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悅紅為什麼突然對我冷淡疏遠嗎?」至剛神情凝重的問蘭芝。
「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談這個?」
「我想你們是母女,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內情吧!」
「她昨天晚上沒有對你坦白嗎?」蘭芝也有些驚訝。
至剛搖頭道︰「她怎麼也不肯說出真正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蘭芝嘆氣道。
至剛露出意外的神情。「你也不知道?那就奇怪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疏遠我?」
蘭芝無奈的接口,「她對我也是同樣冷冷淡淡的,根本找不出原因。」
至剛喝了兩口咖啡,思索了許久才開口︰
「你想……她有沒有可能已經知道真相?」
蘭芝斷然應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她的心頭不無慌亂,雖說真相終有被揭露的一天,但一想到悅紅的反應,她的心頭就隱隱感到十分不安。
「真的不可能嗎,你想秉輝有沒有可能告訴她?」
「不可能吧?」蘭芝不太肯定的回答。
回想悅紅近日來種種異常的態度,她不禁也懷疑起來,如果不是已經知道真相,悅紅何以會有這種奇怪的舉動?可是秉輝有必要把真相告訴她嗎?
「也許你該去找秉輝好好的談一談。」至剛暗示性的對蘭芝道。
「你還是懷疑他?」蘭芝不解的問。
「不管是不是他,找他談談總沒錯,至少也能問出一點端倪吧?」
蘭乏有些苦惱的說道︰「我不知道他肯不肯對我坦白,我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瞞著我。」
「你沒問他嗎?」
「問了也是白問,如果他不想讓我知道的話,怎麼問他他也不會說的。」蘭芝一臉的無可奈何。
至剛為難的沉默著,他很想告訴她秉輝的病情,可是說了又如何?不過是讓她操心難過罷了,秉輝既然不想讓她知道,他又何必多事?
悅紅眼底溢滿熱烈的愛意,目光盈盈的凝望著痴傻的朱利文,直到她身上的衣衫盡除,他才受不了的低吟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怎麼可以……」
「這正是我想要的。」她用飽含的語調回道。
「你確定?」他仍有一絲疑惑。
「我確定。」她靠近他,動手解開他襯杉的衣扣。
他的身材不算強壯,卻精瘦修長沒有半點贅肉,肌肉結構勻稱,她月兌下他身上的襯衫,再解開皮帶的環扣,手在他堅硬的下月復疑遲了片刻。
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卻表現得像蕩婦般的饑渴,她該告訴他這點嗎?
「哦,悅紅……」他再也忍受不住的迅速月兌掉自己的長褲。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他們雙雙倒在那張四腳的歐式古典大床上,滾燙的肌膚緊密的貼合著,他低頭搜尋著她的嘴唇,四片唇如膠似漆的黏在一塊兒。
他的手溫柔的著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使她如痴如狂的擺動身軀,乞求更多的歡愉,她從不知道是如此醉人,令她徹底的臣服。
他的嘴唇一路滑下她細致的頸項,在敏感的乳峰停留,他的吸吮使她呼喊出聲,將感官激情完全釋放。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進入她的身體里面,她本能的畏縮終于使他有些警悟。
「悅紅,你……」
她羞澀的點點頭,感到有些無地自容,她的表現實在不像毫無經驗的處女,他會覺得她太放蕩呢?
「我的愛,你真的願意把貞操奉獻給我嗎?」他輕柔而小心的問她。
她被他的慎重其事逗得輕笑出聲。「傻瓜,這還用問嗎?」
「我必須確定你不會後悔。」他啄吻她帶著笑意的嘴角,傻氣十足的問著。
「我不後侮。」她語氣神情堅定的回答。
「我愛你,悅紅,我愛你。」他感動的深吻著她。
她全心全意的接納他,不再去想那不可知的未來,只要此刻他是愛她的,又何需在乎這份愛能否天長地久?
