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在睫毛—上跳舞,光亮喚醒緊閉的眼瞼,丁木仍不能相信自己就這樣放松警惕,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如果殺手晚上潛進來,只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而蝶衣也會被他連累!想到這他怎能不驚出一身冷汗!
鎖緊了眉,他瞄著懷中的小腦袋,烏發披散著,單翼如絲絹般軟軟地搭在她背上,鋪在床里上。
帶著她,他該逃到哪去?
扁他一人倒還好些,可小蝶衣呢,只怕一出去,就會招惹來無數是非,該怎樣保護她呢?
交給雲飛嗎?大概只會招惹來更多的麻煩,交給誰?
一個名字冒了上來,也許,也只能暫時交給他了,蕭家兄弟中惟一一個不參加家族經營的,在家族中幾乎是隱形的蕭若飛。模特界的翹楚,二十二歲,高挑瘦削的身材,無與倫比的魅人氣質,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輕易地就可成為精典,服裝設計師的「夢中情人」。而他的真實姓名和家世,卻無人知曉,人們只知道他是令人瘋狂的「昵若」。
若飛從小並不粘他,在十七歲那年,若飛離開了蕭家,離開了他最依賴的那個人,那時若飛來尋求他幫助。身為大哥,丁木責無旁貸地幫了若飛。從此若飛離開蕭家,一人獨居。
交給若飛也許可行,沒人會想到他會把重要的人交給若飛。
重要的人?是的,荏弱純真的蝶衣、滿心信賴他的蝶衣、會為他難過的蝶衣呵。
若她會在這個世界生活,那麼她也該去面對人群了,而離開他,是對她最好的保護,誰叫自己不得不在生死線中掙扎不休呢?
「蝶衣,醒醒……」他輕晃著她,語氣中夾雜著太多的寵溺和不舍。
「嗯?」蝶衣仰起小臉,水眸掙掙扎扎了半晌,終于睜開,躍入眼簾的是主人含笑的面龐,她滿心喜悅地漾起笑花,「嘩」地舒展開瑩翼,她喜歡這樣,醒來就可以看到主人。
雖已見過那麼多次的奇葩綻放的美景,然心神依然被震攝住,蝶衣——
「我們立刻離開。」他推開她,事情不能再失控下去了。
四周都觀察過了,似乎一切還都平靜,已是八點左右了,街上人潮涌動,正是離開的大好時機。
他拎起行李,他回身喚她,「走啊,蝶衣。」
「丁木……」她猶猶豫豫地喚著,為什麼她覺得有一點兒不對?丁木—貫寵她,可在不許她外出這件事上卻很堅持。今日主動帶她出去是為了什麼?和昨夜看到的在樓下來回走動的人有關嗎?
「走吧。」他走過來,拉住她的小手往外走去,蝶衣是如此的敏感啊。
雖然他的墨鏡遮住了蝶衣的俏臉,可她飄然出塵的氣質和天生優雅的姿態仍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球。平日忙忙碌碌的行人們都為她緩下腳步,暗自可惜那副礙事的墨鏡遮擋了全部的風貌!丁木第—次發現城市中的人們如此空閑!可惡,他幾乎帶不住笑容!
原來這就是忙碌的城市,蝶衣好奇地觀察著,和書上電視上說的一樣,污濁的空氣、擁擠的街道、無數打量她的目光……真有趣,主人似乎更緊地牽住了她的手,主人,想保護她呢!剛剛的不安漸漸消失,主人還是這樣親切的。
丁木匆匆地攔了輛的士,隨意報了個地址,反正先繞圈吧,後面有人跟著呢。中年的士司機不時用眼瞄後面的蝶衣,哇,好正點哦,「年輕人,你女朋友真漂亮啊。」他咧開黃牙笑著。
「是哦,謝謝」丁木笑笑地回答,作出一臉得意狀
蝶衣微羞地垂下首,女朋友?
