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秋、浣秋!」
阿標急匆匆的奔進浣秋房里。
「阿標哥,怎麼了?看你這般著急的模樣。」浣秋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迎向阿標。
「事情不好了,大哥他……」
「莫雩?莫雩他怎麼了?」見阿標如此慌張,連她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
「不是,是大哥留了封信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而他已經只身前去皇宮復仇。」
「什麼?!」這宛如青天霹靂的消息讓浣秋震立在當場,久久無法回神。「天吶!他怎麼可以……」
「浣秋?浣秋?」阿標輕拍她,企圖喚回失了神的她。
「阿標哥!」浣秋突地緊緊捉住他的手臂,「我們得去阻止他,你快帶我下山,我們不能讓悲劇發生吶!」
由他留信的舉動,她清楚的知道他這次一定也豁出去了,否則不會交代阿標哥照顧她,更不會只身前往,他一定是預備和皇上、皇太後同歸于盡!
「嗯,好,我這就帶你下山!」阿標捉起她的手腕往外沖到馬廄。
當他們來到馬廄時,楊六和王五卻擋住他們的去路。
「阿標,你要做什麼?沒有大哥的命令,浣秋不能離開。」楊六凜著臉,擺明了他會嚴格把關。
「你們讓開!」阿標亦鐵青著一張臉,事態緊急,他們卻還要來攪和。
「阿標,浣秋是大哥的女人,你卻趁大哥不在而帶走她,你真是背信忘義的小人!」王五啐罵著阿標,眼中的鄙夷展露無遺。
「不!不是你們想的這樣,」浣秋連忙出聲解釋,「我們是……」
怎知,浣秋才說了一半便被楊六截了去。
「浣秋,你就要是咱們的寨主夫人了,咱們不想對你無禮,請你回房里待著吧。」楊六說得客氣,卻不容反駁。
「你們快讓開,我們是要趕去救大哥。」阿標氣急敗壞的道。看這時辰,也許大哥就快到皇宮了。
「救大哥?你是在說什麼?少找借口了,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王五堅定的道。
「讓開,大哥已經只身前往皇宮了!」阿標忍不住的月兌口而出。
恰巧大牛和二虎也經過這兒,見他們雙方僵持不下,于是走過來瞧瞧發生了啥事。
「怎麼了?」
「阿標擅自要將浣秋帶走。」楊六回答,要大牛兩人一起攔住他們。
「阿標?」大牛和二虎不解的望向阿標。
「哼!大哥若真有事,你們擔待得起嗎?」阿標想起莫雩給他的信就在袖口內,一把抽了出來丟向楊六和王五。
兩人看了之後大吃一驚。
「不行,我要去支援大哥!」
「對!大哥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我們去幫他。」王五附和的說。
「你們站住!」阿標難忍怒氣的大喝,「你們現在若真去了,是全部送死知不知道?浣秋是皇太後身邊寵信的宮女,由她去求情,說不得事情會有轉圜,你們全都留在寨里!」
「不行,我們要去支援大哥,不能讓他一個人身陷危險。」楊六仍是堅持要去。
大牛和二虎見狀,交換了一個眼色,一人牽制住楊六,一人攔住王五。
「阿標,你們快去吧!我們來看住他們。」
阿標頷首,帶著浣秋縱身一躍,駕著馬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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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穿著夜行衣,施展輕功躍入皇宮之內,飛走在屋檐之上,不一會兒便來到廣慈宮。
先前多次的查探,莫雩知道朱龍章每月都會固定有四天親自前來廣慈宮向皇太後請安,並聊上近兩個時辰。
現在正是侍衛交班時,而且朱龍章過一下就會過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就在侍衛交替時,莫雩趁沒人注意,輕手輕腳的躍進廣慈宮大廳,閃身躲了起來。
皇太後正坐在躺椅上,夏桐三名宮女在一旁服侍著。
