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魏家莊園。
燦爛的陽光穿過雕花玻璃,灑落在書房的每個角落,照著書桌上的大疊文件,也照著坐在書桌前的魏致名。
已屆中年的男人,眼尾多了掩不住的笑紋,卻並不因此顯得蒼老,相反的還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早在三年前他的岳父魏漢昌──魏氏財團的董事長就退休不管事了,而在三個月前,他這個入贅魏家的窮小子,終于登上魏氏財團總裁的寶座,成為名副其實的掌權者。
照說,這該是他魏致名春風得意的時候,可此刻的他卻是雙眉緊皺、面色微沉,似乎有滿腔解不開的心事。
事實上,自從他在一個月前收到一封匿名敲詐信,信里提到魏景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並要他拿出封口費,否則就將此事宣揚開來;此後,他的內心就一直在信與不信之間交戰。
回過神,他轉首看向窗外。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征信社的人怎麼還沒到?
莫非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還是……
魏致名越想心越亂,曲起手指不自覺的敲打著桌面,最後還是忍不住的伸手向桌上的電話。
「鈴鈴鈴……」他的手還沒踫到電話,電話就震天響了起來。
「喂,哪位?」魏致名迅速的抓起電話,沉聲道。
「魏先生嗎?我是達成征信社的周子民。」電話那頭傳來私家偵探誠惶誠恐的聲音。
「人呢?怎麼還沒到?」魏致名質問道。「我已關照過管家,讓你們的人直接進來。」
「她已經到了……」听出他的不悅,私家偵探結結巴巴的解釋,「可、可是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難道是我找的人出了什麼事?」魏致名霍然起身,大手順勢揮掉了一大疊文件。
「不是那位小姐出事,而是……是我的助手不小心出了點小小小小的紕漏。」私家偵探尷尬的招認道。
「原來如此……」魏致名松了一口氣,重又坐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背竟然沁出一身冷汗。「到底出了什麼紕漏?」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助手詹妮是新來的員工,工作還沒上手,也不太熟悉狀況,所、所以……」
「周先生,訓練新人是你們內部的事情,不必向我一一匯報。不過,如果你就此事向我請教的話,我會建議你在下次挑選助手的時候,要嚴格把關。」魏致名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是是是,您說的對,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私家偵探在電話那端拚命拿手帕擦汗,「事、事情是這樣的,我讓詹妮將調查報告送到魏家莊園去,結果她說剛才遇見您的……」
「砰」的一聲巨響,書房門被人猛力推開,沉重的檜木門被砸在牆壁上,一名盛怒中的中年美婦氣勢洶洶的沖進書房。
「魏先生,您那里出什麼事了?喂喂喂?……魏先生,您在听嗎?喂……」話筒里傳來私家偵探焦急的聲音。
不過,已毋需多問,因為他已猜出發生什麼事了。
「喀」一聲,魏致名掛斷了電話。
「瑪格,你有什麼事嗎?」他一臉鎮定的問。
「魏致名,你這混蛋!這就是你要征信社做的好事嗎?」魏瑪格──魏致名的妻子、魏家尊貴的公主,揮舞著手里的牛皮紙袋,大聲斥責。
隨著她揮舞的動作,一疊照片從敞開的牛皮紙袋里掉出來,散落在書桌上、地毯上……甚至是他們身上。
「是我做的又怎樣?」魏致名接住飄落到自己身上的那張照片,照片里短發的少女一臉嬌俏的笑容。
「你都不為自己辯解嗎?」听到他的回應,魏瑪格怔了一下。
「瑪格,這件事你遲早要知道的。」魏致名顯得分外鎮定,「潔玉是我的女兒,現在我所做的只是要她回到我身邊。」
「我不許!」魏瑪格十分堅決。
「潔玉是我的女兒,我就要她回到我身邊!」魏致名同樣絲毫不讓步。
「別想!那個骯髒的雜種別妄想踏進我們魏家一步!」魏瑪格叫囂道。
「潔玉不是雜種,她更不骯髒,她是我和靜如的女兒,她有資格待在自己的父親身邊,你沒有權力趕她走。」魏致名高大的身軀俯視著她。
「資格?權力?哈哈哈……也不想想你腳下踩著的是誰家的土地。哈哈哈……這實在太好笑了。」魏瑪格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瑪格,你也別忘了現在魏家是我在當家。」魏致名毫不畏懼的與她針鋒相對。
「哼!既然當年我能像趕狗一樣將她們母女倆趕走,就能再趕她第二次、第三次,到時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她威脅道。
「你大可以試試。」魏致名沉聲警告道,目光轉為犀利。
「魏致名,你、你竟敢欺負我?我要打電話告訴爸爸。」魏瑪格抓起桌上的骨董電話,想撥給人在瑞士休養的魏漢昌。
