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平穩的滑入車道,車窗外街景疾速向後飛逝,亞曦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方才雙手交握的熱度仿佛還殘留在上頭,剎那間她竟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當年小男生細軟的手心已經蛻變成男人寬厚有力的大掌,被握緊的時候竟有種強烈的安全感?
「發什麼呆?」見她從上車起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陳曉非打破沉默。
回過神,亞曦倏然收掌,她眯眸瞪他,甩開方才的怪念頭。「剛才那位又是迷戀孔雀的無辜犧牲品?」
唉!孔雀沒有良心哪!千萬別愛上這種虛有其表的鳥類。等等回到公司,她得要記得洗手,把他的觸感氣味全都洗掉!
濫情的大孔雀,誰知道跟他握手會不會有得病的風險?!
「……」陳曉非沒好氣地瞪她,在她譚亞曦眼中,他陳曉非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雖然他有桃花般的外表,但其實他很潔身自愛。
「她是我大學指導教授的獨生女,才不是什麼鬼犧牲品!」他糾正。
有時候想跟亞曦保持五分鐘的和平都困難,她總愛挑起戰爭。
「呿!教授的獨生女會看上你?!」亞曦擺明不信。
「我人品好、條件優,看上我有哪里不對?」言下之意喜歡的話立刻下訂單,可以趕快帶回家,附有免費外送服務跟終身保固喔!
「呵呵!」皮笑肉不笑的干笑兩聲,對他的自我稱贊,亞曦一臉不敢苟同。
她不可愛的表情刺激到他,陳曉非額角青筋微微爆跳,擰起眉心。
的確,玩這種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游戲是挺有意思的,但任何游戲玩久都會膩,難道她從沒有想過要休戰?
他不信她完全沒感覺……她應該是懂他的。
「亞曦——」陳曉非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料卻被她先一步截斷話。
「陳孔雀,我知道你家境不錯,打從一出生你就是咬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但老是這樣子下去也不好吧?」小心翼翼地整理新娘捧花,亞曦沒頭沒腦地說。
人家她可是看在二十年的交情上才提醒他一聲,千萬別嫌她雞婆。
這樣子不好?!陳曉非頭上有好大的問號在發光。到底是哪樣子不好?!
「整天游手好閑、晃來晃去,就算金山銀山也會敗光光。」亞曦嘆口氣,語重心長。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就算是咬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也要有警覺心啊!
「……」原來不是只有他會氣死人,他自己的腦血管也會爆啊!
他哪里游手好閑、晃來晃去?!上天明鑒,就算真的晃來晃去,也都是為了晃去找她吧!
不看雜志也麻煩看看電視,就算後知後覺,偶爾听听八卦也好啊!想他陳曉非是當今最炙手可熱的新銳服裝設計師,最譽為當代服裝界的天才,卻被她、被她當成——
無業游民。
「我不但有工作,而且勉強還跟你扯得上一點關系。」咬緊牙,陳曉非很忍耐的暗示。
麻煩她對他這位「仇家」多關心一點好嗎?他是服裝設計師,她是婚禮規畫師,說不定哪天他還能幫忙設計婚紗禮服,多巴結他總會有好處。
「跟我有關系?」亞曦皺眉,還是一臉狀況外。
他該不會是花店老板?!
「……」無言。
罷了、罷了。除了罷了,他還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反應,突然之間有個無奈念頭閃過他腦海。
其實這場游戲輸面大的人是他,而不是亞曦,唉!
「對了,」像是想到什麼,亞曦一臉奸笑的看著他,大刺刺朝他伸手。「別忘了你允諾的連續一星期五星級午茶券,地點要由我挑喔!」
倏然眯細黑眸,陳曉非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憑什麼認為輸的人會是我?」不悅的情緒直線飆高,隨時都有破表的可能。「說不定你才是輸家。」
「別任性,願賭要服輸。」亞曦修長的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晃,笑容燦爛。「你想看人,我隨時都可以把人帶給你看。」
嘿嘿!這次她說什麼都贏定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幫忙,當然要贏得徹底。
啪一聲,腦血管瞬間又爆掉一根。陳曉非緩緩抬眸睨她,一股悶氣堵在胸口,快把他嘔到吐血了。
原來她身邊真的早有護花使者,他還以為她一直是懂他的,他們之間有種不必言明的默契,只是誰都不肯先低頭而已……
他是真的這樣以為!
