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直視,不再左顧右盼,因為他感覺到尹蘭的視線已經像雷達似的緊盯住他了。
「你喜歡她,對吧?」尹蘭轉過身來,直截了當的問。
但谷似乎早有準備,他保持原來的表情,什麼反應也沒有。
「你這算是默認嗎?」她輕笑了一聲。「難怪你會不顧一切的想回台灣,說是為了工作,原來是為了女人。」
「她的確是我回來的真正原因。」
比言簡易賅的敘述初見季若作品時的驚詫,到後來認識又得知她真實身分的經過。
尹蘭听得出他話語間的悸動,隱隱感覺得出那份壓抑的情感。
他真的對季若動了真情!
見尹蘭異常沉默,谷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我喜歡她的才華、她的天分,我很遺憾不能跟她在工作上合作。」
「你為什麼不考慮跟她開始另一種關系?」尹蘭問。
「什麼關系?愛情嗎?」
「我看得出來你愛上她了,因為你從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從來沒有。」
「我當你是妹妹。」
比再次強調,對自己隱藏不住對季若的情懷,也開始感到憂慮。今天這頓飯讓他更加確定了父母的死,跟溫家有絕對的關系。
雖然結果還不清楚,但他實在不該在這時候讓情勢更復雜。他知道該再等等,但是……愛情是說來就來,實在不是他能控制,即使在職場上他能呼風喚雨、叱 風雲,但遇上愛情,他還是得舉雙手投降。
他別過頭去對尹蘭說︰「先不說我的事,你跟季茂也蠻順利的。」
「我只當他是朋友。」尹蘭不悅的說。
「可是季茂卻不這麼想,他似乎已經開始計畫將來的事了。你這麼聰明,不會感覺不到吧。」谷關心的說。
「你希望我接受他?」尹蘭試探的問。
「季茂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谷呵護的口氣像是個疼妹妹的哥哥一般。
「你要我跟他,我听你的話就是了。」尹蘭睜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淡漠的笑著撥弄她那海浪般的長鬈發。
「你干嘛說的這麼勉強,如果你不喜歡別……」
「我喜歡,只要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做。」尹蘭轉身坐正,雙眼恨恨的瞪著前方說︰「如果你娶了溫季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比沒應只是微笑,一方面因為尹蘭天生反叛的性格,說出口的這些純粹只是氣話;另一方面,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
在送尹蘭到家之後,他當下決定盡快把當年的事查個清楚。
*****
罷剛開完最後一次的檢討會,確定了下一季培訓的設計師名單之後,谷滿臉自信的走出會議室,直走向季茂的辦公室。
一進門,季茂正在講電話,他指了指桌前的位子,要谷先坐。
「好……我知道,七點,OK!我會帶尹蘭一起去,Bye。」
他一掛上電話就撥內線要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怎麼,看你一臉自信滿滿,會議很順利?」
「當然,一切都沒問題,這是詳細的會議紀錄,你看看。」他將手里的公文夾放在季茂面前。
「不用看了,你辦事我放心。」
比想起剛剛的電話,順口問著︰「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今天不行,家里有客人。」他刻意避開話題。
「我听見了,你要帶尹蘭介紹給親戚認識,看來你們好事近!」
季茂怔怔望著他的笑臉,先是抿著唇考慮要不要說實話,而後眉一揚,坦然的說︰
「不是親戚,是我爸的世交好友。說是吃飯,其實他是來談他兒子跟季若的婚事。」
「婚事?」谷的臉霎時刷白,眼中一閃而過的,是來不及掩藏的驚懾。
「那是我爸媽作主的,季若本來一直不依,但是最近態度慢慢軟化了。」
這時秘書剛好敲門進來,送上咖啡之後迅速離開。
季茂坐在位子上,隨意翻動眼前的文件看。沉默像不斷漲潮的海水,就快將谷淹沒了。
「那吃飯……」
「改天吧!反正我們多的是時間。」谷說完立即起身,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自此開始,谷度日如年。抉擇仿佛影子般時時出現在他眼前,季若的身影也如影隨形。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對一個人的欲求也不過如此,但是這一次,為什麼會有椎心刺骨之痛呢?
