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
一字一語,口齒清晰的從書房傳出,只盼芙蓉能全背起來。
老天!扁是這章節,芙蓉姑娘背了七天還沒背出一個所以然,他這把老骨頭看來是準備讓三爺拆了當柴燒了。
「芙蓉姑娘,你到底記了多少?」向來嚴肅的夫子,這回口氣不掩悲哀的詢問晚輩。
芙蓉皺著一張小臉,無辜道︰「夫子,對不住,我。」下面的話,她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因為夫子一听到「對不住」三字時臉色倏地蒼白,她很怕若告訴他自己一個字也沒記進腦子里時,他不知道會不會老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今年好歹也六十有三,會看不出眼前這丫頭片子的心思嗎?夫子哀求道︰「芙蓉姑娘,請你大發慈悲,你這要我怎麼跟三爺交代?」
芙蓉無力的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到現在她仍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她讀書識字?
夫子瞧芙蓉模樣,只能在心頭暗自嘆氣。「我在這可能你有壓力,背不起來,那我先到外頭走走吧!」
「夫子慢走。」
瞧著一臉無辜的芙蓉,夫子除了嘆氣,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送走了夫子,芙蓉拿起桌上書卷。這些字密密麻麻的,她怎麼識得它們,更遑論是背起來,三爺這不是為難她嗎?
龍堯站在他命李萊特地整理出一間清幽書室外的窗口,芙蓉和夫子的對話一字一句听進他耳中,至于她那張猶如吃了一斤黃連似的苦模樣,他則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唉!
待夫子離開後,他悄步走進書室,在芙蓉身後停了下來。「本王爺要你背的書背好了嗎?」
聞言,芙蓉大吃一驚,連忙轉過頭。三爺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你還沒答話。」
「我。背不起來。」
龍堯眯起眼,「為什麼?不認真?」
芙蓉連忙搖頭。「不是的!我的記性不好。」
「哦!」龍堯故意拉長音,看著芙蓉戰戰兢兢模樣,冷眸閃過一抹邪惡。「本王爺倒有個法子能讓你記性變好。」
「什麼法子?」芙蓉滿是期待的看著他,等著他變出法寶似的。
「將這本書吃下去,相信你的記性會變得很好。」龍堯指著桌上的書。
「這。這書哪能吃。」三爺是在開玩笑吧?
龍堯邪氣一笑,先是拿了一個茶碗,接著拿起書本,運氣一化,書本著了火,化成的灰盡落茶碗里頭。
他抬眸睨了一眼呆住的芙蓉,將茶碗移至她面前,淡淡道︰「喝下吧!」
瞪著茶碗內烏黑黑的一層灰好一會兒,芙蓉傻住的神志回來了。「三爺,請您再給我幾天時間!奴才一定會背起來的!」
「你不是說你記性不好?」
「現在變好了!」開玩笑!那層灰哪能吃?
「這麼快?該不會是誆本王爺吧?」他故意刁難。
「奴才不敢!請三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可以,不過你要是少背一個字,本王爺照樣要你把書本吃下去!」他冷凝著臉恐嚇。
「好!芙蓉一定背起來!」
驚嚇的芙蓉,完全沒注意到龍堯嘴角噙著一抹賊笑。
龍堯下了朝,回到主屋,芙蓉不在屋里頭,心想她八成還在書室。
換下朝服,他出主屋來到書室,里頭透出淡淡昏黃燭光,分明有人在里面,但。
他皺起眉頭。她該不會在這麼昏暗的燈火下背書吧?他可不要一個瞎了眼的丫鬟伺候!
