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幫」美國分部,近日來有大規模的集會運動,這一切都在美國警方的監控之中,也在「黑鷹幫」澳門總會的監控之中。代理「雅爾」對外一切事宜的柯光茂,在第一時間將此事通報給秦冀天。
「……這次的集會行動據說是針對幫主‘雅爾’而來的……」柯光茂說著,難掩眸中的憂慮。
秦冀天只是輕挑了挑眉頭。「說下去。」
「近一個月來,幫內在美國及香港地區的各項交易均被警方突擊破壞,尤其是七天前運往阿拉伯的軍火也在半途被美國警方所攔截,讓幫內損失上百億。因此,康副幫主懷疑幫內出了內奸,而最可疑也最有能力把訊息在第一時間通報給美國警方的人唯有……夏警官。」
听到夏黎的名字,秦冀天的眼皮微掀,鏡片下的眸子閃露一股精光,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所以?」壓抑的嗓音悶雷一般地響起。
「所以,康副幫主應該會趁這次的大規模集會行動,在弟兄面前公然要求幫主交出夏警官,以正視听。」柯光茂據實以告,不卑不亢。
苞了秦冀天這麼久,柯光茂當然十分了解他的脾氣。秦冀天不輕易信任別人,但一旦被秦冀天視為自己人,他就會把對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絕不可能輕易松開手。
他柯光茂是如此,那個夏黎也絕對是如此。
雖然對于秦冀天為了保護一名女警官而把自己陷入進退不得的險境這一點,他始終難以苟同,但,他的命是秦冀天的,秦冀天說一就是一,他只會服從,除非……幫主的命令危及到幫主他自己的性命時,他才有可能有所猶豫,而他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你認為如何?小柯?」秦冀天一雙溫柔的眸子輕輕掃向他。
柯光茂一愕,想也想不到幫主會拿這事兒來問他。
「盡避照你心里的意思說。」秦冀天像是誘拐獵物掉入陷阱似地低哄著。
「主子……」要他說什麼呢?以他的特殊身分而言,不要表明任何立場才是最完美的。「那個……請你不要為難屬下了。」
這麼多年來,除了他,夏黎是秦冀天第一個不顧一切、冒著自己的身分被公開的危險而公然宣告納入羽翼之下保護著的人,想當然耳,她對幫主而言具有很大的意義,他又怎麼能要求幫主把她交出去呢?
上回秦冀天堅持要出席那場在小木屋里的交易,讓他自己差一點被警方抓去。這一回,他無論如何都要更為謹慎,才不會在盡職的同時卻累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再次深入險境。
「你的意思是……你也認為我應該把她交出去?」秦冀天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懷疑地問著。
「我……」柯光茂面有難色地看著他。他不擅于逢迎交際、拍馬屁,實話實說是他的本色,幸好他跟對了主子,在這方面他從來不需有所顧忌,只是這一回,他當真踫上了難題。
夏黎是警察,秦冀天則是他的救命恩人,兩邊他都不可能任其犧牲……柯光茂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了。」秦冀天沒等到答案卻也無所謂。
淡笑,起身,走到窗邊,見滿山雲海環繞,風清氣爽,對于這些凡塵瑣事,更顯不耐。「去傳我的口令,誰敢動夏黎一根寒毛,就是違反幫主之令,幫規伺候!」
柯光茂一愣,黑眉緊鎖。「主子,您這樣會掀起眾怒的。對您的聲望一點兒幫助也沒有,對夏小姐的清白也沒有任何助益,反而只會顯得您護短!康斐近來打的旗號就是您縱情聲色、為色忘事,遲早會把‘黑鷹幫’給毀了,您現在還下此命令,這不是把您自己推入險地里嗎?」
秦冀天眸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笑了。「這樣……也是挺好。」
他本就不戀棧這幫主之位,要不是義父吳商臨死相求他非得接下此幫主之位,算是報答他的大恩大德,他是死也不會沾手「黑鷹幫」幫務的。吳商這老頭子老謀深算,以為只要迫他接下幫主一位,他便再也抽身不得,直到老死都要守住他創下的「黑鷹幫」。
他錯了,大錯特錯。
老頭子有心機,他秦冀天又豈是省油的燈呢?他太小看他秦冀天對于光明面的追求之心了,如果他會戀棧「黑鷹幫」幫主之位及它所帶來的鉅額財富、權勢地位,那麼,當初他就不可能會靠自己的力量創立跨國企業「泛天集團」。
他秦冀天絕不容人玩弄于手掌心,要玩,也只有他玩人的分啊……
好?好在哪里?柯光茂一頭霧水。「主子……」
心思一轉,秦冀天再次朝柯光茂丟了一顆原子彈──
「這陣子,幫我安排和香港的幾位大財團總裁會面,我要賣掉‘泛天’。」
「什麼?!」這次柯光茂再也顧不得冷靜自持的天職了,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主子,‘泛天’是您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努力下來的心血啊!您怎麼可以把它賣了?」
「泛天集團」是秦冀天接任「黑鷹幫」幫主之位以前就辛辛苦苦靠自己一手創立的企業,就連因為身為「黑鷹幫」前幫主之義子的身分而被迫不得不接下「黑鷹幫」幫主一位時,他都沒有放棄過,怎麼會到了現在這當下,卻打算放棄它了呢?
