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綠夏沒想到向石霆這麼認真,居然載著她連夜開車來到烏來,只見他一下車,便怒喊元叮咚。
元叮咚一見到方綠夏,本來開開心心地在她身邊圍繞,但向石霆高大的身子卻向她襲來,抓起她坐到椅子上後,便開始毒打她的。
他不顧大廳有其他住客及民宿的服務人員,也不顧元叮咚是那麼嬌小,邊打邊斥責︰
「元叮咚,妳是怎麼答應我的?妳不是答應幫我把紙條交給綠夏嗎?不是答應我要傳話給她嗎?結果呢?」
眾人未曾見過向石霆這麼生氣,就連身為他親妹妹的向女圭女圭,也不敢靠近。
元叮咚完全不能掙扎,只有挨打的份。「唉唷!向二哥,你快住手呀!好痛、好痛……」
嗚嗚……她長到二十歲,她爹地、媽咪還沒打過她,向二哥怎麼可以出手這麼狠嘛!元叮咚眼淚狂掉,一面向方綠夏求救。
「嗚嗚……方姊姊快救救我,叮咚快被打死了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那天、那天我睡過頭了,醒來後又沒見到方姊姊,我、我就把這件事忘了嘛!啊!向二哥,你不要再打了啦……」
方綠夏听著元叮咚的解釋,望著叮咚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只得上前抓住向石霆的大掌。
「好了啦!她一個小女孩被你這樣當眾打,很難看。」她抓住向石霆的大掌,為元叮咚解危。
元叮咚見自己的身子沒被壓住,急急忙忙跳離戰火區,撫著,躲在向女圭女圭的背後。「怎麼可以這樣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妳還敢頂嘴!」向石霆板起嚴肅的臉孔。「這三個月來,我一直在等綠夏的電話,結果……她一直沒打來,原來是妳這個小表搞的鬼!」
元叮咚吸吸鼻子。「對不起嘛!我以後不會了啦!」她合掌,希望向二哥能快快消氣。
「還有以後……」他挑著眉,橫眉豎眼地瞪著元叮咚。
元叮咚委屈地癟著小嘴,眼眶里還有淚水。
方綠夏這時才明白,原來這三個月來他一直沒和她聯絡,全是因為元叮咚的迷糊。
她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開始相信「緣分」這兩個字。
他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聯絡了,可今天卻因為一場婚禮又再度見面,這樣的緣分,似乎是冥冥中注定的。
「方姊姊,對不起……請原諒我!」元叮咚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妳能不能請向二哥不要生氣了呀?妳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沒關系。」方綠夏搖頭說道,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不關妳的事。就算妳沒有給我電話,他若有心,還是能找到我,不是嗎?」
她說的是實話,她在住宿時留下手機號碼,他若有心找她,尋找旅客資料還是找得到。
說來說去,他對她依然不夠積極。唉……或許她與他注定只有當朋友的份!
向石霆挑眉。這女人說的是什麼鬼話呀?
「走。」他站起身,強拉她走出大廳。「我想我和妳有必要好好談清楚。」
她又被他拉著。他真的好霸道!而她……為什麼總是配合他的腳步,完全沒有反抗之意呢?
