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放開她,布滿的眼楮緊鎖住她。
「你是我的。」他宣告。
迸芷萸說不出話來,她用不一樣的眼光審視著眼前的男人。一直以來,她只把他當成愛戲弄她的臭男人。但現在不一樣了,她似乎忘了過去對他的感覺,此時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屬于男人的魅力,讓她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只能……只能像個被下了咒的傻瓜,直愣愣的瞧著他。
她……是他的?這是什麼意思?迷糊的腦袋努力的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
「以後,你只能是我的。」怕她不明白,他再次重申,「也就是說,你不可以嫁給我二哥!」
迸芷萸的意識慢慢回復,她抗議道︰「我從來沒說過要嫁給你二哥!」
夏侯碞開心的咧嘴笑了,「那就好,總之你只能嫁給我!」他命令般的語氣讓她的臉皺了皺。
「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嫁給你?」她就是討厭他霸道的口氣,好像什麼都該順著他的意。哼,他算什麼!罷才才覺得他像個男人了,如今想來,他還是一樣令人討厭嘛!總是愛用命令的口吻說話,一點都不尊重她的想法。
「我說的。你已經被我吻過了,所以,你是我的人了!」他得意的攬她入懷。
「誰是你的人?」她在他懷中強烈掙扎著,「不要自以為是!」
「你說什麼?」夏侯碞惱怒地將她拉開些,以便望進她眼底,「你都讓我吻過了,還想嫁給別人?」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太可惡了!
「我誰都不想嫁,不行嗎?」她擺月兌他的鉗制,脾氣也冒上來了。
「不行,你得嫁給我。」他也不高興了,嫁他有這麼痛苦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很討人厭!憑什麼命令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一個可以任意玩弄的泥女圭女圭嗎?」她氣呼呼的瞪他,「為什麼你就不能尊重我一點?」
「我很尊重你啊!」他無辜地反駁。
「你哪里尊重我了?」她氣惱地推他一把,開始數落,「你……你先是……先是對我……不軌。」好難啟齒喔,她又羞又窘,「然後現在又規定我非你不嫁!天下還有誰比你更不講理的!」明明在生氣,語調卻像在撒嬌。古芷萸咬住下唇,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奇怪。
原來她是在鬧別扭,夏侯碞心情豁然開朗。她不是不想嫁給他,而是不喜歡他的方式。呵,這麼說來,只要他改變態度,她就願意嫁給他?
「那如果我講理,你是不是就答應嫁我了?」他又靠近她,活像個登徒子。他就是愛看她又羞又氣,杏眼圓瞪的嬌俏模樣。
「你……」古芷萸又驚又急,抬眼一瞪才發現他的臉又近在眼前,猛地一退,腳下一空,「啊!」
「小心!」夏侯碞往前一竄,準確地抓住她亂揮的手,微一使力,又將她納入懷中。嘖,再這樣下去,他會考慮將她綁在腰帶上了。
發現自己又被他攬在懷里,古芷萸雙頰一熱,「誰要你救我!」
「別推,小心真的摔進溪里,別忘了我們好不容易才烘干身上的衣物。」他體貼地說著,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
他的溫柔讓她愣了愣,推開了他的懷抱,才發現周圍的氣溫低得讓人受不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黑暗中,她低垂著頭,他直愣愣的瞧著她,忍不住抱怨月色不夠明亮,想貪看佳人的容顏也不可得。
突地,夏侯碞眼角瞄見火光,大手一撈,將古芷萸又鎖入懷中,听到她驚呼一聲,趕忙捂住她的口,身形一閃,便往另一側退去,隱入黑暗叢林之中。
迸芷萸掙扎著,天啊,想不到他是這樣的禽獸!竟然……想把她拖入黑暗叢林之中……「別動,有人來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死命反抗,只好在她耳畔壓低聲音警告。
迸芷萸一愕。呃,是有人來了,而不是想對她亂來?她忍不住耳根一紅,對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羞愧,瞬間靜了下來。
夏侯碞見她冷靜下來,于是松開她的口,卻仍然緊貼著她,靜靜的躲在暗處觀望來人。
「搜搜看!堡主吩咐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高舉火把的人群騷動著,亮晃晃的火光將原本陰暗的谷底照得恍如白晝。
「應該是那幫黑衣人為了找我們而來的。」夏侯碞擁著她,在她敏感的耳垂邊低語。
「嗯。」含糊的漫應一聲,古芷萸覺得自己的注意力全系在他身上。他……非得這樣抱著她嗎?想離他遠點,卻又舍不得。
「糟了,山洞里的火未熄。」被他們發現就不妙了。
「嗯。」古芷萸依然愣愣的點頭,心思不知飄向何方。
「你在想什麼?」夏侯碞蹙著眉問著,心里則盤算該如何躲過這幫黑衣人的追殺。
「嗯。」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對于她的敷衍,他有些不高興。在他懷中,她究竟還在想什麼?
