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趕到醫院的時候,商菱還在手術室急救當中。
短短一個月內,這是她第二次面臨生死關頭,令宋烈不禁痛苦的猜想自己是不是她生命中的克星,否則她為什麼一而再的因他而遭受生命危險。
他早該听她的話讓她離開才是,也許他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他重重的抹過自己的臉,痛苦的感覺從心底往外擴散到全身,他真的不能再忍受她從他生命中消失了。
或許,他應該放她自由。
「宋先生嗎?」醫生朝他走了過來。
宋烈止刻從長椅上站起來。
「她怎麼樣了?」他急切的詢問。
醫生一臉沉重的神情。「母親已經月兌離險境了,接下來必須住院觀察,如果沒問題的話,一個禮拜後應該就可以出院,待會兒我們會把她送到一般病房,至于孩子——」
「孩子……」宋烈握緊拳頭,靜靜等待醫生告知。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全力了,只是傷口實在太靠近子宮了,而且宋太太原本就有流產的跡象,狀況一開始就不穩定……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事實上,大人能存活就已經是奇跡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宋烈苦澀的向醫生致謝。
「還有一件事。」醫生遲疑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事?」
「宋太太的子宮遭受太大的傷害,未來可能會影響她的生育,不過並不是完全沒有懷孕的機會,只是機率很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天啊!這真是一項重大的打擊,醫生走後,宋烈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他該拿什麼臉去見她?事情竟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擁有自己孕育的孩子……一切都是他的錯啊!
他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馬上解決掉範艾斯那個危險人物,要是他立刻將他移送法辦,商菱也不會遭受到這種危險,甚至也不會失去他們的孩子了。
如今,連系他們在一起的理由已經消失,他再也沒有任何借口留住她,他現在只能做的,便是等待她的宣判。
「她還沒醒?!」白少奇將帶來的水果放到置物櫃上,輕聲的坐到宋烈的旁邊問道。
「剛才醒了一會兒,問我累不累,要我回去休息,然後又睡著了。」宋烈低語,伸手撫開她落在頰上的發絲。
「醫生怎麼說?」
「如果狀況穩定,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
「她知道了嗎?」白少奇指的是流產的事。
宋烈搖頭。「還不知道,她幾乎一直都在沉睡,縱使醒來,也只是一會兒,很快就又睡著,我還沒有機會告訴她。」
「是嗎?」白少奇頓了一下。「你還好吧!你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臉色看起來很差。」他擔心的看了宋烈一眼。宋烈再次搖頭。「我沒事,只要她能復元,我一點也不覺得累。」
「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來替你照顧她。」
「不用了,我想在這里陪她。」
「別傻了,你累倒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尤其是商菱。」白少奇強調。「我看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就算是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哪里也不想去。」宋烈依然搖頭。
「你……」白少奇翻翻白眼,一臉的無可奈何。「好,再不然你吃顆隻果,我出去替你買個食物,你等我。」
白少奇走了出去,病房里又安靜了下來。
宋烈目光片刻也不離的牢牢鎖住商菱,他想要永遠的記住她的容顏,尤其是她此刻令人心疼的模樣。
雖然他還是不能理解她口中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沒有她在身邊,他只能如行尸走肉般的活下去,生活失去目標,人生沒有樂趣可言,但盡避如此,他還是決定讓她走。
因為他不能害她啊!