這答案,恐怕只有方綠夏自己知道。
他帶著她,來到露天咖啡座。這里是她喜歡的地方,也是他與她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方綠夏的臉莫名地紅了,就算她與他接吻是三個月前的事情,可接吻的畫面,依然留在她的腦海里,怎麼也抹不掉。
「還記得這里嗎?」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粗聲粗氣地問著。
「記得呀!」
她的聲音有些結巴,不太敢直視他的雙眼,不明白為何他要帶她到這兒來。
「那妳記不記得我們接吻,也是在這里?」
他啊!總是這麼直接,不懂得修飾、不懂得拐彎抹角。
他這麼直接的問法,反倒令她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抿著唇,倔強地不說話。
他以為她忘了三個月前的事情,有些惱怒地往她面前一站。
「妳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妳壓根兒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所以,妳才會去參加妳前男友的婚禮,是嗎?」
他的話就像一連串的炮火,轟得她暈頭轉向,不知該怎麼解釋。
最後,她抬眸望著他。
「你憑什麼質問我呀?明明你就可以找到我的,但是你卻一點也不積極,還怪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吻,我才問你,三個月前,你吻我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啊!」她縴縴素指在他硬如鋼鐵的胸膛上戳啊戳。
呵!這樣的方綠夏才是他熟悉的模樣。這樣的她,顯得可愛又真實多了,不必他辛苦地猜測她的心里在想什麼,直率的她,最容易相處。
「我吻妳,是因為我喜歡妳。」他與她一樣,很直接地說出自己心里的話。「我沒有主動找妳,是因為我怕被妳拒絕。」
他說的話,一字又一字,鏗鏘有力地敲入她的心底。
面對他的告白,她覺得胸口一陣熱潮流過,暖暖的,像是冬天里放了一個暖暖包在懷里。
「你……」她嘟著小嘴,抬起圓眸。「那你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呢?為什麼遲了三個月才告訴我?」
他下意識地搔搔頭,不知所措時,他總會有這樣的小動作。她發現了,卻沒有說破,只是收進自己的心里,當成是她的小秘密。
「我本來打算隔天就告訴妳,誰知道妳醉倒的那個夜晚,我竟連夜被董事會找回台北。我有留下紙條給元叮咚那個小表,沒想到那小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懊惱地說著。「我等了三個月,以為妳對我沒有興趣,所以我才沒有去翻找資料,也沒有找小表詢問。」
「真的嗎?」她的嘴角悄悄的往上揚。「你真的這麼想呀?」
「不然呢?」他皺起兩道好看的眉宇。「我一直以為只有我拒絕女人,根本沒想到妳會拒絕我,我不願去相信這樣的事實,所以只能一直等待,等待妳給我一個回應。」
「這三個月來,我也是在等待呀!」她嘟著小嘴。「我以為你隔天會給我一個吻我的理由,沒想到你卻一走了之,讓我覺得……我們只是在意亂情迷下,才……接了吻。」
「該死的元叮咚!」他低聲咒罵。「我應該再抓她來,好好教訓一頓。」他的一段姻緣,差點就被這小表給破壞了。
她輕笑一聲。「不能怪叮咚,只能怪你一點也不積極。」
他無奈地嘆一口氣,望著她五顏六色的臉頰。雖然她打扮得很冶艷,但卻失去她原本純真的氣質。
「我不喜歡妳化妝的模樣。」他老實的說著,大手揩去她臉上的粉。「雖然讓妳更漂亮、美麗,卻遮掩妳原來的光芒。」
「是嗎?」她側著臉,笑著望他。「其實我也不喜歡化妝,這妝是我好友幫我化的。」
他看著她許久,最後驚訝地看向她的後方。「流星!」
「啊?」她下意識地回過頭,仰望著星空,卻沒有半顆他口中的流星,嘟著小嘴回頭。「騙人,哪有……」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瓣被他的薄唇給堵住。
沒有流星,但是有他熱情的吻,代替要給她的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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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綠夏又在民宿里住了下來,但由于她沒有提前預約房間,民宿幾乎都客滿,向女圭女圭便將這個問題丟給向石霆,要他自己看著辦。
還能怎麼辦?向石霆與她談了一夜後,在凌晨三點時,帶她前往自己在民宿時住的小房間。
「我會不會給女圭女圭帶來麻煩?」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牽著,小聲地問著。
