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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發球得分 第五章

「你們在講什麼,那麼高興……」奇斯揉揉眼楮,意猶未盡的打個哈欠。

「秘密。」約翰與時時樂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說。

「不說拉倒。」奇斯也不是那種追根究柢的人。

他們跟著一群選手下了車,來到球場,球場外頭已經有前來看選手們練球的球迷在徘徊,時時樂站在奇斯身後為他看顧左右,約翰替她買票,奇斯則替前來要簽名跟合照的球迷服務。

不久,約翰拿著票回來,奇斯微笑地向沒簽到名跟合照的球迷揮手,拿起他的識別證看了下大會為他安排的練球場地,三人朝球場走去。

「對了,約翰,今天晚上賽會是不是有辦一個自助餐會?」

「是啊,在……」約翰說了個餐廳名字。

「我們來得及嗎?」他問的是練習的時間跟餐會的時間。

通常大會主辦的餐會他都會參加,他會跟青少年時期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一道聊天,然後泡妞、喝點小酒,那也是他消除比賽緊張的方法之一。

「可以吧,怎麼了?」約翰拿出記事本在上頭涂涂寫寫。

「沒什麼,只是我想練久一點,你知道,在沒有球迷的觀賞之下。」奇斯露出個笑容,時時樂發現他臉頰上有個小小的但很深的酒窩,看了好想戳下去。

「應該可以安排,不過你的紅土成績一向不好,所以我想調整你的練習情況,先準備六月的女王草地杯(StellaArtoisChampionship)。」

約翰與奇斯的話時時樂是有听沒有懂,因那不屬于她的專業範疇,不過當奇斯說話時,她雖然不解其意,仍十分捧場的看著他。

奇斯頓了下,陷入一陣長長的思索,「我還是想拚一下。」

他是不喜歡紅土球場沒錯啦,也很討厭沙子跑進鞋子里,還討厭奔跑時紅土會把鞋襪弄得髒兮兮的,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場比賽,既然報了名就要全力以赴,即使他的紅土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只好照做了。」約翰其實不太贊同,因為奇斯真的不擅長打紅土場地。

「你會這麼想才怪。」奇斯用手肘頂頂約翰的肚子。

「網球場不都是長那樣嗎?還有差別?」別怪她問這種蠢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分別。

听他們在討論的內容,感覺打網球除了時差、氣候、國家的差異之外,還有場地的差別,可是以她對網球有限的認識,她不覺得場地會對一個人的球技產生多大的影響。

「妳等一下看就知道了。」

接下來短短的三十分鐘練球,時時樂親身經歷了什麼叫「紅土球場」,也才知為什麼約翰先前要這樣警告她。

先前在羅馬時她沒有去看奇斯比賽,因為大會本身就會安排保鑣在選手比賽時保護他們的安全,因此對網球沒興趣的她並沒有進球場,而是忙著對奇斯以及他身邊的人再做一次深入的調查。

練到一個段落的奇斯邊拿毛巾擦臉,邊自場內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坐在最靠近球場的時時樂,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他很想笑。

時時樂接過水瓶,打開含口水在嘴里,漱過口後朝旁邊吐出。

「怎麼樣?覺得如何?」戴著棒球帽的奇斯嘴角含笑的問。

「很紅土。」她一直覺得嘴巴里還有沙子。

「這兩天天氣比較熱一點,不過這只是小case。」奇斯忍不住咧開嘴,拉大笑容,「夏天的時候,土都被曬干了,然後風一吹,呼--」他做了個動作,「你整張臉都是紅土,連衣服里也會跑進去哦,你會覺得怎麼洗也洗不掉,全身都沙沙的……」

「奇斯,看這邊。」有人在觀眾席喊著奇斯,奇斯朝那人揮揮手,時時樂回頭,見那人只是拿著相機朝奇斯猛拍,判定他是沒有威脅性的球迷。

「你還是快繼續練球吧!」時時樂環顧整座球場,看的人雖然不多,不過還是有幾個死角要注意。

奇斯沒有听話地回到球場內,反而若有所思的盯著時時樂看。

「你看什麼?」時時樂沒等奇斯回答便閉上眼把礦泉水往臉上倒,水順著她的額頭到眼睫到臉頰與微勾的紅唇,她把扎著馬尾的頭發給解開,將頭發也淋濕,以手當梳理順頭發。

奇斯完全移下開視線,他覺得時時樂的動作突然之間像電影的慢動作,在他眼前緩慢播送著--水的流向,她一個甩頭,理發,暢快的表情與動作都烙進了他眼底,也刻印在他的心里,他頓覺口干舌燥。

