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有許多裁縫來為她量身制衣。
采菲原本就很不情願了,再加上量了一套又一套。好像永無止境似的,她覓得好煩。「可不可以別再量了?我不需要這麼多衣裳的。
「不行的,公主。」欣欣笑著說。「您今晚可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這樣王才會高興。」
他高不高興我才不管呢!采菲嘔氣地想著。「反正這麼多衣裳也要好多天才做好。」
欣欣搖搖頭,「公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宮中的裁繼們可是一等一的,只要幾個時辰就全做好了。」
采菲自己也會做裁縫,知道這樣有效率實在不簡單,她只好繼續當女圭女圭讓她們擺布。
到了下午,一堆堆美麗如雲的衣裳和璀燦芳燁的首飾堆滿采菲的房間,許許多多的侍女來為她打扮,淡淡的粉妝、柔美的衣裳,襯托得采菲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雖然采菲的心情沉重,但也察覺今天的自己的確很漂亮,而那些侍女們更是興奮。
「好美啊,公主。」
「您美得好像仙女,一定能融化王的心。」
采菲苦笑,融化王的心?她作夢也不敢想。她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心!
一整天這樣忙下來,就為了討因齊的歡心,但是今晚的寵愛並沒有降臨。
她一直等他,一直保持警覺,可是他始終沒有來。
她神經緊繃著,每次昕到可疑的聲音她就跳起來,結果都不是他。
他一定是去找後宮的侍妾,沉醉溫柔鄉中,壓根就忘了她的存在。
她告訴自己,只要他別上她的床,他和誰在一起她都無所謂。
可是一想到他和侍妾翻雲覆雨,她還是覺得心酸酸的,很不是味道。
接下來的七個晚上,他都沒來她的房間。
他沒來,她該要慶幸歡呼才是,可是她忍不住著急起來,難道他忘了他們的約定?
她猛然跳起來,抓起長長的裙擺就要去找他,不管夜已深沉。
她偷偷地離開房間,不想讓欣欣和來偉知道。她不想讓欣欣和來偉以為她是受不了因齊的冷淡。
采菲悄悄離開若瑛苑,在廣大的齊宮中亂繞。她躲在柱子後,正愁前面的侍衛眾多,冷不防就被人一把緊緊摟住,拖進一間房間。
她嚇得正想大叫,一個男聲搶先道︰「是我。」
是因齊。「你在這里做什麼?」他輕輕拍她的背緩和她的緊張。
「我……我……我來找你。」她紅唇顫抖著,飄逸長發更讓她看起來柔情萬千。
因齊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雙唇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掠奪她的芳澤。她顫抖地吸一口氣,卻將他的舌更帶往深果的誘惑之中。
她依附在他熾熱結實的懷抱,心甘情願的承受他狂暴甜蜜的吻。即使毀天滅地,她也願和他融化在一起。
她好愛這種感覺,這幾天的焦慮和等待全都在這一刻得到補償;可是她也好羞愧,她來尋他是不是就為了他的疼愛?她羞怯地埋進他懷里,聆听他有力的心跳。
「你想我才來找我?」他捧著她的小臉,溫柔輕喃。她的羞愧感越來越強烈。「不!」她搖搖頭,想掙月兌。
他倏然放開她。「你三更半夜跑出來找我,不是就要我的寵幸嗎?」采菲倔強地否認,「才不是!」
「你這麼熱情的吻我,難道不是想我嗎?」他輕笑。
「你以為只有你的吻我才會反應嗎?」見他的臉色變了。采菲心虛地瞪著他說道︰「你好幾天沒來找我,我以為你忘了我們的約定。」「我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因齊的眼楮眯起來,帶著諷刺的笑意。「但是這並不等于我會急得跳上你的床。我有許多美麗的侍妾等著我。采菲公主,別高估自己的魅力。」
他的冷淡無情凍著了她。
「我才沒這樣想。」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只是你若不快恢復我的身分。楚國就要向齊國宣戰了。」
「我隨時可以恢復你的身分,也可以再貶你為僕。這完全決定于我,而不是你。」他不在乎地說道。
「你想不守信用,不恢復我的身分?」她簡直不敢相信。
「你有選擇的余地嗎?現在你最好祈禱我對你還有興趣。」
他說得那麼漠不關心,讓她心里好寒。
罷才他是如此多情,一下子又變得冷絕,她的眼淚險些就要掉下來。
她再一次問自己,她今晚真的只是要確定他的承諾嗎?
