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雙與江蓋世一跨進崇德堂大廳,就見蕭靖、聶紅姑、楚玉及數名弟兄聚在一起,眾人皆神色緊張,蕭靖似乎正在指派各人任務。
「啊!寨主回來啦!」聶紅姑眼尖,一眼便瞧見柳無雙。
「呼!總算回來了。」大伙兒松一口氣。
「寨主,我正想派弟兄到無憂谷查看一下哩!」蕭靖迎上前去。
「對不起,今天與江兄弟對招練劍,打得興起,所以回來較遲,讓各位擔心了。」柳無雙平靜地回答。
「回來就好,我們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聶紅姑機伶的眼光,狐疑地瞄著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兩人。
「沒什麼事,大家辛苦了。」柳無雙含笑致意。
「寨主,適才揚州地區的弟兄回山報訊,那兒出了些狀況。」蕭靖緊接著肅容報告。
「哦?嚴重嗎?」
「滿嚴重的。」聶紅姑也神色凝重。
「既然如此,咱們到群賢堂商議吧!」
「是。」蕭靖與聶紅姑齊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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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蕭大哥,揚州那邊出了什麼岔?」三人進入群賢堂坐定後,柳無雙開口詢問。
「我們在揚州的店子,三天兩頭就有一群惡煞前去滋擾生事,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蕭靖怒捶桌面一記。
「咱們派駐護場的弟兄擺不平嗎?」
「風雲寨轉型從商已五年,生意已漸上軌道,沖著風雲寨這塊招牌,江湖同道也都禮敬三分,極少鬧場。久而久之,護場弟兄逐年汰減,調回山寨工作,若踫上大批挑釁惡徒,自是難以招架。」
「那些人是什麼來歷?」
「他們自稱是幽冥教主手下。」
「幽冥教主?奇怪,江湖上似乎沒听過這號人物。」聶紅姑奇道。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聞。」蕭靖同感納悶。
「我原以為是飛虎崗胡天霸那批人找碴,沒想到平白多了個莫名其妙的敵人,看來樹大招風,古訓不差。」柳無雙不禁嗟嘆。
「據回報的弟兄說,他們更囂張地指名叫陣,要寨主下山會會他們教主,一決高下。」蕭靖不悅地接口。
「真是狂妄之徒!」聶紅姑也上了火。
「既然人家下了戰帖,我也只好走一趟揚州。」較之他二人,柳無雙的神色就平靜許多。
「寨王當真打算親自出馬?」蕭靖顯得錯愕。
「不然呢?」柳無雙淡淡一笑。「我們豈可弱了風雲寨名頭,對方都指名要我前去一會了。」
「錦楓及凌羽現不在山寨,若僅由紅妹隨你下揚州,我放心不下。」蕭靖憂心忡忡。
「紅妹須留守山寨襄助蕭大哥。」柳無雙作了出乎意料的裁決。
「咦?寨主,我一向是您最佳伴護,這次為何不讓我隨行呢?」聶紅姑喳呼起來。
「因為傅二哥與凌三哥不在山中,必須有人留寨作蕭大哥左右手。」
「那誰陪您到揚州?」
「江浪。」柳無雙出人意表地宣布人選。
「他?!」蕭靖及聶紅姑大感意外。
「寨主為什麼選定他同行?他的底細我們尚未查清楚,會不會太冒險?」蕭靖旋即表示異議。
「而且,他有這個能耐保護寨主嗎?」聶紅姑更是不服地接口。
「今天早上我在無憂谷與他比劍,交手數百回合,難分勝負。」
「真的?他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他委身本寨,其動機更為可疑,寨主與他同行,豈非自陷險境?」蕭靖更加放心不下。
「若他對風雲寨意圖不軌,此舉正可引開他。萬一我不在山寨時,他與楚玉聯手顛覆山寨,屆時你們恐皆非他對手。」柳無雙一向心思縝密。
「他真有這麼厲害?」聶紅姑咋舌。
「他的武功詭奇莫測,連我尚且模不到底,何況你們?」
「不知那楚玉武功如何。」聶紅姑突有感觸。
「這要問你嘍!寨主不是要你去探他底?」蕭靖笑答。
「那人滑溜得很,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毫無進展。」聶紅姑微紅著俏臉,深感有虧職守。幸好凌羽不在,否則又要讓他逮到機會取笑自己了。
「沒關系,慢慢來。要你留守山寨的目的之一,也是要你繼續盯牢他,免得蕭大哥還要分心注意他。」
「是,屬下定盡力而為。」
「就這樣決定吧!明天我就與江浪去一趟揚州。」
「江浪身份未明,寨主千萬小心。」蕭靖殷殷叮囑。
「我知道,蕭大哥不必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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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晚膳過後。
