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雰雰,這個幫我翻譯好後,直接交給秘書。」賀天牧遞來幾份文件,靳雰接過後不吭一聲便埋頭苦干。
嗯?她有些怪怪的,賀天牧在她身旁看了好一會兒。
他原本以為她會生氣地對他大吼大叫的。
賀天牧偷偷比了個手勢,要布洛上前。
哪知,布洛才將前腳搭在她大腿上,她隨即拿了支原子筆,以筆尖抵在牠的額頭上。
「總裁助理,再過來的話,我就到職工福利會告你辦公室性騷擾。」靳雰笑容可掬卻目露凶光,充滿寒意地說道。
「鳴——」布洛背上的毛全矗了起來,牠一溜煙地躲到賀天牧身後,瑟縮著身子發抖。
「哈哈哈。」辦公室性騷擾,虧雰雰想得出來,賀天牧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哼。」靳雰嬌哼了聲,不理會他,繼續她的工作。
賀天牧實在是止不住笑,笑到連布洛都離開他的身旁,踱到辦公桌下藏起來。
他狂笑了好幾分鐘。
「布洛,別這樣。」輕咳幾聲,他總算壓下笑意,連忙蹲子討好地模了模牠。
不過布洛沒有接受,反倒起身、轉了個方向,用對著他,無言的抗議著。
完蛋,牠生氣了,賀天牧苦笑了兩聲。
他回去得將拖鞋、衣服等東西收好,免得不是不見,就是被牠咬個破爛。
靳雰充耳不聞,全然不受身後的影響,在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恰巧下班音樂響起,她用最快的速度再瀏覽一遍,確定沒有錯字後,拿出皮包跟外套。
「雰雰,晚上有空嗎?陪我去吃飯?」賀天牧一瞧見靳雰準備下班,忙不迭地起身說道。
靳雰回頭給了個燦爛笑容。
「自個兒去吧,我沒空。」話才剛說完,伴隨著是關門聲。
唉,被賞了碗閉門羹,賀天牧僅抓抓頭,他還是先安撫布洛好了。
「小布洛」惡心的贊美在辦公室回響著。
呼,幸好不會有人听到,否則他這個總經理可就難做了。
「叩叩。」驀地,敲門聲傳來,賀天牧連忙回復「正常狀態」
「總經理,有封急件。」秘書推門進入,遞上一封邀請函。
賀天牧打開細看了會兒。
「麻煩妳幫我退回去,再送上一份生日禮物,就說我不過去了。」賀天牧又將邀請函交給秘書。
真麻煩,又是這種宴會,賀天牧在心里暗忖。
「是的,總經理。」
驀地,一個想法竄進他的腦海里。
「等等。」
「總經理,還有事吩咐?」
「那邀請函留下來好了。」意思是他決定要赴宴。
「好的。」秘書退下了。
呵,他相信雰雰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宴會的。
賀天牧勾起一抹會讓人發冷的微笑。
才一踏出公司大門,一陣寒風襲來,教靳雰冷得不禁縮了縮脖子。
冬天什麼時候才要過去呀,她快受不了了。
靳雰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她還是有弱點的,就是冬天,因為冬天一來她便全身懶洋洋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來,活像是一只需要冬眠的熊。
「哈——」靳雰呵著熱氣溫暖著自己沒有任何遮蔽的手掌心,快速地朝自己的機車步去。
啊,對了,她忘記家里的存糧沒了,靳雰在心里盤算著要去超市補貨。
一陣冷意來得突然,讓她雙手環胸,冷得哆嗦。
早知道就穿件大衣,靳雰趕忙發動她的小綿羊。
這種冷得要命的日子到底還有多久?靳雰不滿地在心里叨念著。
一個晚上過去,她知道答案了,黑眼圈持續掛在她的臉上,外頭的冷意仍讓人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為什麼她會失眠?靳雰在清晨六點半時不情不願地伸手按掉鬧鐘。
敝了,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靳雰像個游魂似地想要起身,不過,突如其來的一陣暈眩讓她無力極了。
扶著腦袋瓜子,她等待那暈眩過去。
幾分鐘後,靳雰覺得好了點,這才起身。
