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陸韞的警告,再次見到李子平的時候,雲憶就更加冷淡了。
原本不相干的兩個人忽然有了交集.並且頻繁得像是刻意安排出來的,她對此就有所察覺了,加上李子平每次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很……噬人,所以對這個原就沒有什麼好感的人感覺就更淡。
但他竟然神通廣大到出現在了她的家里。
以前因母親喜靜,所以家里從不會辦宴會;如今母親過世了,家里也沿襲了以前的習慣,偶爾莫姨還是會邀請一些朋友來家里小聚。
這種場合她多半都不出席的,她不喜歡人多熱鬧得如一鍋粥的場面,但這個周未,莫芷嵐來了,並且很「熱情」地沖到了她的房中,硬拖著她到了樓下,于是便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裝,故作穩重瀟灑的李子平。
莫姨看到她能下摟來,自然高興得合不攏嘴,連忙拖著她介紹張家小姐,李家太太,弄得她頭暈不已,不過在介紹完李子平後,莫姨警告她要小心︰「雲兒,你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睜大眼楮,千萬不愛看上這種穿西裝打領帶的狼。」
在她的記憶中,莫姨一向還是很溫和的。像這樣對一個人頗有微詞還是第一次,她心中只肯定一件事,這個李子平可能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和這點太太、小姐們在一起雲憶無聊得想打哈欠。歌行出差兩天了,預計明天才會叫來,不然她現在也不用窩在家里面對這種狀況而無聊得打蚊子。
真的好想他哦。雖然他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但她已經漸漸開始依賴他了,或者也是時候帶他回來見一下爸爸了。
出差前歌行就向她提起想帶她見見他父親,但她覺得太快了,他們在一起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我已經愛了你五年了。」當時他這樣對她抱怨。
五年!真不敢想象五年之後他們是什麼樣子,也許那時她也可以很驕傲地告訴他︰「我也愛了你五年了。」
唔,不好,那時他又該說︰「我已經愛了你十年了。」
沒辦法,他們之間的付出永透不可能平等,但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不會比他對她的少,否則她現在也不會如此想他了。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李子平已經坐到了她旁邊,與她僅隔了十厘米的距離。
雲憶有些不自在,這人靠得太近了。而她一向不喜歡與人太過接近的,當然,任歌行除外。她朝旁邊挪了一下,「沒什麼。」
「知不知道你這樣靜下來的樣子很美。」他贊美道,心里暗自高興幸好孟振昂的女兒不像莫芷嵐,她看起來溫婉沉靜,將來應該是個好媳婦。如今,不管是孟家的財勢還是孟振昂的女兒,他都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謝謝!"雲憶心里哀嘆,這無聊的對話應該怎麼樣結束才好?
他靠得更近了,甚至試圖握住雲憶的手,雲憶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站了起來。
李子平懊惱,剛才動作應該更快一點兒的。「雲憶,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雲憶安靜了一秒,她在等.等著出現當任歌行向她表白時出現的那種心跳加速的狀況。但是沒有。究竟是氣氛不對還是人不對?雲憶露出了微笑,原來,她會出現那些癥狀,全是因為那個人是任歌行啊。
看她露出如夢般的微笑,李子平忽然覺得被深深地吸引了,有那麼一刻,他竟覺得她是個純淨、美麗的是他平常所接觸的庸脂俗粉所不能比的。無論他最開始抱著什麼樣的初衷,但是在這一刻他是真心的。
「雲憶!"他走近她,趁她尚來不及逃離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我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嗎?耶每天一束的十一朵紅玫瑰代表的是一生一世。」
像踫到烙鐵一般,雲憶迅速撤回了手,抬眸向四周看了下,大家都在各談各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還好,她也不想讓他太難堪。
「對不起,李先生,你的美意我恐怕無法接受,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一生一世?為什麼從他LI中說出來只讓她想笑?
表明了立場,雲憶沖他勉強擠出了微笑,有禮地準備退開。
「是任歌行?"他的話在背後響起,也讓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我不會放棄的。」他堅定地說。
雲憶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回了房,她不要在這麼無聊的場合中浪費時間。
而樓下的李子平,則一臉深思地陷入了沙發中。
「踫釘子了?"莫芷嵐手執高腳杯,坐到他旁邊。
李子平冷冷地一笑,「人家又不像你來者不拒,踫釘子還不是在意料之中嗎?"
