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皓一早就來到了廣淵城的官衙里,知府大人親自來迎接這位地方上的大商人。
左天佑听到歐陽皓來了,也高興的出來與他聚首。
「歐陽兄,你總算回來了!」左天佑伸出手緊握著這位好友,絲毫沒有感覺到歐陽皓隱藏極好的怒氣。
「我還真沒想到天佑……不!應該要稱您大人,竟然是位如此權貴的巡察大人,歐陽皓豈敢與大人稱兄道弟!」歐陽皓口氣很尖銳。
「天佑也是迫于職守,只能請歐陽兄見諒!」左天佑知道自己隱瞞這麼久,實在對不起歐陽皓,他理應先表示歉意。
「大人,不知道小民是否能與您私下說幾句話?」歐陽皓還是沒辦法釋懷,但是偏偏有些事不能不問清楚,他刻意地拉開彼此身份的拒離。
「這樣啊……那就麻煩……」左天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沒做聲的知府。
「既然大人與歐陽府是老朋友,那下官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知府識趣的離開。
「左大人這麼爽快,那歐陽皓也不必拐彎抹角了!」
「歐陽兄別這麼見外,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左天佑听出了歐陽皓語氣中刻意的疏離。
「嘉嘉這些日子實在麻煩大人了,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歐陽皓暗示著左天佑,他想知道左天佑會不會故意裝蒜。
「我與嘉嘉的事,歐陽兄都知道了?」左天佑沒想到歐陽皓才回來就知道了這件事,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
「是嘉嘉親口說出來的,嘉嘉雖然還是個孩子,但身為她的大哥也不希望她吃虧!」歐陽皓明顯意喻著。
「其實這件事原本應該由我開口說的,但是……別說公事了,總之我本來就打算等歐陽兄回來就向你提婚,我和嘉嘉是兩情相悅,我也以我的命來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嘉嘉,希望歐陽兄能成全。」左天佑干脆就直截了當說出了他的希望。
「那胭脂呢?你不是已經跟她……」歐陽皓實在說不出那種男女苟合的事,不過他實在忍不下去。
「胭脂?這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啊!不過說起來沒有她,我對嘉嘉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辦法吐露心聲。」左天佑的語氣充滿著感激。
「可是我明明親眼見胭脂進了你的房!」歐陽皓難以置信,這其中竟然與自己所想的,有這麼大的差距。
「哦!原來歐陽兄誤會了我與胭脂姑娘之間有著曖昧,其實胭脂姑娘看出了我對嘉嘉的好感,為了保護嘉嘉,她才不顧流言的來找我,當時我為了隱瞞真正的身份,但是又不希望被誤以為是登徒子,所以才關起門向胭脂姑娘解釋。」左天佑恍然大悟。
「但是你不是還稱贊她的香味嗎?」雖然左天佑身為巡察大人,微服隱藏身份來探訪民間的地方官,這是可以理解的苦心,不過對于他與胭脂之間的對話如此大膽露骨,他還是不太能相信沒有他們沒有發生曖昧行為。
「歐陽兄,看來你對胭脂姑娘就像我對嘉嘉一樣,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左天佑沒有正面回答歐陽皓,只是一味的笑著。
「我怎麼可能像你!只不過是歐陽府不能容下這種婬穢的事發生罷了!」歐陽皓說得很心虛,因為他自己對胭脂做得更過分。
「胭脂姑娘的香氣,就算遠在三尺以外都能聞得到,何必一定要做什麼才能聞到呢?何況有這種特殊體質的姑娘,誰聞到了都會多問上幾句,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歐陽兄沒問過嗎?」左天佑故意笑著歐陽皓。
「我才沒空去問那些無聊的事兒!既然你與嘉嘉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地步,我做哥哥的也不想破壞這婚事,如果你真的有誠意,就正式上門提親吧!」歐陽皓把話轉了回到嘉嘉身上。
「上門提親是我一定會做的事,不過恐怕要等一陣子才行。」左天佑不想這麼快就得罪了未來的大舅子,很為難的說。
「等一陣子?」歐陽皓挑了挑眉,對左天佑的話不太能接受,不過確定了他與胭脂僅止于友的關系,歐陽皓心情比先前好多了。
