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公平啦!
這種沒母愛、沒兄愛的慘劇居然發生在她身上,難怪他們這兩天老叫她親愛的小隻果,對她噓寒問暖,冰箱里還塞滿她最愛的布丁,原來有所圖謀!
事情的發生如下,某天從不親自去買菜的丁老媽心血來潮的去逛超市,買了兩盒豆腐和皮蛋回家,沒想到區區不到一百元的發票竟然抽中超市頭獎——
兩人日本京都七日游。
所以……
「親愛的小隻果,媽咪好久沒去日本了,這趟日本京都七日游媽咪去!就當作你的孝心咩!」丁母一臉諂笑的看著女兒。
「小隻果,你們公司不好請假,我也不放心讓老媽一個人去,所以照顧老媽這種苦差事就交給老哥了……」丁顯唯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勇于承擔的表情。
于是,丁巧舒淪落到獨自看家的命運,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就看著老媽和哥哥母子倆快樂的拎著行李箱出國去也。
她不懂……真的不懂!
老哥在醫院的工作繁忙,怎能說走就走?她懷疑這根本就是預謀,他們早說好要拋棄她出國去玩。
丁巧舒負氣地窩在沙發上,將一顆顆新鮮的黃金番茄往嘴里丟,手中遙控器一台換過一台,沒一個想看的節目。
沒良心的老媽、沒良心的老哥……這個家庭沒溫暖啦!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急速響起,丁巧舒瞥向牆上掛鐘,晚間九點四十五分,想不出會是誰來拜訪?
不管他,說不定是奇怪推銷員,在這種生悶氣的時刻,她不想見任何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不理他,對方卻像有等到天荒地老的打算,丁巧舒微惱地放下水果盤,用力拉開大門,正想看看是哪個可惡的推銷員死不罷休,沒想到竟是——
尹明澈?
瞪著眼前一臉風塵僕僕、下巴胡碴清晰可見的高大男人,丁巧舒小嘴張成O型,呆住。
他從米蘭回來了?
「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拖著行李箱大剌剌走入玄關,尹明澈冷眸睇她。
「呃,我——」
「我一下飛機就直接過來,按了半天門鈴居然下開門。」尹明澈頎長的身子逼近她,駭得她小小退後一步。「為什麼不開門?」他再次逼問。
那麼凶……這種時間誰知道會是他!丁巧舒鼓起腮幫子,滿肚子委屈。況且他有家不回,跑來她家做什麼?老哥都拋下她出國玩了。
「老哥不在家,他跟媽咪去京都了。」
「我知道。」
他知道?丁巧舒訝然睜圓貓眸。
「你真是反應有夠慢……」眯細黑眸,尹明澈逼得更近。
原以為會跟上次一樣狠狠賞她一個爆栗,丁巧舒直覺縮頭,沒想到落在她肩膀的竟是他的重量。
「好累。」額頭輕靠在她嬌小的肩頭,尹明澈低聲喃道。
咦?
沒見過這樣子的尹明澈,他向來都是高傲淡漠、趾高氣昂的,像是不小心看見他不曾示人的一面,隱隱有種東西觸動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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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個人可以睡這麼久,從他昨夜踏進她家到現在,已經睡超過二十小時,準備發表會的這些日子竟把他累成這樣。
打開燈,剛下班的丁巧舒放下皮包,看著還在沙發熟睡的男人,好奇地蹲在他面前。
微卷的發絲凌亂地落在額前,濃密長睫在在說明了主人的壞脾氣,沉睡中的俊顏卸下防備後帶著些許孩子氣,雪白絲質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結實胸膛……丁巧舒的目光不由得往下飄去。
一直認為尹明澈是單薄削瘦的排骨精,現在才發現其實他還挺有料的,要當內衣男模都很夠格,讓她有種想用指頭戳戳看是否像瞧起來那般堅硬的沖動。
模一下,只要偷偷模一下就好。
反正尹明澈睡得正沉,輕輕模一下應該不會有感覺吧?