莫雩輕手輕腳的移動身形靠近,突然縱身一跳躍至皇太後身後,舉劍架住她的脖子,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叫人來不及反應。
「啊!」夏桐和碧春嚇得低呼一聲,正想拉開喉嚨放聲大喊時——
「不準嚷嚷,否則她立刻就沒命。」
他這話一出口,馬上止住她們的叫喊。
「你是誰?」冬霜冷著臉問,腦中正不斷思考該如何救下皇太後。
「索命使者。」莫雩沉聲答道。他的臉用黑布罩住,僅露出一雙犀利有神的瞳眸。
皇太後連動都不敢動,顫抖著嗓音問︰「哀家……和你有仇嗎?」
「哼!」莫雩冷哼一聲,「你我無仇,不過和我義父卻有著天大的仇恨。」
「義父?」皇太後不解的蹙著眉。
此時,外頭的太監突然朗聲道︰「皇上駕到!」
不消多久,大廳的門隨即被打開,出現朱龍章的身形。
「母後,孩兒來向您請安……」朱龍章凝神一瞧,發現皇太後正被一名黑衣人挾持住,馬上大喝,「有刺客!」
朱龍章一喊,所有侍衛全部沖進大廳。
莫雩早料到會如此,但他仍然不懼不怕,神情鎮定的架住皇太後。
「大膽刺客!竟敢挾持母後,還不束手就擒!」朱龍章怒喝,天生的王者氣息存于眉宇之間,果然威嚴萬千。
「皇太後在我手上,若不想讓她受到丁點兒的傷害,就馬上撤退這些人,只有你留下來!」他既然來了,就已將生死置于度外,所以他一點也不害怕。
朱龍章聞言為之震怒,大聲斥喝,「你膽敢威脅朕?!」
莫雩嗤哼一聲,「哼,我既然來此,又有何不敢?你若想要她安然無恙,就快點照我的話做!」
「龍兒,你快走,別管哀家了,你是一國之君吶!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快走吧!」皇太後催促道,生怕身後黑衣人會對朱龍章不利。
朱龍章見黑衣人是真的不懼怕,想到鳳體欠佳的母後正在對方手上,也只好照他的話做了。
「所有人全部退下去!」
沒有人敢有異議,只得遵循聖旨。
「是!」
隨即,所有人全退了出去,偌大的大廳之內,僅剩莫雩、朱龍章和皇太後三人。
「說!你挾持朕的母後究竟有何居心?只要你放了母後,你要什麼,只要朕做得到一定答應你。」君無戲言,他朱龍章貴為天子向來說話算數。
「呵!如果我要的就是你們的命呢?」
「大膽!你若敢傷朕的母後分毫,朕必定要你碎尸萬段!」朱龍章十分惱怒,氣自己竟連母後都保護不好,那麼身為一國之君又如何保護天下子民?
「我會來此便是不懼死亡,倒是在你將我碎尸萬段之前,你母後的命可能也不保了。」莫雩平淡的說,清楚自己這番話帶給朱龍章的沖擊鐵定不小。
「你!」朱龍章為之氣結,但為了皇太後的安全,只好放軟態度,「只要你不傷害母後,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莫雩望著朱龍章,沒想到他既是仁君,又如此孝順,說話時那天生王者的狂傲氣息更是和已故的義父如出一轍。這事兒真叫他愈來愈迷糊了。
「告訴你們吧!今天我是為了我義父——朱植焰而來。」莫雩道出生己前來的因由。
「植焰?!」皇太後聞言怔住了,也不管長劍正架在自己脖子上,轉身攀住莫雩的手臂,慌亂的問︰植焰是你義父?這麼說,他還沒死嗎?他沒死嗎?」
皇太後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天吶!都二十幾年了,植焰還活著?這叫她如何能不激動呢?她每日期盼的都是能再見他一面。二十多年的冗長歲月啊!她也已年華老去,不再是當年驚艷全國的妃。
皇太後的反應令朱龍章、莫雩都十分困惑。朱龍章從未見過自己母後這般激動過,心裹不禁納悶著這朱植焰究竟是誰?
而莫雩則是讓她急切的態度給弄糊涂了,她似乎非常想見到義父,但她當年不是背叛了義父嗎?莫非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
「不,義父今年初病逝了。」莫雩殘忍的說出這個消息。
「什麼?」皇太後因希望火苗熄滅,眼中的光芒頓失,「今年初……病逝了……」
原來,她還是見不到植焰,那所謂的奇跡還是沒有降臨,她還以為自己終可一償宿願見到他了。
「你方才說哀家和植焰有天大的仇恨,難道是植焰要你來殺了哀家和皇上嗎?」皇太後懼怕的問出心中的疑慮。她這輩子只愛過植焰一人,他怎麼可以派人來殺害她呢?
