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就待在家里吧。」邢人熙出門時說道。
「嗯。」
「我中午會回來一趟。」
「好。」
「你……」
「嗯?」
「可不可以別再偷笑了?」
「不行……哈哈哈!」
實在太好笑了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昨晚的情形!難怪他從不踫陽陽,多看幾次他那模樣,說不定她會拋棄他喔!
一個大男人渾身「咖冷筍」又起雞皮疙瘩,然後好像抱著十公斤鈾彈似地抱著一個小孩;抱的人不好受,看的人也同樣不好受——笑到肚子痛啊!
他在她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全毀了,原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呵呵,她對自己更有信心了。
呃,這是不是叫做把自己的自信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呢?
邢人熙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形象全毀了,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把卓爾不凡跟怕小孩劃上等號的。
「我送陽陽去幼兒園了。」他很認命地說。
「我不想去。」莊則陽羨慕地看著穿著家居服的阿姨,「姨,我留下來陪你。」
「不行。」
「可是……」莊則陽嘟起嘴。他不想去上學嘛!
「好孩子要乖乖上學。」芯慈說,「要听叔叔的話喔!」
「喔。」莊則陽只好死心。
「那你要乖乖地待在家里,最好不要出門。」邢人熙不厭其煩地囑咐。
自他知道有人在監視著她開始,心里總有隱隱的不安,雖然稍嫌小題大作,他還是動用了安全部門來大樓附近巡邏。
最希望是他杞人憂天,照片不過是某個狗仔隊的示威,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是他從商多年所得的結論。
商場鱉譎多變,沒有所謂萬全的準備,事情不到拍案永不知鹿死誰手。
芯慈聞言感到有些奇怪,他特別這樣吩咐是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嗎?
看出她的疑惑,邢人熙一笑,「我擔心打電話回來時你不在,我又胡思亂想。」
「喔。」她釋然。
「呃……我有事問你……」
「邢叔叔,快點啦!」莊則陽不耐煩地叫,「快遲到了!」
邢人熙瞪了小表一眼,他好不容易提起勇氣……算了,改天找個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成功率會高一些。
「什麼事嗎?」
「沒有。」他笑著低頭在她嘴上吻了一口。
「喂……」芯慈害羞地望了一眼外甥,看他沒看這邊才放下心。「有小孩在耶!」她低聲嗔道。
邢人熙無所謂地望了一眼小表,「這只是出門的吻。」
「這里不是美國。」說到美國,她眼神一黯。
他還能待多久呢?T省終究不是他的地方。
「反正遲早會回去嘛……」邢人熙咕噥著。
「什麼?」芯慈沒听清楚。
「我是說,我知道了。」他又是一吻。
唉,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恐怕沒幾個人會這樣跟他說話。
他通常是慣于听別人說「知道了」、「是」、「真是抱歉」……之類的話。
「邢叔叔,好了沒啦!」莊則陽又叫,「姨的嘴巴又不是糖果,不要一直吃啦!」
霎時飛紅上頰,芯慈轉羞為怒地打了他一拳,「可惡!」
那不痛不癢的一拳邢人熙笑嘻嘻地接受了。
看看時間真的該出門了,否則T市里的交通……唉!
「那我走了。」
「嗯。」
門終于關上,芯慈無所事事地走進飯廳準備把早餐盤子收好,計劃著這多出來的假期該如何運用。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這麼清閑了,完全沒有擔子壓在身上的感覺真好,因為她知道天塌下來有人會幫她扛。
糟糕,她吐吐舌,她真是沒志氣的女人耶!竟然還沒嫁人就想要老公養。
芯慈知道自己會這麼樣輕松大半歸于昨晚舒暢身心的一笑,知道邢人熙也有缺點真好。
嘻嘻……一想到昨晚的事又想笑了。
正當芯慈打開第四台,打算把以前沒時間與心情看的片子一次看完時,門鈴響了,她停下動作,抬頭望向門口,
奇怪,她住進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客人上門,偏偏又是這麼奇怪的時間,一大清早的,主人又不在……
想著想著,她已經向大門移動。
「誰?」她打開門,隔著鐵門與對方互望。
只見外面一個看來斯文的男子拿著一個大旅行箱正朝她笑著,讓她稍稍放下心。
「這里有住一個叫邢人熙的人嗎?」男子見她點頭繼續說道︰「我是他美國的朋友,來T省洽商想借住……」
「喔!」芯慈完全放下戒心,打開門轉身帶頭進去,「他現在不在,你先進來吧……」
她瞪大眼,因為一條手帕正捂上她的嘴!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男子說,而這是芯慈最後听到的聲音。
★★★
「這位蘇小姐生得不漂亮嘛!」
邢人熙聞言眯起眼,「你在批評她?」
「這年頭說實話犯法了嗎?」李新賢挑起一眉反問。
「她很美麗。」邢人熙強調地說。
「看不出來。」李新賢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照片,「看不出來就是看不出來。」
這張照片是人熙拿給安全部門時讓他攔截到的,這才知道這不夠義氣的朋友竟然瞞了他這麼久,可惡,回美國後他要跳槽!人熙竟然對千里迢迢追隨他到T省的朋友兼最好的下屬這麼保密!