「!大哥,寨主要您明日陪她到揚州,我的美男計似乎奏效了呢!」回房後,楚皓天沾沾自喜。「別瞎扯!」江蓋世瞪他一眼。
「說真格的,今天早上在無憂谷內,是否發生了什麼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我看二位神色有異喔!」楚皓天一向機靈,早看出他們之間似乎已迸撞出一點火花。
「別胡猜。」江蓋世懶得多說。
「好吧!不說就不說,反正遲早會泄底。」楚皓天不在乎地聳肩。未幾,旋又大嘆三聲無奈︰「唉!原以為當了隨扈,不用再到茶園做苦工,誰知好命不了幾天,明天又得回去繼續勞動,真是命苦啊!」
「當隨扈必須肩負寨主安全重任,我寧可到茶園上工,沒什麼壓力。」
「嘿!大哥,您這風涼話就少說兩句吧!免得小弟我更嘔。」楚皓天夸張地翻著白眼。
「別嘔啦!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天那聶姑娘不是跟你挺熱和?」除了愛情之外,其實江蓋世挺精明的。
「呃?這……哪有啊!」楚皓天很難得地出現窘狀。
「有沒有,瞎子吃餛飩——心里有數。」
「不談這個,言歸正傳要緊。」楚皓天趕緊見風轉舵。「大哥此次隨寨主至揚州,別忘了把握機會,早日問清楚她送過羅帕給誰。」
「我知道,我會見機行事。」
「注意,可別讓愛情沖昏頭。」楚皓天多事地囑咐。
「去你的!」江蓋世賞他一記衛生眼。
「哈哈哈!」楚皓天卻樂得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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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嶇山徑揚起丈余高塵沙,一黑一白兩騎駿馬疾馳而來,快速往揚州方向奔行。馬上騎士催馬甚急,因為天空烏雲蔽日,有山雨欲來之勢。
遙見前面不遠築有一座「風雨亭」,雙騎快馬加鞭,趕在大雨傾盆前馳抵涼亭。當兩人下馬避入亭中,驟雨夾雜雷轟,瞬間籠罩大地。
此番景況,令江蓋世憶起昔日,他也是為了避雨縱馬狂奔,卻在山道轉角處,與柳無雙差點「撞馬」。回想初次邂逅時她的冷艷嬌嗔,江蓋世不覺莞爾。
「咦,你笑什麼?」柳無雙盯著他唇角的笑意訝問。
「呃……沒什麼。」總不能告訴她,他想起昔日她發飆的往事。
柳無雙狐疑地再瞄他一眼,突然雙臂交抱輕喃︰「好冷……」身子微微輕顫。
兩人雖在亭內避雨,但兩勢太大,雨絲還是隨著山風飄進涼亭,柳無雙頓感涼意。這時,一件斗篷立即遞到她眼前,抬眼一望,原來是江蓋世月兌下披風,準備讓她御寒。
「這……你不冷嗎?」柳無雙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不冷,快披上。」低沉迷人的嗓音催促道。
「謝謝。」柳無雙接過斗篷披在肩上,內心甜蜜無比。
沛然大雨已有減緩趨勢,但仍淅瀝落個不停,柳無雙凝視著遠山,兀自出神。
隨風飄入的雨絲,濡濕她耳鬢青絲,此時的她美得月兌俗出塵,叫江蓋世看得痴了!他情不自禁抬手,溫柔輕拈她被打濕的鬢發。柳無雙驀然回神,偏頭望向江蓋世,微啟的紅唇像熟透的櫻桃,叫人想品嘗一口。江蓋世再也把持不住,著魔似地傾身吻住她——
柳無雙霎時震驚得呼吸困難,只覺世界突然靜止了,只剩下他嘴唇的奇妙作用,帶領她浸浴在一道令人狂喜的光華中。她再也無法思考,只想醉在他懷里,永遠不醒……
直至亭外停來幾聲馬嘶,渾然忘我的兩人這才驚醒。倏地分開相擁的身子,柳無雙嬌靨羞紅,江蓋世則是氣息不穩。
「寨主……」他手足無措,吶吶致歉︰「對不起,請怒屬下……一時沖動,冒犯了您……」
柳無雙愕住。她沒料到纏綿熱吻過後,他竟不是傾訴衷曲、海誓山盟一番,而是……一句道歉了事!那他吻人家干麼?原來他只是……一時沖動而已。
柳無雙內心突然一酸,扭身奔出涼亭,在細雨中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寨主……」江蓋世頓時錯愕,隨後也急忙翻身上馬追趕。
在臨近揚州城門外,江蓋世才迎頭趕上,阻在柳無雙馬前。
「寨主,你……你生屬下的氣了?」他神色略顯局促。
柳無雙駕馬奔行時,心念百轉千回,此時已冷靜下來。這樣也好,她不能與江浪有感情糾葛,畢竟他入寨動機尚未查明,才不致枉付一片真情。因此,她當下臉色一整,回復初見時冷若冰霜的神態。
「江兄弟,無憂谷與風雨亭的事件純屬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就當沒發生過,忘了它吧!」她肅容道。
「你……」江蓋世心中刺痛,半晌答不出話來。
「我們到揚州是來辦正事的,別再耽擱,走吧!」
