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金鑾殿
「啟稟皇上,騰霄將軍求見。」
「哦?他終于到了,快宣。」神宗把奏章往旁邊一放,靜待來人。
「宣——騰霄將軍覲見。」
不一會兒,皇宮內外傳遍了這個聲音。
「臣司馬晉叩見皇上。」一身官服、器宇軒昂的司馬晉,一臉自信,從容的走進。
「平身。」神宗點頭,並要內侍太監在御花園擺酒設筵。
「司馬將軍,你護國有功,朕要好好賞你。」
「皇上,臣不敢,臣是來請求皇上收回賜婚的旨意。」司馬晉只想自己的婚姻自己選。
「哦?你不接受?"他正為這事頭疼呢!
「皇上,公主乃萬金之軀、金枝玉葉,配臣一介武夫,實為不妥;況且臣家中還有一妻一妾,讓公主做妾,只怕委屈了公主,還請皇上三思。」
「就朕所知將軍尚未迎娶正室,何來一妻一妾?"
「啟奏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臣確實已迎娶正室。」他信誓旦旦地回道,他相信這事只要向家中交代好,將其中一個妾室扶正,或是娶她為妻便可解決。
頭一次,他感覺婚姻有益。想來,是有人改變了他的想法,自己也有了成親的念頭。
「既是如此,朕不能勉強你。不瞞你說,前些日子內定賜婚予你的瓔公主逃出宮了,朕正為她的安危擔心,朕就收回成命,也好讓公主聞訊早日回宮。」
「公主可是為了逃避婚事?"司馬晉驚訝,竟連連在感情上遭人拒絕,真想不到。
「朕這個皇妹刁鑽、好玩成性,想必是不願成婚,朕命你尋回她。」
鮑主和當年逃婚的他是如此相像,見皇上傷神,他終于感受到娘的心情了。
「臣遵旨!」
「另外,你護國有功,朕還沒賞你呢!你說,你要什麼?"
「皇上,臣保衛山河是盡忠,並非為換取獎賞。」
「不,這是一定要的,你盡避說。」
「臣還未想到。」自小他便是要什麼有什麼了,還有什麼欠缺的呢?他想要的也只有佳人接受他的情。
「也罷,就暫時欠著,等你想到再來討賞。」
「謝皇上!"
此時,內侍太監走了進來,「皇上,筵席已備妥,請皇上和將軍移駕。」
「騰霄將軍,朕在御花園已備好晚宴,陪朕喝一杯再走。」
「臣遵旨!」
司馬晉順著神宗的意思,留在皇宮內,直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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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回來了!三少爺回來了!"守門的奴僕忍不住驚呼,大清早的就把司馬府里上上下下給吵起來。
這也不能怪他,難得三少爺回家一趟,叫啞嗓子也無所謂了。
丙然,在一群奴僕的喧鬧之下,事情很快地就傳到司馬夫人,以及姨娘千馨的耳里。
「這個孽子終于肯回來了?"
司馬夫人在廳上听到這個消息,三年前的怒火又燃起。不過,倒也不似之前這般旺烈,好歹,兒子總算肯回來了。
「相公回來了、相公回來了嗎?"
千馨一听到下人的稟告,顧不得才剛睡醒,頭飾,衣衫也沒來得及細理便往廳上跑,而府里的人早就對她這副樣子見怪不怪。
暌違三年,再回到家里,一股說不上來的愴然和著嘆息一並竄上司馬晉的心頭,怕是心境變了,變得成熟、穩重,再不是年輕小伙子,可以恁地將青春揮霍。
「娘,我回來了。」進入大廳,他一個上前,抱住了母親。
司馬夫人縱有責怪,在這一聲娘的輕喚之下,也化成激動的淚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娘,對不住,讓您操心了。」
「說什麼傻話?你回來娘就安心了。」司馬夫人說著,暗付道︰一會兒得派人去通知秋水。
母子才相逢,一旁被忽略的千馨按捺不住,喚了聲相公,打斷了母子倆。
「千馨?"他一愕,真忘了妾室的模樣。
「相公,千馨好想你啊!"千馨一個欺身,挨進了他的懷里。
不料,司馬晉一退,害她差點兒跌跤。
「相公!」
她不依的跺腳,又是一個環抱,司馬晉一手推開,明顯的拒絕,
這是怎麼回事?千馨一愕,他不是最愛她來這套的嗎?怎地,三年不見,他竟拒人千里?
