寧靜的夜晚只剩下蛙鳴,白色月光照射下來,水寧月走在漆黑的道路上,幸好有月光照著路面,讓夜歸的她不至于害怕,驀地,她在一間老房子前停下來,倒在一旁的物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令她不禁蹙起眉頭。
明亮的月光清楚照出那是個人,盡避那人臉上沾滿泥巴和血,但仍能看得出他長得不錯,可是從染紅的衣服和蒼白的臉色來看,他傷得不輕。
水寧月微皺眉心,她沒有把受傷動物帶回家養的習慣,更何況是個人。
雖說有點怕惹麻煩,但是……水寧月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要挑這麼偏遠的地方住,左右兩旁都沒有鄰居,讓她想把他扔到隔壁去都不行。
唉……現在不管他,到了明天早上,他搞不好會嗝屁了吧!
死在別人家前還好,如果死在自己家門前,到時引來一堆警察和記者……
想到這兒,水寧月不禁頭皮發麻起來,眉頭皺得更深,她最討厭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擾了。
算了,救他吧!
水寧月輕嘆口氣,為免自己良心不安,或是惹來不必要的打擾,那還不如把他救活,然後叫他趕快滾蛋。
「但要怎麼樣才能把他拖進屋子里咧?」她喃喃自語著。他看起來頗高大,她一個弱女子恐怕很難抬得動他吧!
想了一會兒,她上前先把門打開,將剛剛從便利超商買回來的消夜扔進去後,才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把躺在地上的男子給撐起來,半推半拉的將他扛進玄關。
天呀!累死人了。
她把男子丟在一旁,整個人虛月兌的趴在地板上,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工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因為不小心被扯痛了傷口而清醒過來,睜開如鷹隼般的雙眼狠狠地瞪著她,嚇了水寧月一大跳。
「妳是誰?」
他的語氣相當凶惡,若不是受傷了,一定會很嚇人,可此時听在水寧月的耳中,卻虛弱得像蚊子叫,不過,他的眼神冷冽,好像要立刻將她拆吃入月復似的。
「我是誰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的傷口,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會流血過多至死。」
她說得很輕松,彷佛一點都不在乎他是生是死,反正她已經盡力了,要是真有什麼萬一,她也不會內疚。
「該死*#@&……」
她听到男人一連串的低聲詛咒,詞匯之精采讓人不禁嘆為觀止。
「如果你不放心我幫你處理,我可以打電話叫救護車。」
對呀,她真笨!罷才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竟傻傻的將他從屋外拖進屋里,害她累得半死。
「不準叫救護車。」男子的臉沉了下來,看到她正準備拿起電話,立刻拖著傷重的身子硬是扯下她的電話插頭。
「奇怪,怎麼不通?」水寧月皺起眉往下一看,瞧見男人手上的電話線後,她眼中開始冒火。「你扯掉我的電話線干嘛?」
要不是看在他是傷患的份上,她會以為他有什麼企圖,早就拿出球棍來把他打個半死了。
「不準叫救護車!」他加重語氣。
「給我個好理由。」水寧月雙手抱胸,冷冷的俯瞰著渾身是傷的他。
「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如果驚動警察,勢必會打草驚蛇,在沒有查清楚到底是誰要害他之前,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皇磊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名冷傲的女人,她的眼神里寫滿了不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根本不歡迎他,會救他應該是怕良心不安吧!
精銳的眸光一閃,皇磊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他受了傷,何不暫時利用這里藏身……
「不想跟警察打交道?難不成你是地痞流氓,或是十大槍擊要犯?」水寧月聲音冷淡的問,臉上並未流露出任何驚慌之色。
說是這麼說,但她實在很難把他與那些罪大惡極的人聯想在一塊兒,而且,以他目前的狀況看來,她說不定只要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輕輕松松的解決他了。
「妳的膽子很大。」皇磊低笑一聲,「如果我說是的話,妳會不會把我扔出去?」他頭一次遇到這種女人,很冷,也很有膽量。
「扔出去?哦!我不會這麼做,因為太累了,但是,我會把你綁在床上,然後叫警察來帶你走。」水寧月撇嘴,聳聳肩道,「如果你真的是的話。」
「听妳這麼說,我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是。」皇磊嘆口氣,她也太天真了吧!做賊的哪會承認自己是個賊啊!
