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射進來,依萱睜開了眼楮;她先用手模模身旁的祐明,這已成了她的習慣動作,她必須確定他還在她身邊。
她很安心地靠在祐明的身旁,滿足地望著她的家,一個有愛有熱度的家。
她終于不再那麼?徨無依了。她坐起身來,看著祐明的皮膚上泛著健康的棕色,結實的肌肉突然讓依萱胸中燃起一陣心悸。
她別過頭望向小窗口,她不想看他,他身上散發的那股成熟魅力足以撩起她心中干冷的火苗。
他醒了,微張著眼,他知道依萱又一直望著他。
他輕輕拉下了她,她沒有躲避,她的身體本來就允諾要給一個愛她、珍惜她的人。
他的胸把她緊緊地貼著,他們同時聆听著彼此的心跳,忽強忽弱地顫動著。
他像以往一樣地投入,他的吻一樣地纏綿,一樣地細致,一樣地讓她全身肌膚完全地放開,她像飄浮雲端般地輕渺,差赧地迎向他豐沛的生命力。
靜默中,祐明濁重的呼吸聲清清楚楚地在依萱的耳中響起,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呼吸變成了喘息,她急切地迎合著他,在他一鼓作氣的瞬間,在遠方的天空響起了春雷,那從未有過的顫栗就像那急密的雷聲。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但那銷魂蕩魄的感覺卻比給他的第一次還要難以忘懷。她很明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因為她擁有了家。
祐明憐惜地吻著閃在眼睫間的眼淚,接著臉、下巴、頸、胸一路吻了下來,這美好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用腳纏著他。
他們疲倦地躺著,他們用著盈滿幸福的眼看著對方,他拉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吻著,他洋溢著柔情的眼映照著她心中最黑暗的角落,他給了她新的生命。
「我們,有罪嗎?」依萱柔柔地問,這是她與祐明私奔以來心中最深的痛,尤其去看過潘玲的婚禮後,她更想知道這個答案。
「哪來的罪呢?」還沉醉在依萱有著青春彈性的肌膚中的祐明不解地問。
「我成了背叛道德的第三者。」依萱的情緒突然跌到了谷底,跟剛才熱情如火的樣子判若兩人。她還在尋找著屬于他們的軌跡。
「傻女孩,你不是第三者,你是我潘祐明的愛人。」祐明用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擁住依萱。
「真的嗎?我可不愛听甜言蜜語。」依萱認真地說。
「其實我跟她早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了,只是我把精神、體力都放在工作上,所以有沒有那個婚姻並不是那麼重要。遇見你之後,我曾跟她提過離婚,但礙于老夫人還在、礙于面子、礙于社會名聲、礙于董事會……有太多的現實問題,讓我們背負著婚姻的枷鎖。其實她也不快樂的。」祐明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說出他內心的話,而這一席話像給了依萱一劑強心針。
「我好害怕會失去你。」依萱緊拉著祐明的手臂。
「不會的,天塌下來我都會幫你頂著。」
「潘玲呢,她一定恨我。」
「你錯了。其實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她的嬌生慣養是我們大人的錯,她會諒解我們的。」祐明呼著氣,他受不了依萱那雙漂亮溫柔的眼楮,她赤果地貼著他,讓他的身體又起了變化。
他又攀上她起伏的胸,再一次要了她。
她向過去的酸、甜、苦、辣道再見。驀然回首中,一切的往事將要化成一陣輕煙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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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依萱的巧手下,可真應驗在他們的小套房中了。
