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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情緣 第7章(1)

仇天鵬目光森冷的望著眼前一名模樣清麗,雙眸布滿貪婪神色望著桌上的女子于飛飛。她是他從勾欄院找來的花娘,也是他即將要進行重大計畫的重要人物。

「這些金塊真的是要給我的?」于飛飛咽了咽口水,無法置信。老天爺,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這麼多澄澄發亮的金塊,仇爺還說這些金塊要賞給她,她不是在作夢吧?失態的她伸手重捏臉頰,低呼一聲。會痛!不是夢。

「不錯。」仇天鵬冷冷道。

「仇爺,你要飛飛做什麼事?」若這箱享用三世也花不完的金塊要給她,仇爺就算要她的命都成。

「你只要替我演一場戲,事成後這箱金塊就是你的。這事除了你我外,不準透露給其他人知曉,否則我不但會把酬金收回,還會要了你的命。你辦得到嗎?」

「辦得到,辦得到。」于飛飛猛點頭。看在金塊的面子上,她絕對會守口如瓶。「就不知仇爺要飛飛扮演什麼角色?」

「扮演。」他頓了頓,語氣凝重,「我未過門的妻子。」只要他一娶妻,卉娘應會對他心死,不會想再留在他身邊,他也就能將卉娘送出仇府,遠離金陵,一生一世再也不相見。

于飛飛難掩驚訝地問︰「未過門的妻子?」就這麼簡單?這箱金塊未免也太好賺了吧!

仇天鵬不再言語。從此刻開始,他將有一場硬仗要打,不單是對卉娘,更是對他內心的情感。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柳卉娘倚著門框,細致的臉蛋有著濃濃的哀愁。

自那一晚後,她已有一個多月不見鵬哥,除了想念鵬哥外,她心頭還縈繞著一股不安。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總之,就是不安。

海棠來到主子身後,瞧小姐黛眉深鎖,她心下也跟著不開心。「小姐,你該不會又在想仇少爺吧?」

柳卉娘沒回頭,只是嘆了口氣。

「小姐,你既然想著仇少爺,何不再去見他一次?」

柳卉娘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她再見到鵬哥時,將會失去他。

柳卉娘再嘆口氣,啟齒欲言,這時院外傳來不曾有過的對話聲。她們住在這兒已一段時間,向來是冷清安靜,除了送三餐的丫鬟外,不曾有人過來,更毋寧會有對話聲。

「飛飛姑娘好漂亮,難怪爺會為她著迷。」

「听劉總管說,說不定府內就要辦喜事了。」

突如其來的對話,令跨院內的主僕驚疑。尤其是柳卉娘,听她們這一說,這些日子縈繞在心頭不安再度涌現。她走出廂房來到丫鬟面前,客氣的問︰「兩位姊姊,請問你們剛才指的爺是誰?喜事又為何?」

一名丫鬟笑望著柳卉娘,彷佛她問的問題甚是好笑。「我府就只有一位爺,辦喜事當然是指爺要娶飛飛姑娘。」

柳卉娘一臉錯愕,「飛飛姑娘?」

「是呀!瞧爺和飛飛姑娘濃情蜜意地,喜事九成九近了。」另一名丫鬟跟著接腔。

「這事有多久時候了?」柳卉娘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她無法相信鵬哥極有可能會離棄她。

「一個多月有了。」

一個多月。

難道,那夜她不安的情緒是為了這事?鵬哥那時已變了心?

雖然她心下清楚的知道,今生因爹親的緣故,她和鵬哥不可能結為夫妻,但是,她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的是,鵬哥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對她十八年的愛意轉為無蹤,另喜歡其他女子。倘若如此,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她已失去了親人,若再失去摯愛,那她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力量?

且他若真對她無任何情意,那一夜又為何要踫她?為何又要來探望她?

不,她拒絕相信這事,她要向鵬哥問個清楚!