秦冀天回眸一笑。「如果連命都要沒了,留著『泛天’就一點用也沒有了,不是嗎?」
柯光茂心一動,竟是沉默不語了。
「記住,這件事不要讓夏黎知道。」
「是,我知道了。」
「還有,關于下一次的幫內會議,有幾件事我必須請你幫忙。」
秦冀天突然的慎重其事讓柯光茂有點不安,但他還是畢恭畢敬地接受命令。「主子請說。」
「在我說出要你幫什麼忙之前,我想問你幾句話。」
「主子……」柯光茂惴惴不安地看著秦冀天。主子……知道什麼了嗎?
秦冀天微笑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就算我發現了什麼事,我都相信你不會做出任何真正對我不利的事。更何況,我想你也許也必須清楚地明白某些事,例如……我們兩個人不是敵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絕不會是……」
嗄?柯光茂愣住了,一滴冷汗從他的背脊悄悄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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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里滿滿的都是夏黎泄漏「黑鷹幫」交易的證據,她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在這間屋子里,就算他大方地讓她使用他的電腦上網到美國警方甚至是中情局,她使用過的所有紀錄也都會被他使用電腦最高科技的反追蹤系統給鉅細靡遺地截錄下來──就算她的破解密碼再高超,也未及偵測。
最大的敗筆就出在,她用的是他秦冀天的電腦及網路系統。
合上筆電,秦冀天修長的指尖輕揉著太陽穴,為這個女人替自己招來的禍端感到生氣。她的出現迫使他的很多行動都得提前,這些都不打緊,令人生氣的是她的不听話所導致的、危害到她自己生命安全的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揍她一頓!不過,縱使他真的這麼做,還是太便宜她了!只能說,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或者,她真的是個藝高人膽大,就連愛情都無法將她迷昏頭的女人?
秦冀天高大的身影背著光,窗外的月色將他籠罩在一片濃濃的憂郁之中。
今夜的他,看起來分外的不同。
夏黎的腳步有些微的遲疑,尤其在看到他桌上的筆記型電腦之後,她的眼皮不安地跳動著,心虛讓她無法假裝若無其事地開口跟他噓寒問暖。
自從那一夜晚餐後的火熱交纏之後,他整整離開這間屋子一個多禮拜,而她也利用了這一個多禮拜的時間,偷偷用他的電腦上網,並破解他的秘密對外通聯帳號,奪取到許多遍布于世界各地的「黑鷹幫」的交易訊息。但礙于警方的管轄地點問題,她只聯絡了在美國的孟加,由孟加那頭的監控設施及臥底偵防系統,輾轉破獲了那一次極機密的阿拉伯軍火交易。
不能說這一次的功勞全在她,但,她卻是開啟機密資料的罪魁禍首。
本以為,相安無事了,以為他不會發現,現在確定是在痴人說夢。三天前他突然不告而別,她就該知道有事。
現在,她該怎麼去面對他呢?坦然承認自己的過錯?還是抵死否認自己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如果他不信呢?或者他已經找到了證據?這點極有可能,否則,當初她帶人去掃「泛天集團」就不會空手而回。這個男人太過機警聰明,想得總比一般人還要深透,又怎會不知她動了什麼手腳?
