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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傷心留給我 終章

「大表姊,」甄鈴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安安一臉哀怨,「我剛剛接了妳的電話。」

「誰找我?德漢嗎?」好久沒和她的親親老公情話綿綿了。

「不是。」

「那是誰?」知道她手機號碼的人不多啊!

安安沉默,大眼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不是吧?」甄鈴大驚失色,「不會是他吧!」

安安用力的點點頭,就是她想的那個人。「大表姊,他應該不知道妳住哪兒,對不對?」

「妳說呢?」他當然知道她住哪兒。

「那怎麼辦?」

之前沒發覺自己喜歡他,還能坦然面對,現在安安光想起見到凌韋桀,就覺得臉紅心跳。

「沒關系,他不一定會來。」甄鈴安撫她。

她們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電鈴這時候很不賞光的響起,她們對看一眼,笑容微僵。

甄鈴攏攏未干的長發,她都忘記她家和凌韋桀住的地方,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對安安而言,這句話並不成立。

「我……我去躲起來。」安安一跳,拔腿就住房里躲。

「妳回來,這房子就這麼大,妳能躲到哪里去?」甄鈴像拎小雞一樣抓住她。

「有躲總比沒躲好。」

「等會兒他進來,妳還不是躲不掉?」甄鈴嘆氣,「他人都來了,沒見到妳他不會回去的。」

「大表姊。」她還沒有心理準備面對凌韋桀嘛!

「依我對他的了解,他肯這樣追來多少是有心,妳確定不出去見他?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

「我……」

「安安,妳愛韋桀吧?其實妳心里一定也很想見他,」甄鈴輕拍她的臉頰,「「去吧!別違背自己的心意。」

安安咬咬唇,望了緊閉的大門一眼。

「快去!」甄鈴催促。

深深吸口氣,安安走過去,緩緩拉開門……

凌韋桀焦躁的瞪著三樓的燈,黑眸快迸出火光。

他百分之百確定安安在這里,只是,她為什麼遲遲不下樓見他?

難道還在為開除她的事情生氣?

「哈!」安安小手背在後頭,故作輕松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听見朝思暮想的聲音,凌韋桀胸口猛然一縮,回眸瞬也不瞬的定定看住她。

「嗨!」安安笑容微僵,被他專注的眸光瞧得手足無措。

她已經努力裝得很自然,他配合一點行不行?

凌韋桀不語,他只是伸手將她狠狠抱入懷里。

半個月沒見到她圓圓的隻果臉,他現在才發現對她竟是如此的想念。

「你……」見他環住自己的手緊緊不願放開,安安胸口熱熱漲漲的,連話都說不完全。

「妳跑去哪兒了,我找了妳好久。」他嘀咕。

聞言,安安負氣的將他一把推開,剛剛的好氣氛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是你開除我,何必管我去哪兒了?」

「我開除妳也是為妳好,」他重新抱住她,「不想見妳被她欺負。」

哼!說的比唱的好听。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安安死命掙扎,就是月兌不出他懷抱。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相信妳,」凌韋桀低語,「那妳呢?會相信我嗎?」

安安咬咬唇,望了緊閉的大門一眼。

安安氣惱地瞪他,好卑鄙,竟然拿他說的話逼自己表態。

「相信我嗎?」他在她耳邊磨蹭。

「……我相信你。」她認輸。

「我就知道妳最好了,」摟住她就是不肯放開,凌韋桀貪戀的吸取她身上的香氣。「其實這麼做,我都是為了演場戲。」

「演什麼戲?」

「那陣子妳的事情鬧得風風雨雨,」輕輕頂住她的額,他笑得很無賴,「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再鬧一件更大的新聞。」

「你是故意的?」安安驚訝的瞠圓大眼。

她當然有看到他突然宣布結婚的消息,還偷偷的難過了一陣子。

「當然,」他咕噥,「不然,那種粗魯的女人我看得上眼嗎?」

她半信半疑的瞄他。

「是真的,那天我刻意門戶大開,就是要演出火辣激情的戲碼給狗仔隊看。」他說得好無辜,「誰知道卻先被妳給撞見了。」

「演得真投入。」她冷哼。

有必要連手都滑入人家衣服底下嗎?