「說的也是。」水寧月點點頭,一把搶下他手上的電話插頭,露出惡意卻甜美的笑容說︰「我已經決定叫警察來把你帶走。」
「等等……」皇磊急著阻止,結果不小心拉扯到身上的傷口,痛得他猛然倒抽口氣,申吟出聲。
「很痛嗎?」她蹲子,假裝憐憫的問。
她還故意伸手觸踫他的傷口,讓皇磊痛得頭昏眼花,當他睜開眼看到她眼底閃過的興味時,他知道她根本是蓄意的。
「妳到底想干嘛?」
他的口氣很差,要不是因為受傷手無力,他鐵定會讓她吃點苦頭,教她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
「我沒有想干嘛啊!只是,如果你不老實招供的話,我會讓你更痛而已。」
水寧月的臉上帶著笑容,露出無辜的表情,但看在皇磊眼中,只覺得眼前的她像是個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的大魔女。
「妳這個……」皇磊想要破口大罵,可是看到她傾向前的臉蛋上噙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他頓時把未說完的話全吞回了肚子里。
「我怎麼了?」她有趣的逗弄著他。
水寧月承認自己有點兒壞心,不過,誰教他對她大呼小叫的。
哼!以為他擺著一張臭臉,她就會怕他嗎?那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的手繼續故意地在他的傷口上施壓,看他疼得齜牙咧嘴,惡狠狠的瞪著她的模樣,她忍不住笑得好清純、好無辜。
「沒、沒事。」
皇磊忍住幾乎要罵三字經的沖動,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懂,何況現在的他虛弱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少惹這個魔女為妙。
當然,等到他病好了之後,哼哼!她就慘了……
此刻,皇磊腦中幻想的全是她跪地求饒的畫面,不自覺心情就變好了。
「既然沒事的話,那你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怕警察?」
「我沒有說我怕警察。」皇磊皺著眉頭抗議,不想找警察跟怕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水寧月撇撇嘴角,眼中淨是嘲諷。「既然不怕,為什麼不敢與警察打交道?」在她眼里看來,他的不想就是與怕畫上等號。
這個女人!皇磊無力的翻翻白眼,覺得她真的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忽略她話中的挑釁。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在這兒,在我傷勢養好之前,通知警方也等于把我受傷的消息散布出去,我不想讓人有機可乘……」
「等等!」她做了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有什麼問題嗎?」
「有,而且問題很大。」水寧月擺出嚴肅的小臉。
「那好吧!請問有什麼問題?」
他一副施恩的嘴臉,看在水寧月眼中十分不舒服,她一個不爽,手指頭就往他傷口上施壓,看著他瞬間扭曲的臉孔,她綻放出可愛的笑容。
「你好像忘了這里是誰的地盤。」她提醒他。
這個該死的女魔頭!
皇磊在心里咒罵水寧月不下千百回,但想到自己的小命還掌握在她手上,便不得不壓下氣焰,乖乖地道︰「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很好,有禮貌多了。」
柔荑拍拍他的腦袋,臉頰兩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眼楮瞇成一條線,看起來就像個可愛的洋女圭女圭一樣,但在皇磊心目中,她卻是惡女的化身。
「我要問你,你打算在傷勢養好之前,都賴在這嗎?」水寧月瞇起眼眸問,最好他的答案是「不」,要不然她鐵定會讓他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痛苦。
看得出她的表情相當不悅,皇磊嘴角勾了起來,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沒有錯,我是打算在這里養傷。」
「你這死皮賴臉的家伙,憑什麼認為我會收留你?」水寧月站了起來,像個女王般高傲地俯視著皇磊。
他的臉皮也未免太厚了吧!她願意救他一命就不錯了,竟然還想賴在這兒,哼,門都沒有!
「那我給妳一千萬。」皇磊心一急,沖口而出道,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麼龐大的金額的。
「一千萬?!」听到巨額數字,水寧月眼楮為之一亮。「可是你有這麼多錢嗎?」隨即用懷疑的眼神對他上下打量一番,瞧他這副落魄的模樣,實在不像個有錢人。
看見她藐視的表情,皇磊不禁為之氣結,暗罵這個見錢眼開的女魔頭,不得已,他只好從懷中掏出一只金色的懷表扔給她。
「這個就當作抵押品吧!」
接過金色懷表,哦!還挺重的。
水寧月毫不客氣的收了下來。
「好吧!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就收留你。」話才說完,突然間他竟毫無預警的倒了下來,嚇了水寧月一大跳。她推推他的肩膀,「喂!你還活著嗎?」
沒有聲音,空氣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水寧月把他翻轉過來,發現他居然已經昏過去了。
她喃喃低咒一聲,扶起他沉重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客房走去。
她一定會後悔的!水寧月告訴自己。
可是一千萬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要是他事後敢反悔的話,她絕對會讓這個男人死得很難看。
他身上的傷真的滿嚴重的呢!
