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成成又請了半天假,早早回到了他家作準備。
他的屋子很大,也很干淨,也許是不常住的原因。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個喜歡亂扔東西的人,他的客廳絕對干淨,他的房間也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然,除了被子沒有疊以外,其他房間更是整齊得不可思議。床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這里自他搬進來就沒人住餅了。樓下有兩間房間,並排的,一間和樓上的客房一樣未動過。另一間就是英雄的房間了。和所有房間一樣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這里更少了一張床,木質地板上胡亂地扔了兩條薄薄的棉被,而其中一條就是昨日它叼出來讓夏成成蓋的那條。
這天下午,夏成成把這個屋里所有的被子都拆下來洗了一番,包括英雄的那兩條。然後再把這個屋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徹頭徹尾地清掃了一番。
等夏成成把一切都弄好後,已經接近傍晚了,于是夏成成又急速地去買菜做飯。在廚房里張羅開來。英雄它們也熱心和夏成成擠在一起,尤其英雄,它也許是從未看到人炒過菜,或是做過飯,瞪著烏黑的眼楮,好奇地看著夏成成。而夏成成當然也會慰勞它的,每炒完一個菜總讓它嘗一下。
等夏成成把所有事做好後,腕上的表指到了七點。他還沒有回來,夏成成張望著大門口,解下圍裙。不會不回來了吧?夏成成猜測著,心中卻為這個可能性感到輕松。
「那麼豪杰,我們先去洗澡吧?」
「喵--」豪杰有些不情願,夏成成想也許是它的肚子餓了。夏成成抱起它,把它帶進樓上的大浴室里,這里每間房間都有浴室,就連英雄住的那間都有,只是小一點而己。
英雄一路跟著夏成成上樓,好奇地站在門口,看著夏成成為豪杰洗澡。
「等會也幫你洗好不好?」她溫柔地望著英雄,而英雄也非常愉快地回答了她。
但沒想到的是,所謂的愉快並沒有持續到半個小時以後。英雄對水的反抗變成了幫它洗澡的最大難題,它的身體很龐大,本來已經佔據了整個浴白的空間,花灑沖下來的水有一半都噴濺到了地上,夏成成的身上尤其被濺得濕透,而它不停地扭動更是導致了洗澡大業的不斷受阻。好不容易洗完了,夏成成還來不及緩過一口氣來就發現她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她忘記把自己的吹風機拿過來了。而沒有吹風機的話,英雄就實在是「落魄英雄」當之無愧的代言人。看著滿室的狼藉和渾身滴著水仍舊不斷扭動的英雄,夏成成嘆了一口氣,「你乖乖地呆在這里,只要一下下就好了,好不好?」她輕輕按著英雄的頭點了兩點,然後好脾氣地同狗狗商量,「做人要言而有信,做狗也是一樣的哦,不可以出爾反爾。」看著沒有拒絕的英雄,夏成成終于放心的回過頭去。
誰知道就在她轉過頭去的一剎那,英雄驀地發出「嗚嗚」一聲喊,開始上演「勝利大逃亡」,轉眼已經跑出了浴室,帶著滿身的水滴和一路的狼藉向樓下竄逃而去。
「英雄!」夏成成大叫一聲,連忙跟了下去,更加倒霉的卻是在客廳追逐英雄的時候一腳勾到茶幾的腳,整個人被拽倒在地上,而後,茶幾顫顫巍巍搖了兩下,「當」一聲倒在夏成成的身上。至于茶幾上的一套茶具則在同時宣告壽終正寢。
這一下,慌亂竄逃中的英雄才發現事情不妙之處,然而身為一只狗,除了返回摔倒的夏成成身邊不斷「汪汪」以外,它並沒有更加好的辦法。
戲劇性的是,隨著一陣汽車的叫囂聲自大門口傳來,接著便是開大門的聲音,夏成成一邊慘哼著,一邊努力想把那茶幾扶起來,但是那個茶幾實在太重了,再然後,那男人進屋了。
瞪了客廳中渾身濕透並且還在滴水的英雄,又看看摔倒在地上的茶幾,他的濃眉擰了起來。最後他的眼光掃到了茶幾下面的夏成成,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這樣,是想讓我給你高分嗎?」
夏成成漲紅了臉,不需要多看她也知道自己有多糟糕。她的那條裙子此時正濕漉漉地黏在身上,下擺還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水。而客廳--男人一伸手,似乎完全不費吹灰之力,那壓倒在夏成成身上的茶幾就被扶了起來。一等到身上的壓力消失,夏成成就跳了起來,緋紅著臉一瘸一拐地奔進樓下那間惟一的客房里。她曾想過,要是她住這的話應該就是住那間房,所以她自動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放在了那間房里。
