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和煦,照著一個挺拔的身影,輕踏的足音帶著幾分倦懶、幾分隨意,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就連蟬鳴部不似先前聒噪。夏明儔獨自漫步在花徑上,穿過林蔭的微風,送來陣陣舒爽。轉過一處涼亭,當他發現前方那個睡得正香的小人兒時,不禁放緩腳步。
「我們真是有緣,婕兒……」隨著一聲和緩的低喃,他悄然走近,莞爾的笑意在眼中流轉。
事實上,沒了婕兒的午宴令他備感無趣,哪怕眼前有美味的佳肴、有另一位妖艷的長孫姑娘,都喚不起他半分興趣。
尤其午宴過後,急著將他「送作堆」的長孫太守,又刻意讓那位長孫姑娘帶他到府里走走,沒興趣的他使了點小計便擺月兌了那位「妲己」,獨自溜到這安靜的花園一角。
可笑,他居然對艷麗的女子失去興致,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幾天了?
是從婕兒拒絕他、又惹上他的那天開始嗎?
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最好。他夏明儔既非聖人,又豈能例外?
的確,如果婕兒撒撒嬌、擺擺架子,隨意裝模作樣幾下就同意做他的女人,那他對她的興趣一定不會這麼高,說不定沒幾天就膩了。
可她偏偏不把他放在心上,這倒激起他不同以往的挑戰欲,覺得征服也是一種快樂,那種成就感,就像征服草原上難馴的野馬一樣。
望著眼前甜美的睡顏,夏明儔自嘲地揉揉下巴,在她身邊坐下。
蒙朧中,長孫婕感覺有一雙手在她臉上輕撫,滑過她的眼、她的鼻,停在她的唇邊。她困惑地睜開眼,看見一張含笑的男子面龐,不禁愣住。
十二王爺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在做夢吧?
「吵醒你了?還早,繼續睡吧。」
一道閑適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寵溺和溫柔,自頭頂傳來。
呃!昏茫的睡意立刻跑了大半,長孫婕使勁咬了舌頭,真的會痛。
她仍不相信,又用力眨眨眼,再甩甩腦袋,那張溫雅的面容還是懸在眼前,此刻長孫婕終于完全清醒。
「啊……」她宛如被踩著尾巴的貓,受驚似的坐起,正要向外爬開,卻被一雙手牢牢拉住,扯入寬闊的懷中。
「你、你、你……」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她抖著嗓子想高聲呼叫。
「你大可以叫非禮,本王不在乎有人听到。」親昵的聲音低低掠過耳畔,帶著幾分誘惑,長孫婕立刻閉上嘴。
她可不想被人看見自己和這個臭名遠播的王爺在一起,萬一被人知道,吃虧的可不是他!
只是……心里好不甘!她悄悄握起拳頭,暗自氣運丹田,想找機會偷襲,然後逃開。
沒想到她剛握緊拳頭,他就搶先扣住她的脈門,令她全身真氣渙散,半分力氣都使不上來。
「別急著走,這兒風景不錯,多坐一會兒吧。」薄唇吐出淡淡的聲音,他仿佛漫不經心地哼聲,眸中射出的光芒卻帶著無法輕忽的威嚴。
長孫婕不敢造次,深吸一口氣,再也不敢亂動。
「這才乖。」他滿意地笑了,用手托起她的下顎,佣懶的嗓音如在獎勵听話的孩童。
將他異樣的目光納入眼底,長孫婕有些害怕了。「你、你想怎麼樣?」她顫聲問,心底不住打著小蹦。
這個爛王爺雖然花名在外,可從沒听過他強迫女人啊,她該不會……有幸中頭彩吧?
唇畔勾起一抹淺笑,夏明儔顯然很享受她的害怕,玩味的目光始終凝鎖住面前的她。良久後他緩緩開口︰「你知道本王為什麼今天這麼早到你家嗎?」
是來告狀的吧?長孫婕瑟縮了一下,臉色驀地發白。
撩起她的一縷秀發在唇邊親了親,他的笑仍舊爾雅迷人。
「這些天你一直沒來軍營,本王想你了,早點來是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談談,只可惜……你好像一點都不明白本王的心意,午飯還沒吃完就跑了,嘖嘖,你是存心躲本王嗎?」
談談?和這個王爺?用這種噯昧姿勢?