她掉轉馬頭,繞過阻在前方的江蓋世,頭也不回馳進城門。
江蓋世怔在當地,對她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態度悵然若失,渾然不覺自己遲疑的態度,已然傷透佳人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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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龍記客棧。
龍記客棧管事名喚錢曜明,他正在向柳無雙報告營運狀況。
「寨主,最近因幽冥教的人常來鬧事,客人少了很多。」
「錢管事,我入揚州城後,感覺氣氛有點詭異,城內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柳無雙倒不太在意營業狀況好壞,她關切的是另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唉!揚州城最近兩個月來,確是多事之秋。」
「為什麼?」
「不僅幽冥教徒在城內橫行霸道,更有甚者,最近城內陸續失蹤不少黃花閨女,弄得人心惶惶。現在不少有閨女的人家,都將女兒送出城外寄住親友家中,或躲藏在隱密的地窖內。」
「閨女失蹤?」
「是啊!已經失蹤四十八個閨女,到現在仍然下落不明。」
「有這等奇事?官府不查麼?」
「根本查不出蛛絲馬跡,那四十八個姑娘,好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這事確實透著古怪。」柳無雙沉吟著。
「寨主,這事兒咱們要插手嗎?」
「為民除害,人人有責,只是這事目前也沒個頭緒,只好見機行事。」
「是。寨主與江兄弟旅途勞頓,定也累了,請先至上房休息吧!」錢管事殷勤地招呼兩人。
「也好,那就有勞錢管事帶路。」
柳無雙起身,與江蓋世隨在錢曜明身後上樓。
角落一隅,卻有兩雙賊溜溜的眼楮,遠遠偷覦著柳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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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揚州城內居民皆已入夢,宿在龍記客棧的柳無雙,因旅途疲困也早早就寢。夜宿自家開設的客棧,無形中松懈了防衛心理,故而當兩條黑影悄悄掩近門口,熟睡的柳無雙及宿在鄰房的江蓋世均渾然未覺。
兩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將一根竹管插破紙窗,就口往內吹氣,頓時,柳無雙房內彌漫一片青霧。
「行啦!那妞兒想必已中了迷魂香,咱們進去吧,」
「好。」兩人低聲交談,其中一人撬開門扇,率先閃入室內。
「哇!這妞兒當真是個大美人,比先前那四十八個閨女,漂亮不止千百倍哩!」
「又心癢了?別急,等教主將她破身後,自會賞賜給咱們弟兄享用。忍著點吧,可別壞了教主大事。」
「這妞兒是外來客,身旁又伴個俊帥男人,會不會是她夫婿?你肯定她是個處子?可別白忙一場。」
「哎!管他的,教主自有辦法判定。就算不是處子,這麼動人的美女,教主必也見獵心喜。」
「說的也是。揚州城的閨女跑的跑、躲的躲,這最後一名處女還真難尋,再不找個人回去交差,教主怪罪下來,我們確實吃不消。」
「廢話少說,快動手吧!」
兩名黑衣人取出一只大麻袋,將柳無雙套住,由身材較魁梧的黑衣人扛上肩頭,迅即竄上客棧屋檐,趁黑夜中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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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外幾里有一處豪華大宅院,雖屆四更天,其中一間屋室內卻仍亮著燈火。燭光下,依稀可辨羅幃內有兩條人影糾纏翻滾,陣陣女人銷魂吟聲傳來︰
「教主、教主……」放浪的叫聲夾雜男人喘息。「您就給奴家一個痛快吧!別再逗了,我……我受不了啦……」
「啊……啊……」不久,女人的叫聲不歇,一聲高過一聲,終至沉寂下來。
接著男人輕笑聲揚起︰
「怎麼?虧你還是聞名江湖的‘九尾妖狐’,竟如此不濟!」
說話的男人體格精壯,長相也俊,就是透股邪氣。他身下的女子妖嬈冶艷,體態豐腴,十分撩人,此時兀自嬌喘吁吁,卻難掩滿足神色。
「奴家哪敵教主天賦異稟,我甘拜下風啦!」
西門吹雪滿意地眯眼欣賞被自己征服的女人。九尾妖狐左媚娘素以閨中媚術名噪江湖,卻也臣服在他腳下,怎不叫人洋洋自得?
