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你才是主子 第六章

幾日後——

蘇燦心浮氣躁的在書房里來回踱步,不時地將眼光掃向窗外,似乎在等待什麼。

見小廝阿松從曲橋上急奔而來,他立刻坐回書桌前,隨手抓起一部漢書翻閱著。

「二少爺,」阿松敲門。「是我,阿松。」

「進來。」蘇燦輕哼。

「二少爺,您說吳慮姑娘好多日沒上咱們蘇府,要我去問問吳家,她最近可好?我問啦!」

「嗯。」蘇燦內心焦急,但表面仍故作鎮定。「他們怎麼說?」

「听吳家小少爺吳極說,吳家二姐難產,吳慮姑娘為了救二姐,失了許多血,所以待在家里調養。」

失血?

蘇燦瞬間失了平靜,他丟開手上的書,連聲急問︰「那她有沒有怎樣?」

阿松從沒見過二少爺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唬了一跳。「就……就吳家二姐生娃難產……」

「我知道,」蘇燦不耐的打斷。「我是問阿慮有沒有怎樣?」

「就……就是在調養中……」阿松將話又重復了一遞。

見阿松話答得毫無章法,蘇燦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問你,你可有見到她?」

阿松搖頭。

「所以吳極只告訴你這些話?」

阿松猛點頭。

蘇燦讓阿松去吳家探听的原意,是因為他不明白,吳家二姐既然難產,郎大夫要阿慮回去相救是什麼意思?他放心不下,因此讓阿松假問安之意探探究竟。

沒想到只听見阿松說吳慮失血需要休養,心急得要再細問,卻再也問不出詳情。「我知道啦,你出去吧。」啐,簡直是白走一遭。

「是。」這二少爺氣急敗壞的神情,阿松也是第一次看見,嚇得趕緊逃離。

怎麼辦?蘇燦坐困書房,萬分焦慮。

「罷啦!」他拋開所有顧忌,轉身走出書房,打算親自走一遭。

吳家位在順日日府城外,是一座種滿奇花異草、美得恍若人間仙境的花園大宅。

蘇燦走在通往吳家的路上,這幾年,在發現阿慮是女兒身後,他每日總伴著往夕陽飛去的寒鴉及日落的余暉送她回家。

這條路上,留下許多他倆甜蜜的回憶,而他也一路看著這里如奇跡般的變化。

原本不值一文錢的老舊大宅,現在是騷人墨客的必游之地。吳家的崛起在順昌府百姓的心中已經是個逢外地人來,便會津津樂道的傳奇。

一踏入吳家花園,管事立刻迎上前。「蘇二少爺,請。」

避事領著蘇燦進了大廳,吳家堂兄現在是吳家產業的大當家,人已在廳上相迎。

「蘇二少,歡迎光臨寒舍。」

蘇燦謙恭有禮地拱手告罪。「大當家的,冒昧登門打擾,還請恕罪。」

「沒這回事兒,咱們家的阿慮這幾年多虧了你疼惜,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蘇燦一听吳家堂兄先提起吳慮,立刻抓住機會。「大當家的,實不相瞞,多日不見阿慮,我听說她身子違和,特來探望。」

吳當家的點點頭。「也難怪你會著急了,我知道你們倆一向交好,就省去那些繁文褥節,我派人直接帶你去看看她吧,也好教你放心。」

蘇燦大喜過望,本以為今日來定見不到吳慮,想不到吳家堂兄如此開明。

「多謝大當家。」他拱手大禮相謝,之後才隨丫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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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慮的閨房位于吳家大宅里的蓮苑,但因為她與老四吳憂是雙生子,兩人打小同睡一室習慣了,直到現在她還常窩在吳憂所居住的菊苑里。

蘇燦隨丫頭走進菊苑,丫頭稟報!

「小姐,蘇二少來探望啦。」

「知道啦,你下去吧。」

她溫和的笑容教蘇燦起了懷疑。「你是小憂?」

「咦,二少爺竟分辨得出我跟慮?」吳憂驚訝。

他當然認得出。因為阿慮難得一笑,縱有笑意,也總是清清淡淡,她的笑容是千金難買,有幸目睹也是曇花一現啊!