他們同時在對方的身上得到滿足,她覺得一切有了新的轉變,她不再有患得患失的心理,雖然他們的關系更加親密,她卻只想擁有眼前。
「你不會覺得我太吧?」她依偎在他的懷里,鼓足勇氣才提出這個問題。
他卻抱著她,笑不可抑的回答︰「是有些沒錯。」
「我通常不是這樣的。」她訕訕的說道。
他反而笑得更厲害,像一只剛吞下一尾金魚的貓般含糊的對她道︰
「你不用解釋,我全了解。」
看他那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她不禁有點惱羞成怒的狠狠捶了他一記胸膛。
「你笑,你笑,你再笑,有什麼好笑?」
「沒有,我不是在笑你。」他忍住笑意回道。
「不然你在笑什麼?」她氣呼呼的坐起來瞪著他。
「我覺得你很可愛。」他由衷的說道。
她不相信的悶聲道︰「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我。」
他舉手做發誓狀,「真的,我沒有騙你,你真的太可愛了。」
「你是在笑我蠢吧?」她自尊受傷的反問道。
他正色道︰「絕對沒有的事,你知道男人最得意的莫過于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他的愛人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的。」
「原來你也有迂腐的觀念。」她嘲笑他,心里卻覺得分外甜蜜。
能和自己所愛的男人發生關系,竟也是一種幸福,想到自己二十八歲的生命因愛情而意義非凡,她不禁萬分感動。
「這不是迂腐。」他強調,「我不會因為你不是處女而改變我對你的愛,卻會因為你是處女而更加愛你。」
「饒了我的耳朵吧!講得這麼拗口。」她重新躺回他的懷中。
他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再次對她道︰
「我愛你。」
她覺得心里充滿激蕩的愛意,卻是一句話也就不出來,她不是也該對他說相同的話?為何像梗在喉中一樣?她確定自己是愛他的,而這個愛字卻這麼難以說出口。
一通電話轉進來,朱利文先接听再遞給悅紅︰「你的電話。」
「怎麼會有我的電話?」悅紅露出訝異的神情。「喂……」
小雅的聲音急切的從听筒中傳來,「紅姊,你快到醫院去,你父親病倒了。」
悅紅起了一陣驚慌,趕忙問明是哪家醫院後,便匆匆起身穿衣。
「是誰住院了?」朱利文關切的問,跟著也下床穿衣褲。
「我父親。」悅紅傷心的回道。
「什麼原因?」
「還不知道。」
「走吧!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去就好,你去忙你的。」悅紅無心無緒的道。
「我沒事的,還是我送你去,或許能幫一點忙。」朱利文堅持道。
她的父親住院,他當然得盡一點心意。
「好吧!我們快走。」悅紅一刻也待不住的道。
朱利文急速開車趕到醫院,悅紅的父親還在急救,只有看護小吳等在那里。
「我媽呢?」
「不知道,說是和姜先生出去了。」
悅紅滿腔的憂急頓時化為一股強烈的憤恨。
「她竟然和他出去……」她咬牙切齒的嘶吼了一句,立刻又自抑的住口。
她不能為了發泄情緒而將家丑暴露出來,再怎麼說她都得顧及父親的顏面。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悲傷的轉口。
小吳回道︰「其實先生的病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了,只是他一直不肯讓太太小姐知道,也放棄醫療……」
「放棄醫療?」悅紅截斷小吳的話追問︰「他得的是什麼病?」
「癌。」小吳沉重的回答。
「癌!」悅紅整個人都傻了,幾乎有些承受不住。「他為什麼要放棄醫療?為什麼?」她猶如在向老天詢問。
「先生他……他覺得活厭了,不想活了,所以才……」小吳小心的說著。
悅紅哭了起來,「不,我爸他才不會這麼消極,他不會……」
朱利文過來默默的擁住她,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雖然以他目前的身分,並不方便介入她的家務事中,但他總能給她一些安慰。
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帶著一臉肅穆凝重的宣布︰
「抱歉!病人的腎功能衰竭,急救無效……」
「爸——」悅紅悲痛萬分的奔入急救室,只見護士們已在收拾急救器材,「爸!爸!爸……」悅紅心碎的連聲哭喚,撲倒在父親的遺體上。
「爸︰您為什麼要瞞我?為什麼不早點讓我知道?我都沒有時間好好的陪您,爸,您好殘忍,您就這樣突然走了,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我怎麼接受,我怎麼接受?」
「爸爸……我知道您愛我、疼我,我都沒來得及報答您呢!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爸……您再看看我啊!爸……您再叫我一聲啊!爸……爸……」
悅紅哭得幾乎要斷氣,聲聲淚,句句血,看得朱利文好生不忍,卻又無從安慰起。
他知道悅紅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女兒,看他們父女如此情深,悅紅悲痛欲狂,他心里充滿感動與心疼。
