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一個機會。
一個算是完成自己夢想的機會。
一個看見自己與他的世界合而為一的機會,這樣做對另一個人來說或許有些殘忍,但他不在乎,只要能達成願望,什麼事情他都願意做。
何況改變了既定的人生有何不好,至少另一個人擁有了得到幸福的機會,總比他只能看著幸福、創造幸福,然而卻嘗不到幸福的好。
他,好想知道那味道………
棒天的一大早,果然一起床就听見從廚房傳來的聲音,早餐的香味清楚可聞,現在不過才幾點的時間而已,他又是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很快穿好衣服梳洗完畢,拿著公文包下樓,瞧見餐室里頭那個忙碌的人影。
他,跟曉晨很像,可又不一樣。
曉晨雖然堅毅,但總是散發著一種女性特有的柔美,只要是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再堅毅的性子也會如小鳥依人。可白天羽不同,盡避那張臉比曉晨還要柔和,那身子比曉晨還要單薄,但是他就是可以清楚感覺到發自他身上那股剛強絕對的性格,似乎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就沒有人能更改一絲一毫,只要他想活著,即使身邊沒有任何人他也能獨立堅強。
如果任何一個同時看果他跟曉晨的人,相信都會說是曉晨像他而非他像曉晨。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仿佛曉晨的一切都是為了模仿他而量身定作的一樣。
「你已經起來了?這麼早,昨天晚上睡得可好?」擺好餐桌上所有的餐具,就看見那高大的人影站在樓梯中央往他這頭瞧著,顯得有些失神的黑眸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我說過你不必為我們準備早餐。」又是一個不自覺地抿唇凝眉,走下樓梯後將公文包放好停在白天羽身前。
他有這麼嬌小嗎?
那顆巴掌大的頭顱連他的肩膀都不到,單薄的肩膀有沒有他的一半寬更是一個問題。
為什麼之前都不曾發覺他的嬌小,是因為那修長的身材比例嗎?還是因為發自他身上的那股氣勢?似乎不論是誰站在他身邊都會有一種自動縮小不少的錯覺。
他早該想到的,一個有能力幫助與自己一樣大小孩子的人,必定是來自那種能發出命令的人家才是,哪股氣質應該就是從此還來的吧!
「只不過是準備早餐而已,又不妨事。我一向早起習慣了,在這一段時間里我不清楚可以做些什麼,幫你們做做早餐正好可以打發這一段時間,快吃吧!今天的粥我用鮑魚的湯汁熬過,味道應該不錯才是。」白天羽微笑,臉上的神色感覺上又比昨日還要憔悴些。
不過也才一天的時間而已,他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副德性的?
無法控制心頭怒意,下意識地伸手想拖他在位置上坐好,大掌才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看也不看白天羽一眼,直接在位置上坐下。
他是怎麼一回事,沒事為他操心坐啥,就算他死了也不關他的事吧?
「早安,爹地,早安!天羽。」岳晨宇蹦蹦跳跳地從樓梯上下來,清爽自然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剛起床的人。「哇!好棒喔!有我喜歡的饅頭夾蛋!」驚喜地瞧見餐桌上的早餐又是自己最喜歡的食物,忍不住跳到白天羽身上親了一下才回報座位吃東西。
「天羽,你又不吃嗎?」咬了一口饅頭,再度發現白天羽只是默默坐在餐桌一頭,除了手中的報紙外,前方一點食物也沒有。
「我不……」餓字尚未出口,一小碗粥已經遞到他面前,原來岳震宇還是忍不住心里頭的關心,一發現他沒有吃早餐,就將小碗里頭的豆漿喝個精光,再將大碗里頭的粥倒了一部份進去送到他面前。
「………」看著那碗粥,瞥眼看著專注吃自己早餐的岳震宇,即使常跟他唱反調的胃吃不下任何一點東西,他還是放下報紙小心翼翼捧起那一小碗粥,一小口一小口吞咽。
瞧見兩人之間奇異的暗流,岳晨宇嘟嘟小嘴,雖不曉得兩個大人之間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喜歡那種氣氛,喜歡爸爸這樣關心天羽,喜歡天羽珍惜爸爸給的關心。因此就算年紀還小沒能弄懂其中原因,機拎的腦袋干脆就默默看著這一切發展。
他是來畫天使的。
瞪著手中的畫板,再一次嚴重警告自己的在畫布上揮動的右手。
不過從碳筆揮灑下的線條看來,他的手很顯然不把他的警告當成話听,先勾勒出分明的輪廓,筆直高挺的鼻梁,濃而上揚的雙眉,以及銳利英氣勃勃的雙眼。
誰都看得出來這樣的輪廓屬于誰,一點都不像他心里想要的天使模樣。
難得鎖起眉頭,不用仔細回憶也可以將這一張令人難以忘懷的俊臉一絲不漏地完整呈現,不論是哪一種表情,他都可以輕易地畫的比照片還要生動出色。
筆下的臉龐不用久的時間變已經架構完成,身邊的吐司完整無缺,一點也用不著。
照這情況下去,他何時才能完成他所想要的天使畫呢?
