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霓放松全身的肌肉,靜靜地浮在水面上,任水波輕輕拍打她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想來到這里,也許讓自己疲累,夜晚就不會那麼難以入睡了。
腦海里浮現葉恪央教過她的動作,她極自然地擺動起肢體,游著他最愛的自由式,手臂彎出撥水,雙腳密集拍動,身體不斷向前滑進,她不想停下來,憋著一口氣努力游著,終于……踫到泳池壁面。
她猛然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漲痛著,心跳加速。
是啊,她還沒學會換氣呢!所以心口才會這麼痛吧,絕對不是因為他的關系,絕對不是……絕對……
曾經,她以為只要努力,總有一天她可以游到幸福的那一端,然而她努力的游,是靠岸了,但是她的心痛得不得了,因為幸福是不存在的,這里……空蕩蕩的。
她繼續游著,依舊是憋著一口氣,感受心頭傳來的痛。埋首在泳池里,沒有人會發現她眼楮里流出的水是多麼洶涌,她將哀傷融在這池里,不用費心抹去。
當晚她泡在家里的浴白時,靜靜數著指頭上因泡水太久而起的皺摺,不去多想什麼,洗好澡後,拖著酸痛的身體,很快就能入夢了,那些令人煩憂的事,都會因為疲倦而不那麼清晰。
發現消耗體力能幫助她平復等待的不安,她開始喜歡上游泳,每個晚上她都憋著一口氣,在泳池里來回游著。
雖然她依舊沒有學會換氣的技巧,只是心口慢慢地不再這麼痛了。
黎明霓掩去所有悲傷的痕跡,每天規律的上下班,在于弈及于眉面前,她從不顯現出一絲憂傷,即使他們十分關心她。
她明白自己在等他,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也要他給她個答案;他會回來的,畢竟這里有他的事業。
她每天認真的上班、認真的游泳,希望時間會消逝得快點,然而……她還是覺得等了好久好久。
終于,兩個月後,她親眼目睹她一直想得到的答案,心口逐漸消散的痛,一下子又蔓延了全身。
※※※
于弈看出黎明霓不安的舉動,關心的問︰「你緊張嗎?」
「嗯,有點。」她深吸一口氣,其實內心十分緊張。
站在葉恪央的事務所外面,黎明霓看著里面人聲鼎沸,來慶祝開幕的人真不少,讓她的心情更加忐忑。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掉頭就走,但想到于弈特地帶她來的好意,又打消了念頭。
她能騙自己還有機會嗎?她甚至連開幕酒會的日期都不知道,但是她需要一個讓她徹底死心的答案,所以她來到這里。
兩人進入大廳,站在角落處,台上的司儀正在介紹事務所的合伙股東,葉恪央站在旁邊,手里挽著一名嬌艷的女子。
黎明霓愣愣的看著台上的人,分開了一段時間,他依舊優雅俊挺,接著看向他身旁的女子,容貌有些熟悉,她微眯起眼細看,女子的容貌更清晰了,倏地,她雙頰血色盡失。
「讓我們歡迎葉恪先生及方蓮恩小姐!」司儀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台下的賓客報以熱烈的掌聲。
蹦噪的聲響傳不進黎明霓的耳里,她認出了那名嬌艷的女子就是葉恪央的前女友,看到本人更令她震懾,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姿態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原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伴侶,她拿什麼跟人比呢?
