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氣了嘛……」嬌滴滴的嗓音,在岑立瑭耳邊縈繞。「我幫你歸類、整理這些文件,好不好?」
嬌俏人兒指著他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諂媚地提供服務。
冷著臉的俊帥男人只是一搖頭,自顧自的翻閱財務部剛送上來的報表。
「那……我幫你泡茶?」正好把他指示要她每天喝的人參給消耗掉。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那個味道,可是全秘書室的人都幫忙盯著她喝,好可憐啊……
「不用。」
「不然,我幫你打掃辦公室?」這可是語言以外,她的另一個專長喔。
「晚一點有清潔公司會處理。」
「幫你煮飯?幫你洗車?打掃家里?」反正家里本來就是她在打掃。多命苦啊,灰姑娘似的到處在打掃煮飯,還要看人臉色。
一連好多提議都被冷面總裁打回票,小姐她也不高興了,「我只是忘記而已,現在也想起來了啊!你要怎樣嘛?那不然,這次我幫你出機票錢好了。」
冰冷的視線射向她,讓她倒退兩步。
一點悔意都沒有!岑立瑭月復中一把熊熊的怒火,有越燒越烈的趨勢。
「而且,我之前才撞到頭,受傷過……」軟硬都不吃的時候,就得使出最後的撒手 了!姚心蕾輕按著額角,幽幽嘆了一口氣,「奇怪,到底是怎麼撞到的,有些東西,還是想不起來……」
「頭又痛了?」老虎把餌吃下去了,雖然不太甘願的樣子。「過來,我看看。」
他又不是醫生或斷層掃描儀,給他看看有什麼用?不過姚心蕾當然沒膽子忤逆正在氣頭上的老虎,她听話地走了過去。
老虎,不,岑立瑭把高背皮椅一轉,拍拍他的大腿,示意要她坐下。
這種時候如果還敢有異議,那就是找死,就算是凶狠的大貓,只要順著毛模,就能安撫,模得乖乖的,所以姚心蕾乖乖坐上他的大腿。
已經超過下班打卡時間了,外面的同事們陸續離去。累了一整天,溫存一下,不為過吧?
岑立瑭輕摟著她,把臉埋在她的粉頸,深深呼吸她毫無香水矯飾的甜美氣息。
「……妳怎麼可以忘記。」來了,不滿的控訴來了。
「對不起嘛。」她環抱著他的寬肩,輕撫他強健的頸背。「我下次不會忘了,一定比你早想到,這樣可以了嗎?」
「……哼。」他不甘不願地應了一聲。
她靜靜依偎著他,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英俊、精壯的大男人,整整長了她六歲,還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有的時候,卻比她更像小孩子。
「你工作走得開嗎?」她輕聲問道。之前為了她受傷,他已經破天荒請了兩天的假,現在才相隔一個多月,又要請假。
她一個翻譯秘書就算了,他可是日理萬機的重要人物啊!
「只要想走,就走得開。」岑立瑭還是賴在她的頸側,高挺的鼻子努著她細致的肌膚。
「哇,已經好幾年了呢……」她瞇起眼,回想起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他們初遇在北國,相戀在北國,以及好多好多……都在那兒醞釀、發生。
她給了他初吻,給了他最純淨的愛戀,以及最甜蜜的時光;明知不適合,明知有好大的阻力,可是,他們還是一路走到這里。
將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也不想問。
至少現在還不想。姚心蕾略偏頭,親了親心愛的人的眉、他的眼。
「幾年了?」他還要隨堂測驗似地抽問。「我認識妳幾年?」
「要滿五年。」
那一年,二十六歲的他奉父命到日本研讀國際經貿課程,順便觀摩在日本的分公司營運狀況。已經在美國拿到MBA學位的他,其實根本不覺得讀書有那麼重要,但父命難違,他還是去了。
他在春初開始上課,每天被繁重的課業、不夠拿手的語言、分公司不同的企業文化給壓得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咬著牙,一項項挑戰迎面接下,就像他父母對他從小到大的訓練與期望。
冬天,岑立瑭在眾人團聚、過年的時分,沒有回台灣,也沒有留在東京,他獨自出去旅行,選擇的地點是北海道。
當他在風雪交加的夜里,抵達新千歲國際機場時,他幾乎傻眼了,這麼大的風雪,他到底跑來做什麼呢?