司馬晉的舉動落入司馬夫人的眼里,雖感到錯愕,卻也覺得欣慰,晉兒在外磨練多年,終于長大了,她欲轉身離開,準備喚人去叫秋水回來。
「娘,您別走,孩兒有事向您稟告。」
「相公!"千馨嚷道,相公是怎麼搞的?老太婆都懂得要避開了,他還客氣什麼呢?
「你先回房去,我有事向娘稟告。」他冷淡地說道,一點兒也沒有夫妻重逢的喜悅。
「有什麼事是我不能听的?」她回道。
「要听也成,只怕你會覺得難堪。」
「不會,我要听。」
「好吧!"他點頭,同意她在自己身邊的椅子坐下。
「晉兒,究竟有什麼事?"
「娘,我要娶妻。」司馬晉也不廢話,直接說出心里的想法。
「什麼?"千馨是第一個跳起來反應的。
相公要娶妻?相公說娶妻而不是娶妾?那是誰?苦候了三年,竟讓別人佔了她妄想已久的位置!
「晉兒,你要娶妻?"司馬夫人也訝然,一回來就說要成親,她該喜不該?
「是的,本來這次回京是奉皇上的旨意進宮賜婚,可孩兒心中有人,便告知皇上孩兒已經娶妻,所以,還請娘允許。」他的態度認真,一改以往嘻皮笑臉的模樣,教人難以相信他是以前那個花心三少。
「那我怎麼辦?"千馨叫道。
「還有秋水。」司馬夫人追問。
「我只要她,孩兒只想與她共度一生,還請娘成全。」一個情場浪子,回頭就是全心全意的傾心。
「什麼?"千馨難以置信,她苦等了三年,還冒著危險生下孩子……孩子,對,她有富生啊!"相公,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樣要我和富生怎麼辦?"
「富生?」他蹙眉。
「富生是你兒子!」千馨得意的宣布,心想好在有富生。
「不可能!"司馬晉搖頭否定。
「你不會連兒子都不認吧?"快意的臉色霎時轉為蒼白。
「他不是我兒子,娶了你後我從不曾踫你,哪來的兒子?"
「晉兒,你確定?"媳婦兒有了入門喜,卻不肯讓人去邊關通知晉兒,司馬夫人在三年前就懷疑了,只是一直得不到證實。
「娘,我非常確定。」
「你胡說,我還未嫁給你時我們就在一起了,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有的。」千馨又羞又怒。
「你別忘了那時的你還是個花娘,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應該最清楚。」司馬晉無情地說道,當年洞房花燭夜他是待在書房的,他記得很清楚。
聞言,千馨一震,「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無妨,在我心里只認她為我生的孩子,還有芽兒。」
「芽兒?"司馬夫人驚道。芽兒?可是她認識的芽兒?
「芽兒是她的孩子。娘,雖然她是個寡婦,又帶著個孩子,但孩兒非娶她不可。」司馬晉堅定地說道,神情恁地認真。
千馨卻在這時叫囂起來,她竟敗給一個寡婦,軟她如何接受?
因為過于激動,听了芽兒這個名字,一時未做其他聯想。
「寡婦?你寧願娶一個寡婦也不要我和富生?你這個負心漢!"說完,伸手槌打他。
司馬晉抓住她的手,將她一推,「你鬧夠了沒有?我要娶她為妻,誰也不能阻止我。」
他的口吻有不容忽視的霸道和佔有,儼然對那名女子動了真情,才會教他對其他女子不屑一顧。
「把她帶回來讓娘看看吧!"驀地,司馬夫人說道。
「娘,您答應了?"司馬晉一喜,本是惱千馨的怒臉換上了笑意。
「等娘見過她再說。」司馬夫人語多保留,她可不想一切是自個兒會錯意而誤了姑娘家的一生。
「老太……娘?"千馨苦著一張臉,老太婆怎會答應呢?她不是最疼秋水那死丫頭的嗎?