換完衣服,忐忑不安地開了門,門口站著英雄,正用熱烈的眼神看著她。夏成成努力對它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沒事的--大約吧--」但是弄成這樣,她的心中可沒有這麼樂觀,大約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她悲哀地想著,自己大約從今天晚上開始就要露宿街頭了。
那個男人正坐在沙發里抽著煙,神情很是嚴肅,看到夏成成出來,他斜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我已做好了飯,我想--你可以試一下,再作決定。」夏成成顫抖著說道,努力不去想自己痛得發抖得手肘。「不用了,我吃過了!」他的聲音很淡然,夏成成的心一下子往下沉去,吃過了?那就是沒希望了,他要趕自己走了嗎?
「你試一下,好不好?試了再決定,或者閬熱Ш愕姆考浠蚴瞧淥?姆考洌?醫裉煜攣繾雋撕芏嗍攏?嫻模?齪芏嗍慮椋?衙懇患浞考潿際帳昂昧耍?閬熱У匆幌潞貌緩?」夏成成慌亂地撲到在他的沙發邊,絕望地喊著︰「還是--這樣,還是不行嗎?還是,還是要趕我走嗎?你,可不可以,先去看一看,一眼就好,一眼--」眼淚忍不出從眼眶中傾瀉出來,手好痛,真的好痛啊,「只要一眼--」
他一愣,低下頭默默地注視著夏成成。那眼光有絲不解、有絲溫柔、甚至帶著一絲憐惜,他的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大拇指拭去她的眼淚。
看著他,夏成成開始哽咽,下意識低低地道︰「不要不要我!」她低泣,就像被眼淚帶出來了虛弱,「我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不要不要我!」
「誰說不要你了?」他想也沒想地月兌口而出,但馬上又觸電般跳了起來︰「見鬼的--」一邊逃也似的向樓上奔去。
面對出乎意料的答案,夏成成怔了怔,看著他消失的背影,一時間竟忘了要站起來。英雄湊了過來,用仍舊濕漉漉的頭磨蹭著她的手臂,她低下頭,淚珠還掛在面上︰「英雄,他到底是要我還是不要我啊?」
它歪著頭看著夏成成,似乎也不大明白它主人陰晴不定的脾氣。管他!反正他也沒說不要自己!所以至少她還可以暫時住這里的。
為這個想法讓夏成成頓時開心起來,豪杰更開心了,因為它終于可以開始吃飯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夏成成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為自第二天一早他就不見了人影,偌大的屋子一連七天都只有夏成成和英雄、豪杰三個,所以自然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趕她走。
老實說,夏成成還真為他慶幸有人在他的家里,否則滅雄不餓死才怪。這個不負責的男人,竟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狗狗會不會被餓死,也許他不擔心是因為家里有她吧?那麼--自己就更不必擔心他會趕自己走了吧,夏成成如此猜測著。
天氣逐漸轉冷了,夏成成把壁爐里的火生旺了,讓整個屋子暖烘烘的。用過晚飯,她便一如往常地半躺在沙發里,懶懶地翻動著手中的麻醉學。英雄和豪杰就圍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坐的坐,躺的躺,充分享受著室內的溫暖。
安靜又和諧的氛圍很容易讓人四肢百骸一起罷工,所以很快睡意就襲卷了夏成成,手中的書垂了下來。可能砸到了英雄,它飛快抬起頭,警戒地看了看四周,看到是書它便叼了起來,放回夏成成的身上。夏成成懶懶地笑了笑,模模它的頭。
「對不起哦--吵醒你了!」
「嗚--」它輕鳴一聲,繼續矮了身子,伏回地毯上,而夏成成的手便有一下沒一下地理著它的毛。
「嗶嗶--」門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夏成成迷迷糊糊不想起身,推了推地毯上的英雄,它已坐了起來,也許是知道它的主人回來了,所以正安靜地注視著夏成成。
