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飛上枝頭變烏鴉 第八章

饒仲倫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中。幸虧他還年輕,否則早己休克。

他坐在沙發上,腦中不斷交織愁緒,其實他並不像外襲上看起來那麼快樂,每天展露笑容,也只是為了促進家中的和諧氣氛,究竟他的笑臉有幾分真,自己也實在難以判斷。

正在思索當中,饒仲倫的注意力被饒瑞琦房間傳出的聲音所吸引。

他走向饒瑞琦的房間,敲門後逕自走進去,見到念蟻君在床沿作嘔著。

「大嫂,不舒服嗎?」饒仲倫關心地同。

「沒事,胃不太舒服罷了。」念蟻君微笑以對。

「綠紋回來時,我請她陪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她奇怪自己並沒有亂吃東西,飲食也很正常,怎麼會異常的吐得厲害?

「為什麼你不對自己好一點?這種行為簡直像自虐!」

饒仲倫的這句話似乎另有含意,只可惜念蟻君沒察覺。

「我自虐?怎麼會呢?」她不明所以。

饒仲倫見念蟻君渾然無所覺,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瞬間爆發,他一個使勁,壓倒她,一同按住她的雙手。

在兩個人都沒警覺時,門外已悄悄地佇立著一個人的身影。

「你還不明白嗎?大哥的冷嘲熱諷,你都毫無感覺嗎?他不是這樣的人,唯獨對你,他似乎厭惡你到極點,為什麼他不斷的傷害你,你都能忍受、都不反駁?」

他失控的行為著實嚇到了她,在完全沒有防範之下,她就這麼定定的被他大而有力的手給壓制在下面。

「他是我丈夫。」

「他根本不愛你。」

瑞琦不愛她?是真的嗎?不!她相信瑞琦只是對她存有誤會罷了。

念蟻君沒有反駁饒仲倫的話,因為其實她也沒有把握饒瑞琦到底愛不愛她,甚至于是不是恨她。

她的不語,卻讓饒仲倫痛心極了。大哥和她之間並沒有愛情,卻可以成為夫妻,而自己呢?「蟻君姊,我一點都不想叫你大嫂,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他的告白,震動了三顆心。

「小時候?」

「沒錯!從以前我就一直非常仰慕你了,因為你很勇敢。

一個人帶著小期生活,你的毅力撩撥著我的心,但是爸卻從我們小時候,就決意要大哥娶你,完全忽略我,可我沒想到,你竟也願意嫁給大哥,而我……卻要叫你大嫂。「

他珍藏、隱瞞多年的情感,在毫無預防下全宣泄出來。

「仲倫……」

念蟻君這才知道饒仲倫原來一直注意著她,從他的告白她也知道那並非是男人和女人間的感情。

饒仲倫有點生氣,「本來,我打算靜默一輩子都不說的。

但是大哥的冷育冷語好諷刺,你也不辯護,令我實在按捺不住。「

「你錯了!你的愛只是錯覺。那是崇拜,你只是被自己混淆,那並不是愛。」

念蟻君誠懇而明白地指出,卻招來饒仲倫極力的杏定。

「是嗎?是你不願意去面對、不願意承認,對不對?就像你不承認你和大哥根本不合適一樣,蟻君姊,不要欺騙自己!」

他的理智全失,把自己關在一相情願的想法里。或許不願意去面對、去承認的是他自己。但他怎樣也不肯妥協。他認定自己的愛是屬于她的。

「仲倫,站在現實的面前,面對它!不要把自己關在抽屜里,推也推不開。我幫你拉開,你卻不肯出來。」

她的提醒,帶給饒仲倫無比的害怕。真的是如蟻君姊所說的,是他不肯面對現實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猛然抽開身。退到窗邊,「蟻君姊,把自己關起來的人是你,你一直以為和大哥會有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大哥會和你結婚,不過是奉命行事,他不會給你幸福。你只能很諷刺的過一生。你知道嗎?」

「那又如何?」跟著瑞琦過一生,她心甘情願,就算他再冷淡、再陌生,她還是深深地愛著他。因為她相信,和瑞琦的誤會很快就會冰釋了。

「難道你可以不在意他的冷漠?」

「是的。」

瑞琦的冷漠一定是偽裝的,在墓園的時候,他是如此溫柔,不會變的!念蟻君真的這麼認為。

「是嗎?」原來蟻君姊對大哥,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她很用心地付出。只是大哥沒發覺。