水寧月扭干手上的濕毛巾替床上的男人抹去臉上的污漬和血跡,不一會兒工夫就露出那張帥氣的臉孔,她仔細打量他,最後不得不承認他的確長得不錯。
劍氣如飛的濃眉配上一對銳利的雙眼,若不是她的個性天生就比較淡薄又不怕死,說不定光是他的眼神就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而尖挺的鼻梁下,薄利的雙唇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抿成一直線;如刀削般充滿立體感的五官讓人深深著迷,加上他散發出來的氣勢,彷佛他就是君臨天下的霸主,且神秘得讓人無法捉模。
他到底是誰?水寧月輕輕擦拭著他的身體。
剝去衣物的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刀子劃過的傷口,有些甚至開始化膿,一定很痛吧!虧他還能拖著身子一路爬到這兒,那非得要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行。
當水寧月在他傷口上涂上消毒藥水時,劇烈的疼痛讓他扭動身子,嘴里發出申吟。
「喂!你別亂動好不好?」
她臉色板了起來,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到地輕聲低喝著,可說也奇怪,被她這麼一喝,他竟真的乖乖躺在床上不動了。
處理完上半身的傷口,接下來就要換下半身。
水寧月看著他的褲子,想到要月兌下來勢必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那會長針眼的耶!她眉頭皺了起來,不太甘願地微撇著唇角。
可是不管他,等傷口化了膿,那豈不是更加麻煩?
想到這麻煩可能會導致他在這兒待上很久,水寧月的心就陡然往下沉。
「不管了,長針眼就長針眼,反正還不就是一塊肉。」她很快的說服自己。
其實她也滿好奇男人的那里到底長什麼樣子,除了圖片外,她可還沒有親眼見過實體呢!
水寧月拿起剪刀毫不客氣的剪破長褲,她才不想花那工夫和力氣慢慢來,用剪刀必較快。
咦……啊!對了,她忘了他身上還有內褲。唉!可惜,這下她沒眼福了。
水寧月雖覺得失望,但也快速的處理好他腿上的傷口,沒想到下半身的傷口跟上半身一樣多,他到底是招惹到誰啊,那些人下手還真狠毒。
處理完畢,她收起醫藥箱,扭動一下早已變得僵硬的脖子,累死人了,要不是看在一千萬塊錢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
就在此時,床上的男人忽然大吼大叫的,把水寧月嚇了一跳,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會饒過你們……不……我不答應……未亞妳太荒唐了……」他的話斷斷續續的讓人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當他提到「未亞」這名字時,卻引起水寧月的注意,這名字好耳熟啊!
她蹙起眉頭思考,突然她的手猛然被床上的男人捉住,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又被用力一扯,整個人跌落他懷里,強壯的雙臂把她摟得緊緊的。
「我不準妳走……妳這個魔女……別想逃……」
她瞇起眼楮,死命瞪著他不規矩的舉動,他說的「魔女」該不會就是「未亞」吧?
「喂!你還不趕快給我放開。」水寧月怒斥道,試圖掙月兌開那雙魔手,這該死的男人竟敢踫她!「我可不是你誤認的那個女人,快放手!」
不過,她的命令好像沒啥成效,他的手臂反而摟得更緊,甚至還得意洋洋的說︰「我不會放開的,妳別想逃。」
聞言,水寧月微微一顫,突然間一股陌生的感覺從內升起,渾身感到不對勁。
明知道他口中喊的是另一名女子,可是他的口氣彷佛她是他的女人,那種感覺怪異到了極點,一陣莫名的熱氣直往臉頰撲。
「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她惡狠狠道,小手放在傷口的上方。
水寧月一想到自己成了另一名女子的替身,就有種不太爽的感覺,瞇起水漾的雙瞳低聲喝斥,也不管他是否意識清醒,嘴角一揚,手便往他傷口處用力施壓,立刻傳來他痛苦的哀嚎。
她感覺到手臂一松,立即掙月兌出他的懷抱,怒火未平的俯瞰他,心想要怎麼整他,才能消消肚子里的一把火;可是,方才他的手臂環繞著她的觸感還隱約存在,一顆心彷佛有它自己的意識,開始不听指揮。
水寧月有些氣惱,她不懂自己到底在氣什麼,只是有種很火很火的感覺。
「你給我醒來。」她的怒氣全對著他,肯服侍他就已經很好了,他竟敢對她毛手毛腳,這該死的。
不過,床上的男人全然不知她的怒火,只是不斷的發出痛苦的申吟,不管她怎麼推怎麼搖,他依然像死了一樣,不久後水寧月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他的身體這麼燙?