也許是尋求一種自由感吧。在這里,沒有人管他,也沒有過多的期望壓在身上。這是他最後的假期,回國之後,就要從身體被病痛折磨的父親手上,接下集團的棒子……
這是他當平凡學生的最後機會了。所以,他沒有住斑級商務飯店,而是去找了間民宿投宿。和民宿同一條街上,有家小小的中華料理餐館,他每天至少去一次,打發他的晚餐,或是消夜。
姚心蕾……就是餐館老板娘的女兒。
本來,他以為她是尋常日本女孩,幾次之後,發現她和老板娘對話講中文,他才知道,原來她不是日本人。
她總是很有精神地招呼他,笑得好甜。幾天之後,他發現自己渴望講中文,渴望看到那暖暖的笑,渴望去吃老板娘做的道地家鄉口味。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一處秘密……藏在冰天雪地、小小餐館里的寶藏。
後來,他問她能不能陪他去市區逛逛,她睜大那雙可愛的杏兒眼,點點頭。
後來,他問她要不要去書店,要不要去溜冰,要不要去看冰雕展……
在璀璨琉璃堆砌成的世界里,在送她回餐館的途中,他吻了她,這個當年才二十歲的小女生。
她的唇軟軟的,涼涼的,還微微顫抖。漫天雪花中,她的臉紅了,不知道是凍紅的,還是羞紅的……
那是她的初吻。
五年之後,幾千公里之外,他還是能精確想起,當時她軟涼的唇,害羞靦腆的甜美模樣……從此,他的心淪陷了,再也沒有回來。
一偏頭,岑立瑭的唇找到了那令人百嘗不厭、總是吻不夠的甜唇。柔女敕依舊,卻已經不再冰涼,也擺月兌了少女的生澀;她乖巧地回應著,輕啟唇辦,迎入他帶點霸道的侵略——
「唔……」五年來的「教」,讓姚心蕾蛻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小女人。她不由自主發出的嬌吟,和他共舞的小舌,以及那包裹在端莊套裝下,成熟嫵媚的曲線……都讓他瘋狂、迷戀。
岑立瑭捧住她的粉頰,輾轉深吻,肆虐著她的唇、她的舌,完全不想停,也不想放開︰她柔若無骨地偎著他,任由這個霸道的男人,一遍遍地,奪取她的神智、她的心……
好不容易放開了,他們額抵著額,鷹眸對上杏兒眼,喘息著,他的嗓音粗啞低沉,「蕾蕾。」
「嗯?」她的心跳還是好紊亂,臉上燒得紅通通的。不管被他吻過、愛過多少次,他還是有這樣的能力,讓她心跳失序,頭暈腦脹。
「蕾蕾。」他從來不是甜言蜜語型的情人,頂多像這樣,好低好沙啞好曖昧,充滿欣喜寵溺地喚著她。
「知道了啦。」她可愛地皺皺小鼻子,抱緊他的頸項,她柔女敕的小嘴在他線條剛毅的下巴、臉頰、眉際印下一個又一個的輕吻,好像在蓋專屬她的印章。
當然不可能像這樣一輩子都濃情蜜意、不受打擾,他們的依偎溫存,被一陣堅定簡短的敲門聲給打斷。
來人徑自開門走進來,這當然不可能是邵君平或其他主管。在集團里,沒有人敢這樣進總裁辦公室,就連董事會的成員都不可能。
除了兩個人以外,那就是——總裁的父親和母親。
老總裁臥病在床,不可能是他;那麼,當然就是岑夫人了。
「啊!」一見到雍容華貴,打扮得無懈可擊的岑夫人進來,姚心蕾的第一個反應,自然就是大驚失色,她立刻從情人的懷里跳了起來,簡直想要奪門而出。
結果,被岑立瑭一把拖住。「上哪兒去?」
「我要下班了!」姚心蕾飛快地回答,臉蛋燒得通紅。她完全不敢抬頭,不敢看岑夫人的銳利審視眼光。
岑夫人……從來沒給她看過好臉色。
「還沒走?」岑夫人又是那樣,好像壓根沒發現這寬闊的辦公室里,還有第三個人,只是徑自對兒子說︰「晚上有沒有應酬?一起吃個飯吧,有事找你談。」
岑立瑭才不顧身旁小人兒的奮力掙扎,他的鐵臂一鎖,她就算掙扎得滿臉通紅,也掙月兌不了。「沒有應酬,不過有點事,我要陪心蕾去買東西。」
「我不用你陪……」姚心蕾趕快撇清。
「我听說你推掉亞太經貿會議的事了,下午部長特別打電話給我,要我念念你。立瑭,你為什麼不去呢?」老樣子,岑夫人完全跳過姚心蕾的部分,視地如無物。
不承認,它就不是問題。岑夫人擺明了不贊成他們兩人在一起,也沒有任何談判的空間。
「這種會議,我們民間代表根本就是去當花瓶、壯聲勢而已,不去也不會怎樣,何況我的行程早就排好了。」岑立瑭毫不讓步。
「我下午請申秘書調出你的行程來看,那時候你根本沒有事。」母儀天下的威嚴可不蓋的,岑夫人略揚起下巴,傲然道。
「那一定是妳看錯了。我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立瑭……」
趁著岑立瑭全神貫注備戰,一個不注意,姚心蕾用盡吃女乃的力氣,終于掙月兌了他的禁錮,一溜煙地逃出了總裁辦公室。
開玩笑,她才不要留在里面。總裁和他母親之間的爭執……大概連所羅門王都沒辦法仲裁吧!