「沒錯。你二十二年前背叛了我義父,所以我答應他必定殺了你們,以泄他心中的憤恨!」
皇太後聞言,流下了痛徹心肺的淚水。原來植焰竟誤會了她二十余年,亦恨了她二十余年,這……叫她如何能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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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標與浣秋快馬加鞭的來到宮門口,阿標躍下馬背後,將浣秋扶了下來。
「阿標哥,你不是宮中人就在這兒等著吧!爆內的守衛幾乎都識得我,我一個人進去便成了。」
「嗯。」阿標應允,也只好如此了。
浣秋朝他一頷首,連忙往宮門奔去。
「站住,你是誰?」由于浣秋並未著宮女服,一上前便被守衛攔了下來。
「我是皇太後宮里的人,浣秋。」
守衛將火把拿靠近她,凝神一瞧,「啊,原來是浣秋姑娘,失禮了。」
「讓我進去吧!」浣秋未多和他們唆,連忙奔了進去。
直到浣秋的身影跑遠後,一名守衛才慢半拍的想起。
「咦?浣秋姑娘不是失蹤一個多月了嗎?」
「對喔!啊!也許是誰找到浣秋姑娘將她帶了回來,你瞧浣秋姑娘跑得那麼急,就是為了快回到廣慈宮稟告嘛!」另一名守衛自以為聰明的解釋道。
浣秋絲毫不敢停歇的奔向廣慈宮,心中期盼著千萬不要有事吶!不管是皇上、皇太後或者是莫雩,她都不願見到有人受到傷害。
好不容易趕到廣慈宮,只見外頭火光照耀如白日,侍衛層層的圍住便慈宮。果然,莫雩已經到了,看目前的情況,他應當還未下手才是。
浣秋越過層層的侍衛欲進廣慈宮,卻被侍衛長給攔了下來。
「大膽民女,你為何會出現在此?」侍衛長亦將浣秋當成是一般平民百姓。
「讓我進去,我是皇太後身旁的宮女啊!」
佇立在庭園的碧春三人恍惚中听見了浣秋的喊叫,三人同時回過頭,果然瞧見浣秋正被侍衛長攔住。
「浣秋!」三人大叫,連忙奔向她。
此時,侍衛長也認出她,趕緊放開她。
「浣秋姑娘,真是抱歉,得罪了。」
夏桐抱住浣秋,「你這一個多月是跑哪里去了?我們都擔、打死你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是啊!浣秋,你是上哪兒去了..」碧春亦緊緊的抱住她。
「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這事兒我以後再同你們解釋,我得趕緊進去。」浣秋抱歉的推開她們,欲奔進大廳。
「等等,」冬霜及時捉住她,里頭有刺客挾持住皇太後,你現在不能夠進去。」她的語氣依舊沒啥溫度。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進去阻止他啊!放開我……」浣秋掙月兌冬霜的手,奔向前推開了大廳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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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浣秋推開門後見莫雩將劍架在皇太後的頸上,忍不住大叫。她「砰」地關上門,拒絕外頭的人窺視里面的緊張情勢。
浣秋?!」皇太後非常的訝異浣秋失蹤一個多月後,竟會在此時突然回宮,而且,她和這自稱是植焰的義子竟還相識?
莫雩也被浣秋的突然出現驚嚇到了。
「你是誰?還不快出去!」他大聲斥責她,因為現下他不能和她相認,否則會連累到她的。
「你以為你佯裝不認識我便成了嗎?你別再執迷不悟,今天你為了幫你義父報仇,竟要刺殺這樣人民愛戴的好皇帝,還有皇太後,你有沒有想過,若百姓失去了皇上,反叫小人當道,屆時民不聊生,你豈不成了罪人嗎?」浣秋淚如雨下的說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雙眸盯著他那曾盛滿愛意的瞳眸。不,她不要有人受傷害,為什麼這世上要有仇恨?為何仇恨會蒙蔽了他的雙眼?為何她苦口婆心仍入不了他的耳?
「你……你這女人究竟在說什麼?快滾出去!」莫雩怒喊著,雙眼未敢再注視她,她的淚早揪疼了他的心。
浣秋對于他的話置若罔聞,仍是一步步走向他,直至站定在他和皇太後身前。
莫雩的、打亂成一團。原本他是不在乎生死,但一見到她,他又割舍不下,她為何要來呢?