縴細的柔荑覆蓋住他的額頭,才輕輕一踫就立刻縮回手。
他發燒了,水寧月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這下可好了,別說把他轟出去了,他就連能不能清醒還是個大問題,她翻翻白眼,真是太好了,她竟然撿了個大麻煩回家。
水寧月無奈的嘆口氣,既然這家伙堅持不進醫院,那只好明早請學長出馬了。
有人?!
一向淺眠的水寧月在睡夢中听到客廳傳來異樣的聲響,她慢慢走出房間,看到大門門鎖劇烈搖晃,似乎有人正在想辦法把它撬開。
她臉色沉了下來,想到躺在客房里的病人,會是來找他的嗎?
水寧月悄悄的走到窗戶旁,掀開窗簾的一角發現門外竟有三個人,在蒙的月光下可看出他們手上各拿了一把槍。
水寧月立刻下了決定,她跑到客房一腳把熟睡中的皇磊給踹醒。
「你給我醒來。」
「妳……妳在干嘛……」皇磊痛苦的申吟,難道她不知道她那腳踹到他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直流,這女人非要這麼折磨他才高興嗎?!
「噓!小聲點,外頭有人。」
此時皇磊雖因發燒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但也很快明白她為什麼那麼緊張,他苦笑了下。「真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們找到了。」
他以為他跑了那麼遠,他們應該追不到了才是。
「廢話少說,我們趕快離開。」她焦急的扶起他。
「妳以為拖著傷殘的我能跑得贏他們嗎?」皇磊漠然回應,他不想說泄氣話,但是也不想拖累無辜的人,就算她是個視錢如命的魔女也一樣。
「少廢話,我叫你起來就起來。」她的神情和語氣都到了不耐煩的頂點。
此時門外的人似乎已經失去耐心,鏘鎯一聲,她听到玻璃破碎的聲音。
「快,我們到樓上去。」水寧月扶著他往二樓的方向跑。
「往樓上?下面都被他們包圍了,我們往樓上也只是在做困獸之斗。」皇磊不得已拖著傷重的身體一步步的踏上階梯,但每走一步,傷口便傳來陣陣的劇痛,他咬著牙,呼吸因疼痛變得凌亂。
「叫你上去就上去,問那麼多干嘛!」她沒好氣的扔給他一個白眼,有種想要將他宰了的沖動。
算了,就听她的吧!
皇磊已經不想跟她爭辯了,或許她這麼做自有她的用處。
「來,小心點。」水寧月把他扶到二樓的某個房間,然後打開窗戶,撕開窗簾當作繩子垂在地面上。
「快點滑下去,趁他們還在一樓,我們趕快逃。」
知道她的用意後,皇磊不得不佩服她的膽大心細。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賭注,如果有人在外頭看守,他們很有可能會被發現……但也許因為這里很偏僻沒有什麼人,所以他們很放心的沒派人在外頭把風;不過萬一在屋內的人看到外頭垂掛的繩索,就會發現他們……皇磊苦笑了一下,管他的,听天由命吧!
皇磊忍著痛,很快滑落在地面,水寧月也跟著滑了下來,一把扶起他的身子,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听到樓上有人大喊。
「他們在外面。」
緊接著有人開了槍,子彈紛紛從他們頭頂上飛了過來。
「快跑。」皇磊低吼,顧不得傷口與水寧月拚命的往前跑。
子彈和紛亂的腳步聲像致命的陰影,向他們步步逼近。
他們往屋子左前方的樹叢跑過去,那里有樹木遮掩,子彈並不容易命中。
「妳……妳要去哪……」皇磊咬著牙喘息,蒼白的臉上出現不尋常的紅暈,此時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要不是意志力支撐著,他老早就昏過去了。
「你別說話,跟著我走就是了。」她用力拖著他沉重的身軀努力的往前走。
皇磊忍著痛瞇起眼楮,借著從枝葉間投射下來的昏暗月光看著那張香汗淋灕的小臉蛋,瞧她這麼努力要拯救他的生命,胸口頓時涌起一股暖流注入心田。
或許這個魔女也有好心的一面啊!