時時樂的動作率性不帶任何意含,可他看了好心動好心動……

「奇斯?」時時樂洗完臉跟頭發,看見奇斯發呆,手搭上他的肩用力搖了下。

「嗯?啊?哦……水是給妳喝的。」奇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他模模後頸,壓低棒球帽,不想讓時時樂看見他充滿邪惡的目光。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全身上下都洗過紅土浴了。」她現在覺得紅土球場不是那麼好玩的地方了。

奇斯沒事把帽檐壓那麼低做什麼?他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中暑還是怎麼樣?

「妳這樣等一下會冷。」奇斯把棒球帽摘下戴在時時樂頭上,「戴著吧!我繼續去練球。」

說完,他又跑回球場,場邊的約翰若有所思的看眼時時樂。

時時樂沒發現約翰的眼光,她把棒球帽拿起反戴,自背包中拿出太陽眼鏡戴上,遮去她警戒的掃視。

她總覺得球場內有人在看他們,這不是錯覺,只是看著他們的人太多,她一時分辨不出來哪些屬于善意、哪些屬于惡意。

除了尚未與王做過深入接觸之外,她與奇斯、梅麗、約翰接觸談話的進展並不是很大,如果她能掌握這些人的行蹤,也許更有助于厘清真相。

她望著在場上練球的奇斯,看著他滿場跑,還跟約翰把網球當棒球玩時,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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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拿了托盤與盤子向服務員要了食物後,跟同是網球選手的朋友同坐一桌,互相打屁聊天,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搜尋著時時樂的身影。

她手里端著盤蛋糕,站在最角落卻又能看清整個會場的地方。以往的保鑣很少像她這樣,看似輕松,實則像隨時可以把蛋糕一丟,沖來保護他。

他還是第一次有被保鑣保護的感覺,知道自己身邊隨時有人保護的感覺其實挺不賴的。

今天在球場也是,她雖然坐在最靠近球場的貴賓席,可是一雙眼卻不時地注意著整座球場的動靜。

他看見她走向王,與王攀談,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讓他的胃酸上升,這種下舒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別開視線,而現在雖與友人在談話,可是他的眼楮像有自己意識一樣,不時地瞟向時時樂的方向。

「嗯,她長得還挺正點的。」忽地,這句話飄進了奇斯混亂的腦袋里。

「什麼?」奇斯有大半的心思仍然集中在如何把視線從時時樂身上拉回,因此只是隨意應了聲。

「你正在看的那個女的,很正點。」友人語帶笑意的說。

「嗄?」奇斯霎時紅了臉,「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干嘛突然像少男一樣害羞?」友人顯然覺得奇斯的反應很有趣,忍不住伸手拉他的臉頰。「還臉紅咧!」

「嘖,別動手動腳的。」奇斯拍開友人的手,跟他打鬧了起來,心中卻因為友人稱贊時時樂而感到不快。

「不過她真的長得很不錯呀,不知道是不是新轉入職業的女球員。」另一名友人顯然也觀察時時樂很久了。

「咦?奇斯,她在跟你的體能訓練師聊天,你不認識她嗎?」同桌的友人發現時時樂與王在聊天。

發覺全桌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奇斯,這才勉為其難的說︰「她是我新請的保鑣。」

「哦∼∼」

看同桌的友人異口同聲的哦了一聲,奇斯覺得有些不悅。

「干嘛?沒見過女的保鑣啊!」奇斯的口氣很差。

「你不是很討厭有人隨時隨地跟在你後面嗎?」

「對呀,我們已經不只一次听到你抱怨梅麗請保鑣的事情了。」

「她很不錯。」奇斯找不出話來反駁好友們,只好埋頭猛吃。

他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麼會一時沖動雇請了樂樂,那時除了情勢所迫之外,他的心還多了一種迫切,催促他將她留在身邊。

他受哥哥的影響開始打網球之後,網球對他而言,一直只是用來爭取升級還有獎學金的用具,直到中學快畢業時,他才真正發現網球的樂趣,也選擇了當一名職業網球選手,留住樂樂的情況就很像他還沒發現網球對他的重要性,可潛意識里卻已然察覺。

雖然他還不明了樂樂對他有什麼重要性,畢竟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可是……他卻覺得與樂樂已經認識很久了。

友人的反應讓他想把樂樂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但是樂樂只是他的保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承諾或是行為,今天下午在球場時,他意識到樂樂之于他,似乎不再是保鑣,但又該是什麼呢?

