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貫雲石就消失了,像空氣般蒸發掉,若不是她幾次覺得有人跟蹤,令她想起王恆達說他是負責保護她的人的話,她會以為這段日子的相遇是自己作了一場春夢。
江柏如很仔細地為每個患者看診,既然他仍未出現在她面前,就表示他還在努力當中,所以她當然也要很認真地過每一天,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正陪伴著他一起努力。
這天忙完看診的工作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她回到辦公室準備吃午餐,當她看到桌上護士們幫她買的便當,便想起那天自己對著午餐哭泣的事。
"不知道他有沒有乖乖吃飯呢?"江柏如笑著坐下來,發現餐盒邊有杯現煮咖啡,她一模楞了一下。
"熱的耶,不會吧!她們可以去當算命仙了,時機抓得這麼準,居然知道我要看診到兩點多,還買好熱騰騰的咖啡等我,太賢慧了吧!真可惜老哥和老弟都有伴了,不然娶回去一定會是好媳婦,嘻嘻……"她笑著打開咖啡杯蓋,聞了一下露出幸福的笑容。
"真香。"她啜了口熱咖啡,發出感動的嘆息,才開始吃午餐,"對了,看一下電視好了。"
江柏如拿著餐盒坐到一旁的小沙發里,看著電視又想起那天看到新聞插播時心髒差點停掉的心情,真的沒想到她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而讓整個生活、想法完全改寫,她搖搖頭笑了。
"已經一個月了吧!他想得還真久,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龜毛的人耶!"江柏如放下餐盒又喝了口咖啡,剛開始時她還能平心靜氣地等待,但一個月的無消無息幾乎已到了她忍耐的極限。
"臭石頭,你到底要想到什麼時候啊?這麼簡單的事用得著想這麼久嗎?笨蛋蠢蛋臭雞蛋!"她突然對著牆壁破口大罵。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充滿寵溺的輕笑聲,只是正在發火的門內人沒注意到。
"呸!罵一罵害我肚子又餓了,我要是因此而發胖,貫雲石,你要負最大責任!"她又坐下來繼續吃午餐。
在她快吃完時,電視正好插播今日最新消息,警方布線月余,終于逮捕了包括張川正、王弘人等首腦人物及其同伙,檢察官以其販毒、走私槍械、成立人蛇集團等罪名起訴,據了解張川正在大陸涉及幾起殺人事件,警方不排除台灣幾起未破命案也是張川正所為,現正深入調查中。
江柏如楞住了,有些茫然地走近電視,盯著電視上的那兩個名字,是真的嗎?他……真的想通了?
"天呀!他真的听進去了。"見到屏幕里正被警察押進車里的犯人,真是王弘人那混球,江柏如壓在胸口上的大石終于落下,"太好了。"
"如……"一聲溫柔的呼喚在她身後響起。
早在她看診時就已經來了的貫雲石瞧見她這麼辛苦的工作,所以在她離開診療室時,體貼地為她準備了熱咖啡。
他不急著現身,目的是想讓她先知道自己這一個月來做了些什麼,沒想到,他一勞永逸的做法,竟讓她擔心至此,他心疼死了。
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產生了幻听,江柏如不太確定地回過頭,竟瞧見朝思暮想了一個月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你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吧?"
"如!"他笑著張開臂膀。
"你真的來了。"江柏如笑靨如花地投人他的懷中。
她終于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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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淚真的很厲害。"貫雲石攬著江柏如的腰笑著說道。
昨天他們一塊回到他的住處,度過了激情又甜蜜的一晚,今天一大早他當機立斷,立刻上江家求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娶到她!
"都是你惹到人家,不然我很少哭的。"江柏如噘著嘴瞪他,說得好像她是愛哭鬼似的。
"對不起,不過在我這一個月里,每當想起你淚眼婆娑的模樣,想報仇的怒火就被澆息了。"
"真的?"
"我不想讓你送牢飯更不想讓你當寡婦。"他笑著親了她的鼻尖一下。
"別這樣,他們很快就會下來了。"她不想被家人看見他們親熱,但不是怕羞而是怕他們日後取笑。
"好吧。然後我認真思考,終于想通了,我要擁有幸福的人生,連同老大和義父的份一塊活下去,這樣才是回報他們最好的方式。"他笑著撫弄她細致的臂膀,狼爪不由自主地又往她美美的高峰而去。
"本來就是這樣……哎呀!別亂模,你是來求婚的,正經一點行不行?"江柏如連忙把他不安分的大掌拉住,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很高興他終于走出復仇的牢籠了。
"我想他們也一定很贊同我用這樣的方式討回公道,因為昨天是我這十三年來睡得最安穩最幸福的一晚。"右手失風被捕,令他有些失望,但他鍥而不舍地又伸出左手換個角度進攻,還采用聲東擊西的招數,笑著親親她的額際轉移她的注意力。
和她玩鬧顯然讓貫雲石覺得很開心,因為他臉上全是幸福的滿足感。
尤其是昨夜擁她在懷,一夜無夢安穩到天明,醒來時瞧見她倚偎在他懷中憨憨甜甜的可愛睡姿,讓他覺得像得到全世界般幸福,他很高興自己做對了。
"我們一起幸福地活下去。"她眼眶又紅了,不再理會他作亂的狼爪,沒想到盼望已久的幸福就這樣闖進她的生活,遇見他真是最美好的一件事了。
"嗯!就像昨天一樣,今後的每一天我都要像昨天那樣愛你。"他笑得很邪惡,眼光瞄向她的胸襟,上頭有他留下的痕跡,而他的左手也幸福地棲息在那美麗的胸前。
"!"江柏如羞赧地給他一拐子。
"真抱歉,你就要嫁給了,只是,你好像也很喜歡我這個嘛!昨晚我有滿足你嗎?"他的嘴又湊上她的頸項舌忝了起來。
"你節制一下好嗎?"躲著他的偷襲,腦袋里卻閃過昨夜的激情和她主動熱情的響應,她完全沒有反駁的立場,她真的愛死了他這匹大!