「因為我手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等辦完了,我一定親自上門!」左天佑在前些日子一個巧遇下,見到了在市集賣脂粉的胭脂,了解了胭脂背後的身世與雙親的冤情,他決定要為胭脂捉拿這漏網的賊人。
本來就算告訴歐陽皓也沒什麼,不過現在看他一副對胭脂有意的樣子,左天佑認為還是別告訴他比較適當,免得他會因為擔心而阻止胭脂的擒凶決心。
而且,看樣子兩人都有著很深的心結,也許這件事還能順勢幫兩人一個撮合的大忙。
歐陽皓知道官府的案子,自己也不方便多問,他叮囑了左天佑別辜負了嘉嘉後,就離開府衙,但是他的心情沒有因此而舒展,反而更開始擔憂著胭脂的下落。
解決了與左天佑之間的誤會,歐陽皓轉向鋪子里,這時的他打算親自接受發記的正面挑戰,一向都不服輸的他,這次也不願有例外。
鋪子里的伙計們見到了老板親自來臨,個個都喜不自勝,因為他們知道老板出馬,管他們是什麼發記還是窮記,總之是好景不在之日即將來到。
「老板,真是對不起您,您才離開沒多久,小的就被發記搶走了生意。」負責的掌櫃面帶愧色地認錯。
「這不關你的事,他們擺明了直沖著我來。對了!听說他們是因為賣了樣我們鋪子沒賣的東西,所以才能突然生意興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歐陽皓雖然從阿德的回報知道發記費的是水粉,但是他認為還是要再一次的確認。
「發記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脂粉秘方,不僅是我們城里的姑娘都搶著買,就連外地來進貨的商人也都想要批一些散貨轉手,也就因為大家搶著要,發記就缺德的規定著,要買脂粉就必須先買藥材才行,所以我們一些的客人不得已,只好轉向他們店里進貨,就算他們的藥材高于我們的價錢也沒辦法不屈服!」掌櫃講得義憤填膺。
歐陽皓听完了他的話,竟然臉上沒有一點怒氣,反而是若有所思地說著,「這下子可真是奇了,掌櫃,不如就明晚我在悅賓樓席請一桌,你幫我去邀請發記的老板,務必請他要賞我這個面子!」歐陽皓嘴角露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
「老板,那奸商這麼對付我們,您還要請他?」掌櫃實在猜不透老板的心在打什麼主意,不過這要是傳了出去,搞不好會被別人誤以為他們怕了發記。掌櫃提醒著老板。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你只要管好負責請對方來,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歐陽皓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在懷疑什麼,就連一旁的阿東、阿德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們都相信少爺所做的一切,一定都有他的用意。
「阿東,你去隨便向發記買些藥材,記得要順便買一盒他們出名的脂粉!」歐陽皓交代了阿東,就帶著阿德離開了藥鋪,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當晚,嘉嘉坐在大哥的面前,歐陽皓先將自己與左天佑的對話告訴了她,嘉嘉難掩羞怯的喜悅。
看在歐陽皓的眼里,他真的發現妹妹長大了,也幸好左天佑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他也很替嘉嘉高興。
「嘉嘉,你跟胭脂學了這麼久的脂粉,不知道這盒脂粉你能不能看得出,與胭脂教你的有沒有不同的地方?」歐陽皓拿出了阿東帶回來的發記脂粉,放在桌上讓妹妹看,這是他今晚來的第二個原因。
嘉嘉拿起了脂粉靠近鼻前嗅了嗅,「真像!苞胭脂姐姐教我的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嘉嘉覺得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不過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哪里不一樣?你好好想一想!這可是關系到兩條人命啊!」歐陽皓听到妹妹的話,他知道其中真的有關聯,不過一定要先有更明確的答案,自己的計劃才能繼續下去。
「大哥,為什麼關系到人命呢?」嘉嘉怎麼也想不通一盒脂粉能有這麼嚴重。