樂樂的想法呢?看著她與王談話的模樣,奇斯覺得胃又不舒服了起來。

「我們等一下要去bar玩,她不會也要跟著我們來吧?」他們之間除了幾個明天開幕時有比賽的不會續攤之外,其余的全約好要去一間bar玩。

「應該吧!」他還無法判別時時樂在他心上佔了什麼位置,一時間他有些迷惘與慌亂,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還沒有出現像時時樂這樣難定位的人。

「不會吧--」全桌的人皆哀嘆。

「有女人跟著怎麼玩啊?」

「不能盡興吧?」

「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是去bar,她跟來不太好……」

奇斯的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她是我的保鑣。放心啦,她不會像之前那幾任保鑣一樣的。」奇斯回過神來,向友人們保證。

「這樣好了,如果她攪局的話,你就請客。」

「那有什麼問題。」奇斯眉也不挑地答允。他相信時時樂,毫無理由的信任她。

意識到這點的奇斯,視線控制不住地又移呀移地移到了時時樂身上。

時時樂與王的談話終于結束了,看見她一人落單,奇斯不由自主地吁口氣,心頭的緊縮也跟著松懈,可這樣的情緒變化更讓奇斯覺得困惑。

「奇斯。」不知何時,時時樂已經走到他這桌來了。

「嗯?」奇斯整理好思緒抬頭看她。

「你們一會兒還有節目嗎?」時時樂以眼神與微笑朝其它人打招呼。

「對,我們要去bar。」

「幾點?」時時樂抬手看了下手表。

「九點半。」奇斯的友人之一代答。

「哪家?」

奇斯說了個名字。

「了解。」時時樂從褲袋拿出筆來將時間和地點記在手背上。

「妳也要去嗎?」先前還很肯定的奇斯現在不確定的問,「妳有其它節目?」

「想太多,我是你的保鑣,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時時樂笑道,拍拍奇斯的頭。「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我在那邊跟你會合,bye!」

「什麼事?」奇斯想也不想的月兌口問,一問出口,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又忍不住猜想她是否跟王有約?今天看她跟約翰也聊得很開心,也許是跟約翰有約?想著想著,他的臉又紅了。

「老板找我去支持一下,我順便跟他拿點東西。」時時樂沒發現奇斯臉紅。

「哦。」奇斯的臉更紅了。

同桌的友人已經有人笑出來了。

「那我先走了,到時見。」時時樂將約翰替她申請的識別證掛上,走出會場。

「bye……」奇斯沒精打采的動動手指,當是揮手。

「奇斯,她真的只是你的保鑣嗎?」

「對呀……」她老板怎麼這麼巧也到巴黎來了?這疑問讓奇斯的臉蒙上一層陰霾。

「她挺酷的耶!」

「嗯……」本來就是他硬要雇用她當保鑣的,保鑣還是要有私人時間,他這樣想東想西的好像不太好……樂樂是他少數的女性朋友,不是sexmate,他得好好珍惜才是,所以上帝,請原諒他這個胡思亂想的罪人。

「想不到梅麗竟然會讓個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跟你在一起。」

「關梅麗什麼事?」奇斯煩躁的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入口。

「奇斯,你的保鑣呢?」才說到梅麗,梅麗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有事先離開了,一會兒會在bar跟我們會合。」奇斯心不在焉的把盤子里剩下的意大利面全掃入月復,「找她有事嗎?」

「真不盡責……」梅麗不滿的皺眉,「算了,你跟我來一下,我們去見運動飲料公司的總裁。」

像這樣的餐會,通常只宴請球員,讓他們能在比賽之前好好放松心情,不過有時也會邀請一些贊助廠商,形成變相的應酬場合。

美籍的網球選手在歐洲並不比本土的選手吃香,尤其是紅土賽季,更是美籍選手的墳墓,除了少數幾個能真正打出好成績的之外,其余的像奇斯這種在硬地活跳跳,但到紅土就沒轍的選手不在少數。

