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狂君情陷 第四章

天才剛亮,宮女又來敲離憂的房門。

離憂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全身的酸痛讓她連撐起身體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敲門聲更大更急,還伴著責罵怒吼。

「別想偷懶,還不快點去膳房!」

「是啊!你又不是金技玉葉,還不快起來!」

「你要不快去膳房,到時受罰別怪人!」一人一句的發泄過後,她們就離開了,準備去膳房的嬤嬤那兒告狀。

听見門外恢復了安靜,離憂小心翼翼地挪著身子,傳來的刺痛讓她連移動都有困難。

趴在床上,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來。她多希望現在是在澧柄的王宮里,而不是遙遠的水齊國……

「離兒!快點開門!」雲霞在屋外喊著。她昨天一天都在擔心公主受不了這些粗活,因此今天一大早就趕過來。

離憂听見雲霞的聲音,給了她起身的力量,跌跌撞撞地開了們,」看到雲霞就抱著她啜泣了起來。

看見公主一雙白皙的小手變得紅腫又破皮,水靈靈的大眼掩不住累極的陰影,雲霞跟著也哭了起來。門外也來探望公主的何旦見到這對主僕哭成一團,他的眼楮也跟著紅了。

「離兒、公主,都是我,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何旦踏進門,心里十分愧疚懊悔。

「何大人千萬別自責。是我決定這麼做的。」身心疲憊的離憂在雲霞的攙扶下坐了下來。她從來都沒怪過河大人,也不希望看到何大人和雲霞這麼傷心。

「雲霞才是該死!自己冒充公主舒舒服服的,卻讓公主受這樣的折磨!」雲霞恨自己沒有盡到責任保護公主。

「公主,她們到底做了什麼,讓您變得這麼憔悴?」何大人紅著眼問。公主臉色如此蒼白,他實在無法視若無睹。

離憂被問得愣住了。雖然膳房的粗活累壞了她,但是齊桓玄昨夜對她所做的事,她根本不敢說出口,因為她也應允了他的佔奪,還不知恥的回應著他——

「何大人,不能再讓公主繼續做那些粗活了。我一定要去找那位齊桓玄大王說個清楚!」雲霞下定決心地道。她決定要把事情說出來,她絕不能再讓公主這麼委屈。

听到雲霞說出齊桓玄三個字,離憂心頭一震。她不敢想象以齊桓玄的個性,要是知道她竟然欺騙了他,他會有什麼反應。更何況昨晚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依戀,就代表他根本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如果事情鬧開了,不但她無顏見人,澧柄也會面子盡失。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沒事,只是有些不習慣罷了……你們快點走吧!免得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離憂安慰著雲霞。

「公主,我們知道您是怕我們受到大王的責罰。不過我們不怕!鮑主別再忍了!」雲霞仍想勸公主改變心意。

「是啊!鮑主。您就不要擔心我們了。」何旦認同雲霞的話。看到公主這樣,恐怕再下去就要病倒了。

「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不過我想還是再忍耐幾天,等到事情有了結果,我們就可以回澧柄了。」如果齊桓玄真不願意娶妻,他們就可以回到澧柄,過著從前快樂的日子……不過她能再像從前一樣單純無憂嗎?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對啊!反正水齊國的大王也希望我們離開,不如我們就走吧!」雲霞想起齊桓玄曾說過的話。離憂听到雲霞的話,心里竟然有一絲不舍。她竟然對某人產生了留戀的情緒……她的心好亂,理智告訴她不能對那個人動心,感情卻使得她不再堅持離開……她很明白這是一個沒有把握的賭局,但就是身不由己的想要下注。

「這關系到澧柄的未來,等幾天再做打算吧!你們不要擔心了。」

離憂的話讓雲霞和何旦目瞪口呆。照說公主應該恨不得立刻離開水齊國才是,現在竟然要再受苦幾天……不過公主說得也沒錯,這確實關系到澧柄的未來,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殷殷叮囑公主要保重自己後,雲霞和何旦依依不舍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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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憂拖著累壞了的身子,勉強又撐著過了一天。還好今天膳房的嬤嬤已經沒有那麼敵視她了,甚至有一兩位嬤嬤還會主動幫她的忙,讓她輕松了些。

離憂回到自己的小屋,好不容易拜托負責燒水的大叔多給了些熱水,現在的她才可以舒服的浸在暖暖的水里。

霧氣彌漫在小小的空間中,離憂身上的酸痛減輕了,眼皮也漸漸重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齊桓玄的靠近。

從昨晚離開之後,他總是揮不去在他身下嬌吟輕喘的美人兒的身影。想到那雙柔細的小手傷痕累累,他就有點不忍心。他原本打算不要再來看她,但是男性的沖動讓他不由得又來到了小屋,結果一推開門躍入眼底的就是一片春色。