憑他李新賢的優秀條件,別家公司是副執行長位置以待哩!哪需要在這里被人熙壓榨?
「膚淺。」邢人熙評論,露出一個幸福的傻笑,「她的美麗只有我知道。」
「是喔!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李新賢知道跟一個戀愛中的傻子唱反調的下場,他不準備親身體驗。
唉!瞧瞧他現在的樣子,若被狗仔隊拍到,肯定以為這位目前全亞洲最富有的男人因為用腦過度,提早得老人痴呆癥,變壯年痴呆。
「這就是你會來……這種地方的原因?」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粉紅色的裝潢,放眼所及都是些夢幻顏色,不是粉紅就是粉橘,在這里待久了也有自己神經不正常的錯覺,他懷疑,這里真的是全T省有名的精神咨詢室嗎?
話說回來,蘇芯慈的力量真是夠偉大,竟然能讓邢伯伯苦勸多年,打死也不願作精神治療的人熙自動自發到這里報到。
想當年——這是听邢家老佣人說的,他還沒那麼倒霉在青春年少時與就跟人熙認識。邢家大家長一發現大兒子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毛病,嚇得連請十幾個病理、精神醫師來診療,就此埋下讓人熙對精神治療深惡痛絕的根,打死不肯再見一個精神醫師。
想想也是,十幾個耶!鎊種混亂的治療雜在一起,就算真不是瘋子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瘋子。
不過何必這麼急呢?回美國再治療不就好了?
精神治療大多需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他一回美國不就中斷了?
「該不會……」李新賢恍然地睜大眼,「你快當爸爸了」
嗯嗯,有可能、有可能,不然人熙怎會自動跑來他視如仇敵的精神咨詢室?
「恭喜恭喜,你手腳滿快的嘛!」李新賢暖昧地頂頂好友的肚子。「不過我還是看不出來蘇芯慈有哪點值得你放棄單身黃金漢的生活?說美不美、說身材沒身材、說頭腦嘛,看來也不怎麼精明的樣子,嗯!你就喜歡這種會被你耍得團團轉的女人?」
「你找死?」邢人熙確定他听夠了這些對于愛人的評論,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他就是不能忍受芯慈被人貶低!
「呃呵呵……」李新賢忙正襟危坐,「開開玩笑嘛!不過如果你連我這點調侃都受不了,將來雜志上寫得更難听的你該怎麼辦?要知道,那些媒體是告也告不完的。」
邢人熙皺起眉,「我知道。」
「所以啦,何況你先上車後補票,蘇小姐會被講得多難听是可預期的。」他是冒著生命危險提醒他耶!
唉!這年頭要找到像他這般會為好友兩肋插刀的人真是不多了。
「我沒先上車後補票。」
「啊?」李新賢聞言頓了一下,「沒有?」
「連車都沒上過,補什麼票?」
「什麼」李新賢不敢相信地霍然站起失聲叫︰「還沒上過」
太太太……太令人震撼了!
邢人熙不悅地道︰「你說話別這麼粗魯好嗎?」
連累他跟著丟臉。
「這話是你先說的耶,我只不過跟個話尾而已。」李新賢叫屈,坐了下來。「真是太令人吃驚了,你……現在跟蘇芯慈同居吧?」
或許他該看的不是精神科,而是泌尿科才對。
看他表情,邢人熙眯起眼,「收起你滿腦子骯髒想法。我是柏拉圖式不行嗎?」
「你?」不說不笑,一說更好笑,「要說人杰我還相信,你?哈哈哈,我認識你多久了?」
邢人熙怒瞪著他,從沒發現他原來這麼討人厭。
發現他的眼神,李新賢收斂心緒,決定往安全的地方靠。
「你在哪里認識蘇小姐的?」這話題應該安全了吧?「我們跟這家公司沒往來,她又是總務部門的小妹……」
「一年前是她救了我。」
李新賢瞪大眼,「就是她?等等,你該不會就是為了她才跑到T省來吧?」
邢人熙的態度說明了答案,讓李新賢的眼楮大得不能再大。
老天!說出去沒人會信!
