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完空手道,莫亞和蔚逸曦帶著一身汗臭味來到沖澡室。
「阿亞!你這下可出名了。」
莫亞疑惑的望著蔚逸曦。「怎麼說?」
「項海寧可是企管科的才女,在藝術界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蔚逸曦夸張的說道︰「她當眾吻你,不知羨煞多少痴情男!」
「她也是空手道天才啊……」莫亞低聲呢喃。
蔚逸曦一時沒听清楚,「你剛說什麼?」
「哦,沒有啦!」
莫亞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挺不舒服的,于是開口︰「你認識一個叫伍子靖的男人嗎?」
「伍子靖!?」蔚逸曦思索半晌,「他不是美術社的社長嗎?你問這個做什麼?」
莫亞瞟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將毛巾擰乾,擦拭身軀。
「我懂了!」蔚逸曦了然的點頭。「你是怕項海寧被伍子靖搶走?」听見莫亞尷尬的回應,他微笑的說︰「放心!以你的條件是不會輸他的,那小子從一年級追求項海寧到現在,也沒追到手。」
兩人一起走出沖澡室,蔚逸曦又道︰「而你到學校不到一個月,就得到她的青睞,算是不簡單的人物。」
「謝謝夸獎!」他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思緒。
「喂,別一張臭臉,很容易老的。」蔚逸曦搭著他的肩,「咱們哥兒倆去喝一杯如何?」
「喝酒?」
蔚逸曦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答對了。
「好啊!反正心情很郁卒。」
「嘿,拜托!被美女吻還心情郁卒,那像我這種沒人要的怎麼辦?不就該自殺了嗎?真是不知享福的家伙。」他啐道。
***
傍晚,漫無邊際的霞光,漸漸被灰暗的雲所取代,項海寧倚立在窗口,望著窗外的世界,毫不知覺伍子靖悄然地欺近她身後。
「你在看什麼?」
「假如我現在手邊握有畫筆,一定會將此景畫下。」她露齒微笑,那孩子氣的笑靨讓她顯得更動人。
「我有個疑問,非問你不可。」
項海寧的微笑隱去。「什麼事?」
「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好像從沒見你畫過人像。」
「我只畫喜歡的事物,包括人在內。」
「不知哪個幸運兒能有此榮幸?」伍子靖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道。
「嘿嘿!絕對不是你。」項海寧轉身,俏皮一笑。
伍子靖在她額上輕輕地拍打一下。「何必說得太明顯呢?我會傷心的。」
「少來啦!」項海寧揮揮手,像哥兒們一樣毫無拘束。
他一掃開玩笑的表情,正色地說︰「听說你今天很大膽,當眾親吻莫亞。」
「怎麼壞事傳千里?好討厭!」她噘著嘴十分不滿。
「要小心。」伍子靖語重心長的警告。「周文汝可不是好欺負的。」
「早就知道了,同窗四年還模不著她的個性嗎?」一想起周文汝盛氣凌人的表情,她的心情便跌入谷底。
「不過你這次當眾對她挑釁,以後恐怕有得你受的了。」
「放心啦!」她捶捶伍子靖的胸膛,「那狗屎女人不給她顏色瞧瞧,往後要是危害社會,那可就糟了。」
「嘿,女人,說話不要太粗魯。」伍子靖蹙眉,真不知該如何改正她的缺點。
***
今早還是晴朗的藍空,沒想到一到傍晚,天空一下子布滿了烏雲,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雷聲也跟著響起。
項海寧一進屋,發現家中空無一人,她在客廳的大理石桌上看見一張便條紙。
傍小海︰
今晚爸媽有要事南下處理,可能無法趕回,晚餐你就和大哥、阿亞自理,
材料就放冰箱中!