「別叫我娘,我受不起。一司馬夫人應道,這三年來,她還是沒能多喜歡千馨一些」
「你!"千馨差點兒忘了司馬晉的存在,邊斜睨著司馬夫人,邊恨恨地咬著牙。
司馬夫人不理會她,逕自轉身面向兒子,問道︰「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
「娘,您放心,很快。」司馬晉保證,退婚有了著落,又有娘的支持,他相信很快便能贏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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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才剛亮,京城玉府門外就沸沸揚揚的。
听說玉員外家昨兒個遭歹徒闖入,把府里的東西打破損壞不說,還把玉員外身上的衣物剝光,像捆豬般五花大綁,綁在自家門前遭人指點。
歹人的行徑囂張,大膽狂放,教人心駭;可玉員外一向待人刻薄,他遭此災劫,卻也有為數不少的人暗自拍手叫好,直說老天有眼。
「桐大娘,你可听說玉員外家里遭劫了?"邱大嬸來拿婆婆的壽餅,順道報報小道消息。
「遭劫?怎麼回事?"秋水一早就在廚房里忙,還不曾到前廳來,所以不知道這個消息。
「還不就是惡人走厄運,昨天晚上一批歹徒進門見東西就砸,看到玉員外更是二話不說就將他捆起來吊著。我說呀,他找的一堆護院都是飯桶。」邱大嬸像是親臨現場般,天花亂墜的說著。
小三子也插口道︰「可奇的是,玉員外家里有那麼多金銀珠寶,歹徒不搶,光顧著揍人,我想是宿怨。」
「得了,你小三子哪曉得啥宿怨啊?倒是這一打可替咱們出了不少氣哩!"邱大嬸一說完,在鋪子里的其他客人也有同感的點頭。
但秋水卻若有所思,會是他嗎?
那日他離去前,曾經信誓旦旦說要照顧她,若是為了實踐諾言,會對玉員外做出不利的舉動,也是應該。
自那日他離去之後,便不曾見過他了。初時,那股愴然若失幾度教她的心失序,而今數日過去,當日子恢復以往的平靜時,她的心卻依舊波瀾不止。
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不一樣了,在經他觸動了心上那根弦之後,再也無法佯裝一切如昔。
只是他們所面臨的又豈止是身分、世俗的問題,還有她那活生生的丈夫和對娘的恩情。
她的心揪扯著,這遲來的情究竟是幸是不幸?
而霸氣如他,在未得到她的首肯之際,擅自為她作主,不,或許他早明白,沒有任何女人能在他的情網中掙月兌,包括她。
此刻,她終于也得承認了。自己,已為他動了心,縱然,他已離開。
「我說桐大娘,這下玉員外暫時不會三天兩頭來找碴,你可安心做生意了。」邱大嬸下了個結論。
「是呀!不過桐大娘還是要小心點,這個人可不是這麼容易就罷休的,說不得現在正四處搜尋凶手呢!"
才有人這麼說著,外頭便傳來聲響,喳呼著要搜屋。
「走開走開,別在這里礙事。」一群人帶著刀械來勢洶洶往晉記餅鋪闖,嚇走了幾個來買餅的客人。
「幾位客倌,怎麼了?要搜我的餅誧?"秋水客氣地問道。
「沒錯,我們得到消息,昨夜上我們老爺家的歹徒就是你叫唆的。」原來來人是玉員外派來的。
聞言,秋水眉心緊緊蹙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少含血噴人了,我們找誰來了,有證據嗎?"小三子嚷道。
「是呀!誰看見了?"邱大嬸也問。
「這還用看見嗎?誰都知道你和老爺是死對頭,這次老爺出事不是你還會有誰?"
「那我們晉記要是出事,也可以說是你們老爺做的羅?"小三子反應快的頂嘴回去,「是你們家老爺樹敵太多吧?胡亂栽贓。」
眾人聞言,猛地點頭,紛紛贊同小三子的話。
玉員外的人對看一眼,雖覺得他們的話有道理,可他們今日就是來搗亂的,哪管誰有理、誰無理?破壞就是。
「兄弟們,別管他們,給我砸店。」
「是。」帶頭的男子一呼,後頭的幾個大漢一擁而上,拿到東西就往地上砸。登時,器物碎片四散,誰也來不及阻止,
「呀!快跑。」邱大嬸尖叫了聲,帶頭跑了出去,以免遭殃。
「老板小心。」小三子擋在秋水前頭,兩人都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膽大妄為。
「住手!"秋水眼見店幾乎被砸毀,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毀去她的心血。
倏地,兩道黑影飛快地由眾人頭頂上掠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玉員外的人,手一扭、腿一踢,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
「哎呀,好痛。」
「大俠,放、放手!"
頓時,慘叫聲、求饒聲四起。
那兩個陌生人冷笑,讓他們嚇得差點兒尿褲子。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放肆之徒?還不把銀子留下,賠老板的損失!"
「我、我們哪有錢賠啊?"
「沒錢?那就要送官府嚴辦!"
