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青想像著見到家惟時的好心情,在進了大衛經營的飯店,看見已圍滿舞池的人群,以及舞池內那對搭配得天衣無縫的男女後,完全被破壞無遺。
他僵著一張難看的臉,冷冷的看著大衛的大手因為舞姿的變化,不時輕觸著家惟的身體。
這兩道危險的目光大衛一定感受到了。
他開始不經意的搜尋著舞池的四周,然後瞄見了站在人群之外、寂靜如豹子、卻蓄勢待發的人影。
不妙了!大衛在心里暗叫沙漠風暴來了!
他得想個辦法月兌身才行,好漢是不吃眼前虧的。
將家惟帶離舞池,眾賓客自然的讓開了一條路,大衛將家惟引向穆子青的面前,然後一甩,讓家惟轉著圈子跌到穆子青的懷里。
穆子青本能的抱住眼前的女人。
「你怎麼在這里?」家惟看請來人後,表情不悅的埋怨著。
看一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穆子青再抬頭,大衛已不見人影。
好家伙,算你逃的快。
「喂,放開我啦!」
穆子青記得了自己正在生氣,他板起了臉,拉著她便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家惟掙扎著大呼小叫。
「閉嘴。」穆子青回過頭狠狠的瞪她一眼。
「喂,老兄,這位小姐好像不怎麼願意跟你走。」一位滿臉胡碴的大漢擋在穆子青的前面,為家惟打抱不平。
穆子青根本懶得理會那家伙,倒是家惟瞥見穆子青露出一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生怕美國大漢太過熱心反倒吃了大虧,「謝謝你,先生,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她趕忙解釋。
那美國人識趣的讓開了,而家惟被穆子青推進了拉斯維加斯的夜色中。
這女人為什麼老忘了自己的身份?看著她僵直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像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可是天知道,他才是她真正的「金主」啊!
她是這麼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當「天」。他恨恨的想著,還敢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陪我去吃飯。」他冷冷的說。
家惟回過身正想反駁,但瞧見了穆子青不善的表情,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
她走到他身邊,安靜的等他帶路。
就是這樣,每次都這樣!把他惹火了,才又溫馴得像只小貓。
「挽住我的手臂。」
家惟順從的照做。
哎!他能把她怎麼樣?有力的握緊手中柔荑,他領著她離開了大衛的飯店。
穆子青選了一家氣氛好、食物佳的典雅餐廳。可是兩人卻不說一句話,只是埋首吃著眼前的食物。
家惟心里也明白自己實在不應該激怒他。但想到穆子青與黛拉比相處的濃情蜜意,她便無緣由的產生了一股濃濃的酸意。
其實穆子青有情婦這件事,家惟早就不該意外的。但真正踫上了,她沒想到自己心中的反應會是那麼的強烈。
她戳著盤中的食物,而他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不過他告訴自己,別再浪費心思在這女人身上,她是他買來,就這麼簡單。
「走吧。」他起身,冷冷的說著。
家惟倔著一張臉,也跟了出去。
回到飯店,家惟甩開穆子青握著她的手,想直接回房。穆子青卻順手一帶,摟住家惟的肩,也不管她的議員,直接把她帶入他專屬的電梯中。
家惟開始有些害怕,在小小的電梯里,她閃在離他最遠的角落,用著防備的眼神瞧著他。
「穆大少,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穆子青直勾勾的盯著她,根本不回答。
他們倆在電梯內對峙著,穆子青如只饑餓的狩獵者,正虎視眈眈的盯著眼前的美食。而家惟則動也不敢動的像」「侏羅紀公園影片里的那頭小羊。
電梯的門開了。穆子青朝家惟露出詭異的一笑,然後一步跨出了電梯。
他向家惟做了個「請」的手勢。家惟不理他,仍賴在電梯里。
仿佛對家惟這種幼稚的舉動毫無辦法似的,穆子青放棄理她,自行走進臥室。
家惟馬上按上「關」的按鍵但電梯根本毫無動靜。
她無奈的跨出電梯,面對著豪華的大廳。
無心欣賞那美輪美奐的陳設,她急忙開始搜尋逃生梯。
「你在找什麼?」
家惟嚇得反彈回身,「沒有。」她搖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麼。
「來」穆子青招招手。
「不要。」她發覺自己的頭搖得像乩童。
「要我過去抓你嗎?」他揚起眉,眼中放出警告。
「你放我走吧,黛拉比會伺候你的。」家惟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他拉下臉,不悅的提醒︰「我愛找誰就找誰,別忘了你的身份。」