「嗄?」奇斯一時不察,就這麼被梅麗拉走,他求救的望著友人們。

「永別了,奇斯。」友人送上無限的同情。

他們全都踫過梅麗的釘子,沒人想再去踫。

「我們在bar等你哦!」另一個比較有義氣的對愈行愈遠的奇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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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艾迪連上I.C.P.O的數據庫,準備要輸入名字查詢。

「莎娜?歐康納,或是莎娜?歐森,去年底的事情。」時時樂拿了幾個貼紙型的竊听兼追蹤器、接收器與一些拉里拉雜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槍。

「莎娜……歐康納……沒有……歐森……沒有。」

「不可能啊,奇斯的教練親口對我說的。」

「我試試其它搜尋,妳等一下。」艾迪連上其它的數據庫,輸入關鍵詞。「對了,妳有什麼發現嗎?」

「目前都只是做初步接觸,還沒辦法有什麼深入的對談,不過他的經紀人似乎對我特別沒好感。」時時樂苦笑了下,把她的衣服塞進旅行袋。

「妳說梅麗?莫寧啊?」艾迪還是找不到有關莎娜?歐康納或是歐森的數據,他嘖的一聲,跟數據庫杠上了,「不過妳本來就跟男的相處得比較好,不是嗎?」

「是啊,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討厭我的女生。」她承認她的男性朋友多于女性朋友,但絕對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跟她的興趣與談的話題有關。

「遇到克星啦?」艾迪調侃,「妳覺得奇斯如何?」

「別閑聊,快做你的事。」提到奇斯,時時樂本能地皺了下眉,踢艾迪的椅腳一下,回避這個問題。

「妳覺得他有運毒的嫌疑嗎?」艾迪連上另一個數據庫,鍵入關鍵詞後,網頁跑出一堆資料。「有了。她是莎娜?歐森。」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覺得奇斯是個磊落的人,運毒與販毒這種事,他的自尊是不會允許他去做的,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奇斯刻意在她面前展現的一面呢?即使她私心覺得奇斯無罪,可找不到證據前,她也不敢說。她深吸口氣,中斷胡思亂想的思緒,湊到艾迪身邊看屏幕,「奇怪,怎麼數據庫有,可是卷宗里卻沒有列上呢?」

她說的是調查人員針對奇斯做調查時,會將他的身家背景以及交友情況列上,況且資料上連他的腳幾號都列了,怎麼會獨獨漏了去年底發生的騷擾事件?

「樂樂,妳看,她的檢測報告指出她是重度古柯堿中毒,在自述里說她到奇斯的住處是為了找藥頭拿藥。不過後來警方並沒有在奇斯的住處搜到任何毒品,只有阿司匹林跟止痛藥……」艾迪念出內容,「這個案子沒有登記在國際性的犯罪數據庫,我是連到佛羅里達州才找到的。」

「你看。」時時樂指出審判這個案子的法官,「莫寧法官……」

艾迪看她一眼,「妳現在想的跟我想的一樣嗎?」

「廢話!」時時樂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你繼續查這個案子,也許奇斯跟這個莎娜的關聯比我們在數據上看到的還要深。我要回去了。」

望著屏幕上奇斯的照片,時時樂心頭有股奇異感,她不希望奇斯是罪犯,可又希望快點結束這個案子,有奇斯作陪的日子還挺愉快的,她甚至跟奇斯提過若是他有假可以去玩極限運動,例如高空跳傘或攀岩,她沒主動邀過人去玩,可卻在一次與奇斯的閑聊中提到?

當時看著奇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還覺得跟奇斯一起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但她馬上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他們在案件結束後,再也不會有交集,她竟還想到以後去了……

苞奇斯在一起時,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著更久之後的未來,這似乎不該是個臥底該有的情緒。

萬一奇斯真的涉案的話,她該怎麼辦?又萬一奇斯是清白的,她又該怎麼辦?不管奇斯是不是無罪的,她最後都要坦白以對,可是到時,奇斯會原諒她的隱瞞嗎?

