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龍昊臉色鐵青,難看得很,她的那句話無疑判了他死刑,他拿真心對待她,她竟是這樣殘酷的對待他!
他舉起手,就在她以為他會因為她講的那句傷人話,而狠狠甩她幾個巴掌時,他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握緊拳頭往她頰邊輕輕擦過,落在她後背的磚牆上。
一拳、二拳、三拳……直到第八拳時,她嚇得軟腿跌坐在地上,有些失了魂的听著他愈捶愈用力的聲響。一會兒,她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潸然落下。
「不要再……不要那樣對待你自己……不要……」她泣不成聲。
他一拳一拳打在磚牆上的聲響依舊未停過。
「不要……」這樣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令她害怕。
他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呢?
終于,她受不了的崩潰了,「停、停止你幼稚的行為,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嗎?不,不會改變的,我還是我,而你和我早有了距離。
我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門不當、戶不對,永遠也不會有交集的一天,就算有了交集,那也只是一瞬間罷了。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要來糾纏我呢?
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痛苦和無法忘了你,所以從現在起,你我各自還給彼此一個空間不是很好嗎?」
猛地停下擊拳,他呆立了好半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不是她或他的用情不專,而是這遺害千百年來對有情人的傳統思想毒藥。
他恍然大悟。
他雖已為他打破自設的局限,但她沒有,很多人也沒有。
老陳說得對,這的確是一場硬仗,一場還沒開戰就一直處在被捱打的硬仗。
但他不想放棄,也沒有退縮放手的打算、
哼,門不當戶不對又怎樣!他龍昊偏不吃這一套,他的人生由他自己掌握,任何敢和他作對的盡量放馬過來,他才不信他真的戰勝不了那老掉牙的傳統思想。
單膝蹲跪在哭得傷心欲絕的夏熙語面前,龍昊打定主意要保護她一輩子。「我愛你。」他發自內心的說,再確定不過自己的心意。
「不要……」她看不清楚他深情的臉,但淚眼模糊中看見他手背上的血,那有如烙印般深深的植入她的腦海里。
撲進他的懷里向他哭訴她的不安和恐懼,她真的好怕會失去他,好怕……
「別哭,一切都有我在。」抬手拍拍她的背溫柔的安慰她,她的哭泣讓他十分痛恨自己為何不能給她一份安穩、不用擔心受怕的感情。
抱起她走入屋內,他的神色在瞬間平靜得很。
她幫忙包扎他手上的傷,淚水從頭到尾都沒停過;當她終于包扎完他的傷後,他拔掉自己小指間純銀的心鑽戒子套入她右手的中指里。
「你難道不願相信我的話?」跟她手上是一對的戒子,在下一秒也自他右手上的中指換到左手的中指里。
她搖搖頭,哭著說︰「它剛好適合我手指的大小,可是……」她最討厭被人家耍著玩,期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龍昊拭去她的淚,「戒子給你了,你可別再想賴掉。」抱她到大床上躺好,關上燈,緊接著他也躺平在她身旁。
「我沒有很多錢。」她在黑暗中說,帶著哭腔的聲音小得可以。
「我已經有很多錢了。」他翻過身,壓住她半個身子。
「我可能也帶不出場,陪你應酬什麼的。」她望著黑暗中的他炯炯發亮的眼楮。
「那正好,給我一個理由可以把你藏在家里,只供我一個人欣賞你的美;再不然我連應酬都不去了,反正那很無聊。」掬握在他手指間的細細發絲有著屬于她的柔軟和香味。
「我可能也無法幫你分擔、處理龍家龐大的事業。」
他一笑,「放心,我手下的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你若連這點都要跟他們爭的話,他們可是會很不高興你搶了他們的飯碗。做你自己就好了,這是我惟一的要求。」他不希望她為了他而變得不像自己。
沉默了好久,她才再度怯怯地開口道︰「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現在說絕對不嫌晚。」他心頭一暖,她終于肯向他表明心跡了。
「我愛你。」她主動湊近他的唇。
黑暗中,四片唇找到了彼此,互相廝磨繾綣著,圍繞在兩人四周的熱度、喘息申吟聲,也漸漸的攀升再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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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歡樂和甜蜜時光,飛快地在兩人的恩愛繾綣及偶爾為之的小吵里迅速逝去。
下了山,哀愁免不了再度襲上夏熙語的心。「下次我們再來。」她說,暗暗加強心中對他的信心。
