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詭婚 第八章

數日後,接獲通知的柴檠和雁少雲匆匆趕回赫遠鏢局。

「二哥,你們也太慢了吧?」盡避知道自己他們已經盡快趕了回來,但心急的尉仲凱還是不免有些怨言。

「我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已經盡量趕回來了。」柴檠解釋道。

雁少雲也說,「四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死?」

「胡說什麼?」尉仲凱面露慍色,口氣不悅地說,「今日中毒之人若不是芽兒而是我,隨便你們怎麼慢慢來都沒關系。」

「芽兒?」柴檠現出驚詫表情,「她中毒了?難道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百變蛇女又做了什麼?」

「二哥,怎麼連你也……」尉仲凱乍然住口,視線飄向正準備偷偷溜走的月芽。

「芽兒,」他把她揪回來,箍在自己雙臂環起的區域,「你給我從實招來!」

「我……」她的眼珠子飄來飄去,扭捏不安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我只是想……幫忙……」

這下尉仲凱明白了,原來真正有生命危險的人是他自己。

難怪他在對陣南宮彥的時候,會覺得氣血不太順,想來可能是潛伏在體內的毒在作怪。

「對不起啦!」雖然月芽不覺得自己有錯,不過她還是先道歉比較好。

尉仲凱實在很想罵人,可是一想到她這麼做全是為了他,怒氣頓時消掉大半。不過他也不能讓她再冒任何的危險,就算是為了他也不行。

「從現在開始,你只要顧好自己跟肚子里孩子,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怎麼這樣?」她不依地叫道,「書是我找到的耶!」

「你還說--」他狠狠的瞪著她,逼得她不得不安靜下來,「你現在給我回房去。」

月芽嘴巴一扁,紅著眼眶的跑回房。

哇!這可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沒想到尉仲凱會對他最寶貝的妻子凶成這樣。

「四哥,你御妻有術喔!」以往雁少雲老覺得尉仲凱被自己的妻子治得死死的,今日一看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少雲,四哥發現你愈來愈多話了。」尉仲凱丟一記警告的眼神給他,要他小心一點。

「你們別吵了!謗據這本毒經的記載,仲凱體內所中之毒,必須要有‘千年神玉’方可得解。」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柴檠已經在翻閱蛇毒經,找到解毒的方法。

「千年神玉?」尉仲凱覺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听過。「對了,我爹以前跟我說過,巽家代代相傳一種神奇的寶玉,可以療傷治毒,非常有效。莫非那就是千年神玉?」

「沒錯!就是那個東西!」柴檠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知道千年神玉的下落。

「那還有什麼問題?只要我們跟巽家施壓,要他們交出來即可。」雁少雲以為事情終于要結束了。

「不!巽尚騫是個老狐狸,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尉仲凱總覺得事情沒這麼順利,好像又會發生什麼事。

柴檠也點頭同意他的看法,「不管如何,我們先回五神堡再說。」

***

一番雲雨之後,月芽膩在尉仲凱的旁邊,以手支頭撐起上半身,另一手則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畫圈圈。

「別鬧了!」剛入睡的他被吵醒,一把抓她調皮的手指,順勢一拉讓她跌在自己的身上,「這個時候孕婦應該要好好睡覺!」

「人家睡不著嘛!」她嘟著嘴撒嬌地說。

「有心事?」尉仲凱勾起她的臉,表情十分認真。

「嗯!」月芽撥開他的手,反身坐了起來。

他跟著起來,戲謔地笑道,「你在擔心我?」

明知故問!她噘起紅唇,拐個彎說,「我是擔心我肚子里的小孩生下來沒有爹。」

「放心吧!」尉仲凱伸手將她擁個滿懷,「我絕對不會丟下你們母子倆,相信這一、兩天內應該就可以拿到解藥。」

早在他們回五神堡之前,他就已經派人先向巽尚騫施壓,要他自動交出千年神玉,相信他應該沒有那個膽量敢違抗。

「你保證?」她還是不太能安心。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他在她白皙的頸上落下細碎的吻,體內的熱情再度點燃。

月芽感應到他的需求,連忙將他推開,「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尉仲凱顯得有些無奈!他這個小妻子還真麻煩,有事也不會一次問個清楚。

「你的臉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中毒的關系,對不對?」

「沒錯!」

「那如果你的毒解了的話,是不是就可恢復原來的面目?」她想起章靈恩說過,尉仲凱可能是五兄弟之中長得最出色的。

「你很在意?」他試探地問。

他一直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他成為她的丈夫,她真的完全不介意他這張你怪物的臉嗎?