歐陽皓看著妹妹這些日子的變化,他知道也許在以前說出胭脂的遭遇,嘉嘉可能根本不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為了讓嘉嘉能盡快認出這盒脂粉就是柳家的秘方,證明心里所懷疑的事情。
歐陽皓將他與胭脂認識的經過告訴了妹妹。
「胭脂姐姐真是太可憐了,她這麼好,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我一定會努力去想想這脂粉奇怪的地方!」嘉嘉絞盡腦汁地回想著胭脂教自己的每一個細節。
她記得胭脂教過自己除了一般的程序外……
「我知道了!」嘉嘉想起來這脂粉是哪里不對勁,興奮地叫了出來。
「你快說!」歐陽皓生怕嘉嘉一個興奮,不小心又忘了記起的事。
「胭脂姐姐說過,每一盒的脂粉都要用新鮮的花瓣去提煉香味的,所以水絲脂粉才能夠透出特殊的香氛。但是這一盒雖然很像,但是仔細聞後,竟然有一股腐氣夾雜于其中,如果不是我受過胭脂姐姐的指導,恐怕一般人也很難聞的出,這一盒不是用新鮮的花制做而成的!」嘉嘉很仔細的告訴了哥哥,她也希望能為胭脂捉到弒親的凶手。
「不一樣?這就真的很難去證明發記的老板,可能就是當日的賊人了。」歐陽皓想著是不是自己忽略了哪些細節,還是發記跟胭脂家的凶案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過,既然發記的脂粉與柳家的「水絲脂粉」有大部分的雷同,等到明晚看見了發記的老板後,或許他能認出是不是當天自己見到的賊人,這也是目前暫時惟一能做的。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一身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打扮,胭脂這些天來為了方便自己出入市集,總是故意將臉抹上了焦黑的炭灰,清麗的容顏變得毫不起眼,但是她親切的笑容還是很讓人喜歡,所以一群對她「柔絲情粉」的擁護者,都叫她一聲「黑姑娘」。
胭脂也樂于此稱,因為她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與姓名,除非能親自將凶手繩之以法。
自從不小心遇上了左天佑,又獲得他暗中的幫助,胭脂逐漸感覺到報仇之日不遠了,尤其是近幾天,她總是發現發記的伙計,不時地盤旋在自己的小攤子四周,還好她將自己掩飾得很好。
不過隨著「柔絲情粉」的愈來愈受歡迎,她也愈來愈感覺到了危機。
「黑姑娘,你有沒有听說發記的事啊?」一位上門的姑娘跟胭脂閑聊著。
「發記?我這小小的攤子哪會有機會听到他們的事。」胭脂雖然表面上裝著沒有反應地與她聊著,但是心里卻一陣警覺。
「哎呀!你天天在這里,竟然會沒听到這麼大的消息,真不知道你是消息不靈光還是遲鈍?」姑娘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八卦的對象,這個人選就是胭脂。
「那就請您告訴我好了,不然我真的愈來愈笨了!」胭脂一看就知道這位姑娘很想找人聊八卦,她正好也可以知道發記有什麼動靜。
市集果然是個收集消息的好地方。胭脂心理想著。
「听說歐陽家的少爺一回來就听到了發記的事兒,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甘敗下風,竟然要在今晚宴請發記的老板,而且還是在高級的悅賓樓請呢!」八卦姑娘一臉好像是親眼所見似的。
「回來了?」胭脂不由得心頭一震,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淡忘了這段苦戀,沒想到她的一提,感覺還是如此強烈。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會連歐陽公子都沒听過吧?」八卦姑娘一臉吃驚地看著胭脂。
「哦!不是的,歐陽府的名氣這麼大,我怎麼會沒听過?只是覺得很奇怪,歐陽府的藥鋪生意這麼好,信用又極佳,為什麼會怕區區的發記?」胭脂掩飾住自己慌亂的心緒。
「唉!歐陽府的藥材再怎麼好,跟發記的脂粉一比,就沒那麼重要了。你想想,脂粉可是女人必備的東西,而藥材嘛!又不是天天生病,除非是那些有錢人家才舍得天天補,我們哪能這麼奢侈啊!」八卦姑娘講得是一副言之成理的得意模樣。「可是發記不是要先買了藥材,才能得到買脂粉的權利嗎?」胭脂知道自己上次是走運,伙計听見了她的話,只想著趕她走才沒有逼自己買藥材。