望著眼前愈擴愈大的英俊面容,長孫婕惶恐的咽下口水,幾乎語不成調。「當……不、不……我、我……」
「你想說什麼?我的婕兒?」他的氣息停在她的發稍,嘴角雖然帶著笑,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長孫婕連忙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而後艱難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氣,當下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我道歉。」裝可憐,她還是會的。
而他,卻沒放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點光芒。
「為什麼道歉?」他問,聲音懶洋洋的,像貓兒正在捉弄著老鼠。
「呃……我不該出那個主意。」她溫柔地靠在他的胸膛,努力裝出最乖巧的模樣。
「哦?」手指悠然享受著她發絲帶來的美好觸感,他揚起個明明了然,卻故作不知的鼻音。「你出了什麼主意,讓你對本王如此內疚?」
「就、就是拿你賺錢的主意……」她垂下眼簾,出口的嗓音听起來還真有幾分愧疚,可旋即,她又哼哼唧唧為自己辯解。
「但那也不能全怪我。有道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看馬叔叔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怪可憐的,就信口胡謁了幾句,沒想到馬叔叔他居然當真,這、這……」這是怎麼說的。
靶覺抱住她的手臂倏地一緊,她趕緊咬住嘴唇,默不作聲。
「僅僅這些?」夏明儔勾起唇角,笑得更加撲朔迷離。「可本王怎麼听說,有個小丫頭說本王像蜜蜂似的到處采花?」
「呵、呵……玩笑話,玩笑話,天底下誰不傳頌您十二王爺風流倜儻,俊美無儔,怎麼可能像只蜜蜂似的到處采花,我看是花兒到處采您還差不多,呃,不,我的意思是,您怎麼會做出那種不入流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胡說八道……」
長孫婕干著嗓子假笑幾聲,心中卻哭著發誓,下次找著機會,非扯著馬叔叔的胡子好好整他一頓不可,騙錢騙到她家不算,還在這個王爺面前出賣她,把她說的話全供出去了。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凝起眸仔細看她,灼熱的氣息幾乎覆上她的唇畔。「那你,又是怎麼看我的?」
長孫婕嚇了一跳,趕緊向後倒,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被他緊緊鎖在懷中,無奈之下,她只好輕顫著嗓音回答。
「當、當、當然是和大家一樣……」
「哦?」他的目光不懷好意。「這麼說,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樣,對本王存有傾慕之心羅?」
傾慕他?長孫婕張大嘴半天合不攏。傾慕他什麼啊!這個爛王爺還真自以為是得可以!
只是,現在還在他的掌握中,她能這麼說嗎?
「嗯、嗯。」長孫婕瞪圓了眼楮,使勁點頭。
「既然你如此傾慕本王……」夏明儔頓了頓,臉上又露出那抹看似瀟灑的招牌笑容。「那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做本王的女人,只要你能讓本王滿意,過去的事本王就既往不咎。」
老天,怎麼又來了!
再也想不起一箭射穿他腦門的豪言壯語,長孫婕的腦袋里一片混亂。招架不住的她只能舌忝著干澀的嘴唇,嘿嘿兩聲。
「小女子身分卑傲,配不上王爺尊貴的身分……呵呵……配不上……」
他聳聳肩,做出寬宏大量的表情。「本王不在乎。」
「那個……呵呵……呵呵……小女子貌不出眾,怕、怕有辱王爺的面子。」她假笑太多,不但嗓子啞了,連牙齒都發疼。
就見夏明儔眯起眼,邪邪的目光掃過她全身,看得她渾身汗毛直豎,而後悠哉的音調響起。「你是瘦了點,長得也不夠漂亮,不過本王是個大氣的人,將就湊合著也就算了。」
啥!將就湊合著也就算了?
她長孫婕雖不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可好歹也長得清純俏麗、氣質高雅、蕙質蘭心,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美麗佳人,他竟敢這樣侮辱她,長孫婕的鼻子頓時氣歪到一邊。
「當然了。」他比出一根食指,在她已經歪了的鼻子面前晃動。「你也可以不答應,那本王就將你的所作所為昭告天下,再順便跟你算算這些日子以來,本王的精神損失費。」
版知天下?精神損失費?
長孫婕瞪大眼楮,一口氣提不上來,幾乎僵成化石。
接著,就听見那熟悉的清朗嗓音悠悠傳來。「其實將你的所作所為告知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頂多賠人家二十萬兩銀子也就是了,當然,要是有人上長孫府鬧事,那又是題外話了。」
敲敲那張已然呈白痴狀的臉蛋,夏明儔心情大好,笑得更加得意。
「至于本王的精神損失費嘛,嗯……堂堂北胡十二王爺放下所有國家大事于不顧,被迫到處吃喝,到處受花痴女騷擾,還要擔上的惡名,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呢?」
長孫婕只覺眼前的漩渦不斷擴大,她快要昏倒了。
大概察覺出她的異樣,他安撫著拍拍她的背,唇邊的輕笑仍舊燦爛。「婕兒,怎麼樣,做不做本王的女人,你自己挑好了。」
讓她自己挑?老天,還不如讓她直接死了算了!