猛然踩下剎車,陳曉非粗暴的將車停在路邊,俊顏鐵青。
「陳孔雀,你不要命了?這樣開車多危險?」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一跳,亞曦驚呼。
老天!他真的有考到駕照嗎?!她再也不要坐他的賊車。
「譚亞曦!」緩緩地,他咬牙切齒地吐出她的名字,氣得眼前一片暈眩。
「嗯?」沒想到漂亮的面皮凶狠起來也頗為嚇人,亞曦下意講退向車門邊。
吧嘛突然變成青面獠牙的模樣,她哪里又激怒他了?
「你嚴重破壞游戲規則,」陳曉非漂亮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入她的,眸光是她不曾見過的冷冽,亞曦冷汗滑過背脊。「這一回你真的惹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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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沒有?有一年級的學弟向亞曦告白耶!」第三堂下課時間,整間教室鬧烘烘的,三姑、六婆全擠在窗邊你一言、我一語。「話說回來,那名學弟膽子真大,難道他沒听說過譚亞曦的英勇事跡嗎?」
「你是指打斷某某人鼻梁那件事嗎?」八卦乙女好奇地問。
「就是那件事啊!」八卦甲女刻意壓低音量,深怕被身後的事主听到。
「譚亞曦的那一拳,我有幸親眼目睹,真的非常凶悍!」八卦丙女點頭附和。「那名一年級的學弟好可憐。」
「真吵。」原本趴在桌面睡覺的陳曉非听見那群女生吱吱喳喳的噪音,他掏掏耳朵,俊秀的臉龐微微不悅。
一群長舌婦聚在一塊兒就只會道人長短,完全沒有建設性。事實上謠言過于夸張,那名某某人才沒有被打斷鼻梁,他只是噴了點鼻血……
注意喔!真的只噴了「一點點」鼻血而已。
話說回來,原來有一年級的學弟向亞曦告白啊?沒想到暴力女的行情還真好!陳曉非心里隱隱有點不是滋味。
說曹操,曹操就到,陳曉非心念才轉,亞曦正抱著書走進教室。
「听說有名嫌命太長的學弟向你告白?」她走過他身邊的剎那,陳曉非用兩人才听得見的聲音低語。
亞曦訝異地看他一眼,好奇他哪听來的八卦。
「是有這件事,可是他並沒有嫌自己命太長。」她沒好氣的糾正。
喜歡她就是命太長?那看上他這只蠢孔雀的學妹們全瞎了眼嗎?呿!
「敢跟你告白,當然就要有遭受家暴的心理準備,瘀青、骨折是家常便飯,鐵牛運功散要當早餐……哎喲!」話還沒說完,陳曉非已經狠狠吃了一記拐子。
丙然是暴力女,真痛。
「胡說,我才沒有那麼粗暴!」亞曦咬牙反駁,瞪著他好半晌,語氣忽弱。「我沒有答應他。」
「你沒有答應?」這一回,換陳曉非異常震驚,雖然他大大松口氣,暗喜。「好不容易有人喜歡你這名暴力女,你非但沒把握機會還拒絕人家?」說他不坦率也可以,反正他口是心非。
幸好她沒答應,讓他白擔心一場。
「……」這句話听來真刺耳,怎麼?有人喜歡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跡嗎?亞曦真想把他拖出去狠狠海扁一頓。「我對他沒感覺。」她冷冷回答,回到座位。
「那你對誰有感覺?」陳曉非皺眉,不舒服的感覺又起。
難道她心中另有喜歡的人選?