家惟靜靜的消化完穆子青的話,後悔這三天來為什麼要花穆子青那麼多錢,但她還是決定了,「那好,我不玩了。」說完,她突然如釋重負,也放松了警戒,「我不做你的情婦了,你找別人陪你玩吧。花你多少錢,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她借著往後幾年的薪水全泡湯了。
穆子青眼神冷峻的哈哈大笑。
「你干嘛笑的那麼詭異?」她發毛的小聲問著。
「難道你不知道從來只有我才有權力說「不——嗎?他在沙發上輕松的坐下來。
「什麼意思?」
穆子青迅速往前一躍,一瞬間抓住家惟。
「放開我!」家惟尖叫的掙扎。
他抓住家惟的頭,固定住她的臉,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肢,「不要亂動。」他低沉的嗓音,惡狠狠的說,「我可不想再把你弄得全身淤青。」然後他重重的吻住她……
激情過後,家惟背對著穆子青無聲的躺著,滿懷羞辱。
穆子青燃起一根煙,徐徐的抽著。
他愛她。
他終于承認了自己心中的感覺。
可笑的是他居然還能愛人。
對家惟,他想如同對待其他情婦一樣的灑月兌,但他做不到。
他嫉妒每個接近她的男人,看不慣她對別的男人微笑。
可是她仍是個問題人物啊!他怎會如此大意的愛上她。
他不知道。自嘲的一笑,大概是所謂的不由自主吧。
今後他該怎麼對她呢?
輩度一生的念頭在他心中燃起。
想起家惟的個性,他有微微一笑,恐怕他以後有氣可受了。
但他喜歡。
坦然面對自己後,他瞄向身旁的女人,家惟像賭氣的背對自己。
無所謂,往後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用來哄她。心中對于她十歲以前空白的背景仍有一絲的不安,但他決定冒險。不管以後的事情變化多大,他可以確定一件事——何家惟不會出賣他。
他會讓她明了他所做的事,並讓她愛上他。
電話的鈴聲響起。
穆子青順手接起話筒。「大衛,什麼事?好,後天。對,事成之後馬上回台灣。嗯,什麼事你都要湊一腳阿!好了,沒什麼事。別來跟我探听我女人的」事。穆子青的語氣突然轉為冷硬。「好,就這麼辦。」然後他掛上電話。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大衛一向很知分寸,居然會為了家惟來探听他的私事。
「大衛很關心你呢!」忍不住的,穆子青吃味的諷刺著。
家惟不為所動地選擇沉默。
「為什麼不解釋?心虛了?」
他還想怎樣?侮辱她不夠深嗎?還想在她身上冠上什麼罪名?
不理他,她起身。
穆子青粗魯的把她拉回來,「回答我。」他俯視著身下的人兒責問道。
「想听什麼?」她冷眼瞧著他,「跟大衛的關系嗎?我說我是清白的,你相信嗎?哈!」她強笑,淚水慢慢地溢滿眼眶,「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當然,我是那麼賤,你在認識我之前早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怎可能高尚得起來?好吧!何止大衛,任何男人都可以上我,我是來者不拒的,你——」
「噓,」穆子青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他把她惹哭了,看見了她的眼淚,他竟然心疼難當,「不要說了,對不起。」他後悔的道歉,吻去了那一串串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
「不要,別對我來這套。」她說著,推開了他,「高興就哄哄我,和氣就糟蹋我。你想听嘛,我說,情婦不就是用來取悅的嗎?我人盡可夫、下賤、自甘墮落、殘花敗柳——」
「不要說了,我說不要說了!」他急了,對家惟吼著。
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兒。
「你放了我吧。」家惟平靜的對他說。
「休想。」
「要一個心不在你身邊的女人有什麼用呢?」
穆子青轉回家惟別開的臉,「你是我的,誰敢要你,我就殺了誰。」他咬著牙,有著不顧一切的表情。
家惟從沒看見他如此凶惡的眼神,那樣子十足像個亡命之徒。想起剛剛的電話,大衛與他像是在做什麼交易。隱形著的勢力散步世界各地,而大衛是他的伙伴,難道……
兩天後,他們回到了台灣。
穆子青不知在忙些什麼,每天早出晚歸。
雖然如此,晚上他都會回到家惟的小別墅,不再流連于其他地方。
家惟曾利用空檔,進城撥了電話給上級。
她要求放棄此次的任務,回崗位報到。
但得到的指令是︰再觀察一個月,若仍無進展,就結束此計劃。
她開車回到小別墅,心里有一千個不願意。
穆子青似乎不再防備她了。
他常常當著她的面,用行動電話討論含有黑道術語的事。
家惟知道他越來越多的秘密了。
雖然還不至于構成犯罪證據,但她就是不喜歡。
現在,每當穆子青在她面前撥電話,家惟便趕緊躲開,不理會穆子青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想,證據是不是愛上這男人了?