他們把床搬開了,買來了組合式地板,有模有樣地鋪了起來,花了一天地時間才拼湊了勉強可以的和室感覺,依萱笑著祐明︰「堂堂的大老板竟做起地板工人了。」
「沒辦法,為了我的小妻子啊。」祐明揮著汗說。
如陽光的燦爛笑容在依萱的臉上綻開,她開心地忙東忙西,這踏實的感覺真的好棒、好棒。
她買了廉價的小碎花窗隔開了在陽台上的廚房,裝雜物的箱子上面鋪上了小花巾,在學校附近的馬路旁買了沙發床,攤開了就可變成床,如果不想睡床,棉被一鋪也可睡得自由自在。路邊摘來的長春藤爬滿了小窗,頓時讓這間小房子亮了起來。
還有音響呢。這可是在中古店里祐明千挑百選,花不到一千元買來的。雖然音質不是很好,但听在情人的耳里可說是天籟。
他們在小桌子上吃著泡面加蛋,依萱還在面中加進了翠綠的青菜。
「大老爺,你沒吃過泡面吧?」依萱頑皮的問。
「坦白說,真的好久好久沒吃過了,每天雞、鴨、魚、肉的,很久沒吃得這麼簡單了。」祐明笑著說,大口大口喝著熱湯。
「那,好吃嗎?」依萱凝視著他問。
「簡直人間美味。」祐明夸著說。
「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這種過慣苦日子的,要省吃儉用對我而言太容易了。」依萱無意中就這麼說了,沒注意到傷害了祐明。
「依萱,我真無能,沒辦法給你好日子過,還要你省吃儉用。」祐明看著純樸的依萱說。
「又來了,我說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滿意了,你要我說幾次呢?」依萱嘟著嘴說。
「說一千次、一萬次。」祐明跟依萱生活的這段日子,整個人也年輕了起來。
「討厭!」她嬌媚地說著,端著碗到小水糟去洗了。
祐明追了過去,從背後抱緊了依萱,他的手伸進她衣服里面,輕揉著她的胸,唏哩的自來水聲中、朦朦的月色中,悄然而生的渴望漲滿他們的心。
他抱起她,放在地板上,再一次燃燒著濃得化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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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他們一起在耀眼的陽光中醒來,祐明撫弄著依萱的發絲,用著柔得令人酥軟的眼神看著她,她羞得把臉藏在他的臂彎下。
「起床了,我們睡晚了。」祐明伸著懶腰叫。
依萱還是賴著床不起來,祐明只好用手在她的腋窩下搔著,她最怕癢了,連連喊救命求饒。
「今天要去西子灣呢,還賴床。」祐明輕易地拉起依萱。
「哎呀,我真的忘了呢,快快快,南部的太陽可毒得很呢。」依萱說著,跳了起來,沖進浴室了。
「跟孩子一樣,提到玩,精神不來了。」祐明取笑著她,他喜歡看她像一般同年紀的女孩一樣輕松、活潑、無憂無慮,就像潘玲一樣。
潘玲,他又想起女兒。他坐在地板上想著她,心中一陣痛。她是他目前唯一的牽掛,就像壓在他胸口的一塊鉛。
他愛著跟女兒一樣年紀的女孩,難道在他曾經年輕的生命里就是渴望著那奔放的青春活力?听著依萱在浴室里哼著輕快的流行歌曲,他不由自主地模著自己微皺的臉頰,他輕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依萱換好衣服問,她今天穿了一件運動短褲,露出修長而均稱的大腿。
「嘆怕我比我年輕的老婆先死,誰來照顧你呢。」祐明說著,又把依萱拉進懷里。
「發什麼神經!我們不能同生,但要共死。」她小鳥依人地說。
「傻女孩。」祐明說著又想要她,她使勁地推開他,捶著他的胸,媚著說︰「不可以啦,要去高雄。」然後催著他去梳洗了。
他還要拉住她,她敏捷地跳開,用手指著浴室,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了。
依萱快樂地整理房間,沖泡著三合一咖啡。以前她從不喝隨身包咖啡的,她嫌它沒有咖啡的感覺;而在這段克難的日子里,簡單方便的三合一咖啡,那隨風而逝的輕煙,卻也撫慰了她矛盾的心。