「干卿底事!」譚亞曦面無表情的丟下話,無視他的負氣表情。
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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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陳曉非已經忘記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眼里只看得見亞曦容易被氣紅的嬌顏,還有那雙似貓般的噴火美眸。
縱使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就算喜歡,也只是極短暫的心動,心心念念的,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
在這場曖昧不明的愛情拔河里,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有種不需言明的默契,誰先承認喜歡上對方就是輸家,所以誰也不願先表明心意……
事實證明,他陳曉非大錯特錯!出國才短短六年,亞曦居然已把他忘得一干二淨,甚至身邊還有了要好的男友!
她居然敢這麼對他!
像只被關在籠里的獅子焦躁的走來走去,陳曉非愛笑的俊顏難得浮現怒意。看來他不下點重藥,神經太大條的亞曦不會有覺悟。
斂下黑眸,濃密的長睫掩住他復雜的心思,已經打定主意的陳曉非薄唇緩緩揚起算計的笑容。
這一次回國,他非成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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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電話來,他還是沒打電話來,看來陳曉非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話說回來,他莫名對她發了頓脾氣,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他到底為啥生氣?
半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亞曦無心工作,手中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神游四海。
三天了。整整三天陳曉非沒有任何電話、沒有音訊、不在小北商店街露臉,甚至連他老家房間的窗簾都拉得緊緊的,他就像從地球上消失一樣。這一點非常、非常反常,完全不符合陳曉非討人厭的行為模式,基本上只要她和他站在同一塊土地,他一天不來亂她一次,簡直就像要他的命。
已經習慣他有事沒事來搗亂,突然沒听到他的聲音,她竟有種悵然若失的錯覺……
完了,她是不是有被虐的傾向?
「亞曦,午茶時間到!」愛蜜莉用玉臀頂開她辦公室房門,手中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卡布其諾。
「謝謝。」接過熱燙的咖啡杯,心上壓著沉沉大石,亞曦不覺輕嘆口氣。
好煩。
「咦?不會吧!」像是異常驚訝,愛蜜莉瞪大眼。「亞曦,你剛剛是在嘆氣嗎?」認識她兩年,這是她第一次見她嘆氣。
「我?」亞曦也是錯愕的指指自己。「我有嗎?」
「有。」愛蜜莉用力點點頭,表情夸張。
「唉∼∼」听她這麼說,亞曦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亞曦,你到底怎麼了?垂頭喪氣並不像你。」見她反常的反應,愛蜜莉不禁關心的詢問。
「我覺得……」亞曦慢慢攬起眉,雙手包住溫熱的馬克杯。「我也說不上來,應該說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祥的預感?」
「嗯,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亞曦嘀咕。「很恐怖的預感。」
認識陳曉非不是一、兩天,當了將近二十年的仇家,當然多少抓得出他的行為模式,他越是安分,她就越覺得有問題。
「陳孔雀肯定在打什麼歪主意。」這一回,她語氣肯定。
「陳孔雀?你是說那名笑起來很帥氣的男人?」愛蜜莉狐疑的反問。
「愛蜜莉,他笑起來到底哪里帥氣了?」亞曦眯細明眸。「明明就很奸險。」
滿肚子壞水的小人。
「你們吵架了?」他倆積怨太深,多解釋無益,她問。
「沒吵架。」有來有往才叫吵架。「是他莫名其妙發我脾氣!」她咬牙。
提到這點,她就滿肚子窩囊氣。就算要判刑,也得先說個罪名出來!賭約是他提的,賭注也是他說的,如今真要履行他又突然翻臉。陳曉非是更年期快到了嗎?脾氣忽好忽壞,陰晴不定。
電話鈴響,愛蜜莉直覺接起電話。「亞曦,找你的。」她遞出話筒。
「安娜貝兒,我是譚——」
「是我。」她的話尚未說完,陳曉非冷淡的截話。
「找我干嘛?」听見他的聲音,亞曦心里莫名有絲暗喜,但她還是故意沒好氣的反問。
哼哼!外星人終于知道要重回地球啦?