他不懂,莫非這就是愛情的煎熬?
失眠了幾天,他徹底把事情想個清楚。父母的事還在調查,結果的好壞各佔一半,與其這樣痛苦的煎熬,他寧願賭一賭這二分之一的機會。
因為一想到別的男人親吻季若,他就再也無法忍受。
幾天之後,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對街的咖啡館。
他仍是坐在那個可以清楚望見「若」的座位上,點一杯黑咖啡,深情的凝視著季若。
他就像是個發光體,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季若當然也發現了。漸漸地,店里的員工也全都看見了。
第五天,千月終于忍不住將季若抓到玻璃門前,指著對街說︰
「難道你都沒看見嗎?過去跟他打聲招呼吧!」
「他坐在哪關我什麼事?」她一撇頭,直朝休息室里走。
千月緊抓的手沒放,聲調頓時提高了八度。「他來了,他走過來了。」
季若這會兒倒是失了平日的冷靜,是余氣未消也是不知所措,最後索性甩開千月的手,直沖進休息室。
比一進門,那迷人的微笑早已催眠店里所有的人。
千月指著休息室,徹底出賣了季若。
房里的季若一見進門的是谷,強作鎮定的低下頭,假裝整理著剛剛才到的新貨。
「在忙啊?」
比神色自若的在房里參觀起來,他倚在陽光遍灑的落地窗前,淺灰的西裝發出銀色的光芒,他嘴邊的笑比陽光還耀眼,眼眸的深情幾乎讓人窒息。
季若垂下眼,為自己隱藏不住的情緒感到心慌。
「我訂了位子,晚上一起吃飯。」谷說。
「我沒胃口,謝謝你。」她冷冷的回應。
「有個地方的海鮮湯不錯,想不想嘗嘗?」他不放棄的說。
「你找別人去吧,我真的沒空。」
季若不想再留在房里,她收拾著東西,逃命似的想奪門而出。
誰知谷早看穿她的心思,先一步的移往門前,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比為了防止她再趁隙逃走,干脆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直往自己胸前帶,一股山谷鈴蘭的香味襲鼻而來,霎時讓他迷眩恍神。
「你是真沒空還是躲我?」
「我沒事干嘛躲你。」她趾高氣昂的說。
「不管我之前說了什麼惹你生氣,給我機會賠罪好嗎?」他坦白的說。
季若冷冷一笑,直瞅進他的黑眸里說︰「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賠罪?」
「我知道我之前說的話很傷人,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無所謂,我沒放在心上,我真的有事,不能陪你聊了。」
比態度不再強硬,但是他松開手卻不移開身子,季若索性推開他,開了門大步的跨出。交代話的同時腳步沒停的往門外走,鑽進車里,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比當然不會就此而放棄。
即使屢遭拒絕,但他的行動卻一次比一次直接而且坦白。
這天,谷才踏進店門,季茂的身影隨即出現。
「你怎麼會在這兒?」季茂望著他手里捧著的花,略略不悅的直問。
「我來看季若,順便約她吃飯。」谷毫不避諱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才說……」
「我對那天的話道歉,因為那時我還沒確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不敢給你任何的承諾,但是現在,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真的?」季茂的神情迅速轉憂為喜,笑的闔不攏嘴。
「不過……她的氣到現在都還沒消呢!」谷的目光遠遠飄向她,語氣是自責,眼神卻是充滿深情的。
「我這個妹妹脾氣可是出名的拗,不過她耳根子軟,最經不起人家甜言蜜語的示弱了,只要態度堅決,她遲早會屈服的。」季茂立刻面授機宜的說。
