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飯店高級套房內,有個人正坐在床沿瞠目結舌。
詹幼依一臉驚嘆的盯著眼前的目標——僅在下半身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的聶風——走出浴室,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剛沐浴餅的氰氳蒸氣,頭發上未擦干的水珠弄亂了他的發,性感的男性魅力害她一直猛吞口水。
她想抗拒、想奪門而出、想反悔,但身體卻異常的興奮心跳出奇的亢奮、四肢手腳緊張得直冒汗,她奇怪自己怎麼會還沒窒息,而且在床上坐得很直!
聶風大方的走向她,雙手忙著用毛巾擦拭發上的水滴。
他很壯,塊壘分明的月復肌、賁緊的手臀線條,身上沒有一丁點多的肉,可以推測出他應該常常在運動。
「你——要不要去沖個澡?」
他禮貌性的問她,雖然他並不在意她有沒有淨身的習慣。
「可以……不洗嗎?」
她不想卸下外層的保護,臉上的濃妝就像一層保護膜,可以適當的遮去她真實的一面,掩飾她的尷尬。
「我不反對,你覺得0K就好。」
老實說,他並不想等她太久,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快一點傾泄自己的。
他傾身將她放倒在床上,動作直接而大膽。
詹幼依沒料到他的動作會這麼迅速、會這麼強烈,她下意識的縮起身子想躲開。
「怎麼了?」
他皺眉,放慢動作,可不想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反悔。
她以為他至少會對她溫柔體貼一點,但看他來勢洶洶,只想宜泄自己的,完全將她當「雞」對待的態勢,她心里不覺冒出一股氣。
但,她該怪誰?怪地嗎?
不,她該怪自己,是她讓他誤以為她是出采賺的,或是可以接受一夜的玩家,她現在才來反悔,未免太矯情了。
她呆望他一秒後,終于決定放開心懷接受,只是,他健碩的身軀,和褪去白色圍巾的男性氣概,仍教她忍不住面紅耳赤。
「呃……我想……我們就此打住……或許比較好一點……」
聶風猶豫了,他想退縮,並不想佔一個處女的便宜,雖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剛才猛力的挺進,可能已經造成她不再是處女的事實。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她很故意,明明知道他現在騎虎難下,卻將修長的雙腿用力圈住他,刻意刺激他的。
「唔……」聶風深呼吸,很辛苦的控住,眉頭皺得更緊更深,還惡狠狠的瞪了身下的詹幼依一眼。「你不要後悔。」
她想笑卻不敢笑的模樣真是皮得可以,他若不好好「修理」她一番,日後她肯定會更加無法無天。
「不會的。」
她給他一個大擁抱,將頭理進他寬厚的胸膛內,深深吸嗅聞著屬于他的男性味道。
而她身上飄散出的薰衣草花香,催化了他的決心,有一剎那,她親昵的小女人舉動,讓他以為他們仿佛相識已久。
他沉默著,漆黑的瞳眸飽含深意的看著她;她回望著,閃亮的美眸飄過一抹令人難懂的情緒。
聶風不願再等候,放松自己將她壓倒床上,吻住她的紅唇,今夜,他們決定順著自己的感覺走。
★★★
聶風很後悔!
後悔他為什麼要急忙忙的把她拐上床,又不敵她的挑逗,接連要了她三次。
老天,打他有經驗以來,從未像今晚這麼賣命、賣力,又如此奮不顧身。
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中了這小妖女的蠱,怎麼會讓自己完全失去理智和判斷力?!
聶風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嗆鼻的煙味立即彌漫整個房間,但那個讓他心煩的罪魁禍首竟完全無動于衷的——睡死了!
他看一眼床上的美人兒,稚女敕的臉龐堆滿疲憊,長而密的睫毛下出現一輪黑眼圈。
唉——他真的把她給整慘了。
他放直長腿,倚坐在床沿邊,手上拿著煙悶悶地抽著。
他才認識她多久?不過是幾次的偶遇,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她這麼在意?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他,閱人無數,見過各種大風大浪,即使與商界名人面對面.洽談大型合作契約時,他都不曾緊張過。
但眼前這個小女人,簡直令他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小女人……是的,就是這個問題令他非常困擾。
經過一番翻雲覆兩,她的長假發掉了,濃妝被他吃褪一半,露出一張青春的臉龐,她……該不會還未成年吧?
聶風感到全身緊繃,老天!他很可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摧殘了一株國家幼苗,甚至有可能涉嫌侵犯未成年少女!
見她依舊熟睡著,鼻端還呼出微微的鼾聲,他不禁感到有點氣惱。
忍不住伸出手指捏捏她鼻子……
咦,怎麼不醒?