所以,他可能會動手打人?或者是把她關起來,永不見天日?甚者,再也不會吻她、抱她、愛她了?夏黎冷冷地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意從赤果的腳丫子一直蔓延而上,滲入骨髓。
「過來。」懶洋洋的嗓音卻帶著不容違逆的氣勢。
夏黎猶豫了一會兒,覺得心跳得好快。
「心虛了嗎?」
背挺直了起來,夏黎直覺地討厭起他說話的樣子。「我需要心虛嗎?」
「不心虛就給我過來。」秦冀天取下眼鏡,座椅一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轉向她,將她從頭到腳,溫柔地審視一遍,緩緩地朝她伸出了手。「過來……好幾天不見,你該直接飛進我懷里的,還站在門邊做什麼?」
他那溫柔如微風一樣的嗓音飄進她耳邊,夏黎像是被催眠似的,腳步緩緩地朝他走去,就在一步遠的距離外,秦冀天長手一伸,將她拉近,讓她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微微驚呼,夏黎的雙手抵著他寬闊碩健的胸膛,不自在地想要挪動臀部離開他的大腿,腰際卻突然一緊,反而被他緊扣在懷,柔軟的胸部貼著他的劇烈呼息,連她的心也跟著猛烈跳動了。
她抬起頭來望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瞳,陡地,心跳失序,瞬間大亂。「你的眼神像是想要殺了我……」
「我是想這麼做。」冷寒的氣息逼近她的眼、她的唇,秦冀天薄唇微啟,輕輕地含住她的雙唇,再重重地咬下。
痛!她皺眉,淚盈于睫,卻咬牙不讓它落下。
「我叫你乖一點的……你卻老不听話。」唇再次覆上她的,再次狠狠地啃咬了一口她的唇瓣,鮮血滲出,他溫柔地舌忝舐,如此重復再三,直到那兩片紅唇艷紅似火。
淚終是忍不住掉落,痛徹心肺呵,她卻不求饒。
「為什麼?嗯?在你眼中,我就是你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消滅且除之而後快的對象嗎?你在我懷里申吟是假?你眼中的愛意是假?你說會乖乖听話也是假?你躺在我懷里痴情地望著我的面容,全都是你為了工作而做的犧牲嗎?靠近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快瓦解‘黑鷹幫’、消滅‘雅爾’,是嗎?」
是,也不是。
夏黎咬住唇,淚滾落,卻忍住不出聲。
「說話!」他捏住她的下巴,讓那被淚水染得晶亮的眸子不得不面對他。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
他冷笑一聲。「喔?你的苦衷是什麼?想要升官,所以不擇手段?」
夏黎淡淡一笑。「我要升官干什麼?多一點薪酬?如果要錢,要多少你都會給,不是嗎?」
「那是什麼?大義滅親?因為社會公理?還是國家安全?」他笑諷,唇角微微一勾,眼底卻有著傷痛與失落。「無論你的動機是什麼,你的所做所為只代表著一件事──就是你不夠愛我。」
不!夏黎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他的指控。
她就是因為愛他、想要保護他,才會答應上頭當內奸的!上級答應過她,只要她配合警方順利毀掉「黑鷹幫」,讓「黑鷹幫」瓦解,他們會給「雅爾」一個新的身分,讓他重新來過。這是她答應當內奸的唯一條件,為的就是愛他呵!
而且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對警方說過「雅爾」就是秦冀天。上級相信她是被迫成為「雅爾」的女人,因此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如果她拒絕了,反而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懷疑。
一切的一切,其實非她所願,更何況,他不是說他接任「黑鷹幫」幫主都是出于無奈嗎?既然如此,他一定也渴望著可以月兌離「黑鷹幫」,不是嗎?如果她的存在對他還有一點幫助,那麼她就願意為他去做。可是,她能這麼對他說嗎?他會信嗎?
「你答應過我好幾次,說你會乖乖听話的,可是,看來你總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真的很可惜,夏黎……我想我們得說再見了。」
什麼?夏黎睜大眸子望著他,好像有點听不懂他所說的。
她想過數十個他會對付她的辦法,卻沒想過他會離開她,還是,他的意思是……
「你要殺了我嗎?」她問出口。
秦冀天笑了,溫煦的笑意緩緩地轉為震天狂笑,透著緊貼的胸口震得她的心發疼、發酸。
為什麼他明明在笑,她卻覺得他好像在哭呢?
「相信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這麼做。」狂笑之間,他的大手悄然撫上她的大腿,輕輕地將她的睡袍推了上去,修長的指尖探進了她的兩腿之間……
「你……」她下意識地夾緊雙腿,身子卻因為他刻意的挑逗而越來越熱。
「可是,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要你、抱你、听你承受不住的大喊與申吟……」秦冀天低語著嘆息,俯低臉吻住她。「記住這一次,夏黎,記住被我緊緊抱住、吻住的每一種感覺……不要忘了,千千萬萬不要忘了這種感覺。還有,我愛你……如果有來生,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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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覺得身體好像浮在海面上一樣,整個人有點暈沉沉的,舒服得一點兒都不想醒過來了。
她想,她一定是在作夢,而且這個夢讓她整個人飄在雲端,甜蜜幸福得根本不像是真的。
如果有來生,我也愛你……
腦海里不斷地播送著秦冀天的這句話。
是甜言蜜語嗎?他激狂地抱著她的身體索愛,嘴里低低喃喃的全是些愛她的話語,她不敢信,他卻一說再說,讓她不能不信。
唇,笑得彎彎的;眉,也笑得彎彎的。
夏黎翻轉著身子,試著尋找較為舒服的角度睡覺,卻發現伸手所及之處都是濕冷生硬的物品,甚至,她還聞到海水的咸味……
不對勁!
