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陋屋,福康恍如隔世,陋屋一樣矮小破舊,他想起當初見到韻兒的種種事情。
「韻兒!」他拉回思緒,不滿的情緒充塞在胸口。
但半天沒人回應。
「王爺,讓小的進去瞧瞧。」李衡人已經彎下腰,探了進去。
埃康期待著有好消息,這一次可真要好好懲罰這個折磨人的小女子!
「沒有回來嗎?」他看見李衡臉上的表情,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王爺,這里確實有人住,不過目前沒人在。」李衡實在看不出里面是不是住著韻兒。
「你們是誰啊?」
一名婦人走過來,見這些人衣裝打扮十分尊貴,語氣自然也不敢太凶。
「請問這里是不是住著一位姑娘?」李衡客氣的問道。
「什麼姑娘?這里住的是個小男孩,他的親人過世後,就剩他一個人了,想想還真可憐,他不會是哪里得罪了幾位大人吧?」大娘擔心的問。
「不是,他以前在我府里打工,我看他手腳靈活,所以特別再來找他回去,請問他是不是叫小運?」福康直覺反應,這大娘口中的小男孩就是韻兒。
「是啊!原來各位大人是找小運回去干活兒,不過可惜他已經有活兒可以做了。」大娘替小運婉惜著。
「他現在在哪里?」
「就在咱們黑河溝唯一的客棧里啊!」她也不希望這大好機會白白溜走,小運如果能回到這位大人的府上工作,相信一輩子吃穿不愁。
埃康低聲向李衡交代了幾句後,拿出幾錠銀子放入大娘手中。
「謝謝你幫了我們這個忙。」
埃康一行人分成兩路離開。
真是大方的有錢人,這下子小運出頭天了!大娘心里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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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兒全身累得酸痛不已,連晚飯都沒用,只想快點回到家里好好泡個熱水澡,不過一想到還得去撿些柴火,兩只腳就跟千斤重一樣,舉步維艱。
突然她兩腳一空,整個人騰空被提上了馬,還來不及驚呼兩眼就被蒙上。
「是誰?我只是個窮人,沒錢可以給,放我下去!」她 哩啪啦的亂求饒一通,慌得手腳直揮。
對方沒吭聲。
「拜托放了我,我真的沒錢!」韻兒原本就累得半死了,才掙扎沒幾下已經手腳發軟。
「原來你喜歡當男人勝過當女人嘛!」
熟悉的聲音立刻解除了她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心痛。
「王爺?你為什麼……」
旋風似的吻阻止了她的疑問,雙眼雖然被蒙著,但是那種忘不了的悸動,及醉人的熱切,讓她確信就是王爺。
「也許你覺得要這麼戲弄我才刺激吧?」他探入那身藏色民服,霸道的拉扯著遮胸的白絹。
「王爺不要!」
他在干什麼啊?這里雖然夠偏僻,但偶爾也有砍柴的人經過,韻兒死命不從。
「你承諾過什麼?」福康不滿自己滿腔的熱情,她卻似乎不領情。
「我……」她手忙腳亂的擋著,無暇回應。
「這麼快就忘了嗎?」
胸前解開了,涼涼的風拂過衣襟,韻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說什麼,我都會順從。」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自己要服從這個男人?但是她寧死不留在他身邊,除非皇上打消了念頭。
「我現在要你,你不從嗎?」
埃康打從知道她的身分開始,只要見到她,就變成洪水猛獸,不受控制的完全變了個人。
「難道皇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韻兒帶著希望的問道。
「非但沒有,而且還越逼越緊。」
他深深埋在那縴細的鎖骨上,嗅著淡淡的馨香,一雙手也沒閑著握揉著豐滿的胸脯。
「那……你就當沒見過我……好嗎?」她的呼吸隨著胸上的力道而急促。
「你要是再不專心,可別怪我用非常手段了。」福康不喜歡在自己的挑逗下,她竟然還能瞎操心。
「可是我們不可以……啊……」
埃康冷不防的將韻兒反轉面對自己,蒙著眼的黑布依舊沒取下來。
「皇上不但不放棄,還將我與鳳翎格格賜婚,現在的你要我怎麼做?」他趁著不用面對韻兒的雙眼,強迫自己鎮定的說。
韻兒大大的倒抽口氣,他的話讓她如雷轟頂,全身都僵住了。
「鳳翎格格……名字這麼好听,人一定也很美吧?」
她不能哭,畢竟自己的身分本來就配不上王爺,王爺能夠當上駙馬也是件好事,她只能祝福。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討厭這種毫不在乎的表現,游移的手停了下來。
「皇上賜婚是件大喜事,王爺應該趕緊準備才對,怎麼大老遠還趕來這里呢?」她忍著心痛,強顏歡笑。
「沒錯,鳳翎是很漂亮,漂亮得讓每個男人都拒絕不了這樁婚事,不過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也該對你負點責任吧?我可不希望以後落了個壞名聲。」福康違背心意的說著。
「不會的,當初是我自己離開,給王爺也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王爺,你不需要強迫自己背上這個包袱,我不會打擾你和格格的婚事。」
她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負責任對她是多麼諷刺的一句話啊!