她害怕他真是隱形者,擔心他最終仍會邪不勝正。
車子轉了個彎,她進入了私人的道路,瞥見一名站在別墅外的女人。
那女人長得好嬌小,身材卻玲瓏有致。
將車停到門口,家惟走出車外,那女人也迎向她。
「有事嗎?」家惟問。
近看那女人,越覺得她有如做工精細的瓷女圭女圭,相當美麗。
「你住這里嗎?」那女人有副悅耳的嗓音。
「嗯。」
「那子青呢?他最近也住這里嗎?」
家惟眯起了雙眼,重新打量這女人。
這位由漫畫中走出的女人又是他另一個情婦嗎?
「你是誰?」她率直的詢問。
「哦,對不起,我是珊咪,知道子青回台灣了,可是都沒到我那兒,我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女人溫婉的解釋。
孔雀!家惟心中恨恨的咒罵著。
穆子青就像只開了屏的孔雀,張開那片彩扇,翹著時差散播他的魅力。
而該死的,偏偏有那麼多「雌性動物」吃他這一套。
那小女人被家惟眼中突然爆出的烈火嚇得退後一步。
「進來等吧。」家惟冷淡的應著。
她還能如何?總不能小家子氣的把她留在外面吧!雖然心里小心眼的計較著,但她還不至于如此沒風度。
珊咪順從的跟在她後頭,「這房子子青一定送給你了吧?」
家惟看了小女人一眼,是她的錯覺嗎?她竟看見一閃而逝的狡猾從那女人的眼神中隱去。
「嗯。」她淡淡的應了一句。
「唉!子青就是這樣子,見到有困難的漂亮女人總是不忍袖手旁觀,你現在一定沒在酒店上班吧?」
雖然珊咪的表情仍是這麼的溫婉可人,語氣仍是這樣的輕柔,但家惟發現了這小女人那若有似無的心機。
這女人調查過她。
她能肯定穆子青的個性,一定不會是個碎嘴子。
這女人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特地來觀察情敵是個什麼樣角色的吧?
「穆子青也常常這樣幫別的女人嗎?」她假裝傻乎乎的問出那女人想要她問的話。
「是啊,子青就是這麼善良,你可不要以為他是對你特別啊,他這樣的男人就是特別容易使女人愛上他。我告訴你是不想讓你以後傷心的。」
善良?穆子青善良?放屁!
不過有一點珊咪倒是說對了,穆子青是個容易使人傷心的男人哪!
「謝謝你的提醒。」家惟低頭喃喃說著。
「早點離開他吧。」珊咪見家惟如此沮喪,以為她的反間計成功了。
想不到這女人虛有其表,事實上卻是草包應該,真不知子青喜歡她哪一點?
「子青既然幫你把債還清了,又給了你一筆生活費,你不如找個好地方,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這樣總比活在這種陰影下好。」
「嗯。」
「珊咪,原來你認為這種生活是處在陰影下?」穆子青的聲音突然冷冷的傳來。
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穆子青若無其事的倚在門口。
「不……子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掩飾乍見穆子青的狼狽表情,高興的奔到他身邊摟住了他,撒嬌的問著。
「夠久了。」他掰開身上那八爪魚般的雙手,由心中升起一股厭惡,為什麼自己以前沒發覺珊咪的虛偽呢?
「我跟何小姐正談得愉快呢,你怎麼進來也不出聲?」
家惟真佩服珊咪的演技。她比黛拉比高明多了,熱臉貼了冷,居然能夠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自導自演。她是自嘆不如了。
「怕錯過好戲?」
珊咪臉上一陣青紅,「討厭啦,你在說什麼?」
懶得再理她,穆子青走向家惟,臉上有著不贊同,「你這麼隨便就放個陌生人進來嗎?」
「子青,我才不是陌生人。」珊咪大聲的抗議。
穆子青用冷冽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她嚇的倒退了一步。
完了!她曾見過穆子青這種眼神。在她之前的情婦,穆子青就是這麼對她的。
她不懂,她是這麼盡職的把情婦這角色扮得淋灕盡致,為何會輪給這個看起來沒啥智商的蠢女人?
