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水影,雲彩浮動,在焦石遍地的黑岩峽谷之間,密德湖宛若以帝王之尊環抱住整個天地。
他說要帶她去搭游艇,結果沒有,而是帶她去劃獨木舟。
薄薄的船身,大小罷剛好只能坐兩個人,她坐在他對面,他搖著槳,她只顧著緊張兮兮的抓緊船身,湖面近到就在腳邊,風一吹,獨木舟就搖晃得厲害,她害怕得大叫,都快哭出來,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邵千陽笑看著她。「放輕松點,好好享受飄蕩在湖心中的感覺,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駱以菲看著他,他搖槳的姿態很優雅,像是一點都不費力似的,俊顏上帶著一抹溫溫柔柔的笑,漂亮得就像是湖上的粼粼波光,看著看著,又著了迷,心妄動得厲害,適巧又對上他帶笑投來的眼神,不由微慌地別開眼。
看遠處靜謐悠遠的群山峽谷,看夕陽余暉下的瀲艷湖光,看野鴨游啊游,看天空的鳥自在的飛,就是不看眼前的他。
天大地大,更顯人類之渺小及局促。
看久了,也沒那麼害怕了,風輕輕吹過臉頰,她舒服地眯起眼,船身突然輕晃了下,她驚懼地睜眼,又對上他帶笑的眼。
「你故意的?」她很哀怨的瞪他。
他朗笑,沒否認。「誰讓你表現出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樣子,也不瞧瞧我這個在做苦力的男人一眼?」
苦力?「我看你很輕松的模樣。」
「那是表象,現在的我可全身是汗,不信你模模。」他突然傾身向前,長手伸出,拉住她的手就要往他的胸膛上擱——
「不要啦,你干什麼?」沒想到他有這突來的舉止,駱以菲又驚又羞,下意識地想掙開他的手,卻惹來船身劇烈的搖晃。
「啊!」她嚇得閉上眼,動也不敢再動一下。要知道,她生來膽子就小,對男人當面吼叫沒問題,可是就怕水、怕搖、怕高,反正,只要讓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地方,她就會離得遠遠的。
偏偏,她卻上了他的船,賊船!
她現在有一千一萬個後悔!如果她不小心掉到湖里……她會恨死這男人的!她保證!
邵千陽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女人,她嚇得蒼白的臉上還染著一抹害羞的紅,閉眼咬唇的模樣,好像馬上就要慷慨赴義……也好像,小女孩第一次等著要被男人吻,緊張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此刻,她的一只手還在他的掌心里,因為害怕而冰涼著,恐怕,那顫抖的唇會比她的手還來得冰涼?
他想確認一下……
邊想著,上半身已傾向前,他的唇輕輕地覆上她顫抖的兩片唇——
丙真,很涼。
不,是很冰。
看來,她真的真的很害怕。
他有些歉疚了,不過,只有一些些。
駱以菲張開眼,他的鼻息吹拂上她的臉,高挺的鼻尖也廝磨上她,還有他那雙黑眸好近好近,近到她看到那眸子好像不是黑的,而是很深很深的藍……
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呆呆的看著他。
「你……又吻我?」
「是。」
心,跳得亂七八糟。她以為自己在作夢,沒想到該死的是真的!
「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王子要救睡美人。」他淡笑。
吐息之間,忍不住,他火熱的舌尖像是貪戀上了那片粉紅,湊上前又去舌忝她的唇——
先舌忝上唇,再含住她的下唇,在她還驚喘不定、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之際,他的唇已整個將她的雙唇給包覆住,深深地探入她……
駱以菲真的昏了,被他這樣的深吻給吻昏了……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眺出胸口,怦怦怦怦地在胸腔劇烈的震著擾著。
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她的眼楮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因為她被吻得頭昏腦脹,只能伸手緊緊攀住他,全身虛軟……
這見鬼的究竟是什麼吻?他是喂了她迷幻藥了還是毒?為什麼她一點力氣都沒有?為什麼她的體內有股火像是要爆開一樣?還有她的胸前……疼痛得厲害,還有另一處極私密的地方更是莫名的疼……
她不是小女生了,她當然知道這些都是渴望被抱被撫模的身體反應,可是,只是一個吻而已,他就把她弄成這樣,這還有天理嗎?他甚至都沒有觸踫到她的身體……
她卻快要壓抑不住那股欲火……
快要撲上去……
如果,她沒有很用力很用力忍住的話,她真的會。
駱以菲突然狠狠把他推開,力道之大,讓她差點穩不住身子往後栽——幸好他及時反應一把拉住她。
她嬌喘不止,滿面潮紅。胸口劇烈起伏著,又疼痛著。
邵千陽眸色深沉,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那眼神,可灼人,熱燙得像是他用手親自撫模著她的身體,一遍又一遍……這完全是她該死的想像。
是啊,她被他的吻搞得欲火焚身,現在的她倒有一股沖動想跳下湖了,至少可滅她一身的欲火。
「看在你這麼忍辱負重的陪我一天,看在你被我吻又陪吃陪喝陪玩的分上,我就答應借你飯店吧。」他突然說。「通知你的刺作人,明天早上十點,雙方見面,簽一下商借場景的合約條款。」
聞言,駱以菲愣愣的看著他。
應該開心的,卻莫名感到一身的冷意。
她的心還是跳動得厲害,卻不是往上跳,而是往下沉,如一顆石子墜落深淵,久久不聞其音……
心,剎那間空了。
說不上什麼滋味,似是多年前的痛又再次襲來,撞擊上她的胸口,讓她悶得要透不過氣來。
她看著他,慢半拍的露出笑容,卻一句沒回應。
回程,本是壯闊又美麗的密德湖,在落日的最後一道余光中,竟是模糊一片,怎麼看也看不真切……
人生其實有很多的巧合,尤其在生命重要的轉折處,究竟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沒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