「你也可以讓自己別成為我的包袱,就看你怎麼表現了。」他再次露出壞壞的笑容,因為韻兒的話酸得比陳年釀的醋還酸,這就代表女人的嫉妒。
韻兒深深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翠姨所擔心的事吧?但還是發生了,她該怎麼做呢?答案連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不回答了?還是要我教你?」福康低下頭吻著,他才不讓她有太多時間思考,扯下她的外衣。
她該怎麼辦?這個問題讓她想不透,也來不及想,如果這是命運注定,她也只能接受,無論未來會有多難走,只好去承受了,誰讓自己深愛著這個男人呢?韻兒順從著。
「這麼不專心?」他感覺到韻兒的反應似乎有些冷淡。
韻兒環抱著他的頸,主動回應著,讓彼此的溫度融解在空氣的涼意中。
細致如棉的肌理吞吐著他修長的指尖,徐徐的微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凌亂的發絲讓她更加美艷動人。
「王……王爺……嗯……」
就算不是頭一次面對他孟浪的,但是韻兒還是很難習慣這種光天化日下的歡愛。
「我的小韻兒……」
積壓太久的如潰決的堤防。
「不準逃離我,永遠、永遠也不準!」他狂傲的命令著。
吸吻著雪白的細頸,烙印著只屬于自己的痕跡,福康的體內猛爆出火熱,火種如怒濤傾泄,深深沖擊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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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王府去。」福康用難以置信的溫柔語氣訴說著。
「那皇上的事怎麼辦?鳳翎格格也不可能容得下我啊!」
歡愛之後,總還是要面對所有的問題,韻兒強撐著無力的身子穿上衣服,邊伺候著福康穿衣,邊問道。
埃康沉默不語。
「王爺,還是讓我留在這里吧!」韻兒替他回答。
「如果我能夠舍得下你,又何必來找你呢?」這已經是他所能說出的最大極限。
王爺……韻兒不敢妄自猜測此話的含意,更不敢奢求。
「王爺不需要負責,韻兒已經說過這是心甘情願了。」她明白王爺是個正人君子,也感激他不曾將自己當作那些青樓女子。
「你是听不懂我說的話嗎?」他生著悶氣,難道非要他講得這麼明白嗎?
「如果王爺……王爺願意讓我……繼續伺候你……韻兒留在這里不是比較好嗎?」她在說什麼啊?韻兒沒想到這麼羞人的話,竟是出于自己的口中。
「你認為我可能讓自己的女人過這種生活嗎?」他真是被這個與世無爭的小女人給氣炸了。
韻兒怔住了,這次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但更因為如此,她絕對不能影響他在朝廷的地位,或許該是自己報恩的時候了。
「王爺,你就要與鳳翎格格成親了,未來也不可能給韻兒什麼名分,如果無法自在的生活,那韻兒寧可入宮伺候皇上,起碼不用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她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要不就從此孤獨一生,要不就斷了這段孽緣。
「原來你是為了得到名分,才賭上自己的初夜?」這次換福康愣住了。
「是的,其實我過怕了這種窮苦生活,所以想藉由慢慢接近王爺飛上枝頭,要不是你那晚提到皇上要召見我,我也不會那麼快付諸行動。」
對不起!韻兒在心里吶喊著。
「你、你真的是這麼計畫著?」他竟然看走了眼?但更可惡的是自己竟然也跳下了陷阱。
「不錯!其實皇上也是不錯的選擇,只不過就是年紀大了些,還是能在王爺身邊比較好。」話已出口,韻兒硬著頭皮也要騙下去。
「那剛才的一切也是你設計的?」福康盯著那雙清靈的黑眸,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我賭上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只是想將我納為側室,到時我再自己想辦法進入宮中也不遲。」韻兒避開了他的注視,淡淡說著。
「我問最後一次,你說的都是實話?」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韻兒用力點了點頭,她已經無法再騙自己了,但是為了王爺的前途,她不得不這麼做。
埃康從來沒有真心付出感情過,這一次付出卻得到這種結果,他笑自己實在太笨了,竟然給了這種毫無廉恥的女人真情,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她所願!
