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芝菱帶著詩南直奔洛杉磯的家。
她看見坐著輪椅的父親和一臉憔悴的母親,她愕然了!她萬萬沒想到父親竟因她的一句話給氣得中風,她趴在父親的腳上失聲痛哭,請求父親的原諒。
曾經靈活的左手,如今癱瘓在他的身子上,只有那雙銳利的眼神還留下往日的風采。她的心有如被刀割般刺得鮮血直流,她的哭泣、她的愧疚已喚不回父親原先硬朗的身子,她縱有千百個悔意,也是無濟于事。
案親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詩南的喉頭似乎也哽咽著不上也不下的東西。
「秦伯父、秦伯母您們好,我是芝菱的朋友,我叫展詩南。」詩南清清喉嚨,打破沉默,故作輕松的口吻改變此刻沉悶的氣氛。
「你……好……」秦文甫努力的拼出字來,艱難的握了握詩南的手。
「來貴府打擾,會不會給您們帶來不便?」詩南禮貌的問道。
「暫時不會!」芝菱的母親何素芳冷冷的回應。
從台灣一直擔任秦家的女佣林嫂,很熱情的招呼詩南,在將芝菱的行李放在她的房間後,並帶詩南走入另一個房間,客氣的說道︰「這間客房我已打掃好了,有衛浴設備,你就暫住這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用客氣的告訴我。」
「好的,林嫂,謝謝您!」
正當林嫂想轉身離去時,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你的臉長得很像一位歌星,又好像一位演員?」
「哦?」詩南漫不經心的回應道。來到美國,他決定過新的生活,他要將在台灣的一切暫時拋置一邊。
「下次我想起來,再告訴你。」林嫂笑容和藹的看了看詩南後,「你先休息一下,等會晚餐時我再來叫你。」
「好,那就麻煩您了。」詩南決定留在房間,讓芝菱有多余的時間與父母親共處。他可以想像此刻的芝菱為了父親中風的事,一定自責不已,何不由親情先撫慰她的心。
「芝菱,別再哭了,你爸的血壓平常就高得嚇人,會中風也是預知的事,你只是個導火線罷了,這並不是你的錯!」何素芳溫柔的安慰她,讓她對父母親有更深的歉意。如果他們以責備的口吻要她屈服任何事情,她可能無法心悅臣服的接受,而母親春風般的母愛,激起她想對他們補償什麼。
「孩子,上回在電話里和你提的事,你有向展詩南提起嗎?」何素芳看著芝菱說著。
芝菱低垂著頭拭去臉上的淚,默然的點了頭。
「你愛他嗎?」
芝菱驀然抬起頭,眼淚閃爍著堅毅的眼神看向母親。
「我愛他,媽,多年來的夢,因他而痊愈;我們有相同的夢境,期待彼此的重逢,如今我們相聚,等待的就是有個圓滿的結局。」芝菱愛他,卻擔心她將要讓父母親失望。
「夢里的一切能算數嗎?孩子!」何素芳深知芝菱的心,她不可以太過強硬,以免芝菱反彈。「生活是實在的,金錢是萬能的,沒有金錢作後盾,談什麼感情,或想過個好一點的生活都是個問題!」她嘆了一口氣,曾經她與丈夫來到美國時,不也是為了金錢的窘困,險些翻臉。
「只要彼此有心承受所有艱辛,我相信愛能克服所有問題。」
「別傻了,孩子!愛能當飯吃嗎?那也只能在物質生活不虞匱乏時,才有閑情意致談情說愛呀!」何素芳一臉不屑,她不認為芝菱養尊處優的個性能在窮困生活里去體會什麼是愛。
「展詩南他有什麼能力養活你。」何素芳滿臉冰冷,她可不要讓自個女兒跟著一個事業無穩定性可言的男子結婚。多年來,她一直尋找一位可以繼承他們事業的女婿。如今,雖然在莫可奈何下要將事業轉移到他手中,但此人不也正是他們一直期盼的人選條件嗎?