「沒想到她也來了。」而且與恪央狀似親密。于弈有些訝異,隨即看向身邊的黎明霓,發現她的面容慘白。
「你說……他們是不是復合了?」她的目光沒離開台上,聲音低啞。
于弈隨即明白她知道葉恪央與方蓮恩之間的關系,「別多心了,蓮恩應該是以合伙人的身分出席的。」他也只能這麼說了,希望恪央別讓他失望。
「他們手上帶著對戒。」她輕輕地吐出這句話。
于弈一驚,連忙看向台上,發現她說的確是事實,就在這時,台上傳來的一句話更令他傻眼。
「我在此宣布,這次的開幕酒會同時是我與蓮恩小姐的訂婚晚會,希望在場的來賓能給予我們祝福。」葉恪央一臉笑意的宣布,台下頓時響起更熱烈的掌聲。
「我想用不著尋求答案了。」場內一片歡聲雷動,黎明霓的聲音幾乎被掩蓋過去。
「或許……」于弈試圖安慰她。
她搖搖頭,「沒有或許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走了,今天真麻煩你了。」她對于弈微微鞠躬,轉身就要離開。
「我送你。」他急忙追過去。
她笑了笑,這個笑容讓于弈覺得萬分苦澀。「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反正我也要走了,我順便載你一程。」
「那就謝謝總經理了。」她跟他坐上車。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黎明霓發現他頻頻注意她的眼光。
「你別說謊了,誰都看得出你不好。」她蒼白的臉色怎樣也稱不上個「好」字。
「我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她覺得好累好累,尤其是她的心。
「放個長假吧,我準假。」他很體恤員工,踫上情傷,任何人都無法認真的工作,他明白之前明霓的表現只是在硬撐罷了。
「我知道現在說並不適當,但是……我想辭職。」黎明霓語出驚人。
「是為了今天的事嗎?你別這麼沖動,我準你的假,但我不希望你辭職,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我失去一個得力助手。」于弈緩言相勸。
「不全是因為我個人的感情因素,我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回鄉下去。我離家工作這麼多年,也覺得有些累了,是該回去孝順父母了。況且,待在公司里,免不了會看見他,相見不如不見好,我不覺得我有辦法忍受這些。」
「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于弈仍希望能留住她。
「謝謝總經理多年來的照顧及栽培,請原諒我堅持要這麼做。」她去意堅決難以動搖。
黎明霓站在公寓樓下,和坐在車里的于弈道別,一陣感傷涌起,或許她再也不會見到這個禮遇員工的好上司了,又想到待她如姊妹的于眉,她托了于弈替她道別,她害怕面對分離的場面。
回到住處,她開始打包所有的衣物,家具是屋主的,輪不到她操心,一些早該清掉卻舍不得丟的東西,這次總算下定決心舍去了,一整夜整理下來,發現可以帶走的,不過就是些衣物和幾箱書罷了。
手里拿著葉恪央送她的貓形木雕和史努比玩偶,她猶豫著要不要一起打包,最後她還是沒帶走它們,但也沒有丟棄,只是把它們連同她的愛情,一起放置在這間屋子里,像是等待被尋回的失物一樣。
※※※
走在夕陽余暉下,看著天邊繽紛的晚霞,走在小鎮的道路上,涼風徐徐吹來,黎明霓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走在她身旁的正是鎮上炙手可熱的牙醫——戚風,就如同黎母所說的,威風的確是外貌人品兼具。
「真不好意思,我爸媽就是這樣,希望你不要見怪。」媽硬是要戚醫生陪她一塊去買醬油,其實雜貨店不過是在幾十公尺外。
「我才會不好意思呢!每天都在你家叨擾還兼吃三餐。」戚風也很訝異鄉下人家是如此熱情,他不過是在剛到小鎮時踫巧救了昏倒的黎父,沒想到從此三餐不用愁,黎家兩者還有意撮合女兒與他,自從黎明霓回來後,每天送飯到診所的便換了人,最近更是有意無意的幫他們制造機會,看來黎家兩者頗為心急。
「這是應該的,戚醫生,你救了我爸爸,我們不過是請你吃飯,算不了什麼的。」要不是戚風正好發現因血糖過低而暈倒在路邊的父親,父親很有可能會休克。
「你也別一直叫我戚醫生了,我會不自在的。」
「那我叫你戚大哥,你也叫我明霓就好了,叫黎小姐也讓我不自在。」她笑著說。
「听說你之前一直都待在台北工作,怎麼突然回來了呢?」
黎明霓神色一黯,想到那段情傷,她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不去想這件事,但總避免不了被挑起。
「沒什麼,也許是過于忙碌讓我累了吧。」她故作輕快的說。
「我有同感,來到達里以後,我才發現原來不認識的人也是可以像家人一樣親近。」鎮上的人都非常熱誠的對待他。
「這就叫做小鎮的人情味嘛!」黎明霓笑道。「媽也真是的,明明隔壁就可以借醬油,還硬要我們出來買。」平常大家還不都是借來借去的。
「伯父、伯母好像很想替我們制造機會。」戚風不經意的說,相信她應該也發覺了。
「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爸媽看我年紀不小了,一心只想趕快把我嫁掉,還請你多包涵。」她覺得顏面無光,但這又是事實。
「你看起來應該還不到二十五吧,伯父、伯母實在太心急了。」
「我快二十八了。」再過一個月就是生日了,又要老一歲了。
「那是不小,應該有要好的男友吧?」戚風隨口問問。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笑的說︰「剛分手了。」她故意忽略突襲而上的哀傷。
真是失言!戚風在心里暗咒自己。「抱歉。」
「沒關系的,不知者無罪。」她擺擺手,隨即問他︰「那戚大哥呢?在要好的女朋友嗎?」
見他搖搖頭,她接著又說︰「看來鎮上的女人有福!」
戚風聞言只是笑了笑。的確,來到鎮上後就不停有老人家來打听他的背景,也有一些女孩來大獻殷勤,只可惜他無福消受。
「像你長得這麼好看,應該有不少煩惱吧。」論起外貌,戚風和葉恪央不相上下,但戚風顯得較平易近人。看著戚風略顯苦惱的神色,她想起葉恪央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美麗的皮相常常會招惹來一些困擾。
「是啊,鎮上人的熱情有時讓人難以招架。」尤其是來自于女人方面的。
「哈哈,這麼說來你艷福不淺喔!」黎明霓挖苦他。
「還望你能替我擋掉一些。」他夸張的朝她打躬作揖。自從明霓回來後,鎮上許多人都以為他們有發展的機會,有些女人便打了退堂鼓,他還得謝謝她呢!
