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流氓總裁 第一章

應征職務︰總裁貼身秘書

應征條件︰

一、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

二、中、日、英語听說讀寫流利

三、主修國貿、財會

四、身高一七○公分以上,貌美質佳

職務內容︰

一、處理總裁公私大小事宜

二、需陪總裁交際應酬

價碼︰月薪十萬。

最後一行字是重點。

席若菲一點也不否認接下這個工作的最大誘因是因為高薪,否則這樣的應征條件及工作內容,根本就像在應征情人而非秘書,如果這種征人啟事公然貼出去,那些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大概會為了應征排上幾天幾夜而無怨無悔。

因為,這家公司的總裁正是現在紅遍國際的「流氓總裁」——聶宣。

一個月前,當她大學學長、現任美國聶氏企業總裁特助紀善遠電郵上述工作內容給她時,她只有一個反應——

「要不要附加陪總裁上床?」她冷冷地在電話里問。

朗朗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那倒不必,我家總裁從來不缺女人,事實上,如果還要陪總裁上床,價碼就不會只是這個數字了。」

「好,我接受。」廢話不多說,她爽快的答應了。「謝謝你替我保留這麼好的工作機會,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學長。」

紀善遠一愕,再次輕笑出聲。「你不多問問工作內容嗎,不怕我把你賣了?我得先聲明,要賺這份薪水並不容易,聶宣是個工作狂,為了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達到目的,以台灣的商業文化,交際應酬鐵定少不了,有可能搞到三更半夜,你除了隨侍在側之外,有可能還得應付一些老色鬼……這樣,沒關系嗎?」

紀善遠知道她不喜歡男人,甚至對每個靠近她的男人都懷有戒心,因為她的母親是酒家女,她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打小就在聲色場所長大,讓她看盡了男人丑惡的嘴臉,也對所謂的愛情失去了小女孩該有的憧憬。

她比平常人加倍努力念書,雖然主修國際貿易,卻副修許多科目,包括財經、會計、資訊工程,最重要的是還學了日語和英語,因為她知道唯有流利的語言才是通往國際企業之路,唯有最專業的國際財經背景,才可以賺比別人更多的錢。她要藉此翻身,讓母親月兌離酒家女的生活。

她出身寒微,卻有比梅花還要高傲的志氣,就是這樣的特質,深深吸引著紀善遠,不過,他從沒妄想自己可以摘下這朵花,只希望可以盡點綿薄之力幫她的忙,讓她不必過得那麼辛苦,因為就在她大三那一年,她母親因為意外成了植物人,住了將近一年的醫院才過世,從此她成了舉目無親的孤兒,縴細的肩膀還得承擔沉重的醫療費。

這些年以來他雖然一直在美國工作,卻沒與她斷了聯絡,幸好她也把他當朋友,不吝于告訴他她的近況,讓他的關心可以持續。

「沒關系,只要不賣身,只要可以賺到高薪,什麼都沒關系。」當時,席若菲是這麼回答的。

然後,她在大學畢業典禮後的隔天,便進了聶氏企業在台分公司待命,身為美國總公司的總裁特助,紀善遠特地從紐約飛到台灣帶她熟悉大概的企業狀況及工作瑣事,包括總裁的喜好、習慣等等,半個月之後才飛回紐約。

聶氏進駐台灣是大事,就在媒體炒得沸沸揚揚,把台灣電子產業搞得人心惶惶之後,聶氏總裁聶宣本人終于將在桃園國際機場現身,而她,席若菲,總裁的秘書,當然一定要前來接機。

只是沒想到,總裁在紐約上機之後,消息竟曝了光,散布在各大媒體,為了顧及聶大總裁的人身安全、台灣的國際形象,防止不必要的暴動,警方迅速出動一百名警力在桃園機場待命,公司也出動了三十名保全人員在機場守候。但以為該滴水不漏、密不透風的安全防護措施,卻還是因為突然涌入的大批示威人潮而呈現一觸即發的暴力沖突狀態。

「總裁出關了!」

「全員戒備!」

席若菲听到保全人員對講機的聲音,再看看在封鎖線外擾嚷不休的民眾,細細的柳眉輕蹙,細白柔女敕的指尖緊扣住厚厚的一疊資料,這些都是有關公司籌備進度及未來一周的飯局會議等資料,紀善遠千叮萬囑,總裁一上車就要跟他報告所有事宜,這是聶大總裁的習慣,也是聶總裁判斷秘書適任與否的標竿之一。

就在她因為長時間的等待及現場的擾嚷緊張而不安胃痛的當下,聶宣在眾人的簇擁下像優雅的天皇般出關了,她的目光不得不緊緊鎖在聶宣身上,除了她本就必須如此之外,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目光很難從他身上移開。

