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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敗 第10章

那一日的溫泉旁,赫連茉兒才徹頭徹尾的明白,原來自己龍婆婆的身分早已讓閻爵所知曉。

緣自上一回她的重病,他派人去查龍婆婆的底細,花了好一番功夫把龍婆婆出沒的時間、地點相比對,及和那一村人打听她長相的結果,再加上她染上與村民同樣的病,醒來後又突然拿藥方給大妞去赫連山莊取藥,就這樣把病傍醫好了的種種情況,東拼西湊出她可能就是龍婆婆的結論。

一切都只是臆測,他半點沒露出馬腳,暗中觀察著她,那日在山洞內,她以為他昏迷時不由自主伸手替他把脈,證實了她會醫術,只是隱而不露,他也未曾戳破她,直到她說她跟龍婆婆很熟,提出要龍婆婆隨他出行,他才親眼看到她的本尊,一切更回昭然若揭。

要不是那日她在溫泉池畔大叫出聲,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點破她其實就是龍婆婆的事實,任她去玩。

想著,赫連茉兒的唇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拿起酒壺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窗外依稀傳來前廳里賓客喝酒祝賀的嬉鬧聲,都快子時了,那些人似乎沒有要讓新郎進房的跡象,她也不知道是安心還是懊惱,因為時間拖得越久,她的緊張度卻半點也沒有稍減一分。

是啊,她好緊張,在訂下婚期,她又隨他出行到東北錢莊之後的這兩個月來,他一直保持著君子禮儀,除卻那日在溫泉畔,他私下連抱都沒有抱她一下,她依然用龍婆婆的身分待在他身邊,隨行眾人無不懷疑。

而今夜,她成了他的妻,他總不會也不踫她吧?

赫連茉兒想著,體內浮上一股躁意,頓覺身上的喜服喜冠弄得她全身不舒服,連快入夏的夜風都吹不散臉上身上的熱氣,終是忍不住違了禮數,把喜冠喜帕給摘下,伸手扯去了紅色喜服的外褂,只穿著薄薄的紅色外衣,這樣還不夠,連發上那沉重的簪都給她摘下,瞬間,烏絲流瀉而下,披在那紅色外衣上頭,閃亮得連天上的月兒都要失色。

又提壺喝了一口酒。

她趴在窗台上望天上的月和星兒,鼻尖聞著院落里淡淡的花香,終是舒服許多,就這樣一口一口慢慢喝著,差點睡去。

閻爵進房時看到的就是她這副酒酣而甜美醉人的模樣,連他進房來都不知道,可見丫頭怕是醉了。

他是听聞大妞說她家小姐像個小酒鬼似的在新房里獨自喝酒,還把幾個丫頭全趕出去,這才硬是板起一張冷臉,擺月兌前廳那些吵著要鬧洞房的各路人馬,得以回房來尋她。

走近,閻爵站她身後抽出她握在掌心里的小酒壺——

「我不知道我的新娘竟然是個小酒鬼,還一點耐性也沒有,不知道這酒是該兩個人一起喝的,卻把它喝光了?」他搖了搖已空空如也的酒壺,忍不住取笑。

赫連茉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把酒壺往旁邊的桌幾一擱,俯來睨著她,那紅紅艷艷的美麗臉蛋像內初綻的牡丹,她才著雙眸似是睡去,呼出的氣息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睡著了嗎?」他輕問。

赫連茉兒羽睫微顫,卻是未答他話,依然睡得沉。

閻爵的眸沉下,陡地彎身將她抱起,往兩人的臥榻處行去,極輕的將她放上床。

赫連茉兒動也不敢動一下,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就怕讓他知道她根本沒睡著,而是裝睡。

天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裝睡?借酒壯膽還不夠,竟然听見他的腳步聲從後頭傳來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閉上眼楮……

這樣,他就不會怪她把兩人的合巹酒給不小心一口一口的喝光了,這樣,他就不坐怪她半點沒有新娘樣子的把喜服喜冠給月兌了……

對吧?沒有人會去罵一個睡著又醉倒的人……

茉兒想著,耳邊听到窸窣聲,半晌,她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就在以為今日閻爵終將放她一馬的同時,卻有一只手在妄動……

……

這一夜,喜房里的激情,狂野得連路過的風兒也要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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