「听說父親大人的血壓很高,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有什麼事吧!」魏致名的語氣平和,可是話中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魏瑪格要去抓電話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難看極了。
「瑪格,為什麼你總要自找苦吃呢?各人守著各人的秘密過日子不好嗎?」魏致名的聲音低沉,目光卻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我哪有什麼秘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魏瑪格被他盯視得心虛起來。
這些天她總覺得丈夫打量兒子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樣,似乎帶著一種探究和……
不,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在唬她罷了。
魏瑪格目光閃爍,心里更是疑慮不定。
「哦∼∼是嗎?」莫非那封匿名信里寫的都是真的?看見妻子的反應,魏致名心中的疑竇更深了。
「你少無聊了!」魏瑪格老羞成怒道。
「我忽然覺得這里很悶,想出去走走。」他站起身,故作閑適的往門外走去。
「魏致名,你別以為坐上總裁的位置就了不起了,你能有今天還不都是靠我們魏家,如果不是入贅我們魏家,憑你一個苦哈哈的大學生能有什麼出息……」他的那份閑適惹怒了魏瑪格,她口不擇言的罵道。
「讓你生了兒子──光這點也不夠嗎?」魏致名和她擦身而過時,丟出這麼一句。
「你……」他真的知道了?!錯愕之下,魏瑪格的指責戛然而止,整個人像雕塑似的凍結住。
如此明顯的失態,差不多就等于告訴他,即使匿名信上所寫的不全是事實,至少也離真相不遠了。
想起「兒子」那張和自己沒有半點相像的俊臉,魏致名心里滿是苦澀。
他的心中若有所思,離開書房後,不知不覺的走進花園里。
站在茂密的大橡樹下,魏致名記得十三年前就在這里,瑪格就像只迫不及待想要撕碎對手的鷹鷲,氣勢洶洶的堵住靜如母女的去路。
也就是在這里,他眼睜睜的看著瑪格揮掌打向靜如,可他卻懦弱得不敢挺身而出為她們母女做絲毫的辯護。
「魏致名,你敢認她們就別再妄想做魏家的女婿……」
「有我就沒有她、有她就沒有我!懊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說!你要我們的兒子,還是要這個小雜種?!」
「……」
兒子,「我們」的兒子?
「哈哈哈哈哈……」魏致名狂笑得站不穩腳,不得不伸手扶住橡樹粗壯的樹干。
粗糙的樹皮磨痛了他養尊處優的手掌,也觸動了他記憶里的某一根弦。
記憶中,那張稚女敕可愛的小臉就是在這棵樹上撞破的,他至今仍記得女兒額頭撞傷、鮮血直流的恐怖情景。
「潔玉,原諒我的懦弱吧!」魏致名用手掌輕柔的撫著這枝繁葉茂的大橡樹,仿佛是在撫模他那嬌憨的小女兒。
「我的乖女兒,這次不會再有人能阻撓我們父女在一起了,你很快就能回到爸爸身邊了。」想著女兒承歡膝下的美好情景,魏致名露出幸福的笑意。
透過書房的玻璃窗,魏瑪格清楚地看見這一幕,雖然听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這更加深了她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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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易一點都不喜歡回到這個總是充滿爭吵的家里,不過,就算他再討厭,這里畢竟是他的家,他總是得回來。
「小姐和姑爺又吵架了。」果不其然,他才一進門,瑪利亞就沖過來告訴他。
瑪利亞是他母親的女乃媽,在魏家工作三十幾年了,儼然以他母親的保護者自居。
「哦∼∼」魏景易平靜的回應。
事實上,他的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如果哪一天他們不吵了,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可是這次鬧得很凶呢!小姐她很生氣,午飯和晚飯都沒吃,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不管我怎麼勸她,她都不開門。」看見少爺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瑪利亞不由得暗暗著急。
「我爸呢?」他不禁蹙起眉。
雖然他早已不奢望他的父母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可是鬧到這種地步也太過分了吧!