「仲倫……」念蟻君尷尬地低下頭。她不想這麼直截了當的傷害他。但如果藕斷絲連,她畢竟還是會傷害了他……我為剛剛的唐突,感到抱歉。「饒仲倫恢復了君子風度。

「希望你能早日月兌離那個抽屜,到另一個心靈寄托。」

她由衷地祝福。

「蟻君姊,謝謝你。」饒仲倫走向門邊,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復雜。

「等等!」念蟻君將他喊住,「希望以後還是能听見你叫我大嫂。」

饒仲倫點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始終未曾注意到那在門外窺听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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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饒家大院只剩一處仍亮著燈光。

念蟻君強忍著睡意,坐在床鋪上,手中握著遙控器不停轉換著頻道,兩眼雖直視螢幕,心思卻神游他方。

這是饒瑞琦第一次晚歸。就算他對念蟻君有再多的不滿,平日也不會太晚回去,總會趕在八點酌晚飯時間之前。而現在。牆上的掛鐘分秒不停的走著,短針也已逼近「二」字了。

這屋子卻沒有他的身影。

就這樣干干的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饒瑞琦才頂著微微的醉意,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好的氣氛隨空氣擴散開來,念蟻君敏感地僵直了身子,看向他。

「你喝酒了?」

不理會她的問題,饒瑞琦手指著梳妝台前的椅子,命令道︰「過來!」

念蟻君鎮定地照著他的話做。

他將她抵在梳妝台上,一手掃開桌上所有礙事的東西。

瓶瓶罐罐立刻掉了一地。

「看看你!」饒瑞琦粗魯地抓住她的手臂。

一連串突然的動作,驚走了念蟻君原先的鎮定,他的臉色晦澀陰沉,害怕不禁竄升向她的心頭。

「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她閉緊嘴巴,接著搖頭,「否認?你明明就在害怕,為什麼不承認?」

她的確是在害怕,瑞琦的眼神、語氣、態度無一不教她害怕,但她最情的,是他的陌生。

念蟻君沒有動、沒有說話,也沒有別開視線。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夠瞞天過海?就能讓你肆無忌憚的偽裝下去?你很行嘛!」一股想拆穿她的鞭策著他。

「我不懂。」念蟻君撇過頭。

又是同樣的傷害,瑞琦又舊話重提了,莫非,她在他心中真是一文不值,是那麼卑賤?

「你可以用這張嘴臉。哄騙任何人。但休想騙我。」

「我沒有騙任何人。包括你。」她澄清道。但是他的反應,讓她覺得好冷,冷得再也暖和不起來。

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你在外頭招搖。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你別把不清不白的惡習帶回家里,染髒了饒家。「

他的話句句生刺,根根痛扎在念蟻君的心坎。

「招搖?不清不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他對自己的看法嗎?她心生痛楚。

「說你心機沉重、說你人盡可夫。只要是男人你就能夠勾搭上,你說,你清白嗎?」

天啊!瑞琦這些誤會從何而來?她自認自己從未做過愧對他、背叛他的事,他卻一口咬定她不忠貞,一而再地污指她,夫妻之間,要互相信任的不是嗎?還是真如仲倫所言,他向自己求婚,只是受人安排,根本不是出于自願?

「我沒有勾搭任何男人。」

「哦?‘饒瑞琦揚高眉,」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廉恥?說謊仍然面不改色。

「我真的沒有!為什麼要懷疑我?」她被他逼得幾近百口莫辯,因為。他是如此氣憤,恍若真有其事。

事情就擺在我的眼前,我並不是懷疑。「

「你看到了什麼?」念蟻君仔細回想,卻無頭緒。

「我看到我的老婆,引誘我的弟弟,髒!」他睥睨她,語氣充滿輕視。

听他這麼一說,念蟻君回想起昨天饒仲倫對自己告白之事。莫非……瑞琦。目睹了?但是她明明巴經拒絕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發怒?「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念蟻君申辯,「我和仲倫之間,沒有不可告人的事。」

「是嗎?」他的嘴角向上一揚,笑中卻盡是譏諷。

「那只是仲倫時意亂情迷的荒唐舉動,他向我表明心意,我拒絕了。」

他諷刺道︰「滿清高的嘛!」

「難道我應該答應他?」

「可笑!那不正是你所求的?拒絕不就自白浪費了你的處心積慮?」

「我對你從來沒有貳心。」

念蟻君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心里卻是下著滂沱大雨。

「因為你的心,從來不屬于我。」

「我……為了你披上婚紗,我愛你!」

為心愛的瑞琦披上婚紗,是她朝思暮想的,二十年來始終沒有動搖,難道這還不夠證明她的真情?