「阿慮呢?」他沒心思解釋自己是怎生分辨雙生子的不同,急著想先看看老掛記在心上的小人兒好不好。

「在內室。」吳憂努努嘴。「二少爺請自己進去,我去看看二姐還有小娃兒。」

蘇燦見吳憂離開,心想吳家人定是將他當成絕不會趁人之危的君子,但獨自進閨房與阿慮共處一室,他可沒把握當個柳下惠啊……

走入內室,床上背對著他,側睡著一窈窕女子。

「阿慮?」他盯著她縴細的腰肢,那完美的弧線,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教他不由地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驀地甩甩頭,想甩去那些意念,讓自己清醒些。他是放心不下阿慮才來探望的,可不是來助長邪念滋生的。

「阿慮?」

吳慮輕應,嬌軀動了動,慵懶地轉過身。「是你喔。」她起身半倚著床柱而坐。

蘇燦上前在床沿坐下,仔細地觀察她的氣色。「听說你為了救二姐失血了,現在感覺如何?」

吳慮見他一臉關心,本想安撫他沒事,但話到嘴邊,突然記起幾日前他竟想將她推得老遠,心下惱他,因此賭氣道︰「不好……」她故作虛弱地嘆了口氣。擴說話的語調也異常嬌弱。「不要管我,你走吧。」

「我怎能不管呢?」蘇燦溫柔地說道。「听說士元用了個以血養血的法子救你二姐,可苦了你了。」

「你不是當我是外人麼,又何必來惺惺作態?我不要你的關心。」吳慮推他。「你出去。」

「阿慮,」蘇燦輕易地化解她的手勁,反手摟抱她,又是心疼又是後悔。「我從沒當你是外人,之前的事兒都是我不對,你要是惱我,我讓你打好了,你可別不理我。」

吳慮讓蘇燦摟在懷里,听他誠心地認錯,偷偷地笑了,她一向吃定他,還趁勢追擊。「那咱們說好,以後無論發生啥事,你都不許再對我擺出生分的臉孔。」她抬首嗔道。

蘇燦見她容顏猶帶睡意,俏臉生暈,忍不住猜疑道︰「我看你精神還不錯吶。」

吳慮立刻虛弱地躺回床上。「我頭暈……」

瞧見她眼神里閃過一抹算計,蘇燦頓時明白她的虛弱是裝的,終于寬心了。他拉她坐起身,結實的手臂一攬,再度將她包裹在他健壯的懷里。

嗅聞著他男性干爽的氣味,她不由地心悸。

除了他,她不曾如此靠近一名男子,而眼前的這一個,她與他朝夕相處多年,一直以來兩人都沒逾越規矩,對他,她從未有過男女之防,知道他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卻從未細想過對他是什麼樣的情感,直到上回他親吻了自己,她的情感恍若清醒了過來……

想起之前的親吻,那甜蜜又令人心跳慌亂的滋味,教她嬌羞不已、玉頰泛紅

蘇燦深深地吸進她獨特的女性幽香,七情六欲全蘇醒了,他閉上眼感受著擁抱著她的滿足滋味。她的身子骨縴細勻稱,瘦但不見骨,婀娜的曲線使他忍不住想撫觸,他趕忙捉回那即將遠逸的神智,命自己不許造次,他可不想失控……

「二少爺……」

「叫我阿燦。」

「阿爛……」

蘇燦懲罰似的使勁擁緊了她,命令。「叫阿燦。」

算了,不跟蠻牛計較。「阿燦……」

蘇燦松了手勁,滿足地在她耳邊低笑,灼熱的氣息搔癢著她。

「你別呵我癢。」她想閃躲。

「我沒有。」他在她耳畔低語,雙眸饑渴的盯著那小巧可愛的耳珠子,真想含一口……一口就好……好想……好想……

「你抱完了沒有?」吳慮推推他。

「還沒。」他眷戀地將她摟得密密實實。

吳慮有些矛盾,有些怕觸發他漸漸燃起的熱情,卻又極喜愛待在他懷里的感覺,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貪戀在彼此的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菊苑的外廳響起腳步聲。