「回答我嘛!」月芽直接用撒嬌的方式跟他耍賴。

她發現他回答的技巧相當奸詐,老是不正面回答,而用迂回的方式試探她。

「好好。」尉仲凱實在拗不過,只好告訴她,「照二哥的說法,應該是可以恢復到原來的面目。不過這也很難講,畢竟已經十年了,也許會留下什麼後遺癥也說不定。」

「那你本來長什麼模樣?」她沒辦法想象出他原來的樣子。

「當然是英俊瀟灑、風流惆儻!」他故意這麼說,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那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嘍?」月芽問得很認真。

尉仲凱不懂她為什麼這麼認真,半開玩笑問,「你在吃醋?」

「到底有不有嘛?」她討厭他把話題岔開。

「那還用說,當然有嘍!而且還很多,煩都煩死了。」他故意夸大其詞,想看看她為自己吃醋的模樣。

「你騙人!」她才不信他的鬼話。

憑她對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讓一堆女孩子跟在身邊煩他的,還煩到死呢!真是信口雌黃!

「不相信又何必問我?反正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他雙手放置腦後倒頭躺下,一邊還蹺起腳來,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

其實事隔十年,他老早就忘了自己原本長什麼樣子。

「仲凱--」月芽推推他的身軀,縱使知道他是夸大其詞,她還是得跟他問個明白,「如果到時候你的臉好了,然後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的話,那……」

「我還是只喜歡你一個人。」尉仲凱接下她未完的話語,順便伸手一帶,讓她身勢不穩的倒在自己身上。

「你……」她又羞又氣,卻沒有機會開口,所有的話語都消失在他溫柔纏綿的熱吻中。

很快的,專屬于情人的浪漫夜晚,再度展開續集。

***

一早,尉仲凱才踏進麒麟廳,便看見兄弟們個個面有憂色,就知道事情必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出了什麼事?」

「巽尚騫那老狐狸,竟然趁我們不注意,舉家連夜潛逃。」裴頎率先開口說明狀況。

「我們不是有派人盯著?」尉仲凱早有料到,只是沒想到還是讓他溜了。

「沒有用!他家八成有什麼地道之類的,所以才能瞞過我們的耳目逃走。」

「不可能,」他愈想愈不對勁,「巽尚騫不可能為了千年神玉而逃走。依照他的個性,比較有可有是獻出神玉來討好我們,順便借此鞏固自己的地位。」

「我原先也是這麼想,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巽尚騫確實逃走了。」雁少雲也一樣百思不解。

「大哥,你以為呢?」柴檠征詢洛紫偉的意見。

從剛剛就一直不沒開口的洛紫偉,這時才說,「也許是神玉出了問題,讓巽尚騫交不了差,所以才趁夜逃走。」

「神玉出了問題?柴檠緊張追問,」大哥的意思是……「」神玉可能不在巽尚騫的手上,或者神玉已經壞了。「尉仲凱代為解釋,因為他也是這麼想。」沒錯!「洛紫偉點點頭,」不過真相如何,還是得等我們把巽尚騫抓來一問才能知道。「」大哥,能否請你卜上一卦,看看巽尚騫現在身在何處?「」我早算過,顯示主星仍在原地徘徊,可見他應未走遠。「」這也就是說,他是故意躲起來的。「裴頎好久沒有大顯身手,他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地說,」這事交給我來辦!保證三天之內,一定揪出那只老狐狸。「」裴頎,此事非同小可,千萬別只顧著玩。「深知他愛捉弄人的洛紫偉叮嚀他。」我知道,我不會拿仲凱的性命開玩笑。「

