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真的不必我們送你嗎?」領隊笑擁著開車來接他的老婆,好心的問著一旁的黎亞澄。
「不必了,我才不要當電燈泡呢!」她揮揮手,早習慣坐大眾交通工具回去了。
「是嗎?那就快回去吧!你一路上都沒睡,一定累壞了。」從服務的小城一路轉車再搭機回來,一些細節都是她在打點,這丫頭雖然年輕,卻是隊里最可靠的一員,讓身為領隊的他對她刮目相看。
「嗯!接下來一個星期的假我真的要睡個夠了,拜拜!」
她從大四開始參與海外服務隊,並在畢業後成為這個名為「天使」、專責拯救失怙幼兒的非營利機構的正式員工,每年都加入海外服務長達半年,其他時間則是負責規畫下一年的服務方針。
她推著行李走向搭車處,半年的辛勞讓她相當疲累,但她的心卻很滿足。
她很努力的在發揮自己的力量,做一切她認為該做的事,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里的一隅,有個永遠不會再開啟的禁地,那里藏著一段不堪回憶的過往,她不願再提起,卻也甩月兌不了。
這些年來兩人的堅持始終未變,一直處在角力的狀態下,讓她只能藉由更多更忙碌的工作來抵擋他的攻勢,也許選擇這個必須長駐國外的工作,正是她逃避的表現。
「好累!」她坐上長途巴士後,很快的打起盹,迷迷糊糊中,隱約听見一道夾雜著傷心和憤怒的嘶吼——
黎亞澄你听著,無論花多少時間,我絕對要讓你回到我身邊……
她的心跟著痛,為什麼他就是不放棄呢?她捂著耳朵,想遮掉他不停嘶吼的聲立曰。
「不要吵啦!」她揮著手說道。
「小姐!已經到了,不吵你也不行呀!快點起來!」司機推推她的肩,想早點收班回去休息。
「啊?到了?對不起!」她迷迷糊糊地醒來,對上司機的大臉,下車拿了行李後,又回頭向司機道謝,才轉身拉著行李走向公車站牌,轉搭公車回家。
鮑車到站,她再次提著行李下車,慢慢散步回家。
「果然不該胡思亂想,居然作那種夢。」她深呼口氣嘆道。
走向租屋處,正想努力將行李扛上三樓,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她驚訝地回頭,倏地瞪大眼。
「嗨!好久不見!」楊傲菽微笑地拎起她的行李,率先走上樓。
「你——怎麼……」她呆在當場,直到看不見他才匆匆追上去。「你干嘛搶我的行李?」
她的運氣怎麼這麼差?還以為他會在國外某個角落出任務哩!近兩年他們偵探社的業務範圍不斷地擴大,他留在台灣的時間甚至比她更少。
「你的行李超重對不對?有沒有被罰?」他卻和她聊了起來。
「當然了!被罰了一千多塊……啊?這不是重點啦!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她跟在他後頭走,都不知道這里到底是誰家了。
「你去了柬埔寨,我則跑逼全亞洲,算來我們快一年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楊傲菽站在她的住處門口等她上來。
四年來你跑我追,拒絕的把戲她玩過千百回,他早被訓練得什麼風浪都擊不垮了;比耐心,他絕不會輸她,他深信總有一天可以突破她的心防,將那堆煩人的死結全解開,她會是他的!