丟開手中的畫筆,將完成的素描擺在窗邊陽光下,看見自己映在窗上的影子與那一張臉龐合成一幅圖畫。
傻了……
怔怔然地瞧著這樣的一幕景象,為了這樣的一刻,他期待了多久,想了多久,苦了多久,殘忍了多久?
對曉晨的資助,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一份善意,而是為了一份自私。
每個看見曉晨的人,一定都會說她是多麼的像他。
因為當他學畫畫時,下一刻也會有人教導曉晨畫畫,他致力于一個學生該有的課業時,曉晨必定也做著同樣的努力。他將他的人生哲學寫在給她的每一個字里行間,一次又一次潛移默化使兩人的思考走向同一條路,就像曉晨之所以熱愛天使畫,正因為他對天使的狂熱。
不會有人覺得先有曉晨再有他,誰都明白是因為他才會有那樣的一個曉晨。
在這里,他是多麼的殘忍,將一個不屬于自己的靈魂,復制成另外一個他,完全因為他的私心。
一切幾乎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然而卻沒想到他所復制的曉晨,居然比他還要先走。
他所創造的幸福有一瞬間的毀滅,他的也在同一瞬間猛烈狂升。
一個人一生能夠擁有多少的秘密?
這些秘密多少來自于的自私?
多少人曉得藏在這樣一張溫和無害的臉蛋下,竟有著一顆操控別人人生的殘忍之心,擁有令人畏懼的手段?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這樣詢問自己。
即使問題沒有答案,可即使人生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來,更何況他已經嘗到了幸福的滋味,就算只有那麼一些些的味道,仍讓他無法放手割舍。
剩下的時間已不多,至少在這樣短的時間里,讓他可以暫時忘卻自己的自私吧!
「我沒想到你會去找人來調查那個白天羽的身分。」周遄彥將剛剛送來的資料往岳震宇的辦公桌一擺,要不是他這個秘書有過濾總經理文件的責任,他也不會看到這一份調查表。
打開牛皮紙袋拿出僅有薄薄一張的資料。「你已經看過了?」怎麼會這麼少?他本來以為應該會相當大量才對。
「還沒,我怎麼敢?只稍微瞄過一眼而已,里頭寫了些什麼?」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岳震宇將資料遞給他。「除了他對曉晨的資助次數之外,什麼都沒有。」
周遄彥立刻從頭到尾看了一眼,果然就只有一些簡單的書面資料,在最後一行的部分還有補充說明當調查才開始不久,就收到了內容委婉的警告信,由于警告內容嚴重威脅到經營,並且在調查過程中處處踫壁,因此將委任卸除,訂金一並退還。
「哇!哇!哇!看來這個白天羽真的來頭不小。」搞不好是什麼黑社會大頭的公子也不一定。「你為什麼要調查他?不是已經從院長那里確定他的確是曉晨的資助者了嗎?」
「他的出現讓我覺得很突然。」自從他的父母雙雙去世以及曉晨的意外病筆之後,他對意料外的事就特別敏感,不喜歡那種跟隨著意外所帶來的不安感。
「我倒覺得沒什麼關系,反正他畫完就走了………」說到一半,發現好友的神情特異,心里頭猛然有了一個不太妙的突發奇想。「喂!不會是因為他長得跟曉晨很像的關系,所以你……」對他產生了移情作用?那個白天羽是男的沒錯吧?
