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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撩浪子 第九章

送走了大夫,福祿照顧樓起躺下,他出了偏廳抬頭就看到諸葛少坐在那里喝酒。不忍心看著他那麼困惑又無助的樣子,福祿決定為了樓起過來陪陪他。

「美酒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一起喝吧!」

「我喝酒都是整壺往下灌的,你行嗎?」他挑釁,因為福祿將是把阿起從他身邊帶走的人。

他這麼說,福祿也來了勁。拿過他手中的酒壺,他直接將美酒送人喉中。「你還別看不起我,在宮中的時候什麼樣的美酒沒喝過。」

說喝他還真喝啊?諸葛少心疼地奪下他手上的酒壺,還順手晃了晃,看還剩下多少酒。「這可是‘天下第一酒’無字酒莊釀出的‘無愁酒’,你這麼大口灌下去,我拿什麼解去心中許多愁?」

指指他的胸口,福祿給他答案︰「用你的心啊!你已經听到大夫的回答了,樓起的眼楮只能看清楚近距離的東西,稍微把東西放遠一點就不行了。以前她微眯著眼,還能看清一些。現在的狀況越來越差,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看不見。也就是說,她將成為一個瞎子。這樣的她,你還愛嗎?」

「我……」

「別急著回答我,這不是一時激動就能作出的回答。一旦你說了,你就必須對你的回答負責任。或許憑著一時的激情,你能夠說出一些很好听的話。什麼就算她瞎了,我也不在乎,我會更愛她,我會好好照顧她。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她真的瞎了,你要騰出多少時間來照顧她?」

埃祿將所有的麻煩事先展露給他看,「樓起跟曾經的天下首富望斷雲的關系比親姐妹還要好,你知道她為什麼寧可回宮涉險也不願意去她那兒嗎?就是怕給人家帶來麻煩。

「想想看,一旦她的眼楮再也看不見了,你得隨時讓丫鬟跟著她,為了防止她摔倒,房中不能放太多的家具,所有的擺設幾十年都不能變。為了考慮她的心情,你必須經常抽出時間來陪她。看不見東西,她會整天變得無所事事,每天每天只為了等著你的歸來。

「你不能再做回以前的浪蕩子,因為她還在等你,你還要隨時準備安慰她的無助。你還得做好心理上的準備,準備面對所有人的冷嘲熱諷,他們會嘲笑你諸葛少居然娶了一個瞎子,你不僅自己要堅強地面對一切,還要成為她的依靠。

「我現在所說的還只是我們能想到的麻煩,一定還有一些我們連想都不想到的事在等著你去面對。面對這麼多的問題,你還能隨隨便便就說要娶樓起嗎?」

不能!他不能,諸葛少不得不承認福祿比他想得要長遠。他太了解自己,一向自由慣了,做慣了浪蕩子的他要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他根本沒那個自信能背得穩。想來樓起也是明白他的個性,所以才想就這樣離開吧!可是,就這樣放任她離開,他做不到。

「我……我想試試,或者我能照顧好她呢!」

「你能嗎?」福祿反問,「諸葛少爺能放棄一向自在慣了的生活去照顧一個很可能會再也看不見的姑娘嗎?這不是試衣衫,說不好看,不合適,我不想要了,還能重新再選。你一旦承諾了接受她,就再也無法退掉了,除非你想她瞎了眼,再瞎了心,直至最後連生命都給賠上。你想嗎?」

「我不想,可是……」

「可是你不敢承諾,對嗎?」福祿到底是在宮里待久了的人,輕而易舉就看透了一個人的心思,「你沒有勇氣承擔她的幸福,又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究竟你是樓起命中的福星還是災星,連我也糊涂了。」

「那你呢?」諸葛少毫不猶豫地問出了口,「你是她的什麼人?朋友?或者和我一樣,你也很想承擔她的幸福。」

他的問話讓福祿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不是每個人都有力量承擔另一個人的幸福,我就不行。」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已經有妻子了?」這是諸葛少的腦袋里惟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我沒有妻子,今生也不可能有妻子。」福祿陰沉著臉不肯看他,「我……福祿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總管太監。」

呃?諸葛少臉上青一片紅一片,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難怪怎麼拉他也不去紅妝樓呢!難怪樓起堅決相信他不會願意去青樓,原來他……他是一個太……太監,而自己竟然跟一個太……太監吃醋。天啊!真是有點尷尬,他打起了馬虎眼,「對……對不起,我……我不該說……」