莫芷嵐對他的諷刺不以為意,望著杯中的紅色液體,她眼中是嫉妒的仇恨光芒,他們已經公開以情侶的身份在一起了。不,她不會讓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的,必要的時候,她會選擇非常手段,哪怕毀了雲憶。
「你一向不是這麼老實的人啊。」她一口飲盡,淡淡地說︰「怎麼,怕得罪孟振昂?"
「你不懂什麼叫先禮後兵嗎?"他也不是什麼善類,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大家都知道。
「好個先禮後兵,就怕等你用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有一招叫生米煮成熟飯,你自己好好把握。」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跑不了你的。」他端過兩杯酒,為達成了共識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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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電話里傳來任歌行溫潤的男聲,他多耽誤了一天,剛到家就立刻打了電話給雲憶。
「你回來啦?"雲憶的聲音中滿是驚喜,「你現在在哪里?"
「我剛到家。今天你要加班嗎?"他邊說邊放下了行李,看著父親走下了台階。
「不用,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任家泉」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如今看來非阿思派可莫屬了。
任歌行點點頭,揉了揉眉心,人有些疲憊。「我洗了澡就過去接你。」
「你很累了吧?今天你還是先休息吧。」雲憶听出了他語氣中的疲態,心中心疼不已。
「沒事,下了班給我電話。」他收了線,看向坐在沙發中的父親。
任福岷雙眼微眯地看著他,「才回來就要出去,什麼事這麼急?"
任歌行笑,「很緊急的事。」
「女朋友?"任福岷試探地問,听兒子講電話的溫柔口氣,應該是個女孩子。沒錯。
任歌行學他雙眼微眯。兩個人互相較勁了一陣之後,任歌行露出微笑,「看來我的定力還是沒您好。是女朋友,想看看嗎?"
這是什麼口氣?任福岷瞪他一眼,「死小子!當然要帶給我看。不過我這一關.休想進我任家的門。」
他吼得如雷一般響,但從任歌行帶點兒同情和懷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哎,人吶!還是要服老。而他任福岷,在兒子面前,如今也不過是紙老虎一只。
「好,您定個時間,我帶她來。」任歌行拎著行李走上樓梯。
「你是認真的?"任福岷撫著下巴看著兒子的背影。
「當然。」任歌行定住了腳步,嘴角勾起笑,「我什麼時候說要帶女孩子回家來著?"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馬上叫梁媽準備去。」他樂呵呵地起身,大嗓門一亮,「梁媽,給我出來。」
「爸!"任歌行苦笑著道,「你這樣子會把人家嚇壞的。」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任福岷不理他,徑直對著廚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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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坐在車里,雲憶只想奪門而逃。
帶她去見他父親,現在?她什麼都沒有準備呢。極其隨便的衣著,沒有任何禮物,噢!這些都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你別這麼緊張。」看她慌張成那樣,他連忙抓住她,「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可是……你不覺得太快了?"她仰起小臉,可憐兮兮的。
前兩天她是想著或許是可以去見見他的家人了,但他這麼突然就說了出來……她好慌。
他擁她入懷,身上散發的男子氣息令她微微安心,「你別把這件事想得太恐怖了,我父親是個很和藹的人。你這麼緊張弄得我都開始神精起來了。」
「可是……」
「別擔心!我已經打過電話叫歌建帶織煙回去了,所以你不是孤軍奮戰。何況,還有我在,你還怕我爸吃了你?"他安慰她。
「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早過這一關?"她還是怕。
「原來。」他退開,垂下了頭,神色黯然。「你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他將頭趴在了方向盤上嘆息。
丙然這樣引來雲憶一陣心慌和內疚,「我……」她手搭上他的肩,想說點什麼。