「你怎麼還沒走?!」商菱悠然轉醒,虛弱的開口問他。
宋烈听到她的聲音,立刻俯看她。
「你怎麼不多睡一點?」他關心的說。
「我已經睡飽了,現在只覺得頭好痛,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失血過多,身體當然比較虛弱。」他斟酌著該怎麼開口。「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商菱聞言,突然一動也不動。
「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他緊張的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不要緊。」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
「孩子……」他開口。
「我什麼都知道,你不用再說了。」她輕輕的截斷他的話。
她的拒絕令他痛苦不已,或許她是在怪他為什麼讓她受到今天這種磨難,他不語的想道。
此刻在她面前,他強迫自己保持平淡。
絕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感覺,他漠然的想,他不想在她面前連最後一絲尊嚴都失去。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他嚴肅的說︰「那我就不用再多說,我要向你道歉,如果我早一天將範艾斯交給警方,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都是我的錯,我必須向你道歉。」他冷靜的訴說著,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
他突然的轉變令她不解,她思索著使他突然改變的理由,頓時,她霍然明白了一切。
他打算離開她。
她悲傷的閉上眼楮想,若不是這樣,他的神情不會如此冷漠,既然促使他們在一起的理由已經消失,他也沒有必要再給她婚姻的承諾。
是了,現在的她所能想到的便只有這個理由,其余的,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白少奇選在這時候走了進來,他手里拎著便當,敏銳的直覺讓他對病房內緊繃的氣氛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你們兩個人的表情都好嚴肅,你們在談什麼?」他放下便當問。
「沒什麼。」宋烈抿著唇回答。
「商菱?」白少奇朝商菱揚揚眉。
「真的沒什麼。」商菱很快的附和。
白少奇的目光在他們之間逡巡,他知道事情不對勁,可既然當事人都不想說,他也沒有理由多管閑事。
「便當在這兒,我先走了。」他撇撇嘴道。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宋烈叫住他。
「你改變心意了?終于決定回家休息了?」
「不,我突然想起公司里還有一些事必須等我回去處理。」
「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白少奇說完之後走了出去,讓宋烈和商菱單獨話別。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陪你。」宋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商菱。
「嗯!」她點點頭,剩余的一絲希望在此刻消失殆盡。
「有什麼要我幫你帶來的嗎?」他走到門邊,回頭望她一眼。
「不用了,謝謝。」她閉上眼楮。
「我知道了。」他深吸了口氣,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後,她再也沒有見到他。
他在通知她母親前來照顧她後,就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即使她出院那天,都不曾再來探望她。
「不行,我一定要回美國去,否則總有一天我會忍不住親手宰了你!」
白少奇惡狠狠的瞪著喝得爛醉如泥的宋烈,口中忍不住咒罵連連,一顆心是既心疼又擔憂,可又包含了輕視和不滿。
這已經是這個禮拜來的第六天了,宋烈幾乎是靠酒精過活,生活糜爛到了極點。
最教白少奇不能忍受的是,他甚至連一次也沒再去探望商菱,簡直將商菱的生死置于度外,簡直當她是個……陌生人,而不是結發的妻子。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呢?白少奇怎麼想也想不通,但既然從宋烈口中探不出什麼消息,他索性到商菱的家問個清楚,但怎知商菱也和宋烈一樣,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眸望著他。
他受夠了!
老實說,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不再理會宋烈和商菱之間的事,但……一想到宋烈惡意的自我放逐,他就怎麼也忍不下心不管。
「商菱,那天你和宋烈到底談了些什麼,你可不可以老實的說出來呢?我已經受不了那家伙整天爛醉如泥的躺在我的公寓里了,你知道嗎?他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不是睡就是酗酒,再不然就是躺在床上發呆,我怎麼勸都勸不動他,他根本已經是……已經是陷入恍惚的狀態,我真怕他有一天會發瘋。」
白少奇向商菱敘述宋烈的狀況,企圖使她產生一丁點的反應。
商菱的眼皮動了動,過了一會兒終于出聲。
「我們什麼也沒談。」她靜靜地說道。
「怎麼可能?」白少奇搖搖頭。「若你們什麼也沒說,那麼那個家伙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墮落?」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去問他本人?!」
「商菱,你的口氣為何如此冷淡,我不禁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他?」白少奇生氣的說。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商菱回以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結婚嗎?