搖搖頭,福祿打斷了他的話︰「你沒有說錯什麼,你跟樓起一樣善良呢!」看到今天的他,福祿不自覺地想起了幾年前的樓起。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太監,每天被那些大太監欺負來欺負去,有一天樓起看到了,她就跑過來幫我。你也知道,她在宮中的身份很特殊,既不是皇親國戚,又不是太監宮女。可是,她和皇上、皇後、王爺、公主們的關系又很近。開始的時候我還挺不信任她的,後來我發現她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女孩,每天只要有書讀,有文章可以看就什麼煩惱也沒有。她不管宮里的明爭暗斗,不理會宮中的腐朽之氣,她什麼都了解,什麼都看透了,可是她卻能依照自己的單純在宮里生存下去,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連那麼精明的皇後娘娘也喜歡她的道理吧!」

真正讓福祿感動的還在後面,「樓起她還教我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讀書、識字,做文章。是她!讓我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我也是個完整的人,一個可以有思想,有主見,有自己獨立思維和人格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會發誓即使拼上性命,他也要保護好樓起,所以他更不希望她回到宮中。那樣的環境不適合她,她該有她的幸福。

了解他的意思,諸葛少竟不自覺地贊同起他的話來。是啊!她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女孩,只有心思不夠簡單的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像……他自己!總是覺得她看不起粗人,總懷疑她看扁了他,其實是因為他太在意她的看法,所以在她面前他對自己沒有自信。

「謝謝你對我說這些,也謝謝你這麼多年對阿起的關心。」有一種人,他在你還未出現的時候替你保護最珍貴的東西,然後再將珍寶親自交到你手上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這樣的福氣,諸葛少拿出男人間的尊重感謝著福祿對樓起這麼些年的守護。「下面的事就交給我吧!如果你能信得過我的話。」

他還把他當一個男人,這一點已經讓福祿對他產生了好感,他願意支持他。「我信得過你沒用,重點在于樓起她是否相信你,是否願意給你機會把自己交給你。我想,你也需要時間來好好衡量自己的能力,要終身背負另一個人的幸福,即使她不是一個瞎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諸葛少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糾結,以手撐頭,這一次「豬少爺」不能再像豬一樣糊涂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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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麼?你放開我啊!救命啊!諸葛少……諸葛少欺負我啊!」

一陣陣的尖叫聲回蕩在諸葛府中,福祿用棉花球塞住了耳朵,逗弄著手邊的鳥雀。下人們接收到老爺、管家的視線,紛紛低下頭干自己的事,誰也不肯插手。暗地里,從老爺、管家、福祿到打水掃地的粗使丫頭一個個卯足了勁看著正在上演的好戲。

樓起見驚叫求救通通不管用,決定全力自救,「諸葛少,我要你放手,你听見沒有?我還要回房收拾東西,明天三月之期就到了,我要離開諸葛府,進宮面聖呢!」

「用不著整理東西,你根本不會回宮,不會離開杭州城,準確的說你根本就不會離開諸葛府,不會離開我諸葛少的身邊。」諸葛少氣勢洶洶地發表著自己的決定。一直以來都是她說他听,她做決定他只有接受的份,這一次輪到他出馬發揮一下男兒氣了。

你以為你是男人,我就怕你了?別忘了,這一刻我還是你夫子呢!樓起拿出夫子的威嚴命令他︰「你給我放手,你要是再不放手,你就是欺師滅祖、目無尊長、不孝不敬!」

你以為你會說幾個「四字真言」我就會放手?不就是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嘛!我也會!諸葛少把頭一橫,「下面你是不是要說我‘為老不尊’?」

「‘為老不尊’是說老者、長者、尊者沒有長輩該有的尊敬樣兒,那是說我的,不是說你的。」樓起轉念一想,這話不太對啊!「諸葛少,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當我永遠都是不讀書,不識字的笨蛋啊!」難得一次,諸葛少有了得意的機會,「我也是很‘蕊智’的。」

「是‘睿智’!‘睿智’好不好?你當你是春天里的小花蕊啊?還‘蕊智’!」剛說他胖,他就喘上了。以後還是少夸獎他比較好,只是……只是他們還有以後嗎?