正在惶恐不安,不知該如何對答時,遠處忽然傳來長孫倩嬌滴滴的叫聲。「十二王爺,十二王爺?您在哪兒?」
救星來了!長孫婕立刻眉眼大亮。
「我姐來了,你、你放手!」她壓低了嗓音說,掙扎著想月兌離他的懷抱,順便避開這個令她尷尬的問題。
他卻不為所動,緊緊箝住她的手。
「你還沒回答本王。」他傾身靠向她,在她耳邊吹氣。
「好,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她緊張地抿抿唇,胡亂答應著,眼楮卻早已望向別處。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他笑著松手放開她,看她連衣服都不整理一下,就迫不及待要離他而去,這讓夏明儔皺了皺眉,一把又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啊!要不是趕緊捂住嘴,她差點叫出聲。
「你最好記住今天說過的話。」盯著滿臉驚嚇的小佳人,他眯起眼,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我在軍營里等你十天,十夭內你要是不來,到時可別後悔我沒提醒過你。」
長孫婕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連忙用力甩開他的手。「會,我一定會去……」
會去才有鬼!
「還有,我不喜歡你躲我,晚上的宴會?」他依然坐在原地,眸光一挑。
「參加,我一定參加……」瀉藥什麼地方有賣啊?
他滿意地點頭,目送連滾帶爬的她消失正視線之外。
「十二王爺,您在哪里,您在……喲,您在這里啊!」
伴隨著一陣香風,長孫倩嬌滴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夏明儔收回視線,緩緩起身,唇邊拉開的那抹弧度比平日更加迷人。
他有這個自信,只要真的同他在一起,婕兒一定會喜歡上他,說到底,這世上沒有他夏明儔搞不定的女人。
長孫婕驚慌失措地逃回廂房,沒等一臉怨氣的小汾開口,就驚魂未定地大叫。
「金剛經呢,金剛經在哪里?」
小汾一愣,倒把指責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小姐,你怎麼啦?」怎麼個把時辰不見,小姐看上去怪怪的?
「送瘟神,去晦氣……」長孫婕喃喃自語,跳著腳在屋子里翻箱倒櫃,看得小汾目瞪口呆,不知小姐受了什麼刺激,竟會如此失常。
此時的長孫婕不但眼前金星亂冒,耳中風聲胡響,腦子里還塞滿夏明儔那張似笑非笑、奪人魂魄的笑臉!
完了,完了,她誰不好惹,怎麼偏偏惹上這個超級大瘟神。不難想像,她今後的人生鐵定一片黑暗!尤其想到晚上還要陪他一起吃飯,長孫婕更是顫得差點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但在接下來的晚宴上,這個超級大瘟神卻好似換了個人,不論是爹爹的敬酒,還是姐姐情意纏綿的眼波,他都來者不拒。席間,他像個隨意的客人,同主人把酒言歡,風趣又詼諧的話語,常引來陣陣不絕于耳的暢笑。
唯獨對她,他自始至終沒正眼看她,更別提同她說話了。
難道下午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偷偷瞟向坐在對面的夏明儔,長孫婕有些不確定了。
似乎對她好奇的眼神一無所覺,夏明儔拿起酒杯緩緩啜飲,含笑的目光在席間移動,卻沒在她身上停留,仿佛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長孫婕又一次偷偷向夏明儔望去,這大概是今晚,她第二十次偷看他吧。
但夏明儔還是那副對她視而不見的模樣。
原來她下午真是做了場夢,沒想到這個爛王爺,竟然出現在她的夢里嚇她,也許,也許是這些日子她太緊張了吧。
長孫婕長長吐了口氣,腦子里不禁開始她的計劃。熬過今晚,她要出去好好玩幾天,放松自己。
就在她想得出神之際,眾人紛紛起身離席,原來時辰不早,夏明儔要返回軍營了。爹娘執意偕同家人送他出府,她也只好跟著去。
誰知,就在他走出府門,與她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
「婕兒,你偷偷看我的模樣真是可愛……」他低啞的聲音,帶著調笑之意,輕輕飄進她的耳底。「不過,別忘了十天之約!」
滿臉笑意的她頓時被定在原地,再也挪不開半步。
惡夢,絕對是惡夢!