她伸出蠢蠢欲動的手指頭……
「丁小豬,你做什麼?」
清冷嗓音在頭頂響起,丁巧舒嚇一跳,粉頰燒燙。
「你、你不是在睡覺嗎?」有種做壞事被逮到的心虛,丁巧舒當場結巴,停在半空的魔爪不知該繼續還是收回。
難怪有人說壞事不能做!看吧!報應馬上就來了。
「有人企圖對我性騷擾,我怎麼睡得下去?」揉揉黑發,尹明澈不冷不熱地接口。
性騷擾?丁巧舒瞪圓貓眸。
尹明澈自以為是馬克達西嗎?她才沒打算對他性騷擾,拜托!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只不過想戳戳看而已。
正要反唇相稽,不料眼瞳里映入某人剛睡醒時的佣懶模樣,一整個帥到沒天理,丁巧舒不爭氣的心髒狠狠漏跳兩拍,差點麻痹。
她用力別過頭,險險扭傷細白的頸子。
見鬼了!方才一瞬間她怎會覺得尹明澈帥氣?到底是哪根神經接錯線了?他是惡魔啊!從小欺負她到大的大惡魔。
尹明澈充滿興味地看著她漲紅的雙頰。
「你在臉紅嗎?」
「當然沒有!」她大聲反駁。
她絕對不會承認他剛睡醒的樣子很迷人,說不出的魅惑讓她臉紅心跳。
「我確定你的臉很紅……」
「那是因為天氣熱。」丁巧舒假裝拉拉領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他。
明白自己對她的影響,尹明澈薄唇綻開一抹笑。
不想再繼續這話題,她趕緊起身。被他這樣一鬧,害她整個人都怪怪的。
她所有的反應都被他細細收藏眼底,尹明澈笑意更濃,這本來就是他要的,他要她正視他的存在。
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多,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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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丁巧舒到底是走了什麼楣運?先被沒良心的老媽和老哥一個人丟在台灣看家,現在又變成某人專用的小女佣。
他肚子餓關她什麼事啊!她為什麼要幫他煮晚餐!
她不該開門的,不該放他進屋的……嗚∼∼她好後悔!
丁巧舒不甘願地煮著泡面︰心里頭嘀嘀咕咕。
「你在煮什麼?」身後飄來剛洗完澡的干淨皂香,還隱隱有股熱氣。
「泡面。」
「泡面?那這是什麼?」尹明澈用筷子夾起鍋里的可疑物,故意拿在燈光下檢視。
「蛋殼,看不出來嗎?」瞪著那塊可疑碎片,丁巧舒心虛咕噥,硬著頭皮回答。
「我當然知道這是蛋殼,重點是……泡面里為啥有蛋殼?」他模模下巴問。
「有蛋就有殼,泡面加蛋當然就會有蛋殼。」丁巧舒話說得理直氣壯,好似本該如此。
「有蛋就有殼?」尹明澈斜眼睨她。
那雙美麗黑眸目不轉楮的看她,讓人頭皮發毛。
「我不會打蛋咩……誰知道蛋殼會掉進去。」她委屈的嘟起嘴,生平第一次進廚房就為了他,他要很感動了。
尹明澈無聲嘆氣,揮手趕人。
「出去!」
咦?這人很囂張喔!居然趕主人出去。
「我來弄晚餐。」挽起衣袖,尹明澈趕她離開。
與其吃滿是蛋殼的泡面,他還不如自己動手。
「你行嗎?」丁巧舒極度懷疑。
瞧他一副嬌貴的樣子,那雙白皙修長的手能拿菜刀嗎?
「連碗泡面都煮不好的女人,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尹明澈挑眉,語氣閑涼。
呿!有什麼了不起。
蹦起腮幫子閃到一邊,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丁巧舒接著看他穿起圍裙,從冰箱里拿出食材,俐落的洗菜切菜,下鍋快炒、調味、裝盤,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丁巧舒看傻了眼,沒想到尹明澈平常一副公子哥模樣,做起菜來還挺像一回事,尤其做菜時的他——
挺帥的。
對于擁有一身好廚藝的男人,丁巧舒莫名崇拜。
「你發什麼呆!」
額上冷不防飛來一記爆栗,丁巧舒吃痛回神,一盤糖醋排骨已重重落在她手上。
「與其站這里發呆,還不如去把桌子擦一擦準備碗筷!」尹明澈下令。
「喔!」揉著發疼的額頭,丁巧舒偷偷對他扮個鬼臉,乖乖端盤離開。
一定是幻覺,她肯定是頭昏了才會產生這種可怕的幻覺,方才的一瞬間居然覺得尹明澈像個好男人。
惡魔就是惡魔,這只大惡魔永遠都不會變成馬克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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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下廚這種小事難不倒尹明澈,簡單的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比起她慘不忍睹的泡面有如天壤之別。
回頭想想,除了個性惡劣之外,尹明澈可說是樣樣精通,認識他將近十年,還沒听說過哪樣是他不拿手的?
