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是多出來的空檔,平常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偷閑,所以,紀凌決定帶元曼柔到游樂場玩。
「門票好貴啊!」她從不曾到游樂場玩,不知道一個人的門票要價七、八百元,而且還不是所有游樂設施都可以玩,只能免費玩三種,其他的還是要買票入場。
「跟迪士尼比起來,這已經很便宜了。」從前他會為幾百元的門票錢煩惱,但自從回到紀家到母親過世的這段日子,他了解到人生苦短,追著錢跑,真是不值,還有太多有意義的事可做,好比說為自己爭得一時半刻的快樂。
「可是迪士尼有卡通人物,還有很多好逛的,這里……」只玩半天就要這麼多錢,她怎麼算都覺得心疼。
「你去過?」
她搖頭。「我還不曾出過國呢!」
他听了,在心上記下一筆,承諾道︰「以後帶你去。」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他肯定地看著她。
「那一言為定喔!」
「一言為定……我們先去坐『時光隧道』好了。」他指著票根上印的游樂設施。
「好呀!」
兩人相偕按著指示牌,找到了「時光隧道」。抬眼看去,只是彎來彎去的鐵軌和坐椅,看起來簡單,他們便決定要先玩這個做為開場。
因為不是假日,所以不需要排隊,列車啟動時,上面的乘客只有他們兩人。
「哇,好特別。」元曼柔興奮地說。
「第一次坐嗎?我也是第一次坐。」他也是一臉期待。
列車開始嘎嘎作響,初時還在直線上行進,哪里知道下一瞬間,列車開始往下墜,受不了視線突來的強烈沖擊,還有五髒六腑的瞬間移位,兩人同時閉眼、發出尖叫。「啊——」
時間變得好漫長,像是怎麼都到不了一般。
先是轉彎再來是墜下,跟著爬坡一次,又開始拐彎……重復了不知道幾次,等機器將他們送回地面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暈頭轉向、雙腿虛軟了。
「嘔……」她彎子,好想吐卻吐不出來。
「來,到這里坐好了。」紀凌扶著她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喔,真是難受……」
「果然是年紀大了,體力太差。」他有感而發,意志驚人的他忍住胃月復間的不適。
「我看你很好啊!」不像她,想要吐又吐不出來,眼楮還酸酸的。
「我這里還有這里都很難受。」他指著心又指著肚子還有頭,也是全身不舒服。
「不會吧?你不是什麼都會的嗎?」
「哪有人生來什麼都會的?你喔,太神化我了。」被一個女人這麼看重著,他有種得意的感受。
尤其這個女人又是他所喜愛的。
「真的嗎?我看你適應得很好呢!」
「謝謝哦!不過我一點也不想再來一次,這沒有電視上介紹的這麼好玩。」他就是看到新聞介紹才想來嘗試一下。
「你是看電視介紹的?」那根本不準啦!差點兒害掉她一條小命。
「嗯,這樣翻來翻去,實在有違身體健康。」
「你真是實際,明明嘴里說的很難受,卻還能這麼理智去判斷。如果是天將要塌下來,我看你會先去找數據,然後推測天為什麼會場,而不是去想天塌下來了該怎麼辦。」說著話、分了點心,似乎不再那麼難受了。
「錯,天若要塌下來,我會先找到你,跟你一起。」他專注地凝視著她略略蒼白的臉龐,緩緩地吐出了這句似誓言的浪漫話語。
她一怔,被他溫柔且堅決的口吻給撼動了。
是不是她的腦袋被轉暈了?才會在听到他說的話之後,飄飄欲仙,像腳踏不著地一般。
不等她回應,紀凌立時俯身竊取她的嘴唇……
「唔!」她淺吟,迷人似貓叫的聲調只有他听得見,他魅惑地伸出舌尖,一舉探進她的嘴里,肆意地與她的舌嬉戲。
她閉著眼,細細地品嘗著觸電的酥麻快感。
「嘻……」一聲悶笑突然闖進他們之間,原來是路過的工作人員正看著他們的「放肆」。
「啊!」元曼柔猛地推開他,臉上浮起兩朵紅雲。
紀凌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伸手撫著她微腫的紅唇,魅人地說道︰「當年竟然錯過你……」
聞言,她整個耳根子都紅了,轉移話題道︰「我、我們趕快走了啦!」
「走去哪里?」他反問。
「嗯……我也不知道,被這麼一搖,不想玩了。」
「好巧,我也不想玩了。」
她被他盯得心亂,差點兒忘了要說什麼。「對了,你表妹她……」
她想問的是,她是不是喜歡他?