「不準你胡思亂想!」他不滿地輕咬了她的耳垂,惹來她一聲低呼。
「噓!」他瞧了搜索中的黑衣人一眼,「幸好沒驚動他們!」
「你究竟在干什麼?」古芷萸惱怒地撫上被他啃咬的耳垂,覺得臉又紅了。若不是顧及黑衣人,她真想狠狠踹他一腳。怎麼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這麼不知羞恥!老愛佔她便宜!
「誰叫你發呆!都什麼節骨眼了,還魂不守舍的。」
「你……」
「別說了,瞧,他們發現洞內的火堆,這下咱們無路可躲了。」看著喧嘩的黑衣人,夏侯碞在心里快速的盤算著。
「我們跑不了的。除了那個山洞,這里根本沒地方可躲。」谷底的地形十分奇怪,他們落下時被長出崖邊的大樹撞到而彈落水中,爬上岸後,四周是濃密的樹林,卻沒有容身之處。
這里的樹林雖然廣闊,卻不足以讓人躲藏。每棵樹的樹干都不粗,枝葉也不茂盛,雖然密密麻麻長滿了樹,立身其間卻讓人可以一眼望穿。若非現下一片漆黑,他們早已被發現。
山洞前已亮如白晝,若再拖下去,等黑衣人四下搜索,他們肯定無處可逃。若要硬拚也許可以突出重圍,但黑衣人人數眾多,夏侯碞不想冒險一試。
「那就拚一拚吧!」古芷萸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白天時沒查探四周的地形,此刻就算想逃,也不知該逃往何處。黑衣人尋來的方向定有回到崖上的出路,但那里已被嚴密監控,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不。」夏侯碞反對,「非不得已不要正面沖突。咱們往這片樹林後方退吧!」回頭望了望黑暗的空間,他心里並沒有多少把握。
「如果沒有退路,黑衣人一樣會將我們團團包圍。」黑衣人步步進逼,他們總有被擒的一天。若真的有那一天,她寧可此刻放手一搏。
「也許有路可退也不一定。你想想,他們從那一邊下來,這表示什麼?也許另一方也有路可以回到崖頂,對不對?」
「黑衣人會這麼笨嗎?會讓我們從另一條路逃走,不可能的。」她搖搖頭不以為然。
「也許他們只知道那一條路。芷萸,咱們試試看吧!」也許他有私心,想再和她獨處一陣子。寧可選擇不可知的路途,也不想冒險。
听著他的聲音,讓她有些動搖了。他難得這麼和善的征詢她的意見,讓她很難拒絕。如果……如果他像往常那樣自以為是的命令她,她也許會堅持反對。但……「好吧,就試試看。」她同意了。
夏侯碞在黑暗中揚起了嘴角,這小妮子果然是吃軟不吃硬,難怪以前老是惹來她的抗議與怒氣。原來,她要的是他的溫柔與尊重。賊賊的一笑,他好似抓到她的弱點了。
在黑衣人漸漸靠近的同時,兩人靈巧無聲無息地往後退去,隱入更黑暗的叢林之中。
沿著崖壁而行,小心地穿越生長得凌亂卻又自成一格的樹林,夏侯碞與古芷萸邁向未知的旅途……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若非內力極佳,此刻想逃出簡直難如登天。
夏侯碞緊握著古芷萸的手,想起她剛才還別扭的要掙月兌,若非他的一句︰「牽著你,我才放心。」她肯定死也不讓他牽著。
她看不見他上揚的唇角,更察覺不出他心中的得意。若是往常,他肯定會說︰「給我牽一下又不會怎樣,反正我都吻過你了!」
但是他知道此話一出,她肯定與他沒完沒了。于是,現在他學聰明了,要擄獲美人芳心,一定要投其所好。既然她吃軟不吃硬,他就和她來軟的。刀子口豆腐心的她,肯定無法拒絕他。
夏侯碞趕忙用手捂住口,深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發誓,他會慢慢的打動她的心,總有一天,他要她親口承認愛他。
「好像……沒有出路。」她被他牽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所有的感覺全在他牽著她的手上。若不找些話題,她會尷尬死的。
他們沿著崖壁邊往前行,好幾次都險些絆倒。但,真正讓她擔心的是,這會不會只是一條沒有出口的死路?他們終究還是要回頭面對那些圍剿的黑衣人?
「只要還沒到盡頭,我們就繼續走。」突地,眼前的密林變得稀疏了些。夏侯碞忍不住輕呼︰「你看到了嗎?這里寬廣了些。」
「有什麼用?我們根本找不到離開這里的路。」白天都不見得能找到出路,更何況是在漆黑之中!
「不要沮喪,能夠往前走總是有希望的。」他緊握了她的手,給予鼓勵。
靶受到他傳來的溫暖,她閉口不語。心,有些混亂。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給她一種不太一樣的感受,好像……變溫柔了,但他這樣反而讓她不知所措。
一道疾風撲來,夏侯碞一驚,摟住迸芷萸往後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