"咦?難道我昨夜的賣力演出沒有讓你滿意嗎?這就是我的錯了,今晚我會加倍努力,不過你可別把我榨干喔!我還要留點精力賺女乃粉錢。"貫雲石恣意地和她調笑。
"貫雲石,你一定要在我家客廳說這種話嗎?"她鼙張臉都紅了,就怕被別人听見他們露骨的對話。
"那是因為我很無聊啊!你家人都在干什麼,怎麼不出來見客呢?害我跟你在一起卻什麼也不能做,這是很不人道的事耶!你要我怎麼辦呢?"他很委屈地又舌忝了她好幾口,模得到卻吃不到實在很傷身。
"再等一下嘛!他們很月兌線的,等會兒就下來了。"江柏如也覺得太久了一點,怎麼他們全都在忙嗎?
"我們來打賭好了,我覺得他們一定躲在哪里偷看。"從上回和她小弟交手以來,他就覺得她家的人全都很古怪。
"偷看?"江柏如恍然大悟,對喔!她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有大嫂和小弟在,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對吧?"瞧見她的表情,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所差無幾了,喂!他們全家果然都是怪物級的角色!
"石,我們……"江柏如心思轉了兩圈,突然笑著拉他咬耳朵。
"真的可以?"貫雲石驚喜地望著她。
"如果他們在偷看,一定會沖出來糗我們的。"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他們真的這麼無聊在這種場合搞把戲,那玩回來是她的權利吧!
"那我寧可他們沒偷看。"他咧嘴笑開,這是他進她家大門以來笑得最開懷的一次。
"為什麼?"
"這樣表示他們不在,那我們就可以做到最後一關啊!"
"你喔!"
兩人笑著熱情擁吻起來,剛開始他們還意在引誘躲著偷看的眾人出現,但情投意合的兩人,四唇相接情意一發不可收拾,沒多久,什麼偷看、什麼引誘的,已經全被他們拋在腦後,兩人眼里只剩彼此,于是吻愈來愈熾熱,契合的身軀也愈來愈交纏不清,一場滿是愛意的戲就在江家客廳上演了。
"呃……你們不覺得該出聲警告一下他們,這里有剛成年的小女生嗎?"江柏恆覺得讓小兔子瞧見這種場面,好像有點殘害國家幼苗。
"說的也是,公共場合也不知道節制一下。"江柏佑卻是一臉的興奮,他連忙捂著未婚妻的眼楮,免得靦腆的她不好意思,自己卻看得很認真。
"問題是'那個小女生'應該比'她'有經驗吧?"楊善雲翻個白眼,在江柏佑這的教下,小兔子應該經驗豐富才對,至少比剛開竅的江柏如懂得還多。
"魔女你很欠揍喔!"江柏佑見小兔子臉紅得快要燒起來,立刻指著楊善雲開罵。
"怎麼?你沒讓她很有經驗嗎?那是你的錯,關我什麼事啊?"楊善雲才不怕他哩!倚著親親老公笑得很邪惡。
"你們鬧歸鬧,到底要不要出去喊暫停?"摟著嬌妻,江柏恆有些無奈,想他堂堂江氏集團總裁,居然跟這些小表一起蹲在樓梯邊看限制級戲碼,他真有這麼閑嗎?
"繼續看下去好了,不知道他們準備演到第幾級?"江柏佑笑著說道。
"信不信被他們發現我們全程觀看,我那親愛的小泵一氣之下會拿你當白老鼠,把你身上的器官切下采拿去賣?"楊善雲準備一出事就把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
"那也要他們真的演到最後啊!他們都敢演了,我們為什麼不敢看?"江柏佑一點也不怕,反正他打也打過了,還能怎樣呢?
"其實我比較怕那個男主角耶!"小兔子有些害怕地說。
"怎麼說?"三道聲音好奇地一塊發問。
"听說他以前是混黑道的,真惹火他了,會不會突然拿黑槍出來掃射,修理我們一頓呢?"她問得很緊張。
"這個嘛……"江柏佑差點笑出來,她是電影看太多了是不?