這段日子將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時光,她開心、快樂、有依靠,即使要付出極高的代價,她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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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不到一個小時的車,他們就到西子灣了。難得非假日人煙稀少,除了他們,誰會有時間如此逍遙快活呢?今天,他們擁有了整個海岸。
依萱放肆地在沙灘上奔跑,她跟著風、迎著浪,拋開一切的煩惱、掙扎,風里、雲里、浪里只剩下她開朗的笑容。祐明追了上來,他越發年輕的臉龐漾著笑容,他放棄了一切,只為追隨一份真愛。
他們手牽著手,隨著潮來潮往的海浪奔跑,他們只是笑著,近午的陽光曝曬著他們的皮膚,笑聲也被陽光的熱度燙得更悅耳了。
他們跑得累了,就躺在沙灘上。
陽光烈得刺眼,沙也是熱著,而他們卻不願起身,他們愛著陽光下的感覺。
躺了一會兒,依萱突然站起身,直奔到海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海水就要將她淹沒,而她還是往前走。
祐明看了,急著奔進海里,巨浪向他打了過來,他嗆著了,仍拼命地伸手抓住依萱。
他們跌落在海水里,浪不停歇地撲打著他們,他們在海里擁抱,眼楮刺痛著,咸濕的海水融在他們的吻里,即使被海水吞噬,他們也要擁住彼此。
堅強的依萱,成熟的祐明,都流下了淚,一串對彼此感動的淚。
「我們會永遠如此幸福嗎?」依萱又重復著她已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只能想好的,其它不準再想。」祐明用雙手撩起她濕漉漉的頭發,往她的頸後一啄地說。
他們全身沾滿了沙。兩人回首前塵,生活已由剛開始的尷尬拘謹,漸漸地熟悉自然。他們的愛已像沙灘上的紅樹林,防風擋雨般堅韌了。
陽光曬干了他們的衣物,他們拍掉身上的沙,漫步在沙灘上。
「你看,你曬成了小黑人了。」祐明看著依萱紅通通的臉說。
「我喜歡曬黑,今年流行古銅色的皮膚呢。」依萱故意仰頭向著陽光說。
「那可不行,我要白白女敕女敕的依萱。」祐明馬上搶著說。
「你們男人最自私了,都喜歡白白女敕女敕的女人,如果我變成黃臉婆時,那就不要了嗎?」依萱瞪著眼說。
「你變成黃臉婆時,我就分不清是白或是女敕了。」祐明模著她的手說。
「臭男人!」依萱說著,追打著先跑開的祐明。
追追打打中,他們享受著暖到心坎里的歡樂。
他們看完了西子灣的夕陽後才回台南。落日余暉灑在車窗上,天空里的色彩不斷變換,教人著迷。
「好美喔。」車子已離開西子灣了,依萱還意猶未盡地贊嘆著。
「一點也不美。」祐明嗤著鼻說。
「哼,一點審美觀念都沒。」依萱嘟嘴。
「我心中有更美的東西。」祐明賣關子。
「是嗎?在哪里?」依萱好奇地問。
「就在我身邊。」祐明眯著眼笑說。
依萱甜甜地瞪著他,側身倒在祐明的大腿上,甜蜜地閉上眼楮,喃喃地說︰「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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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剛好遇上了學生人潮最多的時段,他們的大車穿梭在腳踏車、摩托車之間,再加上道路兩旁的攤販,勝利路上的下課學生,真是寸步難行。
「我看我們也來買兩部腳踏車。」祐明隨興地說。
「用撿的就可以了。」依萱無意地回答。
「哪里撿啊?」祐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成功大學校外,常有很多不要的腳踏車,我們可以去撿來整理、整理就好啊。」
祐明突然不說話了,失意的神情看得依萱也心酸,她知道她又傷了他。
「又不高興了?」依萱明知故問。
他們南下時,依萱帶出了她所有的錢及值錢的東西,當然,如果省著點,還夠他們生活一陣子。但以祐明自尊心如此強烈的男人,是不可能去變賣送給依萱的禮物,所以坐吃山空的日子還是會來臨,依萱不得不節省開支,她甚至想找個適當的時機跟祐明商量讓她去工作呢。
「你知道,我不要你過太貧乏的生活,難道我真的連腳踏車都沒辦法給你嗎?」祐明懊惱地說。