再捏……
還是不醒!看來,他是真的把她整到累斃了。
他覺得好氣又好笑,他在這邊煩惱得要死,只想將她弄醒問個究竟,她卻好夢正酣,睡得香甜,嘴角還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容。
唉——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他該拿她怎麼辦?
他承認,他喜歡她,但那還不至于有感情的牽扯;他也承認,他喜歡和她上床,她的白皙肌膚是那麼柔軟美好,她的處女反應是那麼令他銷魂沉迷,但,那也只代表他並不排斥再和她有親密的接觸罷了。
除此之外,他和她還能有什麼交集呢?
他從未為任何一筆「交易」傷過腦筋,即使是洽談上億美元的高科技生物產品合作計劃,他也從來沒有皺過眉頭;但這回,遇上她,一個連彼此名姓都還不知道的鋼管舞女子,他卻不小心地著了道,誤陷她不經易設下的煩惱牢籠里。
他又問了自己一次,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放她走,當成一夜,還是將她留在身邊,看看兩人還有沒有繼續發展下去的機會?
但即使將她留在身邊,總有一天,他也必須放她走,因為他從來沒打算為任何一個女子許下承諾!並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他不需要任何的情感羈絆。
聶風陷入沉思,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大響,將他拉回神,他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走離床邊,體貼的不想吵醒猶在沉睡的她。
「總裁,您現在人在哪里?日本飛騰集團的董事長今天上午十點會抵達公司,參加十點半的合作計劃會議,您現在務必要趕回來,不然就來不及了。要不要請司機過去載您?」
陳秘書緊張兮兮的聲音白手機那頭傳來,朝聶風一夜後,到現在還沒清醒的腦袋與身體重重敲了一記爆栗。
「呃!陳秘書,謝謝你的提醒。請你安排司機在三十分鐘後到XX飯店來接我,順便將整個案子帶來讓我在車上過目。」
「是,總裁。」
真是奇怪了,總裁沒事去住飯店干什麼?而且,總裁的態度也有點反常……
陳秘書帶著滿月復疑慮和滿臉疑惑趕辦正事去也,不過,她相信,憑她的功力,她有信心一定可以在一天之內打破砂鍋問到消息,好滿足眾辦公室內的八卦小組成員們。
聶風收了線,臉色一變,又恢復平日那個內斂沉穩、日理萬機、行事干練、渾身銅臭的企業家角色。
懊死,為了她,他已經超出理性範圍太多了,還差點誤了正事。他穿上衣服,告訴自己,他得收心了,否則再繼續糾纏下去,肯定會出事!
他動作迅速的打理好自己,頭也不回的正要踏步走出房間,突然,床上的人兒側了側身,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嗚聲,教他忍不住轉頭回望。
她像小貓般慵懶的換個姿勢繼續睡覺,一點也沒受到他的情緒干擾,甜甜的笑容里仿佛正在作一場好夢。
他看得痴了,一時不忍心,雖然他必須殘忍的丟下她一個人,但總得給她一點彌補吧?
回到床邊,他伸手愛憐地撫模她熟睡的臉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詹幼依受到騷擾,略略掙扎了一下下,但仍未清醒,然而,聶風卻驚覺什麼似的突然退開幾步,對自己這股異樣的情緒感到不解。
不過是一夜的逢場作戲罷了,怎會讓他感到意猶未盡、悵然若失,竟想再度與她共赴雲雨?甚至還興起留她在身邊等她醒來的念頭?
聶風搖搖頭,無暇多想,床頭鬧鐘的指針已經走向十點二十分,他只剩下十分鐘可以回公司。
他模模身上,好不容易找到皮夾,掏出一張紙,匆匆簽下幾個字,順帶放了一張小紙片在茶幾上。
打開門,他終于走出昨夜那場迷離夢幻的美麗世界……
★★★
詹幼依真的被「修理」得很慘。
她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好不容易走下床,走路的姿勢卻比螃蟹走路還難看。
哦!天哪!
她看看床頭的鬧鐘,揉揉眼楮再看一遍
天啊!她竟然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鐘?!不但沒吃到午餐,連下午茶時間都快要錯過了!
可惡啊,竟然自己跑去吃好料,有好吃的沒叫她起床!她氣得想找人理論。
她動了動腳,虛軟無力到快要站不住。
老天!她昨天到底被哪一種機型的戰車,還是坦克車輾過?怎麼渾身酸痛、骨頭快要散掉了?