「真的,活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簡直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不對,不對,圖畫也沒這麼漂亮的!」司機口沫橫飛地繼續著
丁木只笑笑,眼光一再打量著後視鏡中那尾隨的車子。
「這位大哥,能不能幫一個忙?你看到後面那輛跟著我們的車了嗎?」丁木誠懇地開口。
「看到了。」他早瞄到那輛一直跟著的車了。
「那輛車上有個星探,非要逼我女朋友去做明星,纏了很久,能不能想辦法甩掉他?」丁木無奈地嘆氣。
蝶衣的菱唇淺淺地抿了一下,像是藏起一個微笑,她低首,專心把玩與她交握的大掌。
「什麼?太可惡了!這麼漂亮的小姐哪能去演藝圈那種復雜的地方!那個星探八成不是好人!」司機大哥義憤填膺,一拍胸脯,「沒問題,這事交在我身上。我喊我兄弟們攔他一下,讓他跟不了我們!」
于是乎,丁木很滿意地看到司機大哥一陣電話亂打添油加醋地解釋後,後面那輛車就在幾輛的士的包圍下無奈地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換了部車,確定無人跟蹤,丁木終于來到了蕭若飛的住處,一個單門獨戶的二層樓。這個社區的房子皆是如此,面積不算太大,但給予主人允分的隱私和空間
「蝶衣」他在門前駐足,摘下她的墨鏡。
「嗯?」秋水凝著他,等著他繼續說話。
他默然地瞅著她的精致容貌,「蝶衣,你要記住,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你的出生來歷,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展現你的翅膀.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你只喝水,總之,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你與他們不—樣。」他緩緩地說著,慎重而憂悒,「你知道嗎?」他追問。如果可以,他不想讓別人照顧蝶衣,誰照顧,他都不放心呵。
「我知道的,丁木。」蝶衣漾開笑,燦如春光。主人真的好關心她,她能感覺出來,她好開心啊。
「真的,記住了嗎?」一時情不自禁,丁木伸出大掌,想掬住地如花似的笑臉。
「我記住了,丁木。」蝶衣細細地說著,小臉染上了緋紅,主人這樣緊緊地盯著他,他的手是不是想踫踫她的臉蛋呢?她緊張又期待地屏息著。
大掌卻在空中僵住,慢慢收回。
唔……有微微的失望從心口浮起,她垂下小小的頭顱,又不甘心地抬頭望向他,主人的神色——有些許陰郁、些許凝重,濃密的眉心緊捻著。主人在為什麼煩心呢?蝶衣悶悶地猜量著。
若飛應在睡覺吧?丁木不客氣地狂按門鈴。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代表主人的不耐,門「嘩」的一下打開了,氣勢洶洶的高挑男子張大口吼︰「你活得……凌飛?」活還沒說完便化為驚訝和疑問。
丁木耐心地等著僵硬如化石的若飛解凍。
「這是我五弟,蕭若飛,」丁木介紹著,「這是蝶衣,你不打算讓我進來嗎,若飛?」
「哦。」若飛終于緩過神來,「請進吧。」他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進來。
客廳內丁木與蝶衣安然地坐下,若飛隨性地拉了兩下及肩長發,不經意的動做在他作來卻如此性感撩人。
蝶衣興致勃勃地看著若飛,這是主人的弟弟哎,他哪里長得像主人呢?她偏側首仔細打量著,眼楮有點兒像……
輕微的不悅從丁木心口冒出,蝶衣第一次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呢!若飛無疑是蕭家兄弟中最俊秀的,轉望若飛,他的桃花眼也正驚艷地看著蝶衣。
拳緊了—緊,該死的,他好像正吃著醋!看著這對外形無與倫比的男女兩兩相望,他的牙咬得好痛!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吃醋!
一定是老爸嫁女兒的心情吧?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他釋然地放松了身軀。
「若飛,我想麻煩你幫著照顧蝶衣。」他打斷他們的凝望?