「不用說了,我不勉強你。」他抬起頭.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看了看她,「沒關系的,我們去吃飯吧。」然後發動車子,重重地一嘆。
看歌行這麼沮喪的樣子,雲憶內疚更甚。她咬了咬牙。算了,反正遲早也要過這一關,「既然你已經和你父親約好了,那我們還是去吧。」
「算了。」任歌行說得輕松,車子照樣往回家的方向開,「你不想去就算了,我爸那邊我等會兒打電話告訴他不用等我們了。」"不好啦,第一次就失約,以後我就更沒有勇氣了。」她下意識地絞起了背包上的帶子。任歌行阻止她。「你一緊張就這樣虐待你的包,哪天要是我的脖子擱在你腿上,你是不是也這麼自然就給我一擰。」他騰出一只手,夸張地在脖子上做了個絞死
的動作,這樣的玩笑讓她的心情輕松了一些。
「算了,你這麼好,你爸爸應該也比較好相處吧。」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去吧,我們先去買禮物。」
「說不去就不去。」他心中偷笑,輕松地將車開入了家的大門。
「這是哪里?"一路上光顧著和他說話,倒沒有注意路況。
任歌行停下車,伸手從後座拿過一個禮盒,「我爸喜歡釣魚,這套釣具他想了很久了,一直等人送呢,你拿這個給他,他會開心得暈過去的。」
「你……」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將她騙回了家她應該氣憤的,可是……他這麼周到,連禮物都替她買好了。」她好感動。
「別太感動啊。」他微笑著湊過去給了她一個吻,
「你眼楮一紅,我爸會以為我欺負你的。」
她笑了,「你本來就欺負我,老是弄得我又哭又笑的。""這樣才像小狽嘛。」他笑痞痞的,看她杏眼圓瞪,又賠笑道︰「好了,下車等我,我把車開到車庫去。」雲憶下了車,走到了庭前的小徑上等著任歌行,也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他家來了。
前庭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看得出來得到了精心的照顧,一個工人模樣的老伯正拿著大橡皮管子澆水。主建築是歐式風格的三層別墅,沒有太富麗堂皇,但看起來雅致有味;她目光正慢慢打量,絲毫未覺那老頭正拿著橡皮管子靠近,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然後將水管朝她身上一噴。
「呀!"雲憶慢了一步跳開,身上淋濕了一大片。近秋的天氣不冷也不熱,她只穿了一件淺綠色的襯衣和一條牛仔褲,這一下可難看了,衣眼濕淋淋地貼在身上,褲子也濕了半邊,看起來狼狽極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雲憶無言,好在那份禮品外面的包裝紙防水。耳邊卻傳來了那老頭一陣大笑。
「老伯,這………」這下可怎麼見人。
那老頭丟下水管,笑呵呵地遞上一條手絹,熱情地說道︰「來,擦擦!」
這一條手絹只夠擦擦她臉上的水珠而已。可人家是老人家,看這樣子可能還有老年痴呆癥,她實在不好計較,接過來道謝︰「謝謝。」
「你是歌行的女朋友?"老頭熱情得有些過分了.笑呵呵地又靠近了她一點兒。
「是,天性使然,她不自然地往旁邊退了一步,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不錯啊。」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比袁織煙老實文靜多了,好好好,他喜歡。
不錯?雲憶一愣,卻听到任歌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爸,你怎麼站在這里?你干嗎穿魯伯的衣服?"
爸?!雲憶險些摔倒,不會是眼前這個老頭吧?而她竟以為人家有老年痴呆癥才會這麼奇奇怪怪的。
看到一身濡濕的雲憶,任歌行簡直哭笑不得,「老爸,她不像織煙那麼能玩,你以後別和她開這麼激烈的玩笑。」
「歌行!"雲憶連忙拍拍他的手,他反應太大啦。
耶!兒子的口氣很不好噢。任福岷眯起眼,丟給他一句︰「有了媳婦忘了爹!"然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入了房中。
雲憶傻了眼,「你爸生氣了。」
「他沒有。」歌行安慰她,自從老爸將公司交給他和歌建以後,他的脾氣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等下哄哄他就沒事了。」
丙然如此。尤其當任歌建和袁織煙回來了之後,整個大廳里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任福岷滿意地看著兩個媳婦,一個動一個靜,一個美麗一個雅致,比他那兩個兒子好看多了。那兩個家伙老是頂著同一張臉天天在他面前晃,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雲憶,來來來!"
換上了任歌行母親的衣服,雲憶坐在沙發上,听到有人喚她,她一回頭,看見任福岷躲在客廳的柱子後朝她擠眉弄眼。她指指自己,任福岷大力點點頭。
不解地望了任歌行一眼,只見他露出微笑朝她點頭,「去吧!"老爸要玩什麼花招他還不清楚?