吳憂跟吳極一進內室,乍見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先是一愣,接著張口失笑。

「我道是個君子,原來不是嘛!」吳憂取笑。

吳慮猛地從蘇燦的懷抱彈開,雙頰羞紅。「憂,你回來啦,吳極,你也來啦……二姐跟小娃兒可還好?」

蘇燦還杵在離魂狀態,吳慮見他默不做聲,只好再推推他。

「阿慮……」他眼中仿佛只看得見她,伸手一攬,便要將她再拉回他的懷中。「我還沒抱夠呢!」

「唉呀,你做什麼?」吳慮又羞又惱地嬌斥。「小憂跟吳極都在呢!」

蘇燦乍然清醒,望向吳憂與吳極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尷尬地整整神色,說道︰「小憂、吳極,二位辛苦了。」

「二少爺也辛苦了。」吳家小弟吳極,一本正經地回禮。

吳憂格格地笑了。

蘇燦一臉赧然,吳慮則恨不得有洞可以鑽,而吳極還面色不改地問︰「我說錯話了麼?」

「不,你說的對極了……」吳憂附和道。「二少爺原來是這麼的愛護慮,真是辛苦,太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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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去——

因為蘇燦每日來探望吳慮,為了不打擾吳憂,于是吳慮回到蓮苑休養。

「阿燦,你每日窩在我這兒,家里的人可有意見?」吳慮半躺在貴妃椅上,赤果的蓮足懸空蕩呀蕩的,一派悠閑的模樣。

蘇燦放下書,這里已成了他的臨時書房。能待在這,看見她俏皮的舉止,他的心就滿漲著暖意。

「目前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這段日子,他對吳慮的殷勤看顧,擺明了對她情意深重。

吳府上下全明白了蘇二少這位才子,神魂顛倒在吳家五姑娘的裙下。

吳慮欲言又止。

蘇燦見她那模樣,了然地笑道︰「怎麼?又要訓我了?」

吳慮黑瞳一轉,把話挑明了說︰「既然你答應過,任何事不再對我隱瞞,那我想听你解釋,你明明不喜歡受制于家人,卻又為何不積極地利用你的長才一展抱負?」

「阿慮,等待時機是決定成敗的關鍵。」那雙白玉般的蓮足一直勾引著他的視線,他起身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小腳。

「那時機如果一等就是五十年呢?那時你已經是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啦!」吳慮想將腳縮進裙內,但蘇燦不讓。

「姜子牙渭水遇文王時已八十了。」他隨口答道,注意力全放在膝上的蓮足上,隱忍著想好好把玩的。

「可……」我呢?吳慮想問他打算怎麼安置她?可女子的矜持使她終究問不出口。「阿燦,我明白你高風亮節的性子,但等待時機畢竟是過于虛無的想法。」

「或許吧。」蘇燦終于忍不住觸模上那玉足。「最近我觀天下局勢,西北的黨項人可能又蠢蠢欲動,我听說開封的常挺之大人深得聖上的信任,又是有名的清廉好官,我已上疏給他,請他提醒聖上留意。」他還提出了幾種防御策略,可供駐守邊關的將領參考。

「常大人啊?他前陣子曾微服出訪到我家,我瞧他那個人滿腦子的鬼主意,‘清廉好官’這四個字很難套在他身上。」他的撫模教吳慮的腳底竄起一股酥麻感,她忍不住用腳踢他的手。「阿燦,你別亂模,怪癢的。」

蘇燦側臉與她對望。

他見她俏臉生暈,她則發現他眸中燃著熱情的火苗。

方才還談著什麼理想啦、時機啦、國家大事啦……此刻突然都變得不重要了。

蘇燦熠熠生輝的雙眸始終沒離開她,但手卻緩緩地滑過她的腳趾,一趾一趾的撫過,然後延伸而上到腳背、腳掌、腳踝,再滑向她的小腿……

吳慮禁不住如此煽情的動作,玉頰通紅,輕踢著他欲縮回腳。

當她的腳踢上他的胸口時,他兩手順勢滑入她的裙里。

嚇!