完全是為了我已經失去的孩子。」「這跟他今天的墮落行為又有什麼關系?」白少奇一點也不懂。
「既然沒有理由再強迫他接受我了,那我何不選擇放他自由,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他的單身主義,他一向都不喜歡被束縛。」
「那是以前的宋烈,我不否認他以前是個誓言不結婚的男人,可是,人是會改變的,為什麼你就一口咬定他是因為孩子才想要和你結婚的呢?」
「他自己告訴我的。」她盯著他說。
「什麼?」白少奇瞪大了眼楮。
「我可以諒解他的理由,因為他自己就是過來人,雖然我對他的過去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我真的可以理解他不願讓孩子被冠上私生子這三個字的感受,就因為我懂,所以我接受了他的提議。」
「你們都瘋了。」白少奇說︰「但是,這還不足以解釋他墮落的原因。」
「我無法給你答案,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心灰意冷了。」
「可是——」
「假如他對我有一丁點的情分存在,他就不會如此絕情,就算我跟他之間只是上司對部屬的關系,最起碼……他也可以來看看我,我真的不奢望他回應我的愛,但既然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們之間也無話可說了。」
「你打算離開他?」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她悲切的說。
白少奇一語不發,原本心中早已想好千百種說服她回頭的理由,但此刻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真的不希望他們兩個人分開,他希望與他一樣、從小便孤獨成長的宋烈能夠得到幸福,而他也確信這個世界上只有商菱才有這個能力,只是,他不懂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棒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其實,宋烈不是不愛你,相反的,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他甚至不只一次對我承認你對他有多重要,只是……只是他那張嘴太倔強了,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
「啊!我也時常找這個借口安慰自己,但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商菱心灰意冷的說。
「你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呢?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
「我不能再不顧尊嚴的去求他了,我做不到,也不想再去踫釘子,我只想重新開始,過我自己的生活。」
這一次,她不能再受到任何理由影響,事實上,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她了。
「商菱,再給他一次機會。」白少奇嚴肅的說︰「宋烈的心里有太多的陰影跟隨著他,才使他今天沒有能力去愛別人,但是,你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否則以他的個性來說,就算你有了孩子,他也不會跟你結婚,你應該可以感覺到這一點。」
「我說過了,我……」
「也許他今天的行為是在自我懲罰,懲罰他沒有盡到保護你和孩子的責任,他在檢討自己啊!」白少奇愈說愈激動,聲量也不禁提高了起來。「你為什麼不用這種角度去想?」
白少奇的話,一字一句敲入商菱的心,將她受傷的心割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是這樣的嗎?
他的消失真的是因為白少奇說的這個理由嗎?如果是,她又該如何教他學會愛?
她不懂,她開始茫然了。
「給宋烈一個機會,就是等于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無論如何請你不要輕易放棄彼此。」白少奇繼續說服著。
「我不知道……」
「我言盡于此,我已無法再陪在他身邊照顧他,至于你要怎麼做,是你的自由,這就像是一場賭注!贏了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的幸福,我走了。」
白少奇的話一直繚繞在商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真的可以贏了這場賭注嗎?她真的可以突破宋烈的心防嗎?
她想了好久好久,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白少奇將行李放在腳邊,面色凝重的看著趴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宋烈。
距離他去找商菱談話已經又過了四天,商菱依舊沒有出現,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商菱和宋烈之間真的完了。
他挫敗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從來沒有任何一刻讓他如此一籌莫展,對他們之間的種種,他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
為了一筆交易,他不得不提前趕回美國,心中雖然放心不下宋烈,但了解到自己再留下來也是枉然,因此他還是決定離開。
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嘗試做最後一次努力。他走過去拍拍宋烈的肩膀,只見宋烈有氣無力的回哼一聲。
「起來,我有話跟你說!」他沒好氣的對宋烈吼道。
宋烈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睜開眼楮看他一眼。
「什麼事?」他含糊不清的說。
白少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要回美國了。」
「回美國?」宋烈提起所有力氣坐起身。「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何突然想要回去……」
「你想知道理由是嗎?」
「當然。」宋烈痛苦的揉著太陽穴,對白少奇不客氣的態度皺起了眉頭。
「告訴你,因為我已經受不了你了,所以我決定回美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你走了,那我怎麼辦?」宋烈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楮看著白少奇。
「我才懶得理你這個自甘墮落的笨蛋。」白少奇理也不理他,逕自提起行李。
「我死了你也不管?」
「我只會松一口氣。」
「嘖!你真是一點兄弟情誼都沒有!」宋烈說完又躺了回去,表情一點也不在乎。
白少奇看著他,咒罵聲險些說出口,他隱忍住滿腔的怒火,砰地一聲將行李丟到地上,一把揪住宋烈的領子。
他惡狠狠的說︰「你盡避在這里醉生夢死好了,我再也不想管你們了,兩個人明明愛對方愛得要死,可是卻又不肯拉下自尊,坦白向對方承認自己的心意,我恨不得狠狠的將你們丟到海里去清醒一下!」
「你別那麼激動嘛!」宋烈虛弱的笑說。
「媽的!你這個混蛋!」白少奇不假思索的便揍了宋烈一拳,然後拿起行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盡避白少奇的一拳幾乎讓他痛昏過去,但他卻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到最後竟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連他最好的朋友都離開他了,事到如今,他真的一無所有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呢?