她拖著蹣跚的步伐,一跛一跛的踱向化妝室,進去五秒鐘,才發現不對勁,又走了出來。
咦!這個房間怎麼這麼豪華?廁所清潔干淨得媲美五星級飯店。
啊!對喔,她昨天晚上就是到飯店開房間!豬頭,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她暗暗嘲笑自己。
詹幼依自從離鄉北上開始打拼後,因為居無定所、四處遷徙,朋友總是無法交往得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後,不知不覺就養成了自言自語的惡習。
她左探右找了一會兒,發現整間屋子只剩自己後,才確定男人真的丟下她落跑了。
可惡,她又低聲咒罵了一下,「也不說一聲就走!」
慢!他該不會要她自己負擔飯店費用吧?那她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下怎麼辦?
她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突然想起他昨夜情熱如火的愛她。
愈想她臉愈紅,身體不禁又燥熱了起來。
討厭啦!她揮揮手想趕走那張纏人的臉孔,偏偏那張俊臉卻益發擴大鮮明。
她想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有點思念起他來。
她第一次在「晨光」看見他,就被他與眾不同的氣質所吸引,他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在他身上藏著神秘獨特的豐采,那是自信成熟的男性魅力。
昨晚,他輕柔的她,溫柔的化解她的尷尬緊張和僵硬,也巧妙的獲得了她的信任,融化她掩飾在外的武裝。
當他和她終于卸去防衛,相互結合,有了的接觸後,她直覺認為,他們的關系變得不一樣了。
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當她和一個她喜歡的男人發生關系後,是不是就會像她現在這樣,開始依賴起那個曾和她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呢?
是不是接下來,她也會開始胡思亂想,他為什麼把她一個人丟在飯店,一句話也沒交代就離開?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出來賺的「雞」,還是一夜對象……
不!不!
她不願再想,也不敢再想下去,她不能這麼作賤自己,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男女間的親密關系本就稀松平常,她才不希罕讓男人憐愛、疼寵呢!
盡避如此想,詹幼依還是覺得心情有些沮喪,為什麼在經歷過性的經驗後,快樂的感覺那麼短暫?她的思緒無法再單純,反而變得患得患失。
這應該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別吧!
沒有愛,怎麼能有性行為?愛和性根本不可能切割得那麼一清二楚啊!她不可能和一個自己不愛男人發生性行為……
但是,她和這個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陌生男人,彼此都還不認識就先上了床,難道……她愛上他了嗎?
不!她知道自己沒有,但她必須承認,她的確對他有著強烈好感……
突然,肚子咕嚕咕嚕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甩甩頭,不願再多想,她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她走進浴室里沐浴沖洗,水流嘩啦嘩啦地沖泄下來,洗盡她的殘妝,還她真實的面貌。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張清純的俏臉蛋、靈活慧黠的大眼楮、削肩短發,她,外表看起來年輕得就像個高校生。
她的人生還很美好,干嘛要為那個一臉嚴肅的男人傷風感冒啊?
她迅速著好裝,雖然還是原來的那幾件火辣衣物,但卸下艷妝和假長發,這樣的裝扮在她身上已顯不出性感,反倒增添了俏皮可愛的韻味。
詹幼依刻意對著鏡子嘟起嘴,「咯!像不像‘麻雀變鳳凰’里的茱莉亞蘿勃茲?」她自問自答。
不過……當然一點都不像!因為,電影里的麻雀找到真愛而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她這只小麻雀運氣就沒那麼好了,她的「大樹」根本連理都不理她!還徑自拍拍落跑了。
她終于收拾妥當,思忖著待會要如何躲過一樓櫃台服務人員的追蹤,因為她沒有錢付房間費……
順手拿起玻璃杯正想喝口水!這才發現某幾上有一張紙和一張小紙片。
她拿起那張長方形的紙張正反面翻了又翻。
老天!真的是一張支票耶!上面的金額還寫著——十萬元。
不會吧!他開給她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這……這實在是欺負人嘛!她生平第一次.覺得十萬元如此燙手,害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茶幾上另有一張小紙片,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印刷著工整的字體——
聶氏集團總裁聶風
是他的名片,他叫聶風!他不是保鑣,而是大企業集團的總裁,是大老板!
一大堆疑問浮上她的小腦袋瓜。
哇咧勒——搞什麼,他為什麼丟給她那麼多復雜的習題?害她平常不太愛運動的腦筋差點想到短路!
詹幼依瞄了瞄支票,又瞄了瞄名片,想著這兩張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想了許久,卻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本就很沒耐性,再加上肚子餓到不行了,拿起兩張紙塞進口袋里,她躡手躡腳的溜出飯店大門,招了一輛計程車,準備照著名片上的地址去找她的……呃……一夜男人——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