一八三的完美比例身材,一身剪裁完美像量身訂做的黑色獵裝,配上黑得發亮的皮鞋、銀色腕表、尾戒,令他有種尊貴非凡的氣勢,黑色微鬈的俐落短發更突顯出立體的五官,深邃眼眸在陽光下帶著點湛藍,薄而輕抿的唇微微上勾,揚起邪魅冷笑,這個聶大總裁簡直就是好看得過分了。

仿佛感應到一道特別的視線灼灼燒向自己,聶宣凌厲而不帶絲毫感情的掃去一眼——

席若菲感覺到胃部再一次的緊縮,但天生的骨氣及不服輸的個性,讓她沒有在他凌厲冷漠的視線下退縮,反而跨出優雅美麗的步伐朝他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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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五十六公斤,三圍比例34C、23、36,腿部線條完美,長發綰起,露出縴細性感的頸項,皮膚雪白剔透,眼楮不大卻有神,氣質冰冷,不過,該是個有腦子的女人。

就在她走來的幾秒鐘里,聶宣已粗略的將這個紀善遠極力推薦的秘書上下打量了一遍,並下了定論。

還算……及格吧!

雖然他看不出來她哪一點值得讓他的特助全力背書推薦,花了一天的時間來煩他,不過,至少她不會只是個漂亮的花瓶而已。

他喜歡有腦子的女人,這樣才不會妨礙他的工作效率,但在他床上的女人通常不必太有腦子,女人之于他的功用是暖床及發泄體力,因此只要長得美、身材好,叫床的聲音動人,乖乖听話即可。

「總裁,我是您的秘書席若菲。」席若菲對他露出一個適度的微笑。「長程的飛行辛苦了,您的座車已經準備好,讓我為您帶路。」

聶宣輕點了一下頭便越過她,逕自往前走。

沒想到他連對自己的秘書都如此不友善到了惜話如金的地步,席若菲一愕,快步追上去,他的步伐很大,讓她這個走路不算慢的人差一點跟不上,只能小跑步追著。

「殺人不眨眼的聶氏!賓回美國去!」

耳邊充斥著群眾的咆哮,震得她不禁皺了眉。

「滾回去!台灣不歡迎你!你這個害人家破人亡的家伙!大流氓!壞蛋!賓回美國去!」

旁邊的群眾因為聶宣的出現更加鼓噪不休,推擠的推擠、叫囂的叫囂,聶宣全不當一回事,眉毛皺都沒有皺一下,依然步履從容的往前走。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打中席若菲——

「啊!」她驚呼一聲,低頭,發現身上剛買的春裝被蛋洗得一身黃,她的腦袋瞬間空白一片,震驚大于生氣,這可是她為了這份工作省吃儉用一個多月才花的大手筆耶!

老天!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所有的保全因這突來的蛋擊行動而密密地將聶宣圍在人牆里保護,所有飛過來的雞蛋全打在人牆身上,警察動員要抓肇事者,發動蛋洗的人開始在人群中竄逃,未料,此一波彼一波,發動蛋洗的人竟然越來越多,那一箱箱的雞蛋不知從何處偷運進機場,此時人手一粒紛紛往聶宣身上砸——

砸不到?

再砸!

現場雞蛋滿天飛,官兵捉強盜,亂成一團,突然間席若菲听見了一群人的叫喊——

「那個是聶宣的秘書!砸她!」

「竟然為那種流氓做事,殘害國內同胞!大家砸她!」

「壞女人!鐵定是上了那流氓的床,真是為了錢,連肉都可以賣的壞女人!」

「賣國賊!壞女人!」

什麼跟什麼?

席若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人怎麼會瘋成這個樣子……

想躲,來不及了,就在聶宣被人牆重重保護的當口,席若菲成了眾人的標靶,數十顆雞蛋同時往她身上砸去——

痛∼∼

不只衣服,她的臉、頭發、小腿,全都沾滿了蛋汁……

妝糊了,不,是全身上下都糊成一團了……

懊死的!她想尖叫,想罵人,想扁人,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的四肢不听使喚,只是不住地顫抖著。

「讓開!」她听到一聲命令。

「我叫你們全部讓開听見沒有?」又一聲大吼。

然後,前頭的人牆突然露出了一個縫,高大的聶宣滿是怒氣的朝她走過來,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你是笨蛋嗎?這樣站著給人家丟?」他拉著她往前走。

她被罵得啞口無言。

事實上她是被那些蛋嚇傻了,愣愣的還沒回過神來。

雞蛋再次亂飛,他用高大的身子替她擋住,一字排開的人牆迅速遞補而上,他則拉著她用跑的離開。

席若菲一手緊抓著資料,一手被他拉著死命往前跑,腳很痛,全身濕黏黏的很不舒服,蛋清從頭頂滑到臉上,她卻沒手去擦掉,只好拚命眨眼,最後索性閉上眼楮,免得蛋清跑到眼楮里……

此時此刻,可以為她帶路的就只有那只寬大厚實的手,她緊緊抓住它,就怕不小心一放手,自己會被丟到那群暴民之中踩死、踹死,或被雞蛋給砸死。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個人人喊打的壞男人,她卻覺得他很可靠,足以保護她,當他的手握住她的那一剎那,好像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好怕的。

一定是錯覺……

她竟然會去相信一個男人?