但回頭一想,他不見得會知道,也不一定會跟她吐實,所以,欲出口的話停頓了。
「別管采芝了,我們去超級市場買菜,晚上給你煮好吃的。」他根本懶得多提夏采芝。他想屆時采芝覺得在這里無趣,自然就會回去了,何況她的工作應該不可能讓她在台灣待太久……
「那票怎麼辦?」
「簡單,送人不就成了。」一對看似情侶的男女正好走過,他拿起她的票根跑了過去。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他笑著踅回來拉起她,手牽著手,兩人情意相連,甜蜜在掌心間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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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紀凌與元曼柔同進同出,再加上夏采芝的有意打探,很快地,夏采芝便明白了,原來讓表哥變得對她如此絕情的主因,是元曼柔這個女人。
雖然她是好心讓她能夠順利進到紀氏企業見表哥的女人,卻也是阻擋她愛情的女人,所以夏采芝絕不容許元曼柔的存在。
于是,她在紀氏對面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守著,苦等了兩天,終于等到紀凌單獨外出的機會,她便立刻沖進紀氏企業找元曼柔。
「小姐,你不能進去!」守衛攔道,很快地認出了她就是幾天前「號稱」是副總裁表妹的女人。
「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是紀凌的表妹,那天你也看到的,表哥說任我進出紀氏,再說,我也有紀氏的股權,這樣你還敢攔我?」為了進去,她什麼謊言都編得出來。
「可是副總裁才剛剛出去。」那天的情形確實是這樣沒錯,副總裁沒當場下令把人趕走,那表示她的身分無誤。但副總裁才剛踏出門外,她究竟是來干什麼的?
「我知道,表哥告訴過我了。我是來找未來表嫂的,她就是那天帶我進去的那位。」她不知道元曼柔叫什麼名字,不過她看到他們上下班一起走,還進入淡水的一棟公寓,若要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哦,你是要找元特助呀!那我打電話上去。」如果不是找高層主管就不必這麼緊張了,守衛松了口氣。
「這樣好了,你告訴她我在對面的咖啡館等她,不見不散。」夏采芝決定不上去了,省得表哥回來撞見她。
守衛根本不知道她的用意,按著她說的做,反正萬一有什麼事,不是在公司發生的,他就沒有責任了。
不到五分鐘,元曼柔下了樓,跟守衛點了一下頭,便往紀氏對面的咖啡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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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內——
「听說你就是表哥『新交』的女朋友?」夏采芝充滿敵意地問,還刻意強調「新交」這兩個字。
面對莫名的敵意,元曼柔先是有些不了解,但隨即,她明白了,她是來「捍衛主權」的。
「干嘛不說話?我知道你不是啞巴。」
「你叫采芝嗎?我叫元曼柔。」沒跟她計較她語氣和態度上的無禮,她先是自我介紹。
「那不重要。」夏采芝根本不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只要達成目的就好。「我來是要奉勸你離表哥遠一點,他是有婚約的人。」
「婚約?」她怎麼沒听他說過?
「對,而且對象是我。因為我工作很忙,時常跟表哥分隔兩地,所以表哥才會經常在外頭拈花惹草,這次我們吵得凶,他才會負氣來台灣……跟你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報復我罷了,如果你對他動了真情,那就是你的不幸了,表哥最終還是會跟我在一起,我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她揚起勝利的微笑,那粲笑就像是得了什麼殊榮般,一點兒也讓人看不出心虛和破綻。
听了她的話,元曼柔腦中是一片空白。
理智告訴她要相信紀凌,但,她說的那麼肯定,好似真相就是如此。
「其實……你也不是頭一個被表哥玩弄的女人了,我呀!也習慣了他這樣留連花叢的風流個性,誰叫我的工作忙呢!不過以後不會了,我已經辭了模特兒的工作,以後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你想想,要不是愛極了他,我何必放棄如日中天的模特兒事業?所以,請你趕快走吧!這樣總比日後他厭倦你,開口趕你好吧?」
是怎樣的愛情會讓一個女人甘心放棄工作跟隨一個男人?尤其她所說的工作成果又是那麼輝煌、耀眼!
元曼柔抬眼望著坐在對面的夏采芝,不可否認地,她的打扮華麗、衣著品味不凡,看起來就不是平常人,尤其她又有曼妙的身材與精致的五官。盡避她長得也不差,但是比起精心打扮又在紐約擔任廣告模特兒的夏采芝,在氣勢上就是輸了一截。
「好吧!或許他已經跟你睡過了,你要多少錢?你說吧!你知道的,紀家就是有錢。」表面上她佯裝一切是以大局為重,可實際上她是想知道兩人的進展到哪里,她自己又還有多少勝算。
聞言,元曼柔倒抽了口氣,不信愛情可以像買賣一樣出多少錢賣斷,而他們之間的短暫愛情是個假象,一口價便可以結束……
「我不相信你的話,我要听紀凌親口說。」元曼柔馬上站起,夏采芝來不及回應,她便已經離開座位。
「我有照片為證!」她喊道,及時阻止了元曼柔的動作。「不差這一點點時間吧?」
夏采芝靠近她,掏出手提包里的照片秀給她看。「這是我們的婚紗照,婚紗照都拍了,還會有假嗎?」
看著照片上的影像,元曼柔再也說服不了自己——她又被紀凌騙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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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凌從長耕回來後,卻沒看見應該待在辦公室里的元曼柔,這陣子他著重在研究中心的事務,所以將公司的某些事務交給她來跑,也許是到樓下某個部門去了,他暗付。
但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不見她回到辦公室,他心生奇怪,撥了電話給樓下的守衛——「有沒有看見元特助?」
「元特助?您的表妹約她到對面的咖啡館了。」守衛據實以報。
采芝!?她約她做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副總裁您出去後不久。」
「好了,沒事了。」他放下電話,心底流過一抹莫名的不安。算了下,她們出去至少有三個小時了,不熟的她們能聊什麼聊這麼久?