這兩天,他拼命的對她洗腦,要她相信他對她的愛一定能打破門不當、戶不對的世俗觀念。
「我們下次一定會再來的,你必須對我有信心。」龍昊握緊她的手,他需要她的支持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否則那一場硬仗光靠他一人獨撐是撐不下去的。
她反握住他的大手,他的溫暖給了她不少勇氣,「嗯,再下一個周休二日,我數數看……算上今天的話還有十三天。」
「不會很久的,每天我還是可以來找你,如果你贊成我接送你上下班的話,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就多很多了?」他建議。
她搖頭,「不行,你太顯眼了,只要你一出現在我公司門口,那肯定會天下大亂的,什麼我釣上了一個金龜婿,或是一些有的沒的閑言閑語,那會逼瘋我的。我喜歡我們現在這樣低調簡單的處理方式,就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多多體諒我,好不好?」
「勉強同意。」他說,漸漸明白她的顧慮是對的,人言可畏,如果她能因此避免遭受無謂的流言傷害,那麼他會盡力去配合她。
嘆了一口氣,她抱住他的腰,偎在他懷里,「不要不高興好嗎?我比較喜歡你的爽朗笑容,如果你因為跟我在一起而造成你的困擾,那我們還是別在一起好了。」
她是很認真的,不管愛人還是被愛,在一起若是不快樂,那就沒有意義了,因為愛他,所以她希望他能因她而更快樂。
「又在胡說八道,算了,我不想再為這個跟你吵。」似開玩笑的輕捏她的小鼻子給她一點小懲罰,但他的口氣卻是毋庸置疑的嚴肅。
明白他真的要發火了,她輕吐了下舌頭,再也不敢隨便說那些不要在一起的話惹他發脾氣,只是她的眼眶不免又紅了。
他看到了,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更加憐惜的攬緊她,珍惜所有他們能在一起的時光。
送她回家後,他叮囑道︰「早一點休息,別太晚睡。」
「要入睡前我會給你一通電話,拜!」趁他不注意時,她仰起頭在他的臉頰上偷親了一下。
等到他回過神想伸手抓住她時,她早已迅速的下車並甩上車門。
「下次我會逮到你的。」他恨恨的說,但臉上的笑容久久不退。
「我等你。」她笑著向他下戰帖,一個轉身,她一蹦一跳的進入屋里,只留龍昊還呆望她消失的小小背影眷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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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什麼呆啊?小語。」李純純推了推最近老愛在上班時間恍惚發呆的夏熙語。
被李純純抓到自己又在發呆,夏熙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干笑一聲。
見她這模樣,李純純一看即知她八九不離十是談戀愛了。「你喔,愈來愈皮癢了,別光顧著談戀愛,也要分一些心神給工作。」
夏熙語嬌羞一笑,「純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並沒有告訴你啊!」她的雙頰愈來愈紅,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除了原本的純真外,還染上了些柔媚。「很簡單,最明顯的是你的外表,不僅短發開始留長了,而且以前只穿長褲的你現在也改穿裙子;再來就是你一天到晚都魂不守舍的老守著電話,若不是在想心上人難道還有別的嗎?」她可沒看錯小語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漂亮,也只有談戀愛才會讓女人一下子改變這麼多。
夏熙語笑一笑,但隨即被心頭的煩悶掩去了她眉稍的喜悅。
見她突地安靜下來,李純純以為害羞的她是怕被別人笑,于是道︰「談戀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別把純姐的揶揄放在心上,純姐是跟你鬧著玩的。」
「沒的事,跟純姐相處那麼久的時間了,我知道純姐是疼我的,我只是在煩惱一些感情上的問題。純姐,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情是不是真的注定沒有結果呢?」夏熙語問著她一直在擔心的事。
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李純純反問︰「你又是怎麼看待門不當戶不對的呢?」
「極力避免。」夏熙語確定的說,「但事情往往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很茫然。」
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的霸道介入使她的心更加迷惘,未來似乎無法預測,她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個確切的安全感。
「你愛上他了嗎?」李純純小心的開口問,她說的茫然她能體會,只是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她和方子誠的翻版悲劇呢?