「咳」她輕咳幾聲,發現喉嚨有點不舒服。
算了,它會自己好的。
靳雰一向不將這些小病小痛放在眼里的,她勉強撐著快睜不開的眼楮,步出房間。
經過陣陣寒風吹撫,靳雰抵達公司時,她只覺得渾身軟綿無力的,腦袋也似乎沒有任何思考能力。
「靳雰,妳臉好紅。」魚寶兒一見到她,隨即驚呼道。
「唔,會嗎?」靳雰模模自己的臉頰,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呀。
魚寶兒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按著她的額頭。
啊,寶兒的手好涼好舒服喔,靳雰迷迷糊糊地想著。
「妳發燒了!」
「怎麼了?」賀天牧蹙著眉問道,他看到靳雰臉上極不自然的紅暈。
「總經理,靳雰發燒了,請讓我帶她」魚寶兒話還沒說完,賀天牧已經彎腰抱起靳雰。
「賀天牧,你做什麼?」靳雰本想尖叫的,不過吐出的聲音卻活像鴨子在叫,一點震撼力都沒有。
「帶妳去躺著。」賀天牧抱著她像抱著羽毛似的,腳下的步伐飛快。
「我自己會走」靳雰還沒抗議完,總經理室的門已經被打開、合上。
呃,那她要做什麼?魚寶兒指著自己呆在原地。
在魚寶兒仍回不過神來的時候,門又打了開,賀天牧伸了半個身子出來。
「魚小姐,麻煩妳撥這個電話,聯絡一位陳醫生,請他來公司一趟。」賀天牧遞出張紙條,話一落,門再度被關上。
她只有打電話的功用呀魚寶兒噘著紅唇,踱向自個兒的辦公桌。
靳雰被放在總經理室附屬休息室的床上,一件短大衣及薄被隨即將她覆得緊密。
賀天牧打開冰箱,拿出冰塊,先用塑料袋包住,再以毛巾裹住,這樣便成了一個簡易的冰枕。
靳雰雖然有些生氣賀天牧的霸道,可當冰涼的冰枕放在她的額頭上,再大的火氣也只得消下來。
「很難得看到妳感冒。」賀天牧坐著床沿,輕笑著模了模她熱燙的面頰,可他的眼底卻有著難以查覺的焦急。
她竟然感冒發燒了,賀天牧到現在仍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身體一向好得讓他羨慕不已。
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打掉他的手。
還不都是他害的!
一想到這兒,靳雰的手忍不住拿起冰枕想丟向他。
「生病的人要乖乖的。」賀天牧身子傾前,輕易地壓下她的攻擊。
不料,這個舉動卻讓兩人的姿勢變得曖昧。
他的臉離她很近,近到連他呼出的氣息都能感受得到。
兩人為這情況而靜默了下來。
靳雰呆呆地看著他的俊臉,原本昏沉沉的腦袋,現在更是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她忘記要推開他。
賀天牧也傻愣了會兒,回過神來時,他卻發現靳雰與他的反應相同,不過,他較早抓回自己的意識。
那就是說,他可以趁她發呆時為所欲為嘍?賀天牧邪邪地揚起唇角,他又挨近她一點。
他要做什麼?靳雰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總經理,陳醫生來了。」魚寶兒因為敲了數次門,仍得不到許可,只好自行進入,在辦公室見不到兩人的蹤影,遂轉向休息室,她的聲音一下子敲破兩人之間的迷障。
赫,靳雰猛然推開他。
賀天牧僵著臉,直起身子,還不忘將手中的冰枕放回「原位」——
冰涼覆上她的額,靳雰總算記得要呼吸。
他剛才要做什麼?靳雰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離譜,臉上因發燒的紅暈更深了些。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反應?難不成是因為他
赫,靳雰摀著臉。
不會的,不是因為他,一定是她發燒的關系,她在心里反復地念著。
她才不會因為他臉紅哩!
「請他進來。」賀天牧冷冽的聲音可比寒流。
魚寶兒打開門,一見賀天牧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她沒做什麼惹人生氣的事吧?