目前,他以征服女人為樂;未來,則將以征服武林群雄為樂。
西門吹雪練的是邪門的「九陰玄功」,愈與女人,愈能茁壯自己內力。平常男人在雲雨過後,總是虛月兌疲累,但他練的這門邪功卻是采陰補陽,愈戰愈勇,故而女人總在他的神威下欲死欲仙,得到空前的高潮、滿足。無怪乎那四十八名閨女,在嘗過人間至樂的銷魂滋味後,皆食髓知味,樂不思蜀。
不過,他這「九陰玄功」必須與七七四十九名處女後,方能成就。目前只差臨門一腳即可大功告成,可惱的是,那些飯桶手下,出外尋了十余天,卻遲遲未能獻上這名「最後的處女」。西門吹雪等得有些不耐。明天若未能交出人來,必須嚴懲那批下人,以儆效尤。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西門吹雪思路,他果身下床,走近門邊。
「什麼人?」
「教主,最後一名女子已帶回,現在教主練功密室內,屬下等特來覆命。」門外之人回稟道。
「很好,你們下去歇著吧!」
西門吹雪振奮不已。終于要練成神功了!遣退手下人後,他開始穿衣著裝,迫不及待地想到密室,會會那名重要的「關鍵」人物。
「教主,您戰了大半夜,此刻天也快亮了,您還有精力呀?」左媚娘慵懶地斜躺床上發問。
「你知道我一向愈戰愈勇,若非你棄盔丟甲,我還想再大戰幾回呢!」西門吹雪邪氣地笑說。
「哎喲!奴家領教過教主雄風啦!我可還累著呢!」左媚娘連忙討饒。
「待會兒回你自己房中去。」出門前,西門吹雪突然回過頭交代她。
「喲!有了新人忘舊人,教主趕我回房,敢情是想將那新歡弄進房來逍遙一番?」左媚娘不依地嬌嗔。
「少說廢話!」西門吹雪臉色一沉,不悅地叱道。他個性反覆無常,上一刻鐘還與你纏綿銷魂,下一分鐘便馬上翻臉不認人。
「是……」左媚娘早知他的陰鷙性情,只好捺下不滿。
西門吹雪再也不瞧她一眼,推門而出,直往密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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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密室築在屋底地道中。由于西門吹雪練的是至陰的武功,地底的陰寒之氣有助于他練功,因此,他練「九陰玄功」奸婬處子,均在密室內進行。
見到密室石床上置著一只麻袋,西門吹雪欣喜若狂。「最後一名處女」總算尋到,不久即可練就神功,屆時,一統江湖、號令群雄的武林至尊非他莫屬!