他干脆去找她們。不料,卻是白跑一趟。
在他準備掏出手機找人的時候,一陣女聲打斷了他︰「表哥!」
「曼柔呢?」他只看見她一個人站在轉角,而她的笑容未免太過得意,這讓他感到不對勁。
「她!我不知道啊!苞我喝完一杯咖啡之後就走啦,怎麼了?她沒回公司喔?」既然他知道是她約元曼柔的,她也不需要掩飾了。
「那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眯眼,總覺得事情沒有她說的這般單純。
「沒干什麼啊!我剛才才結完帳出來,要等計程車回飯店呢!」夏采芝一臉無害,似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她都不知道。「可是既然看到表哥了,我當然是要表哥陪我到處逛逛!」
「我沒空。」說完,他撥開手機蓋,想打電話給元曼柔,夏采芝卻上前放肆地搶走他的手機。「表哥!我難得來台灣,你一定要陪我逛逛,听說世界最高的……」
他瞪著她的手,「拿來!」
「不要!」夏采芝膽顫心驚地應道,她不曾見過表哥真正發怒的樣子,卻可以想象惹怒他的後果。
「不要逼我生氣,我再說一次,拿來!」
「……好嘛!」
紀凌取餅手機,立即撥了元曼柔的手機號碼。
「您撥的號碼現在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他合上手機,怒視了她一眼,警告道︰「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說完,他旋身離開。
夏采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耳邊響起了他的警告,看他對她毫不留情的模樣,再想著他對元曼柔的在意態度,心生滿滿妒意,幸災樂禍地說道︰「反正你們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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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班,紀凌都沒有等到元曼柔,也聯絡不上她。
他本想她可能去哪里逛了,才沒有再回公司,也許她逛完後會直接回家,所以他一下班便直接回她家。哪里知道,房子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您撥的號碼現在未開機,請稍後再撥……」仍然是相同的回應。
「奇怪,會到哪里去?」他放下電話,走進她房里。
猛地,他瞥見衣櫥門夾住了衣服的一角,打開一看,衣櫥半空,原本吊在衣架上的褲和裙都不見了。
他一驚,急忙拉開其他抽屜,也是零零落落。
她回來過!還帶走部分衣物!
這道念頭劈進他的腦袋,炸得他慌了。
她去哪里?又為什麼要走?
他百思不得其解,隨後,想起下午采芝那抹粲笑……
「該死!」他應該早點猜到一定是采芝在作怪,他知道采芝喜歡他,但他以為只要自己不回應,久了她自己會知難而退。想不到,她竟然找曼柔出去,還不知道談了什麼,讓曼柔離家出走……
不行!得快點找到曼柔。
他立時撥電話到公司人事室,問到了馬書芹家里的地址和電話,他想馬書芹一定知道曼柔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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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芹下班回到家,在家門口看見元曼柔坐在行李箱上面,被她的狼狽樣子嚇了一跳。
「曼柔,你怎麼會在這里?」還腫了一對泡泡眼!她猜想與紀凌有關。
「書芹……」元曼柔搗著臉哭泣出聲。
見狀,馬書芹趕緊掏出家門鑰匙,打開大門說︰「快進來,進來再說。」
幾分鐘後,她們坐在沙發上,一盒面紙放在元曼柔的面前。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馬書芹冷靜地問道,其實心里是極力克制想要扁人的沖動。
「紀凌他……他跟他表妹有婚約了。」連婚紗照都拍好了,這樣叫她怎麼再相信他?