正當李新賢瞪目結舌時,邢人熙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邢人熙。」
李新賢皺起眉,這實在不像人熙會做的事。
要說人杰他就相信,外人說邢家兩兄弟,人杰較冷酷;但其實相反,冷酷的是人熙這條披著羊皮的狼,人杰反而重情重意些——只要他改掉工作狂這個毛病就更十全十美了。
突然一聲奇怪的聲音響起,引得李新賢下意識側頭找向聲音來源?
這一看嚇了他一大跳!「怎麼了」
邢人熙面色陰沉,手中的機子給他捏得 作響。
雖知他捏不壞機子,李新賢還是忍不住心驚膽戰,上次看到他這臉色是什麼時候?
「芯慈不見了!」
★★★
那是一個白蝴蝶般的女子,她站得高高的,很高很高,她的白色洋裝就像蝴蝶的翅膀,隨風翩翩。
她的身後一個黑人男人接近,然後是一個黃種男人,他們都在大叫,沒有聲音的大叫。
女子回頭,淒然一笑,黃種男人撲了上去……
「喀拉、喀拉……」機器轉著,重復播放那卷短短的影片。
一個男子坐在老舊沙發上,不斷地看過一遍又一遍。
芯慈害怕地睜大眼楮,水盈盈的眼如今盛滿驚惶。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里,也不知道眼前背對她的男子是誰,只知道她被綁架了。
自她醒來,這個男子就在這兒,那個影片也已不知播放過多少遍;她知道那是真的,那個影片是紀錄片,而這房間四處插滿了不知名的長喇叭狀花朵,多得幾乎成為花海,讓氣氛更顯詭奇。
終于,男子起身回頭,芯慈認出他,是那個自稱人熙朋友的男子!
他慢慢地打量著被縛綁在地上抬頭望他的芯慈,嘴邊沒有半絲笑容,臉上也沒有表情,看不出他對眼前匐在地上的階下囚有何看法,是喜或怒。
時間慢慢流逝,芯慈心底的恐懼愈盛,他若大笑大罵,她反而不會這麼害怕。
緩緩地,男子開口,
「影片中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這些花,是她最喜歡的。」
聞言,芯慈不知自己該做何反應才好,若今天是由別人說出口,她會給予淒然的同情,但是今天是他說的,他的陰陽怪氣讓她說不出同情安慰的話。
「你沒話說嗎?」男子稀奇地問。
芯慈吸了一口氣,顫巍巍地提起勇氣,「要我說什麼呢?」
男子怔了怔,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笑,好一會兒就在芯慈以為他會永遠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又開口了,「這兩年,我每天都會將它重復看著,一遍又一遍加強我的意念,體會那種臨死的絕望,你能想象嗎?一個青春美麗的女人就這麼被逼上絕路。」
看他發抖的雙手,病態的低緩語調,芯慈只覺惡心詭異。
「邢人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听到邢人熙的名字,芯慈並不覺得意外,但她不會相信人熙是那種人。
「一定是你誤會了。」
出乎芯慈意料的,男子竟一反低緩的語調,揚聲激越地大吼,「就是他!我不會弄錯!你們都被他的外表騙了!我不會被騙,我肯定是他!」
芯慈瞪大眼,背脊竄上一股涼意,下意識地往後縮去。
「你害怕嗎?」男子忽然彎身與她面對面,聲音變得低細,「你是該害怕,因為你是邢人熙的女人,誰要邢人熙愛上你,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幸災樂禍的陰謀.像是摧毀了她對邢人熙的愛也是一種報復。
讓邢人熙為一個不愛他的人心碎神傷,多美妙啊!