那日俊偉男人和小語的拉扯她也看到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是「翔奕集團」的總裁龍昊是吧?兩年前,她因公司業務的關系而有緣見上他一面,當時善于謀略和有過人膽識的他即讓她印象深刻。
「是的,我愛上他了,所以我才會這麼難受,我多麼希望他跟我一樣只是個平凡小百姓,站在對等的位置,這樣我們就沒有所謂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了。」
只可惜那只是她的妄想罷了,他不可能也不見得會屈就于當個平凡小百姓,她常常听他侃侃而談他在事業上的成就和抱負,所以她是比誰都要來得明白他想一展鴻圖及狂熱的企圖心。
「那他是怎麼想的呢?」
「他要我相信他,他相信他一定有辦法除去他家人對門不當戶不對的老舊觀念。」
「那麼你就必須相信他、支持他。」果然不出她所料,以他那樣一個優秀的人才,他一旦打定的主意任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純姐?」夏熙語對李純純的說法訝異不已,「這只是在自欺欺人,只會讓我跟你一樣痛苦,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啊,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的,她不相信他的承諾,向他告白以及答應和他在一起,全都只是為了拖延增加和他相處的時間,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貪心的想要多收集一些和他有關的點點滴滴回憶罷了。
這是一樁為了配合他所表演出來的戲,由她自導自演,甚至安排何時落幕。
「你不是我,而他也不是方子誠,小語,也許你們會有圓滿的結局。」握住夏熙語的手,李純純不希望因為她知道了她的故事,而把自己也陷入他們一定會是悲劇的境界里。
夏熙語搖頭,「純姐,我有自知之明的。」遇見雍容華貴的龍母和美麗優雅的薛子珊的那一刻,在她羞窘得無地自容時,結果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別低估他,也別低估一個人對愛的執著,及追求的能耐,小語。」李純純最後意味深長的說。
夏熙語不語,撫著他給她的銀戒。
她沒有低估他,但也不敢高估他,她不想以他有沒有盡力追求愛來論定他對她的愛夠不夠堅定,能夠和他相愛她已經很滿足了。
真的,她別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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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公司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被有禮的請上車,夏熙語臉上的神情始終維持一貫的淡然。
「夏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在上班,我們還硬是邀你出來。」說話的是薛子珊,輕啜了一口濃咖啡,舌間的苦和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愛龍昊,苦澀的是他從不正視她的感情,連帶的也不讓她在他身上付出她的感情。
「沒關系。」夏熙語牽起嘴角露出落落寡歡的笑容,早知這一天一定會來的。
薛子珊和龍昊站在一塊兒真配,人美又有氣質,龍昊如果娶她,她絕對會舉雙手贊成的,因為他們本來就該是一對。
「我想請你離開龍昊。」夏熙語的笑容令她有些不忍傷害她,但情場如戰場,如果她不積極去爭取,龍昊永遠也不會是她的。
「我會的。」夏熙語平靜的說。
她的快速答應令薛子珊和姜蘭妮喜出望外,同時也帶給她們更多的不解。
「你們很意外嗎?其實我一直明白我和龍昊是不會有結果的,雖然如此,可我是真心的愛他,同時當然也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你不也是希望龍昊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嗎?」她一字一字的慢慢說,原來這些話講出來一點也不難,只是她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止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是的,我希望他能幸福,謝謝你的成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報答你的恩情才好,我……」薛子珊感激的話說不出來了,夏熙語的成全令她赧顏。
「這個是要給新娘子的戒子。」夏熙語拔掉龍昊給她的定情戒子,遞向前,她麻木的看著薛子珊喜形于色的驚喜。