見莫雩仍無動于衷,浣秋突然伸出雙手握住他架在皇太後頸上的劍,銳利的劍身劃破她的手掌,疼痛迅速傳來,但她卻不願放手,她心中的痛比這還疼上千萬倍。
莫雩被她治著劍身而下的殷紅鮮血一駭,連忙放開皇太後,丟下手中的劍,將她的雙手捧在手心,見那汨汨流出的血,他的心更痛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傻?」他一把抓下自己的面罩,反正事情發展至此,他知道自己是無法下手了。
朱龍章看著他們,並沒有馬上叫侍衛進來,他知道這個叫莫雩的男人不會再對他母後不利,而每個人似乎都有話要說,他等著。
皇太後見這情況,她知道他們愛得很深,也許這一個多月以來,浣秋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浣秋不理睬手上的疼痛,立刻跪倒在皇太後身前。
「皇太後,這一切都是浣秋的錯,浣秋願意領罪,但請皇太後饒了莫雩吧!」
「你在說什麼?!」莫雩一把將她摟入自己懷中,「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毋需任何人替我頂罪。」
「不!皇太後,事實上,這件事浣秋早就知道了,但浣秋卻未能趕回宮稟告,而讓您和皇上受到驚嚇,這一切全是浣秋造成的,請皇太後降罪吧!」保護他,是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浣秋!你在做什麼?」莫雩只差沒被她給氣死,「我都已經不願連累你了,你為何還替我頂罪?要殺他們的是我,不是你!」
「你別這樣,植焰寨的人都在等你回去啊!」這是他們相識以來,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啊!
「難道因為如此,我就必須犧牲你嗎?」
「好了!」皇太後驀地開口,「你們都別爭了,要降罪給誰,哀家自會定奪。哀家想,也是時候了,哀家就告訴你們二十二年前所發生的事吧!」
「母後?」朱龍章不解的望向皇太後。
「龍兒,其實你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朱慶元並非你的親生父親。」這個秘密她埋在心里已二十余年了,原本她想繼續瞞下去,只是今日見莫雩前來,她才知道自己竟被植焰誤會了二十幾年。
「什麼?先皇……不是朕的父皇?!」朱龍章滿臉詫異,著實不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雩和浣秋亦十分訝異。
皇太後的思緒回到二十二年前,她緩緩的述說——
二十二年前,朱植焰因先皇駕崩,他這東宮太子當然即位,接掌帝位。
朱植焰原就是天生的王者,一身傲骨叫人不容小臂,大臣們亦對他萬分佩服,想他年紀輕輕便治國有方,民生富庶,天下太平。
當時朱植焰並未立後,而珣妃則是他最為寵愛的妃子,她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不管是誰見著了她,都會被她那天生散發出的特殊氣質而迷醉。
沒想到,或許是朱植焰太過自負,一時竟遭小人——也就是他的堂叔朱慶元暗算篡位,甚至朱慶元還派人暗殺他。
那時,改朝換政後可說是風雲變色,朱慶元搜刮民財納入國庫,甚至強佔了珣妃。他早已覬覦她許久,不管她的抵抗,硬是強行佔有她,欲立她為後。
珣妃被朱慶元污辱之後,本想一死百了,尤其在知曉朱植焰遭人殺害後,她更想跟著他而去。可在此時,她卻發現自己懷有朱植焰的孩子。為了他們的孩子,她只有忍辱偷生,將朱植焰的子嗣扶養長大。
朱慶元將她立為皇後,而他以為朱龍章是他親生的,于是朱龍章便順理成章成為東宮太子。
皇後開始努力教導朱龍章詩詞歌賦,又找來了師父教導他武功,將他鍛練成文武雙全的奇才,以成大器。
另一方面,皇後因對朱慶元懷恨在心,恨他將朱植焰殺害。于是,她表面上假意順從,實際上卻每日在朱慶元的食物中下毒,每回只放少量,但長期服用卻會突然暴斃,並且查不出任何病因。
終于,在朱龍章十八歲時,朱慶元暴斃而亡,由朱龍章即位。
眼見自己的孩子終于替他父親拿回整個江山,又如此成器、仁民愛物,皇太後感到非常欣慰,尤其孩子又愈長愈像朱植焰,更叫她覺得這十多年來忍辱負重是值得的。
而她怎麼也無法料想到的是,她二十年來的忍受污辱卻被朱植焰看成是背叛!這真是令她心寒吶!