「你去開門--」它很快地走了出去,接著便是開門聲,關門聲,再折回屋時,見夏成成仍躺著,它便低嗚起來並用舌頭舌忝夏成成的手,示意她快點坐起來。夏成成拂開它的頭,睜開眼正準備起來。客廳的大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隨即便有東西朝她飛來,她本能一縮頭然後才看清楚是件黑色的風衣,衣袋里不知放了什麼東西,砸在她的臉上生疼生疼。
「哎呀!」夏成成撐起身子,捂住臉︰「哪個冒失鬼!」
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就是屋子的主人,還有一個夏成成從未見過。顯然沙發背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看到陡然出現的夏成成,兩個人似乎都愣住了。
「嘩!高拓,那是什麼?」原來他叫高拓,住他家那麼多天,夏成成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此時他正陰沉著臉,嘴里低低地詛咒了幾聲,像是十分懊惱方才的失神或是--見到夏成成。
坐在對面的沙發里,他冷冷地注視著夏成成。這讓夏成成心虛地低下頭掀開身上的毛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是他的家,她這樣躺在客廳里實在是有點不禮貌,何況他還有客人。
他的那位客人卻表現得非常友善,而且在夏成成看來,他實在是長得太帥了一些。高高的個子,麥牙色的健康膚色,方方正正的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尤其是那雙眼楮,晶亮得有點過分,而此時這雙過分晶亮的眼楮正滿含笑意地盯著她。
「美麗的小姐,非常高興見到您!」他朝她一鞠躬,紳士地伸出一只手,夏成成輕笑起來。半游戲半作弄地把手放人他的手掌里,沒想到他真的送到嘴邊,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一吻。
「啊!」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向她行吻手禮,夏成成一下子紅了臉,半天才笑道︰「你真有意思,從英國來的嗎?」她抽回手,看著已在自己身邊坐下的男人。
「當然不是!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來吧!我們認識一下,我叫蕭和,你呢?」
「追韓信的那個蕭和嗎?」夏成成笑著問,美麗的東西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對他亦是如此。
他揚了揚眉,想了想才道︰「可能那是我的前世吧!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可能!我叫夏成成。」夏成成看著他微笑地說。
「夏成成?好名字,和你一樣美麗。」他可真會哄女孩子開心,短短的幾分鐘,他己說了兩次了。
夏成成疑惑起來,自己真的美嗎?不過不管他,反正自悍淺0??投粵恕?
眼角不經意瞥見對面的人影,她一怔,高拓正鐵青著臉看著他們,手指里夾著根煙,怒意分明寫在眼底。夏成成不由自主收起笑容,訕訕站起身︰「你們吃過飯了嗎?要不要我去熱一下?」
斑拓斜睨了夏成成一眼,沒有回答,那面無表情的臉、琢磨不定的性情,無不讓她膽戰心驚。夏成成想,害怕的不止她自己,英雄也是,此時它早已乖乖地躲進房間,看來自己也是進房比較好,免得一不小心波及他的怒火。
「不再聊一會嗎?」蕭和說。
「不了!我去睡了。」她有些無奈,其實她非常喜歡和這個帥到不行的男人聊天,只是自己寄人籬下,實在不敢輕捋虎須。嘆了口氣,夏成成走進房間。英雄已躺下,但一看到她便動了動身子,讓出了個位置給她。
因為英雄的房間里沒有床,夏成成又沒有能力將樓上的床搬下來,何況天冷了下來,所以只好讓它和自己住在一塊。被窩里很暖和,豪杰早已鼾聲連連,英雄翻了個身,趴著,把下巴擱在夏成成的手臂上,眨著烏黑的眼楮,看著她。
夏成成無聊地把那本麻醉學扔到一邊,撫著它的頭。
「知道嗎?你那個主人,高拓啊!實在是太難相處了,整天冰冷著臉,讓人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還有啊!他方才扔我的那一下,真的很痛耶,他也不道歉。你瞧!」夏成成撥開拂在臉頰上的長發,指著臉。「肯定腫起來了,不過算了!誰叫我寄人籬下呢?最可憐的你,跟了這麼個主人,一定很痛苦吧!」
「嗚!」它蹭了蹭夏成成的手臂,滑子,她也隨即鑽進被子里︰「睡吧!明天醒來可能他又出門了,那樣我們就可以繼續開心地生活。」她樂觀地想著!