「她惡心的味道我到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恐怖,不如妳來為我消消毒吧?」

「消毒?」

「是呀!消毒。」他壞壞的重復,猝不及防的堵住她的唇。

安安被他又重又熱切的吻親得暈頭轉向。

「好想念的味道。」他意猶未盡的放開她的唇,還挑逗的伸出舌尖偷舌忝一下。

「你胡說什麼?」安安又羞又急。

就算這里地方隱密,也不代表他可以這樣--大膽。

「想念不行嗎?」他高興的捏捏她的頰,揉亂她一頭長發,把之前沒做的親昵動作一次做完。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惹得安安臉紅心跳,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負荷已經到了極限。

「妳現在住這里?」

「嗯。」

「東西收一收,跟我回去吧!」好不容易排除萬難,他不會再放開她了。

「跟你回去?」他的話讓安安怔住。

為什麼?她住得好好的。

「和我住在一起有四十九吋液晶大電視可以看喔!」他拿出她的最愛引誘她,上回她就是為了那台破電視忽略他的存在,「而且,妳還可以天天看到我。」

「我……我干嘛要天天見到你?」她的心一突。

沒事說這種話,害她胡思亂想。

「咦?」俊臉湊近她,「妳不喜歡天天看到我嗎?」

「你!」安安氣惱的別開臉。

這問題教她怎麼回答?「我們兩個非親非故的住在一起,你不怕再惹上麻煩?」

他家里只有一張床耶!他到底知不道他在說什麼?

「那更好啊!」他笑咪咪地摟緊她,「就這樣抱在一起睡。」

當听見自己暗戀的男人這樣說話時,心里不偷笑的人實在太少了。

「夠了,那是情侶做的事。」安安紅著臉糾正。

「安安,」這男人變瞼的速度教人很難跟上,凌韋桀現在的表情再正經不過,「我喜歡妳,妳不知道嗎?」

轟隆一聲,好像煙花在她腦中炸開,安安眨眨眼,只覺眼前絢爛一片。

「什麼?」她喃喃自語。

她剛剛有幻听吧?

「我喜歡妳,」凌韋桀輕咬她的唇,「喜歡妳、喜歡妳。」他像個高興的小孩不斷重復。

「你喜歡我?」太過突然的告白,讓安安的小腦袋霎時停止運轉。

「嗯,我喜歡妳。」漂亮的俊臉倏地在她眼前放大,再次放肆的在她紅唇偷香得逞。

眼眶漸漸發熱,安安的心頭感到酸酸的、軟軟的。

原來她對遙不可及的凌韋桀不僅僅只是單戀而已,他也是喜歡她的,喜歡她這種毫不起眼的女孩子。

這是--夢吧?

「安安,我們先回家吧!」凌韋桀笑容燦爛,心情從沒這麼好過。

看著他的笑,安安像被螫傷般的突然用力逃開。

「安安?」凌韋桀不滿的蹙眉。

這女人的反應怎麼和常人都不太一樣,照理說她應該要歡天喜地放炮慶祝才對呀!

她咬著唇,退離他一大步的距離。

听見他親口說出喜歡,單單高興兩個字絕對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她的背上像生出了翅膀,她相信她看見了天堂。

只可惜……天堂和地獄的距離太近,只有一線區隔,殘忍的現實馬上狠狠敲碎她的美夢。

她裘安安是怎樣的女人她自己清楚,沒有傲人的美貌、過人的家世,簡直是乏善可陳,她憑什麼又拿什麼配得上他?

雖然心痛,但她和他的差距太大,她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嗎?