雖然裴頎一再地保證,尉仲凱還是決定自己去做個了斷。」多謝三哥的好意,不過我跟巽尚騫還有事情沒有解決,所以我想……「」你想自己去?「柴檠似乎不太同意。

洛紫偉知道原因,對著柴檠說,」我看你還是把實情跟他說了吧!「」什麼實情?「尉仲凱的心里惴惴不安,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柴檠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就老實跟你說了。雖然金蓮子的效力還有一個月,但是這一個月是危險期,你不能妄動真氣,否則毒性隨時有發作的可能。「」什麼?「尉仲凱听了,大為不甘。」放心吧,仲凱!我一定會把巽尚騫留給你。你就不要這麼著急,安心留在你的玄武園等我的好消息!再說,你還有一具嬌滴滴的老婆在等你,你總不能讓人家獨守空閨吧?裴頎安慰歸安慰,總不忘要順便調侃他一下。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尉仲凱無心理會他的調侃,但也勉強同意了。

***

說起這個五神堡,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月芽在尉仲凱的陪同下,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把玄武園這個地方逛完。其他還有青龍苑、白虎莊、朱雀巢及麒麟樓四個地方,簡直比皇宮還要大了。

雖然她已經熟悉各個主要通道,不過堡內畢竟機關重重,尉仲凱囑咐她沒事還是不要到處亂跑。說是這麼說,她還是常常一個人逛到青龍苑去。

苑內的奇花異草是吸引她的主因,再加上柴檠大方將各種醫書借給她看,使得她常常在青龍苑一待就是一整天,惹得尉仲凱哇哇大叫,說她不安于室,每次都要他親自前來找人,她才肯乖乖回去。

不過,有機會她還是常常往青龍苑跑,因為那里有雪桔可以陪她。

「月芽,我可不可以也叫你芽兒?」雪桔每次都听到別人叫她芽兒,只有自己叫的不一樣,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當然可以啊!」月芽不反對,因為她也很喜歡她。「不過有件事你得老實告訴我。」

「什麼事?」

「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解仲凱的毒?」月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沒有人肯告訴她。或者該說是沒人敢告訴她,因為那無異是在跟尉仲凱為敵,誰敢那麼做?

「我不知道。」雪桔雙手揚住嘴巴,慎防自己說漏嘴。

可惡!一定是柴檠特別交代她,不然像她這麼純真善良毫無心機之人,怎麼可能會說謊?沒關系,直的不行,那就拐個彎吧!

月芽愁眉苦臉,喃喃自語,「這樣啊!看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嘍!」聲音不大,卻一字不差的傳進雪桔的耳中。

「他們說什麼?」她緊張的問。

「我還是不要說好了,」她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不然你一定會很難過。」

經她這麼一說,雪桔更顯著急。

「告訴我嘛!他們到底說什麼?」

「你真的想听?」月芽的星眸閃著精光,知道計謀即將得逞。

「嗯!」雪桔十分用力地點頭。

「好吧!」她夸張地嘆了口氣,「他們說,整個五神堡的人都知道解藥是什麼東西,就只有我跟你不知道而已。我嘛,是因為仲凱不想讓我擔心,所以不讓我知道。可是你又是為了什麼呢?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是五神堡的人。」

雪桔听完,激動表示,「才不是呢!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騙人!你剛剛明明說不知道。」月芽不給她喘氣的機會,緊迫不舍。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你要相信我!」她一直辯解,生怕人家不把她當成五神堡的人。

「騙人,騙人!」

「不!是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人!」

月芽見時機成熟,便換了個說詞,「好!如果是真的,那你說解藥是什麼?」

「是千年神玉!」雪桔大聲說完才發現自己闖下大禍,連忙捂住嘴巴,神色顯得非常不安。

月芽不忍,卻也沒有辦法。

她不得不利用雪桔對柴檠的好感,設下這個陷阱來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這是她惟一的辦法。

「雪桔,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是你說的。」

雪桔抽抽泣泣地哭了,「你好壞了!我不要跟你好了!」

「雪桔,別哭了。」月芽拿自己的手巾給她拭淚,耐心地哄我,「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是你告訴我解藥是什麼,對不對?」

她一听,好像有理,「你真的不會說出去?」

「我保證!」她舉起右手發誓,讓她安心,「不過既然你都已經說出來了,那你干脆告訴我,千年神玉在什麼地方?」

雪桔搖搖頭,「我只知道那是巽家代代想傳的寶物,至于它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月芽听完大為吃驚,沒想到最後又繞回了巽家。「那你知道千年神玉長什麼樣子嗎?」

