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華從電話簿上抄下傅家的電話,趁著禮拜天不用上班,特地起了個大早,騙母親說要和朋友去登山郊游,然後在外面的公共電話打給蘭芝。
「我找傅太太。」
「你是……」
「我姓姜。」
蘭芝幾乎立刻就猜測到一定是和至剛有關,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姓江的沒有,只有至剛姓姜,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誰會在大清早的時候打電話?
「我是傅太太。」蘭芝表明身分。
「我是姜至剛的女兒,姜佳華。」
「佳華,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蘭芝用和藹的語氣直截了當的問。
「我能去拜訪你嗎?」佳華禮貌的詢問。
「當然可以,你知道地方嗎?」
「請你告訴我地址,我就可以找得到。」
蘭芝把地址告訴她,又大略的講了一下所在的位置,佳華表示她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佳華來找她的原因,不用猜也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她早就預料得到,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得這麼快。
「太太,可以吃早餐了。」管家來通知她。
她朝飯廳走去,悅紅通常比較晚起,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吃早餐的時候多。
一碗稀飯還沒吃完,管家來通知她委小姐到了,她便立刻起身走向客廳。
「佳華,你來了,要喝茶或是咖啡?」蘭芝熱誠的招呼她。
「不用了,把話說完我就走。」佳華有些不客氣的回道。
蘭芝平靜的問道︰「你要說什麼?」
佳華冷冷的望著她道︰「我希望你不要纏著我爸爸。」
「我沒有纏他,你可能誤會了。」蘭芝仍是一副溫和的態度。
「我沒有誤會,我爸現在已經完全被你迷住了,一天到晚往你這里跑,根本不把我們那個家放在心上……」佳華說到這里因門鈴響而中止下來。
避家出去應門,蘭芝在心里暗自叫苦,此刻來的人不會有別人,他們父女一旦踫面,恐怕就會有沖突發生。
趁著至剛還沒入門,蘭芝趕緊想解釋清楚︰
「佳華,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破壞你們家庭的意思,我和你爸爸純粹只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佳華輕蔑的道︰「說你們是清白的好像在騙三歲的孩子一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嗎?你們原本就是舊情人老相好,你丈夫一死,我爸就昏了頭似的急著和你重溫舊夢。」
至剛踏入客廳正好听見這番話,臉色鐵青的走到女兒面前,憤怒的質問︰
「是誰讓你來說這些的?是不是你媽要你來的?」
佳華站起來毫不畏懼的與父親對峙,桀驁不馴的回道︰
「是我自己來的,我就是看不過去,非要來和她說清楚不可。」
「你要說什麼為何不直接找我談?你來找她是什麼意思?」
「她是罪魁禍首我不找她要找誰?你現在已經被她述得團團轉,和你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至剛氣得渾身發抖的指著佳華嚴厲喝道︰
「你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里,等我回去再說。」
佳華憤然不平的回道︰「我今天是來替媽討回公道的,沒有滿意的答案誰也別想叫我走。」
「你……」至剛忍不住氣憤的重重摑了佳華一巴掌,蘭芝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好情急的勸道︰「至剛,孩子不懂事,你何必動手打她?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嘛!」
佳華卻不領情的遷怒于她,忿忿的對著她吼道︰「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心里根本巴不得我爸和我們鬧翻,好搬來和你長相廝守。」
「你越說越不像話︰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你就要目中無人了。」至剛生氣的又要打佳華,蘭芝攔在中間勸道︰
「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打罵不是辦法啦!」
「你們在鬧什麼?」悅紅從樓上下來,覺得訝異的詢問。
蘭芝不希望悅紅卷入這場混戰中,趕忙解釋道︰「沒什麼啦!是你姜伯伯和他女兒有點誤會,講清楚就沒事了,你出去外面吃早餐吧!」
蘭芝急著想趕女兒出門,悅紅反而更加奇怪︰
「他們有誤會為什麼吵到我們家來?」
佳華冷冷的應道︰「因為女主角在這里,我希望她給我一個交代。」