「呃?」兩人齊轉首,驚詫地看著他。
沉默。
「你、還時常……」若飛低低地問,臉龐上布滿烏雲。
「是的,所以要麻煩你照顧她,她是無辜的。」丁木打斷他的話,他不想讓蝶衣為他擔心。
「我懂了。」若飛仰頭靠在椅背上,頹廢之極地晃晃頭,「我會照顧她的,你放心。」低首,他看向丁木,許下承諾。
兩個男人相望片刻,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悲哀、
丁木站起身,他該走了。
「丁木、主人,你、你要丟下我嗎?」蝶衣慌張地開口,碎步跑到他的面前,小手緊攫住他的衣襟下擺,大眼水汪汪地緊瞅著他。
「傻蝶衣。」丁木不舍地拉住她的雙手,她那如即將被拋棄的小寵物般的可憐眼神,讓他幾乎改變想法!不行,為了蝶衣的安全,他不能心軟!「傻蝶衣,我怎麼會丟下你呢。這只是暫時的,讓五弟照顧你一段時間,我有事要辦,辦完了就來接你。」他自欺欺人地哄著她。
「主人要辦事,我要和你一起去!主人不要丟下蝶衣嘛……」她不依地撒著嬌,雙眸惶恐地望著他。
心口沸騰起來,不舍的感覺排山倒海。但不行的,「不行啊,蝶衣。我要辦事,不方便帶著你。」他繼續哄著。
「不要啊,主人,不要丟下蝶衣啊,蝶衣,不要離開主人啊——」身子緊撲了上去,死死地抱著他,如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的木板一般,頭顱拼命地搖晃著,「蝶衣不要離開主人啊——」
丁木無奈地仰頭嘆氣,這小妮子倔起來還真倔。視線與若飛相遇,後者一貫陰冷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片刻後繼續低首看他的時尚雜志。
心已經不舍地揪了起來,臉卻沉了下來,「蝶衣,你不听我的話嗎?你不把我當主人嗎?」冷冷的聲音,有著毫不隱藏的怒氣。
嬌小的身子僵了僵,蝶衣慢慢松開臂,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丁木,主人,他從不凶她的啊!
丁木緊咬牙根,繃緊了臉,不看她乞憐的水眸。
半晌
「主人,我錯了,對不起,蝶衣錯了。」她失望萬分地低下頭顱,哽咽著道歉。主人這樣冷淡,是因為她真的錯了嗎?也許,她真的太煩主人了,可是,她只是想在主人身邊,照顧主人保護主人啊!
她委曲求全的泣音,更讓他心痛不舍,「你知道就好,就呆在這里,等我回來接你吧。」他緩下語氣,柔聲地說著。
「那,主人一定要早點兒來啊。」她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熱切地望著他,
「嗯。」他倉促地應了聲。便急急地離去。再不走,他怕,他怕他就無法丟下蝶衣了。
「丁木、丁木……」她喃喃地喚著,沿著窗子碎步跑著,直到丁木的身影再也看不見為止。她呆呆地站在窗前,淚珠一串串落下,主人離開她了,心里好難過好難過,血液像在亂竄著,這種感覺,就是傷心嗎?主人離開她,她好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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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房里補眠出來的若飛無力地招呼著趴在窗前的蝶衣︰「你這樣看著,他也不會回來的。」
蝶衣抽抽噎噎地轉回身,安安靜靜地坐在椅上,低首繼續抽泣著。
倒!都哭了半天了還在哭!
若飛抓抓頭,「餓了沒?要吃些什麼?」
「水。」她抽空擠出一個字。
倒了杯水給她,在她對面懶懶地坐下,翻著時尚雜志,偶爾瞟兩眼大哥帶來的絕世大美人,秀氣之極地一小口—小口地啜著水,哽咽漸止。
哭得疲憊、想得傷心的蝶衣在喝下水後,神志漸漸清明起來。她真是個笨派屈兒,怎麼會只顧著自己難過而忘了主人的安危呢。咦,派屈兒是什麼?她為什麼認為自己是個派屈兒?