「請問鵬……爺人在哪兒?」

「在沁心閣。」

丫鬟話才剛落,柳卉娘便往沁心閣方向奔去。

急匆匆的來到沁心閣,站在門外,柳卉娘小手緊捉著衣襟,藉以平復心頭激動的情緒。

暗自深吸氣好些次,她伸出顫抖小手,敲了好幾下門板,房內無動靜,她無禮的推開房門跨進,走沒幾步,內室隱隱約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微覺奇怪,腳步不由得往里頭走,觸目而見的是。

一名女子倚在仇天鵬懷中,他緊擁著她,低頭在她耳畔廝磨,就像一對交頸鴛鴦。

柳卉娘無法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景象,無法置信她所深愛的男人背叛了她!

他這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這麼傷她!他這麼做,還不如在金陵時,就一刀殺了她!

仇天鵬听到身旁有細微的聲音,抬起頭,冷冷的語氣挾帶著不悅的質問。「你過來這兒做什麼?」

「我。」柳卉娘不自覺地退後一步,欲言又止。接著,她听到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

「鵬哥,她是誰?」柔柔的嗓音宛如黃鶯出谷,于飛飛一臉疑問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仇天鵬低下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她是一位不懂事的丫鬟。」他抬頭,眸子霎時冰冷。「還不出去。」

柳卉娘再退後一步,剔黑的大眼蒙上一層淚霧,心一陣又一陣抽搐著。他懷中女子應是她們所言的飛飛姑娘了。好美呀!也難怪鵬哥會喜歡上她。

而且,那女子同她一樣喚他鵬哥,這還不夠明了嗎?他深情溫柔的目光凝望著另一個女人,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淚,從柳卉娘細致的臉龐滑落。她心痛如絞,轉過身欲舉步離去,一片黑暗往她面門而來,快得讓她無法反應,接著,她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昏沉不醒。

朦朦朧朧中,柳卉娘听到耳畔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焦急呼喚。

「小姐,你醒醒!別嚇海棠呀。」海棠淚漣漣的望著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主子。當她趕到沁心閣時,正好扶住暈厥過去的小姐,嚇得她三魂七魄差點沒了。

柳卉娘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眼楮,海棠焦急的小臉逐漸清晰。「海棠。」

「小姐,你沒事吧?」海棠扶起主子。

柳卉娘搖了搖頭,她望看四周,想起暈厥前所看到的事物。「鵬哥他……」

「小姐,你別再提仇少爺好嗎?他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見你暈了過去也不來扶你,只顧抱著那個狐狸精!」海棠氣怒道。

「海棠,別胡言亂語……飛飛姑娘又沒惹你。」柳卉娘輕聲斥道。

「我又沒胡說,事實本就如此。」

「海棠!」

瞧小姐傷心欲絕的表情,海棠心底一陣泛疼,撇過頭,索性不說話。

柳卉娘知海棠是心疼她,也不忍苛責。過了好一會兒,她幽幽地開口,「男女之間兩情相悅是很正常的,怎能怪鵬哥無情?」說話同時,她覺得心口好痛,好似被人割上一刀。

海棠轉過頭,不服氣道︰「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仇少爺辯解!我看我們還是回鳳陽找表少爺去。」

回鳳陽?能嗎?她舍得下鵬哥嗎?

可是……她能留下來嗎?她忍受得了鵬哥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嗎?她不知道呀。

深吸口氣,柳卉娘壓下心頭翻涌情緒,淡淡道︰「海棠,你照顧我也累了,回房歇息去吧……我也想休息了。」

瞧小姐臉色蒼白,的確是需要好好歇息,海棠點頭轉身出房。

海棠一走,柳卉娘馬上卸下故做鎮定的面具,傷心的淚珠兒撲簌簌直落。

而心傷的她完全沒發現,窗外站著一名同她一般傷心的男人。

他也不想這麼傷她,但他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無法面對他深愛的女人卻是仇人,無法接受他們不能長相廝守的事實,那太痛苦了!他要解月兌,所以他只能殘酷的待她,逼她離開仇府。

不相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暗嘆口氣,仇天鵬吞下心痛的難過。明日他會逼自己更心狠、更無情,更徹底的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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