老媽子留
「哼!有要事南下處理!?分明是去听音樂會嘛,可惡!」她微蹙秀眉,怒容顯而易見。
別以為她什麼事都不知道,前天母親不小心將兩張音樂會的票,放在飯廳的圓桌上被她發現,幸好發現的人不是大哥,否則今晚他們兩位老人家恐怕只能在客廳听音樂了。
鈴——
項海寧拿起話筒,「喂,找誰?」
「小海,我是大哥!我今晚要加班,恐怕要很晚才會回家,晚餐你就自理吧!」
「你明知道我不會下廚,還叫我自理!」她忿忿地道。「你怎麼跟老媽一樣惡劣?」
「那你和阿亞出去吃館子,至于費用就報公帳,就這麼說定了。Bye!」語畢,項望潮立即掛上電話。
听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項海寧無奈地放下電話。她想了一想,發覺不對勁,那今晚不就只剩下她和莫亞兩個人!
頃刻,屋外雷雨交加,無情地敲打著玻璃窗,再加上忽然斷電,使她害怕地瑟縮在牆角。
轟隆——轟隆——
項海寧迅速地跑回自己房間,途中跌跌撞撞,等她終于回到自己房間時,她跳上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裹住。她在心中默念著︰別害怕!別害怕!阿亞就快回家了!
項海寧霎時頓住,為什麼當她受驚害怕時,會想起莫亞那惹人厭的面孔?
她敲敲腦袋,想把莫亞的影像給敲掉。這個時候她被一陣開門聲嚇到,心想該不會是小偷吧!她起身,悄悄地從衣櫃中拿出鋁棒,模黑到客廳,躲在沙發後,她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望向大門,但是太暗,那人始終沒有出聲,她只隱約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正慢慢地走進屋內。
等那陌生男子靠近時,項海寧高高舉起鋁棒,狠狠地落下。
「救命呀!」她邊打邊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是無辜的……求求你別殺我,要殺你就殺莫亞吧,只求你不要傷害我!」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那男子忍痛叫道。
話聲甫落,鏘的一聲,鋁棒自項海寧手中滑落在地。
電燈瞬間亮起,她這時完全看清那位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男人是誰。
項海寧驚愕地直視莫亞,滿懷歉意的笑了笑。
「我……我以為是小偷。」她將莫亞扶到沙發上。「你不要緊吧?」
「你想,我會不要緊嗎?」
見他渾身是傷,甚至有些地方還嚴重到流血,項海寧于心不忍,趕緊去拿醫療箱幫他治療。「對不起!」她紅著臉細心的為他擦拭傷口。
「求求你下次看清楚再下手,好嗎?」莫亞無辜地道。「依你這種打法,就算是小偷也會被你亂棒打死。」
「人家都已經道歉了嘛!」她輕輕地在他的傷口抹上一層有著淡淡薄荷香且帶點清涼的藥膏。「也不想想看家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我不害怕那才有鬼哩!」
莫亞愛憐地輕揉了揉她那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我就是知道你怕打雷,所以才急忙趕回家。」
「我不是在抱怨啦!」她抬起頭,「而是太……」
莫亞豎起食指輕點住她的唇。「不用說,我都了解。」他看向那袋掉在地上的點心。「你晚上還沒吃吧?」
項海寧用力的點點頭。
「我想那袋點心已經不能吃了。」他將目光轉向她。「怎麼辦?」
「你下廚呀!」她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下廚!?莫亞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項海寧!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嗎?竟然叫一位傷殘人士為你下廚!?
「我可不會煮菜哦!」她露出無辜的表情。
莫亞無奈的點點頭,「好,我下廚!」一見她無辜的表情,他就心軟,真拿她沒轍。
項海寧近距離的看著他,心神不由得蕩漾起來,可是她卻隱隱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自他身上傳出。
「你喝酒!」難怪他這麼晚才回來,原來是跑去喝酒了。
「不……呃……是逸曦說今天是好日子,所以就帶我去喝酒。」他找藉口搪塞,將罪過全推給蔚逸曦。
什麼好日子啊?還帶他去喝酒。項海寧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以後別跟這種人在一起了,他只會帶壞你。」她的口吻像極了在嘮叨丈夫的妻子。
「可是……」莫亞猶豫了一會兒,「逸曦是我們空手道社的社長耶!」
「反正你少和他一起混就對了!」
莫亞對她無心透露出的關心,心里覺得十分窩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