也許只有踫到同伴她才能知道,小手伸進袋中撫模著那個袖珍的金屬盒子,那是她與自己本來的世界惟一有聯系的東西,第一眼看到它就覺得很親切。
「若飛,你是丁木的五弟嗎?」她抬起哭得紅通通的眼
「嗯。」若飛頭也不抬地應了聲。蝶衣美得驚世駭俗也罷,那是大哥帶來的女人,最初的驚艷後,他就沒有興趣再多看她一眼。
「那丁木不是他的真名?」她小聲地猜測。
「他叫蕭凌飛。」看了她一眼,他又低頭看著雜志。
「你們有很多兄弟嗎?他為什麼要改名啊?」蝶衣怯怯地問著,主人看來很神秘啊。
索性放了雜志,坐正了看著她,「我們共有五個兄弟七個姐妹。還有什麼要問的?」他淡淡地挑挑眉,清朗卻帶著慵懶的聲音里隱隱透露出一絲厭倦。
「唔,還有,我要用電腦。」蝶衣聰明地不再問他們的家人,若飛的不悅她已察覺到了,到底是什麼讓他不願提起家人,也許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在樓上有。」他懶懶地說,然後抬起長腿舒適地倚在長沙發上,不再看她。
「若飛,你知不知道有人跟蹤監視丁木?」走到樓梯口的蝶衣扶著扶手轉身問他。
身子一震,「不知道。」他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懂了,主人可能真的有危險,所以才丟下她的!緊咬著下唇,她真的很笨,主人要是有了危險都是她的錯!
她惶恐地拎起裙擺奔上樓去。
沙發上沉默的若飛已放下手中的雜志,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縴細的身影飛奔而去。看來她已經想到了什麼,在驚人的美貌下她似乎還有靈敏的感覺和反應能力,不容小覷。
整理著電腦中查閱出的各種資料,有來源于戶籍管理的、有來源于報紙雜志的,主人的身家背景,能查到的所有資料已在眼前。
在亞洲排名前十的蕭氏財團,富可敵國,涉足多個行業,日前的一把手仍是老頭子蕭永龍,愛妻早亡,留下長子蕭凌飛。此後他擁有多位情人,生有四子七女,這四子是他正式承認列入戶籍的,依次為蕭雲飛、蕭壯飛、蕭志飛和蕭若飛;除若飛外,其他人兼參與家族經營,且都是黃金單身漢。七女中年長的四個已嫁為人婦,皆入名門貴族之門。其弟蕭恆龍幾年前去逝,留下二子一女,依次為蕭肆飛、蕭意飛和蕭夢飛。
蝶衣托著腮,疑惑地看著報道中的人,想不到主人以前居然是個花心大少呢,竟有這麼多篇是寫他的情史的。還有,還有,瞧他這張照片,似笑非笑地看著鏡頭,狹長而漆黑的眼眸微挑,薄唇淺勾,據說這是他招牌的表情,凡被他用這招電過的女性皆心馳神醉,一心想擁有這個集財富、自信、風度、氣質、智慧于一身的男人,真是個女性殺手!
噘起小嘴,她清楚地感到郁悶在胸口積結。主人的這個表情她並不熟悉,那是她所不認識的主人在另一個世界的表情,她見到的丁木笑容爽朗如鄰家大男孩,親和力極強,惟一相同的是,被他黑漆漆的眸子凝睇時好似身邊所的事物都消失了般,視野里只能看到他,只有他;而他露齒而笑時,她的心兒就會不爭氣地撲通撲通亂跳。
「好討厭……」她不明所以地小聲嘟囔著,發泄心中的郁悶。
往下看,她的秀眉緊緊地蹙了起來,更想不到的是,主人從小就不停地受到綁架和暗殺,其他兄弟也有過,但惟有他的次數最多。兩年前主人因病暫時退出家族事務。據說,那年主人本是與歐洲大財閥的女兒定了親,還舉辦了一場豪華之極的訂婚宴,後因他的怪病而取消。
小小的芳心疼得揪了起來,原來從那時起,主人就開始了逃亡生涯!這就是主人不經意總會露出陰郁疲憊的神情的原因了吧?主人,丁木啊,他的委屈他的悲哀他的憤怒他的寂寞,她終于明白了。
主人是排位第一的繼承人,現下龍頭年事已高,底下爭權奪位的斗爭想必更激烈。主人是厭倦了吧,所以放棄身家,隱姓埋名。這次大概又被人發現了,主人怕連累她,所以才把她寄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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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人心險惡、復雜,卻沒想到一心信賴的主人居然也欺騙了她。她應該覺得氣憤,是的,她覺得氣憤,主人竟在危險時丟下她!他不知道她可以保護他的嗎?