「一個活躍在舞台上的人,其壽命是不長的!」何素芳狠狠的撂下這句話後,她才驚覺這話將會暴露一些質疑。
丙然,聰穎的芝菱馬上瞪大了眼,以一雙疑惑的眼神看向母親,她無法理解母親是如何得知詩南的一切,莫非母親在台灣找人緊盯著她,可是母親沒有必要對她不放心,如果母親想要知道任何訊息,她會據實以告,何必勞師動眾找人盯梢呢!
「媽,你怎麼知道詩南的行業?」芝菱絕不輕易放棄她發覺的問題,除非給她個圓滿的答覆,才肯就此罷手。
「報上會刊登一些影劇消息,況且美國也有台灣的綜藝節目。」何索芳趕緊找些藉口搪塞。
芝菱記得,她不曾在電話里提過詩南的名字給爸媽,何以母親對他竟然了如指掌,這件事頗讓她懷疑,她真的不相信母親找人跟蹤她。看著母親不安的眼神,她不想再追問,但是她不認為事情會如此單純,憑著她喜歡看推理小說的敏感直覺,她發覺家正在改變以前所沒有的氣氛!
芝菱站起來想給母親台階下,她朝著父母親的臥房走去,「我去看看爸。」
于是來到臥室,只見父親正坐在輪椅上發呆,當他看見芝菱站在門口,臉上那種期待的神色,看得出來他很高興芝菱的到來。
「爸,你怎麼不到客廳和我們一起聊天?」芝菱強壓內心的激動,她告訴自己她絕不在父親面前掉一滴淚,否則會影響父親復健的心理。
「靜……」父親指了指心,意思他想自己一人靜一靜。
「爸,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芝菱走向父親蹲了下來,牽起父親的手,真誠的說。
「公……司……完……了……」父親很吃力的將話說完,滿臉痛苦的神情。
芝菱不解父親為何會冒出這麼一句「公司完了」,莫非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真是如此,母親為何剛才不對她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鮑司的一切,是父親和母親的第二生命,沒有了它們,芝菱相信父母親將會痛不欲生,仿若親生孩子遭遇不測令他們痛苦不堪。他們是十足的工作狂,沒有任何夫妻像他們這般努力不懈,連唯一的女兒他們還沒有這般熱中的去關心。
芝菱從有記憶以來,全仰賴林嫂,林嫂恍如是她的第一一個母親。林嫂會關心她生活起居食衣住行、喜怒哀樂……所以芝菱對自個親生母親或多或少有些疏離感。
她思忖父親剛才說的那句話,正想再追問,母親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
「文甫,晚餐準備好了,我推你出去吧!」
她本想叫住案親問清事情原由,然而母親看來有些緊張詭異,而父親一看到母親的到來,竟顯得有些焦慮。
芝菱有些迷惘了,她直覺母親有些事隱瞞她,她會趁母親不在的時候,再去向父親問清楚!
晚餐在詩南的帶動下,整個氣氛還算不錯!
林嫂被詩南的笑話惹得笑聲咯咯不斷,父親沒有麻痹的右臉也有肌肉抽動的表情,母親冷峻的臉龐上也稍微緩和許多。這在芝菱看來,好感謝詩南努力的為她所做的一切。看他演說唱俱佳,還真佩服他的演技,也許今年的金鐘獎,詩南很可能會入圍最佳男演員獎呢!
想到這,林嫂突然像是記起什麼事似的,「對了,詩南,你長得真的很像我每個星期六下午,看的一部連續劇中的男主角,他好像也叫展詩南呢!
「哦,同名同姓啦!」詩南調皮搗蛋的回應,就是不告訴林嫂,那電視里的人本來就是他呀!