什麼都沒有了……他走到冰箱拿出最後一瓶酒又喝了起來,是啊,他已經一無所有,還不如繼續沉溺在酒精里,隨他的自生自滅好了。
他邊喝著酒邊笑,直到神志被酒精完全淹沒,才虛月兌的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商菱不敢置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這會是宋烈嗎?那個一向趾高氣昂、意氣風發的宋烈?她蹲了下來,眼淚滴落在地上。
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頹喪呢?當她鼓起勇氣前來找他時,她萬萬沒料到等待她的竟是這樣的宋烈,他竟然墮落成這個樣子?她的心覺得好痛。
接著,她開始搖晃他,打算好好的教訓他一番,可是,她卻怎麼也叫不醒他,因此她開始慌了起來,一顆心提到了喉嚨。
「宋烈、宋烈……」
事不宜遲,她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苞著救護車到達醫院,經過一番搶救,宋烈終于被推出了急診室。醫生告訴商菱,宋烈飲酒過量差點送命。
待宋烈被推到病房後,商菱一直守在床邊等待他清醒,當他好不容易醒來,她激動的抱住他大哭。
「商……商菱?」宋烈的聲音又干又啞,他又驚又喜的看著她,輕輕地抬起她布滿淚水的臉。
「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她不停地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我怎麼了?」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此刻頭痛欲裂,全身的骨頭像重新組合過一般,虛軟無力。
但,他還是不明白商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差點……差點酒精中毒……」她抹去眼淚,哽咽的告訴他。
「酒精中毒?」宋烈舌忝舌忝唇說。
「是的,今早我本來是要去找你,想將我們的關系談清楚,可是,我一到那里,卻發現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當時我嚇死了……只能愣在那里,然後才想到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你來醫院,醫生診斷後說你差點酒精中毒,你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呢?」
她的問題令他沉默了下來,是啊!他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呢?他苦笑地抬起頭,木然的望著她。
「你以為呢?」他低聲的說道。
「是因為我嗎?」商菱小心地問道。
「如果是呢?」他依然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心。
「我會很高興。」她老實的告訴他。
他真的可以給她全世界,他悲喜交集的想,事到如今,她還能用這種眼神望著他,但是她最渴望的東西他卻不懂,他又能拿什麼留住她的心呢?
「少奇說你依然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她拋下自尊問他,如果他給她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那她也只好認輸了,但只要還有一點點希望存在,她就不放棄。
「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如此在乎一個人,可是……」
「可是,你還是不能愛我?」她替他接下去說,露出莫測高深的表情。
「正確的說,我還是不懂什麼叫愛?」他嘆口氣,別過頭。
「我知道您心理有障礙,總有一天我會教你全盤托出你的過去,一個字也不能保留。」她撫住他的臉,強迫他面對她。「但現在我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我要你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吧!」他是不是在做夢?否則商菱不會這樣溫柔的和他說話,仿佛他們之間,從來不曾發生過那些令人傷心的事一樣。
他一定是在做夢……看著他受寵若驚的表情,她對他報以一笑。「你覺得和我過一輩子可怕嗎?」
他正經八百的皺起眉頭思考。「不會。」
「即使我可能再也不能生育?」
「沒錯。」他用力的點頭。
「你不會再去找別的女人搞外遇?」
「等等……你是在向我求婚嗎?」他故作輕松的說。
「我為何要向你求婚?我們根本沒有離婚。」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心中燃起希望。
「你說呢?」她故意站起來,走到門口。
「你要去哪里?」他急了起來,想要下床阻止她離去,卻差點摔到床下。
「小心!」她輕喊,卻沒有留下來的打算。
「不要走。」他輕聲的說。
「可是……又沒有人留我。」她嘟囔的說。
「我……我留你。」美好的景象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天倫樂的畫面,他怎麼能放走她呢?
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她。
「留多久?」她激動莫名的問。
「很久很久,一輩子——」
「你不後悔?」她瞅著他。
「我絕不後悔。」宋烈急切的向她保證。
听到宋烈的回答,商菱高興得飛撲至他身上,和他緊緊相擁,兩人以吻作為對彼此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