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極為醒目的銀灰色法拉利跑車,在深夜的濱海公路狂飆了一趟再回台北,已是凌晨四點半了。
楚凝始終露著得意十足的笑容,一雙縴細的小手抓握在方向盤上,仿佛不舍得放手一樣。
直到在家附近的巷子口找到了一個可以「容車」之處,她才帶著滿足的心情下了車。
然而,當她一接近自個兒家的大門口,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強大怒火便直逼而來。
她微愣,腳步一停,小腦袋瓜一抬,便迎上天雷那張欲殺人的凶惡面容。
「咦?是你啊。」她的笑容中有著訝異。「你怎知道我住這兒的?」
「你這該死的小表,居然敢偷我的車!」天雷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出來的邪魔,陰冷無比。
「我有偷嗎?」楚凝在訝異之後,找回自己的鎮定。
「要不然你今天開的那部車子是誰的!」天雷氣憤的回堵她的話。
「跟你借的呀。」楚凝明眸微睜,一副挺認真的說。
「借?」天雷聲音揚高。「你說得還真好听,」
「借當然比較好听。」
听楚凝這麼說,天雷的眉頭擰緊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這麼臉不紅、氣不喘跟我說話!」天殺的!她偷了他的車,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
「我做什麼要臉紅氣喘?」楚凝輕哼一聲。「我又不喜歡你,也沒暗戀你,你別臭美的以為我面對你會臉紅氣喘好不好?」說話的語氣是頗為不屑的。
不過……她真的是有點心跳過快了呢!
「誰要你喜歡我了,被你這種人喜歡是我一輩子的噩夢!」天雷說得斬釘截鐵的。「我告訴你,你少再給我轉移話題。」
「我轉移什麼話題了?」楚凝眨眨眼,裝傻。
看她裝傻,天雷更惱了。
「我的車!」他低喊著︰「你給我還來!」
楚凝皺皺鼻,做了一個鬼臉。
「我做什麼要還你?」才不妥協呢!
「那是我的車!」
「你的車又怎麼樣?我就是要你嘗嘗車子被人偷走的滋味。」
天雷氣得拳頭握緊,還握得格格作響的。
「你……」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樣?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楚凝得意一笑,一副就是要惹怒天雷的模樣。
「你……」天雷深吸著氣,想降下自己的怒火,免得到時真的會失手打死這個可惡的小妞。
看到天雷氣得青筋都暴出來,楚凝知道自己要適可而止了,免得如早上醒春提醒她的話——要是天雷真動怒了,他會出手打人,而且很難制止得下來。
嘖嘖嘖……她可不想活不到二十歲哩!
清清喉嚨,楚凝換了一張表情。
「總之呢,現在你了解失去車子的痛苦了,那你就快快去找回我的車子,只要你找回來,你的寶貝汽車我就會還給你了。」她對他開出了條件。
「我做什麼要找你的車?」天雷氣惱的反駁,忘了他答應她的事了。
楚凝杏眼兒一睜。
「喂!是你自己答應要替我找回車子的,你居然給我忘記了!」可惡!他是故意忘記,還是真忘了啊?
「我……」經楚凝這麼一斥駁,天雷被怒火掩蓋的理智清醒了些許。「就算忘了又如何?我的車是你偷的,你給我還回來!」
「休想!」楚凝很快的拒絕。「除非你找回我的車子。」
「瘋女人!」天雷氣憤一喊,隨即轉身離去。
哼!他懶得再跟她吵了,免得自己一失手就殺了她。反正他只要直接下樓去把自己的寶貝車子開走就好了,他又不是沒鑰匙。
「喂!」望著天雷離去的背影,楚凝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對著他喊著︰「我的車子你得給我找回來,要不然我會天天去煩你的!」語出威脅的說。
天雷沒有理會她,更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替她找一部破爛摩托車?哼!門都沒有!這種瘋子,他才懶得理她咧!
望著天雷逐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背影,楚凝得意的笑開了。
醒春的主意還真不錯!要不是遇上了醒春,而他的身上正好有姓雷的車子備用鑰匙,今天晚上,姓雷的才不會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哩!
哼!最好姓雷的能乖乖開始替自己找回失竊的寶貝機車,要不然,他絕對會再偷走他的車子一次的!
帶著滿意十足的笑容,她拿著鑰匙,開門進自己的屋子里。
現在的她,心情十足的好呢!