他一直等到她哭累了,哭聲漸歇的時候才出聲道︰「我先送你回家吧!讓醫護人員處理你父親的遺體,再來還有好多事情要安排呢!」
他見悅紅沒有反對,這才過去攙扶她。
他送悅紅回到家,仍不放心的守在她的身邊,她就像一個失了魂的人,痴傻的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哭腫了眼皮,哭糊了臉上的彩妝,卻渾然不在意自己的狼狽樣。
「我看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你這樣身體會支持不住的。」他忍不住的開口勸她。
悅紅仍舊茫然的坐著,仿佛完全听不到聲音一般,令朱利文暗自擔憂起來,怕她悲痛過度而喪失心志,可是當她母親一入門的那刻,她卻又機敏的彈跳起來,沖過去質問︰
「你到哪里去了?你們到哪里去了?」她的眼神充滿仇恨的直視著蘭芝和姜至剛。
「發……發生什麼事了?」蘭芝被悅紅的舉動與模樣嚇壞了,目光無助的投向至剛。
此舉卻更加激怒悅紅,「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什麼事?我真替你覺得羞愧!」她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
「悅紅,你為什麼這樣對你母親說話?」至剛責備的問。
悅紅充滿恨意的凝望著至剛道︰「我家的事用不著你管,請你馬上離開,從今以後我家不歡迎你來,听清楚了嗎?」
「悅紅,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蘭芝氣急敗壞的拉著女兒的手追問。
悅紅猶如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甩開母親的手,悲憤交集的哭叫︰
「不要問我!你們這對奸夫婬婦!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
蘭芝听了這樣的話,更加驚恐不安的追問︰
「為什麼這樣說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朱利文見悅紅歇斯底里的模樣,趕忙過來解釋︰
「伯母,這是一件不幸的事,伯父下午在醫院去世了。」
蘭芝身子一軟,被至剛及時抱住,急切的喚道︰「蘭芝,堅強一點,蘭芝!」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蘭芝緩緩的搖著頭,氣息微弱的說道。
悅紅冷笑一聲,極盡殘酷的嘲諷道︰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做樣,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他早點死呢!」
「悅紅!」至剛怒斥,「你這樣說太過分了,一點分寸也沒有。」
悅紅嗤聲道︰「是你們沒有分寸?還是我沒有分寸?我父親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你們卻在一起風流快活,是誰沒有分寸?」
「你越說越不像樣,我們只是出主談點事情而已,就被你講得那麼不堪?」至剛生氣的罵著。
「你們不要再吵了,我求你們不要再吵了。」蘭芝軟弱的哭求道。
朱利文插口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應該坐下來好好的商量怎麼發喪才對。」
「告訴我,他死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他。」蘭芝哀哀的說道。
「你還有臉去看他?你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醫院里面,自己卻和別的男人去約會,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的!」悅紅激憤的指責她的母親。
朱利文阻擋在悅紅和她母親之間,主動說出醫院的所在,他了解悅紅心里所受的刺激,自然不忍心見他們骨肉相殘。
蘭芝掩面啜泣的奔出門去,至剛立到尾隨離開。
悅紅猶如泄氣的皮球,再次失神的坐回沙發里,方才那股張牙舞爪的氣焰全消失無蹤。
朱利文嘆了一口氣,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憐惜的說道︰「你這是何苦呢?傷害你母親不等于傷害你自己?而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知道?」悅紅轉過頭來看他,眼底盡是傷痛。
朱利文點點頭,道︰「我也听到那些談話,就算他們還彼此相愛,也不算是一種罪過,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不是嗎?」
悅紅默然不語,眉宇間的愁苦壓得眼臉低垂,淚珠便這樣成串的滴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