「怎麼可能?」她雖不願,但真的很累了,只好開門進去。
「好狠!幸好你沒搬家,不然我連人都堵不到了。」他開著玩笑,拖著行李進去。
也許四年前會堵不到人,可經過這些年的歷練,他可以自負地說,這世上不會有他找不到的人,尤其是定居在他心頭的她。
站在客廳里他環視一圈,里頭的改變不大,但自從去年起她調到國外,這房子就經常空著沒人住。
這些年他只要人在台灣,總會不時過來看看,可惜燈光亮著的次數少之又少,這回總算等到她回來了,她應該會待上幾個月吧?他會把握這段時光的。
「我不是你該堵的人,何必浪費時間呢?請速回吧!」她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可當她瞧見滿屋子的灰塵時,卻又想動手清乾淨。
她應該可以再撐一下子吧?她決定先把人趕出去,速戰速決,她才能躺下來睡個過癮。
「是不是該由我決定吧!」他站在客廳里,瞧她一臉的疲憊又想整理房子的模樣,乾脆動手替她整理。
「你干嘛?」
「看你一副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樣,你還是去抱棉被吧!放心,等你睡醒了,屋子也乾淨了。」
「你在說什麼啊?」雖然被他這麼一說,她更想睡了。
「少逞強了,還是你希望我抱你進去?」他直起腰桿半威脅著。
「你別想!」她連忙退了一步。
「你若害怕一個人睡,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入夢喔!」他漾開性感笑容誘拐著。
「我怎麼可能讓你留在這里卻自己跑去睡!」她惱火的瞪著他,這家伙居然來這套?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將房門上鎖啊!」他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
「你是偵探耶!一般的鎖哪難得倒你?」她蹙眉睞著他。
雖然不時的拒絕他,卻也沒忽略「陽光偵探社」的名聲正逐步上揚,而他更早當中的佼佼者。不過數年的光景,他已經建立起完美又令人崇敬的專業形象,難怪藍光集團至今仍想拉他回去繼承家業,他的能力果然超凡,非一般人能及。
「不會吧?你真以為我會偷襲?」他來到她的身前,微微傾身笑問。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外人在,我睡不安穩。」她被逼到牆邊,吶吶地回答。
楊傲菽眼里閃過一抹陰郁,瞧了她許久才默默地轉身,就在她以為他要離去時,他卻轉進廚房,找到掃把開始清掃起來。
她被他那受傷的神情震得心慌意亂,趕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但讓他留下來絕對是個壞主意,怎麼辦呢?
瞥見她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他停下清掃的動作望向她,眼里的受傷已經不見了。
他微笑地開口,「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拿牙簽撐住眼皮,站在這里看我打掃;第二,進去抱棉被好好睡個夠。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不論你的選擇為何,我絕不會離開,你慢慢想吧!」說完,他居然認真掃起地來,不再理她。
她呆呆地看著他清掃,腦袋處在當機狀態。這算什麼啊?
「腳!」他掃到她站的地方,用掃帚頂頂她的腳要她讓開。
她望向腳邊,乖乖退到房門邊,而他居然沒瞧她又繼續掃,她看看床鋪,又看看他的身影,終於敵不過睡意,決定先睡再說。
她換好睡衣,把床單全換了,才窩進被窩里,不到一分鐘已經沉入夢鄉。
楊傲菽將客廳打掃好,才躡手躡腳踏進她的房間,見她已經入睡,才揚起嘴角安心的坐在床沿,凝望著她。
他等了多久,才有這麼接近她的一刻!
縱然她不肯再相信他,但他不會放棄的,她是他早就認定的人,他怎麼可能松手呢?
輕撫著她愈顯嫵媚嬌柔的清麗容顏,他的眼里只有決心而無退讓。
窗外天色已經變暗,入夜的城市燈光一盞盞亮起,睡美人終於悠然轉醒。
「嗯∼∼好舒服!」黎亞澄張開眼,有種好滿足的暢快。她似乎很久沒這麼好睡了,瞧著熟悉的天花板,還是自己的家舒服。
家?對了!她回來了!這次在東埔寨待的時間比她預定的要長上許多,主要是因為人員調配出了狀況,她等於是連待了兩期。
對了!他呢?
她倏地起身終於想起他了,望向客廳卻是一片漆黑……是她在作夢還是他已經走了?
「四年了呀!好長的時間!卻像陣煙就過去了。」她又想起那年撞見他和未婚妻相擁的事了,雖然知道那是誤會,卻讓她重拾差點被她遺忘的信念。
大家總說時間能證明一切,雖然他一再表明和未婚妻絕不可能,但四年過去了,他們仍保有婚約,算來他們才是最有可能在一起的伴侶,所以,她不再抱持任何期待,她可以容忍自己心中全是他,卻絕不允許自己去介入別人的家庭,即使那個家庭尚未建立。
「是嗎?這四年卻一點一滴刻在我的心上,我絕不會忘記的,包括你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拒絕。」優雅的男中音在黑暗中響起。
「你……沒走?」她望向發聲處,他在她的房里?