狠狠地咬著唇,淚花在眶中滾來滾去,躁動不安的心緒是滿滿的擔心和心痛,她真的好擔心主人!
電腦上查到的資料有限,她只知道主人的兄弟、父親的情人,甚至堂兄弟們及那些錯綜復雜的親戚們都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合上電腦。她靜靜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大,雨絲飄拂,風瑟瑟地夾著雨絲吹進敞開的落地窗內,寒意侵蝕著她的身軀。她害怕啊,她害怕趕不到他的身邊!
她根本就無法知道主人在哪里,又怎能立刻趕到他身邊去呢?
捂住臉龐,她軟軟靠在桌旁,晶瑩的淚珠兒一滴滴從指縫中滑下,滴在黑色的桌面上,「丁木……主人……嗚……」她啜泣著。
「別哭了,這樣是不行的。」溫柔動听的聲音突然響起。
蝶衣迅速轉過身來,還掛著淚滴的水眸愕然睜大。
面前的少女有雙碩大的銀白色羽翅,靚藍色的短發,天使般的臉龐,銀白色的緊身衣包裹出玲瓏的曲線。這是她看到的第一個同類!
「我是德靈,蝶衣。」她溫和地笑著,伸出一個手指給她。
仿佛天生知道該怎樣做似的,蝶衣也伸出手指,指尖接觸,柔和的光環從德靈身上涌向她,瞬間意識如穿越億萬光年般在星際飛翔,啊,那由遠及近的美麗星系,形狀如植物葉子一層層的,那是離這里上億星光年的追姆星系呵!
蝶衣仰首,為這突然涌來的巨大信息庫微微喘息。
良久,德靈收回手指,微笑地看著她,「怎樣,你是願意留在他身邊,還是讓我帶你回尤加特拉希?」
尤加特拉希,是她誕生的星球,那里有廣袤的沙漠和繁榮的星際都市。此刻她也終于明白「派屈兒」是什麼了,用地球的語言來說就是寵物,只是喂養他們長大乃至進化的卻是主人的熱愛,直到進化完成後,他們方能真正成為獨立的個體,不再依賴于主人的感情。
「謝謝你,德靈,你知道的,派屈兒認定了主人就不會離開的,至少在進化前不會離開。而我,我喜歡丁木,想保護他,就算完成了進化,」她羞澀地低語,「我也不想離開他。」通常派屈兒會因為懷著對主人的感恩之情而一直忠于主人,但這不代表他們會一直留在主人身邊,往往進化後就代之以忠誠可靠的朋友關系,而且,進化後的他們一般會選擇真正的同類作為伴侶,當然,也有很多因深愛著主人而與主人成為愛侶相偕至老。
「那我祝你好運。」她伸手點點蝶衣的額頭,表示祝福。
「謝謝,我也希望可以像你一樣進化。」蝶衣亦點點她的額頭。兩雙同樣美麗無瑕的眼相視而笑。
「這個是我主人龐莫給丁木的,你可以先看看。」她遞過短箋給她,「也許還會再見的。」她笑了笑,影像就消失了。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但已經不一樣了,蝶衣抿著粉唇,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主人了。打開短箋又合上,那件事讓龐莫告訴主人更好吧。
她定神斂眉,眼簾半閉,一片薄薄小小的金色亮點從她背後飄出,飄出窗外,飄向空中,在昏昏暗暗的高空中,它幾乎不可見。是的,它將追尋主人的氣息而找到他!
無論隔得多遠,哪怕是幾個星際,派屈兒都能找到他的主人,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