罷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的工夫她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是眼楮不舒服嗎?」諸葛少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前一步,他靠近她,「讓我看看。」

他離她這麼近,即使不眯著眼,她也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他的輪廓。可是,這份清楚能維持多久,會不會就像他對她的感情一樣,下一刻就失去了蹤影?別過臉去,她不想看他,更不想讓他看見她臉上的脆弱。

「喂!我好心看你,你躲什麼躲?」諸葛少的肝火又動了起來。如果他會早死,一定死于肝病。

唉!都說女人麻煩吧!可是誰讓他喜歡她呢!好吧好吧!他就謙讓她一點,他不能生氣,他還有正事要辦呢!環顧四周,諸葛少看到了一雙又一雙賊眼瞟瞟,那麼多人盯著在,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跟我來。」

「上哪兒去啊?我不去!」

她想甩開他的手,腰卻被他圈在懷中。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抱著她飛到了半空中。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諸葛少抱著樓起飛到了府中最高的屋頂上。

「這小子居然會飛?」老爺子用手遮住直射進眼中的刺眼的光芒,口里喃喃自語︰「生下他的時候,我不記得他長有翅膀啊!難道說,他娘是鳥演化而成的妖精?那她怎麼也該長生不老,怎麼能這麼早就把我和阿少丟下。管家,你說呢?」

「報告老爺︰關于這個問題……管家不清楚。」他要是清楚,那他不成了妖精啦!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諸葛少已經將樓起穩穩地放在瓦片上,坐在了她的身邊。有那麼一段時間,誰也沒有開口。兩個人以屋頂的高度看著遠方,夏日就快來了,空氣里飄揚著熱乎乎的氣息。

「能夠飛到這麼高的地方,感覺真好呢!」有點自言自語,但終究還是樓起先開了口。平時都是他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突然沒了他的聲音,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做什麼?」

偏過頭,他緊緊地盯著她,「如果你還是一個勁地嚷著要離開諸葛府,離開我身邊,我就永遠把你放在這麼高的地方,讓你沒有了我,哪里也去不了。」霸道的男人,霸道的口氣。

「諸葛少,我不能留在諸葛府。」垂著頭,她像一條蠶在他的面前完成艱難的蛻皮,「我的眼楮快瞎了,我不能再當你的夫子,留下來我也沒有什麼用處。」

「你留下來的確是沒什麼用處。」諸葛少毫不客氣地給了她悶頭一棒,「我的確不需要一個瞎了眼的夫子,但我需要一個娘子。不管她是瞎眼還是明眸,只要她是樓起,她都是我要的娘子。」

他是說他想娶她嗎?不敢將這個問題問出口,總是害怕一旦問出,它就會像一個美麗的泡泡破碎了。

不說話?那麼就由他來說吧!一直以為她是夫子,她教他學,她說他听,這一次就讓他這個浪蕩子來說個清楚,講個明白。

「一開始的時候,我只覺得你眯著眼,一副書呆子的模樣很有意思。後來我漸漸為你所吸引,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何開始,因何開始。只是某天,當你停在我的視野中的時候,我的目光已經不受控制地跟著你轉動。我極力地去壓抑自己的感情,怎麼也不願意承認,杭州城里排名第一的浪蕩子,在脂粉堆里玩了近十年的我竟然栽在一個不懂風情的小眯眼手上。可是,當你不理我的時候,我又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什麼奇怪的念頭都涌現出來。我甚至認為你看不起我是個浪蕩子,所以才會說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話來。直到福祿出現,我把他當成了來搶你的人,出于男人本能反應,我被激出了真心話,我也清楚地看見自己對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可是,我沒有勇氣能承擔你的幸福。」

「你到底想說什麼?」樓起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先說喜歡人家,再說沒有勇氣承擔她的幸福,他真的很喜歡一天變個樣來玩她是嗎?她還是趕緊離開諸葛府,免得生命中最後一點美麗也剝奪殆盡。「別說了!你什麼也別說了,我要下去!我現在就要下去,你要是不讓我下去我就要跳了。」說著話,她作勢就要往下跳。

一把拉住她,諸葛少的男人脾氣又上來了,「我話都沒說完,你跳什麼跳?你讀過那麼多的書,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他也是,說好了今天不生氣,怎麼又氣上了?