「不必麻煩了,明天一早我就直接送你入宮,完成你那精心設計的完美陰謀。」福康的語氣冷硬,完全變了一個人。
「那就麻煩王爺先送我回家,明天再來接吧!」听到他的回答,韻兒知道自己可以安心了。
「是,未來的娘娘。」他刻薄的稱呼著。
一路上福康沒有說一句話,韻兒也一樣,兩人默默享受著最後一次沒有距離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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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路變得漫長,李衡這個不知情的人,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即將要抵達之時,他不經意發現轎中傳來了低泣聲。
「韻兒,你在哭嗎?」李衡放慢速度,靠近轎子。
「沒、沒有。」濃濃的鼻音掩飾不了她的確在哭。
「昨晚王爺一夜末歸,是不是跟你被迫入宮有關系?」李衡猜想八成是王爺強迫她入宮。
「入宮是我自願的,跟王爺一點關系都沒有,李大哥千萬別這麼說。」韻兒不希望王爺被誤會。
「但是你會離開王府,不也是為了拒絕入宮嗎?」李衡實在模不清女人的心。
「因為我想清楚了,唯有入宮才能得到榮華富貴,李大哥會不會看不起我?」她選擇了背叛愛情,起碼還想保有一點見面的余地。
李衡一瞬間有種想法閃過腦海。
「你是不是喜歡王爺,怕自己不入宮會讓王爺為難?」韻兒不是貪慕虛榮的人,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李大哥,入宮也沒什麼不好啊!希望你能祝福我。」韻兒努力控制著不听話的淚水。
「唉——何苦呢?」這種事他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也只能默默祝福了。
進入京城,福康一行人先回王府。
「王爺,你回來啦!鳳翎格格這兩天都來找你,今天也來了,現在正在大廳喝茶呢!」
避家沒想到鳳翎格格如此有耐性,天天都跑來王府等上好幾個時辰,看來嫁意甚堅。
「讓未來的娘娘到廂房去休息。」福康一路上抓住機會就嘲諷韻兒。
「福康,你總算回來了!」鳳翎在韻兒下轎的同時跑了出來。
好漂亮的女子!
好美的格格!
兩位佳人同時在心里贊嘆著。
「這位就是皇阿瑪日思夜想的女子嗎?果然傾國傾城。」鳳翎從來都有話直說。
「還不先將未來娘娘帶到房里休息?」福康下令趕走了韻兒。
「人都走遠了,還看個不停,莫非……」鳳翎雖然個性大剌刺,不過也能感覺出福康的眼光不對勁。
看著韻兒離去,鳳翊的聲音才拉回福康的目光。
「別亂想!榜格來府上有何貴事?」
一想到鳳翎就要從妹妹的身分變成了夫妻關系,福康變得好生疏。
「福康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氣皇阿瑪擅自決定婚事啊?」鳳翎撒著嬌。
「不是你這小丫頭搞的鬼嗎?」福康沒好氣的說著。
「人家才沒呢!還不是皇後看我們這麼相親相愛,就誤會我們有男女之情。」鳳翎一臉的冤枉。
「那你也可以拒絕啊……不對!難道你是想趁這個機會來試探柳元衛對你是不是有意?」他看到鳳翎眼中一股壞壞的笑意,馬上就猜到其中的原因。
「才不是呢!」鳳翎紅著臉否認,但是事實全都寫在臉上。
「你騙得了皇上,可騙不了我。」福康終于知道真相,自然又恢復了平時的態度,他決定逗逗這個刁蠻的格格,以示懲戒。
「好啦!可是現在他都沒表示什麼,而婚期就要定了,這該怎麼辦?」鳳翎終于投降了。
「那我們就成親好了。」福康正等著瞧鳳翎氣急敗壞的樣子。
「怎麼可以?人家又不喜歡你!」鳳翎果然氣嘟嘟的。
「可是我暗戀你已久,這次非要抱得美人歸啊!」
埃康心想柳元衛還真是鳳翎的克星,頑石的個性竟也能在不知不覺中征服了這個麻煩格格。
「是啦、是啦!人家也是愛你愛到發了瘋,一天不見你就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鳳翎像個小孩一樣挽著福康的手臂。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快快成親吧!」福康笑謔著。
「跟我成親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喔!」鳳翎也毫不忌諱的回嘴。
「什麼大代價啊?柳元衛才不會為了你跑來謀害我呢!」福康也不善罷甘休。
「誰管他?我是說娶了我,可不準你娶側室。」
「哈哈哈!誰娶了我們鳳翎刁格格,還敢娶側室呢?」
一個小小的身影迅速倉皇離去,兩人嘻嘻哈哈的對話全都落入她耳中。
「原來柳元衛看上去呆呆的,其實比誰都聰明啊!」他實在拿鳳翎沒轍,都已經十七了,還這麼孩子氣!
「什麼聰明?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也就是說,他可不想為了一朵刺人的玫瑰,放棄了整片的花園啊!」
「是嗎?總比有人到手的花,卻被人強搶了過去好。」鳳翎也不甘示弱。
「什麼到手的花?你應該是送上門也沒被收下的花吧?」
「好可惡的福康!」
「好可憐的鳳翎!」
兩人笑鬧的聲音傳遍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