"呃……我們還是出去吧!再看下去就真的變成限制級了。"江柏恆眼尖地瞧見他們兩人的手都探進對方衣衫里了。
"真的?"幾個有色有膽的家伙全疊在一起,爭著想看是不是真的進入限制級範圍了,不過因為搶得太急,一個不小心全跌成一團。
"哎呀!好痛!誰壓著我啊?"
混亂的吵雜聲驚醒了客廳中氣氛正好的兩人,他們難分難舍地又吻了一會兒才分開望向有些狼狽的四人。
"看吧!丙然在偷看。"貫雲石低頭瞧了寶貝一眼,見她衣衫整齊才安心地對上她的家人。
"太丟人了。"江柏如對自家人的表現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呃……雲石,歡迎你來。"江柏恆連忙端起大家長的風範,向他介紹家人。
"你們好。"貫雲石笑著看向大家,江家人果然各個出色,一字站開不論擺在哪里,絕對都是最引人注目的一群,可惜就是都有點古怪,就像如……算了,有點缺陷反而更吸引人吧!
"因為我們父母正在環球旅行中,這次沒法子和你見面,不過你們的事我已經通知他們了。"江柏恆要大家坐下來談。
"他們同意嗎?"貫雲石只想知道這件事。
"哼!我這變態姊姊有人要就好偷笑了,他們怎麼會不同意呢?"江柏佑口無遮攔地說道。
貶雲石一听見這話當場變了臉,正準備站起來再和他干上一架時,發言不當的江柏佑已經慘遭四顆拳頭亂拳修理一番。
"混球!"江柏恆整理好領帶,優雅地坐回位子。
"全家就數他最變態,大家別理他!"楊善雲檢查一下美麗的指甲完好如初後,才笑著坐下來。
"很痛耶!"江柏佑委屈地躲進小兔子的懷里尋求慰藉,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大家都這麼暴力啊?
小兔子一點也不同情他,說實在的,她也很想捶他兩拳的說,只是見他一臉委屈又有點心疼,只好敷衍地拍拍他的頭安慰一下下。
被"污辱"的江柏如倒是平心靜氣地笑著,一點也不介意剛剛發生的事。
一時難以消化楊善雲的發言,貫雲石一臉狐疑地睇著他們全家,他最變態?意思是說他們全家都很變態嗎?不過再變態"應該"也比不過他的心上人吧?她可是內髒狂熱分子耶!
"雲弟弟,雖然有些殘忍,不過還是要請你想象一下,一個孔武有力的七尺大漢成天坐在電視前看著購物頻道,不時還眼神發亮地打電話去購物,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都穿著電視購物買來的小白兔圖案的內褲,而且十年如一日,你不覺得這男人變態到了極點嗎?"楊善雲倚著親愛老公,大方地揭穿小叔的私密。
"呃……"貫雲石當場成了化石,他僵硬地轉頭看江柏如,只見她無奈地點點頭。這一家子果然是家學淵源,以變態為己任呀!
"表姊,那是有原因的啦!"小兔子覺得他穿著小白兔內褲是件很浪漫的事,不禁替親愛的他說話。
"還是小兔子最好了。"江柏佑靠在她的肩上撒嬌,全世界只要她懂他就夠了。
"哈哈……"貫雲石突然輕笑出聲,然後笑聲變成哄堂大笑,而其他人也跟著笑成一團。
罷剛听見江柏佑的話時,貫雲石是真的很生氣,但瞧見他們百無禁忌地相互取笑後,他也忍不住笑開懷,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像江柏佑這小子就很維護如,那天和他開打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見他從原本怒氣沖沖的模樣到笑得毫無介蒂,楊善雲等人全都認同了這個男人,他是真心愛柏如的。
"我父母很開明,他們已經同意你們的婚事了,也許你們的結婚典禮可以和佑他們一起辦。"江柏恆說道,從今而後就是一家人。
"太好了!"貫雲石笑著摟緊心愛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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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雲石在江家吃過江柏恆親手做的料理,和他們一起度過溫馨的午後時光後,才載著江柏如去醫院,她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
"沒想到你大哥廚藝那麼好。"他上路半個鐘頭了仍覺得好訝異,一想到那些道地的菜色仍忍不住想流口水。
沒想到他頂著江氏集團總裁的身分,居然還擁有不輸五星級飯店大廚的手藝,江家人果然各個異于常人,想著想著他又笑了,今後的日子一定很有趣。
"這是他的嗜好,因為掌管太大的事業,他需要一件很不一樣的事來分散壓力,這是他多年發展下來一般人難以想象的癖好,下回你可以試試點菜,不論點什麼,他都變得出來喔!這是他最夸張的地方,我們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可以這麼厲害。"江柏如微笑著說。
"你們一家人都……嗯……很奇特。"
"你真正想說的是變態吧!"江柏如促狹地道。
"那是你說的喲!"他也笑了,不管變不變態,反正他愛她!
"我要去趟公司,下班再來接你好嗎?"他送她到醫院大門口,說實在他不想和她分開,從今以後兩人都要同眠。
"嗯!別太累了。"她親親他的臉頰。
"這是我要對你說的。"貫雲石捧住她的臉龐熱情地吻住她的唇,好半天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