緊拽著她的手,諸葛少一番使力將她困在了懷中。唇齒間的氣息飄蕩在她耳邊,那種奇妙的感覺讓她難以抗拒,柔柔地念了一聲︰「放開我。」氣勢上已經完全沒了抗爭。

「你就不能乖乖地讓我寵你一次,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寵女人的。」

「這麼說,你喜歡寵男人?」

「你這個書呆子怎麼這麼難伺候?」收緊臂膀,諸葛少懶懶地蹭著她的臉頰,「靜靜听我把話說完,只這一次,好不好?」

這麼柔和的聲音讓樓起實在難以抗拒,稍微從他的懷抱里退出一些距離,她話語呢喃︰「你說就說,不要靠那麼近,難受死了!」

「有多少女人想讓我諸葛少抱,我都不樂意呢!你還計較?」氣呼呼地再度收緊臂膀,他將她抱個滿懷。

「老實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勇氣向你承諾,我一定能給你幸福。你知道,我浪蕩慣了。如今想飛的時候要背上另外一個人,無論輕功再好,也會覺得有些負擔。但是我想努力試一試,背著你一起飛……你先別說話,我知道你的眼楮有可能會瞎,這兩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你真的瞎了會涌出多少麻煩,這些麻煩中我能承擔的又有多少。現在我得出了結論,我所能承擔的不多,但是如果你能和我在一起,你能和我一起努力,沒有什麼麻煩是我們承擔不了。因為,這一次……我真的……愛上你了。」

「諸葛少……」哇!她好想哭。

一直以來她害怕感情里的變數,害怕諸葛少下一刻就會離開她,其實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可是,這樣的保證誰能給出?即便是她這個當世奇女子,即便她讀遍天下書,她也無法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或許,還沒等愛情發生改變,他們就已變成白發蒼蒼的老者;又或者,沒有等感情改變他們,他們就已悄然從這世間離去。

試一試,他們倆一起試一試,一起飛上那接近雲的高空。即便摔死,他們也血肉同軀。

她先別太感動,他話還沒說完。「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大美人,又不懂風情,對什麼陶淵明、曹植都比對我好,我也知道娶了你這麼一個‘天下奇女子’之‘書香’,我更不能再娶別的女子。說不定,青樓也開不成了,狐朋狗友也交不得了。不過,我還是想帶你一起飛,這是我答應你的——第一次帶你去紅妝樓,你喝醉以後要我答應你的,我想做到。阿起,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樓起到底是樓起,眼珠子骨碌一圈,陰謀套上來了。「我有三個條件,如果你都能做到,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諸葛少故作豪邁,「說吧!」你不會要我為你把眼楮戳瞎吧?這麼殘忍的事我可不干,我還要留著一雙閃亮的眼楮扶你走今後的每一步。

「第一個條件,你要帶我感受每一個春夏秋冬,像上次那樣。」

「行!」不就帶她感受季節變更,感受慢慢老去嘛!想他浪蕩子一個,這等功夫最是得心應手。托著下巴,他很苦惱地說道︰「如果你有了身孕怎麼辦?我听說孕婦不能受涼啊!而且飛那麼高對身體也不太好。」

樓起的臉一下子紅成了晚霞中的雲,浪藹子就是浪蕩子,腦子里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亂糟糟的事情。

「我……我還沒答應給你機會呢!還要兩個條件,你要答應了才算。」

「說吧說吧!兵來將擋,水來那個什麼掩。」

「土掩。」他的學問依然有待加強。「第二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這一生只帶我一個人飛。」

「不行!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你。」諸葛少一口反駁,看著樓起耷拉下的小臉,他頓時得意起來,「怎麼說我以後也會有兒子、女兒,只帶你一個人飛,那多不公——平。頂多我答應你,除了你給我生的兒女,我只帶你一個人飛。」

這個條件也通過了,最後一個,也是最艱難的條件,她倒要看看他怎麼答應。板著臉,樓起放出話來︰「除非你能把曹植(洛神賦)中形容美人的那段背下來,否則你別想我給你機會。」

諸葛少一听臉就垮了下來,「你純粹是在難為我,是不是?明知道我最討厭背古文,你還讓我背這種東西。」

開心地眺望遠方,樓起懶得搭理他。諸葛少啊,你雖是浪蕩于卻不懂一個女子的心。作為一個女子,無論是智慧的女子,勇敢的女子,還是豪放的女子,不羈的女子,只要是女子,她最希望從愛人口中听到的那句話總是相同的你是我所見到最美麗的女子。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昧,靨輔承權。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據。」

「諸葛少?」他居然真的背起了那段詠嘆美人的辭賦。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抱著她,他飛身到半空中,將心底對她的美麗之感悟念給風雲、天地,念給全天下听見,他要讓所有的一切為他們做見證。

「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因為你是阿起,我所愛的阿起。」

躲在他的懷中,她可以放任自己飛于天地間。「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諸葛少,你是我的迷途,你也是我的正途。無論是「今是」還是「昨非」,都是你所給予我的生命體驗。世間之大,你的懷抱是我找尋正途的起點。有了你,即便與書相伴,我也不是孤獨終老,這才是我所爭取到的命運。

這一次,《歸去來兮辭》為快樂而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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