「小妞,你剛回來,我也是剛下飛機,又幫你整理房子,我也很累耶!」他起身打開燈,房里亮起柔和的燈光。
她瞧見沙發上的棉被,才發現他之前是窩在沙發上。
「剛回來?那你還幫我打掃?你有病啊?」為什麼不回去休息呢?她抑下住心疼。
「至少可以留在這里呀!我好久好久沒見到你了。」他又走回沙發包回棉被里。他是有病,而病毒是她。
「何必呢?」她無聲地嘆息。
「上次見到你是去年你從越南回來時,可惜只見著兩次面,偏你都不理我,其中一次還當著我的面甩上門。之後我懷著濃濃的惆悵去出任務,不過心中還是夾雜著微微的感動,你知道為什麼嗎?」他趴在沙發上凝望著她。
她睨著他,強迫自己保持沉默。這家伙常會語出驚人,天知道他是不是想拐她?
「他們都說我有被虐狂,其實只有我自己明白,至少我當時見到你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她管不住心頭熱浪。為什麼他可以睜著清澈的眸子說這樣的話?他真這麼勢在必得?
「亞澄,也許你可以忍受這麼長久的分離,但我卻愈來愈難以壓抑心中的渴望!總有一天我要每天醒來都能瞧見你嬌憨的睡顏。」他再次發表宣言。
「你就是不懂得放棄嗎?」她嘆口氣,也許撐不下去的人會是她吧!
「誰要放棄呀!凱雯的心上人回來了,等他們定下來,我就再無顧忌,而你也沒有任何拒絕我的理由了。」楊傲菽得意地笑個不停。
黎亞澄蹙眉不予置評,在他卸下「某某人未婚夫」這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身分前,她不要再給自己任何期待了。
他走過來,兩手撐在她的身旁,俯身霸氣的凝望她許久,才以溫柔的語氣說著霸道的宣言。「你盡避硬撐吧!反正我也習慣了,不過別想我會放手,我會追到你的!」
她呆了呆,才想叫他別作夢了,他溫熱的唇卻貼上她的,給了個熱力四射的吻。
「你……你……」
「這是我替你打掃房子的報酬。」說罷他的唇再次貼上,輾轉纏綿地吮舌忝許久,才抵著她的額喘息。
她要昏了,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地吻她?最不可原諒的是她,她怎麼可以容許他的吻,甚至還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別罵我,這是歡迎你回來的儀式。」
黎亞澄火紅著臉,眸海里全是他溫柔又堅定的笑容。罵?她才罵不出口,想狠狠的修理自己一頓才是真的。
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她根本逃不開他的追緝,因為她根本就不想逃呀!怎麼辦呢?
「你怎麼這麼閑?」黎亞澄有一個星期的假,偏他卻像黏皮糖似的對她緊迫盯人,還賴在她的家里不走。
「我好不容易解決一樁大案子,當然可以放假了,你不也一樣?」他大剌剌的坐在沙發里看籃賽。
「說不過你。」她放棄了,要趕走他不如搬家比較快。
她整理著行李,有些基金會的物品和資料在她這里,回去上班時要帶回去。
楊傲菽微笑偷瞄她一眼,烈女怕纏郎,他一點都不介意當那個纏郎。
「奇怪?我有帶這麼多東西去嗎?」她匆匆將一疊書籍擺回書架上,完全沒發現當中夾了片光碟,又把幾片??擺進櫃子里,才將基金會的資料擺進包包,繼續整理雜物一一歸位。
「難得放假,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楊傲菽游說著。
「不要!」她直覺應道。
「為什麼?」他就知道!