他伸手將袋口往下扯落,柳無雙美麗絕倫的臉龐立即映入眼簾——
西門吹雪心中一凜。他見過的女人何止千百,卻從未如此刻一般造成內心震撼。她雖雙目閉合,卻無損嬌顏,相信在這張絕美臉蛋上,定也有一對迷人的明眸才是。
「唔……」此時柳無雙輕聲囈語,螓首微偏,迷魂香的藥力漸褪,她即將醒轉。
西門吹雪帶笑緊盯著美人不放。他想看看她的眼楮,是否如自己猜想中那麼明媚動人。
兩排濃密睫毛如小扇般煽動幾下,柳無雙陡然睜開明眸。當四目交會,西門吹雪霎時被攝去心魂。眉如彎柳,眼嵌明珠,鼻若懸膽,唇似紅菱,齒賽編貝……醒著的她,比西門吹雪想象中更加光采耀人。但最叫他驚奇的是,她不似前面被綁回的四十八名閨女一樣驚惶失措,而是坐直身軀,鎮定地與他瞠目對視;她臉上雖滿疑惑,卻不露一絲驚懼。她的冷靜叫西門吹雪激賞不已。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我怎會……」柳無雙連聲質問,柳眉深鎖。她心底雪亮,自己是著了下三濫的迷香。
「我叫西門吹雪,幽冥教主,這里是本教總壇幽冥別院,又叫極樂天府;姑娘你……算是我擄來的美人好了。」西門吹雪噙著一抹邪魅笑容,為她一一解答。
「我與你素不相識,擄我做啥?」幽冥教?柳無雙暗驚。
「練功。」西門吹雪言簡意賅。
「擄人來練功?你練的是什麼陰狠毒辣的邪功?」
「別擔心,陪我練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多少女人都樂在其中呵!」西門吹雪洋洋自得。「我向你保證,待會兒你就能體驗人生最銷魂的情境。」
柳無雙心中大致己明白。這英俊得邪魅的男人,必定是練采陰補陽之術,揚州城失蹤的閨女們大約就是被他擄來。
「揚州兩個月內失蹤不少閨女,是你干的?」
「四十八個處女。」他不否認,甚至自動報出數目。
「你把她們怎樣了?」柳無雙粉臉一沉。
「她們好得很,毫發未傷,只不過從不解人事的少女,變成真正的女人而已。」西門吹雪說得可輕松。
「你……玷污了她們?」柳無雙銀牙暗咬。
「我只是教會她們享受人生罷了。」西門吹雪縱聲大笑。
「胡說!」柳無雙忍不住怒叱︰「女人貞操勝過性命,她們失去清白,必然痛不欲生。」
「正好相反,她們個個樂在其中,流連忘返。」
「不可能,定是你扣人不放。」
「她們隨時都可以走,卻沒一個人願意離開。她們對本座死心塌地、糾纏難舍,有時我還嫌煩哩!」
「我才不信。」柳無雙冷哼一聲。
「等你嘗過甜頭,就會相信。」西門吹雪面露得色。沒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剛強之下。「現在,我要先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難道你記得清那四十八個女孩的閨名?」
「我不是記不住,而是根本懶得問她們名姓。」
「那又何必管我叫啥名字?」
「這……」西門吹雪被問倒。沒錯,他為何獨獨想知道她名字?「因為你是我練成神功的最後一位關鍵女子,當然不同于前面那些女人。」他勉強找出這個理由。
「你開口閉口神功,究竟是何種神功?」柳無雙想探他的底細。
「很快你就會明白。別想岔開話題,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他逼近她。
「胡妍。」柳無雙開他一個玩笑。這男人適才自稱幽冥教主,那不正是找風雲寨商店晦氣那些惡徒的主子嗎?為了查明他的企圖,她暫時不想泄漏身份。
「胡言?」西門吹雪一揚劍眉。
「嗯!」柳無雙巧笑倩兮。
「你想耍我?」西門吹雪怒氣橫生,一把抓住她肩胛。
「哎喲!奇怪了,你憑什麼說我耍你?」柳無雙呼痛一聲,又蹙起眉頭。
「哪有人叫胡言——胡說八道的?」
「我是真叫胡妍嘛!迸月胡;妍者,美、媚之意。有什麼不對?」柳無雙對他「說文解字」一番。
「哦?胡妍?不是胡說八道的胡言?」
「當然不是,你會錯意了。」柳無雙慧黠明眸閃動一絲頑皮笑意。其實她真的是——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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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睡中的江蓋世無端驚醒,他心中惴惴難安,總覺有絲蹊蹺。他披衣而起,不放心地來至柳無雙房門口,卻赫見門扉敞開,里面空無一人。