一听到要送官,他們全都腳軟了,「大爺,不要……」
就在秋水準備上前求情之際,餅鋪又進來兩位男子,而兩名高手顯然是听命于其中一位男子,一見到他們進來,忙地打恭作揖,「公子。」
「你們幾個壞蛋,竟敢在天子腳下撒野!還不給老板道歉。」
「桐老板對不起了,我們也是拿玉員外的錢辦事,你就好心饒了我們吧!"一群人身子一彎,全都跪下了。
他們不是主使人,秋水自是不會為難他們,只是店里……「算了,你們也是受雇于人,要怪也是怪玉員外。」
「是呀是呀,不能怪我們。」
想不到桐老板恩怨分明,一群男子汗顏,兩位後來進來的男子更是意想不到。
「不過,你們得在我店里做雜役,直到一切恢復原狀為止。」秋水補充道,她哪那麼輕易饒了他們。
「啥?"眾人圓眼一瞠。
「在我店里整修的這段期間,你們要來工作,我相信兩位大哥願意替我監督的,是嗎?"秋水望向兩個陌生高手。
只見那名公子替兩名高手同意。「沒錯,李仁、李義負責監督,直到把店鋪整修完成。」
眾人一听,因為不想再挨打,只好同意,誰讓剛才砸得這麼高興,現在可好了,樂極生悲。
「還不快走!"那公子喝道,使盡了十足威風。難得出來一趟,沒想到竟撞上這種事,而李仁、李義這兩個跟班還挺好用的,他心想道。
眾人一听他這麼說,隨即倉皇逃出。
「記得明天辰時就來上工啊!"
秋水看他們狼狽離去,想必是找玉員外討公道去了,也不多理,旋過身,向四名救命恩人道謝。
「多謝這位公子相助,不知公子貴姓?"
「我姓趙。」
「趙公子,多謝。」
「謝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名趙公子豪氣道。
「天下不平事又豈是這一樁,公子還是量力而為。」秋水語帶深意的說道。
「你錯了,本公子可是管定了。對了,方才到底是什麼事?怎會鬧到要砸店呢?"他一臉興趣。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秋水淡笑,見他興趣盎然,又是恩人,遂將事情始末全盤托出。
「什麼?原來你就是晉記餅鋪的老板兼廚師啊!本公子早就听聞你的大名,還想吃你做的綠豆糕、黃浦糕、千層糕,還有葩蘿柿。」趙公子怪叫。
「可惜東西都被砸毀了,不然我可以再做。」
「可惡!早知道就不原諒他們了。」他的表情十足可愛,言語間的稚氣未月兌,看來不像男子,倒像姑娘家。
「公子,要不要再去把他們捉回來?"
「算了,免他們死罪。」趙公子揮揮手,又問道︰「那麼你什麼時候才開店?"
「過些時候吧!"秋水黯然的想道,重新整理說來容易,可銀兩呢?總不能同娘借吧!
「那本公子過些時候再來。對了,李義,你留下來負責監工,本公子往南繼續走。」
「公子,這不好吧?"李義有些為難。
「是呀!公子,這……」
「本公子說可以就可以,就這樣辦啦!回程我再繞過來。」小腳一跨,便出了餅鋪。
「大哥,你要好好保護公,公子啊!"李義追了出來,秋水也跟隨在後。
「我知道。」李仁點頭,和主子一同回頭揮手,與待在餅鋪里的所有人暫時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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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弄成這樣?"她听說他受了重傷,找了個機會出府探他,也顧不得現下是白日。
「你怎麼又跑來了?不是叫你別來了嗎?"他圓滾滾的身軀滿是青紫傷痕,偶爾還傳來陣陣疼痛,教他只能躺在床上休養。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叫我別來。」她急道,怎麼近來諸事不順,到底是怎麼了?
「要是讓你家老夫人知道,那還得了?"
「我顧不得她了。告訴你,他回來了。」
「回來了?這麼快?"他驚愕。
「再不動作快,咱們的心血就白費了,誰知你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辦嘛?"她的一顆心是又急又怕。
「你以為我想啊!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我,非得要他好看不可。」他撂下狠話。
「得了吧!只會說大話,看你做出什麼大事沒有?"她諷道。
「你等著吧!我已經想好萬全之策了,順道把晉記搞垮。」
「那天也是你做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沒錯。」
聞言,她一喜,「你也有使壞的本事嘛!"
「當然,不然你怎會跟我?"他伸手采入她的衣襟里,握住她的渾圓,眼底充滿。
「討厭,不行啦!"她拍掉他的手,大白天的,要是讓人發現了……
「不行嗎?那就算了。」他故作淡漠。
「哎呀,你真可惡!好吧,就依了你這回。」她欲拒還迎,身子湊近他,送上她的香唇。
不多時,房內隱隱約約傳來喘息聲,直到兩人饑渴的靈魂得到滿足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