她知道穆子青會給她一筆不虞匱乏的財富。但她才不希罕!她要這個男人哪!
上一任的女人後來選擇了死,那她呢?
她不甘心。
「子青……」珊咪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她要把他贏回來。
「出去。」穆子青直視著楚楚可憐的珊咪,心中根本不為所動。
「不要,不要這樣子對我。」珊咪流下滴滴淚水——這次是真的。她向天借膽的奔向穆子青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他,仿佛想把自己嵌進他的骨子里。
家惟識趣的避開了這令人難堪的一幕,她退到樓上,把自己關在書房里。
一個男人呵,若已不再愛一個女人了,那他對這個女人所做的事,甚至比一個絕情的人更加絕情。
她呢?家惟望著窗外,珊咪垮著肩,猶如老太婆般蹣跚的邁向路的盡頭。穆子青甚至連送她一程也不願意!
她呢?她又問了自己一次,什麼時候會輪到她呢?
難道穆子青會對她另眼相看嗎?
不,她不相信。
她有什麼條件會讓穆子青對自己至死不渝呢?
尤其這個男人根本視愛情如糞土。
開門的聲音讓家惟回過身,她對他牽強的微微一笑,想假裝成若無其事,但眼底早已泄漏出她的情緒。
穆子青皺了皺眉,他不擅長處理這類的事,但顯然他很在意眼前這個小女人的感覺。
他對她越來越習慣小心翼翼了。真是理不清頭緒啊,是「愛」在作怪嗎?
「珊咪的事困擾了你嗎?」他問的開門見山。
「我不該有感覺嗎?」
「別介意,我已經處理好了。」
原來這男人以為她在為珊咪的事吃味。
她是的,可是她更在意這種以後可能也會發生在她身上的命運。
穆子青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才能安撫家惟的情緒,他不曾對女人如此,因此實在沒啥經驗。
無從適從的,他不自覺的用手梳著頭發。
唉!這女人為何對珠寶沒興趣呢?不然他就可以用它們來買她的好心情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我的寶藏。」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決定把心中最重要的秘密毫不隱藏的呈現在她面前。
「寶藏?」
「對。」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走,「準備一些食物,我們會去兩、三天。」
為了避人耳目,穆子青把他的法拉利放在車庫中,用家惟的賓士車載她來到位居中央山脈的一處山腳下。
這是一個樸實的小村落,他把車開往村外一間有車庫的小木屋。
「到了?」家惟十分興奮,這里景色優美,空氣清新,完全無都市的污染。
穆子青笑了笑,輕點家惟俏麗的鼻頭,「還沒,車子開不進去,要用走路的。」
「我討厭爬山。」她垂下肩膀嘀咕著。
「乖,轉個山頭就到了,保證你值會票價。」穆子青哄道。
他們下車步行了兩個多小時,早就轉過好幾個山頭。
「到了嗎?」家惟再次詢問。
「快了,轉個彎就到了。」
「還要轉彎?」家惟大聲的抗議,「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了。」
穆子青看家惟累得喘不過氣來而臭著一張臉,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這次是真的,再轉個彎就到了。」
家惟會他一記白眼。
他們終于停了下來,面對著光禿禿的一處峭壁。
「真是個驚喜。」她看看四周,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欣賞過了,我們回去吧。」
穆子青攔住準備往回走的家惟。
「別急著走,好戲還在後頭呢!」
「好戲?這座鳥不生蛋的石頭山還變得出什麼花樣?」
「來。」穆子青牽著她的手走近峭壁。
他自行往峭壁上攀,身手俐落。
爬了約五公尺高度後,他停下來。只見他的手在峭壁上一陣模索,峭壁「轟」的一聲,竟然在他身邊開出了一個洞來。
他躍進後,向下望著張口結舌的家惟,「上來吧!」
「芝麻開門!」家惟喃喃的念著,也攀上去。
穆子青將她抱入後,洞口再次關閉。
兩旁微弱的燈光照射出一條幽暗的走道。
家惟任由穆子青牽著往前走,「這就是你的寶藏?」
「嗯,這是我辛苦布置多年的地方。」
「看得出來,居然還有電。」家惟像鄉巴佬進城,左顧右盼。
走道的底端是面石壁。
穆子青又是一陣模索,像是設了機關,石壁上又開出一個洞。
「電燈不關嗎?」進了洞後,家惟回過身看看剛才走過的那條通道。
穆子青微微一笑,「不用,那不是燈,是夜明珠。」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夜明珠?」
「這只是開場白,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走在前面的穆子青語氣里透著驕傲。
那真的是夜明珠?果真如此,單單走道上的那幾顆就無法估計它們的價值了。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他竟然擁有這麼多的秘密!