「有關那天你跟我說的事,我已經有想法了。」陳曉非的語氣異常冷淡。
奇怪吧?明明不是情侶的兩個人,偏偏就像情人般鬧起別扭。
「你說。」
「明天中午同樣街角的咖啡廳,我要見他。」陳曉非言簡易賅的說。
他紓尊降貴的語氣讓她想咬人。「為什麼都听你的?」
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想生氣就生氣,不想生氣就來亂她,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由他決定?她也是有自主權的。
「若是你沒來,視同投降。」不給正面答復,陳曉非還是同樣冷淡的態度。
她氣得快尖叫了。
亞曦倏然眯細明眸。「我知道了,我會到。」這只驕傲過頭的臭孔雀,去氣死他也好!
「就這樣,沒其他事。」
「Bye!」二話不說,亞曦負氣地掛下電話,似貓的美眸像要噴出火光。
可惡!可惡!可惡!
「怎麼了?瞧你氣的?」愛蜜莉小心翼翼地問,心中疑問泡泡浮現。
這兩個人真的如同他們所說只是死對頭嗎?怎麼感覺起來就像吵架的小倆口啊?
「沒什麼,」亞曦不小心發出磨牙的聲音。「我只是很想拔光孔雀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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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咖啡廳光潔干淨的玻璃門,亞曦很快的找出陳曉非。同樣靠窗的位子,同樣好看到沒天理的側顏,只不過這回身邊多出一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前輩,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明明已經入秋,小迸還是頻頻冒汗,他不安的問。
「別怕,沒啥好伯的,」亞曦眯細明眸,身上莫名有股殺氣。「只不過吃頓便飯而已。如果你緊張的話,大可以把他們當成透明人。」
話說得輕松,明明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小迸的感覺神經再遲鈍,也能發現今天的前輩有些不一樣。
鴻門宴。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你們來得真早。」亞曦故作大方的在他們對面落坐,清麗的臉龐掛著大大的笑容,眼前過度親匿的男女卻刺痛她的眼。
拜托!大庭廣眾之下上演無尾熊抱尤加利樹的戲碼,難道不覺得害臊嗎?!呿!
「是你們來晚了,」她笑,難道他不會笑嗎?想他招牌桃花笑可是遠近馳名、魅力無遠弗屆。陳曉非大手用力摟住身旁的大美人,刻意在她頰邊偷香得逞。「寶貝,她是我跟你提過的同學譚亞曦。」
一聲寶貝讓亞曦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她皺眉,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更甚。
惡心巴拉。
「親愛的,我幫你介紹,」亞曦不服輸地偎向小迸,用自己听了都會想殺人的嗲聲說話。「那個男人就是陳曉非。」她反擊。
那個男人?
亞曦一點都不熟的介紹方式徹底惹怒陳曉非,只見他俊顏微變,胸中怒火直線飆升。
很好,非常好!原來他在她心里只是「那個男人」而已。他冷洌的眸光落在小迸身上。
「你好,初次見面。」感受到陳曉非犀利的眸光,小迸額頭的汗冒得更夸張了,他扯出笑臉。
「嗨!」陳曉非也笑了,卻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你跟亞曦是情侶?」
「是。」小迸硬著頭皮承認。
「在一起多久了?」陳曉非狀似不經意的拿起水杯就口。
「我跟前——」「輩」字才在舌尖跳動,小腿陘骨突然傳來劇痛,小迸忍住痛呼,可憐兮兮的改變稱呼。「跟亞曦在一起三個多月了。」
好痛!前輩會不會踹太力了,肯定瘀青,嗚嗚嗚∼∼
「才三個月?」陳曉非微訝,有意無意地瞟了亞曦一眼。
「我們正在熱戀期!」為了加強逼真效果,亞曦小鳥依人地靠在小迸肩頭,挑釁意味濃厚。
「真幸福。」薄唇在笑,額角不住爆跳的青筋卻要爆斷了。陳曉非故意深情款款地看著身邊的大美人。「我們也是天天都是熱戀期。」
騙人!如此虛偽惡心的話都說得出來,亞曦忍住想扮鬼臉的沖動。
「我想你的脾氣一定很好。」話鋒忽轉,又繞回小迸身上。「我認識亞曦很多年,她火爆的脾氣讓人不敢領教,尤其她的曦曦飛拳更是讓人永生難忘。」他意有所指。
曦曦飛拳?那是啥東東?!小迸錯愕地看著亞曦。
「……」這男人非得把她的丑事抖出來不可嗎?亞曦惡狠狠的瞪住他,恨不得沖上去咬下一塊肉來。
「我家親愛的脾氣是很好,跟某些動不動就生氣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和他互斗將近二十年,她早練就牙尖嘴利的好本事。「我猜你女朋友的心髒一定十分有力才會跟你在一起,難道她不知道你換女友就跟衛生紙一樣,用完就丟嗎?」她故作無辜的眨眨貓眼。
「曉非?」果然,大美人一臉驚訝。
「寶貝你放心,我不是這樣的人,別听她胡說。」這句話陳曉非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他若是換女友跟用衛生紙一樣,他還會——
對她心心念念嗎?!