夏黎眨眨眼,張開,又眨眨眼,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但卻不是。此刻,她人的的確確是在船上,原來她在夢里搖著搖著,不真是夢而已。
她以為自己又被綁了,整個人跳起來,結果發現身上蓋著薄毯,手腳無恙,只是頭還有點暈沈。
「你醒了?」船艙的門「咿呀」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和秦冀天一樣高大的男人。
是柯光茂。
夏黎眯了眼,「秦冀天呢?我為什麼會在船上?你要送我去哪里?你不會是想背著秦冀天把我賣了吧?」
雖然她跟他見不上幾次面,但每次見面,這個男人都對她不是很友善,她感覺得出來他對她的敵意,自然也不會認為對方出現在這里對她會是件好事。何況,她在船上這件事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柯光茂冷冷地看著地。「如果你是想要問我真正的心意的話,是,我的確想把你賣了,因為你的命根本不值得用主子的命去換。」
夏黎的心一凜,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涌上心懷。「什麼意思?」
柯光茂冷眼瞅她,不想再開口。
夏黎卻走近他,近到她的鼻子都快要踫到他的下巴了,他厭惡地皺眉。
「你干什麼?」主子不在就想對他投懷送抱嗎?該死的女人!若非她是警察,他真的很想把她丟進海里喂魚!
夏黎朝他笑了笑,身子貼了上去,一手繞上他的腰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在兩秒鐘之內取走了他的槍!
「你說呢?」槍口已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你……這個瘋女人!」手腳快得令人意外。柯光茂皺眉,為自己的輕忽而自責著。他不該小覷她的,她畢竟是夏警官,不是一般的女人。
「我是瘋。現在要不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而且完整地告訴我?還是你想試試我的槍法?我的槍法不錯的,應該不會讓你死得太痛苦才對。」
「要殺要剮隨便你!」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管你主子的死活嘍?你死了,有誰可以救得了你主子?靠我嗎?」夏黎冷哼一聲。「我只要你告訴我實情,你最好不要浪費你我的時間,如果你真不想用你主子的命來換我的命的話,就快招了吧!」
「他不會有事的……」他希望一切真如主子所言的順利進行,要是有個萬一……該死的!他快被這個萬一給逼瘋了!
「看你的樣子一點把握也沒有。說吧,反正現在你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秦冀天真要怪罪下來,反正你是被我逼的,是不得已的。快說!別浪費時間!」
柯光茂瞪著她,心知肚明她所說的沒有錯,一咬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話挑明了說。
「先前‘黑鷹幫’眾弟兄在美國集會,要主子把你交出來,主子不肯,還下了一道命令──誰敢動你一根毫發,幫規伺候。副幫主康斐藉由此事召集了不滿幫主的各分部角頭弟兄們,打算把幫主換下來。這次的集會鐵定會要求主子把你交出來的,如果主子不交出你,根本無法對幫內的弟兄交代。」
夏黎拿槍的手輕輕顫抖著。「然後呢?他會怎麼樣?」
「你說呢?主子雖不戀棧幫主之位,但少了幫主這個頭餃,康斐要除去他就再也不費吹灰之力了。也許,主子根本走不出那扇大門……」
「那你為什麼還在這里?」夏黎激動地吼他。「你不是他的心月復嗎?不是用生死相護的心月復嗎?」
柯光茂也火了。「還不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主子要我誓死保護你離開澳門,親自護送你到達安全的地方,我又怎麼會在這里?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都是你這個惹禍精害的!要不是你的出現,一切都可以慢慢來,按著主子的步調走,偏偏你出現了,搞得香港警方也跟著雞飛狗跳的……」
柯光茂罵不下去了,因為夏黎看起來快哭了。
她瞪著他,深濃的憂懼罩著她,像怎麼也揮不去的霧。
「還來得及的,對嗎?」她無力又虛弱地問著他,根本不敢想像秦冀天被亂槍掃射的淒慘畫面。
如果她的世界沒有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如果要她一輩子惦記著他對她的守護,卻再也觸模不到他,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懊死的!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她撇下不管?
「什麼?」來得及干什麼?柯光茂挑眉。
「把我送回去,交給‘黑鷹幫’吧。」她平靜地微笑道。
他可知道,她寧可為他死,也不要活著去思念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