「你在胡說些什麼!」岳震宇不悅地怒斥。
「我才沒胡說,你現在生氣的模樣就是一種證明,我曾來沒見過有哪一個陌生人能讓你像這樣情緒起伏明顯,或者應該說,到現在為止,除了曉晨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讓你的心產生波動,連我都不能!」他有多久的時間沒看過他笑,沒見著他生氣了?似乎是自從曉晨死了之後,他身上的情感也就跟著被抽離一樣。
「我沒有!」否認的語氣里頭有著嚴重的挫敗感。
懊死的他為什麼要說出他心里頭一直在否認的事實?那些都是實話,該死的不管白天羽出現在他眼前才不過多少的時間,打從他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他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下來過。
曉得好友現在心里的感覺,周遄彥拉了張辦公椅在他面前坐了下來。「不是單純的移情作用是吧?」如果只是因為白天羽會讓他想起曉晨,那並不值得讓他如此不安,並然是還有其它的原因存在。
張手壓住有些疼痛的額際。「我不知道,他讓我想到曉晨,可是真正令我難安的卻不是他所帶來令我對曉晨已死的傷痛,而是另外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感覺。」
「什麼感覺?」
岳震宇閉上雙眼,那種感覺對他來說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想法,他一點也不喜歡那樣的想法。
「他讓我覺得我對曉晨的愛……都是假的……」還有一種強烈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說這什麼傻話!」周遄彥對這想法嗤之以鼻。「不論是哪一個人,在看過你跟曉晨相處的模樣之後,沒有人相信你們兩個人的相愛不過是一場游戲。」他看了那樣多年,兩個人之間的情感沒有電影情節里的轟轟烈烈,但是細水長流的醞釀更令人倍覺真摯。
「我知道……但那是因為你不曾見過他會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認為我在見過他之後就會認為你不曾愛過曉晨。」一個人的長相哪有如此神奇。
「是嗎?如果你愛上曉晨的話,你認為會是什麼樣的原因?」
周遄彥一張臉完全扭曲,不用說如果,他的確是愛過曉晨,到現在也還愛著。「很難說,也許因為她的美麗,也許因為她的溫柔,也許因為她的純真……更也許是因為她的本質吸引了我。」愛情這個東西,根本沒有什麼原因可言,不過他從來不相信什麼靈魂的另一半那套,震宇也是。因為他們不認為兩個本質上抵觸的人可以相處在一起並愛上對方。用一種最白痴的說法就是一個極度厭惡並且深怕蛇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抓並且養它?逃都來不及了,靈魂再如何相吸都沒用。
「如果在你還沒認識曉晨之前,我帶來一個跟曉晨幾乎一樣女孩子給你,你會喜歡她嗎?」
「會!」
「即使這個女孩樣子比曉晨丑了一點點,堅毅不如曉晨一點點,溫柔不如曉晨一點點,純美不如曉晨一點點。」
「當然還是會。」差了一點點,還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女孩子,他為什麼不喜歡?
「那在認識了曉晨之後呢?你覺得你會喜歡哪一個?」
周遄彥眨眨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見他猶疑的模樣,岳震宇又接著說。「而且在見過曉晨之後,發現那個女孩不過是一個仿真曉晨而生的替代品……」
「曉晨才不是替代品!」
「這我何嘗不知道,但是在見過白天羽之後,你就會開始產生疑問,他的存在讓我覺得曉晨不過是一個仿真他而生的女圭女圭。」他恨極了這樣的感覺。「在希臘神話之中,有一個故事,一個雕工匠雕塑了一作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然而在完成之後他愛上了那座雕像,日日夜夜祈禱有一天它能夠成為真人,神听了他的祈禱被他的情感感動,于是達成他的心願。」
周遄彥懂得他故事里的意思,雕像與真人其實是一樣的,然而雕像即使完美也永遠不會有真人的神采。如今曉晨就像是那雕像,白天羽就是真人,至于震宇便成為了那雕工匠。
雕工匠愛的究竟是雕像還是真人?兩者都是雕工匠心里頭最完美的女人。只是在真人出現後,對雕像的愛情就算真摯也顯得有些虛無。而且真要說起來的話,雕工匠心里頭的完美絕對不會是一座雕像,不會有哪一個人會對一塊石頭、木頭產生幻想。
震宇不安的大概就是這一點,白天羽讓他感覺到真正的理想,這樣一來,曉晨就成為了替代品,偏偏他對曉晨的愛又是那麼的真實。
「怪不得你會這樣不安了。」換成是他,頭大概已經爆掉了也不一定。
現在他明白了一切,可不但提不出半點建議,連安慰的話都不曉得該從何處安慰起。
為什麼事情會變得如此復雜?
幼兒園的大班里頭,一群小蘿卜頭正聚精會神的在老師發的圖畫紙上賣力涂鴉,題目向來是最老套一成不變的「我的家人」。
當幼兒園老師一個接著一個巡視孩子的畫,來到岳晨宇附近時,還沒瞧見晨宇的畫,心里頭就開始覺得難過。認為自己不應該出這樣的題目,她都忘了晨宇的母親早就已經去世了。這樣的題目對這個孩子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啊?
心里頭想著一句據該如何安慰或者如何排解晨宇心里頭疑問的話,最後來是來到他的身邊。只見岳晨宇漂亮可愛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絲難過的表情,跟其它的孩子一樣很努力地用蠟筆在圖畫紙上涂色。
是她想太多了嗎?其實這年紀的孩子根本不會想這麼多?還是有其它的原因在?