越往前走光線越是明亮。出了洞口,他們面對著一處庭園,放眼望去,這是個廣而大的山洞。
庭園的旁邊有間簡單的小木屋,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庭園里一座假山的入口。
「這是哪里?」家惟舉目四望,喃喃的問著。
「這是我建立的王國。」穆子青話里充滿了成就感。
家惟只能瞧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唯一的貴賓,來參觀我的城市吧。」他帶她走出庭園,打開一扇木制的大門。
門外坐落著一座座如同家惟剛剛所看見的小木屋,只差沒有庭園。
這里甚至有小孩的嬉戲玩耍。
家惟抬頭向上望,大型的燈盞懸在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電哪里來的?」她懷疑的問著。
穆子青無奈的搖搖頭,「你就不能往羅曼蒂克一點的反向想嗎?比如說——這是桃花源啊!」
「桃花源里有電氣設備嗎?」家惟沒听懂穆子青的語意,她轉了轉那對明亮的大眼,不解的問著。
「算了。」穆子青懶得再解釋,索性牽著她往外走。
街道是由小石子鋪成的。眼尖的小孩看見唯一用圍籬圈起來的小木屋里頭有人走了出來,趕忙的跑回家去。
不久,四周的小木屋陸續有大人跑了出來。
他們瞧見穆子青,不管男女一窩蜂向前與他擁抱一番。
家惟從沒有瞧過穆子青有如此隨和的一面,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嗎?不再是憤世嫉俗、變幻莫測,也不是高不可攀。
這些人的衣著樸實,像是隨處可見的鄉下人。但由他們的談吐舉止,卻可看出應屬于上流社會的知識分子。
她覺得這些人像是隱居起來的高手,而這個山洞則像是臥虎藏龍的「龍穴」一樣。
穆子青把杵在旁邊的家惟拉向自己,「這是何家惟。」
四周的談笑聲安靜了下來,用評估的眼神打量著她。
穆子青沒多做解釋,但他們似乎都已知道這代表什麼含意——只有家惟還搞不清楚。
然後家惟受到了與穆子青相同熱情的擁抱。
她嚇了一跳,看向他,只見穆子青滿意的笑開了嘴。
山洞里住了約二十戶人家,似乎除了穆子青以外都已成家。小方也住在這里,他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仍是不卑不亢的向家惟介紹他的妻子。
家惟眼楮瞪得老大,別看小方相貌平常,他的妻子可是大美人一個。
穆子青一一介紹每個人讓家惟認識,甚至小孩也正經的自我介紹。
月兌離了人群,穆子青摟緊家惟的肩,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大山洞四處閑逛。
「他們在這里靠什麼生活呢?」
穆子青指向遠方的一座大倉庫,「糧食里有可以維持兩年的米糧,蔬菜每戶人家都有種植,牲畜則統一在另一個地方飼養。」
「他們曾出去嗎?」
「幾乎沒有,沒人要出去。」
「為什麼?」
「世態炎涼,不如歸去。」
「總還是要購買外面的五谷雜糧啊!」
「快不用了,他們現在正在研究一種代替米糧的食物。」
家惟不以為然的看他一眼,「可能嗎?」
「不相信嗎?」穆子青撇撇嘴笑了笑,「住在這里的可都是頂尖人物呢!」
「你呢?你負責什麼?」
「供應他們所有的一切。」
「包括什麼?」
「衣食住行。」他們走到一座無人居住的小木屋前,穆子青打開門,里面是一整屋的槍械,「外帶保護他們的安全。」
「你……私藏槍械?」
穆子青無所謂的笑了笑,「自衛,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你知道這些東西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穆子青淡淡的回答著。
「大家要是都有你這種想法,那社會秩序會大亂的。」
見家惟大驚小敝的樣子,穆子青露出了好玩的表情,「那麼你認為該把自己的安全交給誰呢?」
「人民保姆——警察啊!」家惟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回答。
穆子青突然發出一陣狂笑。
「你笑什麼?」家惟已經露出惱羞成怒的不滿。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警察才會大亂呢!」他不認同的笑著搖頭。
「你……」
「好了,別再說這個了,干我們何事呢?」
大有關系呢!因為我就是警察,而你是個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