本來忙著的季若,一看見兩個人同時出現,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走過來。
「你們一起來有事啊?」季若問。
「沒事,剛好路過順道來看看你。」季茂促狹的看著他們倆。
比順水推舟的問︰「剛好季茂也在,一起吃個飯吧。」
季若頓了頓,她故意不看谷低頭說︰「真不巧,我有約了。」
「你約了誰呀?」季茂懷疑的問。
「嗯……」她一抬頭,涂寧的身影正在店門口對她招手。「就是他。」
「涂寧?」季茂正想開口再問,卻被季若打斷了。
「不跟你們聊了,我不想讓他等太久。」
說完,她立刻轉身進屋拿皮包,匆匆的坐上了車。
「真是的,這小妮子搞什麼鬼?」季茂發現谷不說話,這才急得說︰「你呀,平常工作倒是沖鋒陷陣、當仁不讓的,怎麼這會兒卻跟個悶葫蘆似的開不了口呢?」
「你要我說什麼?」谷只是報以淡然的一笑,還是沒說話。
「還笑,這個楞小子是我爸媽挑的,只要季若點頭,他是隨時都可以把她娶回家的,到那時候,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走吧,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麼由你決定。」谷拍拍他的肩,兩人一起走出了大門。
盡避季茂急得跟什麼似的,谷始終一副事不關己的坦然模樣。季茂當然不知道,在望見季若離開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行動,就在今天晚上。
*****
「送我到這就行了,謝謝你。」季若開門下車,彎身對車窗里的人道別。
「真的不用我送你進去?」涂寧緊張的下車,隔著車身問著。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Bye!」
季若說著便轉身,不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就在她準備開門時,一輛停在路旁的車燈突然亮了起來,照得她睜不開眼。
隱約間,她仿佛看到一個人影下車朝這走來,嚇得她趕緊加快開門的速度,誰知道忙中有錯,手一滑,鑰匙竟然掉在地上。
「你要干什麼!」季若嚇得大叫。
比不疾不徐的說︰「別緊張,先上車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是你?」季若這才沉住氣,定楮仔細瞧著谷。「這麼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你也知道晚了,那還跟個男人混到現在才回來!」他的語氣像是在吃味。
「我跟誰出去關你什麼事,我哥都沒管我,哪輪得到你。」
季若撿起鑰匙往門鎖里插,谷也不嗦,當下拉著她的手就往自己車子走。但季若豈是這麼容易就屈服的人,她用力甩著手努力掙月兌,沒想到不但徒勞無功,反而讓谷抓得更牢。
「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人了!」季若威脅說。
「妳叫啊。」只見谷一臉淡漠,絲毫不受要脅的望著她。
話已經說出口,季若只好騎虎難下的作勢要喊,才一開口,谷竟然用吻封住了她的口,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她推開他,緊接著就是一巴掌。
比從容不迫的抬手一抓,這會兒她兩只手都在他手心里了。
「你好卑鄙,你……」
季若還是不肯停歇,她挽起的發已經散落一肩,但是那驕傲的神情不但讓人看了心動,更激起男人潛在的征服。
比將她壓在引擎蓋上,給她更狂烈的深吻。
他柔軟厚實的舌頭,像是通了電似的在季若的口里著,酥麻的令人暈眩。他解開她挽起的發,用手指輕輕滑過,最後停留在她的頸後。
季若還是頑強的抵抗著,她不能輕易臣服在他的柔情之下,即使他的唇令人迷醉,他的指尖令人遐思,即使明明貪戀著他的一切,她還是不願屈服。