雖覺得怪異,雲憶還是走了過去,剛要開口,任福岷小聲說道︰「別出聲,趁沒人看到,我們去廚房偷吃的。」
沒人看到?雲憶望了望屋子里來來回回走動的佣人以及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歌行他們,有些好笑。不等她回答,任福岷已經躡手躡腳地朝廚房走去。看他掩耳盜鈴的行為,雲憶只得跟在他身後,大家似乎對他的行為都已經麻木了,沒有一個人露出驚奇的表情,放任他在桌子、柱子、門後躲躲閃閃。
躲在廚房門後.任福岷低聲說道︰「這是最後一關了。廚房里有我們家的母老虎,要小心謹慎啊。這樣好了,放你進去先會會她,為我作掩護,趁你和她聊天的時候我就可以下手了。」說得跟真的似的。
在自己家的廚房偷東西還偷得這麼煞有其事的,雲憶算是開了眼界。剛矛來的時候她的那些緊張,到現在完全沒有了,這任伯父……真的太有意思了。
她忍住笑,走進了廚房,去會一會那「母老虎」。
所謂的「母老虎」是指任家的女主人——任歌建和任歌行的母親秦佑萍。自從任福岷退下來以後她就得時常在廚房里監工,因為那個天真的老頭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射雕英雄傳》里的老乞丐洪七公,把自己家的廚房當成皇宮的御膳房,天天以偷吃為樂。
「雲憶?"秦佑萍詫異地看著歌行的女朋友走了進來,「你怎麼到這里面來了?"心中升起了懷疑,目光不自覺地瞄向了廚房的門後。
到底不會撒謊,雲憶一下子就被問住了。看到秦佑萍的目光望向了廚房門後,她一慌,竟被自己給嗆住了。
「沒事吧?"秦佑萍連忙走過來替她拍背。
好樣的!這麼自然的表演連他也騙了。任福岷豎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他趁老伴不注意,悄悄地溜到正在炒菜的劉廚子旁邊,偷了一塊牛肉就往嘴里塞。
「老爺。」劉廚子手下動作未停,照樣放調料掂勺起鍋,動作一氣呵成。對任福岷的行為早見怪不怪了,反正有人收拾他。
任福岷笑眯眯地繼續向劉廚子剛炒好的松子玉米下手,卻被一記如來掌劈中,然後耳朵被人擰住,立即他就齜牙咧嘴地叫起來。
「死老頭,趁我不注意就跑到廚房來偷吃?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啊?有客人在你也不知羞,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上了飯桌你又不吃,給我滾!"秦佑萍扯著他的耳朵往廚房門口走去。
「皇上開恩。」任福岷賠著笑,回答得十分入戲。
「開你個頭。」
手腕一抖,再一用力,可憐任家本來應該是最有權威的人就這麼威嚴掃地地被老婆拎著耳朵丟出了廚房,然後「砰」的一聲,廚房門差點兒踫上了他的鼻子,秦佑萍拍拍手,走到看呆了的雲憶身邊。
對任家的人而言,這是天天幾乎都會上演的戲碼,但對第一次來的雲憶來說,這簡直精彩絕倫。她家一向安靜,母親柔弱文靜,父親嚴肅認真,哪里可能出現這種火暴的場面,她幾乎呆掉了。
「怎麼啦?"秦佑萍見怪不怪地笑了。
「沒什麼。」出于對長輩的尊重,雲憶不好說什麼。
「以後習慣了就好了。這老頭幾十年了都這個樣子,孩子氣重得很。前段時間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套《射雕英雄傳》來看,老是幻想自己是洪七公,把自己家的廚房當成皇宮的御膳房,天天以偷吃為樂。」她不以為意地說道。
「哦!"這樣溫馨的家庭氣氛,她的家里怎麼都不會出現。突然間好羨慕任歌行,有這麼可愛的父母。
秦佑萍看了看她,滿意地笑著說︰「下午老頭說歌行會帶女朋友回來的時候,我還真怕他會帶回一個性格比織煙還活潑的女孩子,倒沒想到你這麼文靜典雅。阿彌陀佛,要是再來一個織煙和那老頭子攪和,住家可能就真的要翻天了,還好還好。」
雲憶看她雙手合十拜了拜,不由得笑了,這算是還滿意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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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對你很滿意。」晚上歌行開車送地回家時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是嗎?"她露出微笑,想起了任福岷耍寶的樣子,「你的家人很可愛。」
覺悟的歌聲劃過了清冷的夜空,雲憶靠著椅背,微閉雙目,仔細傾听那歌中的點滴深情。如今听來的感覺與那晚的感覺又完全不同了。褪去了激情的干擾,她更能深刻地領會到任歌行對她深切的情意,五年呵!他是如何一個人存沒有仟何鼓勵和希望的情況下堅持愛她的?