悅紅看了母親一眼,蘭芝雖然焦急,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要什麼交代?」悅紅不客氣的問道。
佳華簡單、扼要的說道︰「放過我父親,不要和他在一起。」
至剛生氣卻無奈的插嘴對佳華道︰「你沒有權利管我的事。」
佳華不滿的回道︰「這是關系我們全家的事情,我當然有權利管。」
悅紅冷靜的接口,「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請你先回去,我會把事情解決的。」
佳華懷疑的反問︰「你說了就算數嗎?」
蘭芝堅定的附和道︰「我女兒說的沒錯,我們會徹底的把事情做個了結,你大可以放心。」
佳華看了她們母女一眼,算是姑且相信的帶著一股冷傲的神情說道︰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佳華很沒禮貌的不告辭就離去,留下至剛—臉的懊喪與黯然。
「對不起,給你們帶來麻煩,我實在想不到佳華會這樣做。」
蘭芝不在意的道︰「沒關系,這樣也好,我本來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只是一直拒絕不了你,現在你應該了解我的立場了吧?」
至剛卻仍有些不死心的問她道「蘭芝,你真的不願意接受我嗎?我可以為你做必要的抗爭,甚至為你犧牲一切。」他仿佛已抱定壯士斷腕的決心。
蘭芝突然的笑道︰「別傻了,我們都已不再年輕,所擁有的都犧牲不起,好好把握你自己的幸福吧!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有打算。」
「蘭芝,我們非要錯過這輩子不可嗎?」他的神情如面臨生離死別的關頭。
「錯過的永遠追尋不回來,你不應該再執著下去,這樣不但會毀了你自己的家,更會讓我媽遭人非議,你要仔細想清楚。」悅紅嚴肅的說道。
至剛悵然的凝望著蘭芝,她的神情也是一片晦黯,語氣卻十分果斷︰
「回去吧!不要再到我這里來,就當是我們今生無緣,再見面也是惘然。」
蘭芝的眼里終于浮上一層薄薄的淚光,他了解的點點頭,望向悅紅,流露出父愛的情感。
「你已經知道我們的關系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從來沒有機會照顧你,也沒有給過你什麼,我希望在你結婚的時候,能讓我盡一點心意。」
悅紅默然不語,半晌才慎重的開口︰
「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至剛這才稍感欣慰的點著頭,目光不舍的流連在她們母女身上,最後發出一聲沉重的喟嘆,落寞的轉身離去。
悅紅望著生父顯露老態的背影,心里就像被一條線牽扯著,有一股說不出的傷痛堵在喉頭,她好想喊他一聲父親,但終究還是叫不出口。
佳華回到家,臉色陰霾的坐在沙發里,心情有著些許不安,卻有更多的不滿。
她沒料到父親那麼早也會到傅家去,以致情況有些失控,她並不想對父親說那些無禮的話,她是氣憤得失去理智才會那樣,可是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玉蓉正打掃完房間出來,看見女兒坐在客廳里,訝異的問道︰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和朋友出去玩嗎?」
佳華悶悶的回道︰「我到傅家去了。」
玉蓉嚇了一跳,趕緊走到女兒身邊問她︰
「你去傅家做什麼?」
「去替你討公道啊!」佳華嘟著嘴回答。
玉容急切的責罵,「你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听話?我不是交代過你,不可以干涉大人的事嗎?」
「人家實在是看不過去嘛!」佳華孩子氣的說道。
玉蓉臉色凝重的沉默著,然後想到什麼的又語帶焦灼的問道︰
「你有沒有遇見你爸爸?」
「當然有。」佳華帶著一絲氣憤的答道︰「七早八早就急著去找人家,好像被狐狸精迷住一樣。」
「你爸有沒有很生氣?」玉蓉急急的追問。
「他還打了我。」佳華的臉上浮現出怨恨的神情。
「你一定說了一些難听的話,對不對?」玉蓉沒好氣的反問道。
佳華不出聲,停頓了一下才不情願的說道︰
「我講的都是實話。」
「你到底都說了些什麼?」玉蓉嘆著氣問。
佳華開始詳細的敘述她到傅家主的經過,一會兒,至剛也到家了。
玉蓉趕忙迎上去求情,「至剛,佳華不懂事,請你原諒她。」
至剛冷冷的回道︰「她不懂事,不都是你教的嗎?」
玉蓉呆了一下才意會,有些傷心的問他︰
「我的為人你就這麼不了解嗎?你認為是我教唆佳華去鬧事的?」
至剛不說話,神情十分難看。
他相信玉蓉應該不會這樣做,可是佳華會到傅家去鬧事總因她而起,他實在無法平心靜氣的說話。
「是我自己去的,跟媽無關。」佳華挺身而出,大聲的說道。
「你已經長大了,我又能說什麼呢?」至剛的語氣透著一股看破世情的悲涼與失望,他沉痛的看了女兒一眼,朝書房走去。
玉蓉呆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責備佳華也無濟于事,何況她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她這個母親,她能說什麼呢?