「話是沒錯!不過我們可以買些八角、枸杞這些便宜的藥材不就得了嗎?」
胭脂听了這位姑娘的話,臉上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瞧你一臉擔心生意被搶是不是?放心!你的柔絲情粉說真的,比發記的脂粉可好上一千倍,用過一次都不會再上發記的門,他們是搶不走我們這些老顧客的!」八卦姑娘以為胭脂是在擔心自己的生意,馬上就接著說。
但是胭脂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意,而是以她的了解,歐陽皓雖然個性溫和,但絕不是軟弱,今晚的宴請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胭脂賣給了這位八卦姑娘最後一盒脂粉,心里打算著該怎麼進入悅賓樓。如果有什麼事,起碼她還能想辦法通知左公子。
一路上想著,胭脂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悅賓樓的門前,看著面前華麗的樓宇,她更有一股不安的念頭浮上來。
一定會有什麼事將要發生!胭脂仿佛看到了危險的畫面出現在紅漆雕門之內。
焦急地想不出辦法的胭脂,無計可施地在悅賓樓前走來走去,偌大的門柱邊,一張紅色不起眼的小紙吸引了她的目光,上面寫了幾個不太大的字——「請臨時雜工,意者內洽」。
胭脂連想都沒想地就撕下了紅紙,生怕這個機會被人搶先了去。
從大門走進去,門旁的掌櫃看著她黑污的臉,不情不願地問了她的來由,一听是為了工作,就叫胭脂從後們找廚師去面試,她也就只好轉身向著後門走去。
「你是來應征臨時工的吧?」
門一開,一名年約五十的老者,穿著廚房里的打扮,臉上嚴肅的表情,讓胭脂有些畏縮。
「是……是的!」胭脂的聲音快要比蚊子還小聲了。
「你是沒吃飯啊?說話有氣無力!版訴你,這臨時工可是只有今天晚上的一天工,你要做嗎?」廚師心里直犯著嘀咕,這面前的小泵娘一臉黑黑的,說話又沒力,他還真有點不想理會,要不是沒人願意做這一天工,他才懶得和她講話。
「沒關系,我要做!」胭脂想到可以幫到歐陽皓,就算上刀山也沒有半句怨言,何況現在不過是一個臨時工。
「既然你願意,那就跟我進來吧!我可是先把話說在前面,今晚是歐陽府設宴,不能有半點閃失喔!」他不甘願地囑咐了胭脂,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悅賓樓的晚上特別地熱鬧,許多的鄉紳富賈,有時膩了花樓的嘈雜,常常干脆帶著花樓的姑娘來這飲酒作樂,不但氣氛佳、菜色豐富,樓上的廂房更是方便酒後的娛樂。
歐陽皓打听到了發記老板喜好漁色,所以今晚他特別叫了有名的花樓姑娘,來到悅賓樓來作陪。
等了半晌,才見到發記的幕後大老板,擺足了架子慢慢赴宴。
阿東和阿德看不下去的想要出口譏刺,但是都被歐陽皓用眼神止住了。
「這位想必就是發記的大老板了,謝謝你能夠給我歐陽皓這個面子!」歐陽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
「原來你就是歐陽皓啊!你就稱我胡老爺好了!」發記的老板姓胡,但是從來沒讓人知道他的全名,肥胖的橫肉已經給人不好的印象了,傲慢的態度讓人看了更討厭。
歐陽皓嘴上虛與委蛇,但心里一直在想著那晚殺柳氏夫婦的強盜面目,雖然似乎有些相像,但是當時的情況緊急,自己也不是真的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歐陽皓也只能按兵不動,找機會來套出這位胡老板的話。
「听說胡老爺對美女特別的鐘情,今日我特別找了這幾位頂尖的美人來為我們助興!」歐陽皓眼神示意,幾位容貌姣美的姑娘就一個勁兒的往胡老板身上撒嬌,使盡渾身解數地勸酒,她們都是歐陽皓先私下交代過的姑娘。
「你倒是很懂得巴結人,這幾個姑娘是真的很不錯!不過如果你認為這麼做,發記就會把生意讓回給你們,那就對不起了!」胡老板還很清醒,不過他沒想到這不是歐陽皓的目的,還一味地自嗚得意。
「我怎麼會這麼想呢?光是發記的脂粉,我們就沒得比了是吧?」歐陽皓話中帶話的說著,他看了這個姓胡的一臉橫肉,他就很不得一拳打爛那張臉。
「說到這脂粉,我姓胡的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一群姑娘在旁努力的催酒,胡老板開始有了此一醉意,傲慢的口氣讓歐陽皓氣的差點吐血。
「不過說實在的,這脂粉又不是只有發記會做,听說慶業城有家小鋪的水絲脂粉也是頂頂有名!」歐陽皓忍住了火氣,刻意地提起了柳氏夫婦的鋪子。