「為什麼要?」她反問。
「忘了嗎?我正在追你耶!」楊傲菽兩手擺在腦後和她閑抬杠。
「你放棄吧!我絕對不會讓你追的。」
她起身走到窗邊,將一張隊員合照擺在桌上,抬頭瞧了天空一會兒。「天氣真好。」
「就說吧!我們出去玩吧!」他起身催促著。
「不要!」又踱回來整理。
「你怎麼什麼都不要?就算凱雯嫁人了,你也不讓我追嗎?」他跟在她身後質問。
「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她的心卻漏跳了好幾拍。
「真是的,你為什麼要這麼正經古板,卻又腦袋靈活聰穎呢?這樣很難搞耶!」他喃喃抱怨。
「我難不難搞不關你的事吧?」她睞了他一眼,總算都整理完了,她進廚房倒了杯水又回到窗邊站著。
「睜眼說瞎話,你明知對我而言全關我的事,事實上你也只能全關我的事,因為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和你有關的。」
她站在窗邊無奈的望著他,選擇不回應。
他走過去想將她困在桌前,她卻靈巧的鑽過他的身邊,她不能和他太接近,不然後果難以預料。
就在兩人同時移動的瞬間,楊傲菽突然瞄見不明物體朝他們而來,他快速將她往下壓—— 啷一聲,玻璃應聲碎裂一地,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由她的頭頂飛過砸中牆壁。
「哇啊!」她驚呼一聲。
楊傲菽整個人抱住她,就怕她被玻璃碎片刺傷。
「怎、怎麼……」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許久才望向那顆大石頭。
「你沒事吧?」楊傲菽擔心的看著她。
她呆呆地點點頭,他立刻站在牆邊望向外頭,卻已不見任何可疑人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大一顆。」她跪在地上看著那顆石頭。
「你真的沒事嗎?」他將她拉離窗戶遠遠的,仔細確認她沒受到傷害。
「你……你別亂模。」她仍抖著嗓子,小手緊緊扯著他的衣袖。
「你真被嚇壞了,我哪是亂模。」確定她沒受傷後,他又緊緊的擁抱住她。
「你別亂抱。」她閉上眼,他的體溫漸漸安撫了她的驚恐。
「我也被嚇壞了,借我抱一下吧!」
「哪有這樣的?」她雖然抱怨,卻一點都不想推開他,幸好他在,不然剛剛那塊石頭肯定直接砸中她了。
「真的,你看我還在發抖耶!」
「好危險!我想是小孩子惡作劇吧!」
他沒答話,只是望著那顆石頭,這麼大的石頭,萬一砸中人是會出人命的,一般小孩不會這樣胡鬧的,而且這里是三樓,沒強勁的力道根本砸不進來,他不認為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楊傲菽,我該向你道謝的。」她輕輕推開他。
「謝什麼?不過今後你最好別再站在窗邊,萬一不是惡作劇就糟了。」他擔心的看著她。
他比較擔心是不是有什麼不良少年聚集,專干這種無聊事。
「你在懷疑什麼?」
「我是在怕。」他的眸中果真寫著恐懼。
「怕?那你還是快走吧!」她嘟著嘴趕人。
「小妞,你也把我瞧得太扁了吧?我怕的是你有意外。」他微惱的緊她的鼻子。
「你想太多了,一定是惡作劇啦!」她揮開他的手,還扮個鬼臉。
「希望如此。小妞,因為這個突發狀況,我看我還是留下來陪你比較保險。」他露出狡獪的賊笑。
「少來了!」
「我……」他正想繼續游說,手機卻響了,只好先接電話。「干嘛?」
「還干嘛?你不回來干活想累死我嗎?」那頭傳來許雲天的怒吼聲。
「我放假。」他皮皮的耍賴。
「放你個頭,你最好一個鐘頭內回來報到,不然往後的數年里,你都別想再放假了。」
「好好好!我回去總行了吧!」他無奈的收線。
黎亞澄多少明白他蹺班全是為了她,但她早決定不和他有任何關連了,她不可以因此而感動。
「亞澄,記住我的話,最近一定要遠離窗口,門窗一定要上鎖,出門小心,有事就Call我,知道嗎?」他很認真的囑咐著。
「好啦!你快回去吧!」
「我會再過來。」他定向門口。「把門鎖上。」
「嗯!」她送他出門再把門關上上鎖,倚在門上許久才深深嘆口氣。算來他是最關心她的人了,她……不能毀了他的婚姻,所以拒絕他是正確的吧!