反而是一旁的姜蘭妮看到銀戒的那一剎那,心中有股揮不去的強大不安感。
這對銀戒是龍昊在二十歲成年時,他爺爺龍長天特別去打造送給龍昊和他未來的伴侶,至今七年,龍昊總是戴著這一對銀戒,如今另一只銀戒在夏熙語的身上,這……
想起此舉恐怕會激怒兒子,姜蘭妮心神不寧的問︰「這銀戒是龍昊親手給你的嗎?」
這一問,解動了夏熙語的回憶,他一聲又一聲的捶壁聲、她淚眼模糊中所看到的血、他親自為她戴上銀戒、他允諾他們一定會在一起、那一夜的熱情纏綿……
「那已經不重要了。」她不自覺流下的淚已說明了事實。
她的淚讓薛子珊惶惶不安,但為了那意義非凡的銀戒,她選擇漠視心頭的罪惡感,緊握住手中的銀戒;她不發一語的緊抿唇,想獨佔銀戒的心思無所遁形。
「你得離開,愈遠愈好,你待在這里,永遠也無法和龍昊斷絕關系。」姜蘭妮快刀斬亂麻的說。
端起咄咄逼人的架式,她有些顧不得他人死活的趕盡殺絕,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那絕對不是夏熙語一句不重要所能掩飾的。趁著兒子這幾天到國外去視察、談生意,她必須徹底讓這件事有個了結。
怔愣的看著龍母猙獰趕人的面孔,一朵漆黑的烏雲浮上心頭,在之前的見面過後,她的腦海里總潛藏著一股對龍母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我今天就走。」她最後說,站起身,她迅速離開咖啡廳,沖進一場午後雷陣雨中。
她的心在淌血,淚水和著雨水紛紛交織在她清麗的哀戚面孔上。
她不斷的在心里對他吶喊著愛他,幸福雖然就近在咫尺,但她卻怎麼樣也構不得幸福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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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如同泡沫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留一絲蛛絲馬跡的線索好讓他找到她,她狠心的將他一個人拋下,讓他日日夜夜啃噬著對她的無盡思念。
為什麼要離開他?他不停的問自己。
她明明親口答應要等他自國外回來的,她明明還跟他約好要去別墅玩的,她明明說愛他的;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為什麼……
騙子,大騙子!原來那些話都是她說來哄騙他的,等到他一不在她身邊時,她馬上就逃得無影無蹤,留下他一個人獨自承受她已離開的痛苦,留下他一個人不停的在她曾經留下的足跡上,不斷的找尋所有和她嬉鬧吵架的回憶。
她為什麼不堅持下去,等他從國外趕回來呢?她為什麼還是不願相信他要跟她在一起的決心?
猛灌著酒,龍昊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憔悴、還要醉生夢死,他想借著酒精麻痹自己,好忘了她帶給他的痛苦,偏偏他是愈喝意清醒,腦海里怎麼樣也甩不掉她的倩影。
他整天爛醉如泥、喪志不振作,看在姜蘭妮的眼中著實心疼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別喝了,阿昊,媽求你好不好?」搶過龍昊懷里的酒瓶,姜蘭妮朝站在一旁的薛子珊示意她過來幫忙,扶起癱在沙發上的龍昊。
走近滿身酒味燻人的龍昊,薛子珊試著慢慢觸踫喝了酒後常會亂發脾氣和亂砸東西的他,「龍昊,很晚了,我們送你上床去睡覺。」
一察覺到有人近他的身,張開布滿血絲的眼,一看是薛子珊和老媽,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大力推開兩人,「你們統統都走開,別管我,酒……我要喝酒,最好讓我喝個爛醉,然後就什麼痛苦也不會再記起……我恨你,恨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呆瓜,被你騙了都不知道……」
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吼著,拿起推在腳邊的酒瓶,憤恨的抬手一丟;頓時一聲巨響,酒瓶的碎片倏地飛落滿地。
「哎呀!」薛子珊驚呼一聲,手背恰好被散飛的碎片給割出一道傷口。
龍昊听見她的叫聲,有些頭昏腦脹的轉過頭去看,她手背上的血液順著白皙的皮膚一路滑落到手指間的細縫里;突然,她無名指上一只閃閃發著銀光的鑽戒吸引了他的注意。
定楮一看,當他看清薛子珊手上所戴的那只戒子就是他送給夏熙語的銀戒時,他陡地醉意全失,驚愕的睜大眼。
「真糟糕!子珊,你傷得嚴不嚴重,痛不痛啊?龍媽媽馬上幫你上藥止血。」姜蘭妮一見到血,一股連日來積壓在心里對兒子的怒氣突地乍涌而出。