***
天雷很快的就找到了自己的寶貝車子,但是,他的火氣也瀕臨爆發狀態。
懊死的!他的寶貝愛車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右邊車月復會有一塊凹痕,而且還有兩道二十公分長的刮痕?
「他媽的!」他低聲咒罵著,「居然開著我的車去亂撞!」他咬牙切齒,可憐的兩排潔白牙齒幾乎要被銼碎了。
不多遲疑,他轉動腳跟,大步走向楚凝的住所。
這一次,他不想再忍耐了,既然她這麼想找死,那麼他就別吝嗇,幾拳送她上西天去好了!
***
沒兩分鐘,他人就回到了楚凝的住所。
然而,敞開的大門令他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眼光往大門內望去,里面所有的擺設全是凌亂不堪的。
他粗濃的兩道劍眉擰緊,看著屋內凌亂的景象,他的心里仿佛有了個底。
這樣的凌亂,應該不是主人平時懶于整理,倒像是遭人行竊過後的情景。
因為總不可能有人那麼懶怠,連桌子翻了、電視機倒了,都不會去整理吧。
這屋子八成是被人闖空門了!
天雷的念頭才起,就見到楚凝嬌小的身影從其中一個房間走了出來。她的臉色沉凝,之前那得意的面容不見了,只剩淡淡的難過與無奈。
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天雷的怒氣是消退了一大半了。
「發生什麼事了?」終于,他按捺不住的開口問。
楚凝微微一愣,抬起她幽怨的眸子望著天雷。
「你又回來找我算什麼帳了?」原本,她可以說得極挑釁的,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任何一絲想和他斗嘴的心情,因此話說得是有氣無力的。
天雷沒有理會她的這個問題,大步一跨進了屋子,更清楚看到這被人翻箱倒櫃的凌亂空間。
「遭小偷了?」他又問,語氣是確定的。
「習慣就好了。」楚凝牽起一絲苦笑,隨即彎身要收拾一屋子的凌亂。
「你別亂動這些東西。」天雷出聲制止著她。「先報警,要警察來勘查一下現場。」他好心建議著她目前她真正該要做的事情。
「不必了。」楚凝婉拒了天雷的好意。「叫他們來是沒用的。」說完,她哀怨的嘆了一大口氣。
「怎麼會沒用?」天雷對她如此消極的話感到生氣。「家被人闖空門,本就該找警方來處理的。」
楚凝搖搖頭,還是不接受天雷的建議。
看她如此消極,天雷打算不再理她,直接掏自己的行動電話。
「我幫你打電話報警。」說完,他的手指便按下數字鍵,準備撥打電話。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倏地,楚凝歇斯底里般的喊了出來。「反正這種事情我每個月至少踫上一次,我已經習慣了,你何必這麼雞婆替我打電話報警?」
經她這麼一喊,天雷停止了打電話的舉動,隨即感到滿心的疑惑。
「每個月至少踫上一次?」他聲音輕揚,有著好奇與疑惑。「你踫過很多次了嗎?」
看了一眼天雷滿臉的狐疑與好奇,楚凝平靜的說著︰「我現在沒空招呼你,你自個兒請便,要不就回去,別來煩我了。」隨即,她開始收拾散亂一地的家具、用品。
天雷沒有听她的話離去,滿腦子全是她屋子被人闖空門的情景,以及她剛才說的話,他早忘了自己剛才去而復返的目的了。
「知道是誰做的嗎?」他望著她收拾的側影,問了一句。
照她這種反應,她應該知道這闖空門的宵小是誰才對。
「不知道。」楚凝沒有停頓收拾的動作,淡漠回答著。
此時的她早沒了之前得意的神情,只是嘆息著今晚又別睡了。因為光是整理這一屋子的束西,可能就要整理到明兒個早上了。
「不知道?」天雷的聲音有著一分不相信。「那你更該要警方幫你找出這個小偷才是,要不然這樣的事情每個月至少發生一次,你不覺得累嗎?」以這個小妞死纏爛打的功力,她不該是這麼消極,任由那個歹徒這樣整她、欺負她的。「有什麼好累的?」楚凝又是一個苦笑。「我說了,我早習慣了,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財物上的損失,我報警做什麼?」
「這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天雷完全不贊同楚凝的話。「你總不能這麼任由那個歹徒猖狂下去吧?」
被天雷這麼一直勸說,楚凝有些心煩意亂了。
「我不想追究難道不行嗎?我不想報警不可以嗎?你做什麼這麼雞婆來煩我?」她煩躁的斥著天雷。
「我……」楚凝這麼一說,天雷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是啊,他這麼雞婆做什麼?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干!只是……他卻不知怎地,就是很想雞婆管她的閑事!