「吻夠了,可以放開我了吧!」明明雙頰發燙,她卻故意冷淡的說。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氣才會消?」谷稍稍示弱的問。
「我憑什麼生你的氣?更何況,一向處事圓滑的言谷又怎麼會做錯事惹人生氣,你說是不是?」她可真是得理不饒人。
言谷笑了笑,卻沒意思起身放開她。
「如果罵一罵能讓你消氣,那你就罵個夠吧!」
「想要我罵,我還沒那個興致。」她嬌俏的揚起下巴,跟他杠到底了。
「你的臉清楚說明你在生氣,不說,就是要我賠不是了。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消氣?」他索性將她扶坐起來,面對面的問。
季若挑挑眉,撅起小嘴就是不說。
比臉一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撩起裙襬將她的雙腿掰開,直接拉近自己。
「你想干什麼?」季若真被他這舉動驚詫住,晶亮的眸子睜的好大。
「說都說了,錯,我也願意認,但你總該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季若一搖頭他就吻她,不回答也是一個吻,連續幾個問題下來,她已經被他吻的近乎虛月兌了。
在一個長長的法式深吻之後,季若終于投降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是你自己說我自作多情,你都承認了不……不是嗎?」她嚶嚶喘息的問。
「那是因為……」谷想解釋。
「不管什麼理由,那確是事實。」
「那是我當時的想法,我必須確定對你除了欣賞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情感。如果我貿然的表明心意,結果答案是否定的,那豈不是傷害了你。」他坦誠無欺的說。
「那現在……你為什麼突然想通了?」季若要听更明確的答案。
兩人都清楚的感覺到勃發的正朝枯竭的身體席卷而來,什麼理智、冷靜都擋不住了。
「我想要妳,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的都是你,所以我什麼都不管了,我只要你。」雖然心中深埋著報復的種子,但這卻是句真心話。
「我也是……」季若也坦承心中思念的苦。
「我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視而不見,但是才听季茂說你相親的事,我就發了瘋似的每夜失眠,我不能忍受別的男人抱你、吻你,絕不……」
「真的?」季若不敢相信的反復問著。
「我就是來證明給你看的。」谷忍著高漲的,拉著季若往後車門走去。
季若按著他正要開門的手,輕聲的說︰「進屋里去吧!」
比沒反對的讓季若牽著他進了溫家的大門,躡手躡腳的朝她房間而去。因為怕吵醒家人,季若連燈都不敢開。
「噓……我怕哥哥還沒睡。」經過季茂房間時,她特意交代他小聲點。
好不容易鑽進房門,兩人還沒喘口氣,季茂突然敲著門說︰
「若若,是你回來了嗎?」
季若緊張的整理頭發,深吸一口氣才開門。
「你還沒睡啊?」她堵在門後,不讓他進門。
「喔,我下個禮拜約了尹蘭到台中的別墅去玩,我也約了谷,你一起去吧!」他自然的想進房去聊,卻對季若擋在門口感到不解,「怎麼啦?」
「去玩哪,再看看吧。我得先確定有沒有空,而且……言谷也不見得希望見到我,我可不想掃興啊!」她故意擺出一副冷漠的面孔說。
「他啊,只是不擅于表達,常常是心口不一,你別把他的話當真。」
「好了。我累了一天,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晚安。」
季若不等他回話立刻關上門,一反身,谷就將她緊緊攬進懷里。
「你干嘛這麼說我?」
「演戲嘛,哥哥還以為我們正僵著呢,如果表現太熱絡他會懷疑的。」
季若生怕門外听見任何聲響,趕緊推他離門遠一些。
「怕什麼!反正他遲早會知道,干脆現在就讓他知道我在這兒。」