在痛苦的猶豫中,長孫婕有生以來最難熬的日子開始了。
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她開始燒香拜佛求菩薩,連娘親從道觀里討來的符紙都不放過,擺得滿屋子都是。
只不過……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這樣管用嗎?
時間一天天過去,當第十天的陽光照耀大地時,她牙一咬,決意不去軍營。
理由很簡單,那天她是被迫答應的,並非出自于她的本意,豈能作數。
再說了,她也不信那個爛王爺真會把她怎麼樣,他可是眾人崇拜的大人物,而大人物應該不會相一個小泵娘斤斤計較吧?
「小婕,今天還不去軍營啊?」
身上背著那張漂亮的大弓,姐姐長孫倩期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自那日在家中和夏明儔近距離接觸後,她對心門中的偶像更著迷了,恨不能天天見到他,時時跟在他身邊。
「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些天馬叔叔跟著王爺到處喝酒,沒空和我射箭,不用去軍營了。」長孫婕心虛地撇過頭,信口胡謁。
「他還要喝酒啊……」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失望,長孫倩嘟起紅艷的小嘴,別別扭扭的轉身離去。
然而,到了第十一天,一個驚雷般的消息,在貢郡的大街小巷炸開,來勢之凶猛,有如烈火燎原。
「十二王爺有新寵了!」四面八方都是這條傳聞。
那個王爺又有紅顏知己了?好啊,這下沒有她的事了吧。初聞此訊,長孫婕眉開眼笑的想著。
「小姐!你听我把話說完呀!」氣喘吁吁跑來報信的小汾,看著眼前這個少根筋的主子,真是有苦說不出。
「哦,你說,你說。」得意忘形的長孫婕這才注意到,小汾的臉色有些發青。
「……」小汾附在她耳邊一陣低語。
「什麼?!」一陣穿透耳膜的怒號,在廂房里隨之爆開。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那個眾人口中十二王爺的新寵——竟是她長孫婕!
「無恥、下流、卑鄙!他竟敢……我找他算帳去!」不顧小汾的苦苦勸阻,氣急敗壞的她抄起弓箭,怒氣騰騰的殺向軍營。
軍營里一如往昔,馬叔叔正帶著一幫土兵操練,長孫婕負氣地一甩腦袋,拔腿就往里沖。
「小婕,你等等……」馬參軍在後面叫她,但長孫婕正在氣頭上,理也不理,跑得更快了。
來到夏明儔住的大帳,她驀地撩起簾帳,控制不住地狂吼。「夏明儔,你給我說清楚,誰對你茶飯不思,誰為你神魂顛倒,誰在你身上留下永遠的愛痕,誰又是你的女人了?」
大帳里,正在商量事情的幾名將官登時一愣,一齊轉過頭來,然後一個個笑得像老狐狸似的閃出帳外。
「你總算來了。」收起平攤在桌上的豐皮地圖,夏明儔挑眉看她,低沉的嗓音里帶著懶洋洋的笑意。
獵物終于落網了,敢十天內不來他的軍營,還要他使些手段,他的婕兒真是不同凡響,不過,他要的不就是這種與眾不同嗎?
帳外,馬遙的身影一現,又退了下去。
也不知怎麼搞的,對上夏明儔那張笑得皮皮的臉,長孫婕的火氣莫名其妙減了許多,聲音也不由自主變小。
「你說、你說!」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想釘稻草人下詛咒的沖動。「誰對你茶飯不思,誰為你神魂顛倒,誰又在你身上留下永遠的愛痕?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沒了!」
「婕兒。」走到她身邊,夏明儔和緩的聲音在她耳旁低低響起。「是我為你茶飯不思,是我為你補魂顛倒,至于身上留下永遠的愛痕……」
他輕笑,伸手攬住她欲後退的身子,眸光更深。「別忘了,見到我的第一次,你就在我身上……不……是在脖子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所以,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男子濃烈的氣息充斥鼻間,長孫婕怔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咬著唇,心里開始後悔,今天實在不該跑來興師問罪,現在好像羊人虎口。
正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騷動。「王爺?」幾名將領探了探頭。
「你在這兒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沖著她溫柔一笑,他轉身邁出大帳,隨著那幾名將官漸漸走遠。
痹乖在這兒等著?她才沒這麼傻呢!
探頭看看軍營外,似乎發生了什麼事,長孫婕趁著沒人注意,倏地一下竄出大帳,拔腿向營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