「哎呀,那我豈不讓人懷恨在心了!」她不是沒見識過他的魅力,常有女人為了看他而到診所里掛號,最近有些人誤以為他們在交往,看來會有不少女人對她咬牙切齒。
「就當作幫我個忙吧。」戚風陪著笑臉要求道。
「我盡力而為就是了。」看來他真的不喜歡那些飛來艷福。
寸進家門,黎母就揚起手中的電話要女兒來接。
黎明霓遲疑了一下,為了心頭突然浮現的念頭失笑,絕對不會是那人打來的,他不知道這電話號碼,不是嗎?
「喂?」
「你這個家伙真過分,沒說一聲就辭職了,甚至還離開台北,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啊!要不是我哥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就算葉大哥訂婚又怎樣,你也沒必要辭職啊!是他對不起你,你干嘛一個人躲起來傷心?讓我沒機會好好安慰你,你一定每天躲在被窩里偷哭吧!還一個人跑回老家,教我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啊!」于眉又快又急地說了一長串話,大氣也不喘一聲。
听到于眉的聲音,她有些失落,卻又感到很開心。于眉雖然口氣不佳,卻讓她覺得心頭暖暖的。
「我很好,真的。讓你擔心真不好意思。」
「你少騙人了,像你這種什麼事都不說的悶葫蘆,就算心里難過也不會表現出來,我會不懂你嗎?」
黎明霓為她的話笑了,但沒否認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我應該回來的,就算不為別的,我也該回家好好孝順父母。更何況,繼續待在有他的地方,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快樂起來。」
于眉從她的話里感受到淺淺的憂傷,明白她的確受了很大的傷害,她轉移話題道︰「對了,剛剛我听伯母說,你和一個醫生走得很近。」她不認為明霓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他是鎮上新來的牙醫,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若不是她才經歷一段令人心碎神傷的感情,也許會對戚風傾心也不一定。
「如果他人真的不錯,你不妨考慮看看。」如果投入另一段感情能讓明霓快樂點,那她絕對支持。
「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忘了他!黎明霓突然停住不說了。自從回到小鎮後,一直以為不要刻意去想就能忘記,但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提醒了她,她沒有一分一秒是不想他的,只是她不想承認這一點。
察覺電話另一端的沉默,于眉知道她的意思,卻不點破。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哩!餅一陣子我休個長假,再去鄉下找你,你要帶我到處玩。」她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
「那有什麼問題,隨時歡迎你來玩。」黎明霓十分樂意地回道。
幣上電話後,她踱著步子到餐桌旁坐下,不知何時家中男尊女卑的習慣漸漸改變了,女人不用等到最後吃著剩下來的飯菜,一家人可以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父親也不再是一臉嚴肅,對母親和她和顏悅色許多,這些年來她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家,對家中的改變她並不清楚,只是這樣改變令她很開心。
「這是我洗衣服的時候,從你外套里掉出來的。」黎母掏出一支鑰匙遞給女兒。
黎明霓接過,臉色變了一下。
「不是你的嗎?「黎母察覺女兒神色有異。
「我忘了還給房東。」黎明霓不自在地笑笑,將鑰匙收進口袋里。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粗心大意呢!房子不住了也不把鑰匙還給房東,還帶回家里,年紀這麼大了,做事還丟三落四的。」黎母絮叨的念著。
「我明天就把它寄去台北。」說完,她便走進房間。
黎明霓坐在桌前,掏出口袋里的鑰匙。直到看到這把鑰起,她才想起她忘了將鑰匙還給葉恪央。
她仍然清楚的記得,在他把鑰匙交給她的那一刻,她心里是多麼的喜悅,以為終于能融入他的生活里,但在下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在他心中她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她輕輕撫過鑰匙上雕鑿的花紋,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把它裝進信封里,決定明天就讓它回到原來的主人身邊。
※※※
「這是怎麼回事?」葉恪央氣沖沖的指著于弈辦公室外的座位,那里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