她搔搔頭,很努力的想著,「好像是……長得像人形的寶玉,顏色很特別,是朱紅色的。听說只要把它含在口中,就可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長得像人形的朱紅寶玉?」她好像曾經看過這種東西,可是印象很模糊。慢慢的,她的記憶被拉回到孩提時代。

雪桔見她想得出神,頻頻叫喚,「芽兒,芽兒,你在想什麼?」月芽的思緒因此被打斷,只好無奈的說,「沒什麼!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玄武園。」

「等一下,你記得千萬不能說出去喔!」雪桔拉住她的手,非常慎重的交代。

「我知道!」月芽朝她微微一笑,轉身回玄武園。

***

裴頎果然不是蓋的。

他當時雖然把說得很滿,可是他也真的做到了,在期限內抓到巽尚騫。

原來巽尚騫果然還沒有離開這里,因為五神堡派人到外嚴密搜查,所以他們一家子只能全躲在附近的樹林內暫時避難,等待風頭過去再行潛逃。

不幸的是,他們最後還是被裴頎給發現了,一家子全給抓到了五神堡,只逃掉了巽勝天。

不過,抓到這麼堆人也沒什麼用。

謗據巽尚騫的供詞,千年神玉早在十年前就不翼而飛,屋內沒有任何被人潛入的痕跡,仿佛像是憑空消失一般。當年他也曾經懷疑是內賊所偷,大肆搜查了巽家上上下下,卻一無所獲。由于千年神玉是家傳的寶物,他為了怕外人譏笑他無能,所以對外宣稱千年神玉沒有被偷,只是虛驚一場。誰也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他竟然會為了千年神玉淪落到這種下場。

「他的話可信嗎?」裴頎听完,依舊抱持懷疑的態度。

「應該可信!」柴檠覺得他不像在說慌。

雁少雲看著底下跪著的巽尚騫,覺得有些礙眼。「現在該怎麼處置他?」

裴頎說,「仲凱,三哥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現在全看你的意思。」

尉仲凱正因千年神玉的下落不明而心思煩亂,根本無心處理此事。再說,這事他也得問問芽兒的意思。因為不管怎麼說,巽尚騫都是她的生父。

「先將他押下去吧!」他抬手一揮,馬上有人將巽尚騫帶走。

「再來怎麼辦?」

就在四人束手無策之時,洛紫偉走了進來,見他們愁容滿面問道,「人不是已經抓到了,還愁什麼?」

「大哥有所不知,實乃千年神玉早在十年前就下落不明,我們幾個正為了下一步不知該如何走而發愁呢!」柴檠對他說明了整個情況。

洛紫偉听完,眉頭一皺叫道,「奇怪!昨晚我卜了一卦,顯示千年神玉應該還在巽家,錯不了。」

「可是剛剛巽尚騫說得很清楚,當年他翻遍了巽家上上下下,就是沒找到。難不成十年後,千年神玉會自己飛回去?」裴頎素來不信邪,包括洛紫偉的卜卦,雖然洛紫偉每卦必中,不過他依舊鐵齒。

「不對,事有蹊蹺!」洛紫偉靜心凝神屈指數算,過了一會兒才說,「知道神玉下落的人,就在我們五神堡內。」

「那就是巽尚騫嘍!」裴頎不假思索的說,「我早知道那家伙一定在說慌,我現在就去問他!」他很快的離開麒麟樓,打算去找巽尚騫算賬。

尉仲凱沉默不語,仔細思索大哥的意思。

洛紫偉意味深遠的看著他遠去,然後才轉而對柴檠說,「五神堡內還有一個人,她以前也是巽家人。仲凱這次的劫難能否逃過,全靠她了。」

「大哥的意思是……」柴檠不太明白。

「仲凱愛妻心切,一時之間掙月兌不了謎團,我希望你助他一臂之力。」洛紫偉點到為止,轉身又對雁少雲說,「少雲,你最近會有水禍,小心一點。」

「水禍?什麼水禍?」雁少雲追著他問。

可是洛紫偉始終不肯說得更清楚明白,他惟一只說,「天機不能泄漏!」

***

面對柴檠的突然造防,月芽顯得萬分驚訝。

這陣子柴檠為了怕被她追問解藥之事,一直竭盡所能地避開她。想不到他今天會主動送上門來,而且還是趁尉仲凱不在的時候。對此,她的心里多少有個底,知道事情不單純。

「說吧!你來此真正的目的為何?」她單刀直入的問,想省去那些無聊的客套話。

柴檠眼露激賞,她雖不會武功,行事作風卻有武林人士豪爽的味道。

「我是為了千年神玉一事,特來向你請教。」他開門見山地說。

「向我請教?」她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不是。」柴檠的神情再認真不過了。「你曾經在巽家住餅很長的時間,應該看過或听過千年神玉。」