哪知芯慈卻只是強自鎮定地望著他,「我知道。」
男子露出見面以來第一個吃驚的神色,「你知道?」
「我知道。」芯慈現在反而平靜下來了。「有人寄了一本雜志給我。」
因為生活的關系,她向來不會注意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只看報紙。
男子低咒一聲,像是沒想到他的計劃會被打亂。
「是汀娜那女人吧!」他低哼,「我就知道她靠不住!」
畢竟他要對付的是邢人熙,而汀娜要對付的卻是搶了邢人熙的蘇芯慈,基本上,汀娜還是舍不得傷了邢人熙這個金主。
听到汀娜的名字,芯慈心里嚇了一跳,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不氣邢人熙的欺騙?」他忽而又轉向她問。
「是難過吧?一開始很難過,心情低落。」芯慈覺得很荒謬,她為什麼要在這里跟綁架犯談她的心事?但綁架犯卻像是很有興趣繼續往下听,她只好繼續道︰「又覺得有點生氣了,他是不是把我當拜金女才不說他是誰,不過後來就想開了,腦筋光想那些也沒用,還不如享受現在。」
其實她也沒資格怪人熙,人家一開始就把大名告訴她,她自己不知道能怪誰?由此可知人熙根本沒想過要騙她,是她自己太笨。
男子眯起眼,「是因為邢人熙有錢吧?其它女人那是下賤!眼里只有錢,膚淺!」
這男子也太……芯慈皺皺眉。
男子發了一會兒瘋亂罵一通之後,突然把臉逼近她。
「你想知道汀娜會怎麼對付你嗎?」
他低緩詭異的細嗓令芯慈背脊一寒,反射性地搖搖頭。
他低笑起來,眼楮仍對著她的,「汀娜要找幾個男人來玩你,看邢人熙還要你這個殘花敗柳嗎?」
聞言芯慈倒抽一口涼氣,開始慌張。
「不……」即使知道徒勞無功,她還是不禁開始掙扎起來。
欣賞好一會兒她的驚惶失措,男子才直起身子慢慢說道︰「你知道我最恨什麼嗎?」
誰還理他說什麼啊?芯慈只想快快月兌離這個瘋子!
「就是強暴!」他說出答案,「我最恨強暴女人的人渣!尤其是輪暴,所以你不必擔心,蘇小姐。」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她,但芯慈卻無法有任何感覺,只覺得更可怕。
「而且,」男子又說,移動腳步到邊緣的一個櫥櫃旁,面向她笑了,「我也恨這種指使人的人,所以哈哈哈!我幫你報仇了!」
「啊——」芯慈忍不住放聲尖叫。
她當護士也看了不少死人,但是、但是還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尸體!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拉開的櫥櫃滾出一具全身赤果的女尸。
「你殺了她……」芯慈嗚咽指控,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我不殺她,她就會來害你。」他全然不管那具尸體,跨過它走了過來。「不要假裝了,你其實高興少了一個情敵吧!嗯?說啊!你高興吧!啊?」
面對他反復無常的個性,芯慈只能閉上眼不斷地發抖與祈禱。
「呵呵呵,你害怕嗎?」他又低柔地問,「放心,邢人熙如果不笨,很快就會來。」他蓄意放了那麼多線索,邢人熙不知道就真是笨蛋。
耳邊又听到他的笑聲,然後寧靜,然後是一陣陣啜泣聲,使她忍不住張開眼楮。
他……在哭?
那個凶惡的男子對著屏幕哭泣,一遍遍叫著一個名字。
芯慈真的嚇壞了。瘋子,他真的是瘋了,世界上沒有比瘋子更可怕的人了!
老天,她沒有辦法同情他失去愛人的悲傷,心里只有駭怕,誰快來救她!
★★★
老天爺听到芯慈的祈禱後,很快便派下救兵。
豆大雨滴打得屋頂劈哩作響,掩蓋行動的聲音,更因為綁架犯把自己關在烏漆抹黑的房間里一再觀看未婚妻死去的畫面,沉浸其中。
等他發現時,人已攻進屋子里來,但幸好——對邢人熙來說可能是不幸——他及時保住芯慈這張護身符,卻還是被逼到窗戶邊。
「你……高南鐸」李新賢失聲叫道。
「沒想到你也在,李同學。」綁架犯高南鐸嘲弄地看著李新賢身上的防彈衣。
「誰是你同學?倒霉!」李新賢不敢說得太義憤填膺,怕拖累人質。
邢人熙要李新賢退後,自己上前一步,「我跟你沒有仇吧!」
他肯定自己沒得罪過眼前的男人,高南鐸的錢財雖比不上他,卻也小有身家,犯不著為錢做出這種事,那麼便是尋仇了,可他卻不記得自己曾對這個T省商界的金童做出什麼會導致他犯下如此行為的事。