不,她討厭男人。

一定是剛剛被蛋打暈頭的緣故……

一定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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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一場災難。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鐵定氣得暴跳如雷、張牙舞爪,不然也會抓著手機呱呱叫的撂狠話,或者,痛批他身邊的員工沒有把事情辦好等等等……

可是,什麼都沒有,這個男人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瞧,薄薄的唇似有若無地勾起,像在笑,又像是在嘲弄什麼。

是,這一切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不堪,不過,他瞅著她的目光卻讓她一千一萬個不自在。

「對不起,總裁,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那些雞蛋的出現恐怕也在警方的意料之外,我真的很抱歉。」她寒冷的輕顫著身子,柔柔的嗓音顯得有些無助。

平常的她絕對不是這樣的,她專業、自信,絕對不會如此軟弱無力,可是經過剛剛那一場蛋洗之後,她佯裝的外在假象全部被剝開了,露出她極其脆弱的一面——小女人的一面。

「你不必道歉,錯不在你。」聶宣的眸光再一次停駐在她濕透的胸前,薄如蟬翼的香奈兒春裝正緊貼著她凹凸有致的嬌軀,里頭的藍色蕾絲花邊清晰可見,而被那包覆著、渾圓而雪白粉女敕的酥胸也像快跳出來似的誘人心魂。

真的是……該死的誘人。

他喉頭一緊,將視線移開,湛藍的眼眸瞬間變得黝暗,覆上一層危險致命的光。

他冷冷的看向窗外,好像不打算搭理她,席若菲想著,這可能就是他表達憤怒的一種方式吧!

黑色加長型賓士汽車正前往她親自為聶宣安排的陽明山新居,座車前後都有保全人員的車子跟隨著,基于保密原則,原本三十分鐘的車程因為要九彎十八拐甩掉媒體記者的緣故,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抵達。

別墅的大門打開,總裁專屬座車緩緩地駛入深深的宅院,保全人員則全部下車待命,加入其他保全在別墅四周的巡邏工作。

就在車子開進自家宅院時,聶宣把外套月兌下來丟給她——

「穿上。」他命令道。

她傻傻地看他,不明所以。

現在是怎樣?怕她冷的話早該月兌下來給她穿了,又何必到現在才多此一舉的裝體貼?

「如果你不想春光外泄的話就听我的,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讓人看光,我也不會介意你不穿上外套。」話落,聶宣的唇角一勾,逕自打開車門,優雅的長腿率先跨下車。

聞言,她微愕,低眸,這才瞧見自己胸前春光乍現,水波盈然,不只胸前,連裙子里頭的蕾絲小褲都清晰可見……

轟地一聲——

她的腦袋像是被炸開,再也沒有一刻比此時此刻更令她難堪不知所措,又氣又羞又惱又抓狂。

他都看見了?

懊死的!他一定都看見了!卻到下車的這一刻才假好心的月兌下外套讓她遮蔽春光。

他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放肆又無禮到了極點的男人!

她怎麼會以為他可以保護她?她怎麼會以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好男人?真是見鬼的瞎了眼!

「你到底要不要下車?要總裁站在門口等一個秘書,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聶宣站在白色大門前,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凝睇著她。

席若菲僵持在座車里,正考慮要不要這樣下車。

不下車,她鐵定丟飯碗。

下車,那她不就得再被他的目光非禮一次?

她該有勇氣的,光天化日之下,諒他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可是,真的不敢怎麼樣嗎?她不是很確定。

他根本就是只披著狼皮的虎……

「席若菲小姐,該看的我剛剛在車上全都看過了,而且,你的身材還夠不上爬上我的床的標準,放心下車吧,我沒有鑰匙開門。」

是啊,這個房子他是第一次來,鑰匙還在她這里。

席若菲下車了,披著他寬大的黑色獵裝外套,氣呼呼的甩上車門,看都不看他一眼,踩著細跟高跟鞋鏗鏗鏗地越過他上了三個階梯,拿出晶片鑰匙刷卡開門,然後轉身冷冷地面對他——

「這是您新家的鑰匙,所有該有的東西我都為您準備好了,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明天辦公室見。」

她將晶片鑰匙遞給他,轉身想走人,他卻將鑰匙連同她的手一起抓進掌心里不放。

「你干什麼?」她想甩甩不掉,氣悶的瞪他。

聶宣挑挑眉,有點不耐煩。「紀善遠沒告訴你,我要的是一個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的貼身秘書嗎?」

「我……」是啊,她差一點就忘了她應征的工作是「貼身」秘書,不是一般的秘書。

知道她終于明白自己的本分,聶宣這才松了手——

「我要先洗澡,幫我放好熱水,洗完澡,我要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我很累了,你最好不要挑戰我對秘書的那一丁點耐性,它已經在機場用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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