「表妹?這、這怎麼可能?表兄妹可以結婚嗎?」
「他們不是真正的表兄妹……」其實她不想再回想稍早前內心所受到的震撼,還有夏采芝給的難堪,但是,她如果不說出來,心,必是負荷不了。
她需要吐出心中的一點哀傷,才能讓自己得到些許喘息。
「……我可以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她卻拿出婚紗照,那不是合成的,是真的照片!」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從住處逃跑,想逃得遠遠的,不願再听他任何辯解或謊言。
「真的?」此話一出,馬書芹也當真了,她們以前曾經學過兩年攝影,是不是合成照片,她們還看得懂。
所以,這不是曼柔的誤會了,而是事實根本就是如此。
「他竟然還是本性不改!這麼惡劣……可惡,為什麼非傷害你不可?天下的女人又不是只剩你一個了。」
听完馬書芹的話,元曼柔的淚落得更凶了。
四年前的事,她相信了他的解釋,後來也願意敞開心胸接納他,可卻想不到,他還是在騙她。
「氣死我了,我去找他算帳!」
「書芹,別去!我已經夠難堪了……」她趕緊阻止道。
馬書芹抑下那股沖動,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曼柔。明天、明天一去公司,她先去揮他一拳……她暗自計畫著。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元曼柔搖頭,她不知道,也沒想過,知道他又欺騙她之後,她的心都亂了。
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馬書芹嘆了口氣,「這樣好了,你先住在我這里,我就不相信他會知道這里。還有,明天我去提辭職,跟這種人在同一閭公司我會發瘋。」
「書芹,你不需要提離職的。」在業界,紀氏的高薪工作可是求職者最向往的,離職後要再找到這樣的工作環境並不容易。「我知道你替我抱不平,但是我不想連累你。」
「誰說這是連累?我是不屑!就這麼決定了。」等揮了他一拳,不,兩拳好了,她再提辭呈。
「書芹……」
就在這個時候,馬書芹家門外傳來拍門聲。「馬小姐,你在嗎?」
是紀凌!?
兩人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紀凌居然會找上門?而且還這麼快!
「我不想見到他。」
「我知道。快到我的房間去,我把他趕走。」
兩人一陣手忙腳亂後,馬書芹才拉開了門。
「Aaron,你怎麼會來我家!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故作無事地說。
「曼柔有沒有來找你?」
「曼柔?沒有啊!她沒回家嗎?」這可惡的虛偽虎,明明騙了人還這麼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她咬牙暗罵。
「沒有?馬小姐,如果曼柔有來找你,請你趕緊跟我聯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紀凌雖然不信馬書芹會不知道曼柔的去向,但他以退為進,不躁進、不沖動,希望奪得她一票的支持。
「什麼事?分手嗎?這種事不必你交代,我們曼柔會知道的。」
他听出弦外之音,「我不懂你的意思。」
「哼!裝得真像。四年前的伎倆如果再玩一次就不新鮮啦,拜托你用先進一點的方法。」
紀凌搖頭,他還是不懂。
「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曼柔像以前好欺負,經過被大家嘲笑的那個夏天之後,她可變得比你想象的還堅強。」
「大家嘲笑她?」紀凌以問號引誘馬書芹說出更多。
馬書芹果然中了計,在不自覺中一口氣傾吐了過去發生的事,包括了曼柔因被他突來的冷落,而被大家暗地里指點的事,還有曼柔本來是暗戀夏陽的……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而他當年的猜測也沒有錯,曼柔原先是要找夏陽告白的。想到此,他不免有點嫉妒,若不是肯定曼柔現在在乎的人是他,他可能會去宰了夏陽。
「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老是想騙曼柔,她看來比較好騙嗎?哼,本來對你還有一點點好感的,現在愈想你愈爛。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馬書芹一腳踢開他,再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
砰地一聲,徹底將他阻隔在外。
「馬小姐、馬小姐!」沒料到會有此一招的紀凌,不但腳被踹中,還吃了閉門羹,就如他所想的一樣,要從她身上得到曼柔的消息不簡單。
「叫象小姐也一樣啦!賓——」馬書芹一點兒也不溫柔地在里頭吼道。
任憑他再怎麼拍,怎麼喊,大門就是不開。
但是,這趟來不是沒有收獲。
他听到了馬書芹訴說過往他錯過的那一段,這是讓曼柔受傷、難堪的一段,除了盡全力彌補之外,他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更高明的方法。
眼下,馬書芹是不可能開門的了,他貼著牆壁緩地坐了下來,想守株待兔。猛地,他看見在身側的鞋子,屬于曼柔的高跟鞋……
好在她沒有不知去向,只是暫時棲身在馬書芹家。
或許,等他盤問過采芝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該怎麼安撫她。
想著,他退而求其次,先給她一點時間和空間,過個幾天再說。
門內——
「他走了?」元曼柔依然哭泣著,尤其听見馬書芹提起那個難堪的漫漫夏日,淚水更是收勢不住了。
「走了,他最好給我小心點,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馬書芹暴力地學著電影里的恫嚇對白,動作夸張,元曼柔見了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對嘛!笑才好看,干嘛為一個爛男人哭呢?」
想到他,她不禁沉默了,明知他不是好男人,為何還是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