是的!第二天早晨,他果然很早就出去了,客廳里卻意外地坐著昨晚的那個蕭和。他正在看報紙,茶幾上放著一杯咖啡。看到驚訝的夏成成,他笑起來︰「早!成成。」
「早!」夏成成在他對面的沙發里坐了下來︰「你昨夜睡在這里的?」
「是啊!有問題嗎?」他端起咖啡喝了口,饒有趣味地注視著夏成成。
「你?」夏成成瞪大眼楮,突然想到高拓,這兩個人,不會是--同性戀吧?瞧!高拓已經三十嗨炅耍??裁戳?隼掀乓裁揮校??慰觶??皇鋁 瞿腥俗≡詡依鋦墑裁?而且又是如此漂亮的男人。
夏成成狐疑地打量著他,老實講,他真的漂亮得不可思議,尤其是那雙眼楮,那是女人才會有的桃花眼--會勾魂的。
「你--要住多久?」
「我嗎?兩個月吧!」他繼續翻看著報紙,悠閑地喝著咖啡,米色的套頭西裝,黑色的襯衣,打著條銀灰色的絲質領帶,非常有品味的顏色搭配。他端咖啡的手指修長、細膩,要不是他的膚色有些黑,那哪是一雙男人該有的手啊?
「他讓你住這的嗎?」夏成成用梳子梳著頭,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是啊!」
「陪他嗎?」夏成成再問。
「是啊!」
天哪!天哪!真的是了!夏成成一驚,梳子掉在了地上。他從報紙里抬起頭,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她,然後一彎腰把梳子撿了起來,遞給了她,那雙大眼楮,烏黑、亮麗,像一湖清潭,讓人迷醉。夏成成慌忙接過,跳了起來,逃也似的奔進廚房。
斑拓喜歡他一點也不為過,他確實有著那股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昨夜他們聊天他會如此不開心,怪不得高拓看人的眼神總是冰冷,怪不得--總之,以前那一切一切的怪異,此時總算是有了結論。
端出早餐,英雄還沒有起來,不知何時它也開始變得懶惰了,整日跟著豪杰睡到肚子餓才會不情願地爬起來。當然,那也只是高拓不在的時候。
「嘩!好香!」收了報紙,蕭和走了過來,眼底滿是笑意︰「有我的份嗎?」他禮貌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接過夏成成遞來的早餐,然後優雅地從桌上的紙巾筒中抽了張紙巾,仔細地墊在盤子底下。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始享用。
天哪,天哪!哪里有這麼優雅溫文的男人?
那分舉動無疑又肯定了夏成成的猜測。而且,當他走動時,他的身上似乎有意無意地飄著清清淡淡卻又別致典雅的香味。
牆上鐘聲陡然響起,夏成成跳了起來,八點鐘!看來這個漂亮的「男人」今天要害她遲到了。
沖進房間,夏成成捧起書,和往常一樣,英雄從被窩里探出頭,她沖著它大叫︰「懶家伙!起床了--我走了,早餐在廚房里,別忘了吃哦!」
夏成成奔出房間,帶上門的時候,蕭和己吃完了他的早餐,此時正坐在沙發里︰「你去上學嗎?要不要我送你?」開什麼玩笑?