對著只是拿一雙冷眼一直盯著薛子珊的手看,而毫無動靜的兒子,姜蘭妮一時氣急的破口大罵︰「熙語都已經離開三個多月了,你到底還要醉生夢死到什麼時候?如果你還冀望她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那你大可死心了,她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還有,就算她沒離開你,我們龍家也絕不允許上不了台面的夏熙語嫁過來。」
龍昊冷著一張臉,母親那一席話讓他心寒到極點,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僵直的走向薛子珊,蓄滿怒意的眼讓她直打哆嗦,「是你逼走了她,對嗎?」
看出她因心虛害怕想轉身要跑時,他跨大步擋住她,「怎麼?你不敢承認嗎?那麼你手上的銀戒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呢?」
被他逼得無路可退,薛子珊神色惶恐的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的指控,「我、我沒有,不是我,這銀戒……是她自己拿給我的,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別再走過來了。」
「你說謊!」抓起她的右手取下他給夏熙語的銀戒,將面目可憎的她狠狠的推到地上,他避她有如蛇蠍,不肯再多踫她一下。
「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對你一片真心的子珊?」見狀,姜蘭妮壯著膽子挺身擋住要走的兒子。
「是她太過分了,你可以問問她是怎樣對待對我一片真心的夏熙語。」戴上銀戒,龍昊面無表情的睨視又要教訓他的老媽。
被他看得心里直發毛,姜蘭妮火大的氣勢頓時減去不少,期期艾艾地道︰「這不關子珊的事,是我要夏熙語離開你的,你有本事就沖著你老媽來好了,別把無辜的子珊也牽扯進來。」
聞言,龍昊握緊拳頭,抑遏不住朝他排山倒海涌來的怒氣,一剎那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心。老媽明知擁有他銀戒的夏熙語將會是他未來的伴侶,可是她仍執意趕走夏熙語,而且還要她走得遠遠的。
他想到她被迫硬生生的離開他時,一定也是痛苦難當。
天啊,為什麼時光不能重新倒回?
她離開的那一天他還和她通過電話,她似乎有哭過,可她卻又哭又笑的對他說了起碼十次以上的「我愛你」,她的愛語還言猶在耳呢。
當時他已起了疑心,但她推說自己只是太想念他的緣故,他信了她;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向他保證她一定會等他回來,和準備一大束玫瑰花到機場為他接機下。
可是當他隔天趕回來時,她卻失約沒來機場接他。
他該在察覺到不對勁時就趕回來的,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她,不讓她被老媽和薛子珊趕走!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只因為夏熙語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上不了台面嗎?」難受的嘶啞著,萬分悲愴的龍昊對老媽已不再有以往的信任和尊敬。
「媽,再也沒有人比夏熙語更了解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可是我依舊死纏著想打退堂鼓的她,從頭到尾都是我佔盡她便宜、向她勒索非要她和我在一起,這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啊!媽,你為什麼非要逼走善良無辜的夏熙語呢?為什麼?」他欲哭無淚,那麼多的為什麼,每個都教他痛苦萬分。
姜蘭妮滑下兩行清淚,兒子看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那樣冷淡,她做錯了嗎?
而被推倒在地上的薛子珊久久無法言語,等到他就要走遠時,她掩不住悲傷的哽咽道︰「為什麼我不能擁有銀戒?」
他腳步未停,「你不配。」
「可是我愛你啊,愛得好苦,愛得好澀,為什麼你從不正視我一眼?難道我比不上夏熙語嗎?」她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停下腳步,他仍背向她,「你很好,真的。但我在面對熙語時,卻特別有種怦怦然的觸電感覺,這是你所無法帶給我的;和她在一起後,慢慢的,我發覺自己愛上了她,再也離不開她。」
他伸手握住門把,「如果你真懂愛的話,那麼你會明了一對情人被硬生生分開,那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感覺;如果你真懂愛的話,你絕不會狠心拆散我和夏熙語的。」
語畢,他推開門,毫不眷戀的離開這令他作嘔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