「你沒頭沒腦的,誰知道你在說什麼。」于弈心里很清楚他在問什麼,但他不想直接回答他。
「明霓人呢?生病了嗎?為什麼不在位子上?你把她弄到哪去了!」葉恪央連珠炮似的質問。
今天他收到一封信,沒有署名,但他知道是明霓寄的,里面只有一支他家的鑰匙,他突然覺得心慌。回台灣後他沒去找過她,他在等她氣消,上次的不歡而散必定令她不悅。
他在英國這段時間,每天都覺得煩悶難耐,剛開始他以為是愧疚感作祟,慢慢的,他在任何時刻都會想起她,那種無法壓抑的寂寞感,是任何人都無法為他驅除的,他才驚覺體內那一股對她深深的渴望,名叫「愛」。
他心里想著,只要她氣消了來找他,這次他一定能肯定的對她說出愛,做出她想要的承諾。然而他等到的,是她退還給他的鑰匙,那是代表她對他死心了嗎?一想到這里,他便無法克制想見她的沖動,沒想到位子上的卻不是他想見的人兒。
「你問這個干嘛?她跟你已經沒關系了吧。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一聲不吭的跑回英國,她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你卻是跟舊情人訂婚,你究竟把她放在哪里?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就別去招惹她,現在你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再跟我要人,你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我是你的朋友也看不慣你的作為。」于弈的口氣冷得足以結冰。
「她看到了?」葉恪央顯得很驚訝。
「你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宣布,誰不知道?」
「是你帶她去的?」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知道這事,所以刻意不讓他們知道開幕酒會的事,沒想到于弈還是知道了,而且還帶著明霓去。
「你瞞著她也就算了,連我你也瞞,害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她一起去,讓她看見那麼難堪的一幕。」于弈還記得當時黎明霓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尷尬又難過。
「我沒告訴你是因為那天的訂婚只是個幌子,我不想多生枝節才選擇什麼都不說。」葉恪央疲憊地抹抹臉,事情會變成這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訂婚只是個幌子?」于弈連忙問道,事情怎麼會愈變愈復雜了?
「你也知道我跟蓮恩分手多年,如果要復合早就復合了。這次會和蓮恩假訂婚,完全是出自蓮恩的拜托,當初蓮恩會和我分手,除了我們彼此不適合外,最重要的是,她愛上了澤央。」
于弈驚訝的瞪大雙眼,「你說蓮恩愛上你那個風流成性的弟弟?」真令人不敢相信。
「嗯,她愛他好多年了,可是澤央一直把她當作我的舊情人看待,蓮恩再也沒有辦法默默地等下去了,她想讓澤央正視她的存在,所以當她不顧一切地懇求我時,我也只好答應她。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通知你們參加開幕酒會了吧!」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該悶不吭聲的回英國,明霓以為你這麼做是想跟她分手。」
「我從來就沒這個意思,之前有些不愉快,沒聯絡她是想等她心情平復些,也給自己一些時間好好想清楚對她的感覺。」現在他覺得這麼做是個大錯誤。
「那你現在想清楚了嗎?」于弈看出好友臉上認真的神情。
葉恪央堅定的點點頭,「再認真不過了,你快點告訴我她人呢?」
「不能跟他說!」于眉走進辦公室,劈頭就是一句阻止的話。
于弈滿臉興味,看來他妹妹要發飆了。
他莫可奈何的兩手一攤,「你看到了,我妹不準我說。」讓這家伙吃吃苦頭也好。
葉恪央沒想到一向視他如大哥的于眉,此刻會對他怒火高張。
「明霓現在和一個醫生交往,我不希望你去打擾她,甚至傷害她。不管你訂婚有什麼理由,總之你把她傷得很重,我不認為她想再見到你。她都能平靜的祝福你了,希望你也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于眉在外面听了好一會兒,知道葉恪央訂婚的事原來是假的,但他傷害了她朋友,她不想這麼爽快地幫他,要他自己去找出明霓的下落,還不忘夸大事實,刺激他一下,好讓他知道明霓心里受的折磨有多重。
葉恪央聞言心頭猛然一跳,明霓和別人男人走得很近?這令他不舒服到了極點,他絕不想平靜的祝福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辦不到!
「我求你告訴我她在哪里?」他難再保有原本的平靜。
「我不會告訴你的,自己弄丟的東西,就要自己找回來。」
見她堅持不透露黎明霓的行蹤,葉恪央只好失落的離去,但他不會就此放棄,非要找回這一生的最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