為什麼他的冷淡與反覆讓她心痛而不是憤怒?
她恍恍惚惚的,連自己怎麼走回若瑛苑的都不知道。
好幾天後的深夜,因齊在若瑛苑外徘徊。
一切只因苑內讓他心神不寧的長發美女。
他明明就是想她,卻又遲遲不找她。
前幾天她來找他了,他又把她逼走。
這樣反覆無常,只因為他不要采菲擁有他的心。
不過他還得承認,從沒哪個女人像采菲那樣,能讓他為她花費心思。他原想把她安置在寢宮,但又為了她的名節,只好把她安置在若瑛苑,希望她有自己的空間。
他知道她又在繡紅簾,很是氣惱。
他並不是要干涉她的生活,事實上,他也希望她過得好。可是,他實在不喜歡她繡紅簾時那種幸福的神情。
回想前一陣子他們冷戰的時候,他為了惹惱她,故意冷淡她,每天和不同的侍妾上床,讓她嫉妒——他從不知道和女人上床是追麼痛苦。
她總是盤據在他的心里,他什麼人都不能想,只有采菲。
而他知道,她也是在乎他的。她每日像游魂一樣飄來飄去,蒼白又無助的縴弱模樣讓他好幾次都要放棄和她對抗了,可是她眼里頑強的意志他更想戰勝她。
她什麼時候開始有笑容的?他很苦惱地發現她開心了,因為那笑靨完全不是為了他。
是那封該死的信!
楚國來了一封給采菲的信,總管以為他要先看過,可是他只想表示對采菲盼不在乎,看也沒看就丟在地上。
後來他知道她看了這封信,之後她就開始有了生氣,開始繡起象征喜事的紅簾。
是繡給誰的?難道是她在楚國有秘密情人,她在妄想嫁給他?還是她的情人承諾要來接回她、娶她?
他絕對不許!他絕不讓采菲離開他!
他恨那塊被采菲珍愛地繡著的紅簾,可是他只有妥協,因為他發現,采菲的樂比什麼都重要。
只要繡紅簾能討她歡心,他可以壓下心中的嫉恨的。
然後是那匹馬。當它把采菲摔在地上,采菲一動也不動的時候,他眼前一片黑暗,幾乎要瘋狂。他沖過去看她,幸好她沒事,釋然的輕松又讓他想狠狠地吻她︰可是礙于君王的自尊,他還是冷酷地丟下她,她心碎的樣子折磨著他。
她那晚來找他,他又因為自尊而傷害了她。
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若瑛苑還有微微的燭光,她還沒睡嗎?