「呃,總經理,我還有事,先下去了。」魚寶兒朝身後很像聖誕老公公的白發醫師及護士點了下頭,趕忙開溜。
抱歉,靳雰,我知道妳討厭總經理,不想待在他身邊,不過,沒想到總經理那麼恐怖,她自身難保呀,魚寶兒在心里祈求靳雰原諒。
「天牧,不是你發病呀?」陳醫生氣喘吁吁地看著一點兒事都沒有的賀天牧。
陳醫生是賀家的世交,也是賀天牧專屬的家庭醫師,從小看著賀天牧長大的他早就一頭白發。
今天早上還有門診的他,一接到電話,連忙拖了個護士,便急奔而來。
「陳伯伯,是雰雰感冒了。」那個惹他生氣的人已經消失,賀天牧換上笑容,搭著陳醫生的肩膀,像哥兒們似的。
「那個阿雰?不會吧?」陳醫生一臉不相信。
靳雰是他看過最像「怪獸」的小女孩,有小孩出水痘只長兩顆的嗎?有小孩在跌傷腳、包著石膏仍能像只猴子般爬上樹嗎?有小孩來掛門診,都是撞傷、剉傷而不是生病的嗎?
稱之為怪獸,他覺得他已經很客氣了。
這種小孩再多個幾個,他的小兒科門診可以因為沒啥生意可做而關門大吉。
賀天牧不回答,僅領著他走到床邊。
床上紅著臉的人,還真的是阿雰
陳醫生壓下驚愕,打開醫藥箱,拿出听筒,開始听診。
「阿雰,妳最近有好好吃東西嗎?」陳醫生蹙眉問道。
賀天牧一听,嘴角抽動了一下。
「有呀。」靳雰干笑,她有呀,偶爾賴皮而已。
「也沒熬夜?」陳醫生的兩道白眉毛正朝二點及十一點方向移動。
靳雰搖搖頭,她是失眠。
「說謊。」陳醫生沒好氣地拍了下她也很熱燙的手。
「陳伯打人。」靳雰粗啞著聲音抗議道。
陳醫生拿出耳溫槍。
「三十八度,有點燒,不周還不嚴重。」陳醫生看了下上面顯示的數字。
「Miss胡,請拿SCANAL、FINA」他念了一些藥名。
「要吃藥呀?」靳雰皺著小臉,她最討厭吃藥了,何況這種小靶冒,不用吃藥也會好。
揚揚白眉,陳醫生回過頭。
「還是妳要打支退燒針,我不反對。」
「不、不。」靳雰害怕得連連搖頭。
她一想到有根針會插進她的手臂里,然後將藥液灌進她的身體里,她就渾身發抖。
護士小姐拿來藥及溫開水,靳雰苦著臉不甚甘願地吞下了。
「好了,最近別太累,多喝開水多休息。」陳醫生說完,便開始收拾東西。
賀天牧將他送至門口。
「陳伯伯,謝謝。」
「別客氣,不過你最近得顧著她一點,別讓她再吹風發燒了。」
「我知道。」賀天牧點點頭。
賀天牧在送走醫生後,回到休息室,只見靳雰掙扎著要起身。
「躺下。」一個箭步上前,他按著她的細肩,不準她亂動。
「我不要躺這里啦。」靳雰嘟著嘴抱怨道。
這個床鋪、這件大衣統統都有他的味道,她一想到他曾在這張床鋪上休憩,她就愈躺愈覺得渾身不對勁。
「妳只有這里可以休息,快躺下。」
「不要。」
「雰雰,別調皮了。」賀天枚手臂一勾,勾著她膝蓋後頭,一手扶著她的肩膀,向後一拉,她被拉放在床鋪上躺好。
「你」靳雰瞪著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抗,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額眼,那手大得足足有她半張臉。
她這時強烈感覺他跟她的確不同,男人的手都那麼大嗎?她的心跳又失控了。
賀天牧溫柔地在她太陽穴上按壓著。