「哎……」季若死命的拉住他,「你別鬧了,我還不想讓他知道。」
「為什麼?我這麼搬不上台面,怕丟了你的臉?」谷轉身回來興師問罪。
「不是。我們什麼都沒做,如果讓他看見你在我房里,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季若一直退,退到了床邊,再也沒有退路的跌坐在床上。
比蹲下來,微仰著臉看她。
「說的對,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的選擇,只有先斬後奏了。」
比偉岸的身軀像座高聳的山脈朝她壓下,季若縴瘦的軀體是那麼不堪一擊,只能臣服、只能認輸了。
他輕解她的衣衫,赤果的身體只有金黃如紗的光輕覆著。他的唇像燒紅的鐵烙在凝雪玉脂的肌膚上,從她的唇齒到相連的雙峰之間。
他的舌尖像風,時而輕緩的撫弄她那柔軟的,時而狂烈的啄吮著珊瑚色的蓓蕾,當它向下席卷時,他寬大的手掌仍不歇的撫模著。
季若感覺到他強勢的舌尖正直攻禁區而來,即使已經毫無抵抗的力氣,她還是緊攏雙腿側過身去了。她想趁勢幫谷褪去衣衫,但卻遭他拒絕。
「怎麼了?」季若對這「拒絕」感到不解。
比沒有解釋,只是靜靜的躺在她身邊。
季若稍稍起身,依偎在他胸口埋怨似的問︰「你怎麼啦?哪有斬人斬到一半就停手的。」
比被她逗笑了。
季若見他笑,頑皮的又說︰「你是不是身上有刺龍刺鳳,不敢讓我看到?」
「算是吧!」他一翻身又壓上她的身體,語調變得猶豫起來,「我怕嚇到你,所以還是別月兌了。」
「不,我不怕,只要是屬于你的,不管好的、壞的,我都不怕。」
季若說著就要去解下他胸前的扣子,谷先是阻止,卻見她意志堅決,最後還是讓步了。
兩人面對面坐著,季若小心翼翼的動作,但即使做足了心理準備,在拉下襯衫的那一刻,她還是驚詫的掩住口,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他壯闊的肩背上有個暗紅色的傷痕,像一塊染壞的布覆蓋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雖然是舊的傷痕,因為面積大,初次看到還是挺駭人的。
比不想見她這樣,正欲穿回衣服時,季若卻緊擁住他。
「不要!」
「你別勉強自己,更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它有多恐怖。」
季若不理他的解釋,不但扯掉衣服扔的老遠,還將自己美麗的身軀緊貼在他身上。
「季若,你……」谷又是感動又是不忍心,「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除了醫生之外,從來沒有人看過它,連季茂這麼好的朋友都沒看過。」
「那是一段你不想提的往事,對嗎?」季若用溫熱的唇輕輕吻著,仿佛希望能使那傷口消失似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準備說給你听了。」
「慢慢來,我們多的是時間呢!」
季若躺回床上,散落在枕邊的發像一張溫柔的網,緊緊的纏住兩人的命運。交織的熱吻迅速將體溫升高,達到沸點。
比的吻從小骯直接往下,直達那幽暗濃密的森林。
他輕輕撥開她的大腿,用冰涼的唇去接飲清泉玉露般的。當他踫觸到季若敏感區時,那股冰冷讓她打了個顫,忍不住伸手撩撥他柔軟的發。
酥麻的快感使季若陷入短暫的暈眩之中,僨張的讓她渾身發燙,恍恍惚惚只覺得谷離開了,但那離開只是為了另一個高潮而準備。
比攀上她的身體,讓兩人盡可能的肌膚相親。
季若感覺到他的硬物高漲,像高高豎起的旌旗,正準備朝她的城池挺進。
「要進去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嗯……」
一陣快感風馳電掣的從深處擴散,全身立刻像是要爆裂開來,止不住的輕顫著,谷有節奏的一抽一送,像是拉著提琴的樂手,正用身體彈奏著美妙的旋律。
季若自然而然的配合著他,肌膚因興奮而出了汗,她突然有份貪念,想藉汗水將兩人的身驅緊緊粘在一起。