抓起放在座位上的包包,她沒命地往電梯沖。今天她要去大賣場采購——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休閑活動之一,不管誰都不能阻擋她!
進了電梯,她按下按鍵,看著鏡面電梯門慢慢關上,忍不住、還是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有人……眼楮長在頭頂上啊?這樣走路不會跌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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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蕾大肆采購結束,辛辛苦苦搬回家,把日用品、雜貨都分類放好,蔬菜水果肉類用保鮮袋分裝,整整齊齊放進冰箱後,她熟練地洗米煮飯,然後,拿出一個雖然不新,但洗擦得亮晶晶的小火鍋,開始煮了起來。
桌上大盤子里,排放著剛采買回來的燕餃魚餃火鍋餃、茼蒿、白菜、肉片、冬粉等等材料等著下鍋,某人喜歡的沙茶醬加蔥花也已經上桌。
水滾之後,餃類先下去。胖嘟嘟的各種餃在水中滾著,她撐著腮,一個人在燈下,安靜地看著熱熱鬧鬧的小火鍋。
然後,如她所預料,那個「某人」自己拿鑰匙開門進來了。
昂貴的手工西裝外套,隨意丟在她的小沙發上。絲質領帶也抽掉了,隨便塞在口袋里。領口扣子開了三顆,稍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徑自來到餐桌前。
「你想吃什麼肉?豬還是牛?」她眼楮還是看著火鍋,清脆地問道。
「人肉。」他悶悶地回答,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香腮,然後才在她身旁坐霄o
「那你等一下,我去割一點。」她淘氣地說,還作勢捏捏自己的手臂。
岑立瑭心情再不好,看到這朵言笑晏晏的解語花,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微笑。「可以選部位嗎?」
「不行!」姚心蕾叫了起來,不過,不是為了部位問題,她眼明手快,啪的一聲打在岑立瑭手上。岑立瑭本來拿起筷子準備要夾魚餃了,硬是被她打回去。
「怎麼了?」他詫異地問。
「還沒有熟啦,等一下嘛。」她瞪他一眼。
耙這樣對待他的,也只有她了,連岑立瑭的父母,都不曾用這麼專制的語氣和態度對他;他們家總是很客氣、親子之間關系比較像上司與部屬。
可是,他一點都不介意。等就等,他安安分分的坐著,滿足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小火鍋是他買給她的,她很開心地收下,總是很珍惜地使用著。每年冬天把小火鍋拿出來時;都好期待的樣子,早早就計畫要買什麼料、買什麼菜,吃完之後,又好認真地把小火鍋洗干淨,刷得亮晶晶的,再收好。
看她忙得小蜜蜂似的可愛模樣,總讓他清楚察覺,心中有個特別的角落,是專屬于她的。
是她讓他發現那個特殊的柔軟角落,只有她才能踫觸得到。
「怎麼了?干嘛這樣看我?」姚心蕾有點狐疑,「可以吃了,我幫你裝一點。」
「不用了,我自己盛,妳把其他東西放進去。」他溫和地說。
兩人通力合作,在熱氣氤氳中,暖烘烘地吃了簡單卻飽足感百分百的火鍋。好家常的菜,但他們吃得好滿足。
吃飽之後,姚心蕾當然是忙著收拾,清理桌面,洗碗筷,洗鍋子……忙個沒完,岑立瑭忍不住笑她,「妳啊,剛吃下去的都消化完了吧?」
「對啊,哪像你,吃完飯就看公文,小心消化不良,或是以後變成啤酒肚!」姚心蕾不甘示弱,故意伸手拍拍他精壯結實的月復部。
他干脆順手一扯,把她扯進懷里。他本來就是半躺在沙發上看資料,現在,軟玉溫香在抱,她趴在他身上,他就更不想起來了。
他仰躺著,長腿擱在另一邊的沙發扶手,繼續優閑翻看著手上的合約草稿。姚心蕾乖乖窩在他懷里,玩著他的胸口襯衫的鈕扣。
「喂。」她軟軟喚他。
「嗯?」岑立瑭大手輕撫著她的短發,回應的嗓音低沉慵懶,充分顯露出主人的舒適程度。
「你媽……今天又說了什麼?」她輕聲問,「沒事嗎?」
「沒事。」他不想多談,破壞他們在一起時的氣氛。
「我們……還是要去?」
「當然。」總裁口吻出來了,專斷,不容質疑。
姚心蕾不語了,安靜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如果真的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回去看媽媽。」這是她去北國的目的之一。她母親到現在,還在那家小小的餐館當老板娘,雖然和繼父在那邊日子過得不錯,但她還是一年會回去一、兩次,探望母親。
她的體貼,結果對方卻毫不領情,岑立瑭堅硬的身體僵了僵。
「妳想自己去?」他的嗓音沉冷下來。「妳不想和我一起去?」
這個小姐是怎麼回事,怎麼搞不清楚狀況!