「別自責了,這只是短暫的蟄伏,憑我們兩個,別說兩部了,就是十部腳踏車也不成問題。」依萱故作輕松地說。祐明淺淺地笑著。車子好不容易找到停車位,他停妥了車子,就與依萱回家了。
「你好好睡一覺。」祐明快速地鋪好了被,對著梳洗完的依萱說。
「你要去哪里?」依萱不安地問。
「去撿腳踏車。」祐明開玩笑說,看依萱納悶的表情,他不忍地又說︰「我出去走走,你好好睡一覺。」
他輕拍著依萱的背,好輕、好輕,像一首柔美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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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明不耐煩地在成大門口左顧右盼,一會兒看著表,一會兒翻翻放在管理室的一些資訊,心里直怪著不守時的周秘書。
周秘書遲到了十五分鐘。
「對不起,老板,我對台南不熟,找路花了一些時間。」周秘書連忙哈腰道歉。
「路不熟就應該早點出門,難道你都是這麼跟客戶解釋的嗎?」祐明不高興地說。
周秘書難堪地道歉,他很了解老板最氣員工沒有時間觀念。
「東西帶來了嗎?」祐明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問。
「帶來了。」周秘書趕緊回答,指著皮箱。
祐明看著附近說︰「到對面坐坐吧。」就往校園對街的速食店走了過去。
他們坐定後,周秘書馬上打開皮箱,他拿出了兩只鑽戒及一疊五十萬的鈔票,雙手遞給祐明。
祐明打開絲絨心型的首飾盒,很滿意地點頭。這是他在出事前就已訂購的戒指,只是還來不及去拿,就落難般地南下了。
「公司的狀況一切都穩定吧?」祐明關心地問。
「您放心,大小姐和正彥能力很強,公司在他們的管理下非常上軌道。」
「那就好。」祐明若有所思地說。
「老板,」周秘書咽了一下又說︰「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再說吧。對了,幫我把外雙溪那層公寓處理掉吧,我需要一些錢。」
周秘書面露難色,低著頭想著該怎麼回答才好。
「怎麼,有困難嗎?」
「是這樣的,夫人可能料到你會變賣一些東西,所以——所以早就嚴厲交代不能幫你處理。」
祐明愕然地望著周秘書。他當然不是怪他,他只是沒辦法發受潘夫人的手段。
「為難你了,這五十萬就算我欠你,利息照算,我會還你的。」祐明明快地說,他終于感受到往後的日子不是那麼容易過的。
「老板,別這麼說,我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里。您先度一陣子,我再想想辦法。」周秘書忠心地說。「不必了,我不想再麻煩、為難你了,做得太明顯反而會被發現的。」祐明說得對,其實他們今天的踫面早已被跟蹤了。
「老板,請你好好保重,有什麼吩咐還是可以告訴我。」
「你就記得隨時告訴我公司的營運狀況就好。唉,其實也不必了,年輕人都可以獨當一面了。」祐明嘆口氣說。
事情交代完畢,周秘書就離開了;祐明一個人走在大學路上。他走了一段,購物狂般地買了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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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睡了好一會了,醒來時天色已黑,她睜開惺忪的雙眼,隱約中她仿佛置身于夢幻中。
房間的四周被各種不同造型的燭光給包圍了,風吹過,隱隱傳出清脆的風鈴聲,兩部黑白相間的拉風跑車斜斜地擺在眼前,上百朵的黃玫瑰把房間佔滿了,玫瑰中間的心型蛋糕,更讓她打從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祐明的眼睫滿足地闔著,他靜靜地躺在她身邊,因為感動,他身上的體味增加了他獨特的魅力,她真要發狂地愛著他。
他也睜開眼楮,凝聚了焦距,微笑地望著她。
他的笑容足以讓她不安,她那如蛇般的欲念在身體里亂竄。
燭光迎風搖曳,善感多情的淚模糊了眼前的祐明,她悄悄地卸下衣衫,用著千萬柔情將他的頭抱在自己胸前。