「你怎麼這麼閑?」黎亞澄夾著話筒叨念。
「什麼閑?我這是關心!」楊傲菽在偵探社的秘密基地偷空打電話。
「我很好,沒病沒痛,你可以掛電話了。」盯著電腦,她將最後幾行字打好,才專心和他講話。
「那不是重點,我要知道的是那件事之後有沒有再發生任何古怪的事?」距離那天已經過了半個月,他去了南部一趟,無法就近保護她,只好天天打電話確認。
「沒有!你昨天、前天、大前天,事實上每天都問一遍,到底誰比較嘮叨啊?」她無奈地苦笑。
「一定是和你在一起久了被你傳染的。」他輕笑著。
令他稍感安心的是,他已經確認她家附近的治安不錯,沒什麼不良份子出沒,也許那天真的是小孩子惡作劇吧!
「少來了,我們根本沒在一起。」她的臉蛋微紅,連忙左右瞧瞧。
「是嗎?至少我的精神和你長相左右。」他自我解嘲一番。
「你在胡扯什麼啊!」
「亞澄,你沒騙我吧?你真的沒再發生意外嗎?」他忍不住再問。
「你好像很希望我發生意外是吧?」她微笑反問。
「沒有就好,我等會兒會去你家找你。」
「不必這麼緊張吧?」
「不是緊張,半個月沒見到你,我思念得緊,哪像你這麼狠心,一點都不想我。」他的話里全是怨懟。
「哼嗯∼∼拜拜啦!」她連忙掛斷電話。
這討厭鬼!她怎麼可能不想他,再怎麼想都不能讓他知道呀!
「那是你的男朋友嗎?」同事林小姐笑問。
「不是,是個老朋友。」她將明年的企畫書印下來整理妥當,就等呈上去請主管批示了。
「你明年還是要隨隊出發嗎?」林小姐很佩服她的毅力和勇氣。
「原則上吧!你也知道我是機動的候補者,志工人數不夠,或者有人臨時蹺頭,就是我上場的時候,反正也習慣了。」她將企畫書裝訂成冊,總算忙完可以下班了。
「可是好辛苦,也沒時間交男朋友……亞澄,你今年二十五了吧?」
「對耶!快要變老姑婆了。」她開著玩笑。
林小姐一臉神秘的貼過來。「要不要我替你介紹呀?」
「你什麼時候兼差當媒婆的?」她失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因為我發現了一位你的愛慕者呀!」
「說的跟真的一樣。」
「當然是真的,我若幫你們安排約會,你不會翻臉吧?」她連忙又問。
「我認識嗎?」她好奇的問。
「嗯!我們基金會的人呀!」
「咦?」她訝然地揚起眉頭,基金會里沒結婚的就那幾個,是誰呢?
「你等著吧!我要下班了。」林小姐拍拍她的肩先走了。
辦公室戀情好像不太好耶!萬一不適合卻要每天見面多尷尬?她將桌面整理乾淨才離開,走到對街搭公車。
其實她沒對楊傲菽說真話,這段時間里,她遇到不少小狀況,但因此懷疑有人想對她不利卻又太扯了,她一個小小上班族怎麼可能和人結仇?
「應該是流年不利吧!明天休假去拜拜去霉運好了。」她下公車時喃喃自語。
她順著人行道緩緩走著,心想等會兒在路口的自助餐店買個便當回去吃好了……啊?她忘了那家伙要來耶!那要不要去買點菜回去做晚餐……天!她在想什麼?居然想做飯給他吃,她真是夠了!
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渾然未覺從她下車後,就一直跟著她的墨綠色房車正緩緩接近她。
當她準備穿越馬路時,那輛車突然加速,朝她沖了過來,她察覺時已經來不及後退,她張大嘴,心想完了。
突然一股拉力將她往後一扯,她撞進一副強壯的胸膛里,爾後雙雙跌倒在路上。
那輛車見事跡敗露,加速駛離現場,路旁的人們議論紛紛。
「好危險喔!」
「那駕駛是喝醉了嗎?」
黎亞澄張大嘴趴在救她一命的家伙身上,久久無法動彈。
楊傲菽同樣動不了,他若晚一分鐘到,這丫頭絕對完蛋了!
她總算抬頭,沒意外的對上他的眼楮,他已經連救她兩次了。
「黎亞澄!還說不是意外?」楊傲菽瞪著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