「婚姻的背後,沒有愛情存在的有很多,人心叵測,誰曉得你當初決然地答應這段婚姻,心中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

他厭惡她!她總是佯裝笑容,包容各樣事物,心機深不可測,而她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我別無企圖!念蟻君想月兌離他的抵制,因她受不了他拼命用譏嘲來淹滅她的尊嚴。

饒瑞琦手臂的肌肉卻收得更緊了。

「你的反駁,並不能掩飾真相,騙子就是騙子!失算了吧?

你萬萬沒想過也有人會被你騙不倒吧!「

騙子?他到底還有多少可怕的想法,原本以為瑞琦對她只是有一點小誤會罷了。到現在她才醒悟,他對她的觀感。是仇恨,而這仇恨,,已經築成厚厚的一道牆。

「這就是你對我的想法嗎?我在你的眼中,那麼不干淨嗎?」

「沒錯!」

「哦,是嗎?」

被最愛韻人鄙視,念蟻君覺得好可悲,一直以來,她都最堅強的,她有多長的時間不曾掉淚了?如今,她卻有想大哭一場的沖動。

「難道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我?」她美麗的藍眸籠上愁苦。

「你想解釋?你想解釋什麼?想解釋說你嫁給我是因為愛我?還是想解釋你是清白的?」他一臉的厭惡。

「我忠貞于我的丈夫。」她定定地直視他。

「表面上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他猛烈地把她推摔到床上,她愈是顫抖,他就愈亢奮。

「瑞琦,不要這樣!」她縮緊身體,抱住自己的雙腿。

饒瑞琦用力扯掉領帶,步步逼近她,「別再裝模作樣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不要。」她的臉上有明顯的恐懼,她乞求他。

不理會她的哀求,不知是醉意亦是敵意,他竟想狠狠地玩弄她。

集聚成一顆熱滾滾的火球,熱烈地燃燒著,似乎即將引爆。

「你是我老婆,你敢反抗我?」饒瑞琦月兌掉自己的上衣。

「求求你放過我……」念蟻君的顫抖是持續不斷的。

她的心片片地碎了,仿佛再也愈合不了。她愛他,無條件的愛他。卻換來無止境的傷害。

「要我放過你?你也會害怕?你以為這次騙到的大魚很好利用是嗎?我就讓你嘗嘗被利用的滋味。」

他粗魯地撲向她,野蠻地扯掉她衣服上的鈕扣,一顆、一顆的。

「不要—一」念蟻君強忍著抽痛的心,想保護自己,一直集聚在眼眶的淚已退去,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她不會哭!她不會選擇哭泣作為武器。

「你不能傷害我!」

饒瑞琦止住了動作。愣愣地看著她。

「我已經清楚地表示我的清白,你還要誤會我嗎?」她理直氣壯地問他。

饒瑞琦滿心無奈,他別開臉。心中有著痛苦的掙扎。理也理不清楚。

「不……」他痛苦地申吟。

瑞琦知道她是清白的,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誤會她?是因為不想輕易放過她,想籍此理由一再折磨她,還是他在嫉妒l他對仲倫能坦然表白情感而不滿,所以……

「瑞琦……」她朝他伸出手。

就是這種感覺!當初受她而感動的,就是這種微妙的感覺。

「不!不要叫我——」他一個轉身。瘋狂似地跑出房門,直到遠離了她。

他無力去分辨心中的感情為何?因為在處處防備下,他巳筋疲力竭。他無意去中傷任何人。更無心慧她傷心,只是腦中的思想和行為舉止卻往往成反比!不自主的言語攻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究竟自己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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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饒綠紋笑嘻嘻地將所有人召集到客廳。

在饒冠雄正想開口過問之際,她己站到眾人中央。滿臉笑容地說︰「今天是一個大喜之日。因為我們饒家即將誕生一個新成員。」

語一出,眾人皆無反應。一對對迷糊的眸子直望著她。清

楚表明他們听不懂她所指為何。

饒綠紋翻了一記白眼,大聲道︰「你們怎麼都沒反應呢?

這可是大喜之事耶!大家應該高興得大聲歡呼才對啊!「

饒語諄重拍額頭,表情有些凝重,「我就說嘛!甭男寡女獨處一室,時間還長達兩個月,一定會鑄下不可收拾的後果。

看吧!後果來了,大姊就要未婚生子了,而期哥……唉!「

「什麼啊?我……」饒綠紋正想解釋,卻被饒洛池捷足先登。

「別看得這麼悲哀嘛!雖然期哥或許不會負責,但是能擁有期哥的親生骨肉,也不是什麼壞事啊!說不定期哥也會負起責任嘛!」

饒冠雄模模下巴,一副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這種委屈的模樣。這若是綠紋所選擇的路,和感動小期的方法之一……就祝福他們吧!