佳華眼見父親的消沉絕望,心頭一片茫然,她做錯什麼了嗎?她寧可父親大發脾氣,而不願看他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令她不由得恐慌起來。
她真的不想傷父親的心,她只想化解一場家庭危機,替母親解決問題,如今問題究竟解決了沒有她不清楚,一家人反而先傷了感情,她不禁後悔自己的愚蠢。
至剛在書房里久久不出來,玉蓉實在很擔心,又不敢去打擾他,最後忍不住了,便泡了一杯茶端進去給他。
至剛一直坐在窗邊沉思,窗外是十幾層樓的天空,日光炎炎,雲朵片片潔白如棉絮,是個適合旅游的好天氣。
他知道蘭芝一向早起,趁著禮拜天想帶她出去走走散心,想不到卻出了這樣的事,徹底斷了他跟蘭芝的關系,他真的是好心痛,也很無奈,為什麼他的人生總是有許多的無奈和遺憾?
「我泡了一杯茶給你。」玉蓉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那杯茶。
至剛卻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她的存在,仍然動也不動的凝望著窗外的天空。
知道他沒事,玉蓉稍稍放心了些,他內心傷得很重她了解,身為他的妻子,她卻一點也無法安慰他,她實在覺得悲哀。
「對不起。」這大概是她唯一能說的一句話,她忍著不讓淚水掉出來,轉身準備離開。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至剛終于沉緩的開口,語氣十分苦澀。
「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才讓任華做出這種沖動的事情來。」玉蓉承攬一切的罪過。
至剛抬起眼光注視著妻子,這段時間以來,他竟沒發現她的容顏又多加憔悴蒼老了幾分,眼神里也承載了過多的憂傷,他對她的虧欠恐怕是怎麼也還不完的。
他語調低沉黯然的對她道︰「玉蓉,這輩子我虧欠你的太多了。」
玉蓉急切的回道︰「不,你並不虧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好傻。」他苦笑的搖頭。
「從我嫁給你開始,我就知道你還一直愛著蘭芝,我永遠也無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這些我都知道,但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要留在你身邊和你過生活,為你養兒育女照顧家庭,只要這樣我就心滿意足。」玉蓉眼淚潸潸的哭著道,她的傷心他哪會懂?
「你真傻。」他再次格外憐惜的說道。
「你不必顧慮我,我不會阻止你和蘭芝在一起的,我只要求你不要和我離婚,讓我們這個家盡量保持完整,不要傷害到孩子,這樣就夠了,真的,我絕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佳華我也會管好她,請你相信我。」玉蓉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急著想表達自己的心意。
至剛看了極度不忍,他怎能以為她賢慧得可以不受傷害?
「玉蓉,你不需要這樣,你是我的妻子,當然有表示意見的權利,你用不著一再的委屈自己。」
「我沒有任何委屈,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除了離婚,一切我都可以答應你。」玉蓉說得斬釘截鐵,不由得人不信。
至剛更加覺得愧疚與心痛。
「我不會和你離婚,我們是夫妻,今生今世都是。」這是我們的緣分,我應該好好珍惜。
玉蓉沒有听懂至剛的話,一副放心的模樣說道
「我會打電話向蘭芝解釋的,請她原諒佳華的沖動,順便向她表明立場,這樣她和你在一起就會比較安心。」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至剛悵然的道。
玉蓉顯露出吃驚的神色,「她很生氣嗎?佳華態度一定很不好,讓我去登門謝罪吧?」
「不全是因為佳華的關系,蘭芝原本就沒有和我復合的打算。」
「為什麼?」玉蓉不解的問。
「她有很深的道德感,就像當初她決定嫁給秉輝一樣,她總是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去做自私的行為。」
「可是她愛你啊!不是嗎?」