「如果你這麼愛管閑事的話,你先把要幫我找車子的事做好。」楚凝瞄了天雷一眼後,移動腳步走向一邊,彎身要抬起翻落在地上的電視機。
瞧她費力的搬抬電視機,天雷一個跨步向前。
「我來幫你。」說著,他便輕松的將二十寸的小電視機抬起,放置在楚凝指定的地方。
「謝謝。」楚凝道了聲謝後,又繼續朝下一個家具行動。
而天雷則是在一邊幫忙著她整理屋子,一直到天明。
***
清晨五點半,天雷幫著楚凝將一屋子的凌亂整理干淨後,他帶著些許倦累的身子,坐在一邊的小椅墊上休息,他的雙眼隨意打量著這只有二十來坪大的干淨小屋子。
這小屋的擺設其實簡單得可以,除了電視機和一組組合音響外,就沒有其他的大型家具了,只有幾個造型花俏可愛的椅墊和兩個懶骨頭,還有一個用木板條組合的小桌幾。
看起來,這里應該是只有那小丫頭一個人住才是。因為整個屋子只有兩個三坪大的房間,其中一間有擺一張單人的沙發床,而另一間則是擺了上百本各類書籍和一張電腦桌,看來只是一個小書房而已。
一陣濃郁的咖啡香飄了過來,刺激了他的嗅覺神經,也令他的精神稍稍一振。
沒幾分鐘,楚凝端了兩杯剛煮好的咖啡,走到他對面坐下,並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了他。
「咖啡?」他蹙起居,接過楚凝遞過來的咖啡。
「是啊。」楚凝盤膝而坐,啜了一口滾燙的咖啡。「忙了大半夜,喝杯咖啡振奮一下精神。」
低頭看了一下手中杯子里的黑色液體,天雷遲疑著,並沒有喝。
看他這副神情,楚凝有些好奇的問︰「怎麼?不敢喝我煮的咖啡,怕我在里面下毒嗎?」
「我不喝這種傷胃的垃圾飲料。」天雷坦白的說。
「不會吧!」楚凝睜大了眼,一副像是在看珍禽異獸似的望著天雷。「你這種人會不喝咖啡?」不會吧,現在不喝咖啡的人很少了呢!
「我就是這種人。」
挑挑眉,楚凝的嘴角牽起一個賊賊的笑。「你該不會是怕咖啡的苦味才不喝的吧?」記得有一次在征信社等天雷出現,和朝日、夜月喝咖啡閑聊之時,好像有听過天雷不喝咖啡的原因是什麼。
被楚凝一語道中,天雷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不干你的事。」他沒好氣的說。
他的反應清楚給了楚凝一個正確答案,她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不會吧,你真的怕苦味?」他這麼一個大個兒,居然會怕苦味!