真不公平,老天對他太偏愛了。
心里嘀咕歸嘀咕,丁巧舒還是夾塊糖醋排骨入碗,心滿意足地大大咬了一口,再怎麼不平衡,她也不打算虐待自己的胃。
「糖醋排骨很好吃,有餐廳大廚的水準。」丁巧舒滿意地吸吮手指頭。
「你不是常嚷著有番茄醬就是美味?魚除了清蒸、紅燒不吃?這些菜完全是配合你的喜好。」尹明澈薄唇微揚。
他對她的喜好挺清楚嘛!喜歡哪家手工餅干、喜歡哪種菜色、喜歡什麼口味都了若指掌。
「真看不出來你手藝這麼好,我還以為你是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啃完排骨吃清蒸黃魚,美味程度完全不輸給老媽做的。
「十七歲以前我都一個人生活,這種小事難不倒我。」尹明澈淡淡地說。
听見他這麼說,丁巧舒訝異揚睫。
她想起來了,尹明澈是十七歲時才被接回尹家,之前的生活從沒听他提起……
接收到她疑問的目光,尹明澈頓了三秒才又開口。
「你想听嗎?關于從前的我?」
「你要告訴我?」丁巧舒呆了呆,有些受寵若驚。
尹明澈一直不願提起的過去就連她老哥也不知情,沒想到他竟會想告訴她。
「有何不可?」挑挑眉,平淡口氣像在訴說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我媽媽是名酒女,而我是一次金錢交易下的意外,因為工作的緣故,我媽不能時常陪在我身邊,使我很小就懂得獨立照顧自己。除此之外,我媽很疼我,盡全力給我她所能給的一切,所以我小時候算是車福的。」
想起媽媽身上獨特的香氣,和白細雙臂軟軟環抱住他的溫暖感覺,尹明澈眸光幽遠。
「特殊的工作難免引來旁人異樣的眼光,尤其是那些喜歡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三姑六婆,我發現要她們閉嘴,讓自己強是唯一途徑。只要你強,人家就無法批評你,也不敢再說什麼,于是我要求自己完美,凡事都要第一。」
只要你強,就是王者,誰也不能欺負你。這是尹明澈童年最深刻的體會,所以他要自己成為強者。
他從不想說的過往就這樣輕易地對丁小豬坦白了,或許是她身上有種讓他想親近信賴的特質吧!從當年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感覺到那種不尋常的吸引力。
瞧著他平靜到看不出特別情緒的俊顏,丁巧舒有些懂了。
難怪尹明澈總散發著冰冷疏離的氣息,無論對誰都冷淡,原以為那是富家子弟與生俱來的傲氣,打從心底瞧下超人,原來那是種防備,自我保護。
她一直錯怪他了,他不是她想像中那麼壞的人哪!
「十三歲時我媽肝出了問題,病情急速加劇,尹天助不知道從哪兒得知有我的存在,也或許是媽媽通知他的,總之我十七歲那年,他派人來接我,把我當未來繼承人栽培。」
回尹家的日子才是真正黑暗扭曲的開始,批評嘲諷的聲浪不斷,一堆人冷眼等著看他的下場。
「尹媽媽呢?」
「我到尹家後沒多久,我媽就過世了,我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緩緩的,尹明澈揚睫看她,闇黑色的瞳眸像深不見底的幽潭。
「……對不起。」丁巧舒低語。
她終于明白他為何從不提十七歲之前的過往,對他來說,那是不想讓人踫觸、專屬于自己的秘密。
「何必跟我道歉。」薄唇揚起淡笑,尹明澈起身將空餐盤收進廚房。
蹙起眉心,丁巧舒一點也不喜歡他這樣的笑,好空洞,像沒有靈魂的傀儡。與其他這樣笑得牽強,她寧願看他壞壞的笑容,起碼真實多了。況且……
況且他的背影好寂寞,寂寞的像需要人抱抱。
「丁小豬,你做什麼?」
頭頂上傳來低啞嗓音,丁巧舒回過神,整個人倏然僵住,原來她不只在心里想,她是真的抱住他了。
小手從背後緊緊圈住他勁瘦的腰身,感受到他的體溫,丁巧舒粉頰瞬間燒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可能呀!她不可能抱過他的!以她對尹明澈敬而遠之的態度,躲他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抱過他?
「我——」慢動作放開雙手,丁巧舒一步步退後,小腦袋怎麼也想不出好理由解釋自己奇怪的行為。
嗚嗚嗚∼∼該怎麼解釋才好,總不能說她發瘋了吧?不過除了發瘋,她也想不出自己為何會真的抱住這只大惡魔?
「那個……我……那個……」舌頭打結,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丁巧舒臉蛋越來越紅,紅得幾乎快冒煙了。
「我知道我很帥,無遠弗屆的魅力無人能擋,喏!別說我小氣,我願意給你抱抱,只給你喔!」轉過身,尹明澈攤開雙手紆尊降貴的神情讓丁巧舒恨得牙癢癢。
「想太多!」眯細噴火貓眸,丁巧舒沒好氣的反駁。
懊不會以為她貪戀他的美色投懷送抱吧?很抱歉,她並非外貌協會會員,當然長得好看有加分效果,但真正吸引她的必須要是馬克達西那種好男人才行!而他尹明澈完全不符合。
朝他扮了個很丑的鬼臉,丁巧舒扭頭便走。
轉過身,她偷偷覷著自己的掌心,感覺殘留在上頭的體溫,久久不散。她不明白方才怎會大膽抱住尹明澈,而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從何而來?