因齊一進門,采菲就知道是他。
他全身散發出不可一世的做然,跳動韻燭光映照著他碩長的身影,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危險邪惡的氣息。
采菲慢慢地坐起來,他們的視線膠著在一起。
見他走過來,采菲不自覺地往後挪動;她命令自己減緩心跳的速度,可是他俊美的面容比外面的黑夜更邪氣逼人,而他看著她的樣子,仿佛她的存在是他唯一在乎的事。
她凝視面前這個冷靜淡漠的男人,他看起來那麼強而有力、高不可攀,又絕對自持。
他突然以閃電般的速度接近她,漆黑的長發和強壯的身軀密密將她籠罩,子夜般的黑眸和唇邊淡淡的微笑幾乎奪去她的呼吸。
采菲必須仰起頭才能看著他的臉,高大的他有著寬闊的肩膀、修長有力的雙腿,完美結實的身材和純然男性的強悍氣息襯得她更顯嬌弱。
他讓她不安困惑了好幾天、好幾夜,現在他的突然出現更讓她的緊張焦慮升到最高點。
因齊坐在床邊,用手指輕輕模著她發熱的臉蛋,緩緩露出笑容。「采菲,你別一副上斷頭台的樣子,我會好好待你的。」
「你不能說要我就要我!」她緊張地咬著唇,吸引他的目光到她的唇上,他的眼眸立時變深了。「你的侍妾呢?」
「你吃醋了嗎?采菲。」他得意的笑著,「我現在遵守我們的約定,不就是你要的嗎?」
晶瑩的淚水自她的雙眼滾落下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就是要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嗎?」
因齊輕嘆,吻去她的淚。「你一直躲避我、反擊我,我要你的心臣服于我。」
「我的心給你,會不會心碎呢?」她低問。
他沒听見,著迷于她甜蜜蜜的嘴唇。
他用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嘴,慢慢地伸進她的嘴里,感受她的甜美與濕潤。
然後他用舌取代手指,挑起她的欲情。她閉著雙眼,微微發抖,抗拒不了他的唇舌滑過她的悸動,只能無助地接受他的輕憐蜜愛。她幾乎窒息,天旋地轉,並感受到可恨的喜悅,那是來自她心靈深處的回應,也是她一直無法擺月兌的感覺。
因齊輕輕推開她,開始解自己的衣裳。采菲不知道他的其他侍妾會怎麼做,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的衣裳一件一件掉在地上。
他摟著她,把她放在枕上,看著她迷蒙的雙眼、微啟著雙唇等候他寵愛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已是最幸福的男人。
他輕輕解開她的衣裳,露出她白女敕的皮膚,她羞紅了臉。
「你睡覺會亂月兌衣裳,真的會讓人熱血沸騰。」他輕笑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的臉更紅了。
「放松,」他把她握成拳頭的手指松開,十指和她的交握。「你太緊張了,這樣沒辦法享受到樂趣的。」
「我也會有樂趣嗎?我的義務不就是要你快樂嗎?」她不解地問。
因齊輕嘆一口氣,深情地望著她。「你快樂,我才會快樂。」
這句話,比任何藥更讓她意亂情迷。采菲像是受到蠱惑地緊摟著他,把整個人,整顆心毫不保留地獻給他。夜晚是體貼溫柔又熱情如火的情人,到了白天,他又成為不可一世的君主。
現在因齊給她最美麗的衣裳和最燦爛的珠寶,並且除了放她走之外,盡量滿足她的願望,把她捧在手心,待她有如他最心愛的情人。他對她的企圖和計劃是如此明顯,盡避他是傳說中英勇賢明的君王,但是在她的眼里,他是個復雜多變的魔鬼。
采菲默默地接受他霸道的給予,但是她的心炙熱地燃燒,而她有如寒夜星辰的雙眸則透露出混亂糾結的思緒。
熱情美麗的夜晚和冷酷俊偉的君主已經奪走了她的心。當他和她在一起時,她希望他離開,可是當他離去時,她又苦苦地疑懼著,同時也等待著他的歸來。
每當夜晚來臨,而他卻沒有來若瑛苑時,她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著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在做什麼?他和那些侍妾在一起嗎?他的情人是不是和燕婉一樣的美麗?當她躺在床上想他的時候,他是否也躺在情人熱情的臂彎中?