天雷臉沉了下來。面對楚凝一副看笑話的表情,他的脾氣又輕易被挑了起來。「我怕苦味又如何?這很好笑嗎?」「的確有點好笑。」楚凝露著笑臉,點著頭。「你這麼一個大個頭,居然會怕這種苦味,說出來不笑死人才怪呢!」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天雷臉色更加難看了。
靶覺到天雷又要動怒了,楚凝適時收斂起她的恥笑之意。他一整夜都在這兒幫她收拾屋子,她沒有感謝他就算了,還恥笑他……這實在有點兒沒良心。
「好吧。」楚凝聳聳肩,讓笑意從她臉上完全退去。「我不笑你就是了。」
她的識相讓天雷才起的脾氣退了去。
「那要不要我泡杯茶給你提提神?」楚凝好心詢問他。
「不用了。」天雷回拒了她的好意。「我待會兒就走了。」
「喔。」應了一聲後,楚凝繼續低頭喝著她的咖啡。
天雷凝視著這一刻有點兒安靜的她,腦子里倏地轉過了幾道念頭。
「看你這個樣子,還在念書吧?」他問。
看她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應該還是在求學的階段才是。
「是啊。」
「高中還是大學?」
楚凝丟了一個白眼回應天雷。「別把我看得這麼小好不好?什麼高中,我今年六月就要二專畢業了啦!」
「是嗎?」天雷扯扯嘴角,一笑。「一個人北上念書?」看她小小年紀就一個人住,而且又還在念書,通常只有北上念書的人才會如此。
「沒錯,我老家在台中。」
「你老家在台中……」天雷不著痕跡的將這些資料記進大腦里。「你家里只有你一個小孩嗎?」
「我還有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姐姐。」
「那她人現在在台中了?」
天雷這麼一問,讓楚凝的臉上稍稍浮上一層淡淡的哀傷。「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天雷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什麼意思?」
楚凝撇撇唇角。「我姐和我爸媽在一年前飛機失事,都走了。」想起一年前的巨變,她就忍不住難過傷心。
天雷輕輕吸口大氣。他有些意外會問出這麼一個答案來。「這麼說你家……」
「我家只剩我一個人了。」楚凝很快的接著天雷的話說下去,「一個沒了親人的孤兒。」她說得頗為哀怨。
「你沒有其他的親戚嗎?」听到她的遭遇,再看到她臉上的哀戚與難過,天雷的心里不自覺劃過一抹同情,還有一絲緊揪的疼。
沒想到還未滿二十歲的她,就失去親人的依靠。
「親戚?」想到那些親戚,楚凝哀傷的臉上浮現極為不屑的冷笑。「我才不承認自己還有所謂的親戚。」那種只要錢的親戚,不要也罷!
「看你的樣子,似乎挺討厭他們的。」
楚凝抬起眼,一雙晶亮的眸子帶著戒備,盯著天雷。「做什麼!你問這麼多想做什麼?」
靶覺到楚凝築起一道防備的心牆,天雷聳聳肩,姿態頗是自在輕松。「沒什麼,只是好奇的問一問,我沒別的意思。」
「是嗎?」楚凝雖有些不相信,但她也沒有想再繼續追問下去。「希望是如此。」天雷的問題莫名的令她的內心有著一種被人關心的溫暖。
好久,她已經沒有嘗過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了。
「那……」
「你還是去找我的寶貝機車吧。」打斷天雷的好奇詢問,楚凝低頭看了一下手腕的表。「都天亮了,我得洗個澡,待會兒得去上班了。」
「上班?」
「是啊。」
「你不是說你在念書?」
「念書就不能兼差上班嗎?」楚凝睨了天雷一眼。「我可沒你那麼有錢,念書的學費、生活費,還有房租費,可是得工作賺來才有的。」雖然有那麼一大筆可觀的存款,但是,她卻選擇忽略,並不想去動用它。
她的生活費,她希望是自己憑勞力賺來的,而那一大筆錢財,是用她父母和姐姐的寶貴生命得來的,這些錢……是她最不想要去動用的。
就算這大筆的錢財令她在一夜之間成了一個千萬小盎婆又如何?她寧可不要這些沾了銅臭味的錢財,她只要疼愛她的爸媽及姐姐。
「難怪你會這麼在乎你的摩托車。」在楚凝沉澱自己的思緒之後,天雷得到了一個小小的結論。
「當然了!」楚凝回過神,很不客氣的回答︰「那可是我辛苦存了一年的錢,好不容易才買到的車子,我自然在乎了!哪像你這麼有錢,可以買上千萬的跑車,當然會覺得我要你幫忙找摩托車,是件很可笑無聊的事情了。」說著,她順道損了天雷一句。
天雷抿抿唇,頷了首。「之前我的確如你所說,覺得你太小題大做。」停頓一下,又說︰「不過,我現在不會這麼覺得了。」
「然後呢?」
「我會幫你把你的摩托車找回來的。」這一次,天雷很認真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真的嗎?」楚凝的神情語氣有著質疑與不相信。
「我是說真的。」
「不會再敷衍我了?」
天雷搖頭。「不會。而且我保證半個月內就會替你找回來的。」他對楚凝許下承諾。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
早上八點半。
夜月一進征信社,便看到天雷難得的坐在他的辦公桌前。
「雷老大?!」她訝異低呼一聲。「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現在不是早上八點半嗎?難道她看錯時間了?還是她眼花,眼前的雷老大其實只是一個幻覺?