「這份愛太辛苦了,她背負不起,只好放棄。」至剛語氣沉重的回答,禁不住流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悅紅拒絕朱利文的約會,特地提早下班回家陪母親,今天雖然是禮拜天,公司照常營業,朱利文就曾不只一次的向她埋怨,說她專業心太強,到最後會變成全年無休的機器。
「我媽呢?」她問管家。
「在書房。」管家回答。
「她今天心情還好嗎?」
「和平常一樣。」
悅紅走進書房,見到母親坐在窗邊沉思,被她開門的聲音驚擾了,回過神來朝她露出一個掩飾的笑容。
「怎麼今天回來得比較早?利文呢?沒送你回來嗎?」
「我沒讓他來載我,自己坐車回來的,媽,我想和你談談。」悅紅直接對母親道。
「你想談什麼?」
「你真的不會再和姜伯伯見面了嗎?」
「你不相信我?」蘭芝無奈的反問。
悅紅趕忙回道︰「不,不是,我當然相信你的話,只是,如果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又跑來找你呢?」
「不會的。」蘭芝肯定的回答。
「你如何能確定?」悅紅有些疑惑。
「這不需要解釋,我跟他之間的一切,算是徹底了結了,不會再有任何牽扯。」蘭芝的神情帶著一股了按與堅決。
「那你準備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悅紅關心的詢問。
蘭芝平淡的說道︰「有什麼好安排的?反正都是一樣在過日子。」
悅紅誠摯的對母親道︰「媽,我希望你過得快樂,這樣毫無目標的過生活,人生未免太乏味。」
「反正我的年紀也大了,現在只等著看你結婚,如果你真希望我快樂的話,就早點讓我抱孫吧!」蘭芝故作輕松的笑道。
「媽,說真的,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重新做一番生涯規劃,你才五十幾歲,人生的道路不過走了一半,未來的日子還長,不好好利用這些時光太可惜了。」
「你是希望媽這把老骨頭再廢物利用嗎?」蘭芝開玩笑的問。
悅紅笑道︰「就什麼廢物利用?天生我材必有用,沒有人是無用的廢物。」
蘭芝突然想到的說︰「你知道我和你父親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你們希望我能毫不在意臉上的缺陷?」悅紅猜測。
蘭芝解釋,「悅紅就是對自己臉上的紅色胎記能喜悅的接受,不要把它當成是一種缺陷。」
「缺陷就是缺陷,還能把它當成什麼?」悅紅現在對自己的胎記雖然已不那麼在意,但要想喜悅的接受卻很難。
「當成是一種特別的印記,是上天安排給你的特殊人生。」
悅紅雖然不是很能接受母親的這種想法,卻有別的感慨︰
「我真的是比別人幸運,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有深愛我的父母,還能遇見朱利文,與他相知相愛,這樣的人生太美滿了,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我應該心存感恩。」
蘭芝歡喜的道︰「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我對你可以不必再有牽掛。」
悅紅帶著頑皮的神情道︰「現在你才是我唯一的牽掛,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看怎麼安排自己的生活,否則我就把你送到國外去當老留學生。」
蘭芝開懷暢笑的問道︰「我這個老留學生在國外能干什麼?」
悅紅正經嚴肅的回答︰「和我一樣學美容啊!」
「那我必須先去拉皮才行,不然臉上的縫隙想用粉填平的話,可得像補牆一樣。」蘭芝夸張的說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尾聲
蘭芝在悅紅的鼓勵下,走出一向狹隘的生活,參加婦女團體的活動,漸漸成為核心人物,引領社團推展一些關懷社會的愛心活動與自我成長的訓練,日子過得充實而愉快。
餅去她完全以丈夫為生活重心,從來沒有真正過屬于自己的生活,現在她不但積極的參與社團各項活動,還培養出不少新的興趣,往後的人生,她才是真正為自己而活。
悅紅的事業做得有聲有色,名氣也越來越大,不過在朱利文的強烈抗議下,她只好答應一周工作五天,而且工時不能太長,至少不能影響他們的約會。