還是芝菱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來,才惹得林嫂問道︰「小菱,你在笑些什麼呢?」小菱是林嫂對芝菱的昵稱。
「林嫂,你被詩南騙了,他就是電視里的那位男主角呀!」芝菱面帶微笑說著。
「真的,那部戲演得真好,我看得都入迷了,每星期一定準時收看呢!」林嫂贊譽有加,直說男主角演得太精采,還從房間里拿了一件衣服和筆,要詩南在那件衣服上簽名。
「林嫂,你什麼時候和別人流行用衣服簽名呀?」芝菱無法相信,以林嫂這等年紀還會像年輕人一樣崇拜明星。
「他是我的偶像!你們年輕人不是遇到偶像都要他們簽名,以示喜愛嗎?」林嫂就是有赤子之心,所以芝菱有什麼事都會向林嫂吐露。
秦文甫發出聲音,表示他吃飽了想到客廳看新聞。還是何素芳了解他的意思,說了聲,「慢用!」後,便推著他到客廳。
等父母親離開後,芝菱早已迫不及待的向林嫂詢問︰「林嫂,家里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嫂一臉的為難,夫人一再交代,小菱回到美國後千萬不要說出公司面臨危機的事。
「林嫂,告訴我好嗎?我覺得母親心事重重,而父親今天突然對我說‘公司完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公司面臨破產嗎?」芝菱心急如焚的央求林嫂,可是林嫂還未說出什麼,母親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門邊,冷冷的看向林嫂道︰「林嫂,老爺想要吃點水果,麻煩你了。」
何素芳的出現,讓林嫂如釋重負,她知道自己再不走開,很可能會泄漏一些消息。很快的,她像逃難似的離開芝菱及詩南,而母親這會兒也回到客廳。
連續兩次母親怪異的舉止,頗讓芝菱感覺事有蹊蹺,她坐近詩南身邊道︰「詩南,我覺得母親有什麼事瞞著我,我需要你的幫忙。」
「好,你要我怎麼做?」詩南回想剛才林嫂看見芝菱的母親,簡直像看到鬼似的拔腿就跑。
「我到客廳陪爸媽,而你假裝回房,等到母親對你沒有戒心時你再偷偷溜出,我想請你去找林嫂,問明事情原委。」芝菱對詩南說著。
「OK,沒問題,一切就看我的了。」詩南和芝菱隨即站了起來,將餐桌上的碗盤收拾干淨後,詩南看著芝菱眨了眼,他故意將聲量提高,「我先回房整理一些帶來的衣物,有什麼事你到樓上找我哦!」
「好,我到客廳。」芝菱也向詩南擠眉弄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忍住了笑。
听到詩南上樓的聲音,也看著芝菱向客廳走來,何素芳這才喘了一口氣,她那忐忑不安的心,才緩緩的安靜下來。她真怕林嫂以及文甫兩人,忍不住向芝菱透露一切事情,若真如此,那麼肯定的是,她真的完了,甚至什麼都沒有了!
雖然夫人再三交代,但是林嫂仍是不忍心看著夫人整天愁眉不展,自從發生那件事後,秦家什麼都不對勁,沒有笑容、沒有聲響,大家簡直像個幽靈似的。
林嫂掙扎著要不要告訴小菱,一旦告訴小菱,那麼夫人的所有都將喪失在她的手里;不告訴小菱,那麼小菱的幸福卻又毀在她的手上,進退兩難下,林嫂好為難,她看得出小菱很喜歡那個叫詩南的男人,只可惜那個男人沒辦法幫助她們秦家。唉!