時時樂發現她根本沒勇氣再想下去,奇斯的想法對她愈來愈重要了,在她還遲疑著該不該信任他時,她的心早已偏向他了。

「嗯,妳小心一點哦!」如果莎娜?歐森跟奇斯之間真的有關聯,那麼時時樂的危險無疑加深了。

時時樂牽動唇角,開門離去,一走出他們暫時租賃的公寓,走在街頭的時時樂心情更沉重了。

她知道不能讓私人情緒影響任務,只是與奇斯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她心底已經相信奇斯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相信他不會因為一己私利或是一時的痛快而做錯事。

但是……唉!還是別多想,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人人都是無辜的。時時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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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的時時樂,正要在奇斯隨身的球袋與他會帶著的東西安裝竊听器,但浴室傳來的聲響讓她起了警覺。

她取出槍,戒備地檢查了小酒吧與臥室,都沒看見人,她探視虛掩的浴室門,浴室的小燈開著,有黑影在晃動,她把槍的保險打開,雙手握槍,不發出聲音的走近浴室,她背靠在牆上,然後用腳踢開門,腳步一跨,持槍的手伸直瞄準前方--

「不準動!」

迎接她的是被從窗戶吹進的風吹得晃動的浴簾,而浴室空無一人。

「呼--」時時樂吁口氣,拉開浴簾,確認沒人躲在浴白中後把槍收妥,她站在浴白邊緣,往窗戶外頭探去,確定沒有可供逃走的路線才把窗戶關上,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于是她又檢查了小酒吧跟臥室一次,一邊回想著她與奇斯出門時整個房間的狀況是如何,然後在經過那個與天花板同高的衣櫥時她驟然停步。

「咦?」衣櫥的門有關上嗎?時時樂回想,她記得她出門前奇斯沒關衣櫥的門。

時時樂覺得周遭的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凝結,這是她每次感受到危機時的警訊。

她考慮是要直接把門踢開跟那人正面沖突,還是要采迂回戰術以避冕情報流失,她只想了一秒便直接走過衣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又關上,制造離開的假相,然後躲在小酒吧後,等著衣櫥里躲的人自動現身。

時時樂料得沒錯。衣櫥的門屝先是發出「嘰」的一聲,然後門打開,一名頭戴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掩去大半邊臉,身著寬大的棒球外套與運動長褲,斜背著網球袋的人自衣櫥走出。

望著闖入者躡手躡腳的往門口移動,時時樂自酒吧後現身,槍指著其心窩。

「上哪兒去呀?需不需要我作陪?」

闖入者一驚,欲逃的腳步在听見時時樂打開槍的保險聲音而停頓。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里?」從走路的姿態無法判斷性別,她走上前用槍抵住闖入者的背,命其正面貼牆,「手抬起來,腳張開。」

闖入者照做,時時樂才要檢查其身上的物品,闖入者卻一個後踢,時時樂躲得不夠快,被踢到月復側,她退開一步,抬腳反擊,但踢中牆壁,她順勢用另一只腳攻擊,但闖入者又閃過,闖入者用手肘想打時時樂,被她擋下,但其似有先機,拉動網球背帶,使網球袋因離心力打中時時樂的肩膀。

「唔……」時時樂低哼一聲,摀住肩膀,退開一步。

這一來一往間,闖入者一個跨步就來到門口想開門逃走,不過時時樂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個躍步抬腳給他一個旋踢,踢中其肩膀,趁其吃痛退後時,又狠踹闖入者的胯下,那人發出一聲痛呼,但聲音過于模糊,時時樂還是听不出其是男是女。

那人趁時時樂出神的這半秒,拉開門就跑,時時樂追了上去,卻在三樓的安全梯失去其蹤影。

「該死!」她抬手看表,發現跟奇斯相約的時間已經到了,挫敗與氣忿在心中翻騰,她忍不住髒話連篇。

她回到房間檢查,發現少了幾把球拍,私人物品只少了刮胡水,那瓶刮胡水還是快要用完的……若說球拍里可能藏毒,她相信,但球拍是這幾天才從廠商那里補的,總不可能送來時里頭就裝了毒品吧?

那名神秘人的出現讓她的心情陷入極惡劣的狀態,她不喜歡這種如墜五里霧,什麼都不明朗的狀況。

十分鐘後,時時樂取出手機,撥電話給艾迪,「艾迪,是我,我剛剛在房間跟個闖入者交手……不,我認不出來……對,也許只是小偷,不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見。我注意到飯店走廊盡頭有設監視器……嗯……嗯……好,我現在得去找奇斯,他跟他的朋友去bar玩……看情形怎麼樣你再跟我聯絡,bye!」

時時樂按下結束通話鍵,拿了件外套,穿上遮住腰間的槍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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