「姑爺下午就出門去了。」瑪利亞一邊幫他月兌下外衣,一邊報告道。
「嗯。」魏景易點點頭。
「少爺,小姐她……」
「我等一會兒就去母親房里見她。」魏景易截斷她的話。
「好好好,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的勸勸小姐,要她別再和姑爺嘔氣了。我讓廚房做了好吃又易消化的杏仁布丁,一會就送上去。唉∼∼不吃東西怎麼行呢?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的勸勸她……」
「我知道了。」丟下嘮嘮叨叨的瑪利亞,魏景易逕自上樓,走向母親的房間。
「叩叩叩。」
「魏致名,你給我滾哪!我說過不許那雜種進門就不許她進門,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房內傳來魏瑪格尖銳的聲音。
「媽,是我。」魏景易忍不住在心里嘆口氣。
他母親是那種從小被慣壞了的大小姐,總以為憑著家世和美貌,連太陽和月亮都該繞著自己轉。平常對眾人頤指氣使也就罷了,稍有不滿就大喊大叫的,也不管場合;老實說,他都不禁有點同情父親了。
「哦!易兒啊∼∼你進來吧!」魏瑪格立刻變了個口氣,前去開門。
「媽,我听說你又和父親吵架了。」魏景易走進房間。
「什麼叫我又和他吵架!謗本就是他想拋棄我們母子了!」魏瑪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拋棄?」听見這種夸張的說法,魏景易差點失聲笑出來,「媽,有些氣話是不能當真的。」
憑著他對父親的了解,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父親的一切可都是系在魏家這棵大樹上;再說,就算他舍得下夫妻情分,也舍不下總裁的寶座吧!
「這、這一次是真的,他好像抓到了我的把柄──」魏瑪格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閉上嘴巴,卻已無法收回說出口的話。
「把柄?」魏景易敏銳的听進去了。
「沒什麼把柄啦!你听錯了。」魏瑪格支支吾吾的辯解。
「媽,我不希望突然爆出什麼不能掌控的事情,如果真有什麼事,希望你不要瞞著我。」他一臉嚴肅的望著自己的母親。
「好啦!有事我一定會說的。」魏瑪格目光閃爍,不敢對上他的。
不知怎麼的,她對這個性格剛毅決斷的兒子一向有些畏懼,更不敢想像一旦兒子得知自己的身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魏瑪格只顧躲著兒子逼視的目光,不經意讓手上的牛皮紙袋滑落地上。
「這是什麼?」注意到牛皮紙袋上「達成征信社」幾個字,魏景易俯身將紙袋撿起。
魏瑪格順勢道︰「小狐狸精啊!你看看,你爸就是為了這個小狐狸精而不要我。」她奪過紙袋,將東西倒出來,讓照片散落滿床。
看得出這些照片被人狠狠的蹂躪過,不過大致上還看得清楚,照片里的人都是同一個。
魏景易隨手拿起一張,照片上是劉潔玉頂著一頭亂發、一路狂奔著追趕公車的畫面。
「這是……哈哈哈……」照片中女孩那滑稽的樣子,讓魏景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你居然還有心情笑?」魏瑪格氣急敗壞的道︰「萬一你爸將他手里的股份留給這個小雜種,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當年她和魏致名結婚時,父親拿出名下百分之二的股份做為魏致名入贅魏家的贈禮。三年前,魏致名當上魏氏集團的副總,又拿到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前後兩次,魏致名手里的股份已達到百分之七了。
百分之七的數目雖然不算很多,不過因魏家各房擁有的股份本就相差不多,如果少了魏致名手里的百分之七,他們這一支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穩坐董事長的寶座了。