「你忘得一干二淨了。」高南鐸毫不意外。
邢人熙眯起眼,眼楮里有某種光芒閃過,「根本沒做的事,哪來記憶?」
「韋葶,你還記得……不,或許你連名字都沒問過!炳,可笑我竟然親手把未婚妻送到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手里。」
邢人熙眉一皺,「我不認……」他忽然舉手一擺。
雖然高南鐸一愕之下立即反應,卻仍然慢了一步,被從窗外射來的子彈穿肩而過,一名特種隊員由另一方沖上前扯開人質,順便一腳踢過他下顎。
牙齒和血噴出,高南鐸立即被壓制在地。
一名被雨淋濕的特種隊員吊在窗外,窗戶已經用割玻璃工具割了一個圓形的洞,讓他可精準的射出子彈。
「芯慈!」芯慈被緊緊抱住,有些痛卻是真實感覺自己是在邢人熙懷里。
「你害死小葶!是你!」高南鐸雖知逃不過,卻還是死命掙扎抬頭大吼,「你這個偽君子!」
邢人熙看向他,「我不認識韋葶這個名字。」
「韋葶是他未婚妻,兩年多前跟他一起到紐約參加為期一個星期的商會,商會結束要返國之前,韋葶從飯店屋頂跳下自殺。」李新賢報告道。
斑南鐸充滿恨意地瞪著邢人熙,「你跟小葶約好見面,卻乘機強暴她,還叫人去輪暴小葶拍成錄像帶威脅她,你不是人!」
芯慈不禁愕然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愛人,「人熙……」
「絕對沒有。」邢人熙斬釘截鐵地道。
「哈哈哈哈,你是懦夫!不是人!自己做過的事沒膽子承認!」高南鐸憤恨不已,「我明明跟你的秘書說過,不是你是誰?還有誰知道小葶會在那個房間等你!」
對高南鐸的指證歷歷,邢人熙感到有點厭煩
「銬上他,送到警察局。」他對特種部隊長說道。
這五人小組是從美國大使館借來的特種部隊,憑著邢人熙在美國的勢力誰敢說不,完成命令後再搭乘專機趕來T省。
「人熙,真不是……」芯慈忽然覺得高南鐸有些可憐。
邢人熙截斷她,「絕對不是我!」
「嗯,那他不就恨錯人了?」好可憐。
「別把同情心用在不對的人身上。」避開李新賢好奇打量的目光,邢人熙攬著剛經歷過一場恐怖經驗的芯慈走出這座廢棄的別墅。
坐到車里,李新賢忽然探進頭來問︰「你不覺得奇怪?」
「什麼?」
「人熙怎麼調動得了軍人?」何況還是金發藍眼的軍人。
芯慈瞄了瞄正與隊長說話的邢人熙,露出一個笑容,「憑他是邢人熙嘛!你不要跟他說我知道了喔!我想看他什麼時候才跟我說。」她眨了眨眼。
「呃?」李新賢一愣,旋即大笑起來,引來邢人熙的注視。
「你笑什麼?」他狐疑地走過來。
「沒有,」李新賢邊笑邊月兌下防彈衣,勾過他的肩拉到一邊去,「你什麼時候要帶她去美國?」
邢人熙回頭看了一眼把外套當棉被蓋,正打算小睡—覺的情人。
「等……我的怪毛病好了再說。」
「啊?」李新賢爆出一串更驚天動地的笑聲。「那我還是先警告蘇小姐,另找對象好了!」
等他的毛病治好?有得等嘍!
★★★
芯慈心腸好,不跟高南鐸計較,但邢人熙無論如何都很難原諒他犯的錯。
這一天,有一個人來到拘禁高南鐸的拘留所。
很特別,那個人不是律師也非家屬,卻能與重犯高南鐸闢室密談。
斑南鐸本不願听他多說,但慢慢地,他張大了眼狂叫出聲。
「你干麼,安靜、安靜!」警衛聞聲沖了進來。
「我、我……啊——」
斑南鐸抱頭狂叫,激動得兩個衛警都制伏不了他,此時,那個人悄悄離開了。
他不得不說,邢人熙這招真是殘忍。
他把手中厚厚的一疊調查資料隨手丟入路邊的垃圾桶。
韋葶並不是因為讓邢人熙玩弄拋棄而自殺,就如同邢人熙所說的,他並沒有到那個房間去。
秘書有轉達高南鐸想見他的意思,但是想與他攀上關系的人何其多,邢人熙並沒有放在心上,當天很早便離開。
到那個房間去的另有其人,而那個人——或許該用復數,那些人會知道這件事卻是因為高南鐸酒醉之下無意間透露出去,那些人之一去通知韋葶地點換了,將她連哄帶騙帶去另一個地方逞其獸欲,並且拍下照片、錄像帶,後來又用那些東西叫韋葶出來幾次,韋葶幾次想說出來,卻還是開不了口,最後終走上絕路。
邢人熙靠著幾卷錄像帶找出那些人送進監獄,此次特地來告訴高南鐸,只是想讓他知道真相。這就是最好的懲罰,不是嗎?
沒幾天便傳出高南鐸在拘留所用褲子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