眼眶濕潤了。他們在一起後.他鮮少提及為她已經付出了無年的情感。怕給她增加負擔和壓力、他的體貼,她懂。他對她一日比一日更好,但她的付出卻明顯地少于他,甚至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好听的話,連對他的喜歡都吝予出口。
車子停在了離她家尚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雲憶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的點點滴滴她都收藏著。餐廳里,他大聲地取笑她瞼上寫著字;情人節,他站存一車玫瑰的中央,白衣瀟灑,深情歌唱;聚會時,他義不容辭地為她擋酒;酒吧中,他懷抱吉他彈唱,眸光幽邃;她被搶劫後,他如天神般降臨,體貼照顧,柔情如水……
在一起之後,他更是無微不至。生病了,他會幫她買藥並按時提醒她吃藥;逛街時,他永遠走在她的右邊,以免她遭車輛的侵襲;甚至,當她坐上他的車時,他會輕輕將手蓋在她的頭頂,開始她不解,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有一次他看到地上車時小小心頭撞到了車頂,為了避免她再次被撞,所以他養成了這個習慣。
天吶,一個女人怎能如此忽略這麼誠摯深厚的感情?!好……慚愧!甚至有些憎恨自己。
任歌行沒有打擾她,只靜靜地看著她。她不美,但雅致出塵、飄逸靈動。他喜歡她安靜溫柔的樣子,就這樣看著,也會覺得很滿足。
拌聲停了,雲憶緩緩地睜開了眼,望入任歌行深邃悠遠的眼眸中,恍如隔世。
靜靜的,誰也沒有開口。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們張開了雙臂,將對方擁入了懷中。
「歌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她迭聲地道歉,淚便如雨下。他的眼眶潤了,就算在這一刻死去,也值得了吧?為她吻去淚珠,隔著朦朧的視線,他低喃道︰「傻瓜,傻雲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選擇了最快最簡潔的方法阻止了了她喋喋不休的歉意,他熱情地覆上她的唇,如沙漠中饑渴的人遇到水一般,他們深吻著彼此,在靈魂深處交談。
在∼切快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錳歌行拼命地找回了理智,「雲兒。」他擁她入懷,從她迷蒙的眸光中他知道,就算此刻他做了什麼也不會阻止,但不行。這是雲兒,他用整個生命在愛的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對待,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輕薄她。
他吻了吻她的發鬢,為她整理好衣服,嗓音暗啞︰「雲兒,該回家了。」
雲憶雙頰如火,星眸望著他,又一次被他感動。推開了車門,回望他一跟,她帶些不舍和羞澀,快步下車,朝家跑去。
任歌行也步下車,倚著車門,看著她的身影跑遠。
突然,她定住腳步。回過身,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他,她的嘴角浮起微笑。用有生以來最大的聲音朝他喊道︰「任歌行,我愛你!"
老天!這是她做過的最瘋狂的事了。她嘁完,不待他反應,立即轉身跑了。後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心中忐忑,加快了腳步。她知道是他,可是她不要現在面對他。但還是慢了一步,在離家僅剩十米的距離時,她落人了任歌行的懷抱。
從後面緊緊摟住她,他心跳得好快,幾秒鐘之後,他慌亂地開口︰「雲兒,雲兒,嫁給我吧,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去他的什麼浪漫場景,在這樣自然的場合下,在他最心愛的女人開口說了愛他之後,他什麼也不管了,他只想告訴她,他愛她、已經愛了五年,還準備愛下去,一直到生命終結。
他從來沒有計較過付出的多少,但當雲憶開口的那一刻,他終于知道.他一直也是有所求的,他一直渴望她愛他的。如今,這一切多麼圓滿,多麼完美。
雲憶滿足地嘆息,偎緊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