往圖畫上一看,咦?畫里頭很明顯是有三個人,一個非常高大,一看就知道是岳晨宇那個高大英俊的父親,想起每天來接晨宇的那一個極出色的男人,臉很自動地紅了起來,心里頭也撲通撲通的。
對岳晨宇的父親,所有幼兒園里頭不管是不是已經嫁人的女老師都存有一份渴望,就算他是個帶著拖油瓶的鰥夫,不過以岳震宇的職位、相貌、體格來看,行情依然是居高不下。更何況這個拖油瓶一點都不像是拖油瓶,不但人長可愛又很懂事乖巧,這樣的兒子即使不是自己親生的,也同樣忍不住溺愛。
不曉得過了多久,幼兒園老師才尷尬地回神,繼續看向岳晨宇畫的圖,高大的人手中牽著一個小孩子,不用說那一定就是岳晨宇了。
那另一個牽著岳晨宇的手的人是誰?
也許是從小就看著母親畫畫長大的緣故,岳晨宇的年紀雖小,畫出來的作品卻很清楚,人物的輪廓很清晰。
另一個人看起來很瘦,穿著襯衫長褲,打扮跟一旁畫的父親沒什麼兩樣,頭發也不長,怎麼看都不像是媽媽的畫像。
「晨宇在畫什麼?」終于忍不住問。
岳晨宇停下筆開心地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看起來竟然跟白天羽有五分相像。「爸爸、我還有天羽。」
「天羽是誰?」不記得以前听過這個名字。
岳晨宇的眼珠子轉圈。「天羽是媽媽。」
媽媽?岳先生打算要結婚了嗎?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會不曉得?
「媽媽?晨宇的爸爸要結婚了嗎?」
這跟結婚有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令岳晨宇可愛的眉頭緊鎖,想不通天羽是媽媽跟爸爸要結婚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
「爸爸沒有要結婚。」
「可是天羽不是晨宇的媽媽嗎?」
岳晨宇點頭。「天羽是晨宇的媽媽沒錯!」
「那為什麼你爸爸沒有要結婚?」難道早就已經結婚了?只是他們都不曉得而已。
可愛的眉頭幾乎打幾結來了。「老師你好奇怪喔!」現在才知道老師說得好很難懂。
幼兒園老師抿抿唇又張開,不曉得該如何跟一個五歲大的小孩解釋它現在內心的想法,何況這個想法還是跟覬覦人家的老爸有關。
「老師的意思是,天羽不是晨宇的媽媽嗎?既然晨宇的媽媽,那晨宇的爸爸應該是跟天羽結婚了吧?」解釋的這麼仔細應該听得懂了吧?
岳晨宇的確是听懂了,一張小嘴卻慢慢地張開。「一定要跟爸爸結婚,天羽才可以是我的媽媽嗎?」
幼兒園老師立刻點頭如搗蒜,恨不得馬上從孩子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過看樣子岳晨宇還沒滿足心里頭的疑問,還不打算公布事實。「哪只要天羽跟爸爸結婚了,天羽就會是我的媽咪?」
幼兒園老師再次點頭,心里頭開始埋怨這個孩子怎麼那麼唆,虧她之前還覺得他很乖巧懂事。
「所以……晨宇的爸爸跟天羽結婚了嗎?」這下子總該得到答案了吧!
豈知,岳晨宇慢慢露出一個很可愛的笑容。「天羽是晨宇的媽咪!」這老師真的以為他年紀小就不曉得她的心里頭一直在打算些什麼嗎?他可是爸爸的兒子呢!沒有笨到將爸爸賣給人還幫忙數鈔票。
幼兒園老師的臉霎時蒼白了一下。
原來……原來岳先生已經再婚了,她卻一點都不知道,她……她……
瞧見她的神情,岳晨宇很同情,不過這種事可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一切的,重點是他老爸對老師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憑老爸的眼光,天羽的優秀,老師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不過同情歸同情,卻不影響到腦海里頭思緒的轉動,心里已經開始規劃剛剛得到的消息。
只要爸爸跟天羽結婚,那天羽就不會走了,他也就有一個媽媽了!
他真是笨啊!怎麼會沒有早一點想到呢?果然還是大人知道的比較多,長大果然比較好。
要怎麼樣才能夠讓爸爸跟天羽結婚?
手里畫著尚未完成的一家人圖,粉女敕的臉蛋很快樂滿足地笑著,計劃里完全不曉得男人跟男人是不能結婚的,至少在台灣這個小土地里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