「綠紋,其實你能這麼開朗去面對這種事,爸很高興!放心地把孩子生下來吧!盡避他將是個私生子,爸也會疼愛他,如果你不想再和小期踫面,爸可以幫你辦綠卡……」

饒仲倫見事態趨向嚴重,趕緊插話,「不用這麼小題大作吧?綠紋既然能向大家坦承,就表示她有追愛的決心,面對小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而且,小期對我們的態度也緩和不少,說不定,他就是為了綠紋而改變態度。」

饒冠雄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可不是嗎?況且我也舍不得大姊離開這個家,我更希望小孩能生長在大家的保護之下,大姊應該也是這麼想吧?」饒語諄動之以情。

「想你個頭啦!」饒綠紋簡直要跌到桌上大叫了,「我什麼時候說我懷孕了?」

「嗄!?你沒和期哥……」

「見你個大頭鬼!是大嫂懷孕了啦!」

語一出,全場又是一片呆愣,突然,轟動四起。包括饒瑞琦在內,無可幸免。

「蟻、蟻君!你真的懷孕了!?」饒冠雄瞪大雙眼。

念蟻君微徽頷首,羞笑著,「今天下午我去看了醫生,的確是懷孕了。

「太棒了!」

如饒綠紋所料,全場一片歡呼。

饒瑞琦有種喜悅的感覺在心頭,但是,他偏又不肯正視這份喜悅的感覺。

「大哥。」饒綠紋撲到饒瑞琦面前,「恭喜你啊,就快要有小Babry了。你這小子,動作可真迅速啊!要體貼點哦!」

饒瑞琦看向念蟻君,臉上的表情怪異至極。不知該如何形容。

念蟻君朝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知道他很震驚,但是她相信自己肚子中小孩,將是他們夫妻之間潤滑劑。

她一直都是以開朗的人生觀去面對每件事,所以她相信「希望」這回事。

「看來我們的客房必須挪出一間當嬰兒房了。」饒冠雄開心地打算著,「我可愛的乖孫,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

「爸,男生、女生一樣可愛。像大哥、大嫂這麼優秀的人。

生出來的小孩一定既聰明、又討人喜歡!「饒綠紋忍不住幻想。

「對對對!」饒冠雄笑得快闔不攏嘴了。

「哇!我們兩個要當叔叔了耶!」饒語諄搭著饒仲倫的肩膀齊笑著。

「喂!還有我耶!」饒洛池提醒饒語諄自己的存在。

就在每個人你一育、我一句之聞,饒瑞琦終于肯相信自己己心底的聲音,他很高興自己即將升格為父親——因為他確實愛著她。

但是,他討厭在她面前表明。是面子問題。也是因為他心中尚存愧對感。

受不了大家熱絡的氣氛,饒瑞琦站起身走上樓梯,他很害怕自己會表態。

「瑞琦!」念蟻君喚住他,站起身快步地走上樓梯,佇立在與他只有一格之差的階梯上,「你不開心嗎?這是我們愛的結晶……」

「我才不想和你擁有任何結晶!」他一吼,全都的人立刻安靜下來。

「你又口是心非了。」她微笑地看看他,「其實你很高興對不對?如果心中有喜悅的感覺。就大方地表現出來,你可是孩子的父親。除了你。還有誰能名正言順地開心自己要當爸爸了?」

饒瑞琦遮掩起自己的心事,板起臉孔對她正言道︰「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很了解我。想知道我的感受,你還不夠資格」

「大哥,你太過分了!大嫂又沒做錯什麼,你說這種話太傷人了!」饒綠紋早已經察覺大哥對蟻君姊一直都很不友善,她雖然不曉得原因為何,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為蟻君姊開「瑞琦。這種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究竟你想表示什麼?」冠雄也按捺不住了。

「沒什麼!你們別這樣……」念蟻君苦苦維護饒瑞琦「哼!」冷哼一聲,他轉過身準備回房間。

「瑞琦!'‘念蟻君伸手抓住饒瑞琦的手腕,卻被他無情的甩掉,這一甩,令她整個人狠狠地晃動,一個不穩,她便從樓梯上跌落。

「蟻君?!」

「大嫂!」

驚呼聲發出的同時,念蟻君整個人已陷入昏迷,大腿內側,更滲出駭人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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