「有什麼麻煩?」他挑眉問著,不解地望了她一眼。
「明明民宿都沒有房間了……」
「還有我平時睡的地方。」他朝她一笑,來到民宿最里頭的房間。
打開房間,是歐式風格的米色房間,大床擺在中間,最里面還有一座小陽台,落地窗前有著米色窗簾,房里非常干淨、簡單。
「這里的擺設跟我住的不一樣。」
她感到新鮮,到處東模模、西模模的。
「我先替妳放熱水。」他體貼的進浴室,為她放熱水,好讓她洗去一身的疲憊。
她像個精靈般,來到大床前,往床上輕輕一坐,床鋪軟綿綿的,令她忍不住頑皮的彈跳幾下。
玩了一下,她透過落地窗望出去,發現可以望見遠方的夜景。
「小夏,洗澡了。」他試好熱水,呼喚著她。
「哦。」她回應一聲,在浴室前與他相遇,朝他一笑。「你這個房間位置好好!」
他拍拍她的小臉。「先去洗澡,我怕妳太累了。」
她點頭,進了浴室。
沒多久,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向石霆很體貼地倒了杯溫開水放在桌上,等她洗完澡後,可以喝杯開水,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
十分鐘後,浴室的門開了,然而方綠夏卻只探出一顆頭。「呃……我沒有衣服耶……」
這時,他才想起兩人匆匆忙忙離開台北,她根本沒有時間拿換洗的衣物。
「等我一下。」他轉身到衣櫃前,翻出自己的休閑衣物。「妳先將就一下。」
她接過手,笑著點頭。
門又合了起來,她換上他給的衣物,卻發現褲子太大件,根本沒有辦法穿,好在他的衣服長度能遮住大腿,她只好別扭地拉著衣服的下襬,戰戰兢兢地踏出浴室。
「褲……褲子太大件了!」她卸下臉上的妝,一張自然的粉頰被熱氣呵出兩朵紅花,「還好衣服夠長。」
他笑而不答,將開水交到她的手中。「喝完開水,就上床睡覺了。」
「哦。」她接過手,到床上坐著。
他的雙眼隨著她的動作而游移,發現她一坐在床上,那白皙的大腿便在空氣之中,修長的小腿肚在床旁晃來晃去。
他斂回心神,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這小妮子還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有多麼大,依然毫無防備得像只小綿羊。
他進了浴室,褪去衣物後,用冷水淋在健壯的身上,沖去月復中那股騷動,免得一時失控,吃了外頭那只無知的小綿羊。
方綠夏喝完開水,將杯子放在桌上後,發現眼皮正在往下掉。她坐在床上等著向石霆,等了一會兒,她愛困地往床中間一躺。
唔……她瞇一下下就好……一下下就好。
她在心里這麼說著,打算等他洗好澡,再商量兩人要睡在哪兒。
只是,平常都早早上床的方綠夏,難得到凌晨三點多還未入眠,體力早已透的她,一沾上柔軟的床鋪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爬起。
向石霆洗好澡,離開浴室後,發現她已經側躺在床上,當起睡美人來了。
他的嘴角揚著好看的弧度,來到她的旁邊,大手輕輕拉起被單,將她的身體移正,再將被單蓋在她身上,並體貼地將落地窗前的窗簾拉上,避免天亮時陽光灑進房里。
接著,他也上了床,發現她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後,小手圈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想汲取溫暖似的。
這女人……
他嘆了一口氣,躺在她的身旁。
凌晨四點,他汲取著她身上的淡淡皂香味,漸漸與她一同陷入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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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綠夏與向石霆互相知道對方對自己都有著好感,很自然地成了一對。
來到民宿的星期日,她的好友沐筱花又打電話問起她的下落,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最後還是被套了話,只得將前因後果告訴好友。
沐筱花沒有怪她隱瞞,反而興奮地大叫。看來她之前說的傳說是真的,只要是單身的人到愛情女圭女圭館泡過溫泉,一定就會有美好的戀曲。
她在電話那頭又叫又跳,卻也不忘吩咐她再次帶回名產。
為了收買自己的好友,她只得與向石霆再一次來到位于山下市集里的米烏拉的店鋪。
正當他們跟上次一樣,坐在店外的長椅上時,一對看似很親密的戀人走向他們。
「咦?那不是向哥哥嗎?」臉上載滿幸福的女子,興匆匆地來到他們面前,與向石霆打招呼。
「延芬。」向石霆瞧見是小時的玩伴,與她打起招呼來。
方綠夏抬起眸子,發現那女子竟是她前男友的妻子,他們剛新婚,她身旁理所當然就是站著廖建生。
「咦?小夏,好巧!」廖建生臉露笑容,一點也沒有尷尬之意,看來他是真的把方綠夏當成朋友。