「妳快點睡吧,我會陪妳的。」他低沉的噪聲有著極強的安撫能力,讓人感覺舒服極了。
唔,她真的想睡了
靳雰強撐著疲累的眼皮子,沒一會兒,昏沉沉的她進入黑暗甜美的夢鄉里。
她有黑眼圈了。賀天牧勾著手指,輕觸著她的眼下。
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再將薄被拉好,賀天牧起身離開。
這一覺,靳雰睡得舒服極了。
不過等她醒來時,窗外已經泛起一片橘光,太陽正逐漸西沉中。
靳雰發覺她的頭比較不昏了,喉間的疼痛也舒緩許多。
「啊!」驀地,她想起一件事,她是來公司上班的,不是睡覺的呀。
靳雰急忙掀開被子,飛奔而出。
埋首于文件中的賀天牧,一听見聲響,抬頭看了靳雰一下。
「妳醒啦。」賀天牧給了個淺笑,然後又低下頭。
雖然他被調到台灣,不過美國那邊仍有些需要他處理的事,他雖然加快速度,但桌上的檔案夾還是愈疊愈高。
靳雰發現她好似誤闖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般。
自他出現在她面前後,他總是一副嘻皮笑臉,她從沒看過他那麼認真的表情。
靳雰扁著嘴。
原來他也有認真的一面。
她看了下她的辦公桌,空空如也,也就是沒她要做的事。
她今天來公司是干什麼的呀?靳雰有些挫敗,一直以來,她從沒在他面前生病餅呢,這是第一次。
驀地,一個黑影趁著她神游四方時靠近。
賀天牧突然捧住她的臉頰,額靠上她的。
「嗯,燒退了。」他露出個滿意微笑。
原本燒退的靳雰,整個人像浸了熱油的蝦子般,紅透了。
「走開啦。」靳雰低著頭,像趕蚊子似地揮著手。
他不會用手模就好呀,靳雰拼命要自己的臉別再紅下去。
「我請魚小姐先送妳回家,明天是假日,妳好好休息。」賀天牧說完,便拉開門。
「欸」靳雰望了下壁上的鐘,還沒五點呢。
「靳雰,走吧。」魚寶兒倒是動作神速地拉著她坐上電梯。
「喂」她、她不要早退呀,因為會被扣薪水的。
「啊炳——」靳雰打了個呵欠。
她無精打采地拿著水管,隨意地為庭園里的花草灑水,細碎的水珠在冬日的太陽下,閃輝著七彩光芒。
今天的她,早沒了昨天的病態,足見她的恢復力之強。
她關上水龍頭,正想晃進屋時,忽聞圍牆外有大型車輛停下的聲音,還有工人的吆喝聲。
有人搬家?靳雰側頭想了會兒。
沒有吧,這種事在他們這條巷子會得傳很快的。
靳雰好奇地攀上圍牆,想偷看一下就好。
沒想到,才一探出雙眼,便被另一雙眼逮個正著。
「早呀,雰雰。」賀天牧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舉動,站在圍牆外跟她打著招呼。
「你、你怎麼來這里?」靳雰傻眼了,她根本沒有預期會在家門口看到他。
今天的他穿著輕便的襯衫及牛仔褲,看起來沒在辦公室那麼嚴肅,像極了仍在讀書的大學生。
「我記得這里好象是我家。」賀天牧蒙著笑,提醒著靳雰。
天,她真蠢,靳雰快沒臉見人了。
「汪汪!」布洛也听到她的聲音了,連忙飛奔過來,興奮地搖著尾巴。
笨狗,靳雰不悅地將對牠主人的怒氣發泄在無辜的牠身上。
靳雰瞧了眼貨車上嶄新的家具,他要搬回來了?天呀,那她不就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他身邊了?