「裘安安!」被冷落在一旁的凌韋桀沒耐心了,「妳有沒有听見我說話?」

他在告白耶!怎麼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應該要含著淚沖過來抱住他,然後再來個纏綿悱惻的熱吻。

「有。」安安點點頭,清亮的眸凝睇他。

那句喜歡她听在耳里--很甜很甜,但是,苦澀的滋味卻更多。

「那乖乖跟我回去吧!」

「不行。」安安搖頭拒絕。

「妳說什麼?」凌韋桀臉色微變,像被潑了盆冷水。

「我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麼不行?」他抓住她的手,用力的弄疼她了,「難道……難道妳不喜歡我?」

這是他最不想听見的答案。

「才不是!」安安馬上反駁,她低語,「我……很喜歡你。」

喜歡得心都痛了。

「那為什麼不行?」听見她這麼說,他的語氣不自覺放柔,他心底暗暗竊喜,「那很好啊!」他笑。

「……不好。」

「怎麼會不好?」

「因為我配不上你。」安安平靜的說。

愣了三秒,凌韋桀好氣又好笑的揉揉她的發。「誰說的?」

「我的身材不好……那麼胖……」

「我不覺得,妳也知道我抱妳輕而易舉。」而且軟軟的很舒服。

「我不漂亮……」

「我就是喜歡妳粉女敕女敕、紅撲撲的隻果臉。」超愛的,沒事還喜歡捏一捏。

「沒有特別的優點……」

「對我而言,妳就是最特別的。」

「而且……」

「夠了,安安,」凌韋桀截斷她的話,「妳就是妳,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妳。妳不用特意的減肥、更不用刻意改變什麼,這樣就夠好了,妳明白嗎?」

她哪來這麼多怪借口?

听見他的話,安安感到既難過又感動。

他這樣體貼細心,害得自己又更愛他了,不過就是因為這樣,她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說穿了,都是她的自卑感在作祟。

「謝謝你,韋桀。」她由衷的道謝。

聞言,他挑眉。

通常在感情的世界里道謝,百分之七十都沒好事。「謝我什麼?」

「我沒有辦法……」

「既然我們互相喜歡,為什麼沒辦法?」他微惱,被她搞胡涂了,「難道妳還喜歡許哲平?」

「許哲平?」听見這名字,安安吃驚,「才不是。」

他已經從她的記憶里徹底抹去了。

「那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這頑固的女人真是會活活氣死他。

「韋桀,你是天上的星星,是大家目光聚集的焦點,你不會懂我的心情。」安安輕聲開口,「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踫觸到星星的,這樣你明白嗎?」

「不明白!」他們之間又關星星什麼事?

深深嘆口氣,她把話攤開來說清楚。「韋桀,你是天鵝,我是丑小鴨。丑小鴨是不會變天鵝的,而天鵝也不該愛上丑小鴨,這樣你懂了嗎?」

安安的淚再也隱忍不住的滾落雙頰。

凌韋桀臉色一變再變,他什麼也不懂,也不想明白。

他只知道他們互相喜歡,但是--他被甩了。

「別哭了。」指尖挑起她的淚珠,他低喃。

經過無數風風雨雨都掉下出眼淚的她,沒想到現在竟會被他惹哭。

難道要她和他在一起,真有這麼痛苦?

「我已經答應陪大表姊去法國。」安安垂下頭,難過的發不出聲音。

「妳可以不去。」

法國的男人會比他好嗎?她寧願去法國,也不願留下來?

「機票訂好了,三十號晚上的班機。」

「……如果妳執意,我不想勉強妳,」他捏捏她的臉,眸中濃烈的情感狠狠錮住安安的心房,「我想守護妳的笑,而不是讓妳傷心。」

安安的哽咽變成了低泣,這種痛徹心扉的疼比許哲乎遺棄她時還痛上千萬倍。

「我不知道丑小鴨和天鵝最後怎麼了,我只知道--凌韋桀喜歡裘安安,裘安安也喜歡凌韋桀,就是這樣而已。」

「韋桀……」他們的關系從他口中說出來竟是如此單純,彷佛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最後一次輕輕吻上她的唇,他沉靜不語轉身往反方向離開。