齊桓玄觸模著露出水面的縴細頸肩,讓離憂警覺的退縮到浴盆的另一端。

「大王,您……」離憂想起昨晚的事,又見到齊桓玄竟然徑自月兌上的衣物跨進了盆里,又急又羞地將視線移開。

「我的小離兒,你可知道,我這一天都想著你放蕩的迷人模樣……」

齊桓玄煽情露骨的話語讓離憂紅透了兩頰。

「您不能這樣……這樣會對不起公主的!」離憂想借著公主的名義來提醒齊桓玄,但是看到他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就知道這方法沒有用。

為此,離憂心里頗為難過。這個男人就算娶了她,也不可能專心對待……

「公主又怎麼樣?就算娶了她,我一樣可以和我想要的女人上床……何況我根本不想要她!」齊桓玄的眼中發出詭譎的光芒,像在盤算著什麼。

「既然您不想娶公主,為什麼又要讓她來水齊國呢?」離憂因齊桓玄的話感到胸口陣陣疼痛。

「從一開始我就不打算成婚,要不是你們何大人硬要我見過公主再答復,你的公主根本不會有機會來到水齊國。原本我想既然白楚羿這麼喜歡送女兒,那就給他踫一次釘子,讓他自取其辱,不過我意外的得到了你,也算是澧柄給我的一點補償……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的公主太難堪的。」「您……您把我當做補償?」離憂沒想到自己的失身只是為了這微不足道的理由。而她還對齊桓玄抱著一絲絲希望,希望他對她有一點感情……心頭就像有一把利刃刺進,好疼好疼……

「不然你認為是什麼?不過你放心,對你,我不會那麼快就膩了!」齊桓玄以為這個離兒就像其他的女人一樣,妄想著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干脆把話講清楚。但是看到她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不禁有點後悔說出這樣的話。

離憂不再多說,拉起放置一旁的被紗,舉動透露出無言的抗議。

「大王,離兒真的很累了。也請大王保重龍體,早點回去休息!」她拉緊了身上的薄紗,失神的向床邊走去,顧不得自己的嬌軀在燭光的環照下若隱若現。

齊桓玄隨意拿起一旁的布巾擦干身體,跨步走向離憂面前,悍偉的體型如一座高山般壓迫著離憂。

「你害羞什麼?昨晚不都試過了?!」齊桓玄個性直率,不懂得如何討好女人,只認為兩個人都有了親密的關系,她不該再故作羞澀。

「我……」離憂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膽小。明明他就是欺負她,她卻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感覺到離憂的順從,齊桓玄更努力的讓她得到快樂。他不曾在意過女人的感受,但這一刻,他想讓她得到跟他一樣的歡愉……

激情歡愛的解放後,齊桓玄看著離憂細心地為自己擦拭著身體,心里有一種奇妙的甜蜜感覺。他突然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

下一瞬,他對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嗤之以鼻,突然推開了離憂,穿上衣服離開,沒有留下任何話語。

對于齊桓玄的忽冷忽熱、喜怒無常,離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無奈的倒靠在床邊。

她該怎麼辦?明知道這是一條通往懸崖的絕路,但還是陷了下去,回不了頭……再想到齊桓玄之後的冷淡,擺明了對她只是肉欲的發泄,她身心俱疲地流下了傷心淚……

而回到自己寢宮的齊桓玄,心里也沒有多好過。他不斷提醒自己,對離兒的莫名情愫是來自于羞辱澧柄而產生的勝利感,他不可能對一個小小的宮女有興趣的。不過不可否認,離兒的溫馴與嬌美的確是帶給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對她的渴望不但沒有因為得到了她的身體而消減,反而讓他陷入更深的漩渦不能出口拔。

兩個人就在各自的床上思緒翻騰,一夜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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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離憂白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晚上又有齊桓玄夜夜愛寵,使得她身心俱疲,體力透支。這天,她終于在膳房里挑菜的時候,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她的昏厥讓大伙兒真的是嚇到了,畢竟再怎麼說,她都是澧柄的人。嬤嬤們趕緊扶著離憂回到自己的小屋,順便要宮女去通報公主一聲。

雲霞和何旦在宮女的通報下,匆忙地來到了小屋,何旦吩咐宮女立即請大夫來為公主診治。

雲霞紅著眼握著公主滿是傷痕的小手,悔恨著自己沒有照顧好公主。當初她就應該要堅持阻止這件事才對,現在公主病倒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上和王後……她生氣的斥退身邊的水齊國宮女,自己擰了濕巾,輕拭著公主的臉頰。