「你們認識呀?」杜延芬勾著他的手,驚訝地問著,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公與方綠夏曾是一對戀人。「我們今天是來度蜜月的,一個禮拜後還要飛往夏威夷唷!」
方綠夏沒有搭話,只是朝廖建生輕輕點頭。少了之前的怨懟與怒意,她見到他,似乎就像見到一個陌生人,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魅力牽動她的情緒。
或許是她在這場愛情里畢業了,少了以往的傷心與難過,多了一份釋懷與祝福,原來她與廖建生之間,並非愛得那麼深。
「我們是朋友。」
最後,她還是選擇這樣答案,告訴他們,也告訴自己。
廖建生先是一陣驚訝,爾後也是揚起一抹笑容。
「是的,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見前女友沒有給他壞臉色看,他溫和一笑。
他呀!總是這麼粗線條。
方綠夏終于扯起一抹笑容。「我依你所願,參加你的婚禮了。之前少給你的祝福,我現在給你,祝你……新婚快樂。」她很大方地給了他一個真心的祝福。
「謝謝。」廖建生收下她的祝福。
就在此時,米烏拉將方綠夏要的名產裝成一袋袋,拿了出來,付過帳後,向石霆似乎也沒有心情與眼前的新婚夫婦聊天了。
「延芬,妳知道民宿怎麼走吧?」
「我知道。」杜延芬點點頭。「好啦!向哥哥,你快去約會吧!我們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向石霆朝他們點頭示意後,便牽著她的手離開。
離開他們大約一百公尺之後,見她一直低頭不語,他的心情也悶了起來,最後低低地開口問道︰
「妳還是很在意他結婚的事嗎?」
「沒有。」她一笑,握緊他的大手。「我想,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那個女孩子,才是最適合他的吧!」
瞧那女孩子黏廖建生黏得那麼緊,想必他需要的,就是女孩子的溫柔,而那種柔弱的女人味,正是她所缺乏的。
「那妳……是怎麼想的呢?」
他直視前方,不敢看她的表情,怕自己在她眼里,看見她對其他男人的眷戀。
「我?」她不解的側著頭,望著他的臉龐。「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是真的想通了,還是……還是覺得他結婚了,才不得不放棄念頭呢?」他說話同時,語氣還頓了一下。
原來,他也怕她的心里還忘不了前男友,也怕她的心里沒有他的存在。
望著他不安的表情,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幾聲。「你……在吃醋?」
他薄唇一抿,像是被她猜中了心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窘困得只能加快腳步。
「是不是嘛?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她像是頑皮的小孩,追上他的腳步,還故意跑到他的面前,面對著他,倒退著走。
「我就是吃醋。」他斂下一雙好看的黑眸。「我以為我可以代替妳前男友,也以為妳對他徹底的死了心……」
「你和他不同。」她不捉弄他了,她斂起笑容,認真地說著︰「你是你,廖建生是廖建生,沒有人代替著誰。」
听著她這樣說,他欣喜的望著她。「我可以給妳他未曾給妳的一切。」他低沉的聲音,一言一字的敲著她的心。
她綻開一朵美麗的笑花。「我知道,你會對我很好。」
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親昵得就像一對甜蜜的男女朋友。
「那就忘了廖建生,好嗎?」他的不安,依然來自于她。
「我啊,其實不像之前那麼耿耿于懷了。」她偷偷抿唇笑著,這呆男人還不知她的心意嗎?「記得三個月前,你對我說,我只是還沒找到一個懂我的男人,並不是我不適合他嗎?後來,我終于弄懂這句話,因為……最懂我的人,現在就在我身邊,不是嗎?」
听著她的告白,他心頭上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妳對他……沒有留戀了嗎?」
「只剩下回憶。」她呵呵笑著。「如果我還這麼執迷不悟,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懂什麼是愛情的滋味了。」
「我會比他更愛妳。」他認真的說著,低頭望著她粉女敕女敕的臉頰。
「我相信你會。」她倚在他的手臂上。「其實,我的心里已經沒有他了。現在佔滿我的心的,是你……」
是的,她承認自己喜歡這個魯男子,就算他說的話不怎麼動听,但是他的行動很明顯的告訴她,他很喜歡她。
他微笑,滿足地與她手牽手走在街道上,兩個人的影子就如他們的心,緊緊地相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