悅紅父親的忌日過後,朱利文就迫不及待的正式向她求婚,她也欣然的接受,然後開始為自己設計婚紗,期待有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在征求母親的同意下,她邀請姜伯伯當他們的主婚人,雖然他們父女一直不曾公開相認,但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形式化的。
悅紅和朱利文都不是喜歡鋪張的人,所以在婚禮的安排上,也舍棄豪華而選擇浪漫,宴客以純西餐的方式進行,有小型的樂團演奏名曲。
他們以結婚照登報公告親友,讓大家分享他們的甜蜜恩愛,受邀來參加婚禮的卻不多,只是一些較好的朋友和雙方親屬而已。
朱利文將房間重新裝潢過,以適合夫妻生活的溫馨色調,將新房布置得淡雅而不失喜氣,只有那張四腳的西洋古曲大床沒有改變,因為那是他們共同的喜愛。
宴客結束回到家,朱利文堅持將她抱進門,無視林姊在場的給她一個深深的吻,然後臀部的笑道︰
「終于把你娶進門了,你再也跑不掉了。」
悅紅尷尬的笑著,和林姊招呼一聲,便打算回房休息,連續忙了好幾天,婚禮總算圓滿結束,差點把她累壞了。
「所有的賀禮都送到你們的房間去了,堆得像座山一樣。」林姊笑著對他們道。
「我們的床還在吧?」朱利文興致高昂的開著玩笑,把他內心的喜悅完全表現出來。
走入新房,悅紅的目光首先被裝飾著鮮花的那張床所吸引,說那是一張花床也不為過,床架四周是經過設計的花束連綴成的,床頭還有一個心形的花環圈著他們的結婚照。
「天啊!我們今晚要睡在花海里嗎?」悅紅失笑道。
「你不喜歡?」朱利文也是一臉笑意。
今天池新郎的他,一身黑色禮服西裝顯得特別挺拔,而且神采奕奕,不見絲毫疲態的模樣。
她環著他的脖子,給他一個充滿濃情蜜意的親吻,感動的道︰
「我願意盡一切所能來討你歡心,只求一個擁抱和親吻。」他猶如念著詩句般的對她道。
悅紅心中的愛意化成眼里的淚光,閃閃的凝望著他。
「我會用生生世世的愛來回報你,讓我們做一對永恆的夫妻。」
朱利文輕吻一下她的鼻尖,笑著調侃她︰
「你是我見過最貪心的女人。」
「你不願意嗎?」她睨著他問。
「我願意。」他沉穩的回答。
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熱烈的回應他的吻,兩人如饑如渴的膠著許久,他才呼吸急促的放開她。
「你知道嗎?今天一整天,我都好想把那些賓客趕走,把你帶上床,我們好像已經好幾年沒在一起了,看到你那麼美,我都快為你瘋狂了。」朱利文以沖動的語調告訴她。
「忙了好多天,你不累嗎?」她帶著些許慵懶的神態走向梳妝台準備卸妝。
「等一下你就知道我有多勇猛了。」朱利文自得的回道。
他把禮服月兌下來掛進衣櫥里,先進浴室洗澡。
悅紅打開隨身的化妝箱,這才想起她把姜伯伯送給她的禮物放在里面。
她拆開包裝,是一個相當古典的琺瑯插花的首飾盒,面裝著一塊質地溫潤,潔白無瑕的迎幅玉佩,附上一張祝賀的短箴。
悅紅︰
能親自為你主持婚禮是我最感欣慰的一件事,也算了卻我的一項心願,送你這塊玉佩只是想表示一點心意,希望你和利文的感情能
案至剛賀
悅紅的眼里再度閃現淚光,她將那塊玉佩拿起來貼放在胸口,溫著她的心。
爸爸,爸爸,爸爸……
她無聲的呼喚著她的父親,腦海中交替浮現她的生父與養父慈愛臉龐,想到他們和她母親這一生纏綿糾葛的情愛,充滿無奈與遺憾的結局,相對之下,她和利文是多麼幸福美滿,她怎能再因自己的缺陷而怨天尤人呢?
朱利文洗澡出來,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發愣,奇怪的問道︰
「你在做什麼?怎麼還沒有卸妝?」
悅紅帶著歡喜的笑意回道︰「我在龍王廟上蒼給我這麼多的恩寵。」
「那我也應該好好的感謝它一番。」
「你要感謝它什麼?」
朱利文用深情的目光凝望著她,溫柔的回答︰
「感謝它公你賜約我啊!」
悅紅站起來摟抱住只著一件性感內褲的他,有些使壞的故意用身體摩擦他,充滿媚態的更正他的話︰
「是它把你賜給我才對。」
朱利文將她攔腰抱起,重重的拋擲在床上,害悅紅發出一聲驚呼。
他擺出大男人的姿態,一臉得意的睥睨著她道︰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悅紅翻了一,曲線玲瓏的側躺著,隨手摘下一朵粉紅的玫瑰在低胸的領口輊拂著,風情萬種的低吟道︰
「來吧!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