天雷從電腦螢幕轉過視線,看著夜月訝異的臉。「我難道不該出現在這里嗎?」他反問。
「現在才早上八點半哪!」夜月強調著她訝異的重點。
「早上八點半又怎麼樣?」天雷沒好氣的回應她︰「難道來這兒還有時間限制嗎?」
「當然沒有了。」夜月關上大門,走到天雷辦公桌前。「只是你很少會這麼早進公司的。」除非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
「我今天心血來潮不行嗎?」
「沒有不行啊。」夜月停頓一下,接著用小心翼翼且好奇的口吻問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天雷看了她一眼。「這不關你的事。」說著,他將手中一張寫了幾個字的白紙遞給夜月。「幫我查查她的背景資料,愈詳細愈好。」他半命令的口氣吩咐著。
夜月接過白紙,看了上面寫的字,她又是一陣訝異。「小凝!」她睜著眼,不太敢相信的看著天雷。
雷老大何時對小凝產生興趣啦?他不是避她有如洪水猛獸嗎?
「少廢話。」天雷可沒有意思要說出他調查楚凝的原因。「中午之前把她的資料全都給我查出來。」
「喔。」夜月應了一聲,然而心里還是一直納悶著。
「朝日今天會進來嗎?」在夜月百思不得其解時,天雷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回過神,夜月搖搖頭。「應該不會。他這幾天開始和醒春、炙夏他們調查盜神藍雲的事。」
「嗯。」天雷應了一聲,沉吟了幾秒,「告訴朝日,若是盜神藍雲那邊有什麼線索的話,要通知我一下。」
「我會轉告他的。」
「我現在要回去,有什麼事打電話回雷火莊。」天雷邊說邊起身。
「知道了。」
天雷在夜月應聲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一出雷氏征信社的公寓,一道亮麗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天雷。」亮麗身影的主人——姚少婕——睜著雙委屈無辜的眼眸,瞅著天雷看。
天雷眉頭微蹙。「你怎麼跑來這兒了?」
「你還說呢!」姚少婕嘟起小嘴,含怒似的抱怨︰「明明說好昨晚要去我那兒,結果我等了你一個晚上都沒等到你來,打你行動又不通,害人家擔心死了。」
經姚少婕這麼一提,天雷才記起自己的確是有和她約,只是昨天他的車被楚凝偷開走,再加上她屋子遭人破壞,為了幫她整理,他忙了一整夜,真的是忘了自己和她有約。
他牽起一笑,「對不起,讓你這小美人空等我一晚了。」他走上前,輕摟住她的蠻腰,並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個吻。「昨天臨時發生了點事,一忙下來就忘了。」
被他偷了個吻,姚少婕偎進他的懷里,撒嬌似的埋怨︰「你知不知道人家昨晚擔心你,擔心得覺都睡不著,還以為你跑去哪兒……」
「怎麼?」天雷打斷她的話,輕笑出聲。「你以為我忘了你這位小美人,跑去別的溫柔鄉了?」
「誰知道是不是如此。」姚少婕的口氣有著濃濃的醋意。「像你這種花心鬼,女人那麼多,誰知道你是不是開始對我喜新厭舊了。」她有著淡淡的隱憂,深怕自己已經被他打入冷宮了。
「別想太多了,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寶貝。」天雷放柔了語調,安撫著姚少婕。
「才怪。」姚少婕輕哼一聲。「說不定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
「你在我心里和別人是完全不同的喔。」天雷半眯起眼注視著她,隨即,他打橫抱起了姚少婕。
姚少婕低呼一聲,伸手摟住天雷的脖子。「你做什麼?」
「你不是等我一夜嗎?我們現在上車,補償我讓你空等一夜的損失。」天雷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邪笑。
「你……」
「我要讓你這小寶貝知道,我對你是與眾不同的。」
「不……現在可是早上,而且,又是在你的車上……」姚少婕的臉上立刻布滿了紅霞。
「你知道我要的時候,可是不管時間、地點的。」天雷的雙眸中已透出了他的渴望。「我們上次不就在你家附近公園的涼亭里溫存了好幾次嗎?這會兒人羞什麼?」
「我……」姚少婕可說不出話來了。
是的,他若是真的想要,可是不管現在身處的,縱使她再不願,他張狂的霸氣也讓她根本無法拒絕,尤其她又是那麼眷戀著的身體、他的……這樣的眷戀,讓她只能任由他了。
不再吭聲,她乖乖的讓他抱上了車,在人並不多的小巷子里,演出著激情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