咬咬下唇,靳雰不悅地縮回圍牆內,連聲再見都沒說。
討厭,志什麼她老是跟他扯在一起?靳雰用力拉開紗門,氣沖沖地進屋了。
呵,她還真愛生氣呀,賀天牧輕笑地暗忖道。
「鳴」她不見了,布洛低鳴著。
賀天牧輕拍著布洛的頭頂,安撫著牠。
「她不會跑掉的。」
賀天牧揚著笑,轉身走進他睽違十數年的家。
嗯,左邊沒看到人,右邊也是。
靳雰拿著包包偷偷模模地跨出門檻。真是失策,她前天去超市采購的時候應該多買一些的,要不是冰箱呈現空窗狀態,她才不想出門。
「汪——」布洛由新闢成、牠專屬的狗門飛奔而出。
糟,被抓住了,靳雰連忙縮回身子,想合上門,可天就是不如她的意。
「雰雰,要出門吃飯呀?」賀天牧一只手便抵消了她雙手的力氣,他好整以暇地問著。
他整理了半個早上及整個下午的家務,現在,他的肚子餓了。
「是又怎樣?」反正現在不是在公司,他跟她是平等的,靳雰的口氣當然不會客氣到哪里去,不過,好象她在公司也沒多尊重他。
賀天牧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去哪里吃?」
靳雰原本想答附近的小吃店的,卻突然改口說道︰
「我要去六合夜市,怎麼,你也要去嗎?」靳雰得意地仰著小臉蛋兒。
賀天牧小時,因為身體的關系,無法到那些人多而又空氣污濁的地方,夜市、百貨公司等,對他而言都是禁地。
賀天牧這時卻揚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妳的邀約,我怎麼能不去呢?」說完,便拉起她的手走向他的車子。
奧!他真的要去?
靳雰被塞進車子里,還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當他們坐在人聲鼎沸,四處溢香的六合夜市內的時候,靳雰望著很快被送上來的海鮮粥發愣。
「你一點事都沒有?」靳雰瞇著眼扁起嘴,不太信任地看著身旁的他,別等會兒發病了。
賀天牧喝了口鮮美的粥,還是現煮的好吃,他滿足極了。
「我已經六、七年沒發病了。」最後一次還稱不上發病呢,只是喉嚨不太舒服罷了。
難怪,他回來台灣那麼久了,她卻連他應該隨身攜帶的藥罐都沒看到。
靳雰低頭快速地將燙人的粥湯送進嘴里。
不到五分鐘,她面前的碗已經見底。
「我要回去了。」說完,她已經起身。
驀地,她的手被緊緊地握住。
「干什麼?」靳雰掙扎了半天,卻沒法掙開他的掌握,生氣的她差點忍不住踹他一腳,可是身旁的人太多了,她可不想上演免費的好戲給人觀賞,只好低頭在他耳旁咬牙切齒。
「我還沒吃完。」
靳雰沒好氣地回坐,小嘴張張合合地,隱約听到她嫌他太慢了。
不過!賀天牧好似要跟她作對似的,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粥。
「你」她終于忍不住了。
「走吧,陪我去逛逛。」沒給她發作的時間,賀天牧付了錢,便拉著她離開。
喂喂,誰要跟他逛街呀?靳雰在心里大喊道。
「喜歡嗎?」賀天牧專心地看著眼前的路況,不過仍將心神分了點在她身上。
靳雰膝上有只超大的哈姆太郎,瞧她緊緊抱著的模樣兒,應該是很喜歡了。
「一點點啦。」靳雰口是心非地說道。
靳雰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地陪她逛夜市,不過在她看到這只哈姆太郎而停下腳步時,賀天牧居然拿錢給老板換了五支飛鏢。
在她不信任的眼光之下,賀天牧漂亮地全射中紅心,贏了這只布偶。
靳雰欣喜地由老板的手中接過它。
好可愛喔,靳雰用面頰蹭了蹭布偶。
一只棕色,有著小小的雙眼,手里還捧了顆葵瓜子的倉鼠,輕易地討了她的歡心。
賀天牧勾著笑,熟練地將車子彎進巷道內,停在一處空地上。
「到家了。」
靳雰下車,步到家門前,她卻在門前站定,沒有進屋的動作。
「怎麼不進屋?」賀天牧疑惑地問道。
靳雰別扭地回過身。
「謝謝你的晚餐跟玩偶。」話一說完,她就急忙開門進屋了。
呵呵,賀天牧倚著車子笑看著靳家的三樓亮起燈光。
再將頭向上仰,他灑月兌地仰躺在車子上。
在黑夜里,又大又圓的月亮是理所當然的主角,不過,他卻愛看星兒所散發的微細光亮,宛如黑色畫布的夜里是因為星星才會那麼多采多姿的,星星所構成的每個星座,都是個美麗動人的故事。
他就這樣貪看著星子的光芒,直到布洛來催他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