懊逃避他的心為何迷惑不安?
垂眸看著丁巧舒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尹明澈原本嘲弄的神情換上一抹認真,優美唇瓣很慢很慢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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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哭?」
所有的師生都在操場參與熱鬧的校慶活動,只見一人獨自待在冷清偏僻的角落里。
「誰說我哭了?」驀然轉身,他冰冷的語氣里有著惡意。
映入臉簾的是圓滾滾的紅隻果布偶裝,布偶裝的主人也有著像隻果般紅潤圓巧的臉龐,頭上戴著有片綠葉的可笑帽子,此時她比星子還燦亮的眼眸正眨也不眨地望住他的。
他認得她,丁顯唯的妹妹,愚笨的蠢女人。
「SORRY,我以為你在哭。」丁巧舒低聲道歉。
方才走過椰林步道的時候,她無意中看見一抹頎長孤寂的背影,那背影好哀傷,哀傷到像在掉淚。
所以她多事的跑過來關心。
「我為什麼要哭?又有什麼好哭的?」或許站在樹蔭下背光的緣故,也或許走為了配合校慶化了小丑妝的他沒被認出來。尹明澈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像被踫觸到傷口般尖銳的反問。
的確!他沒有哭,可是他就像只傷痕累累獨自躲在角落舌忝舐傷口的野獸,渾身防備帶刺。
「可是你看起來好難過,別難過,來!大隻果給你抱抱!」仗著此刻臉上化著濃妝,和身上滑稽的隻果布偶裝,知道她真實身分的人不多,丁巧舒俏皮說道。
「……什麼?」沒想到對方竟給他這樣的答案,尹明澈愣住。
抱抱?虧丁顯唯是學校里的資優生,他妹真是笨到家了,說啥大隻果抱抱……
念頭才在轉,苛刻的話還沒說出口,溫暖柔軟的大隻果忽地用力抱住他,令他一時閃避不及。
「你……你干嘛?!」尹明澈奮力掙扎,不料大隻果力氣出乎意料的大,令他無法掙月兌。
「沒什麼,只是你的表情看起來好需要人抱抱而已。」圓滾滾的大隻果裝底下,清甜女聲如此說道。
別以為她常這樣強抱別人喔!人家她也是第一次,因為他的表情真的看起來好需要人抱抱嘛!
而且要不是有濃妝、隻果裝護身,她也沒膽這麼做。
「……」是嗎?他的表情看起來需要人抱一抱……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早把心事全寫在臉上。
丁巧舒的話擊中尹明澈心中最脆弱的角落,他慢慢停止掙扎。
母親上星期在醫院病逝,尹家人故意封鎖消息,讓他見不到母親最後一面,若非他今早撥電話給主治醫師,他還會被蒙在鼓里多久?
他好恨!真的好恨!
恨自私自利的尹家人,更恨明明心痛到快炸開也掉不出眼淚的自己,難道他體內流著冷漠的尹家血液,所以跟著變得冷酷無情?
「……抱抱,大隻果用力給你抱抱。」不知道他心中翻涌的憤怒和悲傷,丁巧舒只是輕拍他的背,喃喃輕聲道︰「別難過,事情總會過去,遲早雨過天青,讓大隻果抱一抱就沒事!」
這個笨蛋!她以為在哄小孩嗎?說啥抱一抱就沒事!丁顯唯怎會有頭腦如此簡單的妹妹?
尹明澈譏誚的想,偏偏胸口一陣發緊發熱。
大隻果的懷抱沒有母親的香氣,卻擁有相同的溫暖。尹明澈僵硬地任由她抱著,冷硬麻木的心似乎一點一滴地回溫。
擁抱啊!不管他表現得再排斥,其實內心深處多麼想念,自從被帶離母親身邊後,他已經忘記擁抱是什麼感覺,因為她的擁抱,他幽閉的世界隱隱照進一絲光線……
慢慢垂下俊眸,看著努力抱著他的矮胖大隻果,金色陽光穿過綠葉點點灑落在她的隻果臉上,只見她的粉色唇瓣揚起優美弧度對他笑著,剎那間,尹明澈心弦像被什麼狠狠撥動了一下。
天使。
這個念頭飛快掠過他腦海,原本緊握的雙手悄悄松開,反抱住這顆看似笨拙的大隻果,將心底積壓的情緒全都宣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