「不用!」夏成成大嚇著後退兩步,搖搖頭,飛快地奔了出去。
然後這一整天她都在想高拓與蕭和的事,為此她還特意從圖書館借了本《心理學》。或許里邊會有同性戀心理的記載吧!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下課後她便急急地趕回家,急切想研究一下那本心理學,出乎意料地看見門口停著高拓的車。真是破天荒,他竟在家。而且又是那麼早,難道又是為了蕭和?英雄跑了出來,欣喜地迎接著她,夏成成拍拍它的頭,狐疑地探視著屋內。
「高拓回來了嗎?他們在干嘛?」
他們正坐在沙發里聊天,夏成成目瞪口呆地發現。但是,高拓也會聊天?她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們,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渾身的雞皮疙瘩一起起來在跳著踢踏舞,兩個大男人坐著聊天?有點匪夷所思。
「啊!美麗的成成,過來!」蕭和招呼著夏成成,但她沒有動,思索著要不要坐過去。這時高拓的眼光掃到了她,她側過身,下意識抱緊手中的書躲開他。
「過來!」他的口氣可是毫不客氣的,是啊!他是主人嘛!于是夏成成只能乖乖地坐了過去,坐在他的另一側。
「哎呀!高拓,你可別嚇著我們美麗的成成。成成!坐到這里來!"蕭和笑著道,不知為什麼,夏成成就是覺得他的口氣陰陽怪氣的,搖搖頭,夏成成想想還是坐在高拓的身邊比較好;不管怎麼樣,至少高拓表面還維持著正常的男性化。
「為什麼不說話,成成,別怕他,,若他敢欺負你,蕭哥哥為你撐腰。」
天哪!天哪!「蕭哥哥」?!這種稱呼他也能想得出來,夏成成忍不住輕笑出聲,斜睨坐在一旁的高拓一眼,他的臉很陰沉,于是,她便訕訕地收住了笑。
「我這里不是戲院,打情罵俏,請你們滾出去。」嘩!又發火了,好酸的味道。夏成成抿住唇,偷笑地看向蕭和,卻發現他的笑意更深,滿不在意道︰「嘩!吃醋了!高拓,好大的醋意哦!」
「見鬼了!」高拓豁地站起身,詛咒著沖上樓,房門在他身後發出一聲巨響,充分地顯示著他正在發怒。
「你惹怒他了!」夏成成低喃,蕭和聳聳肩,滿不在乎地把身子靠在沙發里。
「這樣很好啊!省得他一天到晚把我當成他的犯人。」
「那表示他在意你啊!」
「哦!謝了!被他在意還不如讓他殺了痛快。」他從衣兜里掏了根煙,點上,默默地吸。煙霧迷漫中的他倒看來有幾分男人味,夏成成移了移身子,坐到了他身旁,那股淡淡的古龍水味聞起來還蠻不錯的。
「你身上好香!」夏成成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他一震,瞪大眼楮看著夏成成︰「香?不會吧!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字眼,用在我身上好像不妥吧?」
「是嗎?」夏成成笑著,故意眨動一下眼楮,這讓他又是-震,「你不止香,而且,太漂亮了,瞧你那勾魂的眼楮,嘩!你真的比女人還要美麗。」
「美麗?我嗎?是帥吧?」他移進身子,研究著夏成成︰「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不要害我哦,高拓會扒我的皮的。」
看他一副沮喪的神情,夏成成笑道︰「放心!我才不會愛上你,而且,就算愛上你,高拓也只會扒我的皮而已!」
蕭和把手撐在膝蓋上,一直看著夏成成笑,良久他才道︰「你好像非常討厭高拓,他對你很凶嗎?你可以離開這里啊!」
糟了!夏成成一怔,他是這里的女主人啊!雖然他不是女的,可既然和高拓住一起,他應該有理由趕自己走的,她怎麼那麼大?!讓高拓同意自己住這,已經是非常的勉強了,可別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這個他了。
夏成成收住笑,轉了轉眼,輕聲道︰「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啁!哦--我去做飯了。」
「等等!」他一把拉住正欲離開的夏成成,站起身,他沉思地注視著夏成成︰「我一直搞不清楚你們,高拓對你真的很凶嗎?」
「沒有沒有!」夏成成惶恐地搖手,生怕他誤會。「我只是他請來的工人,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哦!」他放開夏成成,坐回沙發里,似乎還有什麼不明白,狐疑地看了看她。
危險了,危險了。夏成成警告自己,逃也似的奔進廚房,還是做自己分內的事吧!免得攪進他們的情感糾紛里。
今天是夏成成在他家的第十天,也是高拓第一次在家吃飯,飯桌上多了兩人,卻少于英雄它們。高拓在,它們是絕不敢上桌的,所以夏成成只好為它和豪杰在廚房里另闢天地。
斑拓一向都是沉默的,這會兒也不例外,而蕭和似乎更沉默,時不時抬頭看看夏成成,這種氣氛讓她莫名緊張,尤其是鄰座的高拓,他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發怒,那凶悍的氣息緊緊圍繞著她。而當蕭和的目光轉向她時,他更是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看來他是真的愛死蕭和了!