胡老板沒想太多的就駁斥了歐陽皓,「柳氏?我看這輩子他們是沒這個命跟我發記比了!」他的話意暗喻,讓歐陽皓確定了其中的關系。
門外站著一個身影,靜靜听著里面的對話,听到最後的一句時,突然端著完好無缺的菜肴,走回了廚房。
「大廚,不好意思,我想到今晚家里有點事,不能幫你了,不如我不領工資好嗎?」胭脂就是門外的身影,她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她怕自己見到了姓胡的,會做出沖動的事,她一個人是無所謂,但是不能連累到歐陽皓。
「不拿工錢?好吧!那你趕快回去,免得耽誤了事!」大廚一听不用付工錢,這不就等于財入我袋了嗎?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去跟胭脂計較還沒到時間的事情,立刻假好心地催促胭脂快點離開。
一路狂奔回去的胭脂,離開了悅賓樓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奪眶而出,回到了簡陋的小屋,終于失聲大哭。
就在抽抽噎噎中昏睡,天漸漸露出曙光,胭脂撐起了頭痛欲裂的身體,她知道該是去找左天佑的時候了,不過沒有證據讓她無法指證姓胡的犯罪,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需要左公子的協助。
來到了衙門前,拜托官差通報,胭脂忍著滿心的悲傷,一見到了左天佑就放聲大哭。
看到胭脂哭得如此傷心,左天佑也猜到了跟慶業城的凶案有關。
「胭脂姑娘,你先別哭了,有什麼先坐下來慢慢說!」左天佑昨天半夜就見過歐陽皓,只不過歐陽皓並不知道他已經在查這件案子了。
「我確定……發記的胡老板……就是殺我父母的凶手……」泣不成聲的胭脂說出了自己昨晚親耳听到的一切。
「我听歐陽兄講了,他也在懷疑發記!」左天佑說出了歐陽皓昨晚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發記老板,他想看看胭脂的反應,這除了關系到整件案子之外,更關系到胭脂對歐陽皓有沒有感情,畢竟他好像只感覺到歐陽皓對胭脂的在意。
「他……他真的也這麼做?」胭脂沒想到歐陽皓會對于凶手一直記在心上,更為了找出證據,不惜被人誤會他甘拜下風,也是為了自己,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
左天佑識出了胭脂對歐陽皓也有著相當的好感,這時的靈機一動,「胭脂姑娘,既然這件事你與歐陽兄都認為是發記的胡老板所為,但是沒有證據之下,也拿他沒辦法,不過我倒有一個計策,只是要你來配合……」左天佑言猶未盡。
「左公……不!左大人,如果能捉到真凶,要我送上這條命可以!」胭脂誓死也要將凶手繩之以法。
「事情沒這麼嚴重,我只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相信賊人一定會狗改不了吃屎,想要舊事重演!到時我們來個甕中捉鱉,就能安慰你父母在天之靈了。」左天佑說出了計劃。
「還是左大人考慮周到,那我最近就努力一點賣脂粉。」胭脂以為左天佑的意思是要自己引起發記的注意。
「賣是沒錯,不過不是你賣,而是由歐陽兄的藥鋪賣,而且還一定要比發記的脂粉好!」左天佑指正了胭脂的想法。
「比發記好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交給歐陽府的藥鋪賣,那不是太危險了嗎?」胭脂已經做出的「柔絲情粉」絕對比過發記抄襲的脂粉,但是胭脂不想連累歐陽府上下,畢竟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你放心!歐陽兄能走遍東南西北,一身的功夫絕對沒問題,反而讓你自己賣才更危險!」左天佑仔細的分析著。
「那這樣子我就將柔絲情粉的制造方法寫下來,請您交給嘉嘉,她一看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胭脂很相信嘉嘉這個好學生。
胭脂寫下了材料及注意的地方,交給了左天佑,「不好意思,我爹娘只懂得一些大字,所以我寫得不好請別見笑!」她紅著臉將寫著方法的秘方折好。
「這沒什麼,憑良心說,你已經算寫得不錯了,放心吧!一切交給歐陽兄,他一定會當成自己的事去完成。」左天佑若有所指的說。
這天開始,胭脂為了不破壞這場計劃,她突然之間從市集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