她不想為他這樣牽腸掛肚,卻擺月兌不了嫉妒的啃蝕。
到了夜更保的時候,他總是回到她的房里,這時她會很緊張興奮,听著他寬衣解帶的聲音。
她痛恨自己這般的歡喜,可是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到來讓她有了奇異的安心。
「王,宰相羅納求見。」
「叫他進來。」
羅納進了書房,瞧見采菲也在。「王、采菲公主。」
「有什麼事?」
「王。臣有事稟報。」羅納看著采菲,似有難言之隱。采菲站起來,「我走了。」
「你別走。」因齊按住她的手。「羅納,有事但說無妨。」
「王,趙王這次派遣使者重提您和樂平公主聯姻之事,眼見使者歸期將至,不知王的答覆為何?」
「聯姻有何不可?」因齊淡淡一笑,輕松地說道。「你就將我的意思告訴趙王吧。」他說得無比自然,全然不顧采菲的感受。
采菲知道她應該覺得難受,可是在這一刻,她的心卻已經麻木。
羅納退下後,因齊這才看見采菲表情怔著。
他以為她擔心被拋棄,遂帶著笑意揚起眉,「怎麼,嫉妒嗎?」
采菲看向他。他一副神采飛揚、春風得意的瀟灑模樣,彷佛可以隨心所欲,輕易征服全天下。
她的心熱活起來,不想稱了他的意。「我才不在乎。」
「這樣最好。我可能很快就會厭倦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愛上我,也不要妄想我會要你的愛。」
「我才不會愛你!」她咬牙切齒。
他聳聳肩,只當她嘴硬。「你別太擔心了,至少現在你對我還是很有吸引力。」
不想讓他太傷她,她站起身來,「可是我好像已經對你沒興趣了。」
「哦?你承認曾對我有興趣了?」
「別臭美了。」她對他評頭論足。「你是長得還可以,可是狂妄自大,又霸道野蠻。」
他仰頭哈哈大笑,「這種恭維,我欣然接受。」
采菲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賭氣地轉過身離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因齊非但沒有厭倦采菲,反而越來越寵她,對她越來越溫柔,不再像他們剛在一起時的冷淡,也不再喜怒無常;他們生活在一起,就好像夫妻一般的自然。
這段日子和以前相比,既輕松又寫意,采菲也懶得和他對抗了。他沒提和趙國公主聯姻的事,她也沒有問。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不敢在意。她知道自己會為之心碎,所以她冰封自己的思想,就像鴕鳥一樣,不去想也不去問未來,假裝永遠都會如眼前這般安逸。
這幾天她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好累。天已經亮了好久,而她只想賴在床上再睡。因齊只是寵愛地親親她,她下意識的回吻,然後又跌入夢鄉。
「公主,用膳了。」欣欣端著食物進來。
采菲聞到食物的味道,只覺得反胃。
「欣欣,我想吐。」采菲喃喃說道,「這陣子我覺得很想睡覺,可是睡得再多也沒什麼精神。我連紅簾都懶繡,馬也懶得騎。我是不是生病了?」
欣欣帶著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采菲,「公主,從我伺候您到現在,您的月事好像沒來過。」
采菲突然一震,她成為因齊的情人已經兩個多月了,而她一向準確的月事一次都沒有。
她因為全心都在因齊和她這種混亂的情思上面,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公主,您可能懷孕了。」欣欣高興地說。
「不!」
她怎麼辦?楚國的公主不但成為齊王後宮的奴隸,還懷了個私生子!
她應該要想到的,她和因齊夜夜都在一起,當然會有這種後果。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啊!
采菲模模肚子,又高興又害怕。之前沒保住孩子,一直是她心里的最痛。現在她為孩子的到來好歡喜,卻又怕歷史重演。
「欣欣,怎麼辦?」她六神無主.。
「這是好消息啊,應該告訴王。這是王的第一個子嗣,他一定很高興的。」
「他的侍妾這麼多怎會沒有子嗣?」
「那是因為王寵幸她們之後,後宮的嬤嬤會熬藥給侍妾喝,這樣她們就不會有孩子。」
「王不喜歡孩子?」
欣欣搖搖頭,「若侍妾懷孕的話,王位的繼承會大亂的。王若要子嗣,還是等娶了王妃才好。」
「為什麼我沒喝呢?」
「這是王特別交代的,他怕您喝了藥會傷身體。他對您真的好體貼喔。」
「是這樣嗎?」采菲滿心疑惑。
「王會娶您為妃的。」欣欣篤定地說道。
「可是…我只是個人質…」
「您也是楚國的公主呀。」
「欣欣,我想你還是先別告訴別人我懷孕的事。」
「是。」
欣欣退下後,采菲陷入沉思。
因齊會娶她為妃?為了孩子娶她?