沒想到姚心蕾惡人先告狀,覺得是他搞不清楚狀況,她俏臉一抬,瞪著他,「我哪有這樣說?只是你工作如果真的走不開,我也不想勉強你啊!」
他什麼工作都可以不管,也要跟她一起去,她怎麼還搞不懂!
臉色已經冷了,抱著她的手臂收得越來越緊,她開始想掙月兌,當然,人家不放。
「你是不是又因為這個,跟你媽媽鬧得不愉快?」姚心蕾兩手硬捧著他的俊臉,不讓他轉開。「你現在工作越來越忙,夫人會有意見也很正常。你有沒有好好講?還是又板著臉不理她?」
岑立瑭不想回答。
「你說啊!為什麼不說……唔……」底下的問話被吞掉了,櫻唇被牢牢封住。
合約草稿甩落地面,岑立瑭騰出雙手,握住她的縴腰,調整了一下姿勢與角度,讓兩人契合得更好。
姚心蕾才不吃這一套,她扭動掙扎著,試圖要擺月兌纏人的大章魚。
當然,越是掙扎,兩人之間的接觸就越多、越火熱。
「討厭,人家還在問你……啊!不要啦!」上衣被扯掉了,他靈活的大手移到她的雪背上,三兩下就解開了胸衣的鉤扣,然後,那件粉紅色蕾絲的內衣也被丟到旁邊地板上。
他大概是存心要懲罰她,撫著、揉著、吻著,甚至輕咬,讓她忍不住申吟、討饒。
熊熊的烈火一觸即發,連思考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被他帶著,投身火海,被徹徹底底燃燒,直至化成灰燼——
從身體到心靈……她是為了他而創造,要不然,怎可能有如此完美的契合?
凝視著對方的眼眸,他們開始性感而火熱的共舞。
姚心蕾紅透了一張小臉,眼楮水汪汪的滿滿都是春情,顧盼之間,讓人無法不迷醉。她編貝般的齒咬著紅艷艷的唇,強忍著那羞人的申吟。
「蕾蕾……」他忍不住要湊唇上去,深深吻著那張甜蜜的小嘴。此刻,他們不是兩個孤獨存在的個體,而是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交在彼此手中,水乳交融,無法離分。
甜蜜的余韻中,姚心蕾被男人重重疼愛得全身無力,只能偎在他火熱的懷中,喘息著,杏眸微瞇,又是疲累、又是滿足的嬌態,讓岑立瑭忍不住,捧著她的小臉就是一陣蜜吻。
「我還沒說完……」姚心蕾有氣無力的抗議,在親吻中,沒人听得清楚。
「別說了,乖乖睡覺,什麼事都沒有。」岑立瑭抱起軟綿綿的心上人,自己也還帶著喘息,他往她小小的臥室走去。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專斷地吻住她的小嘴,直到回到床上。岑立瑭依照慣例,體貼地擰了濕毛巾,幫她擦拭清爽之後,才重新躺上床,抱住已然入睡的人兒,滿足地吐出一口大氣。
只要懷里有她,就足夠了,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不要勺岑立瑭閉上眼,帶著透骨的舒暢愉悅,很快也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