可惡!神經特粗的笨女人!
第一回交手兩人不分軒輊,平手!
「您好,請問準備點餐了嗎?」年輕服務生有禮的問。
小迸和大美人輕吁口氣,以為暫時休戰,正想伸手接過菜單,不料身旁不約而同出現充滿殺氣的聲音。
「四杯冰咖啡。」
有時身為仇敵默契太好也是種怨念,陳曉非和亞曦互不相讓的瞪住對方,目光接觸瞬間迸出火光。
「呃,那就四杯冰咖啡吧!」完全不敢有其他意見,小迸和大美人哀怨地交換同病相憐的眼色,收手。
唉!丙然這個忙不好幫呀!
「我去化妝室。」像是受不了這種恐怖詭異的氣氛,大美人匆匆站起,她給陳曉非一個香吻。
「我也去。」小迸跟著站起,換來其他三人古怪的目光。
找什麼借口都好,只要能暫時逃開快將對方撕裂的兩人。話說回來,前輩跟對方看起來很相配呀!不懂他們為何要玩這種刺激對方的游戲?當事人沒感覺,旁觀者卻被嚇出一身冷汗。
剎那間,所有配角跑光光,只剩他們兩人隔桌對望。
「沒想到事隔多年,你還是喜歡乳牛,」打破沉默,亞曦故意閑涼的開口,掩不住話里的酸意。「不知道陳孔雀何時要移民紐西蘭啊?」
大美人一件粉色低胸開襟線衫,遠遠望去,只見波濤洶涌,無知孔雀配女,果然是絕配,哼!
「我也沒想到過了六年,暴力女改變口味喜歡稚女敕的小白臉,怎麼?比較好消化嗎?」陳曉非也不是省油的燈,三言兩語回擊。
「……」似貓的美眸狠狠瞪住他,像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打從她進門看見他們卿卿我我開始,她的心情就非常不好,很想咬人。
「那叫眉清目秀。」她咬牙解釋。
「明明就是乳臭未干。」他挑眉反駁。
「誰像你,對乳牛妹情有獨鐘。」氣不過,亞曦反唇相稽。
「她溫柔可愛、體貼大方,我當然喜歡。」
對!她就是不溫柔不可愛,不體貼不大方,既然他對她極不滿意,干嘛三天兩頭在她面前礙眼。
一股氣悶在亞曦胸間,快把她氣到嘔血。
「我要走了,」不玩了!這游戲一點都不好玩,只會害她鬧胃痛。亞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陳曉非。「再見!」
討厭!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莫名覺得討厭!討厭他和大美人親熱的模樣,討厭他一副自以為全都看透的樣子,所有的一切她都討厭。
忘了小迸還在廁所,亞曦包包一拿,負氣地逕自閃人。
看著她如旋風卷出咖啡廳大門,陳曉非薄唇緩緩浮現一絲笑意。果然下了重藥她還是會有反應,並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啊!這樣也好,讓她有些危機意識。
這只不過是小小的開端而已,其他的,她等著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