吳慮嚇得縮回腳,身子往後彈,蘇燦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欺身吻上她。

這個吻狂熱、煽情,他的熱情像是開了閘,教吳慮覺得自己就要著火了。

怎麼會這樣?她一向性冷如冰,怎麼這會兒渾身發熱,身子恍若就要融化了。

「阿慮……」蘇燦吻著她的唇角,滑向她的頰邊,舌忝吮著她的耳珠。「你知道你有多令我難以抗拒麼?我愛你冷淡的性子、愛你的聰明、愛你的刁鑽、愛你的算計、愛你為家人的付出……我必須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個正人君子,不可以對你逾矩,可你一個笑容,就令我的心顫動不已,毀了一切自制,現在我已經管不住我的理智,你幫我好麼?」

吳慮深陷在蘇燦所制造出的激情漩渦里,他的吻是那麼的熱烈,在她的身上燃起陣陣的火苗,她就算想幫他也使不上力……

從不曾有誰可以這麼欺負她,他何止是逾矩而已?他簡直是該為他的輕浮必進牢里了!可奇怪的,她一點也不惱,反而對自己能造成他如此失控,心口處生出陣陣的喜悅與驕傲。

難道這就是愛?她愛他?

丙真如此,她定是要他陪著她一起沉淪,又怎會幫他呢!

「幫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她嬌軟道。

蘇燦在忘情中听她的回應,先是一愣,抬首望她,見她被燃起的容顏猶帶著一抹不吃虧的狡黠。

「你真是一點虧也不吃。」他對她真是無可奈何。

「好吧,那我吃虧些,幫你找回理智吧。」她作勢推他起身。

「別!」蘇燦忙將她抱個滿懷,他怎可能放棄與她親近的機會?「是我多嘴,該罰。」

「真有誠心罰?那我想想該怎麼罰你。」吳慮開始思索。

「不用想了,我自罰親你萬萬遍。」

「哪有這……」吳慮正想反對,但蘇燦已迅速行動。

啾啾啾……

他不停地親吻她,直到吳慮軟倒在他的懷里,發暈地想著——

她讓他佔盡便宜,她這還叫不吃虧麼?

當日傍晚。

蘇燦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告別了吳家。

吳慮在房里梳妝,整理兩人在曖昧的嬉鬧中弄亂的青絲。

她的頸項上有一小塊他烙下的印記。這痕跡一再教吳慮想起午後兩人之間纏綿纏蜷的親吻,她沒想到時間竟過得如此快,當兩人回神之後,已是傍晚時分。

「不知道阿燦有沒有趕上在城門關閉前進城。」她喃喃地道。

叩叩叩……

外廳響起一陣敲門聲。

「小姐,您在房里麼?我是芍藥。」

吳慮走出內室,朝門外的丫頭道︰「進來吧,可有事?」

「是蘇家少爺來訪。」

吳慮勾唇輕笑。「看來他真沒趕上。」

「小姐,您說啥?」芍藥滿頭霧水。

「沒事兒。蘇家少爺在哪兒?」吳慮往外定。

「風采苑。」

他在那兒做什麼?吳慮一怔。

這些日子他來訪時,都是先與她的家人招呼後就直接讓丫頭領進蓮苑,這會兒他待在專門招待貴賓的風采苑,是想嘗嘗身為貴賓的滋味麼?

她不及細想,直接走往風采苑。

一進大廳,背對著她的男子,正欣賞著牆上掛著的大幅牡丹畫。

咦?!這身影不是阿燦。

「你是……」她遲疑地探問。

背對著她的男子轉過身。

「大少爺?!」吳慮滿臉驚訝。「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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