安安傷心欲絕的蹲了下來,小臉埋進雙膝間。

她知道她傷到他了,但她拒絕的心情一刀兩刀,也狠狠的刨了自己的心。

他那麼完美,身邊一定不乏更多更好的女孩子讓他選擇。

誰都可以,就不能是樣樣都輸人一截的裘安安。

「韋桀!韋桀!」這是最後一場的巡回演唱會,過了今夜,演唱會就算圓滿落幕。

瘋狂的人群尖叫、跳躍、揮舞著手中燦亮的熒光棒。

安安夾雜人群中,小小的身子被人潮淹沒,她仰眸凝睇舞台上散發光與熱宛如神祇的俊美男人,靈魂深處再度被扯動。

靶動的淚水蓄滿眼眶,胸口漲得隱隱作疼。

「妳有沒有覺得韋桀最近唱起情歌特別哀傷?」前面的女孩問她朋友。

「有耶!听起來覺得好心痛。」

「妳也有這種感覺?」

「當然,那種痛好像用力喊出來的。」她朋友附和。

安安眼光微黯,眼前模糊一片。

台上的凌韋桀唱罷,安可的聲音爆滿全場,他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

「我最近愛上一個女孩子,我很喜歡、很喜歡她,但是她拒絕我了,」他充滿感性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過來,一字字敲進安安的心里,「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留下她,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搭今天晚上的班機前往法國。」

他的話聲停頓,眾人好似也感受他低落的情緒一起安靜下來。

「你們能告訴我挽留一個女孩子的方法嗎?」他自嘲的笑了笑。

舞台下歌迷一陣騷動,像是在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

「她說我是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又說我是天鵝,她是丑小鴨,這種比喻我無法理解也無法體會,我不懂互相喜歡的人有什麼理由不能在一起?

「對我而言,沒有東西比守護她的笑容更重要,她是個很迷糊的女孩,讓我放心不下,經過了數次徹夜思量後,我決定不想再當星星或是天鵝,我也想當只丑小鴨,」他深深朝歌迷一鞠躬,「這是最後一場巡回演唱會,也是我最後一場的演唱會,謝謝大家這些年對我的支持,我在今晚正式引退。」

?去法國,他就追去法國。

毫無預警的告白霎時震驚了全場所有的歌迷,連工作人員都亂成一團。

拌迷尖叫、哭喊,頓時陷入瘋狂狀態。

安安捂住唇,不禁低泣出聲。

他為什麼要這麼傻?當丑小鴨有什麼好?

「韋桀!」不自覺的她大喊。「韋桀!」

在人潮洶涌的人群里、還有數以萬計的歌迷中,他不應該听得見她的聲音。

但是,奇跡發生了。

正要走入後台的步伐停頓,凌韋桀回頭,企圖從黑壓壓的人牆中找尋那抹身影。

「安安?」他很確定是她的聲音,他不會錯听。

安安很努力的往前擠,但是人實在太多,又被他剛才突然的引退宣言鬧成一團,她很努力的擠近舞台邊,眼看伸手就能觸模到他,卻不知被誰推了一把,重心不穩的往前跌。

「安安!」

數不清的人群中,他就是清楚的看見她。

他不顧安危的跳下舞台,及時摟住她不穩的身子,以免她被人群踩成肉醬。

「你為什麼那麼傻?當星星不好嗎?」安安哭得好傷心,連妝都哭花了。

「妳喜歡當丑小鴨,我就陪妳當丑小鴨!」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跟妳在一起,當小豬、當小雞我都無所謂。」

就是要跟她相守在一起。

「如果今晚我搭上飛機,去法國了,你怎麼辦?」

「我會去法國把妳拎回來,」他不顧眾目睽睽的吻住她的唇,嘗到咸咸的苦味,「妳是我的,我絕不會放手。」

「我長得不漂亮、身材又不好……為什麼是我?」她抽抽噎噎的問。

「喜歡妳,」他貼在她唇邊低語,「不需要為什麼。」

安安偎在他懷里哭得更傷心了,不過,這次流下的是感動溫暖的淚水。

她會永遠記住這句話,到老都不會忘記。

--喜歡妳,不需要為什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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