殘燭忽明忽滅,借由微弱燭光,江蓋世凝目望進室內,但見錦床上被褥零亂,鼻息中更飄進一縷奇異的薰香氣味。他心中大急,顧不得避嫌,大步邁進室內,只見柳無雙的隨身寶劍正擱在五斗櫃上。劍是練武者第二生命,通常是不離身的,除非……江蓋世猛然憶起錢管事的話︰四十八名閨女失蹤都是先被「迷魂香」迷倒……
柳無雙被劫了!江蓋世心頭一陣混亂,他匆匆趕至錢管事住處,敲著房門。
「是江兄弟,發生什麼事了?」錢管事睡眼惺忪地開門,見江蓋世臉色沉凝,心知必出了狀況。
「寨主失蹤了。」江蓋世難掩焦慮神態。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錢管事大吃一驚。
江蓋世把情形述說一遍後,錢管事跟著他疾步來到柳無雙房內查看。他們發現紙窗被戳破一個洞孔,迷魂香想必就是由此處吹入。
「看情形當真不妙。賊匪竟利用眾人熟睡之際,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劫走了寨主。」錢管事緊皺雙眉。
「之前的失蹤案子,都報官了嗎?」
「全向官府報了案,卻查不出一點線索。」
「既然如此,報官也是枉然,我們只有自行應變。」江蓋世當機立斷。
「如何應變?」
「立刻動員揚州城內所有風雲寨弟兄,分頭尋找。」
「我這就去叫醒弟兄,要他們通知各處商號,傾全力搜索寨主下落。」
「有勞錢管事。我先到外面四處探探,若有寨主消息,大家以煙火為訊。」江蓋世心急如焚地交代。
「知道了。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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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五更時分,天色尚未大亮,長街上猶灰一片。江蓋世提劍奔出客棧,在街道胡同間穿梭,想查查有無可疑之處。但見街巷一片死寂,人們都還擁被高眠,家家閉門閂戶,該如何查起?總不能冒冒失失敲門,擾人清夢吧!
他急得滿頭大汗,一思及柳無雙可能遭到「狼吻」,他的心髒幾要痙攣起來。正當他六神無主,像只無頭蒼蠅在街衢上來回奔走時,長街轉角驀地出現一道窈窕倩影。盡避天色晦暗,江蓋世仍是一眼認出來人便是柳無雙。他心中大石頓時落地,狂喜地拔足沖上前去。
「寨主!」乍見的欣喜令他失去自制,他一把摟過柳無雙,將她緊緊鎖牢在鐵臂中。
「你……」
柳無雙猝不及防,腦筋還來不及思索,江蓋世溫潤的唇已狂熱地覆了上來。
風雨亭中被奪去初吻時的暈眩感又來了!柳無雙覺得好虛弱,胸口蹦跳得快窒息,她無力反抗,只能閉上眼,癱倚在他健壯的胸前,任他恣意地糾纏自己的唇舌
深情的擁吻足足持續半刻鐘,江蓋世才依依不舍的移開唇瓣,炯亮黑瞳直望進她眼底。
「你……你到哪里去了?可急死我了!」他低沉的聲音有一絲輕顫,泄漏了心中的焦慮。
江蓋世的唇一離開,被吻得天旋地轉的柳無雙才仿佛從魔法中蘇醒過來,低頭瞧見自己整個人猶緊貼在他懷中,不由羞憤交加。
「你……你放開我。」她用力掙月兌他懷抱,退離三步遠。
「寨主……」江蓋世也如夢初醒,吶吶不知所雲。
「你太放肆了!」柳無雙粉臉罩霜,氣鼓鼓。她氣他,更氣自己。為什麼總迷失在他醉人的熱吻里?
「我……對不起……」江蓋世頓時脹紅一張俊臉。
又是道歉!柳無雙沒來由芳心一慟。
「你走吧!不用再跟著我,回飛龍山跟楚玉一起離開,風雲寨不想留你們了。」絕決地下達驅逐令後,柳無雙氣惱的回身就走。再不逐走他,只怕自己會愈陷愈深,在敵友未明、他又不曾示愛的情形下,她唯有關閉起心扉,任由愛苗在心田枯萎。
江蓋世呆立當場,心亂如麻。他再次不可自抑的冒犯佳人,真是罪不可赦!難怪她要翻臉無情,將自己逐出風雲寨。但,離開風雲寨,將如何追查宮中竊案?于公,他不能離去;于私,更是難舍于她。該如何自處,一向精明干練的大將軍,此時卻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