比持續的動作著,他似乎沒費什麼勁,舉止還是優雅而溫柔的,但是在季若身體里的,卻是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幾乎撕裂了她。
摩擦帶來的快感不斷累積,讓季若再也壓抑不住的發出申吟。
知道高潮就要來襲,谷加快速度,帶著她攀上了幸福的高峰。
「啊……」季若緊緊抱著谷,兩個赤果交纏的身軀,誰也舍不得先離開。
「我愛你。」季若發誓似的在他耳邊說著。
她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的愛。那不是因為谷的溫柔擁吻,更不是因為這靈肉合一的,她深刻覺得,愛上谷是她這輩子的使命,是她活著的理由。
但她無法跟他解釋這種最深沉的感覺,但是她明白,那是無庸置疑的。
這一夜,季若在他懷抱中沉沉睡去。
*****
清晨天才剛亮,山里的霧氣還沒消散。谷起身穿衣,即使他非常小心還是吵醒了熟睡的季若。
「對不起,我要先走了。」他在她額上輕吻,不舍的說︰「我要將我們的事公諸于世,我受不了這樣躲躲藏藏的。」
「嗯……什麼?」季若半夢半醒,懶懶的應著。
比不忍心喚醒她,趕緊整裝準備離開時,無意間瞥見書桌上有一本設計簿,他隨手翻開,發現里面大都是季若在學校時的作品。雖然設計風格還不成熟,但是那鑽石般的光芒已經躍然紙上,藏都藏不住了。
他坐回床邊,深深凝視季若熟睡的臉,他用手指輕撫那天使般無邪的面孔,積壓心底久遠的憤恨又再蠢蠢欲動,愛恨交織的痛楚讓他不能言語。
昨晚的水乳交融,讓他明白和季若的相識是前世未了的情緣,他的身體、生命都是為了愛季若而存在。
但此刻的他深陷在感情和親情的泥沼中,無法掙月兌。
按照原來的計畫,他是要讓季若徹底的愛上他,然後再慢慢……殘酷的折磨她。誰知到頭來,愛的既深刻又執著的卻是他自己。
他無奈的嘲笑著自己,因為一切……他都不確定了。
命運像玩笑般折磨著兩人,他們就像是「羅密歐與茱麗葉」,注定是世仇,注定是悲劇,更注定他們無法分離。
昨天,他帶著紛亂的思緒,看了征信社給他的那封調查結果。
事實一如他始終不願觸踫的結果,殘酷的昭示著他和溫家、和季若的悲劇未來。
他寧願失去一切也不願失去最愛,但是現實卻殘酷的讓他別無選擇……他心里的痛楚該向誰說呢?
「你要走啦?」
就在谷發呆失神時,季若醒了過來。
她全身赤果地坐起身來,剛睡醒的雙眼透著睡意,長發垂落使她看來像是一個墜落凡間的天使。
「我得趁你家人沒醒時先走,否則見了面你怎麼解釋?」他體貼的說。
「那你等我一下,我送你下去。」
比等她起身穿衣,由季若領著他從側邊的一個小門出去。
臨走前,季若不舍的上前抱他。
「下次來,我可要正大光明的從門口進去。」谷說。
「這樣偷偷模模的不是更刺激嗎?」季若頑皮的說。
比用力的將她往自己攬,力氣之大仿佛是要將她嵌進身體里,季若順勢的送上一個吻。
「下次……我不要你走。」她撒嬌的央求,手指在他唇邊依戀的劃著。
比除了給她更深更長的吻之外,沒有回答。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谷,才轉身進了門,季茂牽著家里的拉不拉多犬,面帶詭異笑容站在那看她。
「干嘛呀你,一大早站在那兒不出聲,想嚇死人哪!」一抹紅霞飛上季若的臉頰,讓她手足無措的只想趕快離開。
「你又在干什麼?起個大早跟誰聊天?」季茂明知故問的逗她,「我呢,遠遠從三樓望見有人鬼鬼祟祟的,還以為是小偷,誰知道下來一看,果真……」
「什麼小偷,別胡說。」她害羞的只想快逃。
「等等……」季茂一把抓住想逃走的她,緊追不放的問︰「不是嗎?他不是把你的心都偷走了嗎?」
「哎喲,哥你好討厭,別再說了啦!」
「干嘛不說,你這個鬼靈精只有谷能收服你呀,我得趕緊去告訴爸媽這個好消息。」
「要說我自己會說,不用你多嘴。」
說著,季若快步奔到他面前,直朝家門沖。
季茂牽著狗,在身後拚命追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