雖然魏瑪格沒有繼承到其父的精明能干,不過對這粗淺的厲害關系還是懂的。
「媽總不想看著兒子哭吧!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可不好看。」看樣子這件事得慎重處理才行,否則倒真的要成為他們魏家的危機了。魏景易的腦子轉得飛快,嘴里卻故意笑道。
「我這不是在為你著想嗎?你這小沒良心的,就和你死沒良心的爸爸一個樣!」魏瑪格氣道。
「好好好,我知道媽是為我著想。」魏景易順口應著,一邊撿起床上所有的照片。
這些照片拍攝的角度或遠或近,各不相同,有的清楚,有的模糊,但看得出都是偷拍的,而照片里的女孩表情生動,有大笑的、悲傷的、驚呼的、扮鬼臉的……
「你看看她這對桃花眼,媚得都快要出水了!」魏瑪格湊過來,用血紅的指甲狠狠戳著照片里的人,「我就說,這小狐狸精長大一定像她那個的媽一樣,就會勾引男人。」
「不如就讓我去會會這『小狐狸精』?我剛好有一筆生意要去台北談。」魏景易不動聲色的從母親手里搶救出那張照片。
「還是易兒貼心。」听到兒子要替自己出頭,魏瑪格開心的道。
「那我先回房了,這些資料我也帶走了。」魏景易將所有的照片收進牛皮紙袋里。
「去吧!記得幫媽媽好好教訓這小狐狸精,讓她不敢再打我們魏家的主意。」魏瑪格再次叮囑。
「嗯。」魏景易點點頭。走到房門邊,忽然想起瑪利亞的話,又回身說道︰「對了,瑪利亞讓廚房做了杏仁布丁,一會就送過來,你一定要吃一點。」
「我不要吃布丁,我要吃大餐!」听見兒子答應要幫自己出氣,前一刻還哀怨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魏瑪格,立刻變得生龍活虎。
好、好吧!至少瑪利亞不會再向自己抱怨母親不肯吃飯了,魏景易如此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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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看見底下的佣人們鬼鬼祟祟的,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何況是他這個人見人夸、聰明機靈的魏家小少爺呢!
「嘿嘿!」越是想瞞著他的事,他就越想要知道。
小男孩一邊嘿嘿奸笑著,一邊躡手躡腳的靠近他的目標物。
哇∼∼什麼時候家里居然多了一個可愛到爆的東方女圭女圭?
哼!那些佣人真該死!居然不告訴他家里多了個可愛的小女圭女圭,幸好他在半路上擺月兌那個蠢得要命的跟屁蟲保鏢,才讓他有這麼大的發現。
這個東方女圭女圭會是他的生日禮物嗎?
小男孩雙手托腮,蹲在東方女圭女圭面前,眼楮眨也不眨的瞪著在橡樹下恬睡的小女圭女圭。
燦爛的陽光穿透橡樹茂密的枝葉,點點金光撒落在沉睡的小人兒身上,細瓷般的肌膚彷佛在發光。
好想模一模呢!
小男孩猶豫了一會兒,終于伸出手去,在那張可愛到爆的隻果臉上模了一把。
嗯——滑滑女敕女敕的,就像他最愛吃的牛女乃布丁。
他決定了!這就是他今年的生日禮物了!
小男孩伸出手,要將這生日禮物「搬」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這東方女圭女圭小小的,不過小男孩的個子也不大,抱起人來仍覺得有些吃力。
就在小男孩搖搖晃晃的努力將自己的「生日禮物」往大屋的方向搬動時,他的身後忽然響起嘈雜的聲音。
奇怪,那些大人們又出什麼事了?
他正要轉過身去看個究竟,不料腳下一絆,連人帶懷里的「生日禮物」一起摔倒在地。
他的牙齒剛好嗑到一塊石頭上。
唔∼∼好痛啊!
小男孩張開嘴正要哀號,不期然竟看見一雙如黑寶石般的燦爛明眸。雖然牙齒很痛,不過他更不想在自己的生日禮物面前丟臉,于是硬生生的咽下到了嘴邊的號哭。
「你醒啦?」他擺出平常人見人愛的pose,打算在第一時間里征服他的「生日禮物」,不料——
「你流血了。」黑寶石里水霧彌漫。
「流血?」小男孩往嘴巴上模了一把,可不是,滿乎沾的都是血。嘶……怪不得會這麼痛!
