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情,朦朧月光轉為燦爛晨曦,日光頑皮地鑽過窗簾縫,灑迤到床被上熟睡的人兒。
須臾,裹著被單的身軀開始蠕動,緩緩地換了個姿勢。
噢!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全身酸痛,沒一處對勁。
呈趴臥姿勢的倪歆語,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恍惚的腦袋倏然清醒,頓覺恐懼地睜開雙眼。
懊不會……該不會是鬼壓床吧?
听說,旅館飯店最常發生這種事……
思及此,她連忙撐起身體,一側頭,赫然撞見的情景,嚇得她心髒差點跳出胸口──
「啊……」一聲喊叫劃破房內的寧靜。
她是一個人睡的,她的床上怎還有一顆頭?
「啊、啊……」頭在動了,開始轉向她這邊來了!
很沒種地雙腿發軟逃不了,倪歆語駭然捂面,不敢看那可怕的真面目。
「閉嘴!」一只大掌猛地捂住那連死人都能吵醒的小嘴,將她壓回床上。
「唔、唔!」太恐怖了!這個鬼有手,而且還是個男鬼,聲音沙啞的像剛從地獄竄出,原來她住了那麼久的飯店是鬼飯店……
不敢看、不敢看!看了會作一輩子的惡夢……陷入無限恐懼中的倪歆語,緊緊地捂住雙眼,嚇得全身發抖。
「我放手,你不準再叫了!」「男鬼」嚴肅地談條件。
倪歆語忙著點頭,同意他的要求,恐慌中,忽略了那听起來有一絲耳熟的嗓音。
捂在嘴上的手松開了,沒了鉗制,她連忙翻身下床。
但雙腿仍持續發軟中,她整個人咚地撲跌在地,這才發現──她是一絲不掛的!
「你跑什麼?快回到床上來!」
「男鬼」像拎小雞,一把將她揪回身邊,強壯的身軀重新壓上她,並強制拉開她一直捂著眼楮的雙手。
「干嘛不睜開眼楮?」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濃濃的興味。
從睡夢中驚醒的不悅褪去,他漸感莞爾。她一早起來,就展開一連串精采萬分的表演,委實令他意外。
看來,以後有她為伴的日子,將會過得熱鬧有趣。
「求……求你,不要逼我……我又干又扁,身材爛得很……」感覺眼皮正被外力撐開,倪歆語用哭腔求饒,牙關直打顫。
嗚……她一點也不想跟鬼做那檔事!。
眼楮被使勁撐開,她不得不被迫看清眼前「男鬼」的長相──
「雷奕昂!」她忍不住驚呼。
「不然你以為是誰?」看她的表情似乎非常意外,他不禁失笑。
「不是鬼?」她不由自主地捏捏他的臉。
「什麼鬼?」他蹙眉反問。
「我一醒來就渾身不對勁,以為被鬼壓床了……」她松了口氣描述,可卻見他的臉色拉了下來,頓覺不妙地噤了口。
「鬼壓床?你把我當成鬼了?」他挑眉,不悅地朝她的臉噴氣。
無路可退,她只能皺著小臉,後腦貼緊了枕頭。
「誰叫你憑空出現在我房里……」她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了,「等等,你、你……」她瞥見他同樣光溜溜的身子,正和自己曖昧交疊,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很好,這粗線條的女人總算意識到目前的情況了。雷奕昂好整以暇地淺笑著。
「你走開啦!」倪故語猛地施出如來神掌,用力推開他。「你月兌光光出現在我房里做什麼?」
跋緊坐起身,她抱緊被單,縮往床頭。
「孤男寡女果裎相見,還能做什麼?」他坐近她,壞壞地不答反問。
?
轟!一陣熱潮瞬間襲向她的四肢百骸,整個人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我們……那個了?」
不會吧?她帶著一絲希望,語氣微弱地問。
「如果你的‘那個’是指,那我的回答是──沒錯。」
他答得很愉快,她听得很沮喪,可同時他那曖昧的神情,也讓她的心跳失了規律。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的第一次,她竟毫無感覺,而且還糊里糊涂地便宜了眼前這個風流鬼!
她抱住頭,用力回想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驀地,那些模糊的影像逐漸轉為鮮明,一幕幕躍出腦海……
「我、我……你!」她指著他,懊惱氣結地大舌頭,同時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但我記得很清楚,昨天你也很投入。」他眼里含笑地睇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她一愣,晶亮有神的大眼瞅視著他,呼吸莫名地亂了一瞬。
怎麼搞的,他的嘴巴這麼壞,此刻的眼神卻柔情得教人迷惑,她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一定是看錯了,雷奕昂這個人怎可能有柔情的一面,別妄想了!
「你很惡質耶!貝三搭四、拈花惹草、招蜂引蝶、風流花心……」她一古腦想了許多批評的形容詞,還每說一句就用食指戳他肩窩,「這下還趁我喝醉佔我便宜,卑鄙!」最後這一下是卯起來用力的戳。
雷奕昂一把握住她肆虐的食指,深邃的眸子鎖住她的眼瞳,瞧得她心慌意亂,下意識想挪開視線,卻著魔似地移不開,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
「你才惡質,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勾三搭四、拈花惹草?」她莫須有的指控,令他心頭燒起一把火。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我不知道水藍前晚進了你的房嗎?」想到這件事,她的心就一陣絞痛。
討厭!她想抽出手指,卻被他握得死緊。看錯雷奕昂了!有眼無珠才會喜歡上他!
他明白了!原來她是誤會了他和水藍有噯昧,所以才這麼說他,而這正好能解開她昨晚在酒會上為何會閃避他的疑惑。
「你只知道她來找我,那知不知道她不到五分鐘,就被我請出房間?」他將她扯近,睇著她的霸道眼眸,除了一點點慍怒,有著更多的認真。
他倏然貼近的氣息,讓她腦袋當機,心跳更遽。
她當時一看到水藍進房,就心神恍惚地離開了,根本不知後來的情況如何。
是真的嗎?他們沒那種關系?心頭漸漸褪去的陰霾和逐步升起的欣喜,已昭示著她相信他的話。
從她眼底讀出軟化的訊息,他的黑眸滿意地笑眯成一弧迷人的彎月。
「還記得我說戲拍完,有件事要告訴你嗎?」他放柔了嗓音,瞬間像擁有了魅惑人的魔力。
點點頭,他的溫柔口氣教倪歆語感覺,此刻仿佛置身夢中。
「那件事就是──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俊臉掛上霸氣的堅決。
「嗄?」沒有心理準備的她張口結舌。
「我們戀愛、我們交往、當我雷奕昂的女人。」他宣示般強調。
「你……是說真的?」她直勾勾瞅著他,一瞬也不瞬,胸臆間滲出喜孜孜的甜蜜,整個心飄飄然的。
「當然是真的。」他毫不猶豫。
「為什麼?」她听見自己問了個好傻的問題,卻不由自主。
雷奕昂翻白眼,顯然也認為這不是好問題。
這還用說出來嗎?他可不習慣把惡心巴拉的話掛在嘴上。
「怎麼?你反對?」他挑眉反問,一臉「你敢反對就慘了」的惡霸嘴臉。
唉?有沒有搞錯?他怎會在這種該是浪漫的氣氛下,以如此野蠻霸道的態度求愛?
「由不得你說不了,昨晚你已經被我吃干抹淨了!」沒立刻得到她回應,他獨斷的丟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