正當林嫂在房間躊躇、猶豫,卻听得門外有輕輕的敲門聲,她擔心是小菱來找她,那麼小菱一定會逼問她的,「這如何是好?」她著急的不知該不該開這一扇門。
「林嫂,是我,我是詩南,請您開門。」門外的人小聲說道,生怕被別人听見似的。
此時,林嫂用手撫著胸,試著安撫受驚的心。她開啟門,很快的,門外的詩南閃進房間里。林嫂房間在樓下廚房旁邊,他剛才為了要躲開何素芳的視力範圍內,只好沿著二樓窗戶外的水管爬了下來,再由後門進入。
「你找我有什麼事?」林嫂也小聲的回道。
「我想知道秦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詩南開門見山的問道,令林嫂有些招架不住。
「我很想告訴你,但是又很擔心你告訴小菱。」她很困難的看了詩南一眼。「除非你答應不告訴小菱,我才願意告訴你真相。」事實上,林嫂也想找人與她分享內心的愁苦,只是這個家庭成員太少,想找個人聊聊,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過今晚還好有詩南的出現,不然她可擔心自己會不會抓狂呢。
「好,我答應你。」
「你發誓?」
「以人格保證。」詩南很肯定的道。
于是林嫂像找到知己般,將事情鉅細靡遺的娓娓道來。
原來芝菱的父母親牽扯了一樁商業機密,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得知而已,而是買了別人設計好有關「晶片」制造、設計等程式。販賣這套商業機密的人,曾是芝菱父母親的朋友,他們完全信任他,以為是他本人創作發明的,就在他們花了大筆錢制造生產時,竟接到「山石」集團的指控。他們完全不知情,這個最新設計的晶片是「山石」最近在美國申請到的專利產品。
為了找回公道真理,芝菱父母親去找那位朋友,沒想到他早已搬家多時。更慘的是,他們太信任那位朋友,沒有和他簽定買斷合約,如今在法律講求證據的同時,他們沒有有利的證據說明他們的無辜,只有吃上竊取他人著作權的官司。
于是他們私下到「山石」拜訪,希望能私下和解這樁無妄之災的官司。協商的結果,是希望兩家企業合並。而如何合並最為理想,那當然是要芝菱和「山石」的少東杜峰結合,所以這也是芝菱父母親,一直在電話里催促芝菱趕緊回家的原因。
如果事情成功,那不僅他們可以免去官司問題,更可以保有清白名譽,還可以擁有原來的事業。
「那你知道販賣商業機密的人是誰?他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拿到山石的設計圖?他和先生、夫人是如何結識的?」詩南不禁皺著眉,看來秦家所發生的事還真是不好解決,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似乎只有芝菱下嫁給山石集團的少東,方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對方不干脆要求秦家賠償足以使秦家破產的金額,反而是以一種和平而有人性的方法解決,,莫非這個少東曾與芝菱相識,還是有某種原因促使他想娶她?
「你問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不過我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常听先生和夫人提起他的全名,好像叫林中漢。」
「林——中——漢?」詩南對這個名字有些熟識,但是他無法確定是否是他大學時代的同學。
「先生中風不是小菱的錯,那是有一次‘山石’的人,來家里逼迫先生趕緊先將公司部分股權轉移到杜峰名下,而惹來先生不高興,甚至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不多久導致他血液上沖,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林嫂真替芝菱叫屈,但是在一切未能揭曉前,她有口難言,要她如何幫助小菱呢,她也痛苦著!
「詩南,如果你愛她,就應該帶她走,我不要看到你們兩人被拆散的命運……」說著說著,林嫂的眼淚也不知覺的落了下來。小菱就像她自己的女兒,她不希望小菱為了這個家犧牲太多,當小菱還小的時候,她的父母親卻忙著交際、應酬,可曾想過他們的女兒?
當小菱長大成人,為夢痛苦掙扎時,是她帶著小菱到處找醫生,最後在無法治愈下,她才告知先生和夫人。如果沒有她的關注,現在的小菱可能已住進精神病院。所以要小菱為這個家犧牲自己的幸福,是一件多麼可惡的事啊!林嫂為芝菱抱不平,心里不免叨念著。
先生、夫人給予小菱的只是從小到大的物質享受,在她最需要親人關心的時候,他們人不知在哪?對于芝菱,林嫂有千萬個不舍,要芝菱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她知道芝菱會傷心欲絕的!
「不!我不會帶她走,我會留下來調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因為其中有太多的疑問,有待我去解開謎底。」詩南很有信心的看著林嫂,他相信靠弟弟在情治單位工作的方便,應該可以幫他查出林中漢這個人。
于是與林嫂很有默契的踏起腳尖小小聲,從他來時路回到他的房間。
詩南從房間走出,來到樓梯口的電話旁停了下來,對著客廳的主人道︰「電話可以借用嗎?」
「可以啊!」芝菱看見詩南出來,臉上不禁泛起笑容,她知道他應該得知一切事了。
這在何素芳的眼里看來,她的女兒真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名男子。她應該趕緊找個時間,好好的和展詩南談談了!