「很痛嗎?」黑寶石里的水霧有滿溢的跡象。
「我、我不痛。」明明痛得齜牙咧嘴了,小男孩仍裝出一副「我不痛」的樣子。
「真的不痛嗎?」東方女圭女圭——小潔玉坐起身,小小軟軟的手撫上他紅腫的嘴巴。
「嗯,一點都不痛。」話雖如此,一張小帥臉已經皺成包子臉。
「親親就不痛了。」「啵」的一聲輕響,小潔玉探過頭來,紅灩灩的小嘴在他流血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哇哇哇!」他的初吻啊!居然被他的生日禮物奪走了。
不管用嗎?小潔玉听見他鬼哭狼嚎的聲音,心里有些發怔。嗯,一定是她親得不夠用力,所以才沒用。
「你別動,我媽媽說的,親一親痛痛就會飛走喔!」小潔玉干脆壓在他身上,不讓他亂動。
親親?他可是宇宙無敵的魏家小少爺啊!他的初吻可是要留給自己的女朋友,怎麼能被他的「生日禮物」壓在身下玩親親呢?
他才想著,小潔玉又賣力的親下來了。
「呃……」好香啊!小男孩才要推開她,忽然聞到她身上有股好聞的女乃香。
「骯髒的小雜種,從我兒子身上滾開!」
隨著一聲咆哮,一只涂著大紅蔻丹的手將他身上的東方女圭女圭抓起來,他抬眼一看,上方是他高貴的母親那張憤怒扭曲的臉孔。
「還給我,我的東方……」女圭女圭!小男孩朝母親伸出雙手。
「不要臉,大的勾引我老公,小的勾引我兒子,母女倆都是賤人!」魏瑪格丟開小女孩,一臉嫌髒的表情。
小小的身子在半空中畫了一道小小的弧線,「砰」的一聲,白皙的額頭撞上粗壯的樹干,細女敕的肌膚立刻涌出鮮血。
「我的乖女兒……」一個一臉病容的女人連滾帶爬的沖過來,抱起受傷的女兒。
她後面跟著的是手足無措的魏致名。
「救命啊!誰快來救救我的女兒……」女人一臉的蒼白,大聲求救。
淒厲的喊聲,回蕩在魏家莊園。
「啪嗒」,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驚動了趴在桌上假寐的男人。
睜開酸澀的眼,魏景易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枕著照片睡著了。
窗外已是明月高懸,而夢里的一切還是那麼清晰。
魏景易抓起電話,飛快的按下一串數字。
「嘟……嘟……嘟……」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誰啊?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謝智凱睡眼惺忪的模索著抓起話筒,火氣十足的咆哮道。
「是我。」
「呃——魏總經理,您有什麼吩咐?」听見頂頭上司的聲音,謝智凱的口氣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得十分恭謹。
「替我訂明天去台灣的機票,告訴方立,就說台灣那筆生意由我親自出馬洽談。」魏景易交代道。
「是,還有其他吩咐嗎?」謝智凱必恭必敬的問。
「其他嘛……你等等,」魏景易瞥一眼自己在調查報告上做下的記號,「訂飯店的時候記得選在地錦園附近。」
「狄錦園?」謝智凱听得一頭霧水。
「地面的地,錦緞的錦,花園的園。」魏景易有耐性的再說一遍。
「是,我都記下來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妥。」
雖然謝智凱不明白魏景易為何會如此重視這樁區區兩千萬的生意,不過既然頂頭上司都這麼吩咐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畢竟跟在他身邊好幾年了,又何曾看過「商海虎鯊」做無謂的事?
「嗯。」魏景易逕自掛了電話。他將一張張照片整齊的排列在書桌上,喃喃自語起來,「潔玉——東方女圭女圭……」
大手撫過照片上那有些熟悉的眉眼,撫過他母親嘴里「水汪汪的桃花眼」……
劉潔玉,希望你不是母親所說的那種女人,否則我定會教你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誰都不可以損害他們魏家的利益,就算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也一樣!
自小由祖父一手教養長大的魏景易,在很多方面和他那殘酷決斷的祖父很相像。這樣的男人若生在古代,必定是獨霸一方的霸主;若生在現代,在商界里打滾,則必然是稱霸商場的鯊魚,而魏景易的外號恰好就是「商海虎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