莫雩听了之後,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了一切,難怪朱龍章和義父長得如此相像!他是來對了,否則永遠也無法知道真相。
「母後……」朱龍章听完皇太後的敘述之後,遲遲無法自驚愕中回復,「原來莫雩的義父……才是朕真正的父皇嗎?」
在朱龍章的印象中,朱慶元這「父皇」他一直無法去親近,也許是天性使然吧!再來,朱慶元治國的方式他也一直無法苟同,所以自小他和朱慶元便有些蔬離感。
「龍兒,你不會怪哀家吧?哀家竟瞞你那麼久……」這是她心中最感到愧疚的。
「母後,您千萬別這麼說,為了孩兒您犧牲了這麼多。」朱龍章走向皇太後,摟住她日漸衰弱的身子。
「龍兒上自己的孩子如此善體人意,她除了欣慰之外,還能不感動嗎?
拭去喜悅的淚水,皇太後轉身面向莫雩。
「莫雩,現在你還要殺哀家和皇帝嗎?」
他扶著仍處于震驚之中的浣秋站了起來。
「其實,對于這件事我本來就有些質疑,在某一日我夜探皇宮時,看見了皇上居然和我義父如此相似,我就知道這事情一定有蹊蹺。」
「那天那個黑衣人也是你!」朱龍章終于想起來了。
「嗯,沒錯。雖然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但冒犯了你們莫雩還是願意受罰,請皇上和皇太後降罪吧!」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有沒有刺殺成功。
「不!」浣秋擋至莫雩身前,「請罰浣秋吧!浣秋願意領罪,請皇上和皇太後放過莫雩。」
「浣秋!我不許你如此,這罪由我自己來承擔!」莫雩攫住淚流滿面的浣秋,她的痴、她的傻著實讓他心疼不已。「不!罰浣秋吧!」
「等等。」皇太後沉聲制止他們的搶罪。她從未見過有誰會如此搶著領罪,可見他們彼此真的相愛至深。「這罰哀家早有定奪,哀家就罰莫雩——一輩子好好照顧浣秋吧!」
皇太後的懲罰令他們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懲罰?
「嗯,朕覺得母後這罰罰得好。」朱龍章應聲說好。「莫雩,算起來你可說是朕的義兄,你替朕孝順父皇,朕還得謝謝你。這麼吧!朕封個將軍予你,如何!」
「不,皇上和皇太後肯原諒莫雩,已是令我萬分感激,況且莫雩並不嗜權勢富貴,能讓莫雩帶走浣秋,便是賜予莫雩最大的恩惠了。」莫雩推卻了朱龍章的好意,在山野自在的生活畢竟還是較適合他。
「不,我不能跟你走。」浣秋跳離他,說出驚人的話語。她的心雖痛,卻無法不作這樣的決定。
「浣秋?!」莫雩無法理解的凝睇著她,不懂她為何如此斷然拒絕。她不是說愛他嗎?
「浣秋,你不是愛著莫雩嗎?哀家看得出來,否則你又怎會為他頂罪?現在哀家要你們相守在一起,你怎麼卻又說不呢?」皇太後本身無法與相愛的人在一起,所以她益加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皇太後,」浣秋跪至皇太後身前,「浣秋白小便被賣入宮中,也從那時注定浣秋這輩子的命運。浣秋有幸能至皇太後身旁伺候,已經是上蒼賜予浣秋最大的恩惠,這一個多月浣秋卻待在宮外,讓皇太後為浣秋如此擔心,浣秋已是罪該萬死。如今,浣秋該是待在皇太後身旁伺候,怎可隨莫雩離宮而去?」皇太後對她的開恩令她受寵若驚啊!
皇太後扶起浣秋,知道這孩子就是太鑽牛角尖了。
「既然如此,浣秋,從此刻起,你已經被哀家逐出宮了。」
浣秋驚愕的看向皇太後。
「皇太後……」
「孩子,自一年多前你到哀家身旁後,哀家一直將你們四個當成是自己的孩子般,今日見你找到幸福,即使哀家心中有不舍,但還是必須放了你。」
「皇太後……」浣秋心中滿是感激。
「莫雩,你會好好對待浣秋吧?」皇太後看向莫雩,將浣秋推入他雙臂中。
莫雩緊緊摟住她,無比堅定的說︰「當然,這一輩子我只愛浣秋一個。」他對浣秋的愛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好,那哀家命你們擇日完婚。」
莫雩和浣秋雙雙向前行禮。
「謝皇太後恩典。」
莫雩將浣秋納入懷中。如此一來,他總算真正擁有她了!屬于他的——懿賜宮女。
浣秋抬起淚眼望向莫雩。是他讓她明白何謂情愛、幸福,從今爾後,她也終能和他相守在一起了。
投入他溫暖的懷抱,浣秋明白她再也不是孤單的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