她不該妄想他會為了愛而娶她,他肯為了孩子娶她已算是不錯的結局。
可是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雖然他現在很寵她,但他是國勢最強盛的齊國的君主,各國佳麗他想娶誰就娶誰,絕不會娶沒有利用價值的她。
不是有個樂平公主在等著他嗎?
采菲嘆了一口氣,她只是—個地下情人而已。
對她目前的處境,她不想反抗或怨恨了,她在和他訂交易的時候就已經認命。她的未來已經沒有希望可言,倒不如好好地過她的日子。
她輕撫自己的肚子,因齊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會做何反應?發怒?冷漠?或有一絲絲的高興?
她的腦子里突然出現可怕的念頭,倘若因齊只想讓她出丑,把她趕走怎麼辦?
她大著肚子能何去何從?不論去哪里,身為楚國公主的她鐵定受盡天下人的恥笑,齊楚一定會交戰的。
不,她相信因齊的為人。他也許會不要她,但是不至于不要他的骨肉。
可是欣欣也說了,因為王位繼承的問題,因齊不讓侍妾懷孕,她憑什麼以為她的孩子會是例外?
因齊宴會要她把孩子墮掉嗎?不!她絕不許!
雖然只是剛成形的小生命,她已經覺得她和肚里的孩兒是相依為命的,若要她殺了孩子,她會以性命要脅,就算死她也不怕。
欣欣的話又回到她心中,因齊不讓她喝藥不是嗎?他也許會要她的孩子。
她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就算因齊再不高興,至少也會等到孩子出世吧,那時候她再來打算。
采菲盡可能往好的方面想,但她還是不由得冷汗涔涔,開始為自己和孩子的未來憂心。
夜晚,因齊和采菲—起用膳,他注意到她蒼白的臉孔。
「采菲,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很好。」
「你吃得很少,是不是這食物不合你的胃口?趕明兒個我要廚房換上楚國的廚子。」
「不用了,不是食物的關系,我這陣子都這樣的。」
他皺起眉,「你一定是生病了。我要御醫來看看。」
不不不,她不想讓御醫來看她,她不想讓因齊知道她懷孕的事。「別麻煩了,我沒事。」
「那你怎會沒胃口?我記得你的胃口很不錯的呀。」這人就愛取笑她的大食量!她哀怨地瞪他一眼,「那是以前!那時我是很可憐的僕人,每天有大堆事要做,肚子當然容易餓啊,而且我還要做點心給你吃,我卻只能做不能吃,真的很難受地。」
因齊急忙說道︰「那時候苦了你了。」
看他愧疚的樣子,她得寸進尺,繼續述說他的罪狀。「那時候你還以為我想毒死你,跑來吼我!」
「我後來知道不是你。」
「到底是誰下的手?」
「是宋國奸細。」
「然後呢?你怎麼處置?」
「你不會想知道的。」他淡淡一笑。
她打了一個寒顫,想到容燁講過的話。「這種的情形常發生嗎?」
「你別擔心了,我命大的很。」
采菲氣悶地嘟著嘴,她是擔心,可是她才不會承認。「你以後不要再隨便誣賴我就行了。」
他笑起來,「那時候你真的很可憐呢。」
「我倒覺得那時候好,不像現在。」她搖搖頭,心情降到了谷底。「我只是一個卑賤的情婦,一點也見不得天日。」
因齊握住她的手,他受不了她的自怨自艾。「采菲……」
她抬頭看他,眼睫沾了淚珠。其實她早就認命了,可能是懷孕讓她變得愛哭吧!