「大夫,怎麼樣?」何旦擔心的問著面前的老大夫。

「何大人,這位宮女只是過分操勞,加上飲食失調,所以才會昏倒。只要為她好好調理,不出幾日就能繼續服侍公主了。」老大夫誤以為何旦是怕公主沒人服侍才這麼擔心。

雲霞听到大夫如此說,氣不過的月兌口道︰「夠了!她才不是宮女,她可是——」

何旦連忙接了下去,「她可是跟公主一起長大的朋友,兩人情同姐妹……所以你一定要全力為她醫治,知道嗎?」

老大夫寫了藥方後,門外的宮女就隨同老大夫抓藥去了,屋里只剩下雲霞及何旦陪在離憂身邊。

雲霞看著昏迷中的公主,向何旦說出自己的決定,「何大人,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眼睜睜的看公主受苦了。如果您擔心齊桓玄大王降罪的話,一切都由雲霞來承擔,只要能讓公主平平安安的回到澧柄!」

「看到公主這樣,我心里也很難過。不過我相信公主不會同意我們這麼做的……不如你就以自己的宮女受委屈為借口,要求回澧柄好了。」唉,再這麼下去,恐怕公主的小命就要送給水齊國了。而且據他這些日子探听到齊桓玄大王的個性,如果讓他知道離兒就是離憂公主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此時門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大王駕到!」

原來齊桓玄退朝後正打算回書房去,經過花園時,見到老大夫交代宮女去抓藥,交談間還提到離兒的名字。他上前經過一番詢問,才知道離兒因身體疲累而昏倒在膳房里。原本他心里還掙扎著要不要去看她,畢竟自己沒理由去探視一名小小的宮女,不過對她的擔心還是勝過了理智。

一進小屋,齊桓玄根本連望雲霞及何旦一眼都沒有,兩眼直盯著床上昏迷的人兒那蒼白的小臉。

「貴國的宮女身體怎會如此嬌弱?還勞駕公主及何大人親自前來!」齊桓玄掩住心里的不舍,用冷淡不悅的語氣偽裝自己。

「大王,離兒一直都是陪在我身邊,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折磨,更沒有三餐不濟的問題!想水齊國向來有富庶之國的美稱,原來也不過爾爾。」雲霞忍不住語多譏刺。

「公主說的太嚴重了。王宮內的宮女侍衛起碼幾千人,從未有過這種情形……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們,澧柄的人都靠著收重稅過著奢華的生活,不需要勞動,當然身子就特別嬌弱!」

齊桓玄的話立刻挑起雲霞的不滿。還好公主昏迷著,不然听到這種話,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不管怎麼說,離兒是我的人,她現在這個樣子,我絕對不能忍受!」她要帶著離憂公主回澧柄!

「我想公主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區區一個宮女生病就不能忍受,那成婚後我們該怎麼相處?」齊桓玄當然听得懂雲霞話中的意思。如果只是公主要離開,倒是如他所願;但他是不可能讓離兒離開水齊國的。

何旦看情況不對,隨即跳出來說話,「大王,公主無法適應水齊國,實在是對您感到十分的愧疚。當日您曾許諾,如果公主自認無法擔任水齊國的王後,願意讓公主回澧柄……相信大王不會為此刁難,更不會輕易地傷及兩國深厚的友誼才是。」

「話是沒錯,不過離憂公主似乎沒有不適應的樣子,反而還責怪本王虐待她的宮女……如果本王就這麼讓公主離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水齊國,說我故意苛待公主與她的下人嗎?」齊桓玄一想到離兒就要離開自己,竟然會覺得害怕……

「大王,如果您不是要我們離開水齊國,怎麼會使這種陰險的手段,折磨不了我,就虐待我的宮女?現在我們要走了,不是正合您的心意?」雲霞氣得口不擇言。

齊桓玄擔心著床上昏睡的人兒,不想再跟兩個他不放在眼里的人浪費口舌,簡單有力的做了結論,「公主這麼想離開,我當然不會強留。不過離兒是在水齊國病倒的,我不會任貴國以此為借口,趁機胡作文章……請何大人先陪公主回寢宮,離兒的事我自然會給公主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不……」雲霞正要拒絕,何旦卻有其他的想法,帶著雲霞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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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回到自己的住處,氣忿的質問何旦說,「何大人,為什麼您這麼怕大王,而不顧公主的安危?」

「雲霞,你千萬別誤會。我怎麼會不顧公主呢?你看不出齊桓玄大王對公主奇怪的態度嗎?」何旦是聰明人,見齊桓玄進屋後眼楮就不曾離開過公主,說話也是雜亂無章,就知道其中有異。

「我不懂您的意思!」雲霞了心急著帶公主回澧柄,哪里會注意那個驕傲的水齊國君王有什麼奇怪的舉止,

「你就相信我這一次,不動聲色的繼續裝下去,我想事情應該會有圓滿的結果。」他認為齊桓玄大王已經被公主吸引,所以才會不同意他們帶著公主離開。如果能讓他完全愛上公主,到時就算知道他們隱瞞了公主真正的身份,可能只會一笑置之。

「但要是公主有什麼萬一怎麼辦?」

「你放心!如果這兩天他們還是這樣對待公主,我一定會拼上這條命,護送公主安全回澧柄。」

雲霞得到了何旦的承諾和保證,也就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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