走進書室,他的目光定在趴在桌上的可人兒,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芙蓉趴在案桌的書本上睡著了,口里還喃喃有詞,「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瞧她睡夢中還在背書,龍堯這回倒不忍心了。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能什麼?得?慮,不對,又錯了,死定了。」她皺著眉。
龍堯伸掌撫著她的發絲,眸光中有著淡淡柔情。
要她念書識字是為她好,他以後是要當皇帝的,身旁伺候的人兒總不能目不識丁,再說,身為後宮妃子,豈能毫無教養,那不但服不了宮里的奴才,連其他妃子也會排擠的。
所以,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在他安排下成長,這是為了她好,是要保護她。
「三爺,芙蓉一定會背起來。請您不要讓我吃書。」芙蓉的睡夢中仍有龍堯那張恐嚇人的冷魅俊顏。
她接近無禮的請求話語,讓龍堯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看來他真的嚇壞了她。
懊怎麼做,他心頭已有了決定。
芙蓉戰戰兢兢的望著一語不發的龍堯。剛才她念出他要她背的段落,不知道對不對?她總覺得念起來繞口,八成是背錯了。
「你很害怕?」龍堯抬眸望了她一眼。
「嗯!」芙蓉點頭承認。她害怕他要她吃書,更害怕他會扒了她的皮。
「你知道你總共對了幾個字?錯了幾個字嗎?」
「有錯很多嗎?」
「你說呢?」他用淡淡的語氣反問。
芙蓉苦著一張小臉,「三爺,奴才很認真、很認真背了,別罰我吃書呀!」她也想背起來,但腦子偏生跟她有仇似的,背了兩句、忘了一句。
龍堯沉下臉,冷冷地道︰「就算你不能出口成章,總也要會識字,本王爺身邊能待著粗人嗎?」頓了頓,他瞅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還是你根本不想伺候本王爺?」
「奴才哪敢這麼想!」
「這麼說是想羅!」他板著臉,故意為難。
「沒有!三爺,您別冤枉奴才!」
龍堯睨了一眼淚水盈眶的她,「本王爺是可以不逼你背書,但書還是要念,字也該要識。」對她,他算是縱容得不像話,卻又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對待她,只好轉了這個變通法子。
「是!」芙蓉開懷一笑。
「那好,從明日開始,練琴。」
芙蓉瞪大眼,開心的心情倏地又從高高雲端跌至谷底。這豈不是另一項酷刑?
龍堯氣定神閑的呷茶,芙蓉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琴藝對他而言,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至于府內的人,如果可以,他們巴不得能捂住雙耳、奔出府邸。
真是要命!連烏鴉的叫聲也比她彈的琴音好听。
一曲彈罷,芙蓉低頭不語。她又不是聾子,豈會不知道自己撫出的琴音多麼難听,也真難為了三爺,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唉!敝不得教她彈琴的師傅,每在她彈琴時,臉就全皺在一塊兒,教到最後,總會藉故要她自己練習。
「對自己的琴藝有什麼感覺?」龍堯淡淡問道。
芙蓉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她當然也是覺得很難听。
龍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得本王爺親自出馬了。」
芙蓉黝黑的大眼不解地望著龍堯。
他神色自若的走到她身後,「來,本王爺教你。」
「三爺?」芙蓉轉頭望著他,震驚無比。她沒听錯吧?三爺要親自教她?他可是尊貴如神只般的爺呀!
「看什麼?這麼不專心,難怪會學不好!」龍堯輕斥。
芙蓉連忙轉過頭去,目光乖巧的望著琴,心兒卻狂跳著,讓她險些懷疑一顆心會從口里跳出。
龍堯坐在她身後,捉起她的雙手,眉倏地一皺。「你手指頭僵硬如石頭,要怎麼彈?」
「奴。」完了!她的心跳怎麼愈來愈快?身後傳來的溫暖讓她又有昏過去的感覺,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面對他時不曾昏過去了。「三爺,奴。」
「什麼?」
「奴才覺得好難受。」
聞言,龍堯連忙放開她的小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可不是,她的臉好紅,嬌媚得醉人。
「三爺,奴才會不會死?為什麼奴才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皺著小臉,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是嗎?」
芙蓉點點頭。
龍堯的唇畔揚起一抹邪肆笑容,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小嘴。
芙蓉瞪大眼,一時間分不清東西南北,昏沉沉的。三爺怎麼又吻她了?
她的小臉蛋上有著驚訝、怔愣、害羞反應,讓龍堯看了發噱,熱吻也從她嫣紅唇瓣往耳根戀戀移去。
芙蓉的身子倏地僵硬,不知該怎麼辦,又不敢推開他,更怪異的是,她的身子莫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戰栗,整個人軟弱無力。
「喜歡嗎?」龍堯的俊顏貼在她的耳畔,惡意的在她耳窩呼氣,然後看著雪白巧耳瞬間泛紅。
「奴。」胸口那股急速流竄奔騰的喜悅讓她慌了心、糊了腦子,低語道︰「不清楚。」
「是嗎?」他邪邪一笑,突然張口往她嬌女敕頸子咬上一口,惹來她的低呼聲。
「三爺!」主子在做什麼?
一把捉住她抗拒的雙手,龍堯的熱唇順著她的頸子而下,扯開她的衣襟,來到她白皙肩頭,突然覺得不對勁,停止侵略,看著她右肩上有著芙蓉花朵烙痕。這是傷痕,不是胎記!
「這是什麼?」充斥在龍堯月復間的欲火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好奇、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