匆匆扒完飯,夏成成想自己最好還是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于是連忙躲進客廳的沙發里,開了電視,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好奇怪的氣氛!不會是他們正在鬧別扭吧?
「想什麼呢?」蕭和坐在了夏成成的身邊,挨得很緊,她嚇了一跳,慌忙移開身子。他不會想害她吧?不過很有可能,因為許多愛情小說上面都有這樣的情節設計,慘了、慘了,高拓那個笨蛋已經在遠處用殺人的眼光盯著她了。
「沒想什麼,看電視而已。」她訥訥道。
「嘩!哭哭泣泣的言情片,果然女孩子都喜歡看。」
「你也喜歡嗎?」夏成成下意識地問他,卻看見高拓正離開餐桌,走了過來。他的眼楮死盯著她,那股暴戾的氣息,讓她本能地想逃。他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燃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他的煙癮似乎很大,尤其是他不痛快的時候,雖然如此易怒的他好像也從來沒有開心的時候。
「高拓!學學人家,多溫柔!」蕭和突然指著電視說,夏成成一怔,回過頭,登時羞紅了臉,電視里正上演接吻的鏡頭。這個蕭和也太不要臉了吧,這樣的事竟也拿出來說,何況還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
「閉嘴!」幸好高拓還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
「瞧瞧瞧!又凶了不是?怪不得成成要和我私奔呢!」哪有,哪有?夏成成大吃一驚,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他正惡作劇地朝她擠著眼楮。不要吧?鬧別扭也不能殃及池魚啊!
「是嗎?」高拓低低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可以!走啊!」
「沒有沒有!」夏成成嚇呆了,這種玩笑開不得,離開這里她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斑拓不再理睬他們,站起身,往樓梯走去。夏成成連忙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幾乎急出了眼淚︰「你別听他胡說,我真的沒有!你別誤會啊--」
他飛快地看了夏成成一眼,沒有說什麼,她焦灼地看著他︰「求求你,相信我!」他震動了一下,愣愣地注視著她,她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眼楮里看到了什麼,總之,一如上一次,他的眼神像被她吸引住了,久久不曾移開。
「我沒有趕你走。」一如上次,他被動地說。那聲音低而柔,夏成成松了口氣,也松開了手。
蕭和正笑逐顏開地看著他們,那笑容絕對可惡到了極點,夏成成轉頭瞪他一眼,高拓已走上樓。目送著他的背影,夏成成卻突然疑惑起來,自己以前被人趕出家門的時候都不曾皺一下眉,為什麼如今--他只是個陌生人啊!自己竟如此的喜歡住在他的家里,這個她沒理由住進來的地方,為什麼竟然會讓她這樣的不舍離開。為什麼?
「想什麼?」蕭和湊了過來。
夏成成再次怒瞪他一眼,站起身,不快地說︰「以後,別拿我開玩笑,會害死人的。」
這一夜夏成成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好不容易才人睡。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推開了她的房門,然後身邊的英雄豁地跳了起來,沖了出去,房門隔了好久又輕輕被帶上。接著似乎又有人在說話,她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拒絕在不容易得到的睡眠中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