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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開丫子追趕愛 第6章(2)

謝奇烽仔細翻看了那本手書的《楊柳乘集錄》,最終做下判斷,「楊大夫所記的方子集錄在你手中,這上面還寫著︰送給我的女兒木阿哭——也就是說他把這本集錄贈送給你了,你是他的法定繼承人,那麼你的行為完全不構成侵權,他們不過是楊大夫過去的徒弟,他們根本沒權利告你。」

他這麼一說,阿哭的心里就定了,「這樣就太好了,我也不想和大夫阿爹的徒弟搞得不高興。」

謝奇烽偏過頭望向董克成,「這件事還是交給我處理吧!你們好好做生意就行了。」

他的言下之意阿哭听不懂,深懂處世之道的董克成卻听得很明白,「我知道謝家財大氣粗,相信這種小闢司對于謝家的律師團來說根本就是小菜。」

謝奇烽不客氣地回道︰「你明白就好。」

「太好了太好了,麻煩終于解決了,還是老大你最厲害了,我好喜歡老大。」

沉醉在喜悅中的阿哭狠狠地啄了謝奇烽一口,完全不曾留意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涌動。

謝家的律師團出馬,處理起這類案件果然手到擒來。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翻找出這兩個男人在拜楊柳乘為師期間,欲偷取楊柳乘的秘方為自己牟取利益,被楊柳乘發現後將其二人逐出師門,此事也促使楊柳乘終生不再收徒。

律師團還深入茨中從村民的口中采得旁證,證明楊柳乘多年來與木阿哭相處猶如父女,並且阿哭侍奉楊柳乘到臨終乃至入土。

毫無疑問,阿哭是《楊柳乘集錄》的唯一繼承者,根本不存在侵權問題。

闢司贏了,那兩個大夫阿爹的過期徒弟還承擔了訴訟費、律師費之類的一大筆錢。經過媒體的一曝光,阿哭茶湯鋪的生意立刻火了起來,很多人沖著楊柳乘唯一傳人的名頭也蜂擁而來品嘗這些茶湯。

忙歸忙,可每每閑下來,阿哭總是唉聲嘆氣的。

「你又在煩惱些什麼?」謝奇烽實在听不得她的嘆氣聲,就像一記記重錘無聲不息地砸在他胸口上,開始不覺得什麼,緩過勁來硬生生地疼。

「我在想大夫阿爹的事,原本不曉得大夫阿爹有這麼多過去。這場闢司一打,倒是知道了大夫阿爹很多往事,覺得他好不容易,從前的日子過得太苦了。唉——」又是一嘆。

她這一嘆一嘆又一嘆,讓謝奇烽終究放下旅游手冊好好關心這個老把他當男朋友倚靠的山妞,「你說得真奇怪,難道他在城里的日子比他在山里活得更累?」

「如果城里的日子當真這麼好,你干嗎還是一天到晚想著去游山玩水?」

將軍!謝奇烽被戳重內傷。

「我……」

他正想給自己找借口,卻見董克成趕了過來,他幾步就走到阿哭的面前,幫著她又是配藥又是洗湯盅的,搞得阿哭怪不好意思的。

「我男朋友都坐在那里,怎麼好意思讓你幫忙呢?你去歇著吧!等晚上盤點的時候再來,數數錢就行了。」

她這句話說得謝奇烽都快爆炸了,拿他跟董克成比?他為什麼要跟那個男人做比較?

「你們倆做生意吧!我不打擾了。」眼不見為淨,謝奇烽決定回家睡懶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看那個董克成別扭,總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那是嫉妒——不會真給謝小仨說中了吧?他喜歡上那個山妞?

怎麼可能?謝奇烽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上次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才會跟她發生那種錯誤。他一直避她唯恐不及,這已經充分說明他實在是不想跟她有再近一步的關系。

所以,為了解月兌,他還是繼續流浪天涯吧!

說走就走,回到謝家大宅,他就開始動手收拾裝備。開餐廳的謝老二睡得晚起得晚,這個鐘點還游蕩在家里,一不小心就目睹老大打算卷包袱逃難的行徑。

「你又要走?你不覺得你最近越來越不想回家了嗎?」

謝奇烽也不吭聲,他異常的沉默讓謝傳雲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哦,我知道了,你是打算躲阿哭。」幾乎是肯定語氣了。

謝奇烽不願跟他談論這些,忙不迭地解釋︰「我一向四海為家,怎麼是因為誰呢!」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不會抽工夫跟我解釋了。」謝家老二痞痞地湊到他身旁,「哎,說句真心話,你到底打算怎麼對阿哭?我听說她是楊柳乘唯一的傳人,這樣看來她的身份也非同尋常,你不妨考慮考慮,反正你們倆都那樣那樣了,你也是該對人家負責。」

謝奇烽拿眼狠狠瞪他,「要照你這麼說,你要負責的女人還不一直排到街尾?」

「現在說你呢!」謝老二神色驚慌地四下看看,「幸虧沒給流蘇听到,要不然我……」話一出口他就驚覺自己露餡了,趕忙岔開話題,「總之,你打算拿阿哭怎麼辦,你倒是給句話啊!」

「我想她總有一天會明白我這樣整天四處游蕩不回家是因為我不想跟她糾纏不清吧!」

打好行囊,謝奇烽將包袱背上身,猛一回頭才發現那雙趿著拖鞋的腳丫子就踩在他的身後。

「阿哭……」

謝小仨說適當的刺激是情人間最好的調劑;謝小仨說要是讓一個男人過分刺激了就會適得其反;謝小仨說你可以讓老大嫉妒你和董克成,但你不能讓老大誤會你和董克成;謝小仨說老大是愛你的,要不然以老大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跟哪個女人上床;謝小仨還說……

他還說了些什麼?阿哭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遵照小仨的意思她匆匆地跑回家來,想向他解釋清楚她和董先生的關系,可……

不用解釋了,該听解釋的人是她。

「為什麼?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她的平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說不出個所以然,謝奇烽竟覺得忐忑不安。那些話本就是他該當面對她說清楚的,他緊張個什麼勁啊?

「其實阿哭我不是……我只是……」

「不喜歡我,為什麼跟我上床?」

借用謝小仨那些粗俗的字眼,阿哭直截了當地問了。是的,她問了。

反正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一個粗俗的山妞,即便她是名醫楊柳乘的養女,也高雅不到哪里去,「在我們那里只有很愛很愛一個人,才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子里。你把我揉進了你的身體里,可你卻不愛我——為什麼?」

「我……」

這讓他怎麼解釋?告訴她,全都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一時之間神經錯亂,這不比告訴她,他不愛她更傷人嘛!

「阿哭,你听我說,其實是因為……」

「對了,我忘了,你不是我們山里人,你是城里人。你們城里人即使沒有愛也可以上床,流蘇跟我說過的,你們城里人跟我們山里人不一樣,你跟我……不一樣。」

他想伸手拉住她,他想解釋,可她卻一步步向後退,退到自己的小圈圈里,再也不出來,這樣就不用再見他了。

「你不用為了躲我而離開這里,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要走也該是我走。」她沖上樓準備收拾自己的背簍就走人。

電話偏在此時不湊巧地大聲作響,眼見著這對當事男女都沒有空閑接電話,謝家老二只好代勞,「喂,這里是謝家,找哪位?」

電話那頭嘰里咕嚕了一陣,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謝傳雲霎時間臉色大變,然後沖著樓上正深陷失戀門中的阿哭高喊︰「阿哭,店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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