「算了,我認了。」
她的表情讓因齊心中一緊,「我會好好待你的。」他柔聲說。
「你說你可能會很快就厭倦我。」她嚷著,想要他的保證。
他握住她的手,「我到現在還沒厭倦你呀!」
這是什麼保證?她的眼淚快掉下來了。「才過了兩個多月而已,誰知道你什麼時候要把我丟掉?」
「你要我向你承諾永遠嗎?」
她咬著唇,「不要。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你別忘了你的其他侍妾,還有樂平公主!」她不想提的,可是還是忍不住講出來。「有那些大美女,你遲早會忘了我。」她酸溜溜的抱怨。
「你在吃醋!」他笑咪咪的。
「才不是!我巴不得離開你!」
「我賴定你了,你別想離開我。」他霸道的宣告。采菲也不明白這是不是承諾,不過感覺上很接近了。
但是,當他知道她懷孕之後,還會記得這句話嗎?
看她不感興趣地撥弄盤中的食物,因齊又想起她食欲不振的問題。「你吃得太少了。」
「我是無聊嘛!沒花力氣,當然胃口變小了。」
「你有事做的。」他低頭纏綿地親她一下,「而且你做得很不錯。」他的手不規矩地伸到她的衣襟里。
她紅著臉抓住他的手,「別這樣,大家都在看。」
他抬起頭,神色自若地向四周的隨從說道︰「你們可以下去了。」
「你怎麼這樣!」采菲震驚地大叫,「大家會以為我們要做…」
「。」他拂去她臉上的發絲。「而我們的確會做。」
「別鬧了!他們會怎麼想?你就這樣不顧我的名節嗎?」她吼道。
「他們會守口如瓶的。」他淡淡地說道,采菲知道這樣的他最可怕。
然後,他繼續吻她,舌伸進她的嘴里和她糾纏,讓她忘了一切。
半晌,他意猶未盡地抬起頭。「我不該踫你的。你病了,要多休息。」
「我沒病,我沒病。」她還想要他吻她。
「你,只是太無聊而已。」他重復她說過的話。「你可以騎馬。你不是愛騎馬嗎?」
「你不讓我騎了,記得嗎?」她提醒他。「你說我的日子太好過了。」
他黝黑的臉微微紅了。「你現在可以騎。」
「又沒人教我,我又摔下馬怎麼辦?不然你要容燁教我好了。」她故意逗他。
「不行!」他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圜的余地。「我會教你的。」他才不容許任何男人靠近她。
「真的?」采菲很驚喜,可是隨即又想到她現在不能騎了,免得傷害小寶寶。「你的心意我很感動,可是我又不太想騎馬了,上次摔得好痛。」她倚進他的懷里,乘機撤嬌。
「那就別騎了。不然你就繡花好了。」因齊緩緩地順著她的長發,嗅著她的發香。
「好啊,我可以替你繡被子。」她得意地說,「我先繡條手絹給你好了,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他吻著她的發,「不許你太累了。」
「這又不算什麼,我以前在楚國……」她又差點說溜嘴,急忙閉口不言。
想不到他卻抱緊了她。「采菲,我知道你在楚國受的苦,我會疼你的,不再讓你受苦。」
采菲抬起頭看他,他的眼楮亮晶晶的,充滿了柔情蜜意。看他系情款款地望著她,她覺得好幸福,也許他會高興他們已有了愛的結晶。
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沉醉在愛河中的樣子,讓他坪然心動。因齊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吻。「你好美。」
「美的是你。」她柔聲說。
一種原始的饑渴,一種,一種強烈的需求在兩人之間進發。
她伸出縴臂摟住他的頸項。也許明天她會告訴他孩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