她柔順地、熱情地用她的身體訴說她的綿綿情意。他被撩得血脈卉張,要翻身,卻被依萱輕輕地按住。她主動地環住他,咬著他厚實的肩,那熱切的撫觸使得冷冷的地板也發燙。
他們一起編織著夢想,靈肉合一地翱翔在夢想的國度里,任何人也拆不散他們。
一陣雲雨後,他們享受著燭光的靜謐。燭火映照在他的眼中,她看見的全是柔情。他們坐在蛋糕前,共享著天地之間最美的愛情。
「祝你生日快樂……。」祐明用著低沉的嗓音唱著生日歌。
依萱驚喜地望著他,听著這輩子第一次為她唱的生日歌。
這樣的幸福太奢侈,如此的寵愛太飽滿,她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這般幸福。
「蛋糕這麼大,吃不完怎麼辦?」依萱咬著軟綿綿的蛋糕說。
「放冰箱,明天當早餐吃。」
「放冰箱?哪來的冰箱?」
祐明拉開廚房的窗簾,一台萍果綠的小冰箱佇在他們眼前。
依萱傻了眼!她的表情突然間黯然,她手端著蛋糕,一股莫名的頹喪在她心頭翻涌。
「我以為你會高興。」祐明聲音沙啞地說。
「你的錢從哪里來的?包括今天的一切?」依萱眼光落在腳踏車上。
「這不用你操心,我是男人,本來就該讓你過好的生活。」
「我只問你錢從哪里來的。」依萱提高了聲量,睜大的眼楮有些嚇人。
「周秘書送過來的。」祐明了解依萱的心傷,她不要他向潘家拿錢。
「你明知道我不要你這樣!」依萱激動地說,放下蛋糕跑進浴室,跑進這空間里唯一的地方。
「依萱,別這樣。」祐明在浴室門口敲著門說。
依萱用著冷水沖著自己,冷冷的水令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冷得咬緊了牙。
「開門啊,我的錢不是潘氏的,是周秘書私人借我的,你別胡思亂想,再怎麼說,我也不至于回去拿錢。」祐明一直解釋著。
「讓我靜一靜。」依萱混著水流聲說。
「先開門,我會難過的,我只是不忍讓你跟著我吃苦。」祐明惱得將頭頂在門上說。
水聲停了,四周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得」一聲,浴室的門開了,濕漉漉的依萱被祐明憐惜地擁住,一切的苦難都還沒開始,怎可以彼此傷害呢?他趕緊用浴巾擦著她發上的水珠。
祐明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左右搖晃著,哄著她,安慰著她,在心靈相通的默契里,他們默默地發誓,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眼淚。
「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祐明鄭重地說。
「嗯。」依萱不想說話。
燭光就只剩一點點,有的已經熄滅了,但只要它的心還在,火一樣可以再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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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們各騎一部腳踏車在台南市閑逛。
他們一前一後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祐明看著地圖,尋訪了台南的古跡。
如果沒有依萱,祐明這輩子也許沒有機會騎腳踏車。
他們到秋茂園放風箏,也到安平古堡看大炮,依萱還愛吃台南的小吃——蚵仔煎、棺材板……都令她垂涎三尺。
孔子廟、億載金城……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沒有台北的緊湊競爭,在台南,他們已快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經過上次金錢的沖突,他們都學著把尖銳的自尊心磨平,在未來的生活里,他們已知道如何去溝通了。
依萱吵著要買一只用葉子編成的蚱蜢,祐明實在看不出那有什麼好玩,在老板跟依萱的鼓吹下,他才答應讓她買,她樂得像孩子一樣。
依萱將蚱蜢插在腳踏車前,迎著風,感覺就要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