月芽搖搖頭,千年神玉既是巽家的傳家之寶,巽尚騫又怎麼可能會讓她看呢?她在巽家的地位,也不過比一般的奴才要高一點點而已,有的奴才甚至會看不起她,常借故欺負她。

「十年前千年神玉失落,巽家為此鬧過一陣子,難道你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他試著喚起她的記憶。

經他這麼一提,月芽想起來了。

十年前巽家確實曾經為了某事,鬧得風風雨雨、人人自危,生恐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成嫌疑犯。她記得自己當時年紀還小,沒有人肯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連她娘都要她三緘其口,躲得愈遠愈好。

「等等!」一道靈光突然閃過,她問柴檠,「千年神玉是不是長得像一個女圭女圭,全身紅彤彤的,一見到光就會發出哇哇的哭聲?」

「沒錯!你想起來了?」他雖沒有親眼見過,不過倒是有听說過千年神玉的傳奇。

月芽露出靦腆的神情,開始敘說往事。

原來在她八歲那年,有一天大姐巽妍玉從書房里走出來,不但笑容滿面,還頻呼神奇。她好奇的上前一問,不料大姐非但不告訴她,甚至譏笑她的身份卑賤,不夠資格知道。既然用問的不成,她就偷偷的躲在書房外面偷看。正巧她看到爹把一個像女圭女圭的東西放進盒子里,並把它收藏在密室之中。

當晚,她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的跑進去把盒子偷出來。她本來想看完之後再放回去,可是一想到爹偏心,只肯給大姐看這麼稀有好玩的東西,她就臨時改變主意把盒子藏到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基地中。

時間一久,她也就忘了這碼事。就連巽家為了它掀起風暴,她也渾然不知是自己的緣故。

為了千年神玉,十年前巽家掀起一陣風波,十年後風波蔓延到五神堡,眾人為了找尋神玉費盡千辛萬苦,誰能料得到,它竟然被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藏了起來。

「你還記得藏在哪嗎?」這才是重點。

「大概記得。」月芽不太確定,畢竟已經事隔十年,而且她小時候的秘密基地又那麼多。

「你能描述出來嗎?」

「不行,得要我親自跑一趟才行。」她必須舊地重游才能想起來。

「這……」柴檠面有難色,要是被尉仲凱知道,他肯定會被大卸八塊。

月芽知道他的難處,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考慮的時候了。

「不然你陪我去一趟好了,我想很快就可以回來,仲凱不會知道的。」

「我已經知道了。」尉仲凱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月芽和柴檠無言的看著他,誰也不知道他鐵面具下藏著什麼心思,連他的眼神看來都那麼神秘。

「要去我陪你去!」尉仲凱的聲音有不容反駁的威嚴。

但是柴檠不得不反對,「仲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

「不會有事!現在巽家已經半個人都沒有,我跟芽兒去找千年神玉,很快就回來。」也許是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尉仲凱愈發不能離開月芽。

就算會死,他也要陪她到最後一刻。

「那好吧!不過我要陪你們一塊去。」柴檠退讓一步。

就在他們即將前往時,青龍苑的總管卻匆匆跑來報告,說是雪桔莫名失蹤了。

柴檠一听急著想趕回去,但是又顧慮到尉仲凱此行的安危,不禁陷入進退兩難之中。

「二哥,你還是快快回去看看,我跟芽兒不會有事。」尉仲凱難得看到他對兄弟以外的人露出關心之情,心知雪桔對他必有不同的意義。

柴檠定定的看著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說,「你要跟二哥保證,絕對要平安無事的回來。」

「我保證!」尉仲凱彎起手臂與他互勾,兩人在眼神交流之中,兄弟之情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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