「奇怪,我記得在這呀!」水寧月嘀咕著,著急地四處搜尋,而男子的吆喝聲也隨之傳來。
「快點找,他們應該走不遠。」
那些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皇磊明顯感覺到她變得焦慮不安,她帶著他在附近樹林亂轉,他不得不問︰「妳……在找什麼?」
「啊!找到了。快,快點上去。」
他從她手上接過一個繩梯,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時,耳邊響起她的催促聲。
現在的情形逼得他只能听從她的命令,乖乖往上攀爬。
爬沒多久,在粗壯的枝椏間出現一間小樹屋,茂密的樹叢提供了最好的掩護,水寧月也跟著爬上來,她馬上收起繩梯,同時他們也听到樹底正下方傳來三名男子的聲音,水寧月與皇磊紛紛屏住氣息。
「老大,我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他。」
「不可能。」那名叫老大的男子憤怒的低吼。「我們跟著血漬找到這,他們不可能平空消失,給我仔細搜,連根草也不能放過。」
「是。」另外兩名男子有志一同道。
等到那兩名男子走遠之後,剩下那名叫老大的男子在原地喃喃自語著。
「如果找不到人怎麼跟左老交代,要是他怪罪下來的話……」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論如何,人一定得找到才行。」話說完,他也跟著走遠,但仍可听到他們彼此的對談。
一听到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兩人紛紛松了口氣。
「好險。」水寧月癱軟在地上,剛才她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
隨即她感到困惑與不解。「奇怪了,他們怎麼會知道你在我這兒?」
皇磊沉默了一會,然後問︰「妳有清除掉我殘留在妳家門口的血跡嗎?」
「原來如此。」水寧月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
扁顧著照顧他,這麼重要的事她倒是忘了。
皇磊目光復雜的瞥向她,緩緩開口,「謝謝妳。」她又救了他一次。
水寧月淡淡瞟了他一眼,實事求是的道︰「你先別謝我,我會救你是因為看在一千萬的份上。」
「妳……」皇磊微皺起眉,感覺她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兩人間畫下一道界線,他忍住欲發的怒氣。「不管怎麼說,妳還是救了我。」
「沒什麼,看到你被殺我多少也會良心不安。」她灑月兌的聳聳肩,「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事後再多給我一點錢就行了。」反正世上也沒有人嫌錢多。
「妳別開口、閉口都是錢好不好!」皇磊咬牙切齒低吼,陣陣的刺痛讓他臉上血色盡失。
真是辜負了她那一臉的優雅氣質,怎知吐出的話語淨是「錢」這個字,皇磊心中不免感到一股淡淡的沮喪。
「人活在這世上就是需要錢,談錢有什麼不好?你不要我談錢,那要我說什麼?」她睜著碩大的眼眸反問道。
他無力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簡直不能用常理與之對談。「就例如……妳怎麼知道這里有間小樹屋?」
「很簡單呀!因為這是我建的。」水寧月露出驕傲的神情,「它的每一根木材可是我歷盡千辛萬苦才搬上來的,怎樣?蓋得不錯吧!」她得意的語氣就像是急著展示作品的孩子。
「嗯!扒得挺堅固,但……我不懂……妳蓋來干嘛?」皇磊感到困惑。
「看星星啊!你看我連望遠鏡都帶來了。」她指著放在一旁的望遠鏡,同時嘴角一勾,「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會用來躲藏壞人啦!」
她吐吐粉舌,要不是有這間樹屋,說不定他們早就被那三個人發現,死在槍口下了。
皇磊苦澀笑開,閉上眼,感覺到身上冷熱交錯,傷口傳來陣陣刺痛,鮮血也不斷從傷口滲出。
「你這個樣子我怕你捱不過明早喔!」察覺他的不舒服,水寧月走到他身邊,月兌下薄外套,撕成一片一片,重新幫他包扎好傷口。
「不管怎樣還是得捱,在他們放棄搜索前,我們只能待在這。」皇磊有點認命道。
「或許……我有辦法讓他們放棄。」水寧月漾開一抹調皮的笑容,從身後亮出一支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