詩南打了通電話給弟弟詩文,請弟弟幫忙查出他想要的資料;接著再打一通電話給香寧,問看看調查的事辦得如何?香寧回覆不出兩天必有答案給他,要他相信她的辦事能力。
當一切安排妥當後,他輕松愉快的來到他們面前,這時秦文甫早已歪著頭睡著了。何素芳站起身來,正推著秦文甫往一樓他們夫婦的臥室走去時,很不客氣對詩南說道︰「雖然這里是民主國家,講求的是自由,但是在我們家,可不允許客人晚上擅自跑到女孩子房間過夜的。」
詩南並沒有因芝菱的母親這番話給嚇著了,反而更激起他今晚要和芝菱好好纏綿一番的念頭,這不僅是生理需求,更是要給芝菱極大的安慰。
因而當芝菱母親消失在客廳時,詩南便說了芝菱曾說過的話,「我們已不是拿著父母親的錢,在學校讀書的孩子了。」
芝菱輕聲的笑著,她沒想到她以前所說的話,詩南仍能一字不漏的將它念出。
詩南緊摟著她,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走吧,我等不及了!」
「可是我媽剛才的意思,不是……」芝菱故意將母親的話搬了出來,好捉弄一下詩南的饑渴。
「我不到你房間,而她並沒有說你不可以到我房間啊!」詩南捉狹的擰了一下芝菱的鼻子,拉著她的手朝樓上房間走去。
「唉,我還沒有洗澡!」芝菱存心吊他胃口,看他猴急樣故意放慢腳步,等著他求她。
「就算你一百年不洗澡,我仍然要你。」于是干脆將芝菱抱起,往他的房間走去。房間也有衛浴設備,詩南興奮的建議道︰「我們先來個前奏曲——鴛鴦浴,如何?」
「你真的要提,不怕時機不對?」芝菱擔心詩南會踫一鼻子灰。
「我不在乎她是否會對我冷嘲熱諷,總之我要娶你誰也阻止不了!」
看著詩南桀驚不馴、不畏惡劣環境所左右的神情,竟讓芝菱好感動。
這一生曾經深愛過一次,應該沒有什麼好遺憾了!她在心里想著。
芝菱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眷戀著他,她要將他深刻的印在腦海里,她突然好害怕、好擔心……如果詩南不在她身邊,她沒把握自己會不會心軟的接受母親悲傷的請求。
「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吧?」芝菱想知道林嫂對這個家知道多少。
「林嫂並沒有告訴我真相,只告訴我一件事……」詩南心里很抱歉不能告訴芝菱實話,他答應林嫂,因而他不能食言而肥。
「什麼事?」不管什麼事芝菱都有興趣听,因為這是關系她們家以及她的事。
「她告訴我,你父親中風,並不是你的錯!」詩南憐惜的摟著芝菱赤果的肩,輕聲安撫她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芝菱驚訝的有些口吃,當初母親告訴她父親中風,是因為她在那次電話里拒絕父親幫她安排的婚姻而引發的。
「是有一家公司找你父母親的麻煩,你父親才會氣得中風!」詩南一不留意竟把秘密說出口。
「是……這樣嗎?可是……媽媽……卻說………」芝菱搞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媽媽和林嫂說的不一樣呢!
「我相信你母親有她的苦衷,不得不這樣說的。」
「我是她的女兒,她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實話呢?」芝菱有些難過,她從來就不知父母親心里在想些什麼。
「也許,她怕告訴你實話,你會離開他們。」詩南站在秦氏夫妻角度看,他們確實會有這一層顧慮。畢竟始作俑者是他們,沒有必要讓芝菱犧牲。
「莫非你知道一切事,卻不願告訴我?」
好一個聰穎慧黠的芝菱,差一點就穿幫了,詩南吞了一口口水。
「你認為我這樣做嗎?」詩南將問題丟給她,也好緩和內心的不安。
「我不知道!但是對于母親,我相信她怕我知道一些事!」她憂郁的抱著詩南道︰「詩南,我好擔心我沒辦法嫁給你,你會不會恨我?」
詩南緊擁著芝菱安慰著,「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相信我!我會和你一起調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芝菱欣慰的點著頭,小鳥依人的靠在詩南手臂里,她需要的就是他的協助支持與了解。
昨晚芝菱答應母親,等母親安排好後,她會去見一見那個叫